第31章 第 31 章 热水袋的用法


    郁瑟没想到, 游艇上的食材还挺丰富的,新鲜果蔬、海鲜肉类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他最爱的法式长棍面包。


    看来, 除了忘记将游艇加满油这一个遗憾之外, 这次出海游玩的准备相当充分,连饮食都考虑得如此周到。


    郁瑟想到枫音尘不吃碳水的,便特意将那些面包和含有淀粉的食物都挑了出来, 单独放在了一边, 做了牛油果蔬菜沙拉,配了白灼基围虾和一些刺身, 这些都是枫音尘平日里喜欢吃的轻食。他还用心地调制了一杯鲜榨橙汁, 确保饮品也是低糖健康的。


    一切准备就绪后,郁瑟满意地点点头。


    枫音尘享用得也很开心, 莫说郁瑟完美地避开他的饮食禁忌, 就连摆盘都精致得让人赏心悦目。


    枫音尘禁不住道,“将来谁能被郁医生如此悉心照顾,恐怕是一种极大的幸运。”


    郁瑟笑着接了这称赞, “枫家主不嫌弃我的手笨, 能赏面子吃得下去,才是我的幸运。”


    啧啧。


    枫音尘凝视着他的嘴唇,虽然不够红润,也不够饱满, 但那浅浅的弧度却透着温暖与真挚, 说什么都舒心得要命, 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伊尔曼,今晚妈妈的所有味道,我都要尝个够咯。


    两人正和谐地享用晚餐, 远处的海岛忽然撺出一声接一声的轰响。


    烟花盛辉,终于在夜幕之间一朵朵地绽放如夏。


    郁瑟似是被这火树银花不夜天的场面所吸引,放下手中的刀叉,自顾自地走到甲板间,抬眼望去,一半的夜色被斑斓的烟火照亮,绚烂如白昼,另一半则沉浸于深邃的宁静,星辰点点,仿佛触手可及。


    海风轻拂,带着微咸的气息,与烟火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妙感受。


    郁瑟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这份美丽渗透进他的每一个细胞,心中扬起层层甜蜜。


    “很可惜,”他朝跟过来的枫音尘道,“枫家主没有在晚宴现场中致辞,我想你不在,三少爷应该也感到遗憾吧?”


    枫音尘则不然,他对于某些东西的定位相当透彻,正如此时此刻。


    某人的目光、气息、掌心所能碰触到的温度,清润的嗓音,明亮温柔的凝视,都是他再次活过来的证明。


    哪怕是假的,哪怕一切都只是虚幻的,或者说是一场死神的玩笑,送他一个永远不会苏醒的梦境。


    我愿意沉沦至死。


    枫音尘绿眸闪动,“幸福是自己的抉择,旁人的祝福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他这话讲得十分动听,完全是由心而发。


    正如他手里拿着书籍的原著,知道每个人的命运将走向哪里。


    所以,他是清楚地知道枫知乐会跟萧君耀在一次意外中结下良缘的。


    枫知乐这个孩子善良、莽撞,又不谙人间烟火,萧君耀能很好地照顾他的一切。


    包括枫澄和枫羽,他们的缘分也是冥冥中掌握在枫音尘的手指缝里的。


    烟花漫天,枫音尘忽然产生一种掌控整个世界的错觉。


    不,还不是全部都由他来掌控。


    郁瑟。


    只有真正地拥有了郁医生,这本书才算是名副其实。


    郁瑟与枫音尘道了晚安,走到游艇的客间去休息,他才刚准备解开浴衣上的系带。


    游艇的墙壁间响起一阵很清晰的敲打声。


    游艇内的建筑全部由最顶级的材料打造,每一块金属合成板都透露着奢华与精致。


    那敲打声在这宁静的夜晚显得突兀,似乎与这游艇内的氛围格格不入。


    枫音尘的眉头微微一皱,身为医生,他的本能是循声望去,试图找出声音的来源。


    最终在枫音尘的主卧内找到的声音来源。


    郁瑟不好直接推门进去,而是先礼貌地敲了三声,才开口问道,“枫家主,你这边没有什么问题吧?”


    隔着木制门板,枫音尘的声音也显得瓮声瓮气,“没事,我刚才踢到了床脚,你去睡吧。”


    原来如此。


    郁瑟倒是可以直接扭头就走开的,可是枫音尘的房间内又发出更为奇怪的声响。


    “枫家主,我进来了。”作为一名医生,郁瑟有时候真的是有职业强迫症,他不能容忍任何一个生命在自己的面前陷入危险的境地。


    推开门后,他就看到枫音尘□□地卷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得像是一支被秋风摧残的鸢尾花。


    “这是怎么了?”郁瑟走过去伸手抓他,他们似乎才刚分别了十几分钟不到。


    郁瑟最先想到的是——枫音尘是不是食物中毒了?


    千万不要啊!他只是给对方吃了沙拉和白虾而已。


    郁瑟一边自我惊吓,一边伸手摸了摸枫音尘的额头,果然触手冰凉,“枫家主,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冷成这样?”


    枫音尘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似乎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没事,老毛病了你不用管我”


    说是要让郁瑟走开的人,突然伸出一只手,紧紧攥住郁瑟的手腕,绵凉的肌肤触感在碰到温热时,便不由自主地贪婪起来。


    “我有体温饥渴症,今天在海里可能受凉了,所以病发得很突然,很凶猛,很难控制。”


    体温饥渴症?


    郁瑟倒是听说过肌肤饥渴症,是一种心理疾病,患者极度渴望与他人有肌肤相亲的接触,以此来获得安全感和满足感。


    但这体温饥渴症,他倒是第一次听闻,难道是类似的病症,只不过表现的形式有所不同?


    郁瑟皱眉,看着枫音尘紧攥着自己的手指,手背彻底浮现出几根青筋,那力度大得几乎要将他的手腕捏碎,似乎是想从郁瑟这里汲取到更多的温暖。


    现在叫救护车来似乎不怎么现实,尤其他们还在距离大陆上百公里的海岛周围。


    除非是请求空中救援了。


    “需要我给你准备热水吗?或者帮你准备洗澡水?”但凡是能联想到热的东西,郁瑟已经全部冥想了一遍。


    “不行,那些东西,我以前尝试过,根本没有用。”


    枫音尘的手抓住郁瑟,手指越收越紧,体温降低的痛苦使得他完全无法注意个人形象,然而隐藏在凌乱发丝里的碧色眼眸,宛若蓬草种露出的野兽凶光,绿油油得暗自窃喜。


    “我只能吸收人类的温度,最好是比我高的体温。”


    郁瑟立刻明白了什么。


    哦。


    难怪。


    郁瑟断断续续地回忆起来,上次在枫家迷路,半夜被枫音尘抱住了一整夜。


    原来真是拿他当热水袋取暖啊。


    郁瑟笑了笑,他还以为枫家主梦游到他身上,拿他揩油呢。


    “好,那我需要怎么帮你?”郁瑟试图将枫音尘从被子里扯出来,却被对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反制,整个人爬到了郁瑟的身上。


    好冷!


    但也不完全属于冰冷,而是一种低于人体正常水平的绵凉。


    郁瑟的齿关不停地发颤,抚摸着身前彻底铺在上面的枫音尘道,“先换个位置,你有点沉。”


    枫音尘的一千零一个愿望终于满足了第一个,整个人都是又懵又兴奋的。


    “可是,我的脸好冷。”


    枫音尘将脸整张埋入了郁瑟的胸口,轻轻用面颊、鼻梁、唇珠在肌肤间摩擦。


    郁医生的身体像暖融融的加热毯,很舒服,很香甜,越碰触越痴迷得很。


    “先让我恢复一下,我刚才觉得自己好像快被冻结成冰块了。”


    郁瑟充分相信他的话,因为只要枫音尘与他肌肤相贴近的地方,无一不渗透出股股寒气。


    “你怎么会得这种怪病?”


    郁瑟的胸口好痒,他想把枫音尘的脑袋推开一些距离,让对方面对面地回答自己的问题。


    然而枫音尘彻底晕眩了,人都说胸襟是心灵的港湾,他的航船此刻才刚驶入港湾,怎么可能再倒退出去呢?


    游轮没有倒档吧?


    枫音尘一手抓住了郁瑟的双腕,将对方一双手臂提到不能再随便干扰自己的地方。


    “郁医生,我是病人,你悬壶济世救了那么多人,也救救我啊。”


    郁瑟想:我是在解救你啊,可是你完全不与我正面沟通,还死死钳制住我,我又如何顺利地解救你呢?


    不过望着枫音尘那双满是祈求与依赖的眼睛,郁瑟的心莫名地软了下来。


    他被压得太密不透风了,只能试图让气氛不那么尴尬:“我们换个位置,你真的太沉了。”


    枫音尘却像是没听到一般,依旧紧紧依偎在郁瑟的胸口,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


    “郁医生,我真的好冷,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觉得温暖。”


    忽然,枫音尘忽然抓住了郁瑟的腰,迫使郁医生的两腿膝盖密不透风地并紧呈现出一条直线。


    然后把两个深深埋藏起来。


    嗯?


    郁瑟倒不是说感觉自己特别像在上酷刑,但是那种冷冰冰的触感,又是另外一种意外的收获。


    好像某种整蛊游戏,叫他骑在冰雕制作的跷跷板上,还必须坚持到将冰融化成水才能结束。


    郁瑟昏昏迷迷地睡着了,不知道枫音尘又怎么求他的,大概实在是冷得要命,累得要命。


    人就躺在游艇的地毯上,勉强睡了一夜。


    生物钟倒是醒的很准时。


    郁瑟睁开眼后,居然已经到了床上,怀里藏着一颗毛乎乎的人头,整张脸彻夜贴近自己的心跳,完全没有分开一丝一秒,一双手臂更像蛇似得缠住自己的腰肢


    恍惚中,郁瑟差点以为是一条雄伟号的伊尔曼缠绕在身边。


    果然宠物的性格都随了主人


    姓枫的倒真是不客气啊。


    假如世界上真有吸阳气的妖精的话,恐怕这一整夜,他的阳气已经被抽净几百次了。


    郁瑟像是真的损失了不少体温,身体软绵绵的困顿乏力,准备趁对方没有松开自己,再稍微睡一会儿。


    枫音尘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昨夜冷得像一条蛇似的家伙,伴随着太阳高高升起,体温也迅速回温。


    突然又变成热浪滚滚的火炉子了。


    郁瑟尝试着推了推他,根本推不动。


    你就赖在我身上了,是吧?!


    枫音尘除了脸粘在郁瑟胸口,时不时还用唇瓣呼一呼热气,双臂更是死死缠住,手指直接在他的腰侧摁下几个指痕。


    腿也缠住。


    对,所有腿。


    郁瑟不得不附在枫音尘的耳侧,轻声哄着,“我想去一下洗手间,快憋不住了。”


    他也超级想喝水,像在夜冷昼热,温差极大的荒漠中穿行许久。


    枫音尘一脸的餍足,睡颜明媚娇艳,哼哼唧唧说,“我还有点冷,你快些回来。”


    郁瑟满口囫囵,“好。”


    枫音尘原本好好地,突然又像是舍不得松开手,一脸纠结与难舍,手指微微收紧,似乎在衡量着什么重要的决定,但更像是准备后悔。


    眼皮轻轻颤动,仿佛即将从美梦中醒来,却又贪恋着这份温暖与安逸,娇得如同离不开太阳的春花。


    果然是公主大人。


    郁瑟见状,心中既无奈又好笑,他柔声安抚道:“我只是去个洗手间,很快就回来,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枫音尘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哼唧,手臂依然紧紧抱着郁瑟,不愿松开分毫。


    郁瑟叹了口气,决定再试一次,“我保证,很快就回来,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这次,枫音尘似乎听进去了,而且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和留恋,但还是勉强点了点头,松开了些许怀抱。


    郁瑟趁机挣脱开来,掀开被子往前迈开腿,急匆匆地上了个洗手间。


    他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尿给憋死了。


    郁医生可没有打算信守承诺,相反,他除了解手,还必须先洗个热水澡。


    天知道昨晚枫音尘还做了什么?他的体力完全跟不上对方的纠缠,必须要先洗个澡解乏。


    于是,郁瑟直接站在了花洒之下,其实刚开始下床时,他已经隐约感觉到了腿上的不舒适。


    尤其的大腿内部,郁瑟涂抹沐浴液的时候,更会产生一点刺刺的痛感。


    所以,他用双手搬开,粗略看了一下腿肌的位置。


    赫然发现,那里布满了五六个牙印子,咬得不是很深,但皮红得不像话。


    像被什么快要蹭破了一层皮似的,幸亏人是肉长的,假如人是一副钢铁之躯,恐怕这里还要多戳出来几个洞。


    郁医生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不过此刻也要在心里默念一句。


    枫家主,你好狠的心!


    热水袋是这样使用的吗?


    第32章 第 32 章 把两个兄弟也赶紧嫁出去……


    看到这里, 郁瑟才真正得尴尬起来,之前答应帮助枫音尘克服体温饥渴症时,觉得对方是病人, 自己是医生, 医生守则要求自己应当尽力满足病人的需求,给予他们必要的关怀与帮助。


    但是帮助期间,枫音尘居然把他的腿肉磨到肿, 甚至还咬他


    这种情况已经超出治疗范畴。


    而且, 过程越到后来越混乱,甚至某些行为相当涩情。


    郁瑟这才后知后觉得羞涩起来, 他从上学期间就是每年的“三好学生”“四好少年”“五佳青年”, 工作时也忙着搞医学研究,潜心提升医术, 从未接触过如此暧昧不清的关系。


    说他喜欢枫音尘吧?


    郁瑟活到28岁, 从来没有尝试过主动去在意一个人,更多时候他的情感世界相当的寡淡,除了病人, 他从未对任何人有过多余的关心。


    说他不喜欢枫音尘吧?


    但又太过于绝对了, 抛开两人的身份悬殊不谈,郁瑟是真没见过像枫音尘这样漂亮的绝世大美人儿。


    而且,枫音尘的某些异于常人的小骄矜,是他并不会感到厌烦的地方。


    甚至, 郁瑟开始将枫音尘当作一位高高在上的公主以后, 感觉很多情绪会豁然开朗


    我应该对他负责吗?


    郁瑟常年的思考方式, 使他很快确定了一个方向,毕竟昨晚那种情况,枫音尘属于备受病痛折磨的患者, 他作为一个正常且理智的成年男性,不但没有拒绝,反而迷迷糊糊跟着随波逐流了


    郁瑟再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算是有了答案。


    我应该对枫音尘负有一定的责任,但是必须要先弄清楚对方的想法,假如枫音尘只是因为病痛折磨失去理智,那我也会保持一定的距离,将这件事隐藏心底。


    郁瑟决定,等枫音尘醒来后,找个合适的时机与他好好谈一谈。他要了解昨晚的事情对枫音尘来说意味着什么,也要弄清楚对方对自己究竟属于什么态度。


    这是郁瑟第一次接触到感情层面的人生课题,一定要小心对待。


    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郁瑟走出淋浴间。


    却见枫音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人也不穿衣服,起床气也不小,阴柔地打着哈欠说,“我还以为你掉进去了,准备跳进去捞你呢。”


    郁瑟的脸瞬间变得绯红如潮,这是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情绪变化,就在昨天以前,他每次看见枫音尘时,都还仅仅是停留在表层接触。


    怎么一夜过去,某种物质便在体内悄然无息地发生了变化?


    可能


    大概


    枫音尘抬起右手揉了揉耳侧凌乱的发丝,慵懒的动作使得他这一张人神共愤的面容,变得异常富有油画般的细腻美。


    他从郁瑟的身边走过,款款得像一只优雅的猎豹。


    只有郁瑟看到他最像蛇类的部分。


    狰狞、坚硬、完全一模一样得左右排列,暗到发凉。


    冲着郁瑟比划出一个硬生生的“V”


    就是这个东西彻夜磨蹭他的皮肤,叫他神志昏迷。


    郁瑟的脸瞬间开始冒烟,这使得他快速走到游艇的厨房里,猛猛得喝了一瓶矿泉水,都说男人属于视觉动物,郁瑟又用剩余的矿泉水洗了把脸。


    热度难消,一定是被什么刺激到了。


    郁瑟站在甲板间,远处传来游艇的轰鸣声,海浪轻轻拍打着船身,带来一丝丝凉意。


    有人挥动手臂喊他的名字,“郁医生!郁医生!你们都还好吗?”


    原来是枫羽和枫澄两兄弟,原本枫知乐也要参加救援行动的,奈何他早晨起床突然晨吐得厉害,萧君耀为了照料他,两人便没有来。


    郁瑟快速收回不合时宜的胡思乱想,也挥动手臂喊道,“我们很好,两位辛苦了。”


    枫音尘应该是听到有游艇靠过来的声响,很快站到了郁瑟的身后,不过他这次穿了浴袍。


    比起郁瑟的开心,他反倒不满得厉害。


    船上的食物和水足够一周的用量,当初为了能和郁医生在游艇上假装被困,他把游艇和手机的定位系统全部关闭,留下金管家在岛上等他通知。


    想不到还是被碍事的家伙找上门来。


    枫澄一个健步跃上Sweet Escape号,像一个训练有素的运动员,实际上他比枫音尘还年长几岁,迫于传统家庭的长幼有序,叫着枫音尘小叔叔。


    枫澄问,“小叔,你们在这里都还好吧?没有遭受什么意外吧?”


    他的眼神同样在郁瑟身上停留了片刻,带着些许审视的意味。


    枫音尘烦他还来不及,找个理由责怪说,“你们哪个家伙把我的船开出去的?连油都没了,也不知道及时补充一下。”


    枫羽随后也跳上了游艇,他环顾四周,语气中带着几分调节紧张的急迫,“大哥特别担心你们会出事,昨晚趁着婚宴,几乎排出了所有的保镖,差点把岛上翻个底朝天。”


    “后来是托人查询到了郁医生的手机定位,才确认你们在片海域的。”


    枫音尘的神色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你们也太小题大做了,我和郁医生都是成年人,难道会连自己也照顾不好?”


    毕竟枫澄枫羽两兄弟彻夜在找他的下落,已经十分用心了,说到底,他也确实不该责怪两个孩子。


    “放心吧,”枫音尘顿了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嘛。下次我会注意的,不会让你们再这么担心。”


    郁瑟不好插嘴,只是一旁帮腔道,“原本枫家主昨晚已经约好救援船,今早要赶回去,怕你们担心。”


    枫澄也不会抓住这一点使劲没完没了,既然小叔叔和郁医生都没有什么事情,朝枫羽点头示意,“叫开船的人过来,把咱们船上的油抽多出来一部分,让小叔叔的船能开回去再说。”


    两兄弟说完即做,行动力和执行力超强,跟枫知乐属于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


    郁瑟在一旁默默观察,心中暗自赞叹这两兄弟的高效与默契。


    不一会儿,Sweet Escape的油箱便被填满,足以支撑他们返回最近的港口。


    郁瑟给每人取来一瓶矿泉水,递给枫音尘后,枫音尘坐在太阳伞下,摇摇手表示拒绝。


    什么好心情都没了!


    什么好机会也都没了!


    下次再找这种好借口,还不知道瑟瑟究竟能不能那么爽快的答应。


    而且!


    他们原本应该在这明媚的晨光中,躺在游艇床上,彼此抚摸对方的啊!


    操了!


    枫音尘幽暗的视野逐步笼罩向两个忙碌的身影间。


    话说,他确实保有一份私心,不想让枫澄和枫羽那么快跟着剧情嫁出去。


    但是现在,他们俩居然跑出来破坏他的好事。


    好意心领了,可是他憋得快爆炸的心情很难平复啊!


    他要瑟瑟啊!


    其实,今年把枫知乐嫁出去已经很叫他难过了,总不好再把两兄弟都送出家门。


    尤其是枫澄。


    剧情里枫澄的感情线特别坎坷,对方直到40岁,才真得认清心意,接受枫澄的喜欢。


    枫音尘自己可以随便修理三个侄儿,但是其他人可不行。


    枫音尘看了眼郁瑟的身影,又看了两兄弟的身影。


    心说:算了,都是孩子,不跟他们置气了。


    枫知乐的婚事告一段落,郁瑟的慈康医院也正式重新营业。


    开门当天,虽然前来喝彩的人并不多,但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光是枫萧两家,已经代表龙城一半的门面了。


    郁瑟趁着这个大喜的日子,将白梵带到枫音尘的面前,跟他介绍这位是自己医院接手的第一个病人,现在单身带着小孩,恐怕在龙城打工会很艰难,希望枫家主能给个机会。


    枫音尘瞧了一眼白梵那张漂亮的小脸蛋,低声问了一句,“你也能生啊?”


    这个“也”字用得很妙,听在白梵的耳朵里带有一份戏谑。


    可是听在郁瑟的耳朵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拈酸吃醋感。


    颇为微妙。


    众所周知,枫知乐也是可以怀孕的男性,那么身为同根同源的枫音尘,总不会也继承了这种特殊基因吧?


    郁瑟:我就直觉他也能生呢。


    郁瑟:不不不,我再胡思乱想了。


    郁瑟怕是隐瞒不住白梵和孩子的来历,简单给枫音尘讲了一下事情的缘由。


    他讲得简明扼要,掐头去尾,实际上枫音尘怎么会不知道白梵是谁呢?


    在小说里,白梵是陆云辰眼里的一个玩具,是保姆的懦弱儿子,后来经过一系列的狗血火葬场之后,被陆云辰当作手心里的人间至宝,疼爱得要死要活。


    妥妥的渣攻可怜受。


    原本吧,枫音尘是不想管白梵的闲事的,在剧情安排里,郁瑟是根本藏不住白梵父子的,陆家虽然比不上枫家,但在龙城也是有头有脸的。


    只不过,陆云辰有一点令枫音尘最不开心。


    姓陆的派人砸了瑟瑟的医院,还四处诋毁他的医术。


    这一点完全属于在枫音尘的雷区蹦迪。


    枫音尘的人生名言:


    ——得罪我就是得罪我,我会成倍的得罪回去,可是得罪郁医生,那绝对不行。


    ——我要他死。


    枫音尘问了一句,“你看起来学历一般吧,平常会做些什么?”


    白梵确实学历不高,大专念下来也是因为陆家给了学费,才勉强读到毕业的。


    他说,“我做饭还不错,而且能干粗活重活。”他讲话的时候唯唯诺诺的,一看被陆云辰pua得不轻,孩子只要不在身边的时候,很容易陷入原生态的自卑中。


    枫音尘说,“我家的厨师都是五星级饭店的大厨,家里负责打扫的佣人也全部接受过正规培训。”


    郁瑟听他讲得如此直白,八成也是不同意的意思,心里盘算着若不是需要提防陆家来闹事,白梵在医院帮忙管理后勤也是可以的。


    结果枫音尘话音一转,“你去给我那两个侄子做饭吧,他俩没有我挑剔,什么都能吃。”


    第33章 第 33 章 你的胸前,注意一下


    枫澄每天需要到公司上班, 一家三个兄弟里只有他是家族企业的继承人,余下两个根本指望不上。


    枫知乐是大学生,等肚子里一卸货, 继续去念他的书。


    枫羽毕业之后整天神神秘秘的, 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问起来就说是在搞创业,但具体做什么却始终不肯透露。


    自从枫知乐嫁出去之后, 大的不用总是操心小的, 两兄弟在家里也没了顾忌,更是各自管各自, 自由得很。


    直到有一天, 枫澄下楼吃早饭,看到了早已经坐在那里的枫羽。


    桌面上摆放的早餐不再是黑咖啡之类的西式餐点, 而是养生系的清粥素菜, 而且弄得三盘四样,看起来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


    枫澄有些诧异,他看向枫羽, 后者正悠闲地喝着养生粥, 似乎对这样的早餐习以为常。


    “是我得老花眼了,还是你开始变得不对劲了?”枫澄打趣道,“我记得只要小叔叔不过来一起吃早饭,你是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起床吃饭的, 这是什么情况?”


    枫羽微微一笑, “偶尔也要换换口味, 不是吗?而且知乐嫁出去之后,我也想像一个可爱的弟弟,跟我最优秀的大哥一起, 享受家庭难得的温馨时光。”


    枫澄像是突然被他恶心到了,不过对方有句话倒是很在理。


    一家人不论平常怎么忙碌,一天之内有一顿饭要在一张桌子上吃,才能更好地维系亲情。


    这句话是枫音尘说的,可惜说这句话的人,已经销声匿迹好几天,完全不知道对方究竟在忙着做什么。


    枫澄安静地坐下,刚准备端起一只白瓷碗,忽然从后厨的方向跌跌撞撞得跑过来一抹清瘦的人影。


    白梵已经进入枫家工作一周时间了,今天才算是正式与两位少爷见面,不禁有点紧张道,“大少爷,我来替你盛饭,你小心烫着手。”


    枫澄眼睁睁瞧着一双纤细的手,将白瓷碗从他手中接过,轻巧地为他盛满,然后毕恭毕敬地放在面前。


    而后,枫澄观察到了白梵的面孔,虽然谈论不上有多么的漂亮,但是一双小鹿眼睛清澈明亮,带着一丝忐忑,却又充满了对工作的认真与热情。


    枫澄不禁多看了两眼,与枫羽递了眼神道,“你新聘用来的?”


    枫羽比他在家的时间略多一些,言道,“我怎么有功夫管这些。”


    但也不是金管家新招聘进门的。


    “应该是小叔叔弄进来的,金管家不会随便请人进门,他肯定要先请示你。”


    家里的吃穿用度、花销开支全权由金管家亲自打理,极少经他们兄弟的手。


    但是用人方面,每个少爷有每个少爷的挑剔,这一点除了枫音尘首肯,枫澄也需要点头才行。


    枫澄微微皱眉,心里想着小叔叔也真是,居然一声招呼不打,也不先问问他们兄弟俩的意见,直接弄个不知来历的人进来。


    他转而面向白梵,略显严肃问,“你叫什么名字?”


    白梵没想到大少爷会突然问自己话,连忙恭敬地回答,“我叫白梵,专门负责以后给两位少爷烹饪营养餐。”


    白梵的父母就是陆家的佣人,他从小耳濡目染着如何伺候人,又为了讨陆云辰的喜欢,专门选修了厨艺,虽说比不上五星级大厨,家常小炒却也色香味俱全,足以让人口齿留香,回味无穷。


    陆云辰常年应酬胃口不好,对饮食颇为讲究,这也间接促使白梵在厨艺上不断精进。


    枫羽吃着瓷碟里的凉拌小菜,觉得十分爽口,色香味俱佳,抢着点评说,“好,白师傅,以后早餐就辛苦你了,午餐和晚饭需要提前打电话问一下我们回不回来,希望你好好在枫家工作。”


    白梵闻言,心中一喜,连忙点头应下,“是,二少爷,我一定会好好工作的。”


    枫澄原本还想再多问几句,常年在公司上班,使得他对于每一个细节都抓得尤其严格。


    但见弟弟枫羽已经率先开口,且对这位新来的厨师颇为满意,他也就没有继续刁难。


    枫澄拿起筷子,又从白梵的手里接过碗,眼神不经意间划过白梵的胸前。


    他也并非故意往人家胸口打量,而是白梵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厨师制服,胸口润出两滩水渍的痕迹,显得尤为瞩目。


    枫澄微蹙了一下眉,白梵立刻感受到对方的目光所向,低头瞧了一眼。


    天啦噜!他忙着给两位少爷做早餐,还没好好给白遇安喂奶,胸口的棉垫子已经被奶汁给浸透了!!!


    啊啊啊啊!!


    好丢脸啊!居然在枫家的两个少爷面前丢人了!!!


    白梵原本便没有什么自信,这下立刻将脖颈往回缩了缩,因紧张而含胸驼背起来。


    枫澄目前算是半个直男,即使亲弟弟属于男性怀孕,对于男人怀孕后也是会产乳的情况并不了解。


    他还以为白梵是不小心蹭上了什么污渍。


    对白梵冷冷说道,“以后把后厨专用的围裙穿上,别弄脏了身上的衣服。”


    白梵只能含起胸,强忍羞耻感等两位少爷开始吃饭了,自己则悄无声息地跑回后厨房。


    因为他是金管家带进枫家来的,又带着小孩子,所以给了很多额外的照顾。


    例如可以带孩子上工。


    后厨房的小隔间里,摆放着一张简陋的木床,旁边是一个用木板搭成的简易摇篮,摇篮里铺着柔软的小毯子,白遇安正安静地躺在里面,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每天没有什么工作的时候,他可以暂时将白遇安寄放在这里,只是孩子快四个月了,按照老人说的三翻四坐六爬爬。


    白遇安可以依靠自己的小身体,在简易摇篮里,做简单地翻身动作。


    每当他努力翻转身子,小脸蛋上总是洋溢着满足和自豪的笑容,仿佛这是他人生中的一大成就。


    今天却因为肚子是饿的,不停用手握成小拳头,放在嘴里啃个不停,弄得嘴角沾满亮晶晶的口水。


    白梵在一旁看着,心里既欣慰又心疼。


    最终轻轻叹了口气,走到摇篮边,温柔地抱起白遇安,解开衣服纽扣将早已饱胀的胸口递过去,轻声哼唱着儿歌,安抚儿子因饥饿而略显烦躁的情绪。


    一切都只是暂时的。


    白梵轻声安慰自己,等在枫家攒够一年的工钱,儿子也顺利长到一岁多。


    他就可以带着白遇安离开龙城,到远离这里的地方讨生活去.


    郁瑟的医院开业之后,也开始迎接全新的挑战。


    ——首先,我们面对的是无数双充满质疑的眼睛,和明显带有嘲笑意味的嘴巴。


    爱徒王齐跟他搭乘电梯上39层的时候,经常被同行的其他楼层的人,用莫名诡异的眼神打量。


    宛若在地球发现了活体UFO。


    怪只怪慈康私人医院的原址地处偏僻,没有特意做什么广告,而且四周也处于主宅稀少区。


    现在不同了,枫音尘替他们挑选的是豪华办公楼层,四周全是高档小区和商业街。


    慈康私人医院在一楼的导航台出现的第一天,已经有不少人投诉管理,说大楼里出现了精神病医院。


    “男性产科”这四个字宛若深水炸弹般,以口口相传的巨大威力,迅速扩散到方圆十几公里之外。


    王齐目前的感觉是,他们已经从非洲的野生动物园区,正式迁入龙城中央公园,比最热门的红猩猩馆还要引人注目。


    郁瑟的心态显然比他更为成熟自信。


    在现实生活中,“男性怀孕”无疑是一个荒诞不经的概念,然而在狗血小说的世界观里,它却变成了可能。


    很难说,这不是一种生物学的进步。


    因此,郁瑟着手优化就诊流程,减少患者等待时间,并且加强医护人员培训,提升服务质量。


    同时,他还积极与周围的社区沟通,准备开展健康讲座、义诊活动等,增强居民对医院的信任与认可。


    王齐笑他做义诊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千万不要把“男性生产”这几个字打印在横幅上,否则他们俩和新招聘的两个医生,肯定会被整条街的人用唾沫淹死。


    郁瑟想了想,也不是非要往牛角尖里钻嘛。


    义诊的时候也没明确说只看男性孕夫,不看女性孕妇,凡是来看病的人,他们也不会特意去询问对方的性别和怀孕情况。


    毕竟,王齐提议地非常对,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都需要得到专业的医疗服务和关怀。


    当然,对于那些好奇又不敢直接问的患者,郁瑟也会巧妙地引导他们了解医院的特色和服务范围,而不会刻意强调“男性怀孕”这一点。


    所以一周的时间内,慈康医院的所有医护人员都在大楼附近的小区内义诊。


    郁瑟忙得很,没怎么有时间返回枫家睡觉,每天晚上直接在医院的办公室对付。


    这一周时间算是给医院做了宣传,有些人便慕名而来,其中多数是孕妇,嫌公立医院排床位太难,不如家门口待产方便。


    郁瑟和王齐一合计,直接将牌子上的名称稍微改动一下,医院内专门分了男女区域,若是再有男性产夫前来就诊,也可以保证其生产的私密性。


    双管齐下。


    郁瑟每天平均安排下来两场手术,工作压力也减轻许多,更有时间放在研究上。


    这个时候林宇良也从原本的地方医院转出,主动进了郁瑟的慈康医院。


    郁瑟给他单独安排了病房,与其他病人分开区域,保证林宇良的隐私。


    林宇良之所以主动过来这边,是为了回报郁瑟之前的倾力帮助。


    再过一个月,他就可以跟之前的黑诊所上法庭见面,讨回他应有的公道和赔偿。


    这段时间,萧君耀推荐的律师一直帮助他在积极收集证据,包括之前在那家黑诊所就医的病历记录、收费单据,还有与诊所工作人员的聊天记录截图。


    林宇良被郁瑟不断鼓励之后,俨然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要为自己讨回一个说法。


    所以这段时间,林宇良不但在郁瑟这里修养身体,同时还将自己的特殊情况作为郁瑟的医学临床参考。


    让郁瑟在研究男性生育方面提供更多实际案例和宝贵数据。


    郁瑟之前接触的患者不是位高权重,就是身不由己。


    林宇良能如此慷慨,简直是太感谢他的大义之举了。


    郁瑟全身心投入到医学研究中,每天除了接诊患者,便是埋头于文献和实验数据之中。


    差点忘记了,枫音尘这个人最近怎么也像消失了似的,居然能有一周时间没来他面前刷存在。


    话说偶尔,还有一丢丢怪想他的。


    第34章 第 34 章 你还打我脸?


    医院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郁瑟照例巡视完所有病房的情况后,回到办公室整理今天的病历记录。


    医院的规模目前不大,所以收尾工作也完成得很快, 值夜班的医生和护士到岗后, 他就跟着王齐两人一同前往了医院附近的餐厅,打算简单吃个晚餐。


    餐厅里气氛融洽,人声鼎沸, 郁瑟一边品尝着热腾腾的饭菜, 一边与王齐讨论着今天的工作情况,以及医院未来可能面临的改进方向。


    两人边吃边聊, 气氛融洽, 仿佛是在为一天的辛劳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王齐对他说,“师傅, 你每天上下班都是打车走, 应该考虑买一辆车代步,你瞧我,买了辆二手车, 每天上下班开着, 多方便。”


    郁瑟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最近这几天他一直拿医院当作家来住。


    之前是枫音尘顺路载他一程,或者安排家里的司机送他到医院


    等等!等等!


    郁瑟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跟枫音尘之间似乎并不是那种, 可以讨论谁上下班可以载谁的关系吧?


    郁瑟被自己的超迟钝感知力给逗乐了, 用筷子不停地拨动火锅蘸料碗里的汤汁。


    他现在居然都回忆不起来, 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搬到枫音尘的房子里住的原因了。


    是因为什么来着?


    似乎是为了方便给枫知乐检查身体,还是什么理由来着?


    怎么就住着住着变成自然而然的事情了呢?


    他当时怎么就同意了呢?


    而且他还把萱萱也托付给金管家照料几天。


    怎么就当成自己家了?


    郁瑟:“!!!”


    他赶忙给爱徒王齐捡了一块涮牛肉,严肃问道, “我有一个朋友”


    “怎么师傅,经典开场白啊?”王齐将他递来的涮羊肉狼吞虎咽吃掉,“一般这样问的人,其实都是在说你自己吧?”


    郁瑟啐他,“你可真是羊肉都堵不住你的嘴,我说的朋友是真人,人家有名有姓,叫王小波。”


    哦。


    王齐假装被这个看似真实的姓名唬住,言道,“这位王姓朋友,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情呢?”


    郁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将语言组织得绘声绘色,“他在机缘巧合之下,遇见了一个魅力非凡的富婆,然后”


    “那富婆想泡他,这很好推理,假如富婆不想泡他,这个王姓朋友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认识富婆的机会,就更不要提什么机缘了。”


    “所有的机缘都披着一层外衣,而它的内核叫做精心布局。”


    郁瑟隐隐忍住继续询问的念头,嘴巴也紧抿住,竭力不使自己流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


    王齐继续说,“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我18岁时的生日愿望就是遇见一个富婆,因为我以前算过命,说我胃口不好,这辈子必须吃软饭。”


    “师傅,你命好啊。”


    郁瑟连声提醒,“是王小波。”


    王齐看破不说破,“都差不多,总之你要告诉这位兄弟,这个世界机会不多,能把握一个是一个。”


    “可是他图什么呢?”郁瑟很难理解现在年轻人的思维回路,“这两人身份悬殊很大。”


    “那有什么关系?”王齐一鼓作气,“这个社会本来就现实得很。”


    “要不然,这个富婆就是图色,要不然,这个富婆就是图色,要不然,就是图色。”


    郁瑟淡淡解释,“我这个朋友长得并不帅,相反,对方长得异常好看,很漂亮,是目前见过的人里,长得最漂亮的,人也很娇贵,性格也很独特,高傲中带着几分不可一世,但不招人讨厌,甚至觉得合情合理。”


    不知道他如此形容枫音尘,会不会叫王齐立刻听出来。


    王齐说,“那她肯定是图一时的爽了。”


    “富婆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肯跟你这个玩一玩,肯定是没见过你朋友这种类型,就像是集邮册,总是希望集齐所有类型。”


    “毕竟富婆不差钱,还有闲。”


    “你这个朋友平常一定很高冷,很难亲近吧?”


    郁瑟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耳垂,“还行吧,不算太难亲近。”


    “是吗?”王齐感觉距离答案的地方,越来越扑朔迷离了,“你的朋友大吗?”


    那种意义上的大。


    郁瑟理解了好几秒钟,才恍然大悟说,“正常人的尺寸吧?”


    原本他觉得自己非常正常,但是跟枫音尘的放在一起比较,难免会有种小巫见大巫的局促感。


    王齐抬手搓了搓下巴,“那可能真的是打算玩一玩,反正富婆跟普通人玩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即使不要了,花一笔钱也能随便打发了,根本没有什么负罪感,更不要谈什么责任了。”


    言罢,王齐用手拍了拍郁瑟的肩膀,“师傅啊,你作为他的朋友,能劝就劝,劝不了也不要再劝,免得人家最后觉得你是在嫉妒人家,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郁瑟用心回味了一下谈话内容,轻声笑道,“你小子在认识我之前,没少谈恋爱吧?”


    师徒两人分手后,郁瑟的网约车也到了,从医院到枫音尘的宅邸,每次花费的金额不少,需要上百元的路费。


    郁瑟对金钱的概念一直很单薄,倒是没有觉得有多肉疼。


    不过买车的事情,倒是真得记上心头,觉得自己也要好好做些业绩,等给枫音尘分账的时候,对方也会觉得人有所值。


    他回家前没有打电话报备,人前脚一进门,白梵居然像是通神似的,抱着白遇安到门口来迎接他。


    这是郁瑟始料未及的。


    他主动放下公文包,将小遇安接过来,抱进怀里用面颊贴一贴小宝贝的额头。


    小孩子容易生病,肌肤的抵抗力也薄弱,不能随便乱亲。


    但是郁瑟天生便有如此魔力,任何小朋友被他抱进怀里,都会变得格外听话。


    他问白梵,“你怎么想起来在门口等我?”


    白梵抿嘴低笑,“不是我,是这个小家伙。”


    可能白遇安是郁瑟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亲手接生的孩子。


    冥冥中,两人似乎在某一个时刻起,接通了难以言喻的桥梁。


    “遇安往常这个时间早睡觉了,可是今天一双眼睛挣得大大的,死活不肯睡觉,偏要闹着我到院子里来转悠。”


    “没成想,正好接到了郁医生你。”


    郁瑟很喜欢小朋友,握住白遇安的小手,不停用童言童语说,“谢谢遇安小朋友,居然主动来迎接我。”


    白梵知道他已经吃过晚饭,无论如何要请郁瑟再喝点养生汤。


    之前他的身体状况不好,一直在调养之中,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替郁瑟做些什么力所能及的事情。


    白梵由衷感谢道,“郁医生,你就是我和遇安的救命恩人,我们父子俩这辈子的命就是你给的,其他的我们也报答不了你,一些小事上请尽管开口,我做牛做马一定报答你。”


    郁瑟止手叫他不要客气,凭心而论,无论是哪一个生命都值得被尊重,这是他在成为一名医生时,郑重宣誓的誓言。


    白梵和白遇安一直盯着他喝下精心熬煮的养生汤,三人在暖融融的灯光下闲话家常。


    白梵瞧着郁医生的汤碗见底了,准备着手收拾碗筷,便伸手去接。


    哪知他拿到碗筷后,转动了一个方向,看见一条黑黢黢的,不知什么东西的长影,正悄无声息地靠近郁瑟的脚底。


    活的!!活的!!是活的!!


    “虫子!!”白梵第一反应是什么可怕的虫子要爬到郁医生的腿上,伸出脚去踩那长影。


    结果,踩到虫子的刹那,从角度传来的感觉是圆滚滚、肥嘟嘟的。


    不是虫子!


    等白梵意识到对方并不是虫子时,被踩到发疼的伊尔曼像是遭受剧烈的袭击,彻底暴怒了,仰身朝着袭击他的人类发动反攻。


    郁瑟的反应更是快到令人咋舌。


    他几乎是本能地一侧身,抱稳白遇安的同时,灵巧推开白梵。


    伊尔曼吃痛无处发泄,追着白梵要咬一口报仇时,郁医生单手摁住了小黑蛇扭动的身躯,被反弹回来的伊尔曼一口咬到手背的位置。


    “郁医生!”白梵这才看出地面上的家伙居然是一条蛇,整张脸吓得惨白道,“这是毒蛇!!”


    郁瑟的手背被蛇牙狠狠钻入后,非但没有露出丝毫痛苦的神色,反而转手一捏,不偏不倚地捉住了蛇的七寸,制止了伊尔曼进一步的攻击。


    白梵想说他的手开始流血了,郁瑟则极为镇定说,“先把孩子抱走!”


    小家伙倒是一脸的茫然无措,直到被爸爸抱进怀里时,才抽抽噎噎得哭起来。


    郁瑟腾空的左手终于也排上用场,双手攥紧伊尔曼道,“不要担心,这蛇没有毒。”


    说着没有毒,不知他的手背为何开始泛起一阵怪异的酥麻感,留在肌肤间的两个蛇牙牙孔,缓慢地流淌着暗红色的血液,看起来十分惊悚。


    这蛇可是枫音尘的。


    枫音尘睚眦必报。


    郁瑟快步冲进厨房,将发疯暴怒的伊尔曼丢进盛放锅碗的储物柜里。


    储物柜中立刻传来踢踢咚咚的声响。


    只能等事后再安抚伊尔曼了。


    郁瑟对扑过来道歉的白梵说,“不要慌张,这里没有摄像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快领孩子去睡觉吧。”


    白梵吓得都快哭了,连连摇头说,“我被开除了也没关系,可是郁医生,你流了好多的血。”


    他从电视剧里看到过的,假如被蛇咬了的话,应该立刻将毒血吸出来。


    事不宜迟。


    白梵连孩子也顾不上了,抱住郁医生的手伏头便要吸血。


    却听枫音尘的声音横杀出来。


    “你在做什么?!放开他的手!”


    两人一瞧,虽然白梵没怎么见过枫音尘,但是郁瑟却低声念一句。


    完了。


    枫音尘最近被杜景恒绊住,跟对方玩了几个很好玩的游戏,耍得对方团团转。


    原本压抑多年的心情,释放得差不多了。


    结果一进家门,就看见眼前臭不要脸的小白脸,居然要舔瑟瑟的手?!


    不可忍。


    枫音尘第一眼便是看到如此令人生气的画面,可是第二眼换了角度,立刻看见了郁瑟手背间的两枚深邃的牙印。


    能造成这种程度的,必定是他的兰花小蛇。


    该死的伊尔曼居然敢咬他的心肝肉?!


    枫音尘快步走上前,一把扯开碍事的小白脸,用自己的手狠狠掐住郁瑟的手腕,艳丽的容颜显得阴森。


    “是伊尔曼咬的吗?”


    此刻,厨房内外已经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有孩子的哭声,还有郁瑟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包括白梵的道歉。


    他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不小心,才害得郁医生的手被蛇咬了”


    “道歉有用的话,你怎么不去死呢?”枫音尘原本就擅长尖刻的语言,何况现在是郁瑟的手被蛇咬了,伊尔曼虽然是无毒蛇,但是郁瑟的手是他最重要的部位之一。


    对于郁瑟来讲,这双手挽救了无数人的生命。


    是一双完美的、慈悲的,上帝之手。


    他绝对不能允许郁瑟的手遭受任何疼痛,包括郁瑟本人。


    枫音尘瞧向白梵的眼神晦暗、刻薄,充满暴戾的气息。


    他冷冷地盯紧白梵,那眼神仿佛要将对方千刀万剐。


    “啪!”


    一巴掌,响亮地打在了枫音尘漂亮的脸颊侧,虽然没有正中脸颊,但也抽得耳根处火辣辣得疼。


    郁瑟不知是怎么回事,人有点站不稳脚尖,可能是被蛇咬了之后,人刚开始有点懵,接下来才是密密麻麻的眩晕感。


    郁瑟说,“我这辈子最讨厌死亡,随便叫别人去死的你,更让我讨厌。”


    是的。


    郁瑟也有自己生命中无法承受之重。


    曾经,有一个年轻的生命,在他的眼皮底下转眼流逝,变作惨白的一具尸体,被无情的被遗弃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那个男生,本应拥有无限可能的未来,却因为一个失误的判断,永远失去了探索这个世界的机会。


    那件事,成了郁瑟心中永远的痛,他无法原谅促成这件事发生的每一个人,也无法原谅自己。


    所以,他恨极了无视生命的人,尤其是那些轻描淡写地谈论他人生死的人。


    枫音尘的眼神忽而变得阴鸷,他紧握着拳头,指尖几乎嵌入掌心,疼痛让他保持清醒,坚决不让愤怒冲昏头脑。


    在他与郁瑟对望的刹那,宛若一场意外对峙的冲锋中,慢慢败下阵来。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委屈:“你手被伊尔曼咬了,我才口不择言的,你打我脸,我都没说疼,你还凶我?!”


    第35章 第 35 章 哄我哄我


    其实郁瑟下手扇了枫音尘之后, 下一秒他自己也陷入极度的恐慌之中,即使枫音尘的言辞确实刻薄,激起了他的应激反应。


    但也不能出手打人啊!


    尤其还是扇了枫音尘一耳光!


    对方可是枫音尘啊!


    说难听点, 对方可算是他的金主爸爸啊~


    无论郁瑟的内心多么得慌乱与自责, 他深知这一巴掌不仅扇在了枫音尘的脸上,更扇碎了自己在这段金钱关系中的立足之地。


    白遇安的哭声尚在继续,白梵也显得愈发手足无措。


    郁瑟朝白梵低声哄了一句, “没事, 你先抱孩子去休息,我来处理这件事。”郁瑟的声音尽量保持着镇定, 尽管他的内心彻底掀起了滔天巨浪。


    白梵看了一眼郁瑟的神情, 唯独不敢张望家主的神色,主要是孩子太闹了, 根本不适合再掺和其中, 带着抱歉的情绪转身先走了。


    郁瑟下一秒想先给枫音尘服个软的,哪知枫音尘软下去的情绪忽然又硬了起来。


    朝他冷冷一讽,“算了, 你永远都是更在乎别人。”


    一直都是, 每次都是。


    只要是遇见更弱的,只会没来由得偏心。


    这都是什么圣母反应,怎么小说世界里的纸片人也能随了这种性格?!


    ——居然开口先哄对面那只嫩鸡,分明我才是遭受委屈的那个人!


    枫音尘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 碧玉色的眸底受伤与愤怒交织成一张复杂的网, 将他的心脏困住。


    所以不再看郁瑟一眼, 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个令他只能体会到心痛的地方。


    郁瑟微微开口想喊一声,后来有很有眼色地忍耐住了。


    好吧。


    他是不是应该考虑将医院的管理权交出去了?


    对了, 伊尔曼!


    郁瑟赶紧走到橱柜旁,打开柜门一瞧,伊尔曼也彻底消停了,盘成很大的一坨,虽然蛇没有表情,但也看起来蔫蔫的。


    啊呀,真是可怜。


    郁瑟犹豫了几下,伸出手将伊尔曼从橱柜中取了出来,这蛇上次他还觉得害怕得很,今天也不知怎么胆量撑足了,居然连冷冰冰的蛇也敢抓


    可能是刚扇了枫家家主的缘由吧。


    胆子撑大了。


    郁瑟抱起小黑蛇,轻声安抚说,“不知道有没有把你踩坏,干脆带你去宠物医院做个检查。”


    伊尔曼完全没有之前的狂躁,乖巧得像一只猫似的,盘在郁医生的怀里汲取温暖。


    枫音尘本是伤心欲绝,走到一半路程想起郁瑟的手被伊尔曼咬了,虽然小黑蛇是无毒蛇,但是万一有细菌或者什么未知的病毒呢?


    他这蛇又从不打疫苗。


    枫音尘随便去取了医疗箱,又准备随便往郁医生的卧室门口一丢。


    正从窗户内看见,郁瑟抱着他的小黑蛇离开。


    枫音尘:“”


    枫音尘:“!!!!!”


    ——TMD,就我不需要哄,是吧?!


    枫音尘的情绪简直糟糕透了,他这人一般是不怎么容易生气的,但若是真生气了,所有人都不要想好过日子。


    早晨他就去隔壁先教育了枫羽一顿。


    枫羽自从毕业之后,也从来不去公司上班,一个人神神秘秘的在外面游荡。


    若不是枫音尘看过小说,知道他私底下究竟在做些什么,恐怕真得以为这小子是每天需要睡到十点自然醒的米虫。


    枫澄逃过了一劫,因为早起有上层例会,他这点儿已经去上班了。


    所以枫音尘也跟去了公司上层例会,夹枪带棒地将那些老的、小的董事讽刺了十几遍。


    以至于董事们被PUA久了都觉得他说得对,公司确实不能处于停滞不前的状态,应该将未来五年内的规划与新兴科技融合起来。


    所以,枫音尘立刻给杜景恒打了电话,知道的人以为他要亲自上手,极快地促成两家合作的进程。


    不知道的是,枫音尘是请杜景恒出来给他撒气。


    杜景恒最近确实被他耍得团团转,即使如此,枫音尘的邀请,他还是如约而至了。


    两人将见面的地点直接约到了枫音尘的家里。


    杜景恒也是思量再三,觉得对方应该不至于在家里对他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毕竟枫音尘这个人虽然行事作风骄慢多变,但还是有底线的。


    可当他被金管家领着进门的刹那,看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脸悠闲的枫音尘时,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枫音尘见到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他坐下。


    杜景恒硬起头皮坐下,刚想问枫音尘找他何事。


    就见到一个小小的,可爱极了的身影,手里端着一张刚画好的画,迈开小短腿,屁颠屁颠地从另一个屋子里跑来,双手递给枫音尘。


    枫音尘只是看了一眼,“不错,画得很好看。”


    倒不是说敷衍,他确实是看了。


    而且,从他的嘴里能讲出“好”这个字眼,完全属于耸人听闻的诡异景象。


    要知道枫音尘这辈子除了夸自己,根本是夸不了任何人的。


    杜景恒立刻被小小的身影所吸引。


    是萱萱。


    林宇良已经搬进慈康医院继续接受疗养,可是不代表他能悉心照料萱萱。


    所以郁瑟请示了枫音尘,能不能


    枫音尘几乎是眨眼间答应。


    这孩子简直太有用了,是天才。


    枫音尘瞧杜景恒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紧盯着萱萱的脸庞,心说血脉真是一种很可怕的纽带,即使两人互相不认识,总能在冥冥中的某个时刻有所感应。


    不对。


    是杜景恒比较有感觉。


    萱萱一点感觉也没有,完全像看一个陌生的叔叔。


    或者根本没看杜景恒。


    因为枫音尘确实有一张魅惑众生的脸。


    “做得好,小天才。”枫音尘的夸赞叫小朋友特别开心,于是又端着画跑回了屋子里,过了几秒钟再次跑出来,手里提着一桶水彩笔。


    意思是要坐在枫音尘身边继续画。


    枫音尘瞬间有点爽,立刻调整了坐姿,朝杜景恒讲,“不是你一直强烈求我,要看这孩子的,今天你可以看。”


    “记住,只能看,不能摸啊。”


    杜景恒这几天也是心情复杂。


    他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见到萱萱,那个他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小女孩。尽管他知道这样的见面并不合适,甚至有些突兀,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多看看她。


    纵使枫音尘的存在令他感到格外的厌烦,可是依旧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对方的“规矩”。


    然后,他缓缓走到萱萱身边,蹲下身子,试图以一个更亲近的角度去观察她。


    萱萱冥冥中感到一种陌生的视线打量,扬起白嫩的小脸迎去。


    这一抬眼的刹那,柔和的眉眼与精雕细琢的面庞,如同闪电一般痛击着杜景恒的心脏。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陌生的孩子和自己长得如此相像。


    而最可怕的是!


    他居然从这张熟悉的小脸中,一点也瞧不出属于另一个人的样子。


    为什么?!


    杜景恒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萱萱?”


    萱萱对他大抵上是有点陌生的,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里闪烁着好奇与疑惑。她微微歪着头,似乎在努力回想在哪里见过眼前这个高大却显得有些局促的男人。


    杜景恒心中五味杂陈,“萱萱,你是谁家的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叫什么?”


    萱萱立刻拿起画,主动躲去了枫音尘的身边,枫音尘从不碰触小孩子的,倒也没显示出足够的厌恶。


    而是对杜景恒说,“杜总,你这样未免也太过失礼了,小孩子的父母是我的朋友,我已经瞒着对方叫你近距离看一眼孩子了,更得寸进尺的话,你是不是不应该再问了?”


    本来,确实如此。


    杜景恒却像是被某种执念给下了降头似的,认定萱萱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他根本联想不到的真相。


    杜景恒说,“枫音尘,我从不求你的,这次算我求你,让我跟孩子稍微待一会儿,我总感觉我跟这个孩子之间,有一种千丝万缕的关系。”


    第六感倒是挺准,怪不得在生意场上能顶得住恒基的打压。


    枫音尘说,“不行。”


    杜景恒:“为什么!!”


    枫音尘:“我心情不好,所以不行。”


    而后施施然地从沙发间起身,对杜景恒下达逐客令,“说好的五分钟,杜总,你我从来都不是什么朋友关系,这五分钟已经算是极限了,你差不多该走了。”


    枫音尘也没有拉住孩子小手的习惯,冲萱萱道,“走吧,该出门了。”


    这举动本也没什么,只不过杜景恒的眼中却觉得十分可气,禁不住喊道,“你应该拉住孩子的手,她还这么小!”


    顶多也就是两三岁!


    两三岁


    三年前,林梁宇突然不辞而别,无论他怎么委派人手去找,都找不见这个人的身影。


    林宇良!林宇良!


    这个狠心的男人,玩弄完他的感情之后,又彻底将他抛弃的家伙!


    原本,他已经能保持一段时间不在去思考林宇良的事情。


    现在,奄奄一息的记忆又重新湮灭了杜景恒,让他从一次次梦魇与失望之后,不断积累出更为深刻的执念。


    为什么这个孩子如此像他?


    林宇良!


    这两个完全不搭界的问题前后攻击着他,仿佛一层厚实的羊皮膜,紧紧捆住他全部的气孔,难以呼吸到了极致。


    枫音尘跟萱萱走了一截路,才想起杜景恒说应该拉住小孩子的话。


    郁瑟也时常这样做。


    所以才很可恨。


    枫音尘问,“想让我拉你手吗?”


    萱萱对他十分信任,其实这份信任更多的是建立在这个人总跟郁医生在一起出现的结果。


    枫音尘说,“你现在手太短了,等你再长高一点再说吧。”


    不对。


    “我的手只能拉郁医生。”


    杜景恒一个人在客厅呆坐了半晌,直到金管家前来送客。


    “杜公子。”


    对于枫家主的一生之敌,金管家也算是待客周到了,还询问了杜景恒是不是感觉很不舒服。


    没办法,只要跟枫音尘待在一个空间内,超过十分钟的人全部是这副面孔。


    苍白得像是死过了一般。


    杜景恒的脑壳里一阵天旋地转,咬牙忍了忍这强烈的不适感,依旧起身维持着风度道。


    “不用。”


    适时白梵抱着孩子从外面进屋,郁瑟已经跟他提过一嘴,叫他今天避免在家主面前出现。


    枫音尘没有当即赶他走,应该是不会这样做了。


    白梵没料想屋子里有贵客在,不好意思地朝杜景恒颔首问好,而后急匆匆地往屋子里跑。


    跑的途中,白遇安像是好奇似的,看了一眼杜景恒。


    这一看,突然之间给了失魂落魄的杜景恒一星火光。


    燎原之火在他固有的思绪里,险些被点燃。


    杜景恒觉得不太可能,立刻摇了摇头,希望将险些浮上心头的思绪统统压制下去


    话说,枫音尘家的小孩子,未免也太多了。


    枫音尘最终将萱萱带去了慈康医院,孩子虽然每天都来看林宇良,


    但每次离开时都显得依依不舍。


    毕竟是血脉亲情。


    枫音尘将萱萱放进病房走廊,孩子自己便熟门熟路地跑了过去。


    她今天画了爸爸的画像,必须要让爸爸亲眼看一下。


    郁瑟恰好在林宇良的病房中做检查,既然小朋友的时间到了,那他检查也刚好告一段落。


    他微笑着看向萱萱,眼神中满是温柔与鼓励。轻声对萱萱说:“萱萱,你画的爸爸真是太棒了,快拿去给爸爸看吧。”萱萱用力地点了点头,小手紧紧抓着画纸,像是握着一份无比珍贵的宝藏。


    她跑到林宇良的床边,将画纸高高举起,兴奋到啊啊地发出声响。


    仿佛在说:爸爸,你看,这是我画的你哦!


    林宇良看着女儿满是童真的画作,虽然完全看不出图画中的形象究竟是人是动物,脸上依旧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笑容温暖而充满力量。


    郁瑟表面像是笑着,实际上有了一点沉重的心情压在眉梢。


    萱萱应该是能说话的,这一点枫音尘没有猜错,否则孩子不可能清晰地发出啊啊的声音。


    看来,还是要尽快安排萱萱去做检查。


    郁瑟正想着,抬头看见枫音尘站在走廊不远处,一副欲要转身离去的样子。


    话说,今天送孩子来的不是金管家吗?!


    一股淡淡的死感,瞬时压上了郁瑟的心头。


    他还不知道该怎么跟枫音尘求和。


    虽然枫音尘的嘴确实欠打,但是脑子里想一想就好,怎么能真得下手呢?


    我这辈子还从没打过人啊!


    郁瑟稍微快走了两步,在即将追到枫音尘的瞬间,看到枫音尘的面颊侧,居然还浮显出一小片的青印子。


    郁瑟:救命!他是豌豆公主啊?轻轻的一巴掌而已,居然还能给打出痕迹来啊!


    再说,我已经扇他的脸超过十几个小时了,他的脸要不要这么会记恨?


    可是对方是金主啊金主,是公主啊公主。


    郁瑟说,“枫家主,请留步。”


    枫音尘也没打算真走,要不让凭借郁瑟的腿脚,根本追不上他。


    “什么?”枫音尘将面颊发青的位置转向郁瑟,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似乎在等待着郁瑟的下一步动作或是言语。


    说实话,将这块好好的皮肉掐出青印子真得好痛。


    在这一生中,除了郁瑟,没有任何人曾让他感受到任何痛苦。


    你立刻哄我,我就不斤斤计较了。


    郁瑟道,“”


    “枫家主如果感到被冒犯,我在这里郑重地道歉,并且愿意承担一切的后果与责任。”


    医院,医院。


    他的事业和研究才刚刚迈上一段正常的轨道,现在得罪了金主,恐怕需要继续换地方了。


    承担责任啊。


    枫音尘则像是已经被哄好了似的,言道,“我也是有头有脸的公众人物,你最好现在想办法把我的脸恢复原状,否则余下的话,也无需我多说。”


    郁医生。


    第36章 第 36 章 吻痕


    郁瑟能想到的第一个念头是:我帮你向医院里的小护士给你借一瓶遮瑕液吧。


    郁瑟虽然大概知道自己是一个弯的, 但并没有弯得那么精致,对于化妆品有神奇功效这种事,他也是偶尔从一位小护士那里听说, 脸上假如长了痘痘, 使用遮瑕笔稍微遮盖一下,情况会有所改善。


    他只是快速思索了一下对策,枫音尘俨然等得不耐烦起来, 双臂环在胸口, 一双眸子绿得人发慌。


    “今天晚上我还有个私人派对,我可不想叫平常那些等着看笑话的家伙, 知道我宝贵的脸被人扇了一把。”


    “那到时候, 我就成了全龙城的笑话。”


    “郁医生应该也不想的吧?”


    他这一生从不会被人当作笑话,只会当作一片落在雪地里的枫叶, 美艳绝伦得令人忘记季节变幻。


    好吧, 郁医生束手无策了。


    “你给我过来。”


    枫音尘一把拉住郁瑟的手,将一脸错愕的人,直接拖进了一间暂时无人的病房。


    这一片区域是留给男性产夫使用的, 暂时只有林宇良一位病人, 余下的房间都是空荡荡的。


    枫音尘牵住郁瑟随便挑拣了一个最近的,笔直走到其中一个床铺,转身坐在干净素洁的病床中央。


    手臂往回一扯,用劲儿带了一把郁瑟的身躯, 迫使失去重心的某人直接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之上。


    郁瑟这才发现, 枫公主平常看起来挺会用嘴以毒攻毒的, 没想到臂力竟如此惊人,自己居然完全无法反抗,只能任由他这般动作。


    假如自己打了他, 枫音尘回手的话……


    还有枫音尘体温饥渴症犯了,压住自己的时候,比他那张极漂亮的脸蛋,修长的四肢更具有压迫感。


    “枫家主,其实我们有话可以好好讲,没必要”


    让我坐在你腿上。


    枫音尘的眼眸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距离近得让郁瑟几乎能立刻感受到对方带着薄荷芬芳的温热的唇息,以及脖颈处淡淡散发出来的男士木质香水味。


    而且。


    突然之间的身体接触,令郁瑟更加清晰得感觉到,屁股底下坐着的大腿,不仅肌肉扎实有力,而且散发着正常人的体温。


    如此等等,不断在激发着郁瑟的好奇,甚至忘记了立刻拒绝。


    为何到了晚上,枫音尘会变得与众不同?


    仿佛嘴唇间也含着一块冰似的,贴近肌肤时引发蚀骨一般的战栗。


    医生的好奇,使得对方抓住了绝佳的机会。


    “郁医生,你真笨,还是我来给你想个解决办吧。”枫音尘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致勃勃。


    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其实,解决这个问题很简单,只需要你”


    枫音尘抓住郁瑟的手指尖,摸到了自己的脸颊上。


    很难不承认,枫音尘毕竟是年轻的、美貌的、善于保养又养尊处优的。


    郁瑟的手指被他温热的手掌包裹着,那种触感让郁瑟心头一颤,仿佛有一股电流直窜心底。


    枫音尘的肌肤光滑细腻,触感如同丝绸一般,让郁瑟不禁有些恍惚。


    他从未如此近距离抚摸过男人的面颊。


    而枫音尘就是要他好好摸一摸自己完美无缺的脸蛋。


    枫音尘小时候,有一段时间被全校的孩子称为“脸蛋天才”,被他迷倒的人不只有男女同学,连老师也喜欢看着他的脸讲课。


    小说里的郁医生也是被这张脸迷得七荤八素。


    不信你不想尝尝我。


    枫音尘说,“只要郁医生能用另外一种东西,转移人们的视线就行了。”


    他将郁瑟的指尖滑过面颊的青紫处,最终引领到了耳侧的某块肌肤间。


    枫音尘凑近郁瑟的耳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了几句。


    “吻痕就是男人最好的装饰品。”


    “给我做几个吻痕。”


    郁瑟听完,脸色瞬间变得通红,眼中闪过一抹惊愕与拒绝。


    “这这怎么行?”郁瑟结结巴巴地说道,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枫音尘却笑得更加灿烂,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郁医生,你说过的负责呢?医生不会轻易失信吧?”


    郁瑟的脸颊微微泛红,他挣扎着想要从枫音尘腿上下来,却发现对方的臂膀如同铁钳一般牢固。


    枫音尘将头微微向侧。


    “好好吧。”郁瑟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措。


    反正自己在枫音尘这边也不是没栽过跟头。


    郁瑟迅速地用嘴唇贴了一下枫音尘耳侧最柔软、敏感的肌肤。


    一瞬间便把枫音尘给贴贴爽了。


    枫音尘笑说,“郁医生一看就没什么经验。”


    他用手抚摸了一下郁医生的嘴唇,像他无数次臆想的一般,郁医生的嘴唇淡淡的,软软的。


    特别适合接吻。


    一簇微妙的电花,在空气中悄然迸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悸动。枫音尘的眼眸深邃,仿佛能吸走人所有的理智与思绪。


    “会吸果冻吗?”枫音尘凑近的眸子直勾勾得盯着这两片花瓣似地软唇,微不可查地拨了拨,指尖险些不受控制得往里伸去。


    那触感让郁瑟浑身一颤。


    “再给一次机会,郁医生若是不行的话,那我就亲自给你做个示范。”


    “不必了,我会吸。”


    这一次,郁瑟准确地吻住了枫音尘的耳侧,从那雪白无暇的肌肤间,轻轻得嗫咬起一块,再用嘴唇满满得包裹住,舌的配合便自然而然起来。


    像是真的在吸食果冻。


    几秒钟后。


    郁医生松开了已经变得发红发湿的嘴唇,嘴里叼住的皮肉仿佛变作一朵艳红的花苞,倏然弹了回去,发出清脆的啵音。


    郁瑟这辈子还没专门给人做过假的吻痕,只是看着那枚红红的、圆圆的痕迹浮显在枫音尘漂亮的耳畔之后。


    充满了无限令人心驰神往的遐想。


    确实。


    有了这枚红艳艳的痕迹之后,连枫音尘脸上那抹淡淡的淤青,也变得微乎其微,将两者联系起来,甚至更有故事。


    郁瑟轻微地缩了缩口腔内的舌头,枫音尘的香水味不知含了多少回来。


    令他止不住得周身发热。


    空气中的电花似乎骤然增多。


    枫音尘含笑说,“郁医生还挺会吸的,不然再帮我多弄几个出来?”


    这句话可是小说里的经典台词,枫音尘日夜盼望着,尤其想对着真郁瑟,讲出这句可爱的小荤话。


    郁瑟支吾了一声,连忙抬起手背摁住嘴唇,属于枫音尘的香味彻底在口腔内流窜,使得常年保持稳定情绪的郁瑟,突然变得不是那么沉稳自持起来。


    郁瑟说,“你其实是想看我失态?”


    枫音尘说,“怎么可能,我可是被郁医生狠狠扇了一巴掌呢。”


    郁瑟像被这句话刺激到了,快速从枫音尘的腿上下来,连医生常穿的白袍也来不及整理,言道,“医院的事情还很多,我有几个病房没有查完。”


    语毕,又重新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在枫音尘意犹未尽的眼神里,快速抽身离开。


    单独留下枫音尘暗自爽了一阵。


    这才慢慢地跟书上的内容开始接轨了嘛.


    枫音尘晚上确实参加一场私人派对,作为龙城商圈的大佬之一,枫音尘疯狂出风头的时期早已过去,现在是从背后推着枫澄上位。


    所以,由他出席的场合已经变得低调许多,像是那种高调出席的宴会早已经被枫澄这样的年轻人所取代,而所有的财阀幕后,都会以一种微妙的方式展现了自己的存在感。


    跟他在一起的都是龙城泰斗级的大亨,还有不少喜欢暗箱操作的资本巨鳄。


    所有人表面上都维持着最基本的风度与礼节,暗地里,却在互相挖掘更多可以利用的价值。


    即便如此,枫音尘的每一次亮相依然能引起不小的轰动。


    他委实太过漂亮,坐在黑压压的一群抽雪茄、喝红酒的


    大佬之中,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熠熠生辉,引人注目。


    这种等级的私人派对间根本不会有什么碍事的人存在,能来陪酒的也都是影帝影后级别的。


    “枫家主,久仰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一位穿着考究的英俊男子举杯走向枫音尘,言语间满是恭维。


    枫音尘完全不与对方置笑,连声音都显得充满嫌弃,“毛遂自荐也得看自己够不够格吧?”


    英俊男子立刻改了颜色,而带着他来的娱乐公司老板立刻上前赔罪,摁住男人的头向枫音尘谢罪。


    “枫家主,这是今年的新晋影帝谢安东,凭借《浮光》刚拿了影帝桂冠,他今年才刚23岁,没参加过这种等级的派对,误打误撞了您,请您千万不要置气。”


    带谢安东前来的娱乐公司老板在一旁附和着,企图挽回一些颜面。


    枫音尘哦了一声,并不打算真的计较。


    这一声落进了娱乐公司老板的耳中,简直像是获得了一枚免死金牌。


    要知道,枫音尘若是真心计较,谢安东的演艺生涯将到此画上句号,而他们公司投资的另一部大制作电影也将打水漂,损失惨重。


    毕竟,主演还是谢安东。


    但此刻,枫音尘似乎心情不错,只是轻轻一笑,便放过了这个小插曲。


    周围的人见状,都暗暗松了口气,继续享受着这场奢华的派对。


    谁叫他今天心情好?


    不过以后再遇到这种主动跑来碰壁的家伙,恐怕枫音尘的毒嘴也得叫对方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谁叫郁医生今天送了他一个好东西呢!


    坐在枫音尘侧边的是超启银行的董事长,众所周知,所有公司的融资渠道、财务运作都与银行挂钩。


    也只有这位配得上跟枫音尘说两句话。


    对方一脸好奇地看向枫音尘,似乎对枫音尘的心情大好感到不解。


    直到他清楚地看见枫音尘的耳侧,有一枚殷红如血的吻痕。


    最主要是枫音尘根本没有遮掩的意思,大家凡是长眼睛的都看着呢。


    私底下窃窃私语,说枫音尘居然也搞这个?


    他们都以为枫音尘嘴巴具有杀毒鉴婊功能,凡是跟他说话超过三句的人,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话说不对,就被他毒得体无完肤。


    男女不限。


    但今天,枫音尘的笑容却异常和煦,仿佛春天提前到来,连空气中的寒意都被驱散了不少。


    超启银行的董事长姓康,他轻声笑问:“枫家主最近看来艳遇不浅啊,据我所知,枫家主也洁身自好了许多年,不知是什么样的绝色,能入得了枫家主的眼。”


    枫音尘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闪过一丝洋洋得意,“长相什么的,我意向不在意,关键是相性合不合。”


    康董暗下吃惊。


    能跟枫音尘这种性格相性相合的人,恐怕是天上活脱脱的神仙吧?


    那么能忍?


    故意蹭过去,与枫音尘继续调笑了两声,“看起来占有欲挺强的样子,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住啊。”


    众所周知。


    认识枫音尘的,无论是敌是友,私底下组成各种小圈子,彼此打赌。


    一多半的人都在盲猜枫音尘的性向和体位。


    因为对女人来说,坚决不能容忍男朋友比自己还美艳,风头恐怕全都被他抢光了。


    对于1来说,能征服枫音尘的家伙一定是雄性中的雄性,不然床事上非得被毒舌到阳.痿的程度。


    对于0来说,挑战枫音尘则等于自取其辱,毕竟枫音尘那张脸,就是最大的杀伤性武器。


    连康董这种人间老狐狸也猜不准了,究竟是什么神仙级别的人物,能活着在枫音尘的脖颈后留下吻痕的。


    真是人类的希望之星了。


    这句话完全激起了枫音尘的骄傲情绪,毕竟他今天就是来四处显摆的。


    康董的话叫他浑身舒服


    假如郁医生对他真有很强的占有欲,八成枫音尘半夜睡觉都得笑醒。


    事实恰恰相反,是他的欲念太强,想要强求的太多太密集,无论使用什么手段,都想死死扒住郁医生。


    哪怕是郁医生的替身。


    他也无时无刻不想死死地占有对方,如同书里的每一个章节,做尽各种可恨又可耻的事情。


    枫音尘结束了私人派对,司机已经在大门口恭敬地守候着。


    他原本是想回家的,结果中途改变了主意,叫司机载他去了一趟花店。


    司机停好车,以为家主像往常一样,只会指唤他们这些佣人忙东忙西。


    结果枫音尘自己亲自下车,关门的声音稍重了一点,险些给司机惊吓出心脏病。


    “你在里面等着。”


    枫音尘看他一副要被吓尿了的神态,出言直至对方从主驾驶上下来。


    自己走进花店,挑了一束白玉兰花,用雾蓝色的包装纸装饰得异常精美。


    郁医生喜欢白玉兰花,郁医生喜欢雾蓝色。


    正如郁医生最热爱的工作,穿着手术服和白袍,从走廊最尽头的位置翩翩走来,朝他投出温柔入骨的微笑


    即使枫音尘从来没有看过这本小说。


    他也知道这些,铭记于心。


    郁瑟,我的海中之月,心头朱砂。


    枫音尘抱着花束回到车上,连司机都感觉他今天的情绪颇为高涨。


    像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美事。


    不过在司机看来,只要枫音尘安安静静的坐着,那就是全天下的好事。


    枫音尘适时问了一句,“郁医生今晚回来了吗?”


    司机差点条件反射说没啊。


    不知道他怎么冥冥中感觉,假如自己说了这句话,一定会被枫家主责难,为什么没有去医院等郁医生下班


    司机小心翼翼讲了句,“郁医生应该在医院加班。”吧?


    枫音尘立刻有点不开心的样子,觉着自己一直不敢表现出对郁瑟的过度关心,避免对方起疑。


    现在,应该给郁瑟配个专用司机了。


    枫音尘道,“以后你负责接郁医生,他每天必须按时回家休息。”


    不知哪个字眼叫枫音尘的大好心情遭到破坏。


    可能是“加班”两个字。


    郁瑟不能总是把自己耗在医院,累得像个陀螺。


    这样跟以前有什么不同?


    难道郁瑟都不会感觉累的吗?


    枫音尘被手中的白玉兰花蓦得刺激到了什么,朝着司机冷不丁一声,“停车,我需要稍微冷静一下。”


    司机以为家主是要求自己立刻下车的意思,哪知枫音尘等车子靠边一停之后,猛地开门走下去。


    又是狠狠地一甩车门,差点将司机的心脏病二次给惊吓出来。


    郁瑟。


    郁瑟。


    枫音尘心中不断默念着这个名字,站在靠近江畔的栏杆前不停徘徊。


    我喜欢的是郁瑟,没错。


    我爱的人是郁瑟,没错。


    我现在就是跟郁瑟在一起,他们已经是一个人啊!


    可是这个郁瑟不喜欢白玉兰花,也不喜欢雾蓝色,他也不知道我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我好像在背叛郁医生。


    枫音尘用手狠狠地揉了一把头发,似是在厘清究竟是梦境的干扰他,或是现实。


    郁瑟就是郁瑟。


    你只要得到郁瑟就行了,不用再细想究竟是不是真的郁瑟。


    枫音尘不禁幽怨地嘲讽了自己一声,难道你还能得到更好的郁医生吗?


    你再也触碰不到他了,你只能死死扒住现在的郁瑟啊。


    知足吧,已经很好了。


    枫音尘将手中的花束拿在眼前凝视半晌,又伸手摸了一下耳侧的吻痕。


    我会好好疼爱这个郁瑟的。


    我会的。


    一转头,他将手里的花束丢进了路过的垃圾桶里,任由白玉兰花在暗处隐隐散发香味。


    第37章 第 37 章 路边的野男人不要乱捡……


    某地下拳击赛场。


    这是一个隐藏在城市阴影中的秘密角落, 这里没有豪华的观众席,也没有璀璨的灯光,只有简陋的擂台和四周铁丝网围成的观众区。


    此刻的赛场中央, 一对健壮的人影正进行着激烈的缠斗, 紧实的肌肉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油光,每一次挥拳都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击对方的要害。


    其中一位拳手明显处于上风, 一双隐藏在拳套中的铮铮铁拳, 如同两柄锋利的战斧,每一次挥出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他的动作迅猛而精准, 每一拳准确地落在对手的要害之处, 迫使对手连连后退,毫无还手之力。


    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 洇湿了乌黑深邃的眼眸, 使得那一双黑幽幽的深孔之中,盛满危险又致命的粼光。


    观众的呼喊声、喘息声和拳脚交加的声音编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激昂的战斗乐章。


    在拳手不断地强行压制之下, 对方的体力与意志逐渐达到了极限, 以至于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肺部刮起了一场狂风,眼眶的血水也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模糊了视线。


    明显处于上风的拳手一眼瞧出他的疲倦, 明知对方早已经变得岌岌可危, 却还不立刻给对方一个痛快。


    他在凶狠地戏弄着对方, 眼看着对方被自己一步步地逼向绝境,从而彰显出嗜血的冷酷与快乐。


    最终,在一个回合2分钟的时间即将到达的瞬间, 骤然间爆发出令人惊悚的绝对力量,以一套行云流水且狠鸷无比的组合拳,直接将对方打到无力招架。


    猩红的血液、淋漓的汗水,都使得拳手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悦。


    “噹!!”赛场表示终止的钟声被敲响,血腥感与暴力感十足的画面,极大地刺激了所有场外观众。


    他们纷纷站立起来,为这场惊心动魄的比赛鼓掌欢呼,声音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只有被裁判判定获胜的拳手,像是骤然间冷却了热情似的,幽深的眼眸里,原本还高高掀起的光芒,瞬间被胜利带来的喜悦感冲刷干净。


    他并不稀罕任何形式的胜利。


    他只喜欢感受血液在血管中不断冲刷、碰撞的沸腾。


    他开始变得落寞,死气沉沉,尤其看着对手在脚底不断扭动、哀嚎的时刻,更像是在看一只索然无味的虫子。


    好没劲。


    赛场周围的铁网被打开一道缝隙,获胜的拳手被一群兴奋异常的观众簇拥着走出赛场。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也使得这些人满足了宣泄暴力的欲望。


    这些人纷纷向他递上毛巾和水,还有人兴奋地想跟他合影,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然而,拳手却像是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他们的热情反应冷淡。


    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刚刚经历的不是一场生死较量,而是一次无关紧要的散步。


    最终,他在观众席的最后一排,看到了枫羽的身影。


    死去的眼睛这才又活了起来,冲枫羽伸出了手。


    枫羽并不想在他面前露出太多担忧的表情,然而金丝眼镜并不能遮掩全部。


    拳手说,“哥,快带我走。”


    枫羽在一众男女的密不透风的簇拥下,尽量低调地跟随着拳手穿过人群。


    拳手虽然赢了比赛,脸上始终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可是当他拉住枫羽的手时,所展现出来的笑容,简直像是归家在即的航手,露出深深的眷恋。


    地下拳击场的老板兴高采烈地过来与拳手说,“我还以为你是夸海口呢,没想到是真行!”


    “小哥,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的俱乐部?我们会给你最优厚的报酬。”


    老板一眼便能看出,眼前这个年轻的家伙浑身散发出一股天然的狠劲,假如能劝说对方接下长期比赛,肯定能给自己挣得盆满钵满。


    枫羽已经看穿了他的如意算盘,言道,“我们只拿今晚的比赛酬劳,不签长期合约。”


    老板都不知,眼前突然冒出来的斯斯文文的家伙究竟是谁。


    原本他是打算再试一试的。


    结果,当老板的眼神拢向拳手的一侧时,发现这个家伙已经全无比赛时的狠厉嚣张,反倒像个依赖心十足的孩子,眼睛紧紧盯着身旁的文雅青年,仿佛他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心骨。


    老板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或许这位看似不起眼的青年才是真正的话语权掌握者。


    他连忙改口,语气更加恭敬:“哎呀,是我唐突了,两位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这样吧,今晚的酬劳我们双倍奉上,就当是交个朋友,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枫羽彻底代表了拳手的意志,伸出一根手指道,“我们只要原本的酬劳,多一分也不需要。”


    拳手被枫羽从地下拳击手赛场拉着走出来,沿着昏暗又破破烂烂的街道走了十几分钟。


    最终在一家小门面的超市门口停下。


    枫羽问,“石头,你今天有想起来些什么吗?”


    居然央求自己要去做如此危险的事情,还说好像有点记忆起来自己是谁,可能稍微刺激一下,大脑立刻能想起一些有用的信息。


    叫做石头的男生应该没怎么认真听他讲话,一双幽暗的黑色眼眸,此刻换成了天真无邪的色泽,冲着小超市说,“哥,我今天挣钱了,请你吃冰激凌。”


    伸手比划两根手指,“吃两根哦。”


    枫羽说,“行,钱给你,你自己进去买,我在外面等你。”然后将从老板那里收到的现金中,抽出了一张面额二十元的纸币。


    石头立刻喜笑颜开,双手接过纸币,开心地冲进了小超市中。


    若是刚才看过拳击比赛的观众,此刻再看到这位的模样,一定会惊呼这哪里是那个在拳击台上凶猛无比的地下拳击手,简直就是个天真烂漫的孩子。


    石头在冰柜前站着,似乎是在挑选冰激凌的种类,时不时抬头望向冰箱上的价格标签,然后伸出手指,一个一个地数着。


    只有枫羽能看出来,他的双手手背,还残留着殴打专业拳手的累累伤痕。


    石头小心翼翼地拿着两根冰激凌,走到收银台前,将那张二十元的纸币递给了收银员,然后双手捧着冰激凌,走出了超市。


    看到枫羽后,他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将其中一根递给枫羽。


    枫羽摇摇头,“你吃吧,哥不想吃。”


    石头立刻说,“哥不吃,冰激凌也不甜了,那我也不吃了。”


    枫羽只好骗他,“我今天牙疼,吃不了凉的,你自己吃吧。”


    石头只好勉为其难得说,“那好吧。”


    又说,“哥,你不然把嘴张开,我帮你看看哪里疼。”


    枫羽被他彻底逗笑了,两人走到街尾,此刻正好过来一辆出租车。


    两人坐着车,来到一片老破小区,这里的房租十分便宜,足够藏一个这样大的男生在里面,而不被发现。


    石头每晚睡得很晚,不论他今天做了什么,每天12点之前,绝对不会主动上床去睡觉。


    而枫羽每次都需要耐心地陪伴他,等着石头睡熟之后,才偷偷溜走。


    捡到石头的时候,枫羽正是做出人生最重要抉择的关键时刻。


    枫家需要培养经营企业的管理者,可他根本不喜欢工商管理,所以隐瞒着所有人,改了自己的志愿,选择了他热爱的室内设计专业。


    枫音尘对他们兄弟三人的管理很严格,但是也不是全然无缝可钻。


    枫羽毕业后更是彻底拒绝到恒基上班,每天伪装晚睡晚起、成无所事事的样子,在网络上私自接活。


    捡到石头也是一次意外。


    那天他跟家里人说导师要求自己去学校一趟,实际上开着车去跟设计系的同学们外出采风。


    他在一条河边捡到了当时的石头,作为枫家的二少爷,枫羽自然第一眼就看出,躺在河边的男人穿得是意大利高定西装。


    只是石头怀里抱着一块木头,浓密的发丝间依旧在潺潺得流淌着血液。


    感觉不是情杀,就是仇杀。


    枫羽把石头的衣服从上翻到下,也没有顺利摸出一点线索来。


    原本他是可以将石头的事情先报警处理的,可是理智又告诉他,万一对方是被仇家追杀的话,或有可能将危险引到自己的家人身上。


    所以,枫羽先将石头藏了起来,还私底下找了医生给他治疗。


    哪知石头睁开眼后一脸的茫然无措,包括行为也显得十分幼稚。


    可能是头部遭受重创之后,丢失了重要的记忆力。


    枫羽还曾想花钱聘请私家侦探调查一下石头的身份。


    理由同上。


    他没有办法在悄无声息将事情办成的前提下,还能同时保证家人不被牵连。


    枫羽是豪门少爷,龙城的豪门说多也多,但真没见过石头这一张攻击性十足、辨识度极强的面孔。


    难道说是沿着河流,从隔壁城市漂流来的?


    枫羽如今的打算也很简单,自己也不跟对方暴露身份,先假装成普通的社会闲散人员,照顾石头一段时间。


    搞不好,新闻媒体上就该播放寻人启事了吧?


    这一照料,直接照料了石头一年多。


    这家伙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甚至还提出更为过分的要求。


    例如今天,偏要去做一件新鲜刺激的事情,说最近脑袋里会闪现出某种闪来闪去的画面,脑子痒痒的,大概要长出记忆来了。


    枫羽坐在床边,用手指不停地拨动着石头乌黑的发丝,好像在拨动水底一团柔顺的海藻。


    其实今天真的要被吓死了。


    枫羽之前也见过石头打架的样子,但都没今天这般的凶狠残暴。


    以至于枫羽严重怀疑,这小子该不会是什么黑暗背景出身吧?


    枫澄说,“那你想起一点什么来了吗?”


    石头完全没了拳击场上的威风,像一条正在被顺毛的大型犬,乖巧地享受着特殊待遇,尤其两只手背上已经涂抹好了药膏,悉心地缠上绷带,愈发增添几分乖顺感。


    要知道,他今天展现出的身手敏捷到恐怖的程度,对方甚至连他的一根头发丝都没资格碰触到。


    石头安心地眨眨眼,忽然一把抓住枫羽的手,小声央求道,“哥,你今晚能不能不要走?”


    “我半夜起来尿尿的时候,你总不在家里,我好害怕呀。”


    枫羽说,“不行,我需要去上夜班,不然被经理开除了怎么办?”


    “你以后不吃冰激凌了?”


    石头点点头,“我不想吃冰激凌了,哥,你晚上不要走好不好?”


    又说,“不然我明天还去那个黑黑的地方打人,挣到了钱都给哥花。”


    枫羽确实被他的话笑到了,抑了抑嘴角的弧度,佯装严肃说,“以后不准你再说要找刺激的事情。”


    “记忆的事情可以慢慢来。”


    “我很担心。”


    石头立刻开心起来,“哥,你是不是特别担心我啊?”


    枫羽说,“你快睡觉吧,我等你睡着了就得去上班了。”


    石头哦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躺回去,不过在枫羽临走之前,对他说,“哥,今晚的亲亲呢?”


    枫羽全然当作是哄傻子呢,在他的额头前亲了一口。


    石头这才像是吃到真正餍足的东西,闭上眼睛安静睡了。


    枫羽一直耐心地等他睡熟,替人将被角掖了掖,用荞麦枕头压住一角,谨防某人睡觉掉下床去。


    而后,将石头今晚挣到的几千块钱,放入床旁边的抽屉里。


    里面赫然出现不少钱。


    都是现金。


    例如石头说刺激感能让他看到一些画面,所以去影视基地打零工,专门替身那些危险场景,因为表现出色,险些被导演看中签约成为武打演员。


    还例如参加外场赛车,在危险的崎岖山路间,凭借不要命的赛车技术,赢得了不少奖金


    总之,石头想做的事情越来越刺激,枫羽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


    他当然是希望石头尽快找回自己的记忆,可是他不希望对方在意外中丧命。


    或许,还有更刺激的事情值得一试。


    但是,不能是危及性命的事情。


    枫羽在半夜一点钟回到枫家,原本他以为家里人像往常一样,全部已经休息下了。


    哪知他刚迈进枫家第一步,屋内的光线在骤然间统统亮起。


    枫音尘穿着墨玉色的睡袍,姿态慵懒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中央。


    摆出一副捉拿他的冷淡神情。


    枫羽立刻被吓到双腿发软,连说话也断断续续起来,“小小小叔叔叔”


    枫音尘最近一直没时间管理家里的两个侄子,忙着追逐郁瑟的身影,今晚拿出他的小H书重温剧情细节时,发现枫羽的剧情差不多快开始了。


    作为孩子们的监护人,他已经送嫁了一个。


    余下的两个不能撒手不管。


    枫音尘问,“你最近每天都是这个点回来?”


    外面的野男人就这么香?


    枫羽的心脏差不多要提到嗓子眼了。


    不过他也知道,虽然枫音尘管教他们十分严格,但从不会监视他们的私人生活。


    所以,石头被藏在外面的事情,小叔叔是不会知道的。


    枫羽立刻拿出平常的神态,字斟句酌着,“小叔叔,其实我最近在参加一项增加人脉的社交活动,每天回来得有点晚,不过都是在做有意义的事情,没有做任何花天酒地的事情。”


    是吧?


    枫音尘掐指一算,那个叫石头的家伙,应该被枫羽捡回家不少时间了。


    嗐。


    他早就从小灌输这三个孩子,路边的东西不要乱捡,捡到了也要立刻丢进垃圾桶,不要带回家。


    尤其是枫羽。


    他都不知道,自己捡回来的家伙其实是未来港城的警务处长。


    枫音尘说,“看来,你的人脉确实拓展的不错。”


    都拓展到港城去了。


    第38章 第 38 章 甜甜的东西


    枫音尘不得不提点自己的侄子, “有时间去公司里帮帮你大哥,他一个人总有疏忽的时候,你从小考虑问题更缜密一些, 可以很好的帮助他拓展公司业务。”


    男人嘛, 假如多在事业上下功夫,就没时间搞虚无缥缈的爱情了。


    而枫音尘不同。


    像他这种事业有成、财力雄厚的男人,除了搞爱情之外, 也不需要再搞其他的。


    其实枫音尘顺风顺水了二十几年, 唯独在一件事情上持续性吃瘪。


    ——几个侄子都开始顺利进入剧情,结婚生子了, 唯独他现在连处.男都破不了, 你就说气不气吧!


    枫音尘道,“我可能需要跟郁医生出门几天, 你和枫澄不要拿家当作旅馆, 早出晚归或者不着家了。”


    其实,枫音尘特别特别想跟枫羽说。


    你是易怀孕的体质,将来生的也多, 万一的万一被那个命中注定的畜生给摁住了


    枫音尘真得很想给他讲讲避孕套的正确使用方法, 又觉得自己也没有亲自戴过,完全不配当侄子们的启蒙老师。


    他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枫澄枫羽,“知乐幸亏是遇见了萧君耀,不然以他那种无知的样儿, 遇上不怀好意的人, 将来铁定是要吃苦头的。”


    枫羽看起来是最知轻重的一个孩子, 耐心听着枫音尘的教诲,不停点头说,“小叔叔, 你和郁医生路上一定注意安全,家里的事我和哥哥早已经是成年人了,都知道维护家族的颜面的。”


    第二天一早。


    枫羽起得比平常都早。


    白梵已经精心准备了煎蛋、三明治和牛奶,还特意搭配了蔬菜沙拉。


    枫羽越来越习惯吃这样子清淡的早点了,往常枫音尘从清早睁眼起,就开始选择肉制品类作为早餐,说这样吃了一整天才有力气。


    还说他们都是男孩子,养得结实强壮一点,将来不容易吃亏。


    目前看来,也只有大哥的身材最棒,他和枫知乐都属于纤细类型的。


    自从白梵来了之后,家里餐桌上的菜品风格大变。


    他拿起一片吐司,轻轻涂抹上白梵自制的草莓果酱,细嚼慢咽地品尝着,竟也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白梵一改之前的唯唯诺诺,多少也有跟着二少爷一起吃早餐的情况发生。


    枫羽问他,“你也坐下来吃一点,大哥和小叔叔又不在,我们两个岁数差不多,不用搞得那么紧张。”


    白梵便坐在枫羽的旁边,轻声说着,“谢谢二少爷。”


    这句话叫枫羽听了,立刻拒绝说,“没人的时候,也不用叫我二少爷,”


    “就叫我枫羽好了。咱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吧?”


    白梵微微一笑,似乎有些意外,却也欣然接受了枫羽的好意,眼神里旋即多了一份轻松,少了几分拘谨。


    枫羽看着他,心里想着,其实白梵笑起来还挺好看的,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或许是因为以前的白梵总是低着头,不敢与人对视,那份自卑和胆怯掩盖了他的许多优点。


    但现在,白梵似乎慢慢找回了自信,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枫羽拿起一块三明治,咬了一口说,“白梵,你家小宝宝呢?”


    白梵端起牛奶,小口地抿着喝了起来,“遇安啊?”


    “他每天早晨五点钟会准时起床,我给他喂饱,再换了尿片,陪他玩一阵之后,他会再睡两个小时左右。”


    “这孩子真乖,你挺有福气的。”枫羽吃着美味的三明治,“像个可爱的小天使一样。”


    白梵会将孩子抱到庭院中去晒太阳,偶尔与枫家少爷们会意外相遇。


    枫羽为人随和,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像是文质彬彬的翩然公子。


    枫澄则是一身西装革履,冷酷得有点难以靠近。


    最主要的是,陆云辰在家里的状态也像枫澄一般,不怒自威,是座冷酷到难以靠近的巨大冰雕。


    所以,白梵自然而然会远离枫澄,不去招惹大少爷的厌烦,而是总与枫羽私下接触。


    白梵说,“郁医生才是真正的天使,不仅医术高超,心地还特别善良。遇安能有今天这么健康活泼,全靠郁医生的精心照顾。我真的非常感谢他,假如没有他,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白梵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之情,仿佛在说一个他永远铭记在心的感恩故事。


    枫羽对郁医生的印象也不错,手里的三明治吃完了之后,他突然朝白梵询问,“你今天有空吗?能不能随便教我做一道简单的菜。”


    白梵没料想,堂堂枫家二少爷居然对做菜感兴趣,立刻答应说,“这当然没有问题。”


    只是


    枫羽心有灵犀,主动请缨,“我让金管家帮你带一阵孩子,放心吧,我看家里的佣人都挺喜欢小朋友的,何况遇安那么可爱,多招人喜欢。”


    白梵没了后顾之忧,立刻答应下来。


    与此同时。


    金管家在帮助枫音尘收拾行李箱,一般枫音尘说要出趟门的时候,带得衣服必须昂贵且精致,不仅要符合场合,还要体现一家之主的身份和品味。


    这次也不例外,金管家正仔细地将一件件熨烫得平整无痕的衣服折叠好,放入行李箱中。


    枫音尘品着红茶,在一旁指点江山。


    等四名保镖进门,将超级沉重的四个行李箱逐一搬走。


    枫音尘才说,“我这次要和郁医生外出四天。”


    假如有可能,他恨不得跟郁瑟在外面的酒店里狂浪一个月再回来。


    “左边第三格子有个小锦囊,后天早晨枫羽10:25出门的时候,你趁机装进他的上衣口袋里,最好不要叫他发现了。”


    嗯。


    金管家本想说,就这么确定在10:25吗?家主你对少爷们的控制欲,已经偏激到连时分秒都想掌握在手心了吗?


    不过,他看到枫音尘的眼神里透露出某种不悦,立刻打消了所有的念头,言道,“我一定照办。”


    枫音尘起身展开双臂,金管家赶忙走过去替他做最后的整理,确保家主的仪容仪表素洁高雅,又不失风度翩翩。


    而后,枫音尘去敲郁瑟的房门。


    说实话,自从那天之后,他都没怎么主动来见过郁瑟。


    潜意识里突然萌生的逃避意识,使他有些不愿面对小说里的这个人。


    可能,他对小说里的大篇幅床戏描写有了新的理解。


    他们确实是不停在做,但现在看来,还需要先培养出踏实的爱意才行。


    于是,枫音尘调整了微笑的弧度,确保自己像是真的陷入迷恋的深渊的NPC,而不是那种突然产生矛盾意识的真实个体。


    门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迅速打开,郁瑟那张清淡如兰的脸庞映入眼帘。


    枫音尘的眼神瞬间改了颜色,侧头躲开时,像是被什么暴击到了心肝脾肺肾,额角竟意外撞在红木门框间。


    好痛!


    郁医生还是这么诱人!


    郁瑟连忙出手搀扶他的手臂,询问他的情况,枫音尘立刻被烫得融化了似的,连声嗔道,“你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害得我完全方寸大乱。


    郁瑟笑着抱歉,“主要是枫家主最不喜欢等”


    他已经瞥见枫音尘因为短暂的出糗,双颊飞上一层艳丽的红晕。


    怪可爱的。


    郁瑟主动认罪说,“下次我一定先问一下门口是谁,再开门。”


    谁说人的语气柔软得能像春风化雨,分明是把整片星辰揉成碎末,顺风吹进了耳畔的每个角落。


    枫音尘心虚地哼了一声。


    结果他就看见伊尔曼大咧咧地盘卧在郁瑟的床上。


    郁瑟的床!!


    那是我梦想要攻占的温柔乡!


    凭什么你躺!你们熟吗?!


    枫音尘的转眼又变作印子的暗光,对明显紧张起来的小黑蛇说,“你以后不要再回我那边了!”


    人都说狗是忠臣,猫是奸臣,怎么蛇也是一种类型?!


    伊尔曼自从被郁瑟温柔地照料了之后,彻底赖在郁瑟的房间不走了。


    郁瑟只好在医院上夜班的时候,同意它在自己的床上睡觉。


    郁瑟挺想替小黑蛇开脱两句的,哪知枫公主已经扭头走了。


    真是傲慢。


    枫音尘这次的行动倒是没有依照《强宠郁医生的九十九夜》剧情来走,但是把床戏部分删除掉的地方能用则用。


    给萱萱预约好的医生人在港城,他正好带着两人去一趟港城。


    顺便再看看枫羽未来婆家的情况。


    临走之前需要先去给枫知乐做一次产检。


    萧君耀目前将工作转移到了家里,大小会议全部远程操控。


    家里还给枫知乐特意聘用了一名营养师,一名专业的保姆,全天候照顾小产夫的饮食起居。


    枫知乐现在可是全家的宝贝,大家都盼着他能给萧君耀个大胖小子。


    萧君耀的心态倒是特别稳,只要枫知乐能开心,生的孩子健健康康,他们一家团圆幸福,一切足以。


    枫音尘想起小说里那段经典桥段。


    【龙城人人都说,萧君耀身为财团掌门人,从来不近男女美色,为人更是肃冷正派。】


    【枫家不受宠的小少爷只不过是意外怀了孩子,等生完之后,肯定要被去父留子。】


    【哪知一场宴会中,众人皆见,萧君耀怀里抱着据说要去父留子的枫知乐,伏低做小得像是抱着一件精美的瓷器,口口声声哄着说,“宝宝乖,再吃一点燕窝,对你皮肤好。”】


    枫音尘:呸。


    郁瑟熟练地使用B型超声诊断仪,细致地检查着枫知乐的腹部情况。


    屏幕上的影像清晰显示出小家伙的动态。


    生命真是神奇。


    在郁瑟的描绘之下,所有人朝着黑白分明的屏幕中央,确实看出一个小婴儿的轮廓。


    小宝宝时而伸展小手,时而踢动小腿,仿佛在父体内欢快地舞蹈。


    枫知乐轻轻地抚摸着隆起的腹部,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辉,对一旁的萧君耀说,“老萧,你快看咱的芽芽,已经长得像模像样了。”


    之前还是一颗豆芽形状呢。


    萧君耀也感慨生命的强大,最主要的是,他的小妻子每天忍受着各种辛苦,帮他孕育一个全新的生命体。


    萧君耀堂堂正正的正经人,竟也情不自禁地亲了亲枫知乐的肚皮,喜上眉梢说,“谢谢宝宝。”


    “等等等!”枫音尘一旁禁不住翻白眼说,“这个昵称咱不要再叫了,本来你俩就是老少配,现在这一叫,完全鸿沟翻倍了。”


    萧君耀的脸顺势暗了一点。


    枫知乐则偷偷紧握老公的手,柔情蜜意说,“我萧哥不老啊,刚好跟我很配呢。”


    枫音尘:“有些人嫁人等于胳膊肘骨折了吗?彻底掰不回来了?”


    郁瑟趁机起身,将枫音尘拦住腰,往门外推送说,“萧先生,知乐少爷,你们俩稍微坐等片刻,我们的工作人员已经将孩子这一分钟的动态录了下来,马上就能刻成光盘。”


    枫音尘倒也没有显得很排斥,被郁瑟的肢体贴靠着的瞬间,已经知道谁是失败者了。


    郁瑟自然也不敢妄想能教育他,公主嘛,毒舌一点也很美——玫瑰带刺才最动人,猫儿挠人才最可爱。


    枫音尘要是闭紧嘴巴不说话,这个世界都会和谐起来。


    不对。


    郁瑟实在想不出该怎么赞美枫音尘的毒舌,只好实话实说,“既然枫家主不愿进去,为什么刚才萧先生夫夫做产检,你也要跟着进去呢?”


    枫音尘睨了一眼郁瑟。


    这张脸真是百看不厌,无论什么角度都很戳人,尤其在工作的时候,一丝不苟的专注悉心:手指的灵活,眼神的流转,谈吐的和煦。


    一切都凑成我的希望之光。


    欲.望之火。


    枫音尘紧紧凝视着郁瑟的眼睛,郁瑟的面颊,郁瑟隐藏在医生白袍中的四肢百骸,似在开解说,“生活太苦,我想多看点甜甜的东西。”


    第39章 第 39 章 今晚来我房间


    枫音尘这个人从来只管自己, 鲜少顾及他人的感受。况且行事风格独特,喜欢按照自己的想法和节奏来,不顾及旁人的眼光。


    他的这种性格, 虽然在很多时候能够迅速做出决定, 但也让他在人际交往中显得有些高傲难近。


    他能决定带着萱萱到港城去找医生治疗,简直属于在天方夜谭里叠加恐怖故事元素。


    只有枫音尘自己知道,他是为了顺路跟郁瑟增进情感, 同时赢取对方的好感。


    毕竟郁瑟与他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极端。


    郁瑟温柔沉敛、富有耐心、为人正义。


    在枫音尘的内心世界, 郁瑟原本属于只可远观的存在。


    但是现在可以摸到了。


    港城距离龙城十分遥远,枫音尘借机炫耀了一把他的私人大飞机。


    萱萱的情绪一直处于亢奋状态, 小孩子的诉求不像大人那般复杂, 只要令她感到开心即可。


    郁瑟帮她系好安全带,又翻开背包检查里面的东西, “身份证、病历、医保卡、零食、玩具”


    而且出门前, 郁瑟特意给萱萱买了一件亮黄色外套,上面印着萌哒哒的“小太阳”图案,理论上这是为了方便在人群中时刻盯紧孩子, 实际上也是郁瑟对萱萱的一种无声的关爱与呵护。


    枫音尘很难不产生嫉妒的感情, 以前他觉得阻碍自己和郁瑟在一起的,是一道无法翻越的天堑。


    现在觉得,分明是可恶的小孩子以及他们的NPC父母!


    郁瑟开始耐心地给孩子扎辫子。


    枫音尘有一搭没一搭地企图搭话。


    “郁医生真得很喜欢小孩子啊。”


    “郁医生这样喜欢孩子,有没有想过也赶紧生一个自己玩玩?”


    ——我可以帮你满足心愿啊!


    这句话犹如弹幕般, 枫音尘在脑海中飘来一万遍, 唯独没有一个字敢说出口。


    郁瑟笑了, “医院的事情才刚刚起步,再说生小孩这种事情,也不是随便张口就能完成的, 起码要两个人情投意合”


    他说着说着觉得有点不太对味儿,奇怪地去探索枫音尘的意图。


    哪知枫音尘单手扶着下颌,微侧的面颊被窗户外的阳光笼罩,竟有种朦胧而柔和的轮廓,那平时不可触碰的眼眸此刻也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沉溺。


    枫音尘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缓缓说道:“是啊,生小孩不是随便张口就能完成的事。但如果有个人愿意和你承担这份责任,一起看着小生命慢慢成长,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郁瑟立刻感觉他实在狡猾,每次总爱将问题抛向自己,从不说出清晰的答案来,由着自己胡思乱想。


    不惯着。


    郁瑟再次笑说,“可是这样的人实在难找,毕竟我又生不了,对方又必须是男性。”


    枫音尘根本不在乎小孩子,若不是郁瑟是产科医生,他才懒得提小孩这个话题来吸引对方。


    枫音尘想要做郁瑟一生的独宠。


    他想做郁医生的大宝贝!


    枫音尘立刻改换了身体姿势,朝着郁瑟的身边依靠去,竭力缩短两人间的距离。


    “郁医生不是已经接手几位男性产夫的病例吗?难道还没找出一些可供参考的经验来?”


    “目前为止的那些病例虽然特殊,但每个个体的情况均有所不同。医学上的事情,哪里能一概而论,轻易套用到另一个人身上。”郁瑟轻轻摇头,嘴角挂着一丝无奈的笑意。


    “其实孩子并不是必需品,假如两个人真得能情投意合,并且互相尊重的话,我完全可以跟对方只过二人世界。”


    枫音尘像是有些激动,一把抓住了郁瑟的手,“那你愿不愿意跟我”


    他很想继续问下去,哪知萱萱嘴里嗯嗯嗯了几声,郁瑟的注意力立刻改换到了孩子身上,轻声问,“是想拉臭臭吗?”


    萱萱点点头。


    郁瑟立刻招手叫来空姐,由空姐带着小朋友去上厕所,而自己则站在厕所门口耐心等候。


    枫音尘愈发觉得郁瑟说得没错。


    他若是跟郁医生结婚了,一定好好戴安.全.套,坚决不能弄个碍事的第三者出来。


    飞机落地之后,枫音尘的私人秘书早已等候多时,为了将枫家主的行程打理得井井有条,所以提前几天抵达港城。


    枫音尘前脚落地,后脚的邀请函如同雪片一般纷纷投掷而来。


    都是当地的企业巨头和名门望族,他们纷纷想要借此机会结识枫家,巩固或提升自己的社会地位。


    枫音尘完全回绝了,不过还是多问了一句,“港城谭家有没有递出邀请函来?”


    私人秘书见家主钦点了谭家,快速翻出谭家的邀请函,恭敬地递到枫音尘面前,“家主,谭家的邀请函在这里,不过他们递出的是私人晚宴的邀请,并非公开活动。”


    枫音尘说,“谭家的晚宴我就没空去了,不过提前回一份像样的礼物,算是客气一下。”


    又说,“这两天你找个当地厉害一点的私家侦探,把谭家的底细打听一下,不要那种美化版的,我要货真价实的信息。”


    郁瑟和萱萱在酒店的客房里跑了一大圈,发现港城的装修风格偏西式,房间里摆满了复古的欧式家具,墙上挂着油画,透出一股浓厚的艺术气息。


    郁瑟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萱萱则在一旁兴奋地跳跃,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郁瑟抱起小姑娘笑着说:“萱萱,我们一起给你爸爸打个视频电话,叫他不要太过担心。”


    林宇良正躺在理疗床上接受专业的中医理疗师按摩,面对着屏幕中央的两个人,露出开心的微笑。


    他先叮嘱萱萱一定要听医生的话,又多次感谢了郁瑟的帮助。


    郁瑟等了一阵,发现枫音尘进了他的房间没有再出来后,觉得对方应该很忙,所以决定自己带孩子先去医院。


    他这个念头只闪过一秒钟,枫音尘便从两间客房之间的某处推门进来。


    原来,这两间客房合成一个大套房,中间是可以互通的。


    枫音尘说,“不知我来港城的消息,怎么全港城都知道了,走吧,趁着没人上门堵我之前,我们快走。”


    郁瑟本来想说:你出一趟门声势浩大,除非人家是聋子瞎子,否则谁能不知道?


    但这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怕枫音尘嘚瑟的愈发厉害。


    三人到达了港城最负盛名的儿童保健医院,里面的李立仁大夫在儿童保健领域有着极高的声誉,是许多家庭信赖的专家。


    李立仁大夫见到萱萱后,态度和蔼,耐心地询问了她的病情和过往病史。


    通过专业的检查和细致的分析后,又迅速安排了相应的医疗检查,排除了自闭症、脑损伤等情况。


    最终医生给出的结论是,“孩子的舌系带过分短紧,需要手术治疗,但是这个孩子目前达到两周岁依旧不能说话,只能发出简单的‘啊’音。”


    “除了你们提供的信息,孩子属于单亲家庭,常年忙于生计不能更多得与孩子进行交流”


    李立仁大夫有些不知该如何启齿,犹豫了一下才道,“尤其是郁医生说的,这个孩子属于男性生产,可能从父体受孕,再到生产的环节中,哪一个部分出现了未知的变异或损伤,影响了孩子的语言发育。这种情况极为罕见,但也不能完全排除。”


    李立仁大夫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凝重。


    男性生子这个领域确实鲜有听闻。


    若不是郁瑟的医生身份,恐怕李医生也很难不将两人送去青山精神病院。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郁瑟显然是有点难以接受。


    李立仁大夫叹了口气,安慰道:“你们先别太着急,我会尽快安排孩子进行进一步的检查,确定具体的原因。同时,我也会联系一些国内外的专家,看看他们有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案。”


    郁瑟瞬时陷入一种难以描述的困境。


    首先,萱萱能不能说话取决于日后的检查和系统性训练,像林宇良这样的困难条件,即使拿到了医疗赔偿金,恐怕也不能在孩子3岁之前,给予孩子良好的语言环境和治疗条件。


    其次


    郁瑟倒是可以资助林宇良,然而依照林宇良的性格,郁瑟又很担心,没有合适的借口之下,对方肯定会因为心理负担过重,选择拒绝。


    这样的结果,本来也不是事先没有考虑过的,只不过一切的假设都不若亲耳听到的残忍。


    返回酒店的路上,郁瑟安静地搂着萱萱,小姑娘今天的表现棒极了,全程配合。


    所以这阵子坐上车就睡着了,一点也没有麻烦到郁瑟。


    郁瑟的内心更是纠结,苦苦思索着,究竟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帮助林宇良这对父女。


    适时。


    枫音尘淡淡地问了一句,“我知道你在思考什么,但我劝你不要过度地多管闲事。郁医生。”


    郁瑟反问,“那请问枫家主,你又猜到我究竟想做什么呢?”


    “你想该如何帮助林宇良和萱萱。”枫音尘道,“但是我的建议是,你最好不要接管你医生职责以外的事情。”


    我不想你太累。


    “你只是一个区区医生,你的能力是有限的,即使你心怀大仁,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可怜人,可怜事,你是管不过来的。”


    郁瑟虽然知道枫音尘总是说话难听,不过这次,对方的话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他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望向窗外,夜色下的城市灯火辉煌,每一盏灯光下都藏着不同的故事和命运。


    然而枫音尘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郁瑟心中刚刚燃起的一点热情。


    他明白,自己虽然有着救死扶伤的真心,但终究能力有限,无法面面俱到。


    枫音尘最不能看见郁瑟的脸上挂出一点落寞的表情,以前就是如此,他无可奈何地看着郁瑟一点点地哀伤着,却无法正面抚平对方的忧愁。


    这算是什么喜欢呢?


    枫音尘接着说,“但是你可以试着求求我,说不定我很容易就同意了。”


    不过是出钱的事情,凡是跟钱有关的,在现在的枫音尘眼中,完全不算是事情。


    郁瑟觉得他一定在憋坏,否则不可能轻易提出如此的建议。


    他斜窥了枫音尘一眼,带着几分戒备,“枫家主的好心突然叫我害怕,所以我的回复是拒绝。”


    之前帮助林宇良找回公道时,他就选择去向萧君耀求助。


    郁瑟大抵上不是不愿意欠下枫音尘的人情。


    他能很明确得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极其容易不安好心。


    枫音尘轻笑一声,像一只慵懒的猫,眉眼幽幽显得轻松自在,“郁医生,你不打算先听一下我的要求?”


    暗忖:我又不是逼迫你签下九十九夜的合约,你那么提防我做什么?


    他要是能来硬的,早都邦邦硬了。


    还不是因为好喜欢你,不想强迫你。


    看郁瑟不说话了,言道,“我有一个计划,等今晚你来我房间,咱们详细谈一下。”


    第40章 第 40 章 枫音尘,你忘本了……


    枫音尘的提议看起来具有一定得吸引力, 只是对于郁瑟这种务实的人来讲。


    对方的提议又充斥着陷阱般的危险气息。


    不过郁瑟并没有考虑太久,觉得对方有权有势,想要什么样的人简直易如反掌。


    实在不值得自己思虑过度。


    所以时间一到, 郁瑟先哄着萱萱睡熟, 又打开了小夜灯营造出安全温馨的感觉。


    枫音尘像是等不及了,推开阻隔着两人距离的那扇门,言笑潋滟道, “郁医生, 还不快过来吗?”


    若不是他长着一张如此漂亮惊人的面颊,不屑浪费皮囊, 郁瑟恐怕早觉得对方是在勾引自己。


    郁瑟便再次检查了孩子的各方面情况, 起身走向枫音尘。


    枫音尘准备关门,伸长的手臂无意间擦过郁瑟的背脊, 宛若鹅毛笔在洁白的纸张上轻轻划过, 留下一道不经意的暧昧痕迹,令郁瑟不禁打了个颤栗。


    郁瑟义正言辞道,“门就不用关了, 万一萱萱醒了, 怕她会害怕。”


    枫音尘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啧啧啧说,“郁医生真像一位合格的妈妈, 连对待病人的孩子都如此亲切。”


    “对吧, 郁妈妈?”


    他的声音故意低沉而富有磁性, 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让人无法忽视其背后的含义。


    郁瑟的面皮被刺了刺,立刻还击说, “我是男的,谢谢。”


    枫音尘没有关门,继续挑战郁瑟的防线,“走吧,郁妈妈其实这是一种爱称,你也不用太过敏感,好歹我也算是你的病人家属,是一种对你的尊敬之意。”


    郁瑟一走进房间,赫然发现枫音尘这边的室内装修更加彰显出精致奢靡。


    窗户之外还有一块西式阳台,已经被布置得美轮美奂,钛金桌脚托起一整块天然安卡拉比大理石台面,柔和的玫瑰色纹理中暗藏晶光。


    桌面摆放着香槟美酒,以及一簇被悉心修剪的白玉兰花枝,雾蓝色的餐盘间盛放各种精致餐点,一切被氤氲在烛光之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玉兰香气与食物的诱人味道,交织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氛围。


    郁瑟显得十分意外,禁不住提出质疑,“难道枫家主不是约我来谈萱萱的事情?”


    你不是说要一个计划要跟我商量?


    难道这个计划叫做鸿门宴?


    枫音尘则显得游刃有余,“萱萱的事情我保持最开始的建议,就是你什么都不要去管,这件事自然会有其他人来管。”


    “好的,我们这不谈完了吗?”枫音尘双手摁住郁瑟的肩膀,将人推到柔软的椅子中坐好。


    “难得来一趟港城,难道郁医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假如你错过了港城的繁华街道,那根本算不上是一种遗憾;假如你错过了港城的夜景,将便错过了千万盏渔火与银河的私语。”


    枫音尘不知从哪里引用来的诗句,由他一腔沉沉的嗓音做了结尾,“我们站在天台,目睹了整个宇宙的明灭。”


    郁瑟忽然感觉这个人,其实除了外美之外,大概还是有些内秀的地方。


    总之不是一个令人会感到乏味的人,或许还富有隐藏的浪漫气息。


    ——假如他不是在钓我的话。


    枫音尘见郁瑟不说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破坏唯美的气氛,替对方营造一种尘俗气息,故意补充道,“郁医生似乎很怕跟我在一个空间里待着。”


    “那现在”枫音尘举起酒杯,做出一个碰杯的动作,“我们不仅仅是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待着,郁医生能否赏个脸,大胆一些呢?”


    激将法。


    郁瑟随手也捏起一只水晶酒杯,悠然自得地坐在桌旁,“行吧,我最近也确实很累,难得有机会出来一趟,多谢枫家主的美意了。”


    枫音尘不怕郁瑟提出抗议,只担心对方执意要走。


    人不走,就是机会。


    枫音尘隔着一丛白玉兰花,像一只暗处偷窥的野兽般,欣赏着郁瑟被花枝隐藏的面颊。


    很多次,他只能采用偷窥的方式来看面前这个完美的男人。


    因为他不能肆意乱动,只能凭空臆想。


    如同隐藏在泥土中的丑陋,不停地肖想着有朝一日能拥有月亮。


    即使枫音尘如今健康、完美、充满自信又恃才傲物,唯独与郁瑟相处时,他会在冥冥中变成一个卑微的暗恋者。


    脑子里充满各种各样如何去玷污月光的有色念头


    他实在忍得太久太久了,总得叫他得些甜头,不然这日子毫无盼头。


    枫音尘与郁瑟慢悠悠地品尝着杯中香槟,引导着对方慢慢敞开心扉的同时。


    另外一个房间内,门声轻微响动起来,眨眼从门外钻进来一个人影。


    正是枫音尘的私人秘书。


    屋内的小夜灯给他提供了极佳的视野环境,能更清楚地分辨方向。


    私人秘书蹑手蹑脚最先走到两个套间的门前,伸手将门关好,再小心翼翼地走到床前。


    萱萱睡得很香甜,一点也不知道郁医生早已经不在身边了。


    私人秘书从口袋里取出一根试管,然后准备给孩子剪两片手指甲,结果发现郁医生已经把萱萱的手指甲修剪的干干净净,无从下手。


    只好用镊子将孩子的头发丝取下来几根,确保每根头发丝的低端都有毛囊存在。


    而后又潜入洗手间,将萱萱的小牙刷从杯子里取出,放进一根同色系的新牙刷。


    准备好一切之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去。


    郁瑟这边已经喝得微醺,双眸扫了一层淡红色,明显不是一个很能喝酒的状态。


    枫音尘说,“郁医生,你好像不怎么会喝酒啊。”


    郁瑟端着酒杯,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的香槟很好喝,感觉不是普通的酒精味,而是一种入口绵醇的高级香味。


    “是的,医生为了保持清醒的头脑和敏捷的反应能力,通常都会避免过量饮酒。”


    但今晚,郁瑟似乎有些例外,他轻轻一笑,笑颜带着不自觉的桃红,淡淡抹在性感的地方。


    耳垂、喉结、锁骨,连嘴唇也被渲染上水红色的光泽。


    “或许,是我也有想用酒精麻痹自己,暂时忘记那些烦恼的时候吧。”


    枫音尘将酒杯放下,慢慢地走到郁瑟面前,以半蹲着的姿势伏在郁瑟的膝盖间。


    仰望着微带醉态的郁医生,“都说了,萱萱的事情其实很好解决,你为什么总是喜欢把所有负担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就像那个真的郁瑟一样。


    明明是一个NPC而已,请扮演好郁瑟,而不是去成为郁瑟。


    那不是很好吗?


    郁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弯了弯嘴角,实际上枫音尘给他喝得是混入烈酒的甜型香槟,越喝越上头。


    郁医生平常滴酒不沾,对饮酒文化也毫无研究,上当在所难免。


    何况港城的夜色朦胧,枫音尘平易近人,更容易叫人感到舒适放松。


    郁瑟没有将枫音尘的头推开,而是微微瘫软在座椅中央,似是在思考一件遥远的事情。


    “我曾经做过一件很不好的事情。”郁瑟说得是现实世界里,真的发生过的一件事。


    “所以,我想多做一点好事”


    枫音尘见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只是在讲给自己听的样子,不由抬高身躯将耳朵凑过去听了一下。


    “什么,你在说什么”


    郁瑟忽然噗嗤一笑,笑容散漫,完全不像是平常的他那么凝重,而是一种颇为可爱的笑颜。


    “枫音尘。”


    郁瑟蓦得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因为沾了酒意,变得热热的,烫烫的,将枫音尘冷冰冰的耳尖快要烧起一把火来。


    “枫音尘”


    郁瑟喃喃地喊他的名字,像是小说里所描述的那般,若是形容人在极度失控时会变得柔若无骨。


    那么,此刻郁瑟的声音一定是没了骨头,软哒哒地附着在枫音尘的灵魂之上。


    “说实话,你是不是想钓我啊?”


    枫音尘几乎是在刹那间做出回复,“那你想要温柔点,还是粗暴点?”


    不行了。


    枫音尘的理智彻底被出匣猛虎扑个粉碎。


    他猛地抓住郁瑟那只带着酒意的捣乱手指,眼神中闪烁着一抹前所未有的热烈与冲动。


    两人的距离在无声中拉近,近到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枫音尘火急火燎地吻住郁瑟的嘴唇。


    先只是轻微地沾了一沾。


    郁医生的嘴唇欠缺保养,略微有点干涩,但被香槟滋润了之后,呈现出一种饱含糖汁与水份的莹润感。


    枫音尘像是舔了一口桃子似的,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被酥麻感侵蚀。


    于是他将右腿放置在郁瑟身侧,单手托起对方的下颌,使得郁医生用仰视的角度,再次接受了他第二次的凶狠冲击。


    枫音尘几乎是立刻就疯起来了,贪婪地掠夺着郁瑟唇间的香甜。


    郁瑟是第一次接吻,何况还喝了酒,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双手不自觉地攀上了枫音尘的脖颈,仿佛要借此来稳住自己不断摇晃的身体。


    这个时候完全没有人说话,两个专心的人只在思考一件事。


    郁瑟想着是:接吻好窒息,我的嘴巴要被弄坏了。


    枫音尘想得是:亲死你亲死你亲死你!!


    枫音尘的吻技熟练而温柔,小说看多了熟能生巧,他仿佛知道如何调动郁瑟的每一个感官,让他在这吻中沉醉,无法自拔。


    郁瑟的眼前开始泛起点点星光,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的世界中,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只有枫音尘的存在是那么真实,那么疯狂。


    作为医生,他真的没有做过如此出格的事情。


    但是作为男人,他又有点喜欢即将被吞噬的感觉。


    终于,郁瑟缓缓分开了唇瓣,看着枫音尘那张因兴奋而缺氧泛红的脸庞。


    枫音尘哪里能受得了这种诱惑,大手一把扯过几朵白玉兰花,将可怜的花瓣用掌心揉碎,满满得洒在郁瑟的面颊侧、脖颈里,甚至滚落进了郁瑟敞开的衣领间,沾满变得绯红的锁骨。


    “我爱你,我的瑟瑟。”


    枫音尘像是愈发的疯狂般,不停地吻弄着所有沾了白玉兰花瓣的肌肤。


    吃掉你吃掉你吃掉你!!


    直到郁瑟被咬痛了,蓦得说了一句,“这个花味道太我不喜欢不要再多了”


    枫音尘的全部热情像是被像是被一整个冬天的寒风熄灭。


    他猛然停下所有的动作,眼神中满是惊愕与不解。


    他望着郁瑟,那双曾经充满欲.望的眼眸此刻变得深邃而复杂。


    郁瑟微微喘息着,脸上还残留着未消的红晕,一双眼眸已经充满醉意,不分东西了。


    他不是你的郁瑟。


    他不是你的郁瑟。


    你的郁瑟已经死了


    枫音尘缓缓松开手,激情之后的另一种恐惧,如同被摧毁的海岸堤坝,滔天的洪流足以淹没任何存在。


    包括他的全部痴迷和眷恋。


    你的郁瑟已经死了。


    现在的这个,根本不是你爱的那个。


    枫音尘,你这个渣男!!你忘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