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哥,一起吃草莓啊


    “啊~”


    郁瑟从梦中被惊醒, 嘴巴因为带着明显的肿痛,导致他在张嘴的时候下意识倒抽了一口凉气。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除了头脑反应变得迟钝之外, 连肢体也变得不够协调。


    最要命的是


    羞耻的记忆断断续续攻击着郁瑟脆弱的脑神经, 对于成年男性来讲,一场酒后意外早已经在全社会都变得十分普遍。


    他也不至于像封建社会那般,对这种事难以接受到想要自裁的地步。


    但问题在于。


    除了跟枫音尘抵死接吻之外, 枫音尘似乎再没有任何更为过分的举动。


    所以郁瑟现在是躺在他自己的床上, 而萱萱早已经睡醒,穿着可爱的小黄鸭睡衣, 站在郁瑟的床畔前, 用小手指在戳郁瑟的面颊。


    “唔”


    孩子太天真无邪了,以至于郁瑟为自己一闪而逝的念头感到自责和羞耻。


    他怎么会误以为, 自己要失身给枫音尘了?简直太不知羞耻。


    郁瑟冲萱萱露出温和的微笑, 言道,“肚肚饿了吗?稍微等我一下,我去给你点一份早餐。”


    郁瑟起床, 将萱萱重新抱回去, 让小姑娘坐在床上,随手打开电视机播放动画片给她看。


    路过套房中间门时,枫音尘那边关闭得牢不可破,一丝可以渗透的缝隙都没有。


    郁瑟顿时消灭了内心泛起的一切旖旎情绪, 变作往常那种习惯性的稳重知理, 给酒店柜台打去了电话, 再进入到盥洗室梳洗。


    他一天有洗两次澡的习惯,等脱掉压皱的睡衣之后,看到自己的身前一片狼藉。


    从嘴唇开始, 连嘴角都是破的,再到脖颈处,深深浅浅的留着不少牙痕,包括胸口,完全被吸过头了似的。


    郁瑟:“”


    身为一名医生,郁瑟有着高尚的职业操守,以及稳定的情绪控制。


    现在好了,连他也要开始发飙了。


    萱萱吃早餐的空档,郁瑟抓过手机来给枫音尘输入了一串文字。


    【我觉得你好像是在拿我解馋。】


    【都是成年人了,咱们没必要玩捉迷藏的游戏。】


    【枫音尘,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最终,郁瑟亲手将一连串的信息逐句逐字得删除干净。


    之前郁瑟是觉得自己不喜欢枫音尘的,现在看来,他也并不是对枫音尘没有一点感觉。


    毕竟,枫音尘的优点是只有脸可以看嘛。


    郁瑟微微揉了一下发疼的胸口,不是被气的,是被咬的。


    【枫家主,咱们什么时候返回龙城呢?】


    郁瑟发完这句话之后,便去陪着萱萱吃早点。


    枫音尘那边依旧沉默,郁瑟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坐在萱萱身边,陪着她看动画片。


    萱萱被逗得笑个不停,郁瑟温柔地把她搂在怀里,轻柔地贴了贴她的额头。


    忽然言道,“萱萱,这里是港城,你知道吗?”


    萱萱有点不知所措,小脸上写满茫然。


    郁瑟噗嗤笑了起来,“港城有很多好玩的地方,而且还有迪士尼乐园,我们假如不去一趟,岂不是太可惜了?”


    郁瑟也不指望再得到枫音尘的什么回应了,他决定跟自己和解,于是给萱萱穿上漂亮的小裙子,两人开开心心去迪士尼乐园玩个痛快


    10:00


    枫羽与白梵道了一声谢谢,将做好的菜品端上餐桌。


    这算是试验品里做得最为成功的一次。


    白梵不停鼓励他:没问题的二少爷,你能行。


    枫羽才练习了两天,能将红酒炖牛腩煮得入口即化、色香味俱全,完全属于天赋型选手了。


    枫羽谢过白梵的悉心指教,随后上楼去换身衣服,金管家提前半小时在卧室门口等他。


    10:25。


    枫羽不禁好奇问,“金管家,你这是?”


    金管家接受了枫音尘的命令,一丝不苟地为枫羽整理着领带和袖口,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尽善尽美。他轻声说道:“好久没有来给二少爷整理衣着了,想给您打扮得更帅气些。”


    “谢谢啦。”枫羽不是枫知乐,早已经习惯自己收拾自己,含笑着表示自己的拒绝,“枫家的琐碎的事情太多,你还是去忙那些事情吧。”


    忽然又想起来问,“小叔叔跟郁医生今晚回来吗?”


    金管家已经将所谓的锦囊塞进了枫羽的口袋内,随即轻松起来,“港城那边天气不稳定,或者明天,也或者晚两天再回来。”


    枫羽像是有点安心了似的,突然提到,“那我有事先走了,你记得一定给小叔叔把蛇喂了。”


    与金管家道别,枫羽进入地下停车库,选择了一辆最为普通的越野型SUV,他准备载着石头到他溺水的河流附近,再去找一找丢失的记忆。


    枫羽捡到石头已经一年多了,每天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翻找各个媒体平台,看看有么有哪家刊登寻人启事来找他。


    毕竟石头当时穿戴不俗,难道真有豪门公子丢失一年多,都没人发现?没人着急?


    枫羽不敢深想,只觉肩上的责任更重了。他发动了车子,驶出停车库,心里默默祈祷着能尽快帮石头找到家人。


    车子停在老破小小区附近,他又到超市买了一些生活用品,才朝着出租房走去。


    一般石头睡得早,起得也很早,今天却格外不同,已经快11点钟了,这人居然还在赖床。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枫羽将手里的东西放置在桌面,轻手轻脚走向了石头的卧房,却听见房子里发出一阵阵奇怪的声响。


    像是野兽在笼子里不停地挣扎,发出令人惊悚的嘶吼。


    “石头,你怎么了?”枫羽急切地呼唤着,同时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到了卧房门口。


    猛地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愣住了。


    石头蜷缩在床上,双手紧紧抓着床单,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双眼紧闭,嘴里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呐呐声。


    枫羽见状,心中一紧,连忙冲上前去,坐在床边,轻轻拍了拍石头的肩膀,试图唤醒他。


    “石头,醒醒,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石头像是做了一场极其恐惧的梦,这梦压抑又充满阴暗的诡计,令他无数次想从梦魇中抽身而出。


    却又被死死地拖拽进无边的黑暗之中。


    直到熟悉的声音在呼唤他,替他打开了一线亮光,这亮光仿佛是牵引着魂魄离开业火炙烤的救命蛛丝,给予无穷无尽的力量。


    石头睁开眼睛,一双幽黑如同隧道的眼瞳,空荡荡得仿佛失去了全部的灵魂。


    只有在看清枫羽着急的面容时,才从底端涌出清澈的水液,将空洞瞬时填满。


    “哥,我害怕!”石头一把紧搂住枫羽的腰身,像是溺水者终于抱住了足以救命的稻草。


    “他们想杀我!我使劲跑,使劲跑,周围黑黑的,我却一点也逃不出去。”


    真得可怕极了!


    枫羽不得不伸出手臂,同样抱住石头,用手心轻慢地拍打着背脊,替对方慢慢地放松。


    说来也是奇怪,石头的紧张异常的情绪,在如此亲切的陪伴中,似乎有所缓解。


    枫羽嘲笑他,“小傻子,你在地下拳击场里打人那么凶,居然还会被一场噩梦吓成这样?真不知该说你是胆大,还是胆小呢。”


    石头属于没脸没皮的小傻子,谁敢招惹他都不行,唯独枫羽可以。


    枫羽可以打他,枫羽还可以骂他。


    石头的脸贴在枫羽的胸口,安静地听着对方的心跳。


    噩梦会激发人分泌肾上腺素等激素,导致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以及身体出汗等一系列反应。


    可是反应着,反应着,分泌的激素就开始转变成荷尔蒙、多巴胺了。


    枫羽冥冥中感觉小傻子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僵硬,而且连呼吸也变得炽烫喷火。


    “不行。”枫羽照着小傻子的脑袋,敲了一脑壳子,“不能乱摸。”


    说着,他准备推开大狗狗一般的男生,结果被石头死皮赖脸地困进怀里。


    “为什么不能乱摸?”石头显得很委屈,“哥,你刚才不是还抱着我吗?”


    枫羽一阵嗤笑,“那是因为你害怕,所以才抱你呢。”


    石头慢悠悠地抬头,一双盛满水色的眼眸,忽然变得活泛起来。


    “哥,你刚才抱着我的时候,我脑子里好像突然能想起来一点什么事情了。”


    枫羽又给了他一脑壳子,“不准瞎说,你个小傻子就是在耍赖。”


    “真的真的!”见对方不信,石头突然用了五分力量,轻轻松松将枫羽摁回到床上,“哥,跟你只要靠近一点,我就能想起一点模糊的事情!”


    “嗯?”枫羽还是觉得这个家伙看起来傻呵呵的,但也有不可相信的地方。


    “那你说说,你究竟想起了点什么?”


    石头说,“哥你凶凶地盯着我,我又想不起来了。”


    “你把眼睛闭上,我试着想一下。”


    枫羽觉得他傻呵呵的,闭上眼睛道,“行吧,你现在慢慢回忆,自己究竟想到了什么?”


    枫羽紧闭着眼睛,大概是能猜到石头的表情,一定是刚做完噩梦,整个人憨憨傻傻的。


    再说,跟他贴贴,就能轻松想起已经遗忘的事情吗?


    话说,他不是说过的,只要刺激的事情,就能令他产生一点回忆过往的兴奋感。


    石头说,“哥,我想我想亲你。”


    枫羽:“!!!”


    什么!!


    石头已经像一条发.情的大狗狗,开始不停地舔着枫羽的嘴唇。


    唔


    枫羽说,“你在做什么!”


    可惜石头有的是力气,用一只手就能抓得他纹丝不能动弹。


    枫羽只能面红耳赤又气喘吁吁,用拳头打着对方的肩膀,“你这臭傻子,你这坏狗!你敢骗我!”


    打你!


    石头被枫羽的拳头打得很舒服,很亢奋,双眼冒出火花,不但除了亲吻,还不停地用手抚摸枫羽柔滑的肌肤。


    “哥,这个刺激好棒,比起以前的刺激更加棒,我好像能想起来一点了。真的,哥,你稍微配合我一点。”


    枫羽逐渐失去了气力,被石头全部控制在掌心。


    石头摸着摸着,摸进了枫羽的衣服口袋,从里面拿出一包花花绿绿的东西,好像某种好吃的零食包装袋。


    石头说,“哥,你给我带了糖吗?”


    枫羽被亲得眼冒金星,直往他手里提着的十几个为一串的东西,花容失色说,“这是”


    这是!!


    枫羽说,“这不能吃!”


    石头:“那能吹吗?好像路边老爷爷卖的气球呀!”


    “哥,这个气球为什么是草莓味的,我最喜欢吃草莓了。”


    “哥,你跟我吹几个气球嘛。”


    “好不好啊,哥?”


    第42章 第 42 章 远离渣男


    虽然港城到龙城可谓千里迢迢, 但是经济圈之间的纽带是无形的。


    随着两地的经济合作与文化交流日益频繁,龙城企业假如想拓宽海外贸易领域范围,自然会将工厂建到港城来。


    同样的道理, 恒基也有足够的野心, 想要投资轨道交通、物流园区及海外港口,就要打通港城的经济脉络


    而谭家,正是将海外港口拓展方面, 拿捏得恰到好处, 不允许外人沾染一点。


    ——恒基迟早会咬到这块连肥带瘦的肉骨头的。


    不过是在两年后。


    那个时候谭家敏感多疑的老爷子早已经埋入黄土,留下的子子孙孙因为争夺家产而四分五裂, 恒基便有机可乘, 可以不动声色地将谭家的海外势力一点点蚕食掉。


    然而!!


    说到这个,不得不提及原著中的一个狗血情节设计, 那就是枫羽在河边捡到了一个垃圾男人。


    这家伙被暗杀时敲坏了脑子, 变得傻里傻气的,枫羽捡他回去之后,跟这人日久生情。


    某日, 傻子做噩梦了, 恰好枫羽出现,这傻子立刻精.虫上脑,蹭住枫羽的身体,半舔半哄做了那人神共愤的勾当。


    这傻子从此便有了借口, 每一次都说跟枫羽到床上搞蹭蹭蹭, 就会刺激到能找回丢失的记忆。


    枫音尘▄︻┻┳═一……☆


    鬼知道是真的, 还是假的!!


    反正就是每天都做不可具体形容,一形容就会被和谐掉的事情。


    枫羽一开始还半推半就,后来也被这傻子撩得春心荡漾, 两个人整日在房间里嗯嗯啊啊,不知疲倦。


    结果枫羽怀孕那一天,傻子的记忆恢复了,而且这垃圾男人居然把枫羽给忘记了,独自一人返回到了港城谭家。


    后来枫羽抱着这个家伙的孩子求到枫音尘眼前,希望能借助小叔叔的力量,找到这个狗崽子。


    两年后的枫音尘不查不知道,一查气得半死,居然是谭家的狗崽子胆敢睡了他的侄子,恨不能时时刻刻打断对方的狗腿。


    结果这个狗崽子回去后,因为不屑与谭家人为伍,放弃继承家业,最后顺利考入了编制,进了警务司。


    成为华国公职人员的话,枫音尘就很不好去敲断他的狗腿了。


    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这两人外加个孩子拉拉扯扯,狂甩狗血。


    而且这狗崽子也不是好惹的种,天生心狠手辣是个做大事的材料,在警务司里职务越爬越高,暗中常给枫音尘制造许多麻烦。


    直到谭家的著名疯子把枫羽和孩子绑架,险些给两人弄死,作为未来的警务处长,狗崽子在关键时刻终于想起枫羽和孩子得存在,被刺激之后爆发了小宇宙,顺利将两人解救出来。


    枫音尘作为本书第一反派,当然不能容忍有人胆敢欺负到枫家头上,当即趁着谭家混乱不堪,直接风卷蚕食,将谭家的一大半的产业全部吞掉。


    谭家唯一幸福的就是这个狗崽子,不但跟枫羽重归于好,还一年抱俩,两年生三。


    枫音尘此次前往港城,一来是陪着郁瑟给孩子看病的,二来是实地考察,看看谭家是不是真的像故事中所说的那般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其实谭家最主要的问题是谭老爷子,他为人敏感多疑,对所有亲人时常怀有一种猜忌心理,已经八十多岁的高龄,依旧将公司的实权掌握在手中,导致家族内部纷争不断,亲情疏远。


    谭老爷子虽然精明能干,但过度的猜忌和控制欲让家族成员心生不满,彼此攻击。


    就拿狗崽子谭墨越来讲,正是因为过度出色,被谭家的著名疯子给盯上,在外出龙城时遭了暗算,而且很长一段时间,谭家人被蒙蔽双眼,都以为他在国外深造。


    枫音尘找的私人侦探很有能力,仅仅一晚上已经将谭家的底细搜索得清清楚楚,呈递给他的资料堪称详细。


    枫音尘快速看了所有材料,发现谭家的那个疯子谭卓森是港城著名的一霸,毕竟谭家是垄断着整个港城的港口,在两道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而且此人性格残暴,手段毒辣,因为谭家的庇护,多年来横行霸道,无人敢惹。


    枫音尘眉头紧锁,心中暗自盘算。


    谭卓森这个祸害必须要提前除掉,不管枫羽和谭墨越之间如何狗血,枫家人不能叫疯子骑到头上欺辱。


    他迅速制定了一个计划,决定先暗中调查谭卓森的罪行,最好在枫羽找到港城时,就把这个社会毒.瘤拔除。


    所以,枫音尘的第一步,是先送郁瑟回去,他还要留在港城这边稍微布置一下,确保一切尽在掌握。


    郁瑟更加重要,不管是不是真的那个,枫音尘都要保证这个的平安无事。


    枫音尘安排私人秘书去接郁瑟。


    尤其算了算,他给枫羽的避孕套差不多有十七八个,一周时间应该是够用的。


    后面的再想办法。


    孩子虽然可爱,他不想让枫羽在孩子的问题上栽跟头。


    假如说,他与狗崽子的感情线扯不断剪不烂,起码不要让侄子在孩子的事情的上被牵绊。


    枫音尘有时会想,或许没有这个孩子的话,枫羽也不会在狗崽子消失的时候,成倍得感到痛苦。


    枫音尘好歹是胎穿过来这个世界的,现实世界里,他没有感受到亲情的温度,从来只有冰冷。


    重活一世,他被枫家的每一个人都捧在掌心中呵护疼爱。


    尤其是他的哥哥枫音絮,给予他的疼爱超过了任何言语所能表达的范畴。


    枫音尘常常在想,他何其有幸,能像正常人一样拥有属于他的温暖家庭。


    所以给三个侄子的情感道路保驾护航,便是他的夙愿。


    还有,他也想跟郁瑟恩恩爱爱地过一生。


    这是上天给他的最好机会啊!


    枫音尘攥着资料的手指不停地颤抖着。


    ——可是,我好像有点毁了好不容易得来的感情线.


    私人秘书专程将郁瑟和萱萱送上私人飞机,一路上确保两人的舒适。


    郁瑟轻轻拍着萱萱的背,不停安抚她有些不安的情绪,飞机缓缓起飞,窗外的景色渐渐模糊,萱萱靠在郁瑟怀里,最终沉沉睡去。


    郁瑟一向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喜欢斤斤计较的人。


    既然是喝醉了,必然会有误会的产生。


    他看到枫音尘居然连飞机都不愿坐,并且还借助私人医生的嘴,来表明自己要延迟几天返回龙城。


    都是成年人,若是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的话,郁瑟恐怕要嘲笑自己的不识好歹了。


    没关系。


    郁瑟返回龙城后,先将萱萱送到了林宇良身边。


    父女俩有几天没有见面,即使能通过视频电话沟通,但也不若在身边感到真实,这是任何通讯工具都无法替代的。


    萱萱看到林宇良,眼睛瞬间一亮,立刻扑进了爸爸的怀里。


    郁瑟将孩子交给王齐之后,郑重其事的与林宇良谈了一下关于萱萱的检查内容。


    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萱萱这个病应该如何去治疗,毕竟李医生已经说了,孩子不能说话的原因有很多。


    例如舌系带过短,这个手术很简单,郁瑟自己就可以给做了。


    而后期如何给孩子制造语言环境,外加训练的费用,可能要超过林宇良的承受范围。


    郁瑟不在的期间,萧君耀介绍来的律师团队已经开始提起诉讼,官司胜诉的概率很大,算下来对方应该能补偿30万左右。


    林宇良决定要用这些钱,全部来治疗孩子的病情。


    郁瑟给出的建议是,“不要太极端了,萱萱的治疗肯定是很重要的,但是你如果把钱全部花费在治疗上,反而降低了以后的生活质量,孩子跟着你到处受苦,恐怕也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林宇良原本是拿稳主意的,被郁瑟三言两语又劝退了,不停懊丧着,“都怪我前两年腹痛太严重,再加上需要养家糊口,可能耽误了萱萱的语言关键期。”


    “我现在真的是很难过,假如孩子以后不会讲话,会不会责怪我呢?”


    郁瑟劝他不要总是往牛角尖里钻。


    而后,郁瑟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你的子宫情况很特殊,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子宫,而是一种畸形生育器官,这也就表明着,你这辈子只能拥有一次的生育机会。”


    “宇良,”郁瑟的声音缓缓沉沉,具有极强的亲和力,“你为什么不愿意把孩子的事情,告诉他的另一个父亲,难道他不应该承担一部分的养育责任吗?”


    “他?”林宇良对于这个话题显得十分回避,像他这样连怀孕都羞涩得只想隐藏起来的性格,对于情感方面的问题,肯定愈发不愿意表露出来。


    不过,对方是郁瑟,是真正对他好的人。


    林宇良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才道,“他不知道我怀孕了,我是发现之后,自己偷偷跑掉的。”


    哦。


    郁瑟自然懂得林宇良的顾虑和苦衷。在这段复杂的情感纠葛中,林宇良选择了独自承受这份重量,不愿将这份意外之喜或是忧愁,带给那个或许并不期待这一切的人。


    林宇良说,“我跟他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是拥有一切的天之骄子,而我说白了,只是他的家庭老师而已。”


    嗯?


    郁瑟露出一点惊讶道,“对方是高中生?”


    “没没没有!”林宇良羞涩地赶紧摆手,“我确实是在他高中时期给他补过课,但是对方上了大学之后,有段时间我们重逢了,然后他继续聘用我,给他辅导一些专业知识。那时候,我们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师生,不如说是朋友更为贴切。只是,我从未敢有过非分之想。”


    “后来,他的妈妈对我说,你被开除了,我猜她大概觉得我勾引了他的儿子,将一个好男生变成了跟我一样的GAY。”


    “说实话,我跟他只发生过几次关系,而且我们第一次时都喝醉了,完全不清醒。事后我也很后悔,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做,更不应该对他产生感情。我知道,他对我来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是我永远也无法触及的存在。所以,我决定离开,离开他的世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我的生活。”


    没想到,居然怀了萱萱。


    只能继续留在这座城市里打工。


    林宇良说,“我后来觉得,他可能也并不喜欢我,否则这样长的时间,也没见他来找过我的意思。”


    林宇良稍微扭开头,将眼眶中的泪水强行憋了回去,稍微和缓了一阵情绪,才有扭过头来冲郁瑟笑着。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说谁在这辈子里,不遇见几个渣男呢?”


    “我现在完全不想与那个人有任何联系,只想自己和萱萱两个人把日子过好。”


    郁瑟闻言,点点头说,“好,我明白了。”


    枫音尘说的不要管这件事是不可能的,他必须要说服林宇良,接受自己的帮助。


    他也喜欢萱萱,就像喜欢自己的孩子一样。


    林宇良感到奇怪,冥冥中不是很好的感觉,轻声问道,“郁医生,你明白什么了?怎么感觉你的脸色特别不好。”


    郁瑟其实是从林宇良的故事中,提取到了一些关键信息。


    例如什么两个人千差万别,例如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还例如要及时止损之类的。


    重要信息:远离渣男。


    跟现在自己的情况差得八九不离十。


    郁瑟起身,“你好好在这里住着,放心吧,萱萱的事情我心里有数。”


    林宇良看他急匆匆的,着急问道,“郁医生,这两天辛苦了,你还是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郁瑟点头道,“我不需要休息,我先回去搬个家。”


    (枫音尘:为什么一回家人没了~)


    第43章 第 43 章 小黄书害人不浅


    郁瑟说到做到, 也不拖拖拉拉的,前脚跟林宇良结束谈话,后脚便直接打上车, 去了枫家本宅。


    郁瑟搬进来时东西拿得并不多, 而且时间短促,没有机会积累更多的生活痕迹,所以收拾起来也十分快捷迅速。


    离开龙城的这几天里, 小黑蛇没事干就喜欢钻进郁瑟的房间睡觉, 所以郁瑟走得时候,它居然像是知道似的, 专门缠住行李箱的轱辘。


    郁瑟之前被它骚扰过一次, 后来又被咬过一次,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还记得枫音尘说, 只要把伊尔曼当作猫一样对待, 从心理上会减轻对这条小黑蛇的恐惧感。


    所以郁瑟蹲下身,用手指摸了摸小黑蛇的头,万物有灵, 尤其这条小黑蛇给人的感觉并不是一只宠物般那么简单。


    郁瑟说, “乖乖在家等枫音尘,我们再见啦!”


    伊尔曼像是要缠住他的手指,郁瑟已经抽回手指,与它招手了。


    伊尔曼立刻像是被丢掉的孩子般, 追在后面依依不舍, 不过郁瑟将门关好, 它也无可奈何。


    除非它像真猫一样攀树翻墙,或者发出可怜兮兮的叫声,令人心软。


    从枫音尘那边出来, 郁瑟专程去找了白梵一趟,郁瑟给白遇安买了礼物,是一套用来训练宝宝抓握能力的玩具,这套玩具颜色鲜艳,形状各异,可以激发小孩子的好奇心和探索欲。而且,玩具的边缘都经过了圆滑处理,不用担心会伤到白遇安娇嫩的小手。


    郁瑟还给白遇安带了一套烹饪书,跟他讲,“你在烹饪方面挺有天赋的,我觉得等遇安稍微长大一点,你可以尝试着网上报名,先考个厨师证,将来不想在枫家干了,也好谋个有前程的出路。”


    白梵跟伊尔曼不同,人是最富有情感的动物,立刻红了眼眶。


    郁瑟立刻哈哈大笑,“你不要担心,我只是搬去医院附近的小区住了,又不是离开龙城,你有空可以联系我,一起带孩子去公园玩嘛。”


    白遇安是郁瑟来到这本书中世界里,第一个亲手接生的孩子。


    对他来讲,意义非凡。


    但若是往深远了思考,郁瑟接生的每一个孩子,都是他与这个虚拟世界建立的桥梁和纽带。


    他越热爱这份工作,越靠近生命的真实意义,越会意识到自己重获新生的价值。


    白梵听他的安抚,也很快恢复了情绪,双手接过郁医生递来的书籍,重重点头说,会好好地考虑这个问题的。


    两人在厨房门口准备分手,却见枫羽刚从外面回来,不过他的行迹鬼鬼祟祟的,似乎衬衫的纽扣还系错了一颗的样子。


    所以郁瑟没有跟他主动打招呼,而是跟金管家说了一嘴。


    金管家错愕得险些将眼珠子给掉下来,多次出言想要挽留郁医生。


    不过郁瑟的态度十分坚定,言道自己并非家庭医生的最好人选,而且枫知乐已经嫁人,若是需要产检的话,直接去萧家就可以了。


    金管家说不过他,只好从表面上赞同了郁瑟的说法。


    等郁瑟一走,金管家立刻像是被鬼怪附身了似的,一脸惊吓地拿出手机,以闪电的速度给枫音尘打了通汇报电话。


    不是郁医生走了这件事很吓人,而是枫音尘若是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后果会十分得吓人。


    果不其然。


    枫音尘立刻给郁瑟打了电话去追问情况,哪知郁瑟已经将他拉入黑名单里,不管怎么骚扰全部是徒劳。


    郁瑟这边可没有他那么火急火燎,反倒从容淡定。


    医院最近变得在附近小有名气,产妇的数量从最开始的五位,慢慢增加到三十几位,附近的小区都传开了,说慈康私人医院的服务优质,尤其主刀的医生们也都经验丰富,在这个领域里有着极高的口碑和声誉。


    产妇们也纷纷表示,在这里生产的整个过程让她们感到安心和舒适,医生们耐心细致,护士们贴心周到,无论是产前检查还是产后护理都很值得赞许。


    郁瑟趁热打铁,又将龙城几位专看儿科的中西医大夫聘请过来,拓展了医院的业务范围。


    其实他这样做,也是怀着私心的,那就是萱萱的说话问题。


    没过多久,郁瑟陪着林宇良出席了法院开庭,那场关于医疗事故的官司正式拉开序幕。


    郁瑟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沉稳地坐在旁听席上,目光锐利地注视着台上的一切。


    林宇良则显得有些紧张,不时地看向郁瑟,仿佛在寻求某种安慰或力量。


    法庭内,双方律师唇枪舌剑,针对黑诊所的医疗事故展开激烈讨论。


    终于,法官开始宣读判决书,要求黑诊所的负责人赔偿受害人林宇良30万元的精神损失费,强行勒令黑诊所取消营业资格,包括里面的医生也被吊销行医执照。


    林宇良对这个审判觉得比较满意,郁瑟反倒觉得从他和孩子所受到的苦难来讲,真是太便宜对面那个无良医生了。


    而黑诊所的医生从败诉之后,一直阴狠狠地瞪着林宇良和郁瑟。


    尤其是郁瑟。


    可能是对方律师告诉他,郁瑟也是一名医生,并且正是郁瑟撺掇林宇良揭露黑诊所的内幕,才导致这场官司的失败,这让黑诊所的医生对郁瑟充满了怨恨和敌意。


    郁瑟却不担心,这种怀恨在心的眼神,他早已经看得很多了,反倒冷静地接受对方的恨意攻击。


    林宇良拿到这三十万之后,最先想着该怎么给郁瑟一份回报。


    郁瑟知道了倒也不生气,而是颇为严肃地讲,“你如果有这样的想法,才是枉费了我真心实意帮你一场的初心。”


    吓得林宇良立刻不敢再提了。


    郁瑟瞧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由换成笑脸,拍了拍林宇良的肩膀,“这就对了,我之前不是说了吗?你这段时间让我检测你的身体各项数据,协助我完成临床报告,已经是对我做出的最好回馈了。”


    林宇良很快被他安抚好了。


    郁瑟才起身,收拾好出门要用的医疗箱,穿上崭新素白的医生大褂。


    林宇良问他,“郁医生,你今天要出诊吗?”


    郁瑟点头,其实他心里又有了一个计划,准备等成功之后再给林宇良说。


    他这次是要去萧家,给枫知乐做上门产检的。


    结果他到了萧君耀的豪华别墅前,遇见了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怎么见过的枫音尘。


    枫音尘在港城逗留了一周时间,提前将谭家的事情做了部署,而后又跟港城的几个财阀碰了头。


    回来的时候,专程在港城最好的理容沙龙里修剪了门面,头发不但烫成了时下最流行的发型,还染了低调而又不失时尚感的亚麻色。


    整个人看起来愈发年轻肆意,外加绿眸白肤,身高腿长,更加美艳不可方物。


    硬生生得称出一股子雌雄莫辨的瑰丽气质,无论是男女老少,绝对抵御不了如此富有攻击性的超高容貌。


    他正斜倚在萧家别墅前的名贵跑车上,手里把玩着一串价值连城的白玉兰花造型的翡翠手串,见到郁瑟的瞬间,绿眸立刻睨得像一只慵懒高贵的猎豹。


    “郁医生。”


    郁瑟见到枫音尘时,不由得微微一愣。他没想到枫音尘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对方会以这样一副焕然一新的面貌出现在自己面前。


    郁瑟迅速回神,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淡然,举手投足大方自然,“枫家主,你来这里做什么?”


    一点都没跟枫音尘闹情绪的拘泥感,正常得仿佛两人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交集。


    真是厉害,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枫音尘轻笑一声,目光在郁瑟身上扫了一圈,“来给知乐做产检吗?”


    郁瑟点了点头,简洁有力说,“嗯。”


    枫音尘闻言,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是吗?我也是来看知乐的。不如,郁医生顺道带上我。”


    郁瑟瞧他也像是装作平静如常的意思,愈发觉得自己没必要跟这个男人多做纠缠,便轻轻颔首。


    两人像是最普通的关系,并肩而行。


    枫音尘哪里都完美,一双手生得尤其美观,骨肉均庭且修长,捏着一串玉兰花的翡翠串子,愈发耀眼生辉。


    郁瑟突然发现自己真是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细节。


    就是白玉兰花的频繁出现。


    其实第一次在枫知乐和萧君耀结婚的时候,迎接宾客的房间里布满玉兰花,枫音尘在游艇上若有若无得闻他的味道。


    包括第一次枫音尘说自己患有体温饥渴症,拿他蹭了一夜


    啊。


    郁瑟将前后的种种偶然串联,瞬间发现其中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偶然。


    全部都是有人刻意为之的必然罢了。


    依照郁瑟对枫音尘的观察,这个人心高气傲、自视过人,所有的人或物都不可能令他看重到如此地步。


    除非对他来讲,真得是一个无法忘怀、刻在骨子里喜欢的人。


    郁瑟一方面是感谢自己的急流勇退,一方面是可怜枫音尘。


    最主要,他现在连那个被枫音尘喜欢的人,也一同深深地怜悯起来。


    郁瑟:能被枫公主这种毒嘴子喜欢上的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家伙。


    枫音尘这边则完全不一样,他特意从法源寺求来的静心念珠,仿佛在看见郁瑟的一刹那间失去了全部法力。


    授他念珠的主持说过,他的欲念过重,需得用此念珠日日诵读,方能化解心中执念,达到六根清净之境。


    可此刻,面对着郁瑟,枫音尘只觉那念珠温热,似乎正随着他心跳的节奏而微微颤动,念珠上的每一粒佛珠都仿佛在低语,嘲笑他的无能为力。


    枫音尘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试图将心中的波澜平息。


    他已经决定不再被这个郁瑟的皮相所迷惑了,干脆清净六根,做个忠于感情的专一的人。


    但是不行不行不行!!


    他反复看了八年的小黄书,完全将小黄书里的郁瑟当作真正的郁瑟来臆想。


    为什么贼老天如此恶毒,既然把郁瑟重新推到他的怀里,为什么不能把真的郁瑟给他。


    他真的真正的快要崩溃了啊!!


    他的脑子和身体想要达到真正的统一啊啊啊啊!!


    第44章 第 44 章 偏执欲


    枫知乐的肚子已经有五个月, 身形渐渐显露出孕期的韵味,在萧君耀的陪伴与呵护之下,脸上洋溢着即将成为父亲的幸福微笑。


    看在枫音尘的眼中, 既有些嫌弃, 又有种谈不上的嫉妒。


    毕竟,有哪个长辈会双眼冒红光地死盯着幸福的侄儿不放?


    他那是死盯着郁瑟不肯放眼呢。


    郁瑟冥冥中感觉,自己假如是一块美味的蛋糕, 枫音尘便是那饥肠辘辘多日的饿狼, 双眼泛起一层绿光,死死地盯着他, 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刚才分明还不是这样子的呢。


    前一秒, 枫音尘还跟着郁医生的脚步,一起走到萧君耀的豪宅里。


    下一秒。


    枫音尘就开始变态了。


    不不, 不是说那种变态, 而是态度变化得很剧烈,有种强行压抑之后,触底反弹的感觉。


    被如此强烈且不加掩饰的目光注视的感觉, 让郁瑟感到浑身不自在, 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心想:这究竟又是突发什么公主病了?


    于是转移话题再制造话题,准备完成今天的一个小任务,先是给萧君耀和枫知乐报了喜,言道宝宝的发育一切正常, 健康活泼。


    让两人听后满心欢喜。


    接着, 郁瑟假装若无其事, 又聊起了最近医院里发生的一些趣事,试图用轻松愉快的话题,来缓解这略显尴尬的氛围。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那些病患的趣事, 引得萧君耀和枫知乐不时发出笑声,连枫音尘那紧盯着他的目光也似乎柔和不少。


    郁瑟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理智且沉稳,及时分散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不然在这诡异的气氛中,他真不知该如何自处。


    萧君耀毕竟是商界大佬,其他的不讲,头脑的敏锐度是十分厉害的。


    他多少能感受到郁瑟和枫音尘之间的气氛,有种微妙的变化。


    总之,与两人一起去港城之前的感觉,截然相反。


    枫知乐属于天生的乐天派,肯定是瞧不出什么来的,所以萧君耀主动朝枫音尘提议,“最近新得了一点好东西,原本打算过两天给你送去的,既然来了,盛情邀请小叔叔一起去掌掌眼,如何?”


    之前萧君耀一喊“小叔叔”这个称谓,枫音尘的鸡皮疙瘩能洒落一地,不过能让德高望重的财团家主,尊称他这个才26岁的年轻人。


    枫音尘习惯之后,又显得格外得受用。


    可是今天不行。


    他要死死盯着郁瑟,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


    说实话。


    他不死心不死心真的不死心!!


    他偏要在郁瑟浑身上下强行挑出一个、两个,与真正的郁瑟决然不同的地方来。


    枫音尘现在只后悔,以前像个淤泥里苟延残喘的鬼怪,隐藏在见不得人的阴暗角落里,不停地窥伺觊觎郁医生。


    那个时候,他根本没有机会近距离靠近郁瑟,只能远远地偷窥,暗自揣测着郁瑟的白袍之下是怎样的温润如玉,又或是怎样的肌理分明。


    当初,甚至连郁医生的手指尖都摸不到!!


    他把眼前这个郁瑟已经很好地蹭过一遍了,这个郁瑟身上干净得很,除了大腿根部有一颗小红痣之外,浑身一片白茫茫,像是无人开发的雪原,隐藏在地脉中的是取之不竭的宝藏。


    枫音尘想着想着,居然该死的产生了血液逆行的膨胀感,毕竟是在萧君耀家里,他也不好叫人家看笑话。


    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间,做出个自然而然的姿势,掩盖住尴尬的部分,言道,“我对你的审美不是很信任,不想看,也不想走。”


    萧君耀:“”


    枫知乐立刻打岔说,“老公,我有点口渴了,郁医生应该也很渴。”双手合十不停眨眼道,“能不能劳烦你一下啊?”


    萧君耀道,“两杯石榴汁可以吗?”


    枫知乐享受丈夫的疼爱自然无话可说,郁瑟连忙拒绝着,“一杯就好,我在来的路上已经喝了不少乌龙茶,真的谢谢萧家主了。”


    萧君耀笑道,“那我离开片刻,你们先聊。”


    完全没有问枫音尘需不需要吃点什么堵住嘴,毕竟枫音尘是那种,绝对会说我从来不喝廉价果汁的高傲公主。


    等萧君耀一走,郁瑟的机会算是来了,他之前还有点担心枫音尘坐在一旁,现在完全不用在意对方的存在。


    郁瑟一边收拾医疗箱里的器材,一边问道,“知乐少爷,听说你虽然在养胎,但是仍旧没有放弃学业,还抽空看关于学习方面的书籍?”


    这话是枫音尘无意间谈论到的,郁瑟听进耳朵里去了。


    枫知乐有些害羞,他先看一眼小叔叔的反应,枫音尘正拿着玉兰花手串,专注地一颗颗拨弄着,似乎对两人的对话并不感兴趣。


    枫知乐这才放下心来,点点头,“是啊,毕竟学业也很重要,我不想因为怀孕就落下太多。”


    郁瑟立刻笑道,“知乐少爷这点,真是令我始料未及的,但你能有这样的意识,说明你是一个有思想的人,不会因为身份和环境的转变,而放弃自己的追求和理想。现在很多豪门太太,一旦怀孕就只顾着养胎,其他什么都不管,这样其实并不好。知乐少爷你能保持学习的态度,真的很棒。”


    枫知乐很少被夸赞,其实他的学习一向不如两个哥哥,小叔叔对他的未来也不是很上心的样子。


    所以,他才自暴自弃地交了几个坏的朋友。


    索幸后来遇见了萧君耀,对方给予他的不仅仅是踏实的爱意,更是人生规划的指引者,尤其他也希望自己能变成跟萧君耀一样优秀的人。


    即使不能比肩,起码在未来的某个时候,两人一起出席重要的场合,自己的存在不会被任何人诟病,也不会诋毁他只是一个靠生孩子上位的花瓶。


    好的伴侣真的至关重要。


    枫知乐道,“郁医生,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好的人呢?”


    枫知乐倒是不会说什么假如没有萧君耀,我都想嫁给你的蠢话。


    他现在只想说——郁医生,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小叔叔啊,他真的很缺少你这种人格完美的人,来治一治一身的坏毛病!


    郁瑟连声说,“知乐少爷,你太高看我了,其实我今天是想给你引荐一个人。”


    “这个人之前正是在辅导机构教书的,针对的不仅有高中生,还有大学生的专业方面,我跟对方接触过,是一个认真和蔼的好老师。”


    “你说的不会是林宇良吧?”


    一旁看似漫不经心的人,突然横插一嘴,直接将交谈的两人惊了一下。


    枫音尘说,“如果对方是林宇良,我的建议是知乐你完全不用考虑。”


    因为


    “林宇良之前是杜景恒的辅导老师,从高中一直辅导到了大学。”


    “可杜景恒一次都没考过我。”


    郁瑟:“”


    枫知乐:“”


    郁瑟推掉了枫知乐的邀请,自己独自往别墅的门外走去,原本萧君耀说准备车送他离开的,郁瑟也同样笑着拒绝了。


    他想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


    一辆外形酷炫的跑车尾慢悠悠地随着他,等人走出大门之外,迅速提速,使用声浪和速度瞬间吸引注意。


    郁瑟停下脚步,侧头望去,只见跑车驾驶座上的人戴着墨镜,正是枫音尘。


    “郁医生,我送你一程吧。”枫音尘的声音透过车窗传来,带着几分平静。


    郁瑟皱了皱眉,他并不想再与这个人有过多的交集,但对方显然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跑车已经缓缓驶近,停在面前。


    枫音尘直接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上车吧。”


    郁瑟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坐进车里,关上门,一时间车内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呼吸声。


    跑车轰鸣着驶离别墅区,穿梭在繁华的街道上。


    枫音尘说,“你忘记了我跟你讲的话,林宇良的事情完全不用你操心,把他介绍到萧家也没用。”


    杜景恒很快会收到那份亲子鉴定书。


    他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在外面受苦,理应也让姓杜的难受一段时间。


    枫音尘之前确实很想报复宿敌一把,例如将林宇良和萱萱藏起来,叫对方痛苦地寻找个几年。


    但也不对。


    枫音尘居然会担忧,期间假若耽误了萱萱的最佳治疗时期,到时候郁瑟万一要怨恨他怎么办?


    郁瑟顶着一张和郁医生一模一样的脸,无论是细微的表情,或者是待人接物的态度。


    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枫音尘现在恨极了创造这个书中世界的作者。


    可恨的家伙,为什么能将郁瑟塑造得如此完美,以至于他完全沉溺其中,险些彻底沦陷


    握紧方向盘,枫音尘目光冷冽地盯着前方,仿佛要将那无形的作者拖出来鞭笞一顿。


    枫音尘忽然警觉,是他从未思考过的。


    假如换个角度思考。


    这个作者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将郁瑟刻画得如此细腻深刻,连他都为之动容。


    难道说,这本书的作者也十分了解郁瑟?


    或者说,这本书的作者其实也在暗恋着郁瑟。


    爱之深,爱之深。


    这本书中的郁瑟一定是被对方狠狠爱着的。


    否则不可能连枫音尘这种骨灰级痴恋狂魔,都分辨不出原委来。


    嫉妒!!!!


    枫音尘突然十分嫉妒起对方,这种突如其来的嫉妒,宛若一片无边无际的陈年醋海,快要将自己溺毙。


    我有一个隐形的情敌!!!


    枫音尘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简直快要醋疯了。


    我的情敌就是创造这本书中世界的人!


    对了,枫音尘终于有所觉悟,是他太大意了!


    对方一定是偷偷喜欢我的郁医生!!企图霸占我的郁医生!!


    郁瑟正准备提醒枫音尘不要再提速了,结果枫音尘一个漂移,将车子停靠在路边,扯掉自己的安全带。


    一把拢住郁瑟的侧颜,将人死死扯了过来,疯狂地吮吻住对方微微惊错的嘴唇。


    恨不能吃拆入腹。


    “你只能看着我一个人,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枫音尘的脑海中不停跟那个未知名的情敌输死搏斗,比较吻技。


    独占欲在此刻仿佛达到了巅峰。


    枫音尘的眼神中闪烁着偏执病态的占有欲,仿佛要将郁瑟整个灵魂都吞噬进去。


    郁瑟被吻得进气没有出气多,身上拴着安全带挣脱不开,只能不停反驳,“枫音尘,你的佛珠呢?拿出来冷静一下!”


    枫音尘转手将佛珠丢到外面。


    他紧紧拥抱着郁瑟,身体贴近身体,不愿留有任何缝隙,让任何人有机会插足他们之间。


    这份情感,早已经超越了简单的爱恋,变成了一种近乎疯癫的执着。


    哪怕是郁瑟的NPC,他也不愿意轻易放手了。


    第45章 第 45 章 一个人的恨海情天


    枫音尘这边吻得昏天黑地的, 郁瑟这边已经逐渐有云销雨霁的势头。


    若说之前会有意乱情迷的反应,大抵上是郁瑟未经这感情之事,不晓得该如何在暧昧期占据主动权。


    现在他多少明白一点了。


    那就是, 没有真心的感情堪比毒药。


    郁瑟深吸一口气, 尽力平复急促的心跳,轻轻地推开了枫音尘的压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枫音尘似乎还要追过来舔他的唇角。


    郁瑟已经侧头躲避开去, 用衣袖轻轻揩拭掉口水的湿渍, 包括枫音尘残留的狂热触感。


    “我不喜欢这样突如其来的吻。”


    郁瑟正慢慢地恢复心脏的激动频率。


    “我也不希望你没有经过同意,随便胡乱碰我。”


    郁瑟的嘴唇隐藏在衣袖之下, 眼神底激荡的热潮缓慢地封上一层寒冰。


    “我们俩想要获得的东西, 从始至终都不一样。”


    “我更加不会允许,自己去做任何人的替身。”


    一连串的否决, 瞬间冲击了枫音尘的内心壁垒。


    尤其是一句“替身”, 直接刺向了他的敏感神经。


    枫音尘不停搜索起记忆的每一个角落,寻找自己潜移默化之间露出马脚的地方。


    郁医生的感知力和判断力实在敏锐至极。


    以至于枫音尘想说一句不是的,反倒被对方眼神底的寒冰冻住了所有言语, 只能眼睁睁看着郁瑟再次扭转过头去, 一步一步地远离自己。


    他的言谈举止显得那么决绝,仿佛两人之间已经隔了千山万水。


    郁瑟最后说了一句话,来作为这段闹剧的结尾。


    他说,“你好好开车, 我需要冷静一下。”而后就不再理睬枫音尘, 更不会听取对方的任何一句解释。


    这是彻底被讨厌了吗?


    枫音尘将郁瑟平安地送回慈康医院, 郁瑟下车关门,连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枫音尘又开始难过了, 回到家之后,整个人的情绪都不对劲,从而导致枫家所有人看见他的瞬间,都觉得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而是不知从哪里爬出来的阴森森的艳鬼。


    这个世界成了他一个人的恨海情天。


    枫羽晚上归家的早,不是他想回来的,而是他实在受不了了,逃回来的。


    自从开过一次荤之后,每次去探望时,石头最后总能使用各种手段给他推倒。


    无论是床上、沙发间、浴室里、走廊中央,餐桌上。


    枫羽不知道哪里来的十几个安全套,几乎在一周时间里全部使用完了。


    若不是他暂时还能控制得了对方,这几十个东西原本两天就会告罄的。


    枫羽也确实不想总是放纵对方的,可是偏偏很奇怪,只要做了一次之后,石头就能依稀想起一点被遗忘的线索。


    例如,石头说,他似乎想起自己的姓很特殊,绝对不是张王李赵这种大姓氏。


    枫羽就跟他又连续做了几次,给人吃得美滋滋的,两人摊在浴缸里时,枫羽还用手机调出了百家姓,叫石头指认哪一个最有感觉。


    石头说,“不然我干脆就姓石吧?若是跟着哥一个姓也很好。”


    枫羽立刻知道自己凭白地牺牲自我,被人骗吃骗喝了,气得从石头身上起来,又被人揽住腰,重重地摁了回去


    枫羽的发丝到现在为止还带着一点湿气,浑身的气味更是复杂,感觉整个人都像是被腌过味儿了,一点也不是单纯干净的气味。


    他正沿着石子铺成的路往屋内走,迎面遇见着着急急跑过来的白梵。


    枫羽扶了一把压得有点变形的金丝眼镜,问他,“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白梵看见他,立刻拉住二少爷的手,结结巴巴道,“你去哪里了?家主正在四处找你呢。”


    枫羽应该早已习惯了被枫音尘训诫,此刻听见对方找自己,难免有点发怵,但面上不显,只是道,“我这就过去。”


    白梵拉住他的手不松开,言道,“家主今天的情绪很对劲儿,我觉得你不然去别处躲一躲?”


    关于看人脸色这件事,白梵相当有话语权,当初陆云辰只要一不顺心,就会牵出家里养的藏獒。


    白梵清楚记得,自己当初被那只藏獒追得绕着整个宅子跑的惨状,至今腿肚子还发软。


    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初那惊心动魄的追逐,于是对枫羽道,“你要小心,我觉得这次家主真得很生气。”


    枫羽闻言,嘴角微微抽搐,心底是很害怕的,但他轻轻拍了拍白梵的肩膀,示意他放宽心,“没事的,我去去就回。”


    思考了一下,“你能不能帮我给大哥去一通电话,叫他来救我。”


    白梵拿了手机号码,很讲义气地点了点头。


    说完,枫羽便迈开步子,往枫音尘所在的方向走去。白梵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二少爷这次能平安度过家主的怒火。


    枫音尘坐在他最喜欢的那间玻璃房内,上一次他狠狠抽了枫澄两鞭子,也是在同样的位置。


    只是,这次他的心情更加晦暗糟糕。


    简直比书中世界崩坍了还要心灰意冷。


    他可能是失恋了。


    但也可能还没有开始恋爱。


    枫羽稍微收拾了一下身上的外套,才敢进去看他一眼。


    “小叔叔”这三个字已经在胸膺内酝酿了许久,却在看见阴森森的枫音尘时,土崩瓦解了。


    枫音尘的脖颈间盘着小黑蛇,脸色沉郁五官,倒是一双眸子发出嗜血般的荧光,令人不寒而栗。


    他朝侄子冷冷一句,“跪下!”


    枫羽可能是做得太多了,一双腿软颤颤得竟不自觉地跪了下去,膝盖与地面接触的瞬间,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声响。


    他心中一惊,想要起身,却又被枫音尘那凌厉的眼神制止了。


    枫羽只好保持着这个姿势,心里五味杂陈,他不明白,为何小叔叔今日会如此生气,小叔叔是他们兄弟三人的监护者,即使再生气,也只抽过枫澄一个人两皮鞭。


    也就是上一次,唯一的一次。


    枫羽觉得还是要主动一点比较好,言简意赅问道,“小叔叔,侄儿哪里做的不好,还请小叔叔你不要生气,我一定会改正的。”


    三个兄弟里,属枫羽最会察言观色,毕竟家庭里的老二都是最精明的角色,不然上斗不过老大,下宠不过老三,处处容易遭受夹板气。


    枫音尘哼了一声,“你最近每天都跟谁在鬼混?”


    此时此刻,玻璃房内没有私人保镖的声音,只有他们二人,足见枫音尘还是关心着枫家的体面的。


    “不要急着否认,你先闻闻自己身上,都被男人的骚味儿浸泡透了。”


    还有。


    “你敢不敢把上衣掀开叫我看一看,嗯?那脖子上是被什么吸得?都红成一片了!不可能是蚊子包吧?”


    枫羽没想到小叔叔一上来,居然直奔主题,完全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的样子,令人根本无力招架。


    枫音尘早知道他的奸情了,平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剧情要往下走,他没办法阻碍枫羽的姻缘线。


    现在不行!


    枫音尘秉赤着,我自己的姻缘摇摇欲坠了,你们剩下的全部都不要想好受的念头。


    一亡俱亡,一损俱损。


    “我给你一次机会,把对方现在给我叫家里来,否则你也以后也别想再见着他了,龙城就这么大的一块地界,想弄死谁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枫羽原本还想抵赖的,现在彻底抵赖不掉了,毕竟枫音尘的心狠手辣远近闻名,而且小叔叔假若不是手里掌握了确实的证据,恐怕也不会言之凿凿地坐在这里等他回家。


    枫羽的内心做了一番殊死搏斗,想着白梵给枫澄的求救电话应该拨通了,假如大哥及时赶回来救人的话,应该尚有一线生机。


    所以,枫羽道,“根本没有什么人,是我自己不够检点,在外面玩得过了头的。”一脸的想打想杀悉听尊便。


    枫音尘早知道他的嘴特别不容易被撬开,于是抛下重饵道,“枫羽,用谎话骗我,可就是你的不孝顺了。”


    “你以为能在我眼前瞒天过海?”


    哼。


    “对方是不是叫石头?”


    枫羽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令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所以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枫音尘,嘴唇微微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万万没想到,小叔叔竟然会知道那个人的名字。


    这个名字,正像是他心底最深的秘密,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甚至包括他最亲近的大哥枫澄。


    此刻,这个名字被枫音尘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插他的心脏。


    枫羽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努力想要保持镇定,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枫音尘适时引导着,“我既然能轻松说出他的名字,自然能知道派人去哪里抓他。”


    “你现在打电话,把人叫过来,不然,我就亲自过去弄死这个王八蛋!”


    没办法再抵赖了。


    枫羽的内心经过长千上万次的挣扎,最终软绵绵地瘫坐在地面间。


    石头很快被人接了过来,因为有枫羽的电话,所以他没有跟保镖们打成一片,而是像听话的大狗,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


    只是,电话里枫羽的语气很不好,像是遭受了某种重创,一蹶不振得令人担忧。


    为此,石头一路上一直显得坐立不安,甚至直接从车舱内站起身来,把那一颗榆木脑袋撞击得咚咚直响。


    与此同时。


    枫音尘暗自给金管家发了一个信息,告诉他快去将郁医生找回家来。


    就说。


    枫家主在家杀人呢,速来救命。


    大约一个多小时之后,石头愣头愣脑地被人带进了枫家本宅。


    他走进玻璃房内,第一眼就看见枫羽跪在地面,一脸得惨无血色,嘴唇开合了几下,唇语是在对他说抱歉。


    石头虽然脑子撞傻了,但是知道心疼枫羽,一双黑幽幽的眸子顷刻间露出凶残的恨意,扑过去抱住枫羽冰冷的身躯,冲枫音尘喊道,“你有本事冲我来!欺负哥算什么本事?!”


    好。


    枫音尘不知在哪里藏着皮鞭,直接扬起右手,狠狠给了石头一鞭子,打在他抱住枫羽的手臂间。


    “你喊什么喊,我打得就是你!”


    石头吃痛,手臂上瞬间出现了一道血痕,但他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仍旧紧紧抱住枫羽。


    枫羽立刻惊声喊道,“石头,你是不是傻呀!你不是身手敏捷啊!怎么傻呆呆地挨揍呢!!”


    “我不怕疼,哥!”石头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但语气却异常坚定,“我也不要挪开,万一我挪开,受伤的可就是你了!”


    “哥,我最怕你疼了。”


    “胡说!”枫音尘冷笑一声,手中的皮鞭再次扬起,对着石头的手臂又是一抽。


    皮鞭抽到的位置,立刻渗透出一条带血的痕迹。


    枫音尘说,“你是个傻子,你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你现在只是因为要依靠枫羽才能过活,所以才伪装出一副听话的样子。”


    “等你有朝一日,恢复了记忆,就会把枫羽彻底忘掉!”


    “与其让你将来去伤害他,倒不如我来替你们做个了断!”


    枫羽原本不是很理解小叔叔的行为,直到听完了这两句话。


    连他也被深深震惊了。


    “小叔叔,他!”


    枫羽想替石头开脱几句,哪知石头的反应竟比他还要快一秒钟。


    他的手臂已经被血水渗透,依旧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烈的疼痛,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我不会忘记哥对我的好,我也不会伤害哥。”


    石头的声音忽然高昂起来,“我是爱他的啊!你不能这样欺负我!”


    枫音尘闻言,脸上的冷笑更甚,“哼,你说得倒好听,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说着,他再次扬起手中的皮鞭,准备给石头更重的惩罚。


    石头大喊着,“哥叫枫羽,哥叫枫羽,我就是死了,也牢牢记住,哥叫枫羽!!”


    说时迟,那时快。


    枫音尘的第三道皮鞭也已经抽了过去,这次稍微错了一点距离,直接打到了石头的侧脸,眨眼留下一道泛血的红印。


    枫音尘说,“你确定他叫枫羽吗?你确定是爱他的,永远不会忘记他,并且伤害他?”


    这下子,直接给枫羽心疼哭了,抱住石头不停劝他,“不要胡说了,你快松开我,再被小叔叔打下去,你就要被活活打死了!”


    石头死死抱住枫羽,用高大强壮的身躯紧密地护着对方。


    “这是我最爱的人,他叫枫羽,这是我最爱的人,他叫枫羽”


    石头像被抽得魔怔了,或者枫音尘的皮鞭痛在肉身,而灵魂深处又产生了另一种形式的拷问。


    “这是我最爱的人,他叫枫羽,这是我最爱的人,他叫枫羽”


    枫音尘面无表情,再次扬起皮鞭,这次他走得很近,近在咫尺。


    若是这一皮鞭落下去,一定得给对方抽个不省人事。


    枫音尘的眼眸绿油油得撒发出狠意,“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敢说爱他?你有什么资格说爱他?”


    枫音尘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里满是嘲讽与不屑。


    “你不过是个失忆的废物,连自己曾经做过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你有什么脸面说爱枫羽?又有什么权利来保护他?”


    枫音尘的皮鞭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带着呼啸的风声,再次向石头抽去。


    石头紧闭着双眼,准备迎接这致命的一击,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到来。


    他睁开眼,只见枫音尘的皮鞭停在了离他不到一厘米的地方。


    枫羽死死地攥着皮鞭,掌心因为巨大的力量,被打破了一层皮,缓缓地滴淌着血珠。


    枫羽会接住这一鞭子,小说上无从记载。


    不过,枫音尘并不想让他和孩子将来被坏人绑架或者折磨。


    早痛不如晚痛啊。


    石头的眼眶瞬间便红了一片,他颤抖得抱着枫羽,不停叫他快松手,好疼的。


    石头这辈子所遭受的最大刺激,一是某人暗处给他头部的重击。


    二是枫羽替他活生生得挡了这一鞭子。


    好痛苦好窒息,好害怕。


    石头开始不停地想不停地挖掘内心世界的意识角落,同时他也不停得自责,恨不能将枫羽的痛苦转移到他自己的身上。


    “我真的喜欢哥,哥叫枫羽,我永远不会忘记他的名字,哥叫枫羽。”


    “我喜欢哥。”


    “哥叫枫羽。”


    “”


    “我叫谭墨越。”


    “什么?”枫羽靠在石头的怀中,最先听见从石头嘴里迸发除了那几个字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


    “住手!”


    玻璃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郁医生,快来看看这边的情况。”金管家一边说着,一边让开了位置,让郁医生能够清楚地看到跪在地上的枫羽和石头。


    郁瑟一点也没有看向手里提着皮鞭的枫音尘,而是迅速走到枫羽身边,蹲下身子开始检查石头的伤势。


    石头却像是从缝隙中不断地蔓延出新的裂痕,层层叠加之后,如获新生。


    他抱着枫羽,一点点将沾血的皮鞭从对方掌心取出来。


    他说,“我爱的人是哥。”


    “哥叫枫羽。”


    “我叫谭墨越。”


    第46章 第 46 章 我小叔叔就听你的


    枫家本宅里鲜少有鸡飞狗跳的事情, 即使存在这种情况,必然是因为枫音尘在作妖。


    不过他这次倒是作妖作得目的明确。


    一时间家里乱糟糟的,有哭哭啼啼的, 有抱成一团的, 金管家知道后赶来低声劝阻的。


    枫澄一进家正是看到了这副场面,而专程到门口迎接他的白梵则是一瘸一拐。


    “小叔叔,这是怎么了?”作为一家之长的嫡子, 枫澄自然是要问上一问的。


    于是眉头紧锁, 目光在四周扫视了一圈,最终定格在谭墨越身上那几条明显的鞭痕间, 眼神中闪过一丝沉郁。


    这是谁?


    枫澄的疑惑不过两三秒钟的时间, 从枫羽和陌生男生紧紧抱成一团的情景中,他便已然有了答案。


    这是又被小叔叔捉到了一对吗?


    记得不久之前, 他们枫家还被捉到了一对呢。


    枫澄的心情立刻转为极度的复杂, 心说豪门表面光鲜亮丽,其实隐藏的乱事脏事最多。


    不过,枫羽是他的亲弟弟, 即使真的跟眼前的男人之间有什么, 依照枫羽的心性,应该不会不顾及家族的荣誉和名声。


    枫澄又朝枫音尘说,“小叔叔,你也不要再生气动怒了, 枫羽跟知乐不同, 他已经二十多岁的人,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情。”


    “是吗?”枫音尘缓慢地收回皮鞭,“枫羽是我从小看大的,我能不了解他?”


    蓦得将话题转向谭墨越, “我是说这个傻子,一个没有什么身份的无名小辈,居然敢舔着脸来骚扰我枫家的少爷,是不是有点太不自量力了?”


    谭墨越正处在备受刺激之后的记忆恢复期,外加身上的鞭伤,人也抖得如同筛糠,双手只能攀住枫羽的腰肢,不停说喜欢对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讲不清楚。郁瑟从最近处感受到这对苦命鸳鸯的颤抖,心中居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心疼。


    可能是人间自有真情在吧。


    郁瑟也知道自己不该插手枫家的家事,可是为人正直的人,真的是不能容忍这般残忍的事情发生在眼前。


    于是起身道,“枫家主,我知道你很生气。作为一个家族的掌权者,您确实需要时时刻刻关注家庭成员的私人生活。”


    其实枫音尘对几个侄儿是保持着负责的态度在教育,只是这种教育方式太过极端,也太过暴力,不能被郁瑟所认同。


    郁瑟接着说,“现在已经有两个人受伤了,作为医生,我的建议是能否先给两人治疗,等两个人的心情都有所平复了,再继续讨论接下来的事情不迟。”


    他这样没规没矩地建议,在普通百姓家可能很有作用。


    但豪门是什么地方?规矩多如牛毛,等级森严,他一个外人,如此贸贸然开口,无疑是往枪口上撞。


    枫澄对郁瑟的感官一直很好,禁不住担心枫音尘会连带着责难他。


    毕竟,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被枫音尘真正得尊重过。


    枫音尘说,“你讲得也不是没有道理。”手里的皮鞭开始一圈一圈地缠绕起来,“那就把这两人先交给你,能缝针的,能吃药的,这件事先缓一缓,但是明天早晨,我要他们两人继续来这间屋子里。”


    “这是我作为一家之主,最后的底线。”


    居然同意了?!!


    金管家下意识抬眼看了一下玻璃房透亮的窗外,确定太阳没有再从西边翻出来。


    尤其现在还是黑黢黢的晚上。


    打铁趁热,枫澄连声道,“金管家,你帮助郁医生,先把这两人送去卧室。”


    又对郁医生说,“需要什么样的医疗器械,或者药物,我派人去买。”


    郁瑟摸了一下随身携带的药箱,“大少爷放心。”


    上次看见枫澄被枫音尘抽了两鞭子之后,他每次来枫家,医药箱里都会备上一些处理外伤的药品,以防万一。


    郁瑟:“”


    这家只要有枫音尘在,很容易发生流血事件。


    说到枫音尘,郁瑟禁不住去看对方,枫音尘抚摸着他的小黑蛇,冷淡地坐回到沙发间,也不管枫羽和谭墨越的死活。


    但看起来并不是惩戒后的消气解恨,甚至有种浅淡的寂寥之感。


    与玻璃墙外的月光,与屋内水晶灯的白芒,勾勒成一道疏冷萧瑟的画面。


    郁瑟来不及问他,快速陪着受伤的人先走。


    枫澄也准备跟上一起去看看,忽然又想起一直站在大门口等他回来的白梵。


    电话里,白梵的声音听起来极度紧张,甚至裹挟了一抹浓重的哭腔,可他还是将整件事情努力地描述完了。


    枫澄看了一眼从始至终再没说话的白梵,白梵原本想去搀扶枫羽的。


    可是他刚才一边跑,一边给枫澄打电话时,不小心摔倒在地面,把一只脚狠狠扭了。


    枫澄看他一瘸一拐地走着,上前摁了一把他的肩膀,问道,“你还好吗?”


    白梵简直受宠若惊。


    不对,应该是枫澄从来不跟他讲话的,突然用一种从来没有听过的、平易近人的语气问他、关心他。


    白梵立刻像被惊吓到了,站得笔直回复,“我很好,谢谢大少爷!”


    他的反应很奇怪,以至于枫澄多看了一眼,道,“你回屋去照顾孩子吧,这里暂时不需要你。”


    白梵跟枫羽和睦相处了一段时间,发现对方待人接物很随和,不是豪门中常见的家伙,总爱用高人一定的眼神瞧人。


    但他也不敢自诩,有资格能成为枫羽的朋友。


    只是互相能保持在一种平等,且正常的状态之下的交流关系。


    白梵点头说,“谢谢。”拖着脚转头离开了。


    枫澄看了一眼他的单薄背影,又看了一眼枫音尘的方向,最终选择跟着受伤的人走。


    郁瑟一进屋,迅速从药箱中取出消毒药水、纱布和止痛药,准备为两人处理伤口。


    枫澄进来见状,微微点头,对金管家说:“金叔,你帮忙把人扶到床上吧。”


    说的是谭墨越,因为他伤得最重。


    结果谭墨越大声喊着,“先给羽哥看,他的手受伤了!”


    被枫澄一把摁住头部,带着冷峻的气息责道,“你是哪一根葱,若不是你,羽怎么会受伤?!”


    不要说枫音尘生气,就是他这个做大哥的,再看见亲弟弟被一个傻乎乎的家伙缠上的瞬间,也不会觉得高兴。


    谭墨越喊,“先给羽哥看手!!先给羽哥看手!!我不要紧,先给羽哥治疗!”


    枫羽立刻拨开大哥的手掌,主动抱住对方的身躯,“你不要乱叫,石头,你背后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


    郁瑟实在看不下去了,对枫澄提议道,“我会给两个伤员缝合好伤口的,只是这屋子里的人太多了,不知道大少爷能否给行个方便?”


    意思是,不要再添乱了。


    枫澄道,“那我等会儿再过来。”言毕,眼见郁瑟的医疗箱内装着几瓶云南白药,便跟着要了一瓶,随后冷然离去。


    郁瑟戴好一次性手套,对枫羽说,“我先给你消毒,不然他得一直闹腾下去。”


    他是指谭墨越。


    枫羽用另外一只手拍了谭墨越一把,有点生气,更多的是怜爱道,“都怪你,一点也不省心。”


    谭墨越平趴在床上,抱着他的腰说,“我最爱哥了,我会一直跟哥在一起,好好疼爱哥,保护哥的。”


    枫羽知道他此刻意识混乱,被刺激了一把之后,开始胡言乱语了。


    毕竟是傻子嘛。


    但又完全不是完全的疯言疯语。


    多少柔情蜜意忽然涌上心头,怕打过对方的手心,又缓慢地抚摸石头的发丝,一点点捋顺着。


    “你说你叫谭墨越,”枫羽道,“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


    “那你能不能再想一想,究竟还有什么能回忆起来的?”.


    郁瑟给谭墨越缝了针,又吃了止痛药,叮嘱枫羽自己也不要太累着,最近尽量饮食清淡,好好休息。


    正当他收拾器具的时候,枫羽不知哪里来的想法,突然叫住郁瑟,言道,“郁医生,劳烦留步。”


    不过他喊完郁瑟的名字之后,似乎又觉得自己很唐突,迟疑了起来。


    郁瑟问,“是有什么事吗?二少爷?”


    枫羽暗嘲自己有点病急乱投医了,但是与其头破血流,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他说,“抱歉,郁医生,我接下来跟你说的话,可能有些强人所难,也有些自私了。”


    “小叔叔叫我和石头明早继续到他面前,本来也无可厚非。”


    “但是石头不能再受伤了,而且他的脑子不好使,我怕他会出事”


    此刻的谭墨越已经枕着枫羽的腿,陷入沉睡之中,只是他一定是再做什么噩梦,否则不会眉宇紧锁,一脸挣扎。


    枫羽帮着他搬开眉头间的愁纹,像是一根根得悉心挑去对方的刺,每一下都轻柔至极,生怕惊扰了谭墨越的梦。


    枫羽继续道,“郁医生,我知道你很好,能不能能不能请你帮我跟小叔叔求个情?”


    郁瑟闻言,有些惊讶地看着枫羽。


    枫羽说,“不需要太多,只要小叔叔能冷静一点,不要再用皮鞭抽打石头,其他的问题,我会自己承担。”


    郁瑟禁不住反问一句,“难道二少爷,你觉得我在枫家主面前有什么能张口的机会?”


    枫羽一点含糊也没有,点头道,“是的,可能你自己没有发现,但是我很确定,也很认真。”


    “小叔叔他愿意听取你的意见。”


    哪怕枫音尘从来目中无人,作天作地、出手狠辣的。


    “我小叔叔很奇怪,感觉他似乎特别听你的话。”


    第47章 第 47 章 腾出的所有时间,都是为……


    郁瑟并不是很相信枫羽的话, 毕竟连枫音尘的至亲都无法令他改变,更不要提一个区区的自己了


    也不尽然。


    或许枫音尘透过自己,所真正看到的那个人, 会是枫音尘的羁绊与牵挂。


    是他一生的解药。


    郁瑟道, “二少爷,柳暗花明又一村,我觉得与其担心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倒不如先养精蓄锐, 一切等明早再谈,你觉得呢?”


    枫羽讷讷地点了头, 大抵上以为自己是被间接地拒绝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实际上郁瑟从卧室出来, 转身便去了枫音尘的房间。


    原因并非是他想要证明什么,枫羽的事情管与不管, 对他来讲, 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他只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世界上,居然有如此真挚又纯洁的感情。


    在狗血文的世界里, 每一段感情都是轰轰烈烈, 又充满戏剧性的。


    郁瑟所见到的这一幕,却让他深深地震撼。


    那是一种纯粹到不掺杂任何杂质的情感,是枫羽和谭墨越之间无私的关心与信任的付出。


    这样的感情,在现实中显得如此稀缺。


    郁瑟站在门外, 静静地回忆着, 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他开始思考, 或许正是因为在现实世界里找不到像样的爱情,所以才把一切幻想寄托在虚拟的世界中去。


    郁瑟的思索使得他并未及时注意到,房间的门忽然由紧闭的状态, 变作了一道巨大的缝隙。


    这缝隙具有吞噬的力量,等郁瑟意识到有手臂抓住自己的瞬间,人已经被牢固地拉扯进枫音尘的怀抱中央了。


    看来,某人是故意在等他来呢。


    郁瑟:“我可不会承认自己是兔子。”


    主动撞上农夫的树桩。


    枫音尘似乎并没有被这个略显可爱的话搪塞过去,而是紧紧拥住郁瑟的腰肢,下颌安静地停靠在对方的肩窝,即使郁瑟的肢体发肤间并没有所谓的白玉兰花香味。


    可是人体的温暖感,依旧令他漂浮的心情,产生了一丝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这很奇怪。


    仿佛是一种清晰而又令人沉醉的情感,在枫音尘的胸膛中缓缓酝酿。


    然而,郁瑟的反应明显变得抗拒起来,“我觉得这样近距离讲话,无论是谁都听不清楚对方的意思吧?”


    枫音尘立刻抱得更紧说,“郁医生,我现在很难过,假如你不让我稍微依靠一阵子,恐怕我真得要伤心至死了。”


    “枫家主吗?”


    郁瑟说,“你刚用皮鞭狠狠教训了一个对小情侣吧?”


    “难道下了这么重的手之后,枫家主反而觉得打得不够舒坦?”


    枫音尘听出他的讽刺,知道郁瑟已经不是那么好哄骗的了,毕竟人心之间一旦竖起高墙,便很难再轻易打开心扉。


    但他并不打算就此放弃,枫音尘缓缓抬起头,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奇异的艳光:“除了我们之前的种种误会,难道不可以做朋友吗?”


    “而且,你主动过来安慰我,不正是因为你很关心我?”


    “朋友?安慰?”


    郁瑟正准备说,某人请不要在渣男的路上越走越远。


    能安慰枫音尘的,应该是他那个会散发出白玉兰香味的什么人吧?


    郁瑟十分清醒,他可不会陪着有钱人玩什么无聊的猫鼠游戏,至于枫羽的请求,只算是自己的一时心软吧。


    枫音尘却抱着他开始拼命发抖,连声音也变得楚楚可怜着,“糟糕,我的体温好像在降低,郁医生,我的病突然发作了,你连不认识的人都会关心,总不能不管我吧?”


    从枫音尘的单薄衣服间,渗透出低于常人的体温,仿佛巨大的冰窟,


    令郁瑟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皱眉,想要挣脱枫音尘的怀抱,但枫音尘却抱得更紧了,仿佛要将郁瑟的全部温暖,吸纳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或许,我可以给你找一个热水袋,或者将室内空调打开。”郁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枫音尘这是在故意试探自己,想要看看自己是否还会像以前那样,轻易地被他所左右。


    但郁瑟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也不会再被枫音尘的表象所迷惑。


    用力推开枫音尘,眼神坚定地说道:“枫家主的体温饥渴症,药引从来都不是我,与其自欺欺人,倒不如去找你真正喜欢的人,早日告白或者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


    “我觉得,只要枫家主待人接物多一些真诚,应该没有什么人能拒绝的。”


    枫音尘被郁瑟的话噎住了,他没想到郁瑟会这么直接开麦嫌弃他。


    这不应该啊啊啊!


    郁瑟厌倦了没有感情的搂抱,从枫音尘冷冰冰的怀抱中离开,像是第一次迈入枫家本宅的那一天,谨慎小心,怀着不可逾越的距离感。


    枫音尘此刻真得是难受极了,忍痛提前改变了枫羽和谭墨越的剧情线,不过是为了能早点把枫羽给嫁出去,这样才能腾出更多的时间,好好地琢磨跟这个郁瑟的关系究竟该怎么选择。


    枫音尘看着郁瑟一步步地离开,双眼泛起一圈微微的湿红。


    他这辈子第一次学会“哭泣”这个情感,就是为了郁瑟。


    现在这个局面,他真得要闷头大哭一场!


    第二天一早,枫音尘提前来到玻璃房内。


    一整夜的辗转反侧,使得他的气色相当得不好。


    所以看到他的人时,每一个人都觉得他比往常看起来更加阴沉艳丽,宛若一朵即将凋零却依然顽强绽放的黑暗玫瑰,散发着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忧郁魅力。


    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藏着无数未说出口的心事,让人不禁想远离。


    枫音尘静静地坐在玻璃房内,晨光洒在他的身上,也自动被渲染成阴森森的暗光。


    这样的他,令人害怕。


    而谭墨越却意料之外地走了进来,枫羽并没有跟着一起过来,不知是什么意思。


    不过孰知剧情的枫音尘则一眼瞧出,傻子的眼神不一样了。


    变得清明、幽深、隐隐在暗处涌动着惊涛骇浪,表面却难以看出一星半点不同之处。


    枫音尘眯眼观察,心中立刻了然——


    这是被刺激得恢复记忆了?


    确实。


    谭墨越昨晚上既痛楚又委屈,混混沉沉睡着的时候做了一宿的噩梦。


    梦中的他被几十个人围着追杀,头部遭受重击之后,依旧负隅顽抗,最终跳入江水中逃过一劫。


    包括他原本是港城谭家的少爷,有一个敏感霸权的爷爷,和群狼环伺的叔伯兄弟。


    谭墨越在梦中经历了各种磨难与生死考验,那些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冲击着他原本混沌的大脑。


    那些被无意识遗忘的过往,那些被深藏心底的仇恨与不甘,此刻都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所以当他从梦中惊醒后,人也彻底摆脱了混沌。


    结果他就在床上看到了枫羽,为了谨防自己压到谭墨越的伤口,枫羽一整夜都是蜷缩在床的一角熟睡的,而他的右手掌心裹着的纱布稍微松了,露出一点伤口,却也触目惊心到吓人的程度。


    谭墨越的心口立刻被揪成一团。


    如此可爱的恋人,究竟是谁能轻易遗忘得了呢?


    所以谭墨越忍住背脊的鞭伤,将枫羽抱到床的正中央,替人盖了被子,才单独过来见枫家的当家人的。


    枫音尘以为要刺激这个傻子,恐怕需要多来几次,没想到居然一次性就成功了。


    不禁将肩膀上的伊尔曼摸了一把,对谭墨越开口道,“你走吧,你配不上枫羽。”


    谭墨越的眸光瞬间冷了下来,他紧紧盯着枫音尘,仿佛要将对方的模样刻入骨髓之中。


    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毅:“我配不配得上枫羽,不是由你来决定的,你只是羽哥的小叔叔而已,做不了他一辈子的主。”


    很好,果然清醒了,臭小子!


    枫音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假意对谭墨越的反应并不意外,轻手拍了拍伊尔曼的背,示意小黑蛇安静下来,然后缓缓走近谭墨越,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不可测的意味。


    “谭墨越,我说你配不上枫羽,是你连自己的仇人都搞不定的意思。”枫音尘的话语中刻意带着刺骨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企图割裂谭墨越与枫羽之间的情感纽带。


    “你上了谭卓森的当,被暗算得像一条狗似的,在枫羽的保护下,苟延残喘了一年多。”


    “这我没有说错吧?”


    当然不可能出错了,小说里写得清清楚楚。


    一针见血的话语,瞬间将谭墨越的仇恨激起,他确实想起来一切。


    尤其是疯狗谭卓森!


    那个畜生在港城一直嫉妒谭墨越的才华,苦于没有机会,所以一直隐忍不发,直到谭墨越前往其他城市时,终于买凶伤人,险些给谭墨越的小命画上终止号号。


    枫音尘接着说,“你的祖父是一个狭隘自私的独.裁.者,一点也舍不得将手里的权利分给子孙,而你的亲戚全部是群狼环伺之徒,一个个都盯着谭家的家产和权势,恨不得将你啃得骨头都不剩。”


    “谭墨越,你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枫羽若是跟了你,这辈子只能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你所谓的爱,根本长担不起两个人的幸福。”


    “所以长痛不如短痛,我已经安排了飞机,你现在就可以返回港城,或者,永远离开港城。”


    “但永远不是枫羽的身边!”


    枫音尘的话语如同冰雹一般,狠狠地砸在谭墨越的心上,每一句话都让他感到刺骨的寒冷和疼痛。


    谭墨越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和杀意。


    “枫音尘,你不要太过分了!”谭墨越终于忍不住,怒吼一声,双眼中闪烁着疯狂的火焰。


    “是,你说的得每一个字都没有错,但是!!”


    谭墨越并未退缩,反而挺直了脊梁,黑幽幽的目光与枫音尘对视。


    “枫音尘,我尊重你是羽哥的小叔叔,但并不代表我会任由你侮辱。我谭墨越绝对不是无能小儿!今天在这里发誓,无论遇到多少困难和挑战,我都会用自己的双手去守护羽哥,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他!!!”


    谭墨越的誓言堪称呐喊般,不但吐露出了自己这一年来的全部憋屈,更是吐露出了他对枫羽的全部爱意。


    枫音尘想了想。


    这家伙说的话,跟小说里的剧情十分相近,说明无论如何改变剧情的前后,总是有一点会跟剧情重合的地方


    为什么我快要失去郁瑟了呢?!


    小说里的枫音尘还用手拍过郁瑟的屁股,叫他滚去床上把腿打开,郁瑟也没有羞恼离开的意思,两人继续甜甜蜜蜜的。


    为什么这个郁瑟完全难以控制?


    好吧,人不作不死啊!


    枫音尘说,“好,既然你把话说得这样满,那我也给你一个机会!”


    转身取来一厚沓的资料,“这些都是你谭家蝇营纳垢的证据!你看看,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谭家做的丑事?!”


    “尤其还有疯狗谭卓森的。”


    “我会给你足够的支持和资金,假如你能返回谭家,把谭家的一切夺取回来,成为谭家的掌权人。”


    “到时候,我大概会认同你和枫羽一点吧。”


    说着,将资料丢在谭墨越面前。


    谭墨越几乎是毫无考虑,直接点头说,“我做任何事不是因为你说的,而是因为我想去做!”


    报仇,抢家产,娶枫羽,立刻成为他的人生三大目标!


    枫音尘点点头。


    没办法,其实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第一是,谭墨越以后成为国家公职人员,会不停找他的麻烦,实在分神。


    第二,建议谭墨越自己去把谭家抢过来,免得两年之后要枫音尘花费心力去抢,能节省更多时间。


    枫音尘自从觉得这本书有可能是暗恋郁瑟的人写得之后,什么扩展恒基的版图都不打算了。


    他要节省更多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用来对付未知名的情敌。


    以及,死死扒住郁瑟。


    其他的没时间思考,也不想思考了。


    枫音尘说,“但是,我建议你最好在枫羽面前继续装傻,不然他搞不好要跟着你一起走,我这边不放心。”


    还有。


    枫音尘觉得大哥大嫂真幸福,人走了把三个孩子丢给他一个未婚青年来教育。


    真的好难啊。


    枫羽应该送去郁瑟的医院做个体检,免得谭墨越这个死东西走了,让枫羽自己一个人苦哈哈得在家带娃。


    第48章 第 48 章 我是北京人


    谭墨越想也未想, 直接答应了枫音尘的要求,毕竟对于他来讲,想要给枫羽更好的生活, 与返回港城复仇, 这两者之间居然难得的统一。


    枫音尘的权势与地位,金钱和人脉,用来攻击谭家摇摇欲坠的专权统治, 完全有七成的胜算把握。


    所以谭墨越又返回到枫羽的卧室, 乖巧地躺在对方的身边。


    枫羽一宿睡得并不怎么踏实,直到凌晨六七点才睡熟, 这程子又开始恍恍惚惚地半昏半醒起来, 直到手边明显抓到一截衣袖。


    不禁条件反射扯了扯,顺势滚进谭墨越的怀里, 被清醒着的男生温柔又霸道地搂住。


    枫羽迷迷糊糊说, “石头,不用担心,哥一会儿会独自去见小叔叔, 你受了伤, 再多睡一会儿。”


    谭墨越的眼里满满地溢着爱,用下颌轻轻蹭着心爱之人的头颅,“好,有哥护着我, 我什么都不怕呢。”


    正如枫羽自己所承诺的, 他一睁眼就自己去见小叔叔。


    枫音尘与谭墨越已经说定了的, 所以他拿谎话搪塞了枫羽,跟他说已经打听到了谭墨越的出身,需要立刻将人送回家去。


    枫羽之前一直努力帮助石头寻找记忆, 为的是尽早将人送回家去,如今知道了石头的家在哪里,枫羽却生出了许多的依依不舍。


    原本他是想求小叔叔不要将石头送走的,可是话到了嘴边,枫羽却有些说不出口。


    他望着小叔叔的眼眸,心中五味杂陈,不停想起了与谭墨越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欢笑与依恋交织的日子,让他如何舍得就这样放手。


    枫羽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小叔叔,我……我能不能再留石头一段时间?他失去了记忆,现在只是勉强能记起自己的名字,我实在放心不下,把这样的石头送回家去。”


    枫音尘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厉色,立刻回绝道:“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可是谭墨越终究不属于这里。他的家人早在焦急地寻找他,我们不能自私地将他留下。”


    “何况他那不清醒的脑子,放在你身边毫无助益,倒不如送回家去慢慢调养。”


    枫羽闻言,心中居然生出一阵酸楚。


    他知道小叔叔说得有理,可是心中的那份不舍却让他难以抉择。


    万一,石头返回家之后,慢慢地忘记了他该怎么办呢?


    枫羽低下头,沉默不语,心中却在不停地挣扎着。


    枫音尘最见不得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尤其小说里,谭墨越恢复记忆后将他彻底遗忘的剧情。


    枫羽带着孩子四处寻找一个叫石头的家伙,耗费了好几年的光阴,连孩子都上幼儿园了,才在港城找到了风光无限的谭墨越。


    因为捡到石头的时候,枫羽也算留了个心眼,从来没有告诉对方,自己是鼎鼎大名的枫家少爷。


    所以找到谭墨越的时候,枫羽也是没有亮出真实的身份,好几次被谭家人欺负,还被谭家的老爷子暗中找人警告过。


    现在,这些隐形的伤害全部被规避干净了。


    枫音尘拿出一贯的冷硬心肠道,“长痛不如短痛,何况你真的了解谭墨越这个人吗?”


    “你喜欢的只是失去记忆的那个人,恢复记忆之后的谭墨越,还会像昨晚那个傻子一样,在你挨打的时候,奋不顾身冲出来替你受过吗?”


    “好了,不要哭丧着个脸,显得你的眼皮子也太浅了,”枫音尘已经拿定主意要做恶人了,“先把人送回去,假如对方走了之后,对你再没有任何留恋,这样的男人要了也没用,搞不好还要祸害你。”


    “你就是不好好到公司来上班,以至于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眼界太浅薄,容易跟人交心。”


    枫羽:“”


    枫羽:“小叔叔,这跟上不上班没有直接性的关系吧?”


    总之。


    枫音尘说,“人究竟送不送走,你也不要太过于闲着,今年算起也毕业挺久的了,假如不想去家里企业上班,就去找个喜欢干的。”


    “人如果每天有事可做,就不会整天想着往脑子里灌水,最终人财两空。”


    枫羽:“”


    ——感觉我们似乎不是在交流同一件事情,而且我有证据。


    枫音尘说到做到,安排得也很快,完全不等谭墨越跟枫羽两人热乎几天,第二天来接谭墨越的飞机已经安排好了。


    枫羽给石头准备了一身西装,依照在水边捡到他时的颜色、款式,买了一套相差无几的。


    定制已经完全来不及了,只能买现成的。


    石头佝偻着腰,站在枫羽面前像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破孩子,微微垂着头,任由枫羽揉来揉去的。


    枫羽说,“小叔叔安排你回家,是为了更好地叫你恢复记忆,你要乖乖地听话,凡事不能任性,更不要随便打架,知道吗?”


    谭墨越彻底绷不住了,委屈巴巴地抱住他,不停亲吻着枫羽的嘴角,眉眼,“我舍不得哥,好像把哥变得小小的,装进口袋里一起带走。”


    枫羽听后既觉得好笑,又觉得伤感,分明最开始建他回家时只觉得麻烦,现在难舍难离得居然是自己。


    小叔叔说,他会忘记我,开始全新的生活。


    枫羽霎时间变得难过,颤抖着嘴角道,“石头,我叫什么?你记得吗?”


    “枫羽枫羽枫羽,”谭墨越被他突然流露出来的情感传染,却不能明显表现出来,咽了咽满怀的苦涩,伪装出呆呆傻傻说,“哥叫枫羽,我永远不会忘记哥。”


    “我爱哥,我爱哥。”


    “等我恢复记忆,我就回来娶哥。”


    傻瓜。


    枫羽像是信了他的傻话,捧起谭墨越的面颊,两人分别时,枫音尘并没有跟来,所以告别行为也异常黏腻。


    枫羽主动与谭墨越拥吻,像一对被迫拆散的苦命鸳鸯。


    枫羽的吻热烈而深情,仿佛要将所有的不舍和眷恋都融入其中,而谭墨越紧紧回应着,两人的心跳在这一刻重叠,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彼此。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有对方的眼神清晰如初。他们努力凝视对方,想要将这一刻永远镌刻在心间。


    谭墨越的唇瓣离开枫羽的,轻轻呢喃着,“哥,等我。”这三个字包含了太多的承诺和期盼,枫羽听后只是微微一笑,眼中却也是湿润一片。


    最终,他们还是松开了彼此。


    枫羽转身离去,没有回头。谭墨越站在原地,目送他远去,直到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


    谭墨越骤然挺直了腰杆,方才显得宽松的西装被饱满的肢体撑得平展且挺括,显得整个人挺拔如松,目光锐利。


    “哥,我很快回来,你等我。”


    谭墨越的双眸黑得透亮,一切痴傻愚笨的伪装被纷纷撕碎,露出他如狼般的嗜血本性.


    枫音尘手里拿着一份DNA对比检测报告,上面清晰地写着杜景恒与萱萱的亲子关系概率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这正是太好了。


    枫音尘将这份报告递给私人秘书,“这个东西,想办法转交给杜景恒,最好,再泄露一点关于林宇良的境况给他。”


    私人秘书将那份报告快速收拾好,转身离开。


    枫音尘的心情立刻变好。


    如果自己把萱萱的治疗和林宇良的生活问题处理得恰到好处。


    郁瑟应该不会再对他一脸的冷淡与拒绝了吧?


    枫音尘决定去慈康医院看看郁瑟,即使自己的热脸要去贴郁瑟的冷屁股。


    那也是一种享受。


    不对,我怎么又开始被这个郁瑟拽着走了。


    枫音尘犹豫不过三秒钟,最终还是没能抵抗得住,由司机送去了慈康医院。


    慈康医院如今今非昔比,现代化的医疗设备与先进科技相融合,再加上郁瑟高超的技术,使得这家医院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生机与活力。


    走廊上,医护人员步履匆匆,却井然有序,自从医院加入儿科之后,四处可见小团子的身影,不是哭哭啼啼,就是跑来跑去,偶尔,还能听到孩子们纯真的笑声,为这家医院增添了几分温馨的气息。


    枫音尘嫌弃地穿梭在这忙碌且嘈杂的环境中,目光不时地搜寻着郁瑟的身影。


    他想着,这个郁瑟不能太累了,等两人关系稍微和缓一点之后,他要用投资人的身份压一压对方。


    毕竟,他可不想让郁医生再给累坏了。


    医院的医护人员都见过枫音尘,也知道他是这家私人医院的幕后老板,所行之处,不但没有人阻拦,甚至有人主动替他引路。


    郁瑟正在B超室,替枫羽做腹部彩超检查。


    枫羽自从送走了谭墨越,一段时间内总有点患得患失的,生活似乎被活生生地撕扯掉了一块似的,人也提不起多少精神。


    尤其,他最近肚子总是有点坠坠的疼痛,这让他十分害怕。


    他们枫家已经有一个男人怀孕的例子,尤其对方还是他的直系亲属。


    枫羽恐怕自己杞人忧天,就偷着瞒着跑过来看看情况。


    郁瑟是他十分相信的人,所以就大着胆子来检查了。


    郁瑟帮助他细致地检查了腹部情况,耐心说道,“放心吧,你的这种情况属于压力过大,引起的肠胃紊乱,并不是怀孕了。”


    想也应该是这样的,毕竟他和谭墨越做的时候,全程带着安全套。


    本来应该庆幸的,但是枫羽从某个角度来讲,还是有点惋惜。


    郁瑟知道他为什么看起来黯然神伤,不由劝导说,“感情这种事,本来就看一个缘分,你跟谭墨越之间经历了什么,我不清楚,但是他绝对是爱你的,这一点旁观者清,我绝对不会看错。”


    枫羽笑了笑,有点勉强地想,可是傻子石头已经走了好几天,居然一次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之前在这边,这傻子每天都要给他打十几通电话,连要上厕所尿尿这种事,都必须要汇报给他听的。


    郁瑟觉得不该没完没了地戳人家的伤心事,于是转移话题道,“但是二少爷的警惕性值得表扬。”


    他用手指在屏幕中央指了一下,“你确实长有子宫,而且比知乐少爷的更加成熟,唯一不太妙的事,是你的子宫位置偏下。”


    也就是说,谭墨越每次都能彻底进入到里面,在里面摩擦。


    “你的受孕概率非常的高,假如以后会跟谭墨越结婚的话,建议尽量做好措施,不然总是怀孕对你的身体也不好。”


    枫羽彻底红了脸庞,点头头说了声谢谢,又跟郁瑟说了再见,一个人偷偷地溜走了。


    等了一分钟,王齐才进来交接班。


    为了确保枫羽的私密不被泄露,郁瑟全程是自己来亲自操作的。


    像枫羽这种子宫位置,真是第一次见到,其实他还蛮想做个指检的。


    不过算了。


    王齐倒是没看清枫羽的脸,只是知道是一个男性患者来找师傅,所以不禁感慨说,“我们最近接手的几个男性产夫都是龙城人,总不会是因为龙城地下真有什么灵脉存在吧?”


    郁瑟不由笑着摇摇头,“你少打点游戏吧,还说什么灵脉呢。”


    思来想去,郁瑟郑重其事道,“其实最近的几个意外怀孕的男性病例,倒是让我认真思考了一件事。”


    “我们应该免费替所有有需要的男性做一次体检,避免这种具有生育能力的男性,在未知的情况下怀上孩子,这不仅是对他们自身健康的负责,也是对社会稳定的一种贡献。”


    “毕竟,男性的意外怀孕现象虽然罕见,但每一次的发生,对当事人的生活和心理造成极大的冲击。而且,通过体检,我们还可以及时发现一些潜在的生殖健康问题,为这些男性提供必要的医疗干预和指导,帮助他们更好地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做出更明智的生活选择。”


    “这话倒是挺有道理的。”徒弟王齐对他表示赞同,“但也具备一定风险,毕竟有些男人想过正常的生活,假如替他们检测出具有怀孕功能的话,恐怕会毁了他们的现有生活状态。”


    “是的。”郁瑟陷入沉思。


    忽然抬起头道,“你应该是土生土长的龙城人吧?”


    王齐正有点奇怪,师傅为什么把话题跳跃到了自己身上。


    只见郁瑟朝他笑得分外不安好心,“我能不能先给你也做一个腹部检查?其他人的事情可以慢慢安排,起码先保证我的徒弟的未来生活是否安全?”


    王齐是第二次听他的这种话,知道郁瑟是求知若渴,连声拒绝道,“不不不,我觉得我一个大直男,还是不要胡乱做这个,万一我也长了子宫的话,我的人生就全毁了。师傅,您还是饶了我吧,我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被当成异类看待。”


    郁瑟闻言,脸上的笑意更甚,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你放心,如果真的检测出你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我绝对会替你保密,而且还会帮你找到最适合你的生活方式。”


    王齐依然不为所动,连连摆手,“不不不,师傅,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我不想人为地去改变什么。”


    王齐被狠狠地捉弄了一阵,忽然反过来要回报郁瑟。


    “其实让我做一下这个也没什么,不过,师傅你应该身先士卒,还是让徒弟尽孝,给你也来做个检查呗?”


    言毕,伸出一双魔爪摁住郁瑟,直给人往病床上拖拽。


    “权当是为了师傅最热爱的医学事业做贡献了嘛!”


    哈哈哈~


    郁瑟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边笑着边拒绝,“好了,为师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就放了为师的吧。”


    哈哈哈。


    郁瑟看他巍然不动,知道这个臭小子铁了心要取笑他,忍不住道,“我又不是龙城人,咱们刚说了,龙城这个地界上出现的情况比较多。”


    王齐有点糊涂,“师傅,你的身份证上可是标记着龙城啊,你可不要随便欺骗我。”


    郁瑟慢慢地躲开他的摆布,收拾了一下被弄皱的白袍,笑着说,“真的,我其实根本不是龙城人。”


    “我是北京人。”郁瑟觉得凭自己的傻徒弟,应该不会专门去查北京究竟在哪里吧,这个世界根本没有这个地名的。


    这是他在现实生活中的故乡啊!


    郁瑟说,“我是北京人,信不信由你。”


    话音刚一落地。


    B超室的门被一把推开,力量过大,以至于门撞到了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走廊里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目光纷纷投向门口。


    包括郁瑟和王齐。


    只见枫音尘脸色苍白如涂抹了一层铅粉,双眼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灵魂。


    他身体微微颤抖,双手紧握成拳,仿佛正在经历着极大的痛苦和挣扎。


    幽怨又激动地问了一句。


    “你说,你刚才说你是哪里人?!!”


    第49章 第 49 章 求婚


    枫音尘平地一声惊雷似地吼了起来, 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出来。


    只见他的双眼赤红,紧紧地盯着前方,仿佛要将对面的一切看穿, 连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他的吼声所震撼, 微微颤抖着。


    引得走廊里的人听见后,都以为B超室内正在上演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郁瑟更是被吓了一跳,他真是从没见过枫音尘如此失控的模样。


    也像是被镇住了似的, 认真地回复着, “难道枫家主也知道北京吗?”


    他回复的这句话统共也才短短十几个字,却见枫音尘像是被这十几个字给吸净了三魂七魄, 人变得疯癫无物, 一把推开碍事的王齐,扑向郁瑟。


    王齐都不知道哪里来的横祸, 若说身体素质, 他一个学医的年轻小伙子,肯定是有一定身体优势的。


    结果被发疯的枫音尘一掌掀翻在地,头撞到了B超室的门上, 发出一声巨响, 疼得他龇牙咧嘴,冲门口的围观群众喊道,“都散开!全部散开!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快散开!”


    枫音尘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死死地抱住准备躲闪的郁瑟, 呼吸急促地问道:“你说什么?北京?!!你知道北京什么?!”


    郁瑟被他的样子多少吓到不知所措。


    枫音尘哪里还有理智可言, 他满脑子都是关于北京的记忆, 那些被他深埋在心底的痛苦和爱慕,此刻仿佛都被勾了出来。


    他猛地一用力,将郁瑟整个人箍了起来, 双眼如同喷火的野兽一般,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生生吞噬掉。


    郁瑟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他双手抓着枫音尘的手臂,双脚不停地乱蹬,嘴里发出“咳咳”的声响,看起来极为痛苦。


    几名护士急匆匆地赶过来帮忙,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吓得尖叫了一声,然后赶紧跑去找男医生帮忙。


    “你是你,你居然是你!”枫音尘彻底没有了往日的风度翩翩,“我真是愚蠢,我真是白痴!”


    “你们分明是一样的!”


    “你就是你啊!!!”


    他的声音沙哑且撕裂,仿佛难以承受某种极度的痛苦,而这如同胆汁一般的苦楚,又赋予他蜜汁一般的回甘,兴奋的情绪最终占领了枫音尘的整个人。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瑟瑟,我以为永远失去你了!”


    枫音尘开始疯狂地吻住郁瑟,堵住郁瑟的嘴,仿佛要将他所有的思念与爱意,都通过这个吻传递给他。


    郁瑟被吻得有些窒息,但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他被枫音尘禁锢得像一只毛绒玩偶,只能从极度缺氧的状态中不停睁大眼睛,从喉头间发出嘶鸣。


    不用一分钟,他的呼吸越来越弱,嘴里的口液横肆,止不住地沿着嘴角往下滴淌,郁瑟的眼前的光景时明时暗,隐约感觉自己和枫音尘明天都要上社会新闻了。


    冲过来帮忙的护士和医生都被这一幕惊呆了,他们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而枫音尘却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顾及周围人的目光和反应。


    他的吻越来越激烈,仿佛要将郁瑟整个人都吞噬掉。


    直到郁瑟奄奄一息,真得快要被一个绵长且野蛮的吻给弄死。


    王齐手里拿着一支镇静剂,偷偷朝着枫音尘暴起的脖颈处注射了进去。


    回头朝其他发怔的人骂道,“还愣着做什么?!你们没看到我师傅都痉挛了啊!!”


    郁瑟很快被救了下来,还算及时,枫音尘狂乱的举动没有造成他的生命危险。


    只是枫音尘的情况分外恐怖,即使注射了镇静剂,他的手依旧死死拽住郁瑟的衣服,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是他此刻在混乱世界中唯一能抓住的安定。


    医生们费了好大的劲才将枫音尘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将郁瑟从他紧紧的拥抱中解救出来。


    郁瑟戴上吸氧装置时,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因为长时间的接吻,破了好几道血口子。


    周围的人群开始逐渐散去,护士们忙碌地清理着现场,医生们则在一旁讨论着枫音尘的情况。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疯狂?”一个年轻的医生问道。


    “不清楚,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吧。”另一个医生回答道,“不过这种情况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需要好好研究一下。”


    枫音尘被几个强壮的医生架着,缓缓地向其他方向移动,即使身体能够听从指挥,他的眼神依旧迷离,口中喃喃自语,似乎还在不停地呼唤着郁瑟的名字。


    “郁医生,郁医生,我的郁医生……”


    这场突如其来的混乱,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但幸运的是,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枫音尘不停地朝郁瑟的方向伸出手指,哭得像个被人抢走珍惜玩具的孩子,连声哭泣着。


    “你没死,你没死,这太好了。”


    哭声回荡在走廊之间,幽怨而绵长,仿佛耗尽了一生的期待。


    见他哭了,郁瑟即使头脑昏沉,多少有些于心不忍,不顾王齐的劝阻说,“我已经没事了,可以去看看他的。”


    唯恐别人瞎猜测,又不从说明了一下,“他是我们医院的投资人,不能怠慢。”


    枫音尘很快被安置在僻静的病房中央,可能是镇定剂起了作用,人哭得梨花带雨,尤其可怜。


    郁瑟记得曾经学过一篇类似的课文,叫“范进中举”。


    人在极度喜悦或者极度悲伤之下,情绪容易失控,行为也会变得异常。


    眼前的枫音尘,不就像是活生生的“范进”吗?


    枫音尘躺在病床上,为了谨防他再发疯,手脚都用皮带扎紧。


    试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枫家家主,居然也有如此狼狈的一幕。


    即使如此,枫音尘哭得像个泪人似的,用能动的手指不停朝着郁瑟的方向挥摆,哭声悦耳道,“瑟瑟,你过来,你过来!”


    郁瑟看着枫音尘,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他为枫音尘的执着所感动;另一方面,他又觉得枫音尘此刻的表现有些滑稽,让人哭笑不得。


    算了,反正我也没有真的出事。


    郁瑟轻轻叹了口气,对旁边的护士说:“你把皮带取掉吧,我觉得他不会再做任何危险行为了。”


    小护士显得颇为犹豫。


    郁瑟挥手叫她离开,自己去解开枫音尘的双手。


    枫音尘的双手刚一恢复自由,立刻哭着抱住他道,“你没死,太好了,郁医生,我的瑟瑟。”


    郁瑟用手背试了一下枫音尘的额头,脑门滚烫得吓人,显然烧得不轻。


    真是奇怪,怎么突然好好的烧起来了。


    郁瑟以为他今天原本就是带着发烧的身体跑来医院的,难怪会行为如此怪异。


    又心想这家伙平时一副高冷模样,怎么病起来却像个孩子一样。


    “瑟瑟,我不是想伤害你的,我真的快要疯了,你懂吗?”枫音尘带着浓重的委屈,艳丽的五官被突如其来的火焰焚烧淬炼,烧制成一副惊世骇俗的妖孽。


    仿佛内心深处某种被压抑已久的情感,在这一刻终于挣脱了束缚,肆意燃烧。


    而那双平日里冷静深沉的碧玉琉璃色眼眸,此刻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既有痛苦也有解脱。


    郁瑟轻轻拍了拍枫音尘的背,试图安抚他的情绪:“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现在需要休息,我去找医生看看。”


    枫音尘俨然被这句话刺激到了,不停摇头喊道,“你不准走!我不准你再离开我!!”


    强行拉着郁瑟陪他一起躺下。


    郁瑟只好摁动一侧的呼叫铃,对接听的护士嘱托道,“去请一个其他医院的大夫来。”


    我们这边都是儿科大夫和产科大夫,看不了这种怪病。


    后来经医生检查后,确认枫音尘是因为高烧引起的情绪波动和异常行为。


    郁瑟听后,既松了口气又感到无奈。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他得好好照顾这个“大孩子”了。


    枫音尘这一病十分了得,见多识广的郁瑟都没见过有人能病得如此离谱。


    只要枫音尘一退烧,就得抱着郁瑟,可是烧起来的时候,人除了哭,就是喊着要瑟瑟。


    枫澄和枫羽前后都来看过他。


    枫澄倒是比较镇定,毕竟是枫家的大少爷,多少有点城府的。


    枫羽则明显担忧许多,甚至握住郁瑟的手,低声询问道,“小叔叔是不是快不中了?”


    郁瑟有点哭笑不得地摇头,“放心吧,找了好几个大夫都看过了,按照中医的解释就是邪风入体,引发高烧不退,烧糊涂也是有的。过个七八天,等这阵邪风散了,自然就好了。


    “按照西医的话就是,身体免疫力下降,导致病毒感染,引发了高烧和一系列异常反应。只要按时吃药,注意休息,身体会逐渐恢复过来的。”


    郁瑟尽量用简单易懂的语言给枫羽解释着,希望能缓解他的担忧。


    枫羽听后,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看着床上烧得迷迷糊糊的枫音尘。


    郁瑟为了宽慰他,换了角度分析说,“之前他那么狠心要拆散你和石头,还把石头抽了好几鞭子。”


    “现在正好叫他也尝尝这难受的滋味。”


    当然,这话仅仅是为了缓解枫羽的紧张情绪。


    说到石头。


    这个家伙最近杳无音信,真的像他的名字一样,沉入茫茫人海不见踪影。


    枫音尘的话似乎在某种程度上应验了,枫羽不愿意承认自己识人不清,也没跟谁再抱怨过这件事,而是慢慢地开解自己。


    缘分缘分,合得来叫做缘,合不来就叫做分。


    现在,他还是更加担心小叔叔的身体状况。


    “郁医生,那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知乐一直闹着要过来的,不过他现在身子重了,萧君耀不想他太过担忧,所以还希望你这边能谅解。”


    郁瑟完全可以理解,毕竟医院的病毒多,对产夫这类特殊群体尤其不好,颔首道:“没事的,枫家主的身体底子好,一定能挺过这一关的。你也别太担心了,回去休息吧。”


    枫羽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枫音尘,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郁瑟坐在床边,看着枫音尘烧得通红的脸庞,心中五味杂陈。


    他从未想过,这个平时总是高高在上的一家之主,也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也是奇怪。


    他虽然生枫音尘的气,但也对这个人怀有一丝不一样的情感态度。


    人大抵上都是有些奇怪的,一帆风顺的感情


    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滋味,反倒是那些历经波折,起起伏伏的情感,才更能让人回味无穷。


    明明两个人没有一丝合适的地方,性格也南辕北辙,却偏偏被命运的红线紧紧缠绕在一起,想挣脱都挣脱不开。


    郁瑟轻轻摸了摸枫音尘的额头,感受着那滚烫的温度,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某人能快点好起来。


    因为照顾枫音尘,郁瑟的手术全部交代给其他的医生来接手。


    算是托了枫音尘的福,他也清闲了几天。


    不过枫音尘因为是投资人的身份,一直住在产科医院的VIP病房,郁瑟每次出门都看见其他医生和护士用看PDF版瓜条的眼神来打量他。


    搞得郁瑟实在不好意思,赶紧接了两台手术,来表明自己并不是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他跟枫音尘之间干干净净的,绝对没有被包养啦!


    郁瑟的手术技巧是公认地快稳准,两台手术做得很迅速高效,产妇们都生下来了健康的宝宝,被送去了各自的病房。


    郁瑟每次亲手迎接了新生命的瞬间,总会格外有成就感,步履轻松地走在医院走廊中。


    恰好阳光正浓,将他雪白的长袍照耀得浮出一层幻影,好似一双洁白无瑕的巨大羽翅。


    医院走廊的尽头,一束束温暖的阳光穿透窗户,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这光影与郁瑟的身影交织在一起,为他平添了几分神圣的气息。


    路过的病人和家属都不由自主地投来注目的眼光,仿佛在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忙碌的医生,而是降临人间的天使。


    郁瑟停下脚步,微微侧头望向窗外,那是一片湛蓝的天空,几朵白云悠闲地飘浮着。


    等他的目光回归,对面的斑驳光影中,走出来一具熟悉的身影。


    是枫音尘!


    郁瑟记得早晨看过的,枫音尘还烧得浑浑噩噩的,这程子怎么人能站起来了?


    郁瑟有些紧张地朝他的方向跑了两步。


    枫音尘已经半跪在地面,他穿着医院的病号服,脸色因长期的高热变得有些苍白,但依旧难掩艳丽无比的绝世容貌。


    枫音尘不断地闪烁起绿色的眸子,仿佛招引了整条银河前来做三媒六聘。


    对郁瑟伸出一只手道,“虽然我手里暂时没有戒指。”


    他的手摆放的位置非常巧妙,掌心中央停驻着一簇光斑,宛若一枚莹亮的戒指。


    “郁瑟,我想请求你跟我结婚。”


    立刻,马上。


    “我要你做我的爱人、伴侣、生命中永恒的唯一。”


    他这番举动不可谓不浪漫,以至于整条走廊里的人立刻喧闹起来,嘈杂得像是在鉴证一场世纪求婚现场。


    郁瑟的心脏也随之扑通扑通得乱成一团。


    害羞有,尴尬有,意想不到也有。


    只是


    郁瑟走过去用手背摸了一下枫音尘的额头,很好,没有发烧,奇怪的高烧居然又诡异地消退了。


    郁瑟由衷高兴道,“太好了,枫音尘,你退烧了。”


    郁瑟又严肃起来,“但是,我拒绝你的求婚,枫家主。”


    第50章 第 50 章 耍赖也是一种方法


    “为什么?!”


    枫音尘显得格外难以置信, 倒不是说他像以往一般觉得自己优于常人,而是因为在真爱面前,人总是害怕自己哪里不够好。


    眼前的现实却像一把锋利的刀, 狠狠地割裂着他的幻想。


    他以为郁瑟对他是有些属意的。


    郁瑟道, “这该问你自己,你把我当作谁了,难道枫家主心里不清楚?”


    枫音尘:“”


    这正是所谓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郁瑟已经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 两人正好处在走廊的尽头, 形成一定的视野盲区。


    郁瑟用身躯外加白袍遮掩着半跪的枫音尘,双手将人扶起, 换上医生常用的轻柔和蔼, “您还在发烧呢,估计是错把我当作谁了, 来, 我扶您起来。”


    凑过来看热闹的人一瞧枫音尘穿着病号服,而郁医生又面不改色,两者之间融合出某种奇妙的效果。


    很容易叫人以为, 枫音尘就是病得糊涂了。


    枫音尘简直想原地大哭一场, 但硬生生地憋住了。


    他已经活了两世,起码的城府是有的,只能灰暗着脸色,被郁瑟从原地搀扶起身。


    这是我的郁瑟啊, 真正的郁瑟。


    枫音尘的半截身体都依靠在郁瑟的怀中, 与对方圣洁的白袍慢慢摩擦。


    这是我最爱的人, 一辈子都求之不得的白月光,需要两辈子的善德才能兑换来的一份执念。


    枫音尘的眼神无疑是赤.裸的,粘稠的, 他现在完全不能回想自己看过的小黄书里的每一个细节,生怕自己的欲望会玷污了郁医生的圣洁。


    郁瑟被他目不转睛地盯到头皮发毛,不禁从内心质疑。


    ——这人真的是枫音尘吗?


    ——高高在上、目中无人,口毒腹剑的那个?


    ——不会是一场高热之后,被谁给夺舍了吧?


    郁瑟好歹是学医的人,但他这次真得被枫音尘给搞得有点突如其来,人也有点怕怕的。


    枫音尘除了这一次的失常,在医院住着的时候反倒安静了很多,不再吵闹也不说话,只要有机会就死死地黏住郁瑟的身影不放松。


    例如有一次,郁瑟路过医院长廊,带着几个医生护士一起查房。


    路过枫音尘的病房时,郁瑟条件反射隔着门去看他。


    结果枫音尘安静地躺在豪华病床上,居然睁着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紧盯着路过的郁医生。


    仿佛他浑身安装满了雷达,只要郁瑟出现在附近的任何角落,都能被他清晰地捕捉个正着。


    试想一下,人正走得好好地,蓦得发现有人预判了自己的预判,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自己,确实挺毛骨悚然的。


    从而导致郁医生不知道究竟该迈那一条腿,每次快要路过枫音尘的病房时,总是一个紧张就顺拐了。


    还例如。


    郁瑟去枫音尘的病房做体检,因为是金主的关系,总不好赶人去其他医院。


    所以只好在一堆生孩子的,和孩子堆中间,安排了枫音尘的豪华单人间。


    尽管环境略显嘈杂,但与枫音尘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凝视相比,郁瑟觉得这里的喧嚣反而阳气十足。


    每次踏入病房,郁瑟都尽量让自己显得专业且冷静。


    直到枫音尘开口道,“这家医院当初我投资了不少钱,设定的客户群体是以高阶层高收入的孕妇为主。”


    “然而,我最近注意到,医院接收的产妇家庭大多是工薪阶层,可是她们享受到的服务品质却毫不逊色,甚至在某些细节上,超出了高端客户的期待。”


    “我还听说你从不知哪里的救助了一个贫困的产妇,把她安排在了医院的VIP病房,而且亲自为她提供治疗方案,甚至还不收取任何费用,这是真的吗?”


    枫音尘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资本家的冷漠。


    “啊?”


    郁瑟私下以为,对方根本不是会过问这种事情的人呢。


    “这”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种种的情况,毕竟枫音尘的骨子里的商人,投资医院肯定是以盈利为主要目的的。


    结果枫音尘话音一转,将郁瑟塞在白袍兜里里的手掏了出来,放置在面颊侧蹭了蹭,冷冰冰的面孔瞬间变得柔和多了。


    “这些都没关系,只要是你的事业,你的愿望,我都会一一帮你实现。”


    而且。


    “假如你愿意跟我结婚的话,我的家产全部都是你的,咱们再扩大一下医院的规模,到时候你做多少好人好事,我都绝不过问,甚至双手赞成。”


    “还提结婚?”郁瑟的汗毛再次被炸起,不过倒是没有抽回手来,而是居高临下看着某人在自己的手背间蹭得十分享受。


    装也不装了,是吗?


    郁瑟道,“我身上可没有白玉兰的味道,枫家主总不是高烧一场,连嗅觉也出现障碍了吧?”


    枫音尘居然不介意,愈发得寸进尺,将郁医生被蹭热的手背翻转,漂亮的脸蛋直接摆进对方的掌心,用一张精致的脸继续讨好说。


    “我也不喜欢白玉兰的味道了,我现在只想闻你的味道。”


    “瑟瑟,我们结婚吧,好吗?”


    郁瑟感觉有句古话说得奇好,那就是“蛇打随棍上”。


    倒不是讽刺枫音尘是恶人,不过他的行为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郁瑟这次是真的想抽回手了。


    可惜枫音尘的脸还在上面摆着呢。


    郁瑟只好露出一点讥诮的笑意,言道,“怎么,枫家主现在是打算要赖婚了?”


    枫音尘则眨眨眼,显得无辜极了,“当然不是,我会在你身边好好表现,争取让你早点喜欢上我的。”


    “毕竟我们可是天定的姻缘,不是吗?”


    郁瑟差点没被这句话给气笑了,“天定的姻缘?枫家主,你这话说得倒是好听,什么天不天定的,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了算?”


    “难道你是天吗?”


    对了,郁瑟分明记得枫音尘不是一个小毒嘴子吗?什么时候变成甜腻腻的了?


    枫音尘见状立刻凑近了些,温热的呼吸拂过郁瑟的脖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痒意,“之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我知道了,你就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那一部分。”


    郁瑟大大地张嘴,心想这人还真是会顺杆爬,“枫家主,你可以正常一点了,这根本不像你,我很害怕。”


    忍不住对方的死缠烂打,或者说是害怕枫音尘会变得更加不像他自己。


    “假如你真的想做点什么,那就做吧,反正我也阻拦不了你,不是吗?”


    枫音尘闻言,眼睛一亮,“瑟瑟,你这是在给我机会吗?”


    郁瑟没好气地说:“请叫我郁医生,谢谢。”


    枫音尘顿时喜笑颜开,仿佛得到了什么天大的恩赐,“瑟瑟,你真好。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绝不让你失望。”


    为了叫郁瑟信任他,枫音尘立刻打包票道,“林宇良和萱萱的事情,我这边已经有眉目了,其实我一直替你留心他们的事情,你的事,我全部特别上心的。”


    枫音尘内心os:不好意思,老宿敌,我只好把你再拉出来遛一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