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把郁瑟叫来
枫音尘对医院天生厌恶透顶, 若不是因为有郁瑟的存在,他这辈子都不打算靠近这种地方,尤其还能忍受住刺鼻的消毒液气味, 在里面住上一周的时间。
等身体痊愈的第一件事, 枫音尘回家洗了一个香喷喷的热水澡,又找来专业的明星团队,将原本就漂亮的外形修剪到无懈可击。
他打扮得精致美型, 并非是为了去勾引郁医生。
正相反, 他是在等待着杜景恒的骚扰。
生病前一天,他让私人秘书将DNA检测报告交到了杜景恒的手中。
当然, 全程采用匿名的形式。
现在过了一周时间, 恐怕杜景恒的智商再低,也要循着蛛丝马迹, 自动找上门来了。
果不其然, 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朋友,便是自己的敌人。
杜景恒很快查到送来DNA鉴定表的人, 是枫音尘的得力助手。
这令杜景恒感到格外愤怒。
尤其看到萱萱的名字时, 杜景恒内心的崩溃已经达到了难以忍受的巅峰。
在杜景恒的潜意识里,枫音尘就是无耻、毒舌、心机、虚荣心强、报复心更强的代言人。
而他不得不用最恶毒的念头来揣测,枫音尘究竟是怎么找到萱萱的?萱萱究竟是谁生的?如此之类的极限问题。
其实最开始看见萱萱的一刹那,杜景恒已经开始派人四处打听关于萱萱的一切信息。
可惜无果, 仿佛庭院间被清扫过的路面, 将沾染了脚印的地方, 全部清理得干干净净,不留下一丝痕迹。
这让杜景恒愈发觉得,萱萱的存在, 如同一枚精心布置的棋子,被某个幕后黑手操控着,而枫音尘无疑是最有可能的操盘者。
杜景恒坐在书房里,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目光阴沉如冰。
他深知,要想揭开这一切的谜团,就必须先找到萱萱,从她身上打开缺口。
但萱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无论他如何寻找,都毫无头绪。
除非假如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手下匆匆走了进来。“杜总,我们查到了一些关于枫音尘的消息。”手下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急切,让杜景恒的精神瞬间振作起来。
“说。”杜景恒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枫音尘最近频繁出入一家福利院,而且每次离开时都显得行踪诡秘……”手下边说边递上了一份资料。
“据我们的线人报告,他还经常在福利院逗留很久,至于在福利院里究竟做了什么,对方捂得实在太严了,我们暂时无法得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枫音尘与这家福利院的关系非同一般,或许萱萱的线索就隐藏在那里。”
手下的话如同一剂强心针,让杜景恒原本沉闷的心情有了一丝转机。
他接过资料,仔细翻阅着,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杜景恒道,“枫音尘这辈子唯爱自己,最讨厌的就是小孩子,假如说是为了公司形象,假装在福利院搞慈善,那也不至于如此频繁且神秘。这里面,一定与萱萱有关!”
杜景恒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他合上资料,站起身来。
“枫音尘这狗东西!”杜景恒忍不住爆了粗口,“萱萱是我的孩子,他居然能把孩子藏到福利院,可见这个人的心肠是有多么的歹毒!”
“备车,我要去那家福利院看看。”杜景恒大步流星,领着一众手下冲去了那里。
结果,杜景恒人刚到那里,立刻被福利院的糟糕环境深深打击。
那座看似普通的福利院,外表已经斑驳不堪,院内设施陈旧,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异味。
杜景恒皱了皱眉,忍住强烈的呕吐感,他没想到在繁华的都市之中,竟然还隐藏着如此破败的一角。
心情瞬间更加沉重几分,对枫音尘的怨恨又加深了几分。
不管萱萱是谁生的,但那孩子身体上可是带着他的血液,枫音尘究竟是有多么心狠手辣,居然把孩子藏在这样脏乱差的地方?!
杜景恒简直怒火攻心,带领手下走进福利院,发现里面只有几个年迈的工作人员在忙碌,孩子们的身影寥寥无几,且都显得营养不良,衣着破旧。
杜景恒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得厉害。
他想象着萱萱可能也在这里,过着这样凄苦的生活,就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痛苦。
于是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和悲痛,询问起工作人员关于枫音尘的事。
结果,工作人员因为年龄比较大,并不是能很好地解释清楚。
何况,他们是有台本的。
枫音尘之所以每天都来这家福利院,是跟福利院的管理者商量好了。
枫音尘出资给福利院翻新,并且定期捐赠生活和学习用品,还要盖一座新的食堂给孩子们加赠营养餐。
唯一的条件就是要按照预设的台本进行表演。
杜景恒本来就气不打一处来,再看到福利院里的生活现状,心中的怒火更甚,他几乎马上意识到枫音尘的险恶用心。
——枫音尘是故意想叫我难受,他是在暗示我,抛弃萱萱母女不管的人,是他杜景恒。
可是,杜景恒将脑袋想破了,也想不到究竟自己怎么会和女人滚了床单?
他这辈子只爱过一个人!也只跟这一个人上过床啊!!
而且,对方还是的男的!!
杜景恒不得不佩服宿敌玩得一手好心理战。
枫音尘是用这种方式来暗示,让杜景恒亲眼看到自己的女儿如果没被带走,可能会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这是一种残忍的炫耀,也是一种无声的嘲讽。
杜景恒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却仍不足以平息他内心的激荡。
最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他知道了。
跟在枫音尘的屁股后面,是绝对找不到萱萱的,枫音尘是想耗尽他的耐心。
福利院是第一个场所。
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杜景恒相当熟悉枫音尘的阴险策略,深知对方的顽劣个性。
笑时紧咬着牙根,道,“枫音尘这个人坏得很,擅长使用阴诈的诡计,与其像猴子一样被对方耍得团团转,倒不如主动出击。”
杜景恒不似枫音尘,算是光明磊落的一个人,可是人若是被逼到了极限,多少是要学会变坏的。
他朝跟在身边的手下私密地耳语两句,对方惊讶得下巴颏险些掉下地面。
杜景恒觑他一眼,“枫音尘不仁,休怪我不义,你就按照我说得去办,最后出了什么事情,全部由我自己承担。”
属下这才放心离开。
枫音尘这边则是觉得杜景恒入了圈套,心理洋洋得意到不行,不但将随身的私人保镖全部撤去,还明目张胆地参加各种社交活动。
枫音尘从小长得倾国倾城,枫家的长辈们都说他要是一个女孩子,一定是个祸害。
——其实身为男性的他,也是个祸害。
为了保证心爱的小儿子健康平安,枫家父母从小就雇佣了最优秀的保镖,处处紧跟着枫音尘。
生怕他被人贩子,或者什么怪蜀黍给盯上了。
所以枫音尘叫保镖离远一点的事情,很快被金管家知晓,连忙跑去规劝家主,最好要按照老家主的吩咐,身边至少跟两名保镖才行。
枫音尘抱住他的小黑蛇,无所谓说,“从小一直有人跟在身边,真的特别破坏心情,我最近想一个人安静安静,不想总是黏着几个烦人的尾巴。”
金管家想说这是不是迟来的叛逆期,又一想,枫音尘每天都是叛逆期,365天从来不叫人安生。
枫音尘看他赖着不走,勉为其难说,“行吧,在我的衣服上安装一个定位器,这应该可以了吧?!”
枫音尘是一个谨慎的人,之所以做出反常行为,肯定是要作妖的。
假如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枫音尘原本是参加一个夜间的酒会,跟龙城的巨头们品品酒,聊聊股市。
乘坐车返回枫家的路上,他也没有携带任何一个保镖跟随,外加司机,总共他们两人。
枫音尘喝了一点酒,人就变得十分挑剔,非说喝酒后脑子涨疼,要求司机往僻静的地方行驶。
结果司机还真听话,把车驶入了一条偏僻的小路。这条路上灯光昏暗,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打破暗夜的宁静。
枫音尘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似乎在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然而,他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神秘的微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正在此刻,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司机紧张地回头看向枫音尘,声音有些颤抖,“家主,前面好像有人。”
枫音尘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轻轻拍了拍司机的肩膀,示意对方根本不用紧张,然后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黑暗中,几个身影悄悄逼近,他们似乎对枫音尘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
而枫音尘也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他的脸上根本没有丝毫惊慌,反而带着一种莫名的期待。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其中一个黑黢黢的身影朝枫音尘弹射了什么,银光一闪,枫音尘立刻被弄晕了。
司机坐在车里感觉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首先,枫家主从来不会如此冒失的啊!他是那种发现前面有异况,会立刻将车门整个锁死的人!
家主!!!
司机眼睁睁看着晕厥了的枫音尘,被几个黑影抬起来弄走。
这不对劲吧!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和经验范围。
司机这才猛地推开车门,想要冲出去救援,但双脚却像被钉在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司机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更不明白枫音尘为何会如此轻易地就被制服。
司机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几个黑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夜色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司机才如梦初醒般地拿出手机,颤抖着手指拨打了金管家的电话。
“喂,家主刚才好像主动被绑架了!”
“对!!”
“我没事,对方不知为什么把我一个人留下,难道说是为了让我通风报信?!”
枫音尘是被电击晕过去的,在所有绑架手段里,最疼的莫过于被电击。
以至于他睁开眼望着宽敞的房间,以及装饰用的水晶灯具,舌头和脚尖依旧在发麻。
暂时是说不利索话了。
他只能移动眼珠,看看究竟是哪个王八蛋敢暗算他。
果不其然,杜景恒那一张英俊的面庞,很快出现在枫音尘的视野范围之内。
杜景恒笑了声,“这不能怪我,枫音尘,若不是你之前凭白耍了我两个多月,我还真不想随便动你一根手指的。”
他想拉枫音尘坐起来,却觉得枫音尘身躯直挺挺的,不由朝一旁站着的手下责道,“你用了多大的电力?怎么感觉人都被电击得出问题了?”
枫音尘找了半天,终于找回舌头的位置,轻嗤变成重重一哂。
“杜景恒,你敢绑架我?就不怕我报警?”
杜景恒也是被逼急了,所以道非道非常道,使用一点过激手段也是情理之中。
他将枫音尘的衣领一扯,“那你把我的女儿藏起来,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私藏人口,报警抓你啊?”
枫音尘面色不虞,但一双眸子却犹如绿光寒星,冰冷地盯着杜景恒。
杜景恒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不由得松开了手。
枫音尘咳了几声,终于能顺畅地说话了,“杜景恒,你还真可笑,只不过是一张DNA检测报告而已,你认女儿是不是认得太快了一点?”
“完全是个没有立场的家伙。”
杜景恒嗤笑一声,“枫音尘,不要试图故意激怒我,咱们两之间的恩怨,我们自己解决,涉及到孩子,可就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了吧?”
枫音尘冷冷地看着他,并不吃他的激将法。
杜景恒见他不说话,自然有更好的方法,朝旁边的手下眼神示意。
对方立刻端过来一小瓶神秘药剂。
杜景恒捏开瓶盖,特意在他面前摇晃了两圈,“知道这是什么吗?”
枫音尘终于咬牙切齿了,道一声,“卑鄙。”
杜景恒说,“真是不好意思,卑鄙这个专属词只属于你,我若是跟枫家主比起来,完全小巫见大巫。”
“你从小就爱慕虚荣,阴奉阳违,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今天,我倒是要好好地挫一挫你的锐气,看你究竟能忍耐几秒钟,把萱萱还给我!!”
枫音尘脸色骤变,仿佛被戳中了最不堪一击的软肋,“你给我喝什么?!!”
杜景恒却笑得愈发得意,“你亲自尝了,不就知道了?!”
言罢,将整瓶药液倒入枫音尘的口内,再捂住对方的嘴,谨防流露出一滴来。
这瓶药看似计量不大,但是入口却如烈火烹油,瞬间在枫音尘的体内翻腾起来,只觉得一股燥热之气直冲脑门,眼前一阵眩晕,几乎使他难以自控。
“你你给我喝的是春.药?!!”
嗯?
杜景恒似乎没有预料,枫音尘会想到那种东西。
不过,他顺势用手卡住枫音尘的脖颈,作势要掐死这个讨厌的宿敌。
面露凶光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不然就说出萱萱的在哪里。”
“要不然,就找个人来陪陪你。”
“枫音尘,你不是一直守身如玉吗?也不知道你是喜欢女的,还是男的。”
强忍着体内的不适,目光如炬地盯着杜景恒,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然而,此刻的他已是有心无力,只能任由杜景恒摆布。
杜景恒见他这般模样,心中更是有点好笑。
开个玩笑而已,但是能看到死对头软绵绵地瘫倒在床上,还真是大快人心。
杜景恒嘴角勾起一抹解恨的笑,缓缓松开掐住枫音尘脖颈的手,转而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
枫音尘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艳丽的脸庞写满春意,反倒比以往多出几分妖娆。
差点把杜景恒给看呆了。
这个家伙有这么好看吗?!
不不不不!!
杜景恒收回玩笑的神态,变得狰狞可怖,“把我的孩子还给我,不然,今晚你”
枫音尘喘息着,从嘴唇间喷吐的气息也逐渐迷乱起来。
此刻的他,无疑是多情又诱人的。
枫音尘说,“你不是说,让我二选一吗?”
“你把郁瑟给我叫来。”
第52章 第 52 章 瑟瑟,帮帮我
杜景恒简直被这死对头给气笑了, 再次用手给人卡住,言辞之间增添了许多狠厉。
“枫音尘,你还以为, 依照你现在这种状态, 自己还能随便点菜呢?!”
看到死对头面色潮红的模样,杜景恒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快意,他用力地将枫音尘按住, 眼神中满是挑衅与得意。
“我现在给你一次机会, 假如再不讲出萱萱的去处,我这里的人可是应有尽有。”
所谓的人, 指的是房间内的几名保镖, 全部人高马大,训练有素的强壮汉子。
这些私人保镖闻言后, 禁不住将目光放在虚弱的枫音尘身上。
真是一个绝顶的美人啊~
假如他们都不认识枫音尘的话, 大概也觉得自己是可以的。
最糟糕的是,他们全部都知道枫音尘呀!!
谁敢?!就问谁敢随便碰枫家主一个手指头!!不要说手指了,恐怕今晚看过枫音尘如此娇弱的人, 明早起来连眼珠子都被挖掉了!!
几个保镖不约而同将视野拨向各个方向, 完全无法集中在枫音尘的身上。
杜景恒自然不会真得做什么,反正也是抱着孤注一掷的念头,大不了背负一个衣冠禽兽的骂名而已。
他现在什么也顾不了,只有一个念头在心中澎湃:
他要萱萱!他要弄清楚萱萱究竟是谁生的孩子!!
枫音尘努力想要挣脱, 但无奈力量悬殊, 只能喘着粗气, 怒视着杜景恒。
“杜景恒,你别太过分!”
杜景恒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大笑起来, 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过分?这就算过分了?那你可真是忘记了,自己曾经是怎么针对我的,枫音尘!”
为了增加压迫性与真实性,杜景恒的身躯种种压制在死对头的身上,直到他感觉很不对劲。
真的很不对劲!
那个位置!
杜景恒也是男人,知道男人在高热之下会是什么情况,然而枫音尘的却属于格外异常。
杜景恒被隐隐感知到的东西所震惊,但又觉得自己可能是多心了。
毕竟枫音尘也是个普普通通的男人,自己怎么可能会产生如此莫名其妙的想法?
他努力摇了摇头,试图将这种荒谬的想法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但越是想要忘记,那个念头就越是在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杜景恒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不得不去验证一下自己的感觉,是否产生了什么偏离轨道的怪念头。
于是,他一把摁住了枫音尘的腹部。
结果,他变得害怕了。
啊啊啊啊啊!!
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感觉跟自己完全不一样,是两个的感觉!!
枫音尘,怒视着杜景恒,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一般,碧玉琉璃色的眼珠子布满仇恨的意味。
“喂,给我松手!信不信我找人把你的贱爪子给剁下来?”
杜景恒看着枫音尘的眼神,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枫音尘,你”
正在此时,房间的门被一脚踢开,几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外国壮汉冲了进来。
因为房间内一直在争吵,所以被人攻破了外防也全然不知。
接着冲进来的人有金管家,郁瑟,还有林宇良。
这件事十分得凑巧,金管家在接到司机报告的时候,正好郁瑟和林宇良在旁边。
郁瑟原本是想请金管家给出出主意,龙城哪家豪门的小孩需要家庭教师的。
真是如此凑巧。
得知枫音尘被绑架的消息之后,郁瑟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不过他沉着冷静些,提议万一枫音尘受了什么伤,有个医生在场会更妥帖。
林宇良也就跟着来了,他不放心郁医生的安危。
直到三个人进屋之后,看到杜景恒正用手抓住枫音尘,而枫音尘面色绯红,一点抗争的余地都没有。
一瞬间便点燃了三个人的怒火。
其中,林宇良的怒火最为熊熊烈烈。
首先,他并不知道绑架者是谁。
其次,他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与杜景恒相逢。
最后,杜景恒的失望与愤怒齐刷刷得涌上心头,直接大步流星地走到杜景恒面前,一把将他拽开。
用悲愤的声音颤抖着说,“杜景恒,你真是令我感到恶心!你这个社会败类!!”
杜景恒被拽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任何人打他都不会有如此的震惊与难过。
他怒视着林宇良,双目圆睁说:“怎么是你?宇良?怎么是你?!”
林宇良冷笑一声,“不要跟我说话,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翩翩君子,没想到你还是堕落了,跟那些豪门内的纨绔子一样,你简直无药可救了!”
杜景恒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嘴唇微颤,似乎想要反驳,却又无从说起。
他深知自己此刻的行为,无论如何解释,在林宇良眼中都已失去了信任与尊重。
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说道:“宇良,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你听我解释。”
但林宇良根本不愿听他多说一句,愤怒地转过头去,不愿再与杜景恒有任何眼神交流。
此时,郁瑟也走上前来,神色凝重地看着杜景恒,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你这种行为值得一个报警了。”
枫音尘听到郁医生的话,立刻从眼中滚出两滴眼泪,委屈得不像话说,“我不干净了。”
杜景恒的脸色更加苍白,他快步走过去,拉住林宇良的手臂,似乎在求饶般解释着。
“宇良,我真的没有想做什么,这只是一场玩笑而已。”
其实,杜景恒应该是恨毒了林宇良的。
对方当年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无论如何寻找,都如泥牛入海,杳无踪迹。
杜景恒每天都在发誓,假如有朝一日,这个负心的家伙站在自己的面前时,一定要狠狠地折磨对方,报复一把。
结果,杜景恒完全恨不起来林宇良。
他只要看见林宇良的脸,就回忆起两人在一起的朝朝暮暮。
他怎么可能报复自己最深爱的人呢?
杜景恒拉住林宇良的手臂,不停地忏悔着,“我真的是无辜的,全天下不相信我,你也必须要相信我啊!”
“杜先生,请放手!”
林宇良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臂,目光复杂地看着杜景恒,声音充满嫌弃:“我们认识吗,杜先生?”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着这一幕。
枫音尘的抽泣声渐渐变大,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郁瑟脱下自己的外套,快速替他罩在身上,枫音尘顺势滚进郁瑟的怀里,抱着他哭泣说,“我想离开这里,我真没脸见人了。”
这句话直接点燃了林宇良几年来的怨念,情绪更加激动起来,他一巴掌甩在杜景恒的脸上,活脱脱打出一个巴掌印。
“姓杜的,还不快松开!我不想跟你再沾一点关系!”
林宇良算是个教书匠,一直儒雅和礼,是个外柔内刚的人,否则当初也不可能被随便刺激了一下,就彻底躲开杜景恒,几年不与对方相见。
他这一巴掌直接将杜景恒的脸抽得泛起一片绯红,甚至连自己前后自相矛盾的话语也顾不及了。
现在,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一辈子再也不要见到杜景恒了!!
杜景恒被打得半边面颊肿胀,单手捂着脸,可怜得像是被世界再次抛弃。
他从未想过,林宇良会如此愤怒,甚至动手打他。
他缓缓松开手,林宇良趁机挣脱开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且朝郁瑟说了一声抱歉,转头往门外跑去。
林宇良的背影显得那么决绝,仿佛真的打算一辈子都不再相见。
杜景恒站在原地,望着对方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随后,谁也不管了,径自追着林宇良消失的方向,直接追了出门。
他的保镖一瞧主子跑了,也跟着跑了出去。
郁瑟抱住枫音尘,两人一同看着眼前的闹剧慢慢退场。
金管家朝带来的保镖眼神示意,几个人也快速地退出开去。
郁瑟立刻感觉怀里的人在发抖,实际上枫音尘是在嘲笑杜景恒。
被你老婆打了耳光吧?活该,居然敢捏我的
想想真是恶心。
枫音尘抱住郁瑟,双眼很快又滴淌出眼泪来,可怜得要命。
他对郁瑟说,“瑟瑟,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干净了?”
“杜景恒说,要让我尝苦头。”
“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郁瑟第一次见他如此可怜、无助、弱小。
确实特别动容,不由安慰道,“这怎么可能,我们赶到的很及时,你不会有事的。而且,刚才那个人会受到惩罚的。”
枫音尘听了这话,紧紧抱住郁瑟,像是要把整个人都嵌入郁瑟的身体里。
“瑟瑟,你对我真好。”
“瑟瑟,我现在两腿好软好软”枫音尘像是一个受伤的孩子。
“你稍微亲亲我,好吗?我现在还觉得自己快要完蛋了。”
“你应该知道的,我长得漂亮,真的差点出事啊!”
郁瑟觉得没有必要亲亲吧?
枫音尘已经迫不及待地凑过去,将嘴唇贴在郁瑟的嘴巴上,不停地吸吮起来。
“你是不是不愿意啊?”
枫音尘一点点地撬开郁瑟的唇门,讨好般地舔舐对方的舌尖。
“你都帮助了那么多人了,现在也帮帮我。”
第53章 第 53 章 拼命想得逞
郁瑟自从上次被枫音尘弄窒息之后, 对于接吻这件事变得有点小阴影起来,总觉得自己假如随波逐流的话,搞不好还会被枫音尘给死死堵住。
所以, 郁瑟每次只要感受到枫音尘变得控制欲极强时, 都会不自觉地往后退一下舌尖,双手也撑住对方的肩膀,不让对方死死地禁锢。
他开始尽量避免与枫音尘有太过亲密的接触, 尤其是, 枫音尘开始轻声的哼哼。
有一种勾魂蚀骨的美感。
枫音尘泪眼婆娑着,在一个深吻之后缓慢地放开郁医生的嘴唇。
郁瑟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的嘴巴能红得像一片湿润的花瓣似的。
那花瓣吐出的热息, 一点不亚于火山即将喷发的热浪
不, 我不应该被枫音尘的嘴唇所吸引,而且能喷出岩浆的花蕊, 这样的联想简直太烂了。
郁瑟趁枫音尘不再纠缠自己, 准备立刻保持一定的距离的。
枫音尘却立刻软绵绵地往他怀里一躺,红唇吐息道,“我好晕, 完了, 可能是药效开始发作了。”
药效?
郁瑟其实早已经觉察出枫音尘与以往不同,心底是有疑惑的,不过刚才杜景恒和林宇良二话不说就开始上演狗血桥段,打断了他=
猜测。
枫音尘用手指转圈的方式, 一点点地在郁瑟的喉结间摩挲。
“郁医生, 光是接吻好像只能解渴, 但是不够解我身上的药效啊。”
言罢,他像是无骨的蟒蛇,一点点地攀附而上。
郁瑟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试图推开枫音尘的手指,但枫音尘的手指却像是带着魔力一般,让他动弹不得。
“枫音尘,你……究竟想怎么样?”郁瑟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努力保持着冷静,试图从枫音尘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然而枫音尘确实有某种很吸引人的魅力。
郁瑟一直弄不清楚,分明自己也知道对方的恶劣,可是一旦陷入只有两个人存在的空间之内。
他又总是不知不觉被吸引
是被一点点地引诱才对。
意识到这一点,郁瑟连声拒绝说,“除了接吻,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帮助你了。”
“枫音尘,无论是你自己帮助自己,还是去浴室里好好凉快一下。”
郁瑟忽然做了一个很小孩子气的举动,他紧紧地摁住胸前的纽扣,枫音尘的气息热喷喷地钻进单薄的布料之中,将他的肌肤也快要燃烧起来了。
不行!
绝对不行!
枫音尘的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轻笑一声,凑近郁瑟的耳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郁医生,你真可爱,我爱慕你,也愿意尊重你,可是我现在的药效解不掉,你总不好袖手旁观吧?”
“就稍微帮帮我嘛。”
“一点点就好。”
郁瑟的心猛地一沉。
之前他将自己的外套披在枫音尘的身上,此时此刻,枫音尘将那件外套盖在了美丽的头颅,缓慢地趴在郁瑟的腰际,遮挡了一切。
郁瑟瞬间不敢动了。
不,应该说他纹丝不敢乱动了。
郁瑟开始不停地胡思乱想,记得谁曾说过,男生每天晚上临睡前的思维最是活跃,能从男女之间的那点事,一直联系到人类的奥秘,宇宙的起源。
郁瑟此刻也差不多。
他情不自禁地想象着站在一片无边的草原上,风卷起草浪,空气里弥漫着泥土与汗水混合的味道。
远处,一匹黑马朝他奔来——黑马的肌肉在阳光下起伏,鬃毛如火焰般飞扬,马蹄踏地的震动直抵郁瑟的胸口。
黑马在面前猛然停住,喷着灼热的鼻息,眼睛深邃得像是能看穿郁瑟。
郁瑟不自觉地伸手,触碰到黑马湿漉的脖颈,掌心传来它有力的脉搏。
突然,黑马低下头,用牙齿轻轻叼住郁瑟的裤脚,拉扯着郁瑟向前。郁瑟没有抗拒黑马地牵引,反而感到一阵愉悦的战栗。
下一秒,枫音尘从外套中缓慢地钻了出来,露出的面颊带着汗滴,看起来愈发娇艳如花。
枫音尘显得比黑马还要欢快,完全不是刚才那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直接变成了郁瑟最熟悉的洋洋得意。
他用发烫的面颊不停地蹭着郁瑟的脖颈,口里喃喃着,“我的郁医生,你真是我的天使,活菩萨,我要是没有你,真得要死了。”
郁瑟彻底没眼看他了,主要是也很羞愧。
然而,枫音尘并没有打算放过他,更不准对方再次逃避。
他将郁瑟的下颌轻微抬起,再张开自己的嘴巴,伸出舌头。
舌头的颜色更红,更艳,涂抹了一些斑斓的粘稠的色彩。
枫音尘说,“你彻底解救了我,我的瑟瑟宝贝,以后我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郁医生的精力像是被吸收干净了,也谈论不上什么接不接受枫音尘的自荐,脑袋彻底空白一片,连敏捷的思维也被彻底缴获了。
他径自倒在松软的靠枕中,彻底晕了过去.
郁医生做了28年的产科医生,总共接生了一百多个婴儿顺利来到这个灿烂的人世间。
可他最近才发现。
原来他的修为根本不够,还是一个会被世俗牵着鼻子走的人啊。
他的反常,连徒弟王齐也看出来了,总是借助各种借口,想要跟他套话,问出那个富婆究竟是谁。
郁瑟羞耻难掩,含含糊糊地搪塞他说,“小孩子不要一天瞎打听大人的事。”
又说,“23号床的产妇今天办理出院手续,你记得跟进一下后续的情况,把相关的报告整理好交给我。”
王齐虽然心中有诸多好奇,但也不敢再多问,只能应声答道,“好的,师父,我明白了。”
郁瑟微微颔首,转身走进了办公室,将门轻轻关上。
他坐在办公桌前,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枫音尘那张艳丽绝伦的脸蛋,从外套中慢慢地露出来,嘴角还挂着一丝奶白的样子。
郁瑟叹了口气,完了,他这两天简直连路都不会走了,仿佛两条腿之间有了什么障碍似的。
就在这时,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郁瑟接起电话,“喂,你好,这里是慈康产科医院。”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焦急且小声的求助,“郁医生,我是林宇良,不知道你现在方不方便,我快撑不住了。”
郁瑟闻言,神色一凛,立刻站起身,极其关心问道,“怎么了?宇良?你发生了什么事?”
“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郁瑟脱掉身上的白袍,准备按照林宇良提供的位置出门找他。
枫音尘恰好站在办公室的门口,准备敲门进来。
此时的枫音尘,一点也找寻不到那天的娇弱无助,反倒直挺挺得挡着门,比一座山还难以撼动。
郁瑟觉得自己看不懂面前这个人了。
但是脸却情不自禁得红透了嘴角紧抿,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实在不好意思先开口。枫音尘看了看他,直接猜准了,“瑟瑟,你要出门吗?我送你去。”
瑟瑟?
郁瑟觉得一个28岁的大男人被叫这种暧昧的昵称,简直不忍直视,立刻拒绝说,“这里是医院,我的工作场所,请叫我郁医生。”
枫音尘立刻垂低了眼角,“好的,郁医生。”
“你想去哪里,我来送你。”
郁瑟自己没有车,无论去哪里确实很不方便,但是他实在不能跟枫音尘坐在同一个空间里。
好
枫音尘得逞了一次,肯定还想得逞五六七八十次。
那天的最后,是他将郁医生抱回到对方的房子去的。
不要以为他不知道郁医生离开枫家之后买了新房子,就在医院附近。
枫音尘现在连郁瑟哪里最敏锐,也能说得出一二来了。
枫音尘说,“行,我不跟你去,不过你坐我车去。”
又向郁瑟伸出手道,“你的家门钥匙给我一下,我到你的生活场所里等你。”
郁医生一点也不想给他。
枫音尘立刻显得委屈起来,避开所有人说,“你嫌弃我了?”
郁瑟最近跟枫音尘频繁在医院产生交集,已经开始有人关注到这两人的动态了。
郁瑟十分犹豫。
枫音尘却十拿九稳极了,将手伸出来讨要道,“我又不在你的家里做什么,我就乖乖地等你回家,好不好啊?”
第54章 第 54 章 这次求婚不算数
若是平常, 郁瑟肯定能轻易抵挡任何诱惑。
这次居然失效了。
先不论枫音尘的外在容貌,有多么的可口动人,包括郁瑟的内在里, 似乎也有什么在微微地动摇着
难道说因为枫音尘是第一个津津有味吃我东西的人?!
郁瑟立刻甩了甩头, 掏出钥匙丢给对方,声色严肃道,“希望枫家主能言而有信。”
分明占理的是他, 最先逃跑的人也是他。
郁瑟找到枫音尘的专属司机, 一颗红心噗通通得跳在嗓子眼,他先稍微按捺了一下情绪, 才对司机说, “走,去万向城商业街。”
龙城属于全国一线城市, 万向城商业街更是繁华中的繁华地段, 那里是龙城时尚潮流的聚集地,也是郁瑟平日里绝不会踏足的地方。
林宇良自从出院了之后,一直在外面租着房子住, 为了尽早给萱萱攒够治疗的钱, 他选择在商业街的一家花店打工。
原本他这个人心细手巧,很擅长摆弄花花草草,这份工作对他来说简直得心应手。
花店的环境优雅宁静,芳香四溢, 而且老板也很通情达理, 同意他上班期间可以将萱萱一起领着。
鲜花有很好的愈疗效果, 店里不是很忙的时候,他都会带着萱萱认识各种各样的花草,同时引导萱萱张口说话。
之前因为腹痛难忍, 他每天又忙于生计,在女儿发声期的关键时期有所忽略。
这一次,他想把全身心都放在孩子的康复上。
林宇良的计划才刚开始一周,结果那天晚上与杜景恒意外相遇之后,彻底被打断了。
杜景恒开始每天跑来花店骚扰他,说实在的,他已经对杜景恒失望透顶,一点不想再跟对方发生任何纠葛。
可是萱萱的存在俨然成为了另外一种麻烦。
杜景恒不停地询问他,为什么林宇良身边会跟着这个孩子,而且这个孩子为什么会长得跟自己很像。
杜景恒唯独没有想到,男人会生孩子的可能。
林宇良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求助郁瑟来帮忙。
两人通过微信已经互相传递了信息。
所以郁瑟前脚走进花店,正看见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正在帮店里搬运花盆。
无论谁都能看出,这个男人身上的西装很贵,而且男人的外貌充满都市精英气息,与花店的气场格格不入。
即使昂贵的真丝面料间沾了不少泥土与花瓣,也丝毫没有折损他的帅气与风采。
郁瑟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杜景恒。
而林宇良则拉着萱萱,一脸厌烦的神色,不知道该如何赶走这个不请自来的讨厌鬼。
结果他一看见郁瑟,脸上立刻绽放出拨云见日的微笑,准备迎上去。郁瑟换上一脸轻松的笑意,对两人打了招呼,将萱萱的小手拉住,言道,“宇良,真是对不起你,我最近的工作实在太忙了,萱萱这两天放在你这边照料,也是麻烦你了。”
这是两人提前串好的词。
林宇良巴不得叫郁医生快点将孩子领走,这样他才能有机会朝着某人破口大骂。
哪知郁瑟的大手跟萱萱的小手刚拉起来,就被.干活的杜景恒给阻拦住了。
杜景恒认得郁瑟,出手问道,“你做什么?”
郁瑟显得落落大方,假如不做一名医生的话,他这演技拿去做个影帝也是毫无压力的。
“什么?”郁瑟笑问,“我领孩子回家,难道杜先生有什么指教?”
杜景恒的眉头微微皱起,凝视向郁瑟,“萱萱怎么成了你的孩子?”
郁瑟保持着微笑,眼神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轻轻拍了拍萱萱的手背,示意孩子不用紧张,对杜景恒说,“萱萱是我的女儿,怎么不是我的孩子?或者说,杜先生还想像那天晚上一样,做一些令我们彼此都难堪的举动?”
郁瑟不知为何,只要回忆起面前这家伙给枫音尘喂药,欲行那不轨之事,完全不想跟杜景恒多讲一句话,多耽搁一秒钟。
哪知杜景恒蓦得哈哈大笑起来,他这笑声竟带着一丝讥讽与自嘲,意味声长,仿佛是看穿了郁瑟心中所想。
他缓缓走近郁瑟,目光如炬,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说道:“你刚才说,这个孩子是你的孩子?”
郁瑟面不改色心不跳,“不可以吗?”
林宇良见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主动跳出来道,“杜景恒,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孩子是人家郁医生的,只不过托我照顾两天而已。”
“你现在这样惺惺作态有什么意思,我们早都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你是海拓的总裁,每天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处理,不要在这个小花店里待着消磨时间了,这真的很没有意义!”
杜景恒面对郁瑟是一种表情,转头面对林宇良却是柔情似水,“宇良,你不要急,我只是随口跟他问一句话而已,为什么你要这么紧张他?”
“既然孩子是他的,让他领走就是了,”之前还以萱萱为主的人,直到看见了林宇良之后,余下的事情,全部以对方为主。
“你已经忙了一个早晨,来,先坐下喝口水吧。”
郁瑟一瞧,好吧,假如说他现在还猜不到萱萱究竟是谁的孩子,那他的智商绝对有问题。
郁瑟将萱萱抱了起来,暂时先远离这狗血之地。
当他转身出了玻璃门,随时又朝里面探望了一眼。
林宇良又朝着杜景恒甩了一耳光。
咦~
郁瑟快速捂住萱萱的眼睛,小孩子是祖国未来的花朵,叫他们去互相搏击吧。
郁瑟没有立刻回家,先带着萱萱在商业街的儿童乐园玩了一大圈,无论多大的孩子都喜欢这个,然后又吃了美味的晚餐,才摇摇晃晃得回了家。
小孩子的体力精力有限,很快就睡熟了,郁瑟将孩子抱在怀里,亦步亦趋往楼上爬。
他的收益还算可以,加上枫音尘的支持,买了一户90平米的小房子,一个人住绝对绰绰有余的。
郁瑟将家门钥匙给了枫音尘,怀里又抱着孩子,想了想大概是要敲门进屋的。
哪知他的家门根本没有锁进,露出的缝隙能看出屋里的所有灯都打开了,融合成一道温暖又柔和的光晕,似乎在欢迎归家的主人。
郁瑟心中一软,无论上辈子,或者是这辈子,这是第一次有人在家等他回来。
郁医生立刻就不生气了——即使枫音尘浪费了他的电费,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根本不知道节俭。
他将萱萱换了一个方向,然后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尽量不发出声响。
门缓缓开启,郁瑟的目光扫过客厅的每一个角落,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他皱了皱眉,心中疑惑更甚,难道是枫音尘这个家伙离开时没有给他锁门?!
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枫公主。
正想着。
从卧室的房间里慢悠悠地飘出来一枚红色的桃心气球,那气球像是心有灵犀似的,笔直地朝着郁瑟飘过来。
啊,原来那人还在啊。
郁瑟不免又换上微笑,不对,这笑意是从心底浮上来的甜蜜,不是用来应付客人的假笑。
接下来,又从卧室里飘出来十几个红艳艳的桃心气球。
这次的不一样的是,每一个气球上都拴着一枚结婚戒指。
有蓝宝石的,红宝石的,还有钻石的,每一枚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款式各异,昂贵精致。
郁瑟惊讶地抬头望向卧室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
这些戒指,每一枚都代表着枫音尘对他的心意,也见证了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他还是准备要向我求婚吗?
郁瑟抱着孩子,一步步走进卧室里面,结果卧室里的场面更加热闹。
方寸之间的空间内,充满了一屋子的桃心气球,仿佛绚烂的海洋,而且每一个气球下方都拴着一枚结婚戒指,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还有一个人间尤物,性感地趴在他的床上。
枫音尘穿着一身墨玉色的浴袍,衣带宽松地系着,所以大片雪白的肌肤和长腿都露在外面。
枫音尘背对着他,缓缓转过身来,像是在色.诱他似的哼了一声,“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郁瑟立刻捂住孩子紧闭的睡眼,虽然心脏已经彻底被眼前的艳景给攫住了,一身燥血难凉。
但是影响不好。
他说,“不要给萱萱看这个,会给孩子造成心理阴影。”
啊~
枫音尘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求婚,居然被一个小屁孩给破坏殆尽了。
何况对方还在睡觉!
我恨小孩子!
枫音尘快速将落在肩膀的浴衣穿好,恰好放置在一旁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枫音尘情绪不佳地看了一眼,正是他最讨厌的活冤家。
杜景恒!
瞧你生的好孩子!!
杜景恒接通手机,第一句话就是,“过来,我跟你的新仇旧恨,差不多也该正式清算一下了。”
很好,我也是。
枫音尘骂骂咧咧地起身,路过郁瑟时,忍不住在郁医生的嘴巴上亲了一口。
郁瑟抱着孩子,根本阻拦不了他的进犯。
枫音尘亲得差不多餍足了,才舔舔嘴唇道,“这次的求婚不算数,我一定会想到更好更完美的求婚方式,下次你一定要立刻答应我哦。”
又在郁瑟发烫的耳垂间咬了一口,才心满意足地穿好衣服离开了。
郁瑟看了眼满屋子飘荡的结婚戒指起码有一百多个,每一个都刚好能戴进他的右手无名指,心里瞬时五味杂陈。
这些戒指,每一个都代表着枫音尘对他的执着与承诺。
郁瑟微微笑了一下,大抵上,他从内心来讲,早已经有了答案了吧。
第55章 第 55 章 积个姻德
求婚分明是人生最重要的大事, 结果到了枫音尘这边,反而成了一件苦难重重的事情。
所以当他在约定地点看到杜景恒之后,心底连叫了几声晦气。
无论是杜景恒本人, 或是萱萱, 这对儿父女头顶都顶着一个大大的名称——麻烦制造者。
枫音尘心里暗暗腹诽,杜景恒一脸阴沉,似乎在胸腔之内隐藏着无数的怒火, 等待着瞄准一个方向喷射。
枫音尘看了眼约定地点的环境, 是一座经贸大楼的楼顶,四周空旷无人, 只有凉风拂过, 带来一丝丝寒意。
远处的城市灯火阑珊,与这楼顶形成鲜明对比, 显得这里格外寂静。
他皱了皱眉, 不明白杜景恒为何会选择这样一个地方作为见面的地点,难道是想在这里给自己一个“惊喜”?
枫音尘并不怕对方会将自己推下楼去,而是不阴不阳笑了起来, “说吧, 约我出来,打算怎么一个解决办法?”
难免不了一番拳脚相加了。
哪知杜景恒从阴影处走出来,手里攥着一个厚实的牛皮纸袋子,径自往枫音尘的面前一丢。
“拿去。”
“海拓和恒基正在竞争的大型交控项目, 据说是一块黄金地段, 无论是商业价值还是发展潜力都无可估量。”
杜景恒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我知道你手上有关于这个项目的关键情报,再加上我这一份,足够让恒基轻松拿下这个项目!”
枫音尘并不为所动, 而是眯起眼道,“什么?你想设计我跟你一起犯罪?然后在公众面前曝光我?”
说实在的,枫音尘自始至终没有相信过任何人,尤其是面前这一个。
杜景恒却显得毫不在意,“这一次,是我主动放弃跟恒基争的,而且,我也不会卑鄙地隐藏任何摄像设备,更不会无耻地来威胁你什么。”
“我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你去跟林宇良解释清楚,那天我给你喝的只是普通的补充精力的药液,根本不是什么春.药,而且,我也没有准备要让人对你做什么!”
杜景恒越说越气恨,“是你自己体质特殊引起的过敏,还是其他什么奇怪的问题引起的亢奋,根本不是我!!”
啊,对了。
绝对是枫音尘的身体某个部位异常,所以才会在喝下西洋参液之后,变得骚气十足。
全部都是这个该死的家伙!
而且他有两个钉钉!!
杜景恒的神态可谓变化多端,一阵子郁闷,一阵子嫌弃。
“难怪你一直不怎么招人喜欢。”杜景恒被气得头脑混乱,开始妄下定义,“你身上有两个那东西你是不是超雄圣体啊!!”
枫音尘瞧他越讲越不像话,噗嗤笑出声说,“那天的事情从起因到经过,全部都是你一手促成,最终被林宇良嫌弃厌恶,这份恶果也是你自己该受的,怎么突然赖到我头上来了。”
还有。
枫音尘说,“有两根生殖器那不叫超雄,请不要胡乱下定义。”
“而且,我这属于先天的,属于完全分离,且发育完善的双根,功能齐全着呢。”
“所以,你下次若是再乱碰的话,搞不好我的膝盖就会立刻砸爆你的脑壳。”
枫音尘不无得意地挥挥手,“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建设性的话要跟我争辩,没想到你还是如此幼稚,真是浪费我的宝贵时间。”
那一包厚厚的牛皮纸袋子丢在地面,无论如何也得不到枫音尘的一点青睐。
见到对方没事人似的要走,杜景恒则像是被激怒的猛兽,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紧抓住枫音尘的手臂。
“你不能走,告诉你,我现在在林宇良的心目中,完全是一个垃圾一般的角色,若不是因为你的话,我们这么多年了,再次相逢时也绝对不该是如此狼狈!”
枫音尘挥手扫开他的纠缠,不要以为他身娇体软易推倒,其实都是为了演戏需要。
枫音尘脱掉衣服之后,多年来追求身体健康,浑身锻炼出来的肌肉,足够捏爆十个杜景恒。
枫音尘不无嘲讽地打量着死对头的面颊侧,啧啧称奇说,“原来是被打了?真是活该呢。”
杜景恒更加羞愤欲死,他这辈子跟枫音尘的恩怨情仇,仿佛是一卷卷陈年旧账,在这一刻被无情地揭开。
他咬紧牙关,双眼充血,仿佛要将所有的恨意都凝聚在这一刻,“你以为你赢了吗?枫音尘?我告诉你,假如我不能获得林宇良的原谅的话,你这辈子也不要想得到郁医生!!”
杜景恒也不是傻瓜,枫音尘身边一向没有任何人的存在,只要稍微用一点心思,就能立刻发现郁瑟的存在,是多么的与众不同。
“今天,那个叫郁瑟的人说,萱萱是他的女儿,然而萱萱的生物学父亲,可是我。”
杜景恒已经全然不在意使用什么手段了,他只想抓住枫音尘的软肋,不停地攻击。
哪怕,他抓到的根本不是任何软肋。
枫音尘一向狡猾,没有软肋。
“那我是不是有一个很好的借口,跟你的郁医生产生些交集呢?你觉得,他会不会很有兴趣,从我这里知道,你从小到大,究竟是一个怎么样阴险的人呢?”
原本也不算是什么威胁。
不过但凡与郁瑟沾一点边的事情,在枫音尘内心里来讲,也算是大事了。
尤其,他希望在郁瑟的心目中,自己也是一个十分完美的结婚对象。
“你是不是有病?”枫音尘都不打算再捉弄他了,全怪杜景恒自己作死。
枫音尘可不是吃素的,一拳头照准杜景恒的额头砸了下去,他在决定下狠手的时候,是无比阴毒又凶残的。
完全不跟你打任何招呼,也完全不留一点情面。
杜景恒被打得往后踉跄了几步,差点没站稳,伸出手捂着额头,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他从未想过枫音尘会如此直接地动手,而且下手如此之重。
“你……你居然敢打我?”杜景恒的声音有些颤抖。
枫音尘冷笑一声,一步步逼近杜景恒:“你以为你是谁?在我面前敢随便提郁瑟的名字?我告诉你,下次再让我听到你胡言乱语,可就不是一拳这么简单了。”
杜景恒看着枫音尘那冰冷阴森的眼神,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枫音尘的脾气虽然傲娇且古怪,但从未见过他如此愤怒过。
发怒的枫音尘有一种分外绝艳的美感,既危险又迷人。
杜景恒微微感到自己不该提到郁医生的名字。
郁瑟是枫音尘浑身上下,唯一的禁区、逆鳞,不可碰触的圣洁之地。
任何人只要稍微提及郁瑟的名字,就会触动枫音尘内心最敏感的那根弦。
许是如此,枫音尘的话匣子算是彻底打开了,他问杜景恒。
“你口口声声说不想在林宇良心中,做一个最糟糕的男人,那么你既然如此优秀,当年为什么留不住林宇良?”
“他究竟为什么要离开你?”
“难道这些,不是你更加应该思考的问题?”
很难不承认,枫音尘寥寥数语如同醍醐灌顶,瞬间泼了杜景恒一身的冷水。
枫音尘原本是很喜欢折磨自己的死敌的,越是看杜景恒不顺心,他应该越开心。
可是现在眼瞅着一生的敌人,在自己的面前一点点地挫低下去变得黯然神伤。
枫音尘的爽感似乎也在大大折扣。
可能是与郁医生再次命运般的重逢,令他潜意识里产生了因果报应、兰因絮果这样的玄学词汇。
枫音尘丢下他不管,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他也一直是这样子的人。
不过
他想替自己和郁瑟这段堪称奇妙的缘分,积一些姻德。
没错,就是姻德。
他朝杜景恒道,“听你之前的话,应该是最近调查过我和郁瑟的关系。”
“有一件事,你似乎并不知道。”
“郁瑟那家医院是改了名称的。”
“慈康私人产科医院,在改名之前,叫做慈康男性产科医院。”
“假如,你现在还捋不清林宇良和萱萱,还有你之间的关系,我觉得你绝对愚蠢得不配做我的宿敌了。”.
林宇良坐在萱萱的小床前发呆,然而小床里空荡荡的,并没有孩子的身影。
对了,萱萱今晚住在郁医生家。
林宇良立刻用双手揉搓了一把脸,他的表情太过僵硬了,像是发了一夜的呆似的,差点怔怔得坐到天明。
“对了,我应该去给萱萱做一点蝴蝶面片。”反正最近的睡眠一直有问题,还不如给孩子做喜欢吃的营养餐。
林宇良完全不看时间,起身伸了伸发僵的腰肢,准备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
哪知家里的门被意外敲响,在这空寂的夜里,显得急促又惊恐。
作为一个男人,林宇良并没有那么害怕,而是直接走到门口问一声,“谁?”
这里是一个老旧小小区,因为房租便宜才租下的,房子不但狭窄,而且隔音不好,经常能听到邻居家的任何动静。
门外传来陌生的回答,“开一下门,找你有急事。”
说话的声音很陌生,带着浓重的倦意,但猛地一听,却又有丝丝熟悉的感觉。
林宇良打开门,看见枫音尘正懒洋洋地用手捂住嘴巴打哈欠。
这个人他绝对认识,跟郁医生经常一起出现的,是枫家的家主。
再一看,枫音尘身边站着的是一脸憔悴的杜景恒。
说是憔悴,杜景恒的眼眶红得像是血染一般。
想来,他怎么可能不痛苦得像是死过一样呢?
枫音尘像是为了要看到他痛苦,一股脑将林宇良所遭受的苦难,全部给他说了一遍。
尤其是生产时,遗失在腹部的纱布。
杜景恒听到这个消息,简直如遭重创。
还有萱萱不能说话的事情。
杜景恒简直比自己死了还要难受。
枫音尘瞧林宇良似乎要关门,抢先一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和杜景恒是闹着玩的,他一直还算不错,不过跟我比起来要差多了。”
然后递给杜景恒一个,你看着办的眼神。
又打个哈欠说,“我已经解释完了,之后要跟与医生说,是我做的好人好事啊。”
言罢,挥挥手转身走了。
而此刻,杜景恒再也憋不住了,一把搂住林宇良,双眼赤红到忍不住泪奔道。
“宇良,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害了你和孩子,我对不起你们!”
林宇良被杜景恒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懵,他没想到杜景恒会突然抱住他,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挣扎着想要推开杜景恒,可杜景恒却抱得更紧了,仿佛要将他揉进身体里一般。
“杜景恒,你疯了吗?你放开我!现在是半夜,吵到邻居很不好!”林宇良低声怒喝道。
杜景恒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只是不断地重复着“对不起”这三个字。
“给我一个机会吧,让我好好地做一回男人!”
第56章 第 56 章 猫猫蛇蛇
萱萱早晨起得早, 是一只勤快的小鸟儿。
郁瑟替她热了牛奶,还做了适合小孩子口感的松软面包,搭配着新鲜的果酱, 让萱萱的早餐既营养又美味。
郁瑟看着萱萱满足地吃着早餐, 心里充满了微笑的星星。
忽然觉得趁孩子吃饭的表情如此开心,不如引导着孩子说一说话。
所以郁瑟用手指向面包,故意问道, “萱萱喜欢哪种口味的果酱?是草莓莓?还是蓝莓莓?”
“如果能说出来的话, 就能立刻得到一片新的果酱面包哦。”
郁瑟将口型做得大大的,鼓励萱萱模仿自己的样子发声。
萱萱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她的小嘴微张, 似乎在努力尝试着发出那个期待已久的声音。
终于,她伸出两只小手, 同时抓住了两个果酱瓶子, 嘴巴噘得圆圆的。
示意自己全都要。
郁瑟无言失笑,立刻奖励给萱萱一片涂满两种果酱的面包。
萱萱接过面包,笑得比窗外的阳光还要灿烂。
真是个小淘气。
郁瑟准备给她再端来一点干果仁。
自家的房门被轻轻地敲了起来。
郁瑟第一时间便认定绝对不是枫音尘, 因为对方连敲门声都显得分外没耐心, 唯恐脏了手。
打开门一瞧是穿着整齐的林宇良,还有杜景恒。
郁瑟只呆怔了两秒钟,立刻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杜景恒却朝林宇良说,“你应该有话跟郁医生说, 我在楼下等你和孩子。”
杜景恒自从知道萱萱是他的骨肉之后, 整个晚上都处于极度的兴奋和喜悦之中。
他朝屋内探了一眼, 充满了无限的温柔与爱意,仿佛要将萱萱立刻搂紧怀中似的。
不过,他最终还是决定先留下林宇良与郁瑟, 自己转身到楼下去等待。
郁瑟将林宇良招呼进了家,萱萱听见爸爸的说话声,立刻端着啃到一半的面包片,嗒嗒嗒地跑过来,将面包片递给对方,要爸爸也一起吃。
林宇良谢过女儿,冲郁瑟不好意思地开口说,“原本我真的打算一辈子都不见他的。”
郁瑟选择安静,他从来都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
所以林宇良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励,慢慢道,“可是杜景恒说萱萱的情况不能继续拖下去了,他还说国外有一个熟人在这方面是专家,昨晚我们已经将孩子的情况发给对方,对方建议我们尽快赶过去,不要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期。”
“这是好事啊,”郁瑟回应道,语气中满是欣慰,不过他也知道,对于林宇良来说,做出这个决定并不容易。
林宇良一直在逃避,逃避过去,逃避杜景恒,但作为一个父亲,他没有逃避自己的责任,但现在,为了萱萱,他也愿意面对一切。
“是的,是好事。”林宇良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泪光,“我是来跟你道别的,郁医生,我和杜景恒准备赶两个小时后的飞机,直接将孩子送出国去治疗。”
林宇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谢谢你,郁医生。有你在,我觉得踏实多了。”
“而且,你是我和萱萱的救命恩人,我这一走,不知究竟几年才能回来,但是如果不嫌弃,我想跟你一直保持通讯,不知”
郁瑟哎呀了一声,用手掌心狠狠地捏了他的肩膀一把,“你的选择很正确,无论你跟孩子的父亲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孩子才是你们共同的羁绊,萱萱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去吧,快去吧,不要耽误时间。”郁瑟想起什么似的,快速从屋里取来了萱萱的衣服,帮助林宇良给孩子把一切收拾妥当。
郁瑟笑着说,“这是好事,宇良,你去了国外不用担心会打扰我,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我早已经不是你的医生了。”
郁瑟抓住林宇良发凉的手指,“我们是朋友啊。”
林宇良立刻湿润了眼眶,此时此刻,说什么感恩感激的话,显得太过刻意。
不过,他对萱萱说,“快亲亲郁医生,以后他就是你的郁爸爸。”
萱萱超级听话,抱住郁瑟的脸颊,吧唧亲了一个甜蜜蜜的吻。
郁瑟忽然也眨了眨眼,将涌上鼻尖的酸楚强行压了下去。
抱着孩子朝林宇良道,“这一声郁爸爸,我应承下了,若是等萱萱能张口说话时,我要听她亲自叫我。”
林宇良感动得无法自拔,不过为了不影响孩子的情绪,只能紧抿住嘴巴,不停地点头再点头。
郁瑟站在窗户前,眺望楼脚,只见林宇良抱着萱萱走出单元的瞬间,杜景恒像是迫不及待般,伸手抱走了萱萱。
萱萱似乎并不排斥他,一双小手紧紧地抱着杜景恒的脖颈。
看着一家三口的身影逐渐远去,郁瑟的心中也泛起了一丝酸涩,可能是属于分别的感触。
不过很快,他又变得开心起来,毕竟对于萱萱来讲,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会是多么的幸福啊。
郁瑟连续几天内的心情都很好,医院里来往的同僚,或者是小朋友们,都发现了他的喜悦溢于言表,愈发喜欢跟郁瑟搭话。
郁瑟抽空一想,最近好像缺少了点什么。
结果,枫音尘便从医院的走廊中,如同耀眼的旭日一般冉冉升起。
郁瑟:真是不经念叨。
枫音尘每一次的登场,绝对都是明星级别的档次,以至于在小小的私人医院里,也很快地聚集了一波他的粉丝。
枫音尘的肩膀上盘着许久不见的小黑蛇伊尔曼,以至于被他极品漂亮的五官一衬托,大家都拿这条长达近一米的兰花美人蛇当作饰品。
伊尔曼:你们礼貌吗,人类?
今天的伊尔曼也是打扮得很隆重,在蛇头的位置,佩戴着一顶精致的小帽子,还是毛球形状的。
很难说不可爱。
有几个小朋友甚至遗忘了那是一条黑乎乎的蛇,转而盯着小帽子面露羡慕。
郁瑟都忍不住想伸出手指,去戳一戳伊尔曼头顶的软球球。
枫音尘则笑着问他,“郁医生今天忙不忙?有空一起陪伊尔曼出去玩玩吗?”
郁瑟看了眼走廊上悬挂的时钟,也该吃中午饭了。
不过,他很难想象,一条蛇能有什么娱乐场所。
最主要的是,他对枫音尘的两次求婚行为,打算给一个说法。
于是点头道,“地方你选,不过午饭我请。”
枫音尘只要郁医生愿意跟他出门,怎么都好说,不过他在搭乘电梯的时候,还是偷摸了问了一嘴。
“最近有人在你面前夸我吗?”
“什么?”郁医生被某人靠近的唇息弄得有点痒痒的,好心情似乎又被放大了一些,晕染出从未有过的愉悦感。
“啊。”枫音尘漂亮的脸微微有些僵硬,“我早就知道这一家子狼心狗肺的。”
他说得正是杜景恒和林宇良。
郁瑟愈发被激起兴趣,追问道,“枫家主最近做了什么大善事吗?在哪一个电视台节目播出?或者是某媒体杂志又采访你了?”
枫音尘完全不想说了。
郁瑟只好将注意力转移到伊尔曼的小帽子上,禁不住诱惑用手指戳了戳小帽子上的绒球球。
好软好萌。
伊尔曼似乎也喜欢郁瑟的碰触,不停扭动着蛇身要郁瑟的肩膀上攀爬。
枫音尘笑着捏住它的尾巴尖,像是阴恻恻地警告,嘴上挂起微笑道,“你要是再不老实一点,就不带你去放松了。”
说到放松,郁瑟充满好奇,真心想知道小黑蛇最喜欢的地方,究竟在哪里?
直到他坐在舒适的椅子中间,手里捧起一杯浸泡着猫爪爪棉花糖的咖啡。
伊尔曼开心地在地面扭来扭去,头顶的小帽子看起来像一团蓬松的小黄鸡。
咖啡厅的一角,是处于惊悚异常的猫群,每一只猫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眼睛瞪得滚圆,高高地弓起后背,死死地盯着伊尔曼,包括它们的尾巴也僵硬地竖起,偶尔还轻轻颤抖,仿佛在经历着什么前所未有的震撼。
一只橘色的大肥猫甚至不小心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却仍旧保持着警惕的姿势,不愿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屋子里到处是猫猫们备受惊吓的杂乱低叫。
(⊙o⊙)…
郁瑟问一旁的枫音尘,“这好吗”
猫咖的工作人员仿佛早已被迫习惯了这种情况,毕竟每次枫音尘带着小黑蛇来的时候,总是需要耗费很长时间,来安抚猫猫们惊吓过度的心情。
枫音尘双手插兜,神淡如常,回复说,“没事儿,伊尔曼跟这群猫的关系很好,早打成一片了。”
第57章 第 57 章 为什么你不继续了,你说……
从猫咖出来, 郁瑟不知该不该露出笑容,一来是为了那些备受惊吓的猫咪们,二来是为了那个备受心灵折磨的猫咖店员。
枫音尘仿佛没有任何感觉, 宠溺地将伊尔曼端在掌心, 郁瑟一直觉得他对这条小黑蛇的感情非比寻常。
像枫音尘这样的人物,居然对一个宠物展现出了异样的长情,这实在让人费解。但郁瑟没有多问,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枫音尘也不例外。
气氛难得融洽,所以他们继续去了几个地方, 直到走在夜色笼罩的街道上, 霓虹灯闪烁,为这座城市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伊尔曼在枫音尘的掌心里蜷缩着, 似乎也在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郁瑟率先打破了沉默, 以前跟着枫音尘匆匆忙忙的,今天却发现两人其实也有一些共同喜好的地方。
例如,两人都不喜欢过分喧闹, 又格外喜欢在路过西西弗书店的瞬间, 相视一笑后走进去逛一逛。
枫音尘闻言,用面颊亲昵得磨蹭着伊尔曼,以至于将小黑蛇的毛球帽子蹭得微微偏了一点:“我想去你家。”
嗯,感觉枫音尘似乎真得像他自己讲得那样, 拿这小黑蛇当作一只猫咪来对待
“不对!”郁瑟几乎是下意识喊了出声, “你去我家做什么?”
枫音尘停下脚步, 转头看向郁瑟,眼中带着几分玩味:“怎么,不欢迎吗?”
郁瑟心里咯噔一下, 没想到枫音尘会这么直接,更没想到自己会如此紧张,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些:“只是好奇,毕竟我们好像还没到那种可以随便去对方家里的关系吧?”
枫音尘轻笑一声,似乎对郁瑟的反应很感兴趣:“那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呢?我记得,我可是已经对你求了两次婚,只可惜每一次都被意外打断了,但是求婚的情绪一直都在,永远不会改变。”
“这样的我,真诚地想跟你携手一生的人,现在想去你家,请问可以吗,郁医生?”
郁瑟语塞,“可是,现在天很晚了”虽然郁瑟并不算一个伶牙俐齿的人,但也从未如此话不接口。
不不不。
“我的意思是,你和我都该回家休息了,各自的家。”
越描越黑。
枫音尘已经凑过去,在他紧张的嘴唇间吻了起来。
郁瑟整个人僵住,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反应。
枫音尘的吻温柔得像一阵阵夜风,连绵不绝,在郁瑟的唇畔吹拂起无尽的思念和渴望,而后轻轻撬开郁瑟的牙关,与之缠绵悱恻,倾情地享受笼罩在夜色之下的亲密无间。
过了许久,枫音尘才缓缓松开郁瑟,凝视起他微红的脸颊和迷离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郁医生,你的表情告诉我,我可以跟你回家了,对吗?”
郁瑟有些被亲迷糊了,一双眼眸充盈着雾蒙蒙的水汽,却又无从反驳,只能瞪了枫音尘一眼,转身就想逃离这个尴尬的局面。
然而,枫音尘却抱着小黑蛇,遥遥地对着他的背影笑了一声,“可你之前说我漂亮,所以,更加不应该只浪费在接吻上吧?”
郁瑟走得很快,以至于坐在枫音尘的车上时,也没有从正面再看对方一眼,其实他也不想让自己像被调戏的小媳妇似的,显得手忙脚乱,无所适从。
他可以比枫音尘更加从容、镇定、胸有成竹且谈笑风生。
如果他在活着之前,在现实世界里认真去谈几段无疾而终的恋爱的话。
郁瑟只能独自暗戳戳得脸红,用发烫的背脊来面对咄咄逼人的枫音尘。
直到家门打开的瞬间,枫音尘的嘴唇便迫不及待地凑了过来,一口叼住了郁瑟白皙的后勃颈,咬了又吻。
郁瑟却连哼也哼不出来,小声提醒了一句,“伊尔曼还在呢”
枫音尘的嘴唇宛若涂抹了蜜汁,在郁瑟的脖颈间不停地粘黏后拉丝。
“早给它丢开了”
而后,伸出双臂,从后面抱住郁瑟的胸前,再挽成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死结。
郁瑟微微闭了眼眸,像一只被猛兽叼住命门的羔羊。
实际上,他完全是多此一举了,屋子里浑黑一片,根本没有人给他们开灯,而郁瑟的眼前完全燃起了一层星光。
尤其是枫音尘每解开他的一颗纽扣,眼前闪现的星光变作一点火苗,转眼淌成一道漫漫的火流,开始焚烧郁瑟的骨头。
“我们到床上去,好吗?”
大概找了很久,他才找回来讲话的感觉,说出了一句破碎得不成器的话。
“好,听你的。”枫音尘将他的身体一转,居然轻松地将郁医生打横抱起,顺便用脚一勾关住了门。
免得等一会儿,郁医生要怪他不食人间烟火,连门都不关了。
郁瑟被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弄笑了,最主要的是,他觉得自己在男人之中,身材也算挺高大的,居然被一个区区枫音尘抱起来,立刻变成另一种形式的羞耻。
“看来郁医生的适应力良好,可以接受更复杂的姿势。”
郁瑟立刻不笑了,因为他的嘴巴再次被攻占了,而从枫音尘的角度来讲,他真的爱极了从正面亲吻他的白月光。
感觉能吻到更深更甜蜜的位置。
郁瑟气喘吁吁、热汗淋漓,最终被枫音尘摁着,接受一次次的热吻冲击。
之前,他一直不知道人为什么喜欢接吻。
今天,他似乎知道了,还在换气的空隙里偷问了一个问题,“你其实是一个接吻狂魔吧?”
枫音尘嗯了一声。
枫音尘又说,“主要是亲自己喜欢的人,怎么也亲不够似的。”
他这一句话的功夫,叫郁瑟能偷喘一大口气,呼吸在唇齿间穿梭的时候,郁医生忽然明白了一句话。
——男人在床上,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讲的。
于是郁瑟也问了他一句,“枫音尘,你真的喜欢我吗?你确定,我真的是你心里的那个人吗?”
枫音尘不由又压着他亲了十几分钟,直到郁医生不得不确信,没有一个人能将另一个人亲到窒息的程度。
仿佛将前世今生未曾圆满的夙愿,一口一口得弥补到溢出。
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们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在这缠绵悱恻的吻中,时间仿佛凝固,所有的疑虑和不安都随着每一次的呼吸深入而消散无踪。
枫音尘缓缓退开,隔着溟濛微光的环境,认真且迷恋地看着郁瑟潮红的脸颊和迷离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幸福。
他轻声在郁瑟耳边说道:“郁瑟,你是我此生唯一的爱人,从你走进我世界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再也无法容纳其他人。”
郁瑟不禁也趁着气氛高涨问了他一个问题,可能不是那么合时宜,不过还是因为好奇问了。
“枫音尘,你是不是知道北京这个地方?”
因为枫音尘的变化,具体从自己讲了自己来自北京这句话之后,清晰而鲜明得改变起来。
即使枫音尘自己可能不觉得。
但是郁瑟身为医生,敏锐的观察力,还是让他在众多细节中捕捉到了这一变化。
他的眼神,他的语气,甚至是提到“北京”这个词时微妙的停顿,都让郁瑟心生疑惑。
郁瑟紧盯着枫音尘的眼眸,试图从中读出些什么,但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除了爱意与温柔,似乎还藏着些难以言喻的情绪。
“为什么这么问?”枫音尘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轻轻握住郁瑟的手,似乎想借此传递某种力量或安慰。
郁瑟微微皱眉,心中那份好奇与不安交织得更加紧密。“只是感觉,自从我说了自己来自北京后,你似乎有些不一样。”他小心翼翼地措辞,生怕触碰到某个敏感点。
枫音尘闻言,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在衡量着该说多少。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我从来没有听过北京这个地方,而且我觉得,瑟瑟你太过敏感了。”
言罢,枫音尘又吻了吻郁瑟嘴角,但是接下来一定会发生的事情却并没有发生。
枫音尘已经戛然而止,甚至缓缓起身,转身要躺到郁瑟的身旁搂着人睡觉。
被郁瑟一把摁住肩膀,纹丝不动。
郁瑟说,“你知道,你这是第几次这样对我?”
枫音尘问,“我怎么了你?”
郁瑟抓住他的手,带到自己的身前,摁住了本该碰触的地方,“这个,你是第二次,在我成为这种状态时,突然又变得像个陌生人一样抽身离开。”
“这很不好玩,”郁瑟的热情在一瞬间被对方的退却,浇灭得无声无息。
“我也是会生气的。”
枫音尘连声道,“怎么可能,我那么爱你,也很想得到你。”
只是
“瑟瑟宝贝,今天太晚了,你明天还有手术安排,所以我想了想,还是要以你的身体为主。”
他讲得很讨巧,根本不该是枫音尘这种唯我独尊的人能讲出口的话。
假如郁瑟少想一点的话,应该是会相信的。
可是枫音尘跟他贴得极近极紧,几乎是在一瞬间变得理智起来的。
郁瑟一向以自己的敏锐直觉为荣。
可是今天,大概他也有些痛恨自己的第六感太多事了。
郁瑟说,“嗯,好的,我懂了。”
第58章 第 58 章 我没有不行
郁瑟说完之后, 转过身沉沉睡去,再没有跟枫音尘做更多余的事情,包括温存。
枫音尘安静地等待着郁瑟的呼吸变得趋于平稳, 才轻手轻脚地为他掖好被角。
月光透过窗棂, 洒在郁瑟安详的睡颜上,为他平添了几分柔和。
枫音尘凝视着这张深爱异常的脸庞,心中骤然排山倒海。
——决不能让瑟瑟知道我也是重生的。
——最重要的是, 我不能让他想起我是谁。
即使觉得十分抱歉, 可能也伤害到了郁瑟的心情,枫音尘从背后很好地抱紧了他, 吻了吻对方的脖颈。
“瑟瑟, 我们在这个新世界好好地生活吧,我就是枫音尘, 永远只爱你的枫音尘。”
“以后, 我会好好地疼爱你的。”
然后,抱着郁医生沉睡到了天明。
枫音尘觉得,这件事应该并不算是一件大事, 即使是情侣之间, 也会发生口角争辩,弄得脸红脖子粗的。
何况,他们才刚刚在一起,需要磨合的地方还有很多。
只要自己慢慢地融化郁瑟, 叫他不着痕迹地遗忘任何关于那一句“北京”的事情。
枫音尘默默地想, 反正那个世界上的枫音尘已经不存在了, 他完全在用一个全新的身份,跟他的白月光一起。
这样想着,枫音尘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为郁瑟准备早餐。
但是枫音尘哪里是能做早点的人?拿刀切个面包都能将手指削掉一块肉的厨房杀手。
最后只好勉强给郁瑟热了一杯牛奶,还因为热得太过头了,导致牛奶在微波炉里炸得四溅,整个微波炉都充满了牛奶的焦香味。
看着这一片狼藉,枫音尘甚至觉得都是微波炉的质量不过关,要不然就是牛奶的问题很大。
干脆叫这两家公司破产好了。
郁瑟是被潜意识里的警觉感官唤醒的,房间里弥漫着烧焦的气味,吓得郁医生以为自己家着火了。
等郁瑟一头炸毛的冲到冒烟的屋子,看到枫音尘正站在厨房门口,一脸歉意地看着他。“瑟瑟,对不起,我本来想做早餐给你的,结果……”枫音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郁瑟打断。
“你确定不是要毒哑我或者烧死我?”郁瑟笑了一下,想要进厨房去收拾一下。
结果被枫音尘拢住腰身,拒绝进入地耍起赖道,“我带你出去吃,好不好?等会儿我叫家政来收拾。”
原本的交谈还挺正常的,只是枫音尘的双臂缠上身的时候,郁瑟意外生出了一丝躲闪的念头。
枫音尘却把注意力放在郁瑟睡乱的头发上,用下巴抵在郁瑟的发旋间,笑着撒娇说,“我们先一起去洗个澡,等会儿干干净净地出门,好不好?”
他每一件事情都在问好不好,实际上并没有允许郁瑟拒绝的空隙。
郁瑟的眼神微暗了一下,他也没有发现。
而是不停地黏住郁瑟道,“我现在一身的臭奶味儿,需要郁医生的清理。”
“来嘛,来吧,郁医生洗洗我。”
郁瑟只好半推半就,进浴室跟枫音尘洗了一个黏黏糊糊的双人浴。
享用过早点之后,枫音尘给人送去了医院,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郁瑟原本安排了一场剖腹产的,不过他觉得自己的状态不太好,秉承着对产妇负责的态度,还是将手术的主刀医生换成了徒弟王齐。
王齐在他的精心教育之下,技术也是突飞猛进的,而他则在一旁悉心指导。
从昨夜到今早的事情,看似风轻云淡地翻篇了,实际上郁瑟的心情改变还是挺大的。
早晨的工作基本上安排妥帖之后,他将自己关进了办公室内,准备抽出一部分时间好好地理清楚自己与枫音尘之间的关系。
枫音尘这个人的情绪变化原本便难以捉摸,可是胜在胜在枫音尘对他总是毫无保留,无论是喜悦、烦忧,还是那些孩子气的小情绪,都明明白白地展现在郁瑟面前。
这让郁瑟在平静的生活中,多了一些小意外,小情绪。
在郁瑟的心目中,枫音尘完全像是一位美貌傲娇的公主,而郁瑟也愿意去宠溺他。
只是,郁瑟突然发现,枫音尘其实对他隐瞒的部分还挺多的。
一段并不够真诚的感情,无论被隐藏起来的部分有多么渺小,一经发现,会被无限制得放大。
郁瑟坐在办公桌前,手中把玩着一支笔,目光却空洞地望着窗外,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桌上,也洒进了他的心里,带来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郁瑟开始回想与枫音尘相识的点点滴滴,从最初的相遇,到后来的纠纠缠缠,每一个细节都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回放。
他试图从这些回忆中,找到自己对枫音尘真正的感觉,是喜欢、依赖,还是早已超越了这些的情感?
或者,趁彼此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多么深刻的时候。
也是可以戛然而止的?
郁瑟不禁自嘲了一下,原来在感情面前,连他这个人也不能免俗,一旦发现某个不对劲的点,也会条件反射地选择躲避?
大概是因为是第一次在意一个人,所以会更加小心翼翼?
郁瑟这边暗下决心的时候,枫音尘那边则完全做的是另外一种打算。
他要好好地补偿郁医生一个完美的初夜。
枫音尘叫来了几个浪漫感策划团队,原本这种事情完全由秘书去接洽即可,可是对方是郁瑟,枫音尘决定还是要更加慎重好一点。
这几个策划团队都是行业内拔尖的,在枫家主的挑剔下,除了瑟瑟发抖之外,倒也算得上应对如流。
枫音尘当即敲定了一套方案,居然还第一次放下身段,跟着对方亲自到会场去勘察环境。
这个会场,是枫音尘精心挑选的,位于城市中心的一家私人会所,环境优雅,氛围浪漫,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精致与高贵。
他亲自检查每一处布置,从灯光到音乐,从花卉到餐具,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力求做到尽善尽美。
策划团队的人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哪里做得不好,惹恼了这位难缠的枫家主。
枫音尘站在会场中央,环视四周,想象着郁瑟来到这里时的惊喜与感动,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
他知道,郁瑟是个内敛而敏感的人,虽然表面上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内心却藏着深深的情感与渴望。
所以,他要用这场完美的初夜,来打开郁瑟的心扉,让他感受到自己绝对的真心。
枫音尘一边想着,一边继续指挥着策划团队进行最后的调整,直到一切都达到了他的要求,他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等枫音尘说什么,会所里蓦得走进来一位装扮精致的贵妇人,而在贵妇人的身旁还跟着一个清俊乖巧的男孩。
贵妇人俨然是认识枫音尘的,不禁主动凑过来打招呼说,“枫家主,别来无恙?”
枫音尘的好情绪瞬间被吹得荡然无存,一双碧玉色的眸子轻微扫量,言道,“原来是柳夫人,真是少见到我都忘记你了。”
柳夫人的丈夫也是属于龙城有名的地产大亨,但是在豪门圈也是有不成文的规矩的,有钱的是有钱的圈子,有权的是有权的圈子,但是具有悠久历史的家族性老牌豪门,却不是随便能融进来的。
这些有钱有权的人,在看到枫家时,自然矮了一截。
柳夫人闻言心底是肯定不高兴的,但是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勉强自己维持着贵妇人般的体面,笑着说,“枫家主真是爱开玩笑,我这不是刚从国外回来嘛,刚好一进会所得知您在这里,我就赶紧带着孩子过来给您打个招呼。”
枫音尘只是轻轻“哦”了一声,神色间并无多少热络,转而看向柳夫人身旁的男孩,男孩似乎有些紧张,双手紧紧拽着衣角,眼神里却带着惊艳之情。
绝对是没见过漂亮得像神祇似的枫音尘,所以脸都涨红了。
“这是令公子吧,长得真是乖巧可爱。”枫音尘随意客套了一句,目光并未在男孩身上过多停留。
柳夫人闻言,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连忙介绍道:“是啊,这是我儿子柳明轩,他一直都很仰慕枫家主您呢。”
枫音尘微微颔首,算是回应,随后便不再言语,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柳夫人自知没趣,却也不好立即离开,只好继续找些话题闲聊,试图拉近与枫音尘的距离。
而枫音尘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的思绪早已飘远,满脑子都是即将见到郁瑟的情景。
柳明轩小心地扯了扯母亲的衣袖,柳夫人立刻心领神会,与枫音尘道了别,再带着儿子走出来。
柳明轩一改之前的小心乖巧,变得眉飞色舞说,“妈咪,这个男人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柳夫人也改变了之前的模样,变得不可一世道,“除了好看之外,你看他还有哪里叫人喜欢?”
说是如此,不过她说的声音极小,多少还是忌惮着枫音尘的地位的。
柳明轩可不认同她的论调,一脸的不以为然:“可是妈咪,好看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呀!我身边的同学长得不是肥头,就是胖耳的,完全都像是猪饲料喂养出来的,完全比不上枫家主的一根脚趾。”
柳夫人被儿子这天真的言论逗笑了,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傻孩子,长相可不能当饭吃,要有真本事才行。”
柳明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眼神里依然闪烁着对枫音尘的崇拜:“可是,他看起来就好厉害的样子,我以后也要嫁像枫家主这样的男人!”
柳夫人心里暗自叹息,她知道儿子还小,不懂得这世间的复杂与艰难,但看到他那纯真无邪的笑容,又不忍心打破他的幻想,只好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好,既然你这么属意这个枫家主的话,不然这次的生日宴会,咱们就选择在这里过。”
“真的吗?”柳明轩不禁开始憧憬着能再次与枫音尘相遇的机会。
“妈咪,不然咱们去打听一下枫家主的宴会定在哪一天,我也把生日宴会改在同一天。”
柳夫人这个儿子一直当作珍宝般疼爱,一点也舍不得孩子失望。
不禁主动投降道,“好好好,你的生日你来做主,只不过”
枫音尘的口碑一向不好,但不是生活作风不好,只是嘴巴够歹毒而已,假如儿子喜欢的话,对于柳家来说,完全属于锦上添花的美事。
柳夫人盘算了一下,立刻改口说,“行行行,我现在就派人去查,你满意了吧?”
柳明轩的要求从来没有被拒绝过,更是喜上眉梢道,“谢谢妈咪对我的疼爱!”
与此同时。
郁瑟在办公室也接待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对面的男人面若敷粉,唇若涂脂,一身华贵的紫色西装将他衬托得如同贵族一般,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与高贵。
郁瑟抬眼望去,不禁微微一愣。
他没想到,这位传说中的舞蹈家,竟然有着如此出众的容貌与气质。
男人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风拂面,让人感到格外舒心,“郁医生,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让人听了如沐春风。
郁瑟迅速回神,礼貌地伸出手,“过奖了,不知沈先生今日光临,有何贵干?”
男人轻轻握住他的手,却一直没有放开,“其实,我是派人打听了许久,才决定来找你的。”
“听闻,郁医生这边致力于男性生育问题,是吗?”
(⊙o⊙)…
郁瑟显然有点意外,毕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什么男人来询问过这个问题的,不由提示道,“我们医院的主营业务里,确实是有一项关于男性怀孕方面的研究,而且是我个人正在研究的领域。沈先生若是有兴趣,我可以为您详细介绍一下。”
沈先生轻轻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那就太好了,郁医生,我对这方面一直很感兴趣,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咨询。”
郁瑟心中微动,这位沈先生的态度,似乎比他想象中的更为认真和迫切。
他微笑着请沈先生坐下,然后为他泡上一杯茶,开始详细介绍起医院在这方面的研究和成果。
沈先生听得十分认真,不时点头表示赞同,偶尔还会提出一些自己的见解和疑问。
郁瑟一一解答,两人之间的气氛渐渐变得融洽而热烈。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悄然流逝。当沈先生起身告辞时,他的脸上已经满是满意和感激之色,“郁医生,真是太感谢你了,今天这一趟,真是让我受益匪浅。”
“不知道,我能不能有机会送你回家?”
唯恐郁瑟拒绝,沈宏又迫不及待地解释说,“其实是这样的,我想路上在跟你说一些关于这方面的问题,你看呢?”
郁瑟觉得也没什么值得避嫌的地方,便欣然答应了。
因为沈宏是龙城小有名气的舞蹈家,所以出行皆有保姆车接送,而且相当注意其的隐私和安全。
保姆车停在医院门口,尽量选择低调,沈宏的私人助理亲自为郁瑟打开车门,礼貌地请他上车。
车内宽敞而舒适,装饰简洁而高雅,透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郁瑟坐下后,沈宏便吩咐司机开车。车子缓缓驶出医院,向着郁瑟的住处驶去。
一路上,两人继续着之前的话题,讨论得十分投机。
沈宏觉得私密性已经达标了,这才向郁瑟袒露心扉说,“其实,郁医生,我的身体很特殊,正像你刚才提到的,是那种可以孕育后代的特殊身体。”
郁瑟并不显示出惊讶的态度,这令沈宏愈发感到舒服。
所以沈宏也打开天穿说亮话了。
“我结婚了,但是我的婚姻并不幸福。”
“我是属于被迫商业联姻的,你知道的,我是一个舞蹈家,但是家里的环境其实并不如外界传出来的那般富裕,甚至处于破产的边缘。”
“而我的联姻对象家境极好,只是,他很特殊。”
沈宏既然决定说了,便一鼓作气道,“他是一个植物人。”
这倒是令郁瑟绝对没有料想到的。
他没有轻易打断对方,使得沈宏的叙述更加的流畅起来。
“伺候一个植物人并不能保证我的地位,我必须要留下他的后代,才能更好地在他的家族立足。”
沈宏笑了笑,“不知道,郁医生你能不能帮助我完成这个心愿?”
郁瑟沉默片刻,他理解沈宏的处境,但作为一个医生,他也有自己的职业操守。
他缓缓开口,“沈先生,我理解你的处境,但这件事关乎伦理道德,我必须提醒你,这样的行为可能会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
沈宏似乎早已料到郁瑟会有此顾虑,他轻轻一笑,“郁医生,你放心,我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我留下后代的机会,现在的试管婴儿技术那么先进,我也愿意拿自己的身体做一次赌注。”
“只要成功了,我后半辈子就有依靠了。而且,我已经咨询过相关的专家,以我的身体状况,完全可以进行这样的操作,不会有太大的风险。”
“郁医生,我希望你能帮我实现这个愿望。只要你愿意帮我,我可以给你一笔丰厚的报酬。”
郁瑟看着沈宏坚定的眼神,他知道,这个决定对于沈宏来说,已经思考了很久。
他叹了口气,“沈先生,这件事情我必须要再认真考虑一下,不能立刻给你做出承诺。”
沈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当然,郁医生,一周时间足够吗?”
车子也在此时缓缓停在了郁瑟的住处。
郁瑟下车之后,沈宏的手也追在后面,紧紧地握住了郁瑟的手,软绵绵地不肯放开,一直说,“郁医生,我已经无路可走了,只能求你多想想了。”
郁瑟道,“我会认真考虑的。”
沈宏这才松开手,坐着车子离开。
郁瑟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目送对方离开。
蓦得,从楼道口传来一声酸溜溜的啧啧声,“怎么,还舍不得?”
郁瑟回过神来时,枫音尘从黑暗中走出来,其实他一直在附近转悠,假装跟郁医生在门口碰巧遇到的。
哪知,他的瑟瑟被人抓着手,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
可把枫音尘的醋海给掀翻了。
枫音尘走过去抓起郁瑟的手,掏出手绢不停地擦了擦说,“我要剁了那小贱人的手。”
郁瑟之前会觉得,这是一种情趣,现在却觉得,
这种占有欲让他有些不适应了。
抽回手,淡淡道,“别闹了,枫家主。”
枫音尘道,“我可不是在闹,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不准任何人乱碰。”
他眼神阴翳,带着一股狠劲,看起来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郁瑟像才知道,他这个人占有欲极强,又爱吃醋,以前觉得可爱,现在却觉得有些过了。
他道,“刚才那个只是我的一个患者而已,再说这完全属于正常的社交距离,不是任何形式的冒犯。”
说到冒犯,枫音尘的冒犯才一直是一个冒犯犯。
郁瑟还没同意的时候,他就亲亲蹭蹭、搂搂抱抱。
唯独不肯真的给他。
完全像是在做一场名曰柏拉图的游戏。
郁瑟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清心寡欲,实际上非也非也,郁医生也是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的。
算了,干脆就在今天说清楚吧。
郁瑟甩开枫音尘的手,看向对方的眼神也带着明显的距离感。
“枫音尘,我不想跟你玩了。”
郁瑟这次是十分认真地表达着自己的看法,“我想要一段健康的关系,即使你已经跟我求了两次婚,大概你的心里是已经做好准备了。”
“什么意思?”枫音尘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解和紧张。
他意识到郁瑟这次的态度与前几次的玩笑截然不同,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我的意思很明确,”郁瑟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需要的是平等、尊重和坦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你总是把我当作你的私有物,不允许我有任何正常的社交。还有,关于我们的关系,我需要的是一份能够让我感到安心和快乐的爱情,而不是只有你的单方面占有和不确定的承诺。”
枫音尘的眉头紧锁,他从未想过自己的行为会给郁瑟带来如此大的困扰,他一直以来都认为,只要自己对郁瑟足够好,足够在乎,就能让这段感情长久。然而,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两个人之间的沟通和理解。
“我……我从未想过你会这么想。”枫音尘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显然被郁瑟的话触动了。
郁瑟道,“我觉得我们最近都不要再见面了。”
而且。
“我真心地请你去做个体检。”
“如果因为你的畸形丁丁,导致某个方面有问题的话,一定要尽早去治疗,避免时间久了耽误治疗。”
其实在一起洗澡的时候,郁瑟偷看过那两个,完全邦邦硬的,跟正常的没什么区别。
但在每次的关键时刻,总是能及时刹车。
或许,枫音尘不是真的喜欢他,枫音尘的身体对他没有任何感觉。
郁瑟说,“去治一治吧,你的阳.痿。”
又说,“我不歧视这方面的问题,我只是不喜欢总是被吊着戏耍的感觉。”
“这不是尊重,不是爱。”
郁瑟一把拉开单元的楼道门,回首目视着一脸震惊的枫音尘,“这段时间我们不用见面,等你全身心做好准备再谈。”
像他这样大咧咧说出枫音尘的弱点,一定会被对方列为黑名单吧。
但郁瑟不在乎,他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以为是这样子的。
结果。
枫音尘像是被刺激到了,几步冲过去将郁瑟扛上肩膀,大步伐伐地往楼上走。
也不需要什么仪式感了,或者场所也不需要挑选了。
枫音尘怒极反笑道,“原来,郁医生一直觉得我不行啊!”
那我就只好不客气。
第59章 第 59 章 慢慢来啊
郁瑟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 不是他不想,而是枫音尘的臂力简直惊人到恐怖的程度。
郁瑟也自我检讨了一下,是不是不应该对枫音尘说刚才那些话。
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面子。
他应该更好地表达自己的看法, 而不是凭着一腔怒气一针见血
不等郁瑟喊出一个等等, 整个人已经天旋地转被丢到了沙发之上。
为了在劳累的工作之余得到放松,郁瑟结合了上辈子的经验,这辈子斥巨资买了一套人体工学沙发, 光是纵深就有60厘米。
之前郁瑟总以这套沙发洋洋得意, 觉得自己买好了,今天却觉得实在愚蠢。
因为他跌进去了, 居然半截身子也跟着陷进去了, 完全爬不出来。
枫音尘则朝他露出一脸的戏谑。
接着,当着郁瑟的面, 开始一件件地脱衣服。
郁瑟觉得他肯定是故意脱那么慢, 动作放那么优雅的,毕竟枫音尘除了面部的精致之外,连浑身上下的肌肤, 也比上等的天鹅丝绒更加柔滑。
还有狰狞。
例如壁垒分明的肌肉很狰狞, 虬实有力的大腿肌很狰狞,还有劲力十足的腰臀也很狰狞。
以及,刚才被郁瑟嘲笑是畸形没用的东西,像一个狰狞恐怖的巨型“V”字, 直戳戳得朝向郁瑟比划着胜利的意味。
郁瑟费力地扭动着身体, 企图从这“温柔乡”中挣脱出来, 却只是徒劳无功地越陷越深,他的脸颊因挣扎而微微泛红,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懊恼。
枫音尘见状, 嘴角勾起一抹是邪非邪的浅笑,缓缓走近沙发,一把扯住了郁医生的手腕,放置在最恐怖的地方。
那个大V之上。
用挠心似的语言,款款地问他,“瑟瑟,你真的觉得我需要去看医生吗?”
郁瑟开始摇头,“不,我刚才可能太冲动了,你不要听我胡说八道,我”
“你从不胡说,我了解你,你是一个具有极强求知欲的好医生,而且实践能力也很强,能亲自动手检验的,绝对会认真做好每一步。”
枫音尘低头吻住他的嘴唇,更没有轻易叫他松开手。
好烫,枫音尘的嘴唇。
郁瑟的心脏跳得像雷,像鼓,像一切吵闹又不安分的东西。
难道说我就是因为喜欢这个才去激怒他?
郁瑟趁着枫音尘咬他的舌尖的时候,努力挤出一点求饶般的话,“枫家主,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枫音尘叫他合不拢嘴。
枫音尘说,“叫我的名字。”
好冷!
郁瑟的手心冷得要命,冰凉的手感如同第一次触碰时的感觉,绵密的寒意冻得他的指尖不停发抖。
枫音尘此刻完全属于上下冰火两重天的类型。
郁瑟现在反倒不怎么忌惮枫音尘的热吻,因为这是他能力承受范围之内的东西。
他现在害怕的是冷的两个东西。
好冰好凉,如同冰锥刺破血管的瞬间,残酷地汲取血液的热量,慢慢融化成潺潺的溪水。
郁瑟居然在这一时刻学会了什么叫做临危讨好,小声叫他的名字,“枫音尘”
枫音尘说,“再亲昵一点,瑟瑟。”
郁瑟说,“音尘?”
枫音尘立刻高兴了,也更变本加厉了,抱住郁瑟的腰,两人顺势倒入蓬松的沙发中央。
“瑟瑟,你再叫我一声,我好喜欢你这样叫我,真的好喜欢,你再多叫我几声?”
郁瑟被他这句话弄得好害羞好害羞,最主要的是,大V卡住了他的腿,森冷的寒气上上下下地蹭动。
移来移去。
郁瑟觉得不能再给他好脸了,某些人是习惯蹬鼻子上脸的恶劣个性,咬住嘴唇不肯叫他。
枫音尘开始抱住郁医生又啃又咬,忽然嘤嘤嘤地哭了起来,一双碧色的眼眸比任何时候都可怜讨巧,扑闪着浓密的睫毛,偏要郁瑟妥协。
“我就想听你叫叫我的名字,我都这么努力了,瑟瑟,你难道不再喜欢我了吗?”
郁瑟被他的眼泪沾了一脖颈,连锁骨里都是湿润的水窝。
也不知道是不是原本的汗水。
反正枫音尘哭得梨花带雨,也算是一种令男人无法拒绝的利器。
反正突然没有办法,像是终于妥协了似的,郁瑟捧住枫音尘的脸问,“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确定,你喜欢的人是我?”
“是你,是你。”枫音尘的碧色眸子被眼泪清洗得亮晶晶的,眼尾和鼻尖扫着艳丽的媚红,看起来越发柔弱无骨。
实际上,郁瑟知道这个人的脸和身体完全是两回事。
他现在已经快被冷冻戳麻了。
枫音尘哼哼唧唧说,“我只爱你,我爱的人就是你,即使你不叫郁瑟,你叫其他的名字,我也爱的是你这个人,我愿意尊重你,直到你心甘情愿地爱我。”边说着,任何动作也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郁瑟真是怕极了他,怎么会有人能扭曲成这样子?
说一套,做十套。
但是没办法,是郁瑟自己曾承认过的。
他从内心来讲,是愿意把枫音尘当作公主来宠爱的,否则像这种作精男人,一天得狠狠打死八次。
郁瑟是第一次,主动地回吻了枫音尘,惊得枫音尘立刻把自己的唇瓣含进嘴里,仿佛上面沾满了意外之喜的蜜汁。
“那我也会认真地喜欢你的。”这是郁瑟两辈子来,第一次做出的承诺,“我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第一次就遇见了你,你可要”
郁瑟认真觉得这后半句话好烂,即使是现在的黄花大姑娘也说不出他这种纯情得像白痴似的宣言了。
枫音尘却像是心底的巨石终于落地般手舞足蹈起来,抱住郁瑟说,“瑟瑟,谢谢你给我这个宝贵的机会,我会好好地回馈你的喜欢的。”
“我对你的心是认真的,绝对不会掺杂任何虚情假意,你只要跟我在一起了,我会慢慢让你明白,我的爱是多么的真诚的。”
而且。
“我对你毫无保留。”
“我的就是你的,来,给你给你,现在全部都给你。”
郁瑟惊呼,“不行!你不要发疯,一个一个来啊!”
第60章 第 60 章 你要完成什么KPI吗
——原来, 我并不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人啊。
郁瑟坐在浴缸里慢悠悠地转动着眼珠子。
不对,他现在的姿势根本算不上是坐着,而应该是侧躺着, 他现在, 只有眼睛是唯一活泛的东西了。
浴缸中满满溢出的水液是透骨的温热,将他酸困的四肢慢慢地浸泡到能恢复正常知觉的地步。
包括他的肚子。
郁瑟慢慢地抚摸着微微鼓起的腹部,仿佛还有什么在里面横冲直闯着, 试图将一层单薄的肌肉戳破。
依照这个小说世界的尿性
我不可能怀孕的吧?
郁瑟的脑海里居然下意识地弹出来了这句话, 完全属于荒唐且可笑的臆想。
然而,郁瑟还是用手掌心使劲地摁了摁腹部, 希望内里的东西能更顺利地淌出来。
等他的注意力全部被转移之后, 浴室的门被缓慢地推开了,露出枫音尘那张人神共愤的美人脸来。
枫音尘算是得偿所愿了, 脸上大放异彩, 简直气色极佳,面若芙蓉。
可苦了郁医生的操劳。
他试探地问了一嘴,“瑟瑟, 我也想进来。”
但没讲可不可以, 这种类似于申请的话。
郁瑟早知道他是这种人,征求意见完全是表面在做,实际上什么都不管。
“难道我说不好”
“好,那我进来了。”枫音尘快乐地小跑着, 冲进了浴室的浴缸中。
郁瑟本来就爬不起来, 又被他重新撞回水里, 在这狭窄得绝对躺不下两个大男人的地方。
枫音尘只能屈居自己垫在浴缸地下,让动弹不了的郁瑟坐在上面的位置。
郁瑟:“”
枫音尘说,“瑟瑟辛苦啦, 我来给你揉揉。”说着,开始给郁医生捏胳膊,捏腿。
郁瑟真是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的,算了,人活一世,何况他已经人活两世了,及时行乐的道理却是用整整一个晚上学会的。
郁瑟微微侧了身,趴在枫音尘的怀里,微眯起眼道,“年轻就是好。”
讲真的,当他知道枫音尘其实比自己小两岁的时候。
第一感觉是自己居然吃了一个嫩草?!
第二感觉却是,臭小子居然拿我狠狠开荤?!
枫音尘的容貌、权势、地位,全部远超郁瑟很多,但是郁瑟并不会被这些东西所羁绊,正像他自己说的,他愿意去尝试喜欢一个人,并且有可能要跟这个人过一辈子。
余下的全部是情感上的交流和灵魂的契合。
所以,郁瑟心甘情愿与枫音尘沉沦到死
只是
这小子会不会太容易沉沦了,要不然就是因为是两个,所以轮换着来更加不知疲倦。
你瞧他拿一双修长的手,说好是要给自己舒缓的,结果却越发肆意妄为起来,在郁瑟的肌肤上撩拨起火。
郁瑟是又气又好笑,偏偏又拿他没办法,只能任由枫音尘释放永远也无法消减的活力。
“枫音尘,你够了哦。”郁瑟终于忍不住开口抗议,声音里却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嗔怒。
郁瑟直接平趴在枫音尘身上,两人一起浸泡在浴缸中央,温热的水花轻轻荡漾,室内弥漫着氤氲的水汽和淡淡的香气。
郁瑟改成小声说,避免浴室隔音不够好,“够了,真的,你是积攒了一辈子的,打算今天全部释放干净吗?”
枫音尘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他享受着与郁瑟这般亲密无间的时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二人。
郁瑟的面颊一直红得要命,若不是浴室的水烟袅袅,遮掩了一些风情,恐怕他是真的没脸跟枫音尘说话的。
见枫音尘不做回答,郁瑟试图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对方更加紧紧地抱住。
“我不闹了,瑟瑟,我好不容易拥有你,让我再抱一会儿。”枫音尘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
郁瑟无奈地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放弃了挣扎,任由枫音尘这般抱着。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枫音尘的体温和呼吸,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宁和满足。
枫音尘轻轻地吻了吻郁瑟的额头,像是永远都不知餍足似的,随即低头又在郁瑟的脖颈处落下一吻,声音低沉而富有情感色彩,“瑟瑟,我喜欢这样跟你在一起。”
郁瑟已经困得不行了,之前枫音尘的纠缠太过凶狠,害得郁瑟吃了不少苦头,现在枫音尘的体温正常了,变成一具温热的港湾,谁能知道毒舌枫家主,居然还能有如此贴心的瞬间。
得赶紧享受一下。
郁瑟微微闭上瞌睡的眼睛。
枫音尘怎么也爱不够他似的,尽量将肢体放松,好叫郁瑟在怀里多睡一会儿。
毕竟现在已经中午十二点了,虽然已经给郁医生请了假,但是郁医生的体能跟自己完全不能比。
枫音尘心里清楚,郁瑟昨晚被自己折腾得不轻,现在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
他轻轻调整着姿势,让郁瑟靠得更舒服些,自己则小心翼翼地环抱着他。
等郁瑟的均匀呼吸声慢慢传出来之后,枫音尘从浴缸一旁取来一支药膏。
活血化瘀。
枫音尘将整个右手涂满药膏,包括每一根手指都抹得均匀油亮,在进门之前他特意磨了指甲。
枫音尘贴近郁瑟的耳侧,慢慢哄道,“你睡你的,我稍微给你抹点药。”
郁瑟嗯了一声,大抵上是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因为瞌睡而发出的咛唔。
枫音尘将沾满药膏的手到处涂抹,尤其是重灾区,涂抹得细致极了,恨不得涂在大V上,一边上药,一边
不得了,真的不得了。
枫音尘及时遏制住自己走偏的念头。
“这才是第一夜”
枫音尘抱着郁瑟,脑海里回忆的全部是《独宠郁医生的九十九夜》里的文字描写。
血脉逆行!
血脉逆行了!!!
枫音尘顾不得满手沾的药膏,拨开郁瑟脸前的碎发,在郁瑟微张的嘴巴里一阵狂风暴雨的亲吻。
我真是一个可怕的病人。
从以前就是。
枫音尘不禁边亲边想。
我有体温渴饥症,我还有接吻狂魔症,我现在还有了贪吃郁瑟症,和时时刻刻想瑟瑟想发疯症。
反正,只要是跟郁医生在一起,他就变得情难自已,甚至不正常得厉害。
郁瑟说他得寸进尺,绝对是对枫音尘这个人最正确的判断,如今叫枫音尘如愿吃到了,枫音尘立刻变得更加不知满足起来。
等郁瑟醒来之后,他发现枫音尘变得更加黏人了,不准他穿衣服,不准他出门,还逼着郁瑟再向医院请了三天假。
不然就哭哭啼啼、哼哼唧唧的。
枫公主耍赖倒是挺新鲜的,关键是费人啊。
郁瑟只好拿出威严,一脚蹬开枫音尘的肩膀,警告他说,“请三天假没关系,跟你在家厮混也没关系。”
“但是现在,我要吃饭,我还要出门。”
郁瑟看了一眼满地丢着的乱七八糟,包括他的沙发已经彻底毁了,家里准备的四五套客用床单也脏得不成样子了。
冰箱里空空荡荡的,能吃的基本都胡乱填了肚子。
郁瑟用手指着地面小山一般的面巾纸,“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穿上衣服,跟我出去吃饭,之后再去超市进行采购。”
要不然。
“我现在给钟点工公司打电话,叫他们多派点人手过来,连你和这一堆,包括沙发床之类的,全部清扫出去!”
郁瑟可能是真的饿了,最后一句冲向枫音尘,几乎是哑着嗓子喊出口的,“你是有什么奇怪的KPI要完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