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37.“词不达意。”
林尘安开完会，再做完例行检查，回了房间。
不如往常，总能看见陆音停在安静发呆，或者抱着猫无聊地聊天，此时的陆音停，一直在盯着手机，眼里悬着泪般，在出神。
林尘安靠近时，他才回过神，红扑扑的脸上是哭过的痕迹。下意识动作，把手机藏在身后，很心虚般。
“”
林尘安本没想多问。
毕竟陆音停总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心思和哭泣理由。
陆音停就那么犹犹豫豫看了林尘安好多次。
在林尘安似乎快要不耐，抬眼望过来时，陆音停心理建设完，开了口。
“哥哥，你是不是有事情没跟我说。”
陆音停问这种直击人心的话语都平静温和，乖乖地注视林尘安，仿佛只是单纯的询问，不带质疑和苛责。
林尘安喝了口过于苦涩的药，面色也平静。
他毫无被质问的自觉，也不带任何心虚，就淡淡看向陆音停，“哪件？”
陆音停就一愣。
哪件？
所以是有很多件么。
陆音停更郁闷，垂下头，掰着自己纤细的手指，没好直接摊牌。而是顺着林尘安的话说，“所以有哪些。”
林尘安放下杯子，抿了口纯澈的温水，语调平直。
“比如这次车祸，不止是有人要对付我，”林尘安显得有点漫不经心——他向来是那种陆音停问了，也不一定说，但不问，基本不会说的人。此时陆音停问了，林尘安于是就直接道，“还有你抢过资源的一部戏，原定的男主，也参与了。”
陆音停睁大一点眼睛——又听林尘安继续道，“两年前我给你的一部戏，所以跟我也有点关系。”
林尘安神色冷淡，看着陆音停，“不过嫉妒和恨你的人也不少，以后拍戏注意点。”
陆音停怔愣了一会，这时才慢慢意识到，自己或许忽略过很多事情。
不论是对别人造成影响的事情，还是别人对他的各类情感，正面和负面的。
但他想问林尘安的也不是这个。
不过他还是先道歉了，“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影响到你。”
林尘安皱起眉，觉得陆音停实在太过圣母心——而且这种口头道歉其实毫无价值，最多彰显陆音停还算有点心。
“你道什么歉。”林尘安掰起他的下巴，和那张忧愁漂亮的脸对视，“那也只是部分起因而已，刚好两拨人有点交集。”
“再说你的事影响我不是很正常？”林尘安力道重了点，或许是对陆音停不知好歹的某种惩罚，陆音停轻轻抿起唇。
林尘安视线扫过他的手，说，“陆音停，你最好记得我们很早就结婚了。”
陆音停泛红的眼睛盯着林尘安看，闪着点脆弱漂亮的光，把林尘安最后一点不耐也看得收起。
林尘安于是彻底摊牌，冷冷道，“还有我没那么容易受伤，你也不至于影响我。”
陆音停颤着浓密的长睫，仿佛还没意识到林尘安这句话的真实意思，缓慢眨了一下。
林尘安轻吸了口气，俯头，咬了口陆音停湿润的唇，才说，
“当时犹豫的一秒算我故意，你现在能满意？”
林尘安顺着陆音停白皙的脸颊往上亲，轻吻了下陆音停的下眼睑，语气平淡，“不然你要矫情到什么时候。”
林尘安拿过纸巾，给陆音停擦新涌出来的泪。
陆音停真的哭了好一会。
他啜泣着，想说林尘安真的很过分——不仅是坦白也要这么高高在上，更过分的是，要冒那种险，只为彻底套牢陆音停。
陆音停想，林尘安真的够狠心，对他是，对自己也是。
陆音停低着头，脸抵着林尘安的手哭，哭到林尘安耐心告罄，冷酷道：“再哭就上床。”
“”
陆音停立马噤了声。
只是眼泪还是源源不断滚出通红的眼眶。
随后他低头，有点怀疑地打量林尘安——陆音停不介意上床，可他现在害怕林尘安会因过度运动加重伤势。
而且。
林尘安现在真的能上床吗？
陆音停思绪跑偏，在林尘安抓着他头发，被迫仰起头，和一张冷淡俊脸对视时，才回神些许。
那些积攒的难过和后怕就在此刻迸发。
陆音停伸手搂住林尘安，脸埋在他身上哭泣，一边哭一边说：“可我真的很害怕。”
“而且你也受了重伤，你一点都不顾惜自己。”
他哭得比之前还无助，或许夹杂着那种被欺骗的无措，以及对林尘安故意如此的不满。
林尘安很冷漠道：“你也知道你现在才会心疼人。”
陆音停愣了愣，饱满的唇抿起，无法反驳，却只是闷声道，“可本来这些都不用发生。”
他没否认自己确实在看着林尘安受伤后，才彻底认清自己，也彻底发现自己无法旁观。
毕竟他可以不跟林尘安在一起，可无法忍受林尘安受伤、身体出问题。如果林尘安需要他，没有他会难受，那么就算这段关系还是会折磨他，陆音停也无法放手。
但这一切其实本来都不用发生。
林尘安不必向陆音停证明这些，陆音停也不会心死如此。
——甚至林尘安不是故意的，无需向陆音停证明这份爱情，只是客观受了重伤，陆音停或许都会就此无法离开。
可归根结底，连起因都是虚假的，陆音停产生一种荒谬又茫然的迷惘感。
林尘安听着陆音停这句话，很敏锐地意识到什么。
他顿了顿，没开口，神情依旧是淡漠的。
可陆音停没放过他。
陆音停哭够了，抬起湿漉漉的杏眼，也学乖了，语气很小心。
“哥哥。”他叫林尘安。
林尘安薄唇平直，不是很想听他接下来的话。
陆音停声音很颤，为很多事情。
他说：“你骗我啊。”
林尘安不为所动，哪怕这句是指责，他也没心情回应。
陆音停知道他不想理自己，毕竟这是最核心的矛盾，他甚至也是无法确认林尘安愿不愿意承认的。
可陆音停想，为什么呢，是林尘安太厌恶他想着别人，哪怕不是那种感情；还是林尘安不想承认他也会用这种纯粹的欺骗手段——林尘安太过傲慢，所以不爱说谎。就如此刻他愿意告诉陆音停的，也只不过是因为陆音停没有过问，自己产生了误解。林尘安可以刻意引导一个谎言，但鲜少自己做这种掉价的事情。
信奉纯粹力量压制准则的人，很少愿意承认自己需要这种纯粹虚假的，诡计般的策略。
这件事确实太不像林尘安了。哪怕是故意受伤，林尘安也可以坦诚告知陆音停，毕竟收到的反馈会是：就算林尘安告诉陆音停真相，陆音停也从来别无选择。
可这个彻头彻尾的谎言不一样。
陆音停见林尘安避之不谈的冷处理态度，没有哀怨，只是声音很轻，默默道，
“做了为什么不说呢，哥哥。”
陆音停眼里水雾弥漫，倾诉般，坐在床沿，搂着林尘安的脖颈，“你那么坏我都喜欢你，可你都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
干嘛总是要故意造就这些冷漠和隔阂呢。
陆音停不理解，就如他永远都很难理解，明明有些人爱他，却还是要伤害他。有些人对他充满恶意，却剖心般，说其实爱他。
陆音停知道，没有非黑即白的东西，可怎么感情也要这样。
如果做不到爱，放弃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如果决定去爱，那么也该放弃很多别的东西。
陆音停只把底线拉到无违道德和无人身伤害这里，可原来很多人，需要把太多世俗的、个人的东西考虑进来。
林尘安就是那个，总是迈不过个人性格的人。
时时刻刻的冷淡和嘴硬，让陆音停都怀疑，他竟然也真的会爱自己。
可随后又想起，其实自己以前认为的，林尘安如果爱他有一点，大概也是这副放不下傲慢的模样。
但林尘安却爱他很多，多到陆音停都有点贪心，对林尘安的惯性冷淡竟然都开始真的不满。
陆音停在心里默默清算林尘安，可说来说去，他也没真怪林尘安。
不满意和接受，竟然也是能共存的东西。而他也没有寻常人妥协后的不甘，更多的是平和接受——毕竟林尘安似乎，也没多满意他总是敏感掉眼泪的性格。
可现在除了嘴他两句，还会帮他擦眼泪，偶尔也会哄他。
陆音停抿抿唇，说不清自己是释怀居多，还是欣喜居多。
为林尘安其实没那么过分，也为江叙舟还活着这件事。
他没敢真的跟林尘安说太多这件事，就如此刻，他甚至都没直说。
可他想要做的事，是必须请示林尘安的。
林尘安就沉默着，神情冷漠，看着陆音停暗自出神良久，雪白的脸上泪痕都风干些许。
最后，陆音停抬着干净的眼睛，很犹豫地问他，“哥哥，我能再见他一面么。”-
林尘安手指插在陆音停漂亮的粉发里，垂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陆音停艰难地吞吐。
陆音停溢出生理性的泪水，闭着眼，却没什么拿乔般的矫情，抬眼看林尘安时，带着羞涩和耻意。
——他或许也知道自己不该再激怒林尘安，也接受林尘安的羞辱。
他问出那句话时，林尘安明显呼吸顿了一瞬，克制着，最后压着那点怒意，很冷淡地说。
“行。”林尘安掐着陆音停都愣住的脸，一字一顿，极其凉冷，“跪着口出来就让你去。”
陆音停脸瞬间涨红，下意识是不满的——他是想好好跟林尘安商量的，可林尘安明显专断又高傲。可他又想了想，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林尘安，跟林尘安作对没什么好后果。
于是面颊泛粉，到底抿唇答应。
就要跪下去，拉林尘安的裤子。
林尘安拉了他一把，面无表情，语气冷冷，“你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是么。”
陆音停迷茫地抬头，“唔”了一声。
炙热的还是拍在他的脸上，陆音停脸瞬间更红，柔顺的长睫颤了两下。
“算我欠你。”林尘安在他唇上戳了戳，没进去，而是淡淡道，“就一次，之后我没什么对不起你的。”
陆音停先是顿了一下，随后小声说：“你也觉得你对不起我。”
林尘安的呼吸落在他头顶，是某种山雨欲来的冷淡。
“”陆音停认错很快，甚至偏唇蹭了蹭，讨好的姿态，“没有，你没错，我不说了。”
双重否定的肯定把林尘安都弄得嘲讽笑了一声，但他没跟陆音停计较，也恰好不满陆音停这些天明里暗里的怀疑，按着他柔软的唇，就
在雪白细腻的脸也被s了大半后，陆音停显得绝望，吐/出来时，很小声地求饶，“老公，我真的不行了。”
他睫毛上还挂着**，抖着，黏腻的触感实在不是很舒服。
可林尘安不说停，陆音停自然没法自己就擅自结束。
他重新张唇，要再度含进去——
林尘安声音微哑着，抵着他的下巴，把积蓄的s满那张精致的脸，和他拉开距离，“这次可以了。”
液体流下去，陆音停神色还残余着茫然，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次的“惩罚”就此结束。
他半趴在林尘安腿上，小声说，“谢谢你，哥哥。”
第102章 38.“蝴蝶飞走了。”
陆音停右手腕内侧，有块皮肤冷白到突出，是一道像极蝴蝶的疤。
那是十几岁的时候，在江叙舟家里，他好奇地去看一位阿姨熬给江叙舟的药，并提议自己可以端到画室。
阿姨本有点犹豫，但看陆音停亮着眼睛，跃跃欲试的模样，换了个更小的瓷碗和底盘，等药汤温度降了点，才给陆音停。
“小心点哦，不要烫到自己。”
陆音停点点头，很小心缓慢地端着药，走到画室。
江叙舟微微从画布中侧眼，见他拿着药过来，皱起一点眉。
果然，他还没说什么，陆音停就被台阶绊了一下。
“”
江叙舟走过去，蹲下来，抓起陆音停被泼洒的药烫到的手腕，让人过来给陆音停处理伤处。
他给陆音停抹了药，说，“下次别做这些。”
“对不起，舟舟。”陆音停坐在椅子上，低垂着眉眼，有点抱歉，“害你没喝上药。”
江叙舟似乎一直在调理身体，陆音停担忧询问过，对方只说作息颠倒和太过费神导致的。
学画画的人常有的病症，陆音停于是只能说，那他不要总是伤害身体。
江叙舟说：“什么时候喝都一样。”他把药膏递给陆音停，“回家记得抹。”
陆音停用力点头，又说他也别怪那位阿姨，是自己要求的。
江叙舟冷淡嗯了声，答应了他。
后来烫伤的疤痕愈合，那处的皮肤总是浅一点，看着也像蝴蝶的形状。
陆音停还惊喜地朝江叙舟展示过，让他看自己的发现。
江叙舟心想，受伤了还这么开心，表面却淡淡，没拂陆音停的兴致。
后来江叙舟记忆里，总是会出现那块蝴蝶似的疤痕——那三个月里，他几乎每天，看着沉默坐在床上的陆音停，会摩挲陆音停的手腕，指腹就总停留在那处皮肤。
他没舍得再给陆音停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于是这块无意的疤痕，镌刻着最深的记忆和眷恋。
陆音停也总是一副温顺沉默的模样，垂着长睫，任由他不带任何情色意味地摸着自己的手腕。
只是偶尔才会很轻地说一句，“为什么你看起来比我更伤心呢，舟舟。”
但他的眼泪总是先掉下来，滴落在江叙舟手上，再晕开。
江叙舟抬眼看他绯粉的杏眼，上面蒙着水雾，目光却干净柔和。
那时，他凝视陆音停柔顺垂下的，沾着眼泪的浓密眼睫，和白皙湿润的漂亮脸蛋，总是想。
陆音停对他原来都没有恨意。
只是很难过而已-
江叙舟在一个雾蒙蒙的雨天抵达香港。
助手给他撑着伞，送他至早清过场的咖啡店，店长端来牛奶和咖啡，再把一套盛着白糖和牛乳的餐具放在一旁。
陆音停来之前，江叙舟靠着椅背，抿着热拿铁，脑中很多记忆闪回。
想起陆音停总是安静甜美的脸，天真有余，活泼不足，却也总有很多话要说。也想起好的回忆，不好的回忆，尤其是那段时间，陆音停总是扯着裙摆，轻声说他也不是女孩。
他想说的是，江叙舟不要把他当圣女，也不要给他穿裙子，或许更想说的是，不要把两人置于如此扭曲的情境里。
江叙舟那时只是显出包容的神色，表情却漠然，罕见地笑了下，说，“我一直把你当女孩，你不是很清楚吗。”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陆音停，可不带任何审视评判的意味。
平静得像理应如此。
陆音停沉默，于是不再说什么，也不再提这个话题。
只是很多次，他还是会无所适从地，无意识去拉裙子。
如果在最不健康的那些关系里，性格最软，最不会责备别人的，一定是陆音停。
他只是默默承受江叙舟的占有欲、对他的隐蔽期望，以及难以言说的爱意。
甚至有一次，盛静洺打来电话，江叙舟把手机递给陆音停。
陆音停本不想接，可漫长的寂寞和痛苦里，他觉得至少能听点别的东西。
盛静洺是来询问他的行踪，可习惯性就喜欢撩拨侮辱他几句。那天就随口说了句，这么久不回家，是被哪个男人骗到了床上。
陆音停还没有什么反应，江叙舟就冷淡从他手中拿过手机，随后俯身靠近，漆黑的眼瞳扫过陆音停的脸，轻声说，
“停停，喘两声？”
陆音停这才有了点难得生动的表情，紧紧蹙着眉，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叙舟。
江叙舟神情平淡，拿过控制器按了两下，房间空气显然稀薄起来。
陆音停最后受不住，捂着唇，小声喘了一会。
借由听筒放大，暧昧又黏软，另一边的盛静洺声音立刻冷下来。
江叙舟按断通话，把手机随意丢开，再把房间调回原样。
陆音停好一会才缓过来，江叙舟递给他水喝，陆音停喝完一杯，手有点抖。
江叙舟轻声说抱歉，陆音停甩了他一巴掌。江叙舟表情淡淡，只让陆音停再喝点水。
陆音停却也跟他说了声对不起，随后抱着膝，沉默着不说话。
江叙舟给他盖上毛毯，毕竟陆音停确实不是女生，屈腿时也没注意，自己已然走光。
那时陆音停就沉默了好几天，显然是不太喜欢江叙舟这么欺负他，可他也没真讨厌江叙舟，慢慢又淡忘这件事。
他总是擅长遗忘，也擅长原谅，天生很软的性格，让江叙舟都觉得，好像自己多过分都没关系。
可其实不是。
陆音停只是太珍惜和他的关系而已。
江叙舟轻声咳了一下，助手调高室内温度，江叙舟眉心舒展些许，到门口风铃清脆响了一声。
江叙舟循声望过去，就见一头扎眼的粉发，穿着漂亮却轻薄的浅色毛衣的陆音停，似乎是跑过来，带点喘，白皙的脸上滑下几滴雨水，停住脚步，隔着段距离，怔怔望了江叙舟几秒。
江叙舟略垂下目光，看清他修长手指上的戒指，再平静抬了眼。
“……我只有半个小时。”陆音停有点抱歉，拉开椅子，声音很轻，在江叙舟对面坐下。
连开场白都这么不合时宜，但江叙舟也只是轻微点头，看着陆音停从见到他第一眼，就开始湿润的眼睛。
“怎么不撑伞。”
江叙舟此时平淡的语气，像真正的久别重逢，互道日常，“还穿这么少。”
他打量了一眼陆音停的穿着。
陆音停低下头，显然不是逃避，只是他的眼泪先掉了下来。
他接过江叙舟递给他的纸巾，擦掉面颊上的湿润雨水，再抹着眼泪。
眼尾很红，到终于忍住泪水，陆音停才抬头，回视江叙舟。
江叙舟的病显然不假，冷清的脸上残余着点病气，应该也瘦了一些。
在之前，林尘安懒得跟陆音停解释过多，于是给了他资料，并让楚渲给他解答。
事情也没多么复杂，江叙舟确实有过濒临生命危险的时刻，也写过遗书，只是林尘安也没让陆音停知道内容，只说确实大部分内容跟他相关。
前几天陆音停的请求其实很模糊，林尘安没表现得太过专制，只是冷淡告诉他，如果陆音停和以前一样优柔寡断的话，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满意。
林尘安自然会不耐，江叙舟则是从来没有要和陆音停修复关系的意愿。
陆音停的愿望自然也只会落空。
陆音停当时坐着床边，脸埋在臂弯，一副疲惫的模样，轻声回复：“我知道的。”
他转过头，眼里就映着夜港的景色，想。
要是所有感情都是双向相等的就好了。
他和江叙舟都绕不过那份单向的爱情，而林尘安显然也不会放任他就这么逃避。
林尘安沉默看着陆音停，那张精致的脸埋在床上，漂亮的脊背挺直，却显出几分寂寥。
天真的、什么都不想失去的人，在做这种必然做出舍弃的决定时，总是痛苦的。
林尘安没再说难听嘲讽的话，事到如今，他确实只想等陆音停自己做出选择。
他可以逼迫，但那也只会出现在，陆音停给出他不想要的答案时。
——林尘安承认，他也需要陆音停的心甘情愿。
陆音停最后说，这会是最后一次见面，他不会再和江叙舟接触。但希望林尘安可以让他，至少每几年给江叙舟写一封信——寄出去前，都会给林尘安看的。
他只是有点害怕，江叙舟真的不太想活着。
林尘安显然轻拧起了眉，有好一阵没说话。
到陆音停都想说，那算了，以后再说吧。
林尘安却点了头，最后加了个条件。
一页信纸，不能再多。
陆音停愣了愣，跟林尘安相处久了，竟然不是更精确的字数要求，他有点疑惑地抬眼。
林尘安看出他的疑问，伸手掐他柔嫩的脸，语气平铺直叙般，“所以你看着办。”
明显不是宽容，而是警告。
陆音停却凑唇过去，亲了亲他，说谢谢。
他总是让林尘安火气更大，却又没法继续生气。
林尘安最后咬破陆音停的唇，算作惩戒。
陆音停都不用担心江叙舟这边会拒绝——陆音停再天真，都知道的一个事实就是。
江叙舟会答应他任何要求。除了不想再跟他恢复关系。
很狡猾的认知，陆音停对此感到抱歉，尤其是发出见面短信时，江叙舟隔了半天，最后给他发了时间和地址时。
陆音停看着那条回信，关了手机，埋头掉出眼泪。
*
时隔半年，陆音停这次拥有的时间，比之前任何一次再见，都要久得多。
可他什么也没法说出口。
江叙舟随口的关心，让他泛起很多怀念和委屈的情感。
人总是这样，在对现实心知肚明却不太想面对时，会转移话题，说一些和主题无关的事情。
“只是很小的雨，我也习惯了这么穿。”陆音停一一回应，声线倒是没抖。
他澄净的瞳孔盯着江叙舟看，下眼睑红着，太过专注，到江叙舟先一步移开视线。
没等陆音停拐着话题叙旧，江叙舟就直接道，“你来和我道别？”
他轻垂下的眼皮瞥过陆音停一眼，没有错过那张漂亮脸蛋上出现的一瞬间怔然。
连道别都要说得这么艰难，江叙舟闭了闭眼睛，等着陆音停开口。
陆音停双手紧紧绞着，一副纠结的姿态。江叙舟太体贴，主动说出陆音停说不出口的决绝，陆音停不用艰难去说那句话，只需要给一个是的答案。
可他先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那种难过和脆弱，没有人会舍得苛责他。何况是江叙舟。
江叙舟顿了顿，甚至扯了下唇角，似有若无笑了一下。
很难说他是不是也为此感到轻松，江叙舟伸手，拿着干净的纸巾，按了按陆音停的下眼睑。
“你终于要放下吗。”江叙舟语气平和，甚至比平时都要轻缓几分。
涌出的眼泪浸湿纸巾，陆音停抿紧下唇，就着江叙舟的手哭，却给不出一个答案。
等陆音停哭够，江叙舟收回手，神情淡然，静静看着陆音停。
良久后，他扫过陆音停残余着湿潮的脸，说：“恨我吗，宝贝。”
陆音停其实也不需要回答。
早在那年，江叙舟要放他走，陆音停却披着他的外套，犹豫着回了好几次头，最后还是没忍住走回去，想跟他说些什么。
江叙舟那时表情难得出现裂痕，看着陆音停神情悲伤的模样，没有怨恨，反而是……同情和难过。
江叙舟伸手，克制地托着陆音停的侧脸，沉默两秒，扬唇，露出一个无奈的笑，“不恨我啊，宝贝儿。”
他垂下眼，很难再去看陆音停的表情。
到今天，江叙舟也知道陆音停的答案依旧是否定。就如他说陆音停终于放下，也不指那段过往，单纯是放下和江叙舟的情谊。
所以才有这次道别。
陆音停很轻地摇头，却还是说不出什么直接的回应话语。
好一会，他勉强笑了笑，浓密长睫颤了颤，说，“舟舟，上一次跟你在这边，好像也快八年了。”
陆音停说话很直白，他说，“可是也好像没过去多久。”
这种怀念情绪如此浓重的话语，从陆音停嘴里说出来，丝毫不含暧昧，只余干净的留恋。
他总是天真，又这么残忍。
江叙舟安静看着他，知道陆音停要么不怎么说话，要么主动说起一个话题，就要说很多事情。
果然，陆音停想了想，说，“可我也不记得太多了，那时候说要跟你去看烟花，好像晚上也是雨天，就没有看到。”
不止陆音停记得，江叙舟对这段过往记忆也深刻。
那确实是错过的一场烟花，回去的飞机上，陆音停趴在他肩上，小声说，这次也没有看到烟花。
陆音停的声音显得难过，很轻，他说，之前跟妈妈也是。
随后江叙舟就感觉衣服湿了一块，是陆音停在偷偷哭。
毕竟很多变化来得太快，最后就只剩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
就如江叙舟那时想的是，下一次找个晴天，再带陆音停来一次香港，至少弥补这次的遗憾。
可就连他也没想到，后来会变成那样。
从不受控制的身体反应开始，到强行戒断，却还是因为受不了陆音停喜欢上别人，被别人觊觎，甚至可能要被玷污。
于是走向极端。
江叙舟凝视着还在说话的陆音停，对方果然没停下来，开始说一些很小的事情，比如一起栽过的树，喝过的草莓醋，共度的午后。他不是个爱回忆的人，但此刻只是不太想面对别离，才从记忆中挖出那么多事情去叙说。
江叙舟就想，谁会不喜欢陆音停呢。
顶级漂亮的脸和最无瑕的心，天真好玩的性格，谁看了都要心软几分。
所以江叙舟从不怀疑，陆音停在爱情上不会如愿以偿。
却也因此，江叙舟真的没法总是见到陆音停，并和他维持原有关系。
十几岁的时候就没能控制住，现在依旧如此——他一见到陆音停，想的就只是，要么干脆拉着对方沉沦。
最克制也不过是没实施这个想法，却真切让陆音停部分意义上，确实符合他的要求。
——至少别被别人进入玷污。
而对于给陆音停编造谎言，江叙舟想的是，至少这样，陆音停能放弃再见他。
也能……专心投入现在的婚姻。
毕竟他的丈夫，确实是个傲慢又难以对付的人。
江叙舟去世的谎言，严格意义上不算林尘安主动去骗陆音停。
陆音停被林尘安关着一个月左右时，江叙舟见过林尘安一面。
对方的专断不假，直接自己定了地点，且是林尘安熟悉的纽约。
江叙舟进门时，先注意到的是桌上放着的枪。
他神情淡淡，没什么情绪波动。
林尘安倒也没多坏情绪，甚至挺有教养地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气质冷冽，举手投足倒像好说话的样子——虽然只是假象。
那时候江叙舟就知道，陆音停是绝对会受林尘安控制的。肉体上是，精神上更是。
可谁让陆音停喜欢他，江叙舟低头抿着酒，平静地想。
很多事情就是这么没办法。
得知江叙舟的提议后，林尘安甚至眉都没动一下，很淡漠地说，没必要骗他。
江叙舟说：“但你其实也不拒绝。”
不然何必答应和他谈这么一次。
江叙舟不想再和陆音停见面，林尘安更是如此希望。
或许还带着几分，审视“情敌”的目的——那把枪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也只是交流两句，林尘安很快就判定，江叙舟确实不是那个非要跟陆音停藕断丝连的人。
以林尘安的性格，对于他们之间的过往自然是不爽和心怀芥蒂的，来之前，他甚至想，揍江叙舟一顿也行。为那段陆音停不愿多说，林尘安也不愿多问的过去——尽管林尘安在商业上，已经给了江家一点教训。
但何必再为难一个确实患了重病，还主动给他提供解决方案的人。
林尘安压着那点不耐，最后说，“可以。”
他起身，懒得再浪费时间，只最后说了一句，“以后你也别出现。”
江叙舟确实没再出现。
他比林尘安还希望，陆音停真的能忘掉他。
如果能把那些伤害也忘掉的话，就更好。
江叙舟后来偶尔会想，其实何必呢。
他也不过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给陆音停强行制造了太多难堪。
哪怕陆音停不怪他。
*
陆音停说了很多事情，最后自己泪流满面，只抹着眼泪，说，“舟舟，你不要自己放弃好吗。”
他哽咽着，说，“就算不能见面，我也希望你好好活着。”
陆音停话题实在转得太快，就算是铺垫，也并不合格。
江叙舟有点无奈，给他递手帕，安抚般道，“之前的治疗没问题，现在算恢复后期。”
陆音停却不怎么相信，他犹疑道，“可是你真的有过病危，”他指了指江叙舟的脸，“现在脸色也不好。”
江叙舟直接把近期的体检单给陆音停看。
陆音停这才止住眼泪，沉默着看了一会，安心很多。
他还是想好好道别，于是看了看江叙舟，说，“如果你不喜欢我了的话……或者，”他盯着江叙舟看，很认真般，“如果我们都更成熟一点，有那么一天，十几年，或者几十年后，可以再见吗？”
那时候他跟林尘安的感情稳定，江叙舟也放下的话，陆音停是希望可以再见面的。
毕竟时间才是解决很多事情的最好办法。
江叙舟看着他，没回应。
陆音停看着他寂寥的神色，那种本能的害怕又涌起，他抓了抓桌布，坚持道，“如果你觉得什么都没意思的话，可以等那一天吗。”
“……就当是等我。”陆音停只能如此说。
江叙舟黑漆的眼瞳沉着很多情绪，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陆音停抿抿唇，轻声说，“可我也知道人长大一点的话，很多事情就没那么极端。”
“所以先熬过去就好了，就算很难过。”
江叙舟没正面回应，而是淡淡道，“那你怎么还想着要放弃。”
陆音停怔了怔。
江叙舟是什么都知道的。
包括他真的有段时间不想活。
“因为我以为你真的死了。”陆音停还想说，也因为林尘安总是折磨他。
可这句太私密也太不合时宜，陆音停抿紧唇，压住内心的情绪。
江叙舟沉默了好一会。
最后他说，“会好好活着，你别担心。”
“也没打算死过，那只是提前立的遗嘱。”
有些人不放弃，只是本能想活着。但江叙舟想，自己或许是还有牵挂。
虽然是只适合远远看着。
很难拥有的人。
他看着对座的陆音停，对方永远一副天真柔和的模样，从十几岁开始，到现在，很难在他身上找到时光流逝的痕迹。
也很难去接受，原来的关系会变成现在这样。
江叙舟那时用了一年多去接受，再用了很长时间说服自己。
原来有些事情不是先来后到-
剩下沉默的十分钟里，江叙舟拌着牛乳，放了半勺糖，推给了陆音停。
陆音停没有说话，默默喝着，很认真地看着江叙舟。
就像是知道要别离，所以想记忆再深刻一点。
陆音停专注看人的时候，眼里好似只有对方，容易让人产生一种，他的世界只有自己的错觉。
到一杯温热的牛奶喝完，陆音停缓慢地垂眼，看着所剩不多的时间。
四周太安静，安静到不管是他带着点难过的呼吸，还是江叙舟平稳的心跳声，都显得清晰。
真的到了要道别的时候，陆音停抿着唇，卷翘的睫毛轻颤，还是说出那句话。
“可以祝福我吗，”他直勾勾看着江叙舟，像是知道这句话太残忍，没有说完，转而笑了笑，说，“我也希望你开心快乐，还有……健康。”
“我好像要求太多了，对不起，舟舟。”陆音停握着杯沿，余温传到手心。
他侧着手腕时，那道蝴蝶形状的疤痕就清晰可见。
江叙舟沉默了一会。
最后，他伸手，很珍重地，单手轻捧着陆音停的脸。
“别总说对不起。”江叙舟嗓音很淡，说，“你能有什么错。”
他表情平静，在陆音停瞳孔放大一瞬，又温顺垂下睫时，放开了手。
江叙舟到底没有回应陆音停。
所剩无几的时间过去，江叙舟表情平平，陆音停看着手机屏幕，站了起来。
“再见，舟舟。”他很轻声地说，看着江叙舟的眼神，与以前所差无几。
江叙舟顿了一秒，也说了声再见。
就像是以前每次相聚后的分开，都会说的那句话一样。
走到门口的距离不远，可陆音停走得很缓慢，在临近时，握着门把手，回头看江叙舟。
江叙舟依旧是直视着他，注意到他的动作，平直的唇线松动些许。
他此前的行为都说着不祝福，到此刻对视，还是很轻地说了一句，
“希望你开心，宝贝儿。”
他淡色的唇微动，陆音停准确读出他的唇语。
推门的动作一顿，透明玻璃门外，细碎的光穿过，映在陆音停的瞳底。
陆音停循声抬头，见到灰蒙的天空上方，一簇簇的烟花炸开，绚烂漂亮。
雾天也会有烟花。
他怔怔看了好一会，再转头去看江叙舟时，对方已经离开。
或许也短暂陪他看了会这场烟火。
陆音停捂着脸，眼泪流下去，推开门，往林尘安停车的方向走。
林尘安虚靠着车身，扫了眼表，距离陆音停进去已经半小时过几分。
他快抽完半盒烟，神色愈发冷漠，再抬眼时，就瞥见朝他走来的陆音停。
显然又哭了，还正在哭。
陆音停一边过来，一边擦眼泪，背景是盛大的花火，林尘安指间夹着半根烟，被陆音停一把抱住。
“”
再跟一个脆弱的人计较未免太过分，林尘安收起等待的不耐和看见他为别人哭泣的不爽，任他抱了一会。
陆音停抽噎着，却很识趣地没说话，只是在分开时，小声说了句：“哥哥，你抽了好多烟。”
林尘安垂下眼皮，嗯了声。
陆音停雾湿的眼眸看着他，说，“你答应过我少抽一点的。”
林尘安盯着他看了两秒， 把陆音停看得移开视线，抿抿唇，妥协说，“好吧。”
陆音停却听到林尘安低声笑了下。
林尘安把烟掐了，轻描淡写道，“以后少抽。”
他按了按陆音停还潮湿的脸，什么也没说，贴唇亲了陆音停一下。
陆音停脸红了红，但那点烟草味通过接吻渡过来，清冽却呛人。
他有点不满，但没敢表现出来，于是只蹙了一瞬眉。随后跟林尘安进了车内，车窗升上来时，他转头，再看了看和江叙舟见面的咖啡馆。
陆音停在心里再说了一遍，再见，舟舟-
江叙舟坐在二楼的露台上，看着那辆车慢慢开远，
场景慢慢虚化、重叠，闪回到几年前，他放走陆音停的时候；再回到更早时，一切失控的初始——他把陆音停抵在画板上，又让十几岁的陆音停隔着门，听完一整场做*。
出去时，江叙舟眉眼冷漠，没想过要和陆音停解释，也做好离开的打算。
可那时，陆音停却乖乖坐在门外，在他出来时，抬头看过来。
眼里有困惑和下意识的闪躲，也有浓重的关心。
江叙舟那时蹲下身，跟他说对不起。
陆音停或许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或许并不完全理解，但他摇摇头，笑着说，没关系的。
只是不管是那时，还是后来，抑或现在。
江叙舟都还是放开了陆音停，也目送着他离开，每次也都希望，陆音停可以开心点。
有很多次这样的画面，江叙舟都是那个默默看着陆音停离开的人。
很多记忆只留在脑海，唯一镌刻着过往的，也只剩陆音停手上那道疤痕。
也如很多次一样，江叙舟拿着画笔，神情平静，凝视着面前的画板，是陆音停的剪影。
陪伴过也走散过，最后渐行渐远。
他闭上眼，放下画笔，想。
蝴蝶喂，于小衍飞走了。
第103章 39.“谁爱得太过头。”
回到s市后，陆音停收到一个纸箱快递。
快递单看不出任何东西，但打开的时候，陆音停红了眼，知道是谁寄来的。
里面装着很多陆音停的旧物，随手就放在江叙舟家的玩具、画纸和书本，他的日记、夏思锦留给他的信件和录像带。还有江叙舟给他画过的画，连他以x身份，在ig上发过的电子稿件，也制作成画集，装订好，收在里面。
陆音停蹲下来，愣愣看了好一会。
这是告别吗，还是
他真的放下了呢。
陆音停一件件翻过，才发现自己在江叙舟那里留下过这么多东西。
那时候真的是把江叙舟家，当成自己家来着。
陆音停鼻间酸涩，抿紧唇，他还穿着睡衣，最后就干脆坐到地毯上，很慢地看着那些过去的事物。
陆音停算不上有恋旧癖，尽管他也把以前的东西分门别类保存着，但很少翻看。
就如此刻，他翻着自己小时候的日记，产生的是一种类似迷茫的情绪。
有点久远，他看那些稚嫩的笔迹都有些陌生，随后才想起来——有段时间他太无聊，加上夏思锦爱问他今天过得怎么样，开不开心，于是他就先把一天的事情记下来，就能给夏思锦讲很多东西。
他还觉得江叙舟的生活太单调，于是给他分享和阅读自己的日记。
江叙舟总是表情淡淡，不算热衷，也没拒绝。
偶尔还会咬着糖，看他写的东西。
陆音停写日记很乖，没什么负面情绪，偶尔也就是放学遇上暴雨，他写“真是的，天气预报说是晴天的”，大多数都是妈妈让他做什么，他还要在日记里记录一遍，说“好的我会的”，“今天好像没做到，没关系，妈妈不会怪我的o.o”。
还有每天在江叙舟这里，看江叙舟画了什么，写“舟舟好像又进步了（其实我看不懂，听妈妈说的），不过我一直觉得他画得最好啦”，“期待他成为大艺术家呢，我可以帮他调颜料的，我色感很好的！”；还有就是日常记录，有时候多，有时候少，全凭陆音停当天的勤勉程度。
某天，他看到陆音停写，“有女生给我情书，本来在苦恼怎么拒绝，可是竟然是给舟舟的，好吧> <如果他要拒绝的话，希望他委婉一点啦。”
江叙舟瞥到这行，当即咳了两下。
随后陆音停就拿出那封情书，很单纯地问他，所以能温柔一点回应那个女生吗。
江叙舟看着他，随口道，怎么算温柔。
陆音停就露出纠结的表情——毕竟他自己都没想好，然后就被真相震惊，这个难题就转给了江叙舟。
后来那个女同学又找到陆音停，跟他说谢谢。
陆音停睁圆眼睛，以为江叙舟答应了，想恭喜，又有点怅然若失——那种好朋友可能要有一个更重要的人的感觉。
女生摇摇头，只是很模糊地说，她还以为会被很惨烈地拒绝，但并没有。这段少女心事，以一种很温和平稳的方式，被画上句号。
陆音停又为她感到失落，但当事人并不算伤心，于是陆音停点头，说没什么。
陆音停看着那些小孩子会写的日常，想起很多事情，不自觉笑起来，笑了一会，摸着有点卷边的纸张，又滚下泪来。
翻完一半时，陆昼希打过电话来，问他什么时候有空，过去吃饭。
陆音停想了想，说，“我明天拍完戏去。”
“你的猫怎么一只这么能吃，难怪比另一只胖这么多。”陆昼希似乎蹲了下来，给他听猫叫声。
陆音停不满道：“它们有名字的。”
“而且草莓也没那么胖吧，它只是比抹茶大一岁多。”陆音停不怎么有底气道。随后想到更有道理的话，于是很认真地说，“你不要攻击小猫的外貌。”
陆昼希低头看着那只，怎么看怎么有点超重的白猫。
“”
陆音停从香港回来，就把猫送给他照顾一段时间。说是管家不在，他不放心，而陆昼希家离片场近点，他平时上下班也方便看。
陆昼希自然没法拒绝他，但属实觉得这两只猫的体型对比有点太突出。
陆音停当时还眼睛亮亮的，看着他说，“是不是跟妈妈养的猫一样可爱。”
陆昼希硬着头皮嗯了一声，心里想的却是，夏思锦并不会太溺爱小猫，把猫喂得这么喜感。
聊了几句，陆昼希又嘱咐陆音停：“你多休息会，一回来就拍戏，一年能休息几天。”
陆音停说：“可我也不知道做什么了。”他顿了顿，小声说：“你知道的，他太忙了。”
“我在家就是独守空房那样。”陆音停有点失落，毕竟林尘安真的太忙，能回来吃个饭，晚上下班早点就算好，陆音停又不好去他公司打扰。
而且又撞上陆音停工作，除了晚上和周末，白天基本没什么相处时机。
陆音停都想说，林尘安都不知道有没有完全恢复，又这么耗费身体，可触及林尘安冷淡的目光，最后只能转为一句，哥哥，你早点睡好不好。
林尘安也只比以前早睡那么一点点，毕竟他依旧爱抓着陆音停做，陆音停最后都是意识模糊，也没精神去思考林尘安这种生活方式到底健不健康。
陆昼希开口：“这种男人”
“哥，你别说了。我不想听。”陆音停打断他，制止他发表那种劝诫失足少女般的言论。
陆昼希：“。”
他再让陆音停好好吃饭，就挂断了电话，不想再听陆音停总能拐到林尘安身上去的对话。
陆音停撇撇唇，小声说，“可是真的结婚了，能怎么办。”
他摸了摸自己的戒指，随即又想起，自己还是没选好戒指和婚纱，也没定好结婚时间。
林尘安说全听他的，可陆音停真的要开始决定时，才发现——自己习惯听林尘安的安排太久，自主能力实在是很差劲。
他拿着日记，产生一点焦虑，又产生一点，要不还是让林尘安决定的想法。
陆音停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让渡决定权，也是让渡麻烦和责任。何况林尘安确实比他靠谱很多。
他思考着，突然听到小齐的电子音。
“其实我有件事想说哦。”更新后的小齐说话更有起伏，一句话说得陆音停不自觉好奇。
他“嗯？”了一声。
“小停，你看得太出神了。”小齐的声音透着一点遗憾和惶恐，音调都变高，“我想说，少爷他回来了！”
陆音停身体一僵。
他回头，果然看见正随手解着领带的林尘安，神色淡漠，朝他走来。
小齐已经在装死，连欢迎也没说。陆音停则是下意识，立马盖上日记，并很欲盖弥彰地，合上纸箱。
林尘安轻轻挑了下眉梢。
他走过来，居高临下看着陆音停抬起的脸，扫过一眼纸箱，和陆音停来不及放回去的日记。
陆音停说出典型的心虚话语：“你今天下班好早。”
林尘安冷着脸。
陆音停闭了闭眼睛，主动把日记给他，“只是收到的一些小时候的东西。”
解释了不一定有用，但不报备必定有事——这是陆音停悟出来的，跟林尘安相处法则之一。
“嗯。”林尘安倒没什么意外的情绪，嗓音平淡地应了声。
在陆音停看来是放下，或者把过往回忆保存至陆音停这边的寄回所有旧物的行为，不管主观意愿如何，在林尘安看来，确实是切割过往的举动。
只是他没想到，陆音停是个爱写日记的人。
还这么琐碎啰嗦。
随即又想起陆音停确实是这种人，林尘安沉默一秒，快速翻完，想到什么，俯视着看起来有些忐忑的陆音停。
“你倒是爱写这些没意义的东西。”他说。
陆音停已经部分免疫林尘安的攻击，辩解道，“可我觉得有意义。”
“包括你发现同学爱用的笔换了一支？”林尘安很难言地指了下某页。
陆音停：“”
他还没翻到后面，此时就着林尘安俯下的手，扫了几眼。
那天估计太无聊，他把上学的一天记了个流水账，视角很跳跃，写了快一页半。
陆音停记忆复苏，想起这件小事来，小声说，“但我记得那个女生说过，那支笔是妈妈买给她的，我还担心她的笔丢了或者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还好，只是她妈妈又新买了支好看的笔给她，陆音停记得那位女生还笑着问陆音停是不是很好看，陆音停点点头。
女生好像说想送他同款，因为她觉得陆音停很适合粉色，陆音停连忙拒绝——陆音停那时候还不太愿意展现自己确实有这么少女心的爱好，于是女生只能遗憾地说好吧。
林尘安听完，并不觉得这是个多纯真的故事——很显然，女生对陆音停要么有模糊的好感，要么林尘安看着陆音停单纯的脸，觉得母爱泛滥的女性，很自然会偏爱这款长相和性格的人。
但他没兴趣关注这些，而是直接拉开一旁的抽屉，把一叠画纸放在陆音停面前。
他说：“故意的？”
陆音停不明所以地拿过，随后发现这些是那半年自己写过日记体的画纸，每张都有日期——陆音停在某天发现这些画纸丢失后，就怀疑是被林尘安拿走，于是后来就没敢写过，毕竟除了记录生活和情绪外，每天基本都要谴责下林尘安。
陆音停脸红起来，说不清是尴尬居多，还是羞耻偏多。
这种私人的东西还被本人发现，无疑是很难言的一件事。
林尘安还觉得陆音停是故意写给他看的。
但陆音停只是散漫惯了，忘了要好好收起来，不让林尘安看见而已。
他抿抿唇，低声说：“不是，那时候很讨厌你，”
“而且很无聊，家里连个说话的都没有。”陆音停这句话倒是声音正常了点。
不得不说，虽然他还是有点怕林尘安，也没敢多造次，但现在林尘安确实不会对他太狠，加上陆音停确信林尘安喜欢自己，这种安全感给了他更多说实话的勇气。
就如此刻，直言过去的排斥情绪。
林尘安确实没跟他计较，只是把日记本也还给他，说，“那你还天天悠闲地写日记。”
他拿起一张标记着冬天月份的画纸，表情冷漠，“花开了都要写一下。”
陆音停凑过去看了一眼，是温室里的球兰花和昙花开的短暂瞬间，陆音停恰巧看到，还就此写了几百字的惊喜小作文。
陆音停抬起眼，浓密的眼睫眨了眨，说：“它真的开了啊，很难得的。”
“”
林尘安彻底认清，跟抓不住重点的陆音停聊天，必定只能让自己沉默。
他俯下身，抽出一张1月6日的画纸，几乎是和陆音停平视的高度。
林尘安轻轻掐着他的脸颊，语气淡淡：“讨厌我还要偷偷祝我生日快乐？”
陆音停愣了下，望过去。
那张画纸上的字很短，用的力道也浅，不对光认真看很难看清。
上面写着，他不怎么过生日，我的生日也对我不好。
下面还一行：
可还是祝哥哥生日快乐。
第104章 40.“只想被你欺负。”
陆音停到陆昼希居住的地方时，陆昼希还没回来，于是陆音停自己开了门锁。
“好久不见了，草莓，还有抹茶。”陆音停蹲下来，草莓正趴在多层柜子的最下层，抹茶则在一旁玩着玩具。
其实也只隔了一天多没见，但正如陆音停觉得漫长，两只小猫也黏上来。
刚抱起草莓，陆音停就一皱眉头。
还真是又胖了点。
不过白猫依旧可爱乖巧，蹭了蹭陆音停的手，还自觉挪了点身位，好像也知道他抱得费力。
陆音停松了口气，又把抹茶捞起来。
他坐在沙发上，陆昼希回来时，就见他认真跟猫咪玩，摸摸这只又摸摸那只。
吃饭时，陆音停先喂好猫，再洗了手，慢吞吞上了桌。
陆昼希问他拍戏近况，陆音停慢慢嚼着一块山芋，声音含糊道，“进度还可以，好像不用拍至少一年。”
陆昼希说，“本来也不是什么大背景剧本。”
不需要费心布景和弄造型，也不需要太多人物和剧情，拍摄周期长纯属陆音停那位导演喜欢磨细节。
陆音停“唔”了一声，没说什么。
陆昼希静静看着他，突然问：“你婚礼还办不办。”
陆音停愣了下，害怕陆昼希就此又展开一系列批评，迟疑道：“办的，但还在选时间和形式。”
陆昼希：“你选？”
陆音停点头。
陆昼希有点怀疑地看着陆音停，既是对他能不能安排好的疑惑，还有对林尘安不再专断，或者是不想负责的质疑。
“需要帮忙就说。”陆昼希到底没多问。
陆音停又轻轻道，“其实只需要选时间和衣服，别的东西好像太麻烦了，我不太会处理。我昨天跟他说了，他说我定日期就行。”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结。”陆昼希给他夹了块鹅肝。
陆音停有点苦恼，说：“我本来想就一两个月之间这样，可是我在拍戏，他不是忙就是出差，”他垂下眼睫，慢慢道，“然后就定到我生日那天了，还要四个月呢。”
他昨天被林尘安询问了一通画纸上日记的事，心虚得紧，还没扭捏着就承认自己最恨林尘安的时候，也只希望林尘安好。
林尘安随手翻了翻陆音停小时候的日记，越看脸色越冷。
“你跟他感情倒挺好。”林尘安语气凉冷。
陆音停没敢辩驳，回过神，只能小声说，“你也该信只是好朋友吧。”
林尘安动作顿了顿。
陆音停真的学聪明了，不再就林尘安的话语进行反驳，只是表达自己的想法。
确实是好朋友。
林尘安都能从这本幼稚的日记里，看见陆音停单纯乖巧的过往，不掺任何杂质的友谊。
林尘安闭了一瞬眼，还是觉得心烦，把日记丢还给了陆音停。
他去阳台抽了根烟，再回来时，陆音停已经把东西收好。
林尘安下午就没去公司，陆音停都准备睡个午觉时，发现他还没有要离开的架势。
“哥哥，你什么时候去上班？”陆音停没换掉睡衣，他手撑在沙发扶背上，转脸问林尘安。
不得不说，虽然林尘安很忙，在家的时间很少，但陆音停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满足——毕竟他在过往和林尘安的相处里，患得患失和忧郁落寞是常态。
现在虽然偶尔还是有点无聊，但陆音停都习惯从等待里找一点乐趣。
比如和小齐聊天，偶尔许思延上门拜访，还有他下楼闲逛时，都挺闲适的。
陆音停来往的人不多，爱好也偏静，以前林尘安就占了他生活里很大一块，只是若隐若现，让人彷徨。
林尘安没回答，而是直接伸手，从他睡衣下摆摸上去，陆音停瞬间红了脸。
这么短暂的时间，还要来一次吗？
陆音停有点晕地想，身体却软了下来，不自觉就搂住林尘安的脖颈，腰也贴上去。
他被抱着坐到林尘安腿上，感觉到炙热的抵着大腿肉时，很自觉地低头，说，“哥哥，我给你”
林尘安单手掐住他的脸，跟他接吻，截断他的动作。
陆音停不明所以，但还是顺从地回吻，到呼吸有点困难时，闷闷溢出点呻吟，很软，尾音黏着。
林尘安微喘着气，偏唇分开，手摸在陆音停打开的大腿上，语气依旧冷，“自己脱了。”
到底不如裙子方便，林尘安在陆音停脱衣服的间隙，冷淡地想。
陆音停坐在林尘安腿上，自己动了一会，没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只把林尘安蹭得更ying。
林尘安直接按着他的腰，陆音停整个人就趴在沙发上，林尘安还有空把沙发打开，免得空间太狭窄。
陆音停听到林尘安淡淡的嗓音，好听又沉冷，“腰这么软。”
“唔。”陆音停被*了几下，腿|分得更开，又很快夹紧，脸颊埋在臂弯，长睫慢慢被qing热浸湿。
激烈清脆的声音响起，陆音停的腰被抓着，每一下都重而清晰。
“不要，”陆音停小声喘着，开头有点受不住——毕竟林尘安养了半个多月伤，最近还出差，很久都没这么做过。但很快，这具被调教纯熟的，天然适应林尘安节奏的身体泛起粉色，每记凌虐都带来快感和爽意，陆音停面色潮红，溢出点生理性泪水，声调软得不行，“哥哥，快一点嗯，再重一点可以吗。”
林尘安滚烫的呼吸洒在陆音停洁白漂亮的蝴蝶骨上，听到这种几乎是软着挑衅的话语，动作更不留情，陆音停浑身颤着，chuan息声渐大
陆音停喉咙很浅，林尘安探了几下，陆音停就讨好地去，希望他节制一点。
林尘安不冷不热说了声，“不是想要重一点？”
陆音停说不出话，只能小幅度摇头，表示也不是要这么过分。
很快，唇间又被塞进别的东西，陆音停抖着长睫，乖顺舔着，也吞下那些浓郁的。
林尘安这才放过他，轻抽了下他的tun，把人抱着坐了起来。
陆音停撑着林尘安的肩缓气，知道这也不过是中场休息，毕竟林尘安折磨他的精力向来充足到恐怖。
他有点难受地干呕几下，喉咙里残余着刺激的痛感，那根炙热进出的画面历历在目。
但陆音停的声音永远是干净柔软的，被这样不留情地对待，也听不出什么粗哑的意味。
他很小声地指责林尘安：“哥哥，你弄得我好疼。”
林尘安掰过他的脸，只是安静看了陆音停两秒。
陆音停就自动妥协，垂下眼睫，说，“好吧，也没有很严重。”
陆音停每次叫疼，林尘安基本都能精准判断他到底是真的受不住，还是尚可忍受，陆音停也不知道他怎么那么敏锐，只知道林尘安总爱冷酷丢一句“别吵，你受得住”，然后变本加厉弄他。
陆音停也确实受得住。
那些可怖的痕迹算疼，但不算太疼，陆音停觉得自己最疼的时候，是完全心灰意冷的那段日子。
他总是无限放大感情，忽略肉体上的疼痛，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可还是有点疼的。
陆音停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很苦恼地说，“我真的不能再那个了。”
他嘴唇蹭在林尘安脖颈处，请求都说得这么没底气。
林尘安平淡嗯了一声，语气有点漫不经心，“那就用腿。”
说得好像没用一样。
陆音停腿也疼，只是没那么疼而已。
但他不敢说什么，不然林尘安能更没人性。
陆音停只能憋屈地点头。
林尘安这时也随意问了他，有没有想好什么时候办婚礼。
陆音停还没回答，林尘安想起什么，又说，“之后想打电话直接打。”
怀里的人明显愣了愣，随后知道林尘安指的是什么。
前段时间林尘安出差，陆音停想跟他聊天，可还没到晚上，他又想起以前很多次，都只会被拒接，还打扰到林尘安。
但陆音停在家犹豫两小时，还是给楚渲发了信息，问他林尘安什么时候有空。
果然，对方的回答是晚上。
陆音停心瞬间就碎了，无聊地又躺了两小时，在接到林尘安的视频时，才活过来。
林尘安那时候也没提这件事，只是陆音停坚持不懈询问楚渲，对方也很敬业地给出相同的答案。
陆音停后来就不问了——总之林尘安白天就不会有空。
林尘安按着陆音停白皙的脸颊肉，手感细腻柔软，他想，陆音停确实哪里都挺好摸的。
他说：“现在不是包养，你没必要偷偷摸摸。”
“”
陆音停的表情太难言，林尘安换了个温和点的说辞，“也别总是小心翼翼。”
“你打了不一定接，但会早点给你回。”林尘安神色懒散，盯着陆音停睁大的漂亮眼睛，冷淡道，“但你要觉得你是见不得人的情人，那随你便。”
陆音停觉得林尘安的温情也就那么一两秒——总之不嘲讽他两句，林尘安好像就少了点什么。
陆音停轻轻咬了口林尘安的肩，才坐直一点，很乖顺地说：“我知道了，老公。”
林尘安瞥了眼自己被咬的部位，几乎有点好笑。
他挑了下眉，没跟陆音停计较。
陆音停还没来得及产生一点模糊的，上位了的感觉，就又听林尘安说回原话题，让他把婚纱、场地也早点选了。
林尘安想了想，还是把许思延给他的提议说了，“婚礼前可以多去几个国家或城市，拍点婚礼照，或者算蜜月。”
陆音停愣愣盯着他看。
林尘安亲了亲他雪白的脸，说，“可以陪你去很多地方，你当作谈恋爱也行。”
毕竟他俩从一开始的关系就太不纯洁，陆音停那种想谈恋爱的少女美好幻想，从来没实现过。
林尘安平静看着陆音停，看他抿起唇，又掉下眼泪，砸在交缠的身体上。
“高兴也哭，”林尘安对陆音停的眼泪永远存在疑惑和些许难言意味，在一片泪水中，低头吻住陆音停。
陆音停很快被安抚好，但还是得到林尘安一句“你是水做的吗”的评价。
陆音停没说话，到不知道是欣喜，还是哭得有点委屈的表情收起时，他抬起眼，天真又好奇地问，“哥哥，你真的有时间吗？”
林尘安打量着他，说：“你觉得呢。”
陆音停诚实摇头，“你总是很忙，好像不能分时间给我。可这种事情”
林尘安好像又能挤点时间一样。
区别可能就在于，事情的重要程度。
比如要做，比如要哄陆音停，又比如林尘安太过生气，就能抛下那些工作，专心处理跟陆音停有关的事情。
陆音停想通了一点，也不再耿耿于怀林尘安平时的忙碌，凑过去，轻声跟他商量，“可是婚礼的话，我想要规模小一点的。”
林尘安并不意外，但陆音停还没解释什么，他就随口说了句，“你确实处理不好很多人际关系，请太多人也只会被欺负。”
他倒不关心家里那些看不起娱乐圈演员的人——太典型的阶级傲慢者，最多也就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个人歧视言论，有林尘安在，也没人敢真表现出来。
但他挺看不惯那些对陆音停有想法，还对他有欺凌欲的男人。
陆音停还任由欺负，林尘安每次想起，都要先说服一遍自己，自己的妻子就这种性格，越说越容易哭，别让他接触到那些人就行。
陆音停有点不满意林尘安对他的评价，可暂时找不到反驳的论据，最后，他只能贴近，轻轻说，“可我只想被你欺负。”
林尘安眼眸沉了一瞬。
第105章 41.“小妻子。”
当天，陆音停也确实被林尘安欺负了个透。
从客厅到卧室，再到浴室，陆音停穿了很多套不同的裙子给林尘安看，都是短裙，方便林尘安掀起来摆弄。
甚至被压在落地窗前，让他颤着睫，身体不自觉抖着，升腾起难言的紧张。
陆音停只能紧紧依附林尘安，靠他给的温情、痛楚和快感，连同身体和心，全然交付
陆音停小声嘶了一声，迷茫地睁眼去看，，林尘安的力道很重，像是要吸出什么来。
陆音停脸通红，垂着睫，很小声地说，“哥哥，我没有奶水的。”
“……”
他说得太直接，林尘安顿了顿，随后吐出，冷淡嗯了声。
再把赤着身体，只穿着条蓝色短裙的陆音停，按着贴在落地窗上。触感冰凉，陆音停下意识一抖，委屈地回头去看林尘安。
林尘安附身上去，丝毫不留情，一边chou动着，一边掰着陆音停的脸，逼他直视窗外漂亮的江景。
【……】
“根本洗不干净……”陆音停依旧是nian湿的，又想起林尘安刚才各种侮辱性的词语，还逼他自己了一次，陆音停眼睛更湿，眼泪打湿林尘安冷漠的侧脸，“你总是把我当玩具。”
他的控诉很没效力，最多算偶尔的清醒和勇敢谴责，不用林尘安给回应，自己就又委屈地把自己哄好。
就如此刻，陆音停很天真地蹭了蹭林尘安的唇，小声商量，“老公，你以后能不能少s一点。”
他不仅吃不下，脸上和腿上还要被糊满，好像就该做林尘安的xing玩具。
陆音停不想一直这么憋屈。
“也不要那样说我好吗。”陆音停靠在林尘安怀里，清晰听到林尘安平淡的呼吸声，极其柔软地请求。
林尘安抬起他的脸，眼色深黑，“怎么说你。”
陆音停：“……”
他面颊残余着红潮，又被热气蒸粉，张唇好几次，都没好意思复述林尘安的羞辱性词语。
最后，陆音停不高兴地抿唇，“随便你。”
跟林尘安在床事上的商量只会以失败告终，但陆音停也不放弃，毕竟他真的被欺负得难受，而且林尘安还尚存一丝人性，总会听进那么一点。
林尘安去书房开会，陆音停自顾自坐在客厅擦头发，他分开tui跪坐着——实在是很teng，而且他也没合拢过几次tui。
陆音停还是很生气林尘安的羞/辱，那种调qing似的夸赞还好，最多让陆音停捂着脸感到羞耻，但那种dirty talk，则是一边让陆音停羞惭，一边让他不满。
——因为林尘安一点也不遵循挑逗原则，都是纯粹的侮辱。
命令倒是很熟练。
他对着镜子，观察自己脸上和身上的痕迹，思考该遮哪些部位。
很多时候都非常识趣地装死，让陆音停都忽略其存在的小齐，或许是在整场旁观长达几个小时的多地点多方式多姿|势xing*后，有了一点自己的感想。
它开口道，“sao货是最高的赞赏。”
陆音停：“？”
他愣了下，握着镜子，抬起头。
脸颊慢慢粉起来，显然预料到小齐接下来的话题。
“当我用该词形容你时，说明我为你的外表和shen体神魂颠倒，却因不想承认，进而对你进行羞辱，夹带着对你可能勾引别人的不爽和愤怒——总而言之，希望你烧，但很不希望你对谁都这么烧。希望你纯，但希望你别总是这么纯。所以不管你纯不纯，烧不烧，我都对你不是很满意，且想就此羞辱。但其实我对你确实很满意。”小齐很自信地总结道，显然是在替某位不爱说话的主人发表看法。
“……”
陆音停脸色潮红，这段话很绕但很好理解，可陆音停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并且重新意识到，自己和林尘安做的时候，小齐确实是在全程观看的。
“你在说什么……”陆音停放下镜子，低头捂住半边发烫的脸，“好奇怪，你被病毒攻击了吧，小齐。”
怎么突然复述林尘安的话，还就此展开分析。
以前也不这样的。
陆音停慢半拍地想起来，以前林尘安没这么过分，过分的那半年还把ai关了，最近也确实第一次这么过火。
难怪ai都没忍住，对此发表一番评价。
小齐显然人性化了很多，叹气叹得很真实，“唉，其实我根本没有感情模块的，也不懂人类细微的感情倾向。”
“可是你们的行为模式不像现代社会的夫妻哦。”
小齐总结道：“你真的很像少爷的小妻子呢，被欺负了也只会自己一个人默默对着镜子处理伤口，还不会怪少爷^^可以请问少爷怎么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吗？”
陆音停红着脸，无力反驳道：“我也没受伤的。”
至少腿上的痕迹真的不算明显。
AI沉默片刻，最后又长叹了一口很真实的气。
那天晚上，还没等陆音停说什么，林尘安就告诉他，婚礼定在陆音停生日那天。
陆音停怔了怔，说可是有点久。
他以为只是两个人都忙，林尘安就选了这么个稍微特殊点的日子。
林尘安摸着他的腰，轻轻摩挲两下，说，“去年没让你好过，今年生日开心点？”
林尘安吻掉陆音停立刻掉出来的眼泪，声音很轻，几乎是哄了，“不然你到生日就只想起去年的事，又总哭。”
陆音停扑在他怀里，还是控制不住地哭，眼泪打湿林尘安的衣服-
片场，许思延等了好一会，都无聊到开始跟宁雪寥线下面对面开房玩游戏，陆音停这时做好造型出来。
也没什么特别的妆造，毕竟他不用化妆也漂亮，只是这场戏需要他穿裙子而已。
所以陆音停就换了快半个小时衣服。
许思延不好催，只当这种长得好看的男生比较注重外表——不然怎么让林尘安喜欢？
别说陆音停，就说他同样熟悉的宁雪寥，出个门都得打扮个半小时，许思延勉强说服自己，直男不能乱评价人家这种爱美的……同性恋。
陆音停穿的是一套jk制服，上身粉色衬衫，下半身灰黑色格子裙，过膝的半腿白色丝袜，踩着亮黑色的小皮鞋，那截露出的雪白大腿在视觉冲击下更显漂亮。
他倒没什么穿女装的不自在，只是似乎有点在意露出的皮肤，频频低头查看。
清过场，现场人不多，几位工作人员均是轻轻抽了口气。宁雪寥扫了一眼，单手抽了下许思延的脑袋，“人来了，不拍？”
许思延从惊艳中回神，啧声道：“这才是适合穿校供的长相嘛，你这种妖艳的一看就不纯。”他攻击完宁雪寥就连忙走开，免得再挨一巴掌。
陆音停看着自己大腿上被遮瑕完美遮盖的痕迹，松了口气。
还好林尘安没掐太多地方，算是好处理。
这场戏讲的是男主被分手后，内心阴暗扭曲下，怀念女友，于是买了女友会穿的裙子，自己穿上后，看着录像带回忆过往。
整体镜头色调偏灰沉，打光带一点旧电影感，但房间明亮，更衬出这种诡异和死寂。
全程无台词，陆音停要做的是表情变化，从冷静到轻微触动，再到最后控制不住的低头埋脸。但不能哭，要表达是一种颓唐的情绪。
下一场戏才是其中这种重复日子的某一天，那时有场隐忍的哭戏。
许思延说开拍，陆音停坐在沙发上，打开录像带，开始的眼神散漫不聚焦，到后来慢慢往后仰头，靠在沙发上，神色开始出现松动。陆音停按照剧本描述，轻轻克制地喘了口气，表达那种无法说出口的汹涌情绪。
“cut。”许思延觉得陆音停的表现差了点，皱起眉，“再来一遍，停停，”他顿了下，扫了眼陆音停修长的腿，咳了一声，“最好有一点肢体动作。”
陆音停有点困惑，但许思延没多说，大概是让他自由发挥，陆音停想了想，这次加了手部动作。
又cut几次，许思延忍了半天，还是想直接道“是腿部动作”，视线却不经意扫过一直没说什么的裴惟许，瞬间恍然大悟。
他走过去，小声问裴惟许，“你是不是没给停停看原剧本。”
裴惟许坦然回望他。
“……”许思延无语，“坑我呢，我以为你删掉只是改得隐晦点，免得停停不愿意接。”
原剧本里，这场戏里，男主角是有zw动作的，所以才会出现喘息和失神的表现。许思延原本就不太同意删减，裴惟许一句“没有情色戏你拍不了电影？”给他堵了回去。
但许思延还是据理力争，表示不直接拍当然可以，不过至少给他留点暗示性动作——神态和肢体之类。不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玩意也没法通过别的剧情来呈现。
那就拍成意识流了。
裴惟许留是留了，但显然没跟陆音停讲过这段戏。
许思延也不太好意思直讲，最后在现场逡巡半天，盯上了长相同样漂亮，没什么男人侵略气质的宁雪寥。
“咳，你去跟小停讲下这段戏呗。”许思延蹲在宁雪寥旁边，很自觉地拿出张卡，“价钱好商量。”
宁雪寥拿钱办事，全程听得毫无波动，跟陆音停讲的时候，许思延瞥见陆音停红起来的耳朵，但没有太多震惊和排斥的情绪，心里很是满意。
陆音停就加了夹腿的动作——原剧本也如此，他显然理解到位了这场对女友角色的模仿，而非进行男性化的表演。
许思延松了口气，想夸两句陆音停，但陆音停很快起身，披上外套，说自己去换下一套衣服，就匆匆带着助理去了化妆间。
许思延苦恼道：“……我也没办法啊。”
戏不就这样，虽然没提前说完整是自己的问题——不对，是裴惟许的问题。许思延想转移矛盾，抬头一看，裴惟许也早不见人影，宁雪寥冷冷道：“你还是想好拍完后怎么跟人道歉吧，刚才给你卖了波惨，才说服他拍的。”
许思延执起他的手，“我确实挺惨的，所以你什么时候愿意脱光了给我拍，不然我还得亏钱。”
宁雪寥忍了忍，说：“滚。”
陆音停洗了把脸，脸上的热温才褪下去。他思索好一会，觉得这应该也不算亲密戏，林尘安不至于找自己算账——但好像确实，不是很纯洁的戏。
本来穿裙子已经就不太纯洁了。
陆音停换上下一套粉色的花苞裙，缎面材质摸起来很顺滑，他站在全身镜前看了看，这套显然衬得他气质更柔和甜美，跟前一套的清纯略有差别。
拍完的话，也临近晚饭时间，自己是要回家吃饭的，林尘安应该也会回去。
陆音停靠着长桌，漫无目的地想了一会，这段时间林尘安根本就不送他上下班，陆音停虽然没说什么，可还是觉得跟以前的待遇略有差别。
——果然男人只在做错事要哄人时，才比较像个人。
陆音停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会，笔直修长的腿被粉色衬得更加漂亮，这套造型是没有配丝袜的，但陆音停顿了顿，拿过一条白丝穿上，拉到膝盖上方，抚平上面的蕾丝，再系了个结。
他咬着唇，拿着手机，对着腰部，微微倾斜，拍了张照片。正好完全展示这套裙子，又拍进穿着丝袜的大腿。
陆音停点开微信，把照片发给林尘安。
在打好[老公，想你了]，这几个字后，他看着聊天框，有点脸红，又重新编辑了下。
陆音停把信息发出去：
[哥哥，好看吗]
第42章
“林总，这是明天的日程”秘书在一旁简要汇报着，林尘安正好收起手机，瞥了他一眼，“待会的会推到明天早上。”
秘书点头，很快修改计划表，见林尘安已经起了身，垂下眼，拿着手机往外走，要下班的模样。
他顿了顿，没多问，只是重新通知那个被推迟的短会。
其实也才二十分钟。
他们总裁这么急着下班吗。
秘书目送林尘安离开，继续自己的工作，只是内心不免悄悄回顾了下，林尘安从香港回来后的一系列表现。
还是跟以前一样，行程紧密，比机器还没情绪，但偶尔也有冷淡的厌倦情绪。
有点不同的是。
下班愈发早，工作间隙看手机的频率也增高。
秘书不自觉注意到林尘安手上的戒指——是有听说林总结婚的事情，可他竟然会是那种有感情的人吗。
随后他想起，林尘安的日程中，娱乐场所和饭局并不多，显然厌倦那种社交和玩乐局。
原来他们总裁还真是爱老婆的人设，秘书暗自惊叹，不免好奇这位总裁夫人-
另一边，陆音停等着场务人员微调现场摆设，打开手机好几次。
都没有林尘安的消息。
他抿抿唇，想，还真的是很忙。
随后又悄悄反思。
或许是自己太黏人？
这场戏很顺利，陆音停的哭戏一绝，许思延解读出很多种复杂情绪，连声称赞。
叶禾拿过外套给陆音停穿，陆音停低头看了眼手机，还是没有回信。
他等着叶禾收拾完东西，站在一旁出神。
许思延也等着最后一场戏，走到宁雪寥身旁，微微打量着陆音停这身短裙装，很快地收回视线——无他，他总感觉林尘安的视线就在身边，在工作范围外，再多看一眼陆音停，都是一种僭越。
许思延摇头，心想自己绝对是受压迫太久，对林尘安实在是害怕。
宁雪寥穿得也挺漂亮——那种非常复杂潮流的元素，牛仔外套，颇有设计感的黑色长裤，配上他冷恹的神情，活脱脱一个叛逆的潮男，就是长发男那款。
“可惜了，”许思延撑着宁雪寥瘦削的肩，看着陆音停，说，“本来想用这两套造型拍宣传照的。”
“不过他老公看到不得灭了我。”许思延看着陆音停的侧影，兀自遗憾。
宁雪寥眼皮撩起，往外看了一眼，“你说晚了。”
许思延：“嗯？”
宁雪寥站起身，说：“他老公来了。”
许思延僵了下，也扫到门外那道身影，他连忙走到陆音停身边。
“停停，拍完了赶紧回家休息。”许思延很焦急的模样，示意陆音停往外走。
陆音停愣了愣，视角被他推着转换，目光一顿。
林尘安刚下车，一直在片场附近的楚渲快步过去，给他指了方向。
遥遥地，陆音停就跟林尘安对上视线。
林尘安就站定，目光一寸寸扫过陆音停的衣着——看不出情绪的冷淡表情，但陆音停也没来由地害怕。
他披着外套，但正面还是能看到部分短裙，和修长裸露的腿。
陆音停攥紧一点外套。
许思延轻声说：“完了。”
他做好这两段戏要么大改，要么删减的打算，心如死灰地看着陆音停快步走过去——跟奔向情人似的。
然后低着头，不安地拽着衣服，等候林尘安发落。
“”
许思延想过去解释下，但林尘安伸手，给陆音停扣了外套扣子，冷冷朝许思延扫过来一眼，随后就和陆音停进了车内。
许思延松了口气，但在内心默默为陆音停哀痛一瞬。
林尘安无甚表情地打量陆音停，审视般，目光落在他雪白的腿上。
“不冷？”
陆音停愣愣摇头，“都在室内的。”
林尘安嗯了声。
陆音停安静看着林尘安，很快，脸被拢住，人也被按着靠在座椅上，林尘安覆上来，高挺的鼻梁压在他柔软的脸颊。
陆音停闭着眼，被林尘安咬着下唇亲，对方的手探在他并拢的大腿处。
呼吸交缠在一起，陆音停轻声闷哼了下，唇肉陷进去，乖乖张唇，伸出舌头，方便林尘安亲。分开时，几乎有点红肿。
林尘安这次吮得太重，陆音停舌尖都有点麻。
他眼睛湿蒙蒙的，呼吸乱着，无力靠在林尘安身上，“哥哥，我东西还没收好。”
林尘安顺着他清瘦的下颌线亲，不轻不重咬了咬陆音停不明显的喉结，陆音停受到刺激，仰起点头，脖颈线条漂亮，神色显出些许迷离。
林尘安给他擦了唇，开了车门。
陆音停轻捂着红润的唇，回到化妆间，找自己的衣服。
“哥哥，我换一下衣服。”陆音停脸色粉润，转过身，和顺便陪他过来的林尘安说。
林尘安眉梢微扬，“你换。”
陆音停：“”
他红着脸，没有让林尘安回避一下的勇气，只能脱了外套，背对着林尘安。
先褪下打底裤陆音停感觉到身后冷淡的视线，大腿不易察觉地轻抖，他微微闭着眼，下决心般，抬起腿，再把脱下的衣物捡起。
后腰贴上炙热，丝带被扯动的感觉明显，陆音停动作一顿。
他有点茫然地回头，林尘安屈起腿，把他抵着，陆音停就被迫面对着桌子，手心撑在桌面，身体几乎是软下去，要磕在桌沿——
林尘安的手按在他小腹处，垫了下，陆音停没感觉到疼。
意识到时，陆音停先转头，问：“哥哥，你手没伤到吧？”
他担忧的神情明显，腹部贴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清冷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到小肚上。
陆音停耳根烧了起来。
林尘安没回答他，冷幽的眸垂下，随手再扯了下那根粉色的蕾丝带。
这件裙子后摆上有交叉的丝带装饰，陆音停小声说：“不是那样解的。”
只是装饰而已
正在陆音停疑惑林尘安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不直接掀裙摆，反而这么正经地给他脱衣服时。
一片轻薄的布料飘下，陆音停感觉到大腿处的某种清凉感，愣了愣，低头去看——
这套裙子是陆音停自己准备的，相应的，配套的nei裤，也是系带粉蕾丝。
裙摆这次被*起来，，林尘安rou着那团雪白，声音低哑，“你就穿这个拍戏？”
摸不清林尘安有没有在生气，陆音停闭起眼，感受着林尘安的，声音有点碎着，“我穿了打底的，唔，哥哥。”
陆音停几乎是被按在桌子上，身体折起一个弧度，修长的腿完全露出来，粉色花苞裙摆遮住相连的身体。
“慢、慢一点，哥哥。”陆音停无助地撑着桌子，手肘滑了两下，脸又被掰过去，和林尘安接吻。
结束后，陆音停又蹲下去，缓着气，给林尘安tian干净。
自然没这么简单，林尘安精力极足，单手抓着他的头发，另一只手按着他红|肿的唇，不留情地*送进去
林尘安很有耐心，没有过于粗暴，于是陆音停含得缓慢，几乎吸过每一寸。
吞吐间，林尘安顺便给他擦干净脸，陆音停咽下一波*液，嘴里的还*着，陆音停很乖顺地继续服务着。
门外响起敲门声，某位工作人员询问，“里面还有人吗？”
推门的声音响起。
陆音停浑身绷紧，林尘安呼吸快了一瞬，抓着他柔软的头发，低声说，“别咬。”
他快速拿过外套，把陆音停整个人都遮住。
门打开时，工作人员就撞见穿着套西装的俊帅男人，腿间似乎趴着个人，被深色外套遮住。
他身体一抖，连忙道歉，快速关上门——不用多判断，这绝对是哪位投资人，或许正在搞演员或者漂亮的工作人员。
他连忙祈祷，这位气质矜贵的男人不跟自己计较。
重新获得新鲜空气的时候，陆音停整个人都红透，轻声道：“老公，别在这里了。”
林尘安其实很少有锁门的习惯，毕竟很少有人敢打扰他，真有不识好歹的，看一眼就会害怕地离开。
可陆音停很要脸。
虽然刚才什么也没被看到。
林尘安这次反锁了门。
他轻轻喘了口气，亲了口陆音停的脸颊，“等会。”
陆音停太好哄了，这样浅淡的吻，他就放下了那点面子，伸手搂着林尘安，羞涩点头。
他主动坐在林尘安腿上，tun肉被揉捏着，陆音停还有点不明所以，随后就被不轻不重扇了几下。
“”陆音停委屈地低眼，去看林尘安冷漠的神情，软着声音喊他：“老公。”
陆音停就知道，林尘安没那么好应付。
他果然记着仇，不满意陆音停穿裙子拍戏。
“不想被删戏就受着。”林尘安声音冷冷，说，“坐好。”
陆音停扭身蹭了蹭，调整身位，乖乖坐好。
清脆的抽打声响起，那团莹润的雪白下意识颤着，陆音停收紧腿，呜咽了好一会。
开始他还受着，后来实在有点忍不了，林尘安扇一下，他就偏臀去躲。
“老公，你好过分。”陆音停声线抖着，想逃离，却被紧紧扣着腰。
林尘安语调冷酷：“要么你就趴着。”
陆音停就噤声，委屈抿唇，甚至讨好地贴近，送上去给林尘安抽。
总比更屈辱地趴着被打好。
陆音停觉得自己越来越没底线。
都怪林尘安。
陆音停有点晕眩地想，数不清被打了多少下，林尘安终于缓下力道，轻轻揉着，间或才扇打两下。
比之前轻得多。
陆音停感觉那处肿着，痛感明显，可不得不承认，林尘安抽得很有技巧，爽感后知后觉泛上来。
他低垂着漂亮的眉眼，盯着前面的裙摆看，面前是林尘安冷肃的西装衣角。陆音停有点羞耻地想，他之前明明不会有快感的。
这具身体真的被林尘安弄坏了。
陆音停心情复杂，伏在林尘安肩头，承受林尘安糟糕的玩法。
晕晕乎乎间，钥匙钻进门孔的声音传来，伴着许思延的说话声。
“怎么锁了，啧。”
门开得太快，哪怕林尘安这次反应也迅速，许思延还是被迫看清了一瞬，那截极短的裙摆下，露出一片雪白，似乎还有点樱色，一只修长的手覆在上面，似乎收拢着捏了捏。
“”许思延连忙遮住自己的眼睛，绝望道，“你们怎么非要在这做。”
“还好进来的是我，不然停停的名声还保得住么。”许思延缓步挪动，试探道，“可以睁眼了么，我保证我没看到什么。”
林尘安把陆音停的裙子拉下来，言简意赅：“滚。”
许思延：“。”
他捂着眼睛滚了。
死里逃生，顺便贴心地把门锁上。
再隔着门劝告一句，“不止我有钥匙，你们也别在这找刺激吧，人多口杂的。不过你要封口，那当我没说。”
林尘安没理他。
接连被看了两次，陆音停的心脏再也受不住，被林尘安抱着，站在地面上。
他捂着脸，甚至都不好意思再看。
林尘安指腹蹭过他精致的下巴，语气凉淡，“你们剧组安全性够低。”
“”陆音停小声说，“还不是你要做。”
林尘安拉下他覆着眼睛的手，平静看着他，“谁先坐我腿上的。”
陆音停偏过脸，不说话。
“还发照片。”林尘安直接把那张裙照怼在陆音停面前。
陆音停面对罪证，很心虚道：“我只是想让你来接我。”
他声音愈发低，也不好意思似的。
“你也知道需要色诱。”林尘安收回手机，冷淡道，“以后别乱发。”
林尘安还是在私人办公室点开的，要是开会时随手点开，那陆音停得更丢人。
陆音停臀部还疼，艰难去漱了个口后，就完全走不了路。最后衣服也没换成，好在林尘安有了点人性，愿意背他去车上。
陆音停伏在林尘安背上，手里提着自己的衣服，看着林尘安冷淡的后脑勺，偷偷谴责道：“只有肉欲，一点都不讲内涵的男人。”
他声音轻得像耳语，可惜林尘安听力太好。
动作陡然停住，陆音停差点没扶稳，连忙双手搂住林尘安的脖颈。
林尘安冷淡的声线传来：“你有内涵？”
他嘲讽的意味明显，笑了一声，“会哭也算内涵。”
林尘安力道不轻地掐了那团红肿的肉，陆音停立马掉了眼泪，打湿林尘安的后颈。
陆音停没办法了，只能低头求饶：“我错了，老公。”
“嗯？”林尘安声音冷冷，没动。
陆音停都怕他再生气一点，要把自己丢下去，咬了咬唇，又凑近，说：“最爱你了，哥哥，我再也不说那种话了。”
他声音绵软，撒娇似的，合着一点细碎的哭腔，格外勾人。
林尘安轻轻吸了口气。
他说：“下不为例。”
陆音停连忙点头，凑唇上去，在林尘安背他去车上的这段路上，亲了林尘安好几口。
林尘安凉薄的唇线似乎都往上弯了一瞬。
陆音停最后一口，亲在他唇角。
被林尘安单手揉了会下唇，茫然间，人被放在车后，随后林尘安附上来，阴影覆着他，和他接吻。
陆音停闭上眼睫，乖乖回应这个吻。
第43章
陆音停养了好几天，才勉强能以正常姿势走路。
这几天，他都哀怨缠绵地盯着林尘安看，怀里通常抱着猫，可怜劲劲的，活像那种跟丈夫吵架后，别扭又可怜的妻子。
林尘安唯一的人性就是给他上了几天药，但通常抹开，再揉捏几下后，陆音停就感觉林尘安呼吸重起来。
“……”陆音停谨慎回头，眼里含着水光，可怜兮兮道：“还肿着，不行的，哥哥。”
林尘安拿着药膏，冷淡盖上，随后就拿过干净的低枕，把陆音停翻过来，给他垫着。
腿就被拉着，架在林尘安肩上，陆音停颤着眼睛，林尘安温冷的唇顺着他的脚踝，往小腿肚亲，陆音停身体抖得更厉害。
他隔着湿润水雾，看见林尘安往上亲，游离到大腿。
陆音停下意识收紧。
“夹腿倒是熟练。”林尘安轻松掰开他的腿，评价说。
许思延早把陆音停那两段戏的原片发给林尘安，听他指示。林尘安冷着脸，看屏幕里陆音停穿着短裙，喘息着夹了一瞬腿。
他直接告诉许思延，画面最多留下小腿部位。
陆音停抿着唇，不敢反驳，免得林尘安又跟他算账。
林尘安倒只是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继续亲他的腿，落在上面的吻很轻，动作堪称温柔。
陆音停又羞红着脸，几乎不可置信，林尘安会有这么温情的时刻。
随后。
“唔……”陆音停惊骇低头，卷翘的睫快速抖着，声音软得不行，“不要，哥哥……”
习惯被林尘安暴力对待，奉献自己，在痛楚后获得快感的陆音停，第一次被林尘安服务时，涌现的是全然害怕的情绪。
慢慢地，羞耻和快感浮上来，陆音停眼睑全红，湿得不行。
他微微仰起头，溢出丝丝呻吟，无措地捂着自己滚烫的脸，纤细的腰不自觉抬起，大腿根部抽搐两下，显然濒临gc。
太舒服了……陆音停晕乎乎地想，难怪林尘安总强迫他口。
虽然哪种情况都是林尘安掌握主动权。
可惜陆音停是个纯情的，也鲜少享受这种快感，很快，就抖着臀，s了出来。
“……对不起，哥哥。”陆音停没有经验，也不敢动，愣愣垂眼，去看林尘安的神色。
他慌乱去抽纸巾，林尘安已经退了出来，随后，单手扣着他的下巴，撬开陆音停的唇，把那些…全喂给了陆音停。
陆音停被迫咽下自己的东西，呜咽两声，喉咙轻滚，浓密的睫毛抖得厉害。
林尘安果然不太能忍受那种感觉，丢下陆音停，去浴室漱口。
陆音停缓着气，摸着自己湿黏的唇，低着眼，委屈地想。
可这真的不能怪他。
陆音停又没什么经验，只能任由林尘安玩，还无法判断自己什么时候会gc。
林尘安回来后，眉眼冷淡，头发往下滴水，没跟陆音停多计较，反而卡着他的唇，平淡问他，“好吃吗？”
陆音停面上迅速浮起潮红，缓慢眨了两下眼睛，觑着林尘安看不出情绪的脸，快速思考这个问题是询问，还是某种考验。
陆音停顿了顿，抬脸蹭了蹭林尘安的手心，像乖顺的小猫，他红润的唇张开，擦着林尘安的指节，小声说，“更喜欢吃哥哥的。”
“……”
林尘安手指力道加重，陆音停吃疼了下，却不敢挣扎，只能睁开眼，委屈看着林尘安。
这个回答也不行吗。
他又意识到，林尘安就是很难伺候，天真和浪荡都不行，怎么都会被说。
林尘安就是找个借口，更好玩他而已。
林尘安沉沉看着陆音停纯真漂亮的脸，唇上还挂着点黏湿，艳丽颓靡，偏偏气质又乖软得干净。本来只是随口逗下陆音停，结果陆音停给出这样的回答，天生会无辜着一张脸勾引人。
骚成这样。
林尘安呼吸带了点喘，无视陆音停小心翼翼讨好的神色，冷淡命令道，“跪好。”
那天弄得更惨烈，陆音停哭了半天，林尘安才愿意放开他，听他啜泣着，以为陆音停又要不识好歹地发出指责。
但陆音停只是拉着林尘安的手，贴在自己面颊上，特别可怜地垂着湿润的长睫，说：“不行了，老公，我下周还有工作拍摄。”
林尘安看着他，陆音停抬起漂亮的眼睛，小心请求道：“这几天可以轻一点吗。”
“……我真的走不了路了。”陆音停哽咽了一声，脸埋进林尘安手里，格外脆弱的姿态-
这天拍摄结束回家，陆音停卸完妆，换了套家居服。左右看看，最后先去小猫的房间，把抹茶抱起来——草莓在睡觉，陆音停没动它，摸着怀里的抹茶，找了个空房，点开手机。
虽然是空房，可家具齐全，还摆着点艺术品，陆音停拿了点吃的，坐在沙发上，开了直播。
今天拍摄杂志的时候，叶禾就问他，要不要发条日常微博，算是营业。
陆音停这半年多几乎是消失在公众视野，这两个月重新拍戏，也基本是低调保密的。加之沸沸扬扬的已婚传闻，陆音停要隐退的传言甚嚣尘上。
陆音停顿了下，说：“我回家开个直播，跟她们聊会天吧。”
叶禾一惊，“需要预告吗？”
陆音停摇头，“我也不知道几点呢，就聊聊天。”
叶禾于是快速叮嘱他一些直播注意事项，并让他保护好隐私。
陆音停调整了下手机角度，随后凑近观察直播间。
【这是什么？？！】
【啊啊啊我以为你会发微博，没想到宝宝直接开了直播55】
【好美，剩下的人可以退出直播间吗，我要一个人看（狠狠亲）】
【再心狠的女人看到这个直播间也会笑出来的，好漂亮的脸蛋让我亲亲】
【QAQ小停宝宝，好久不见你TT】
陆音停摆弄了下手机，笑了笑，说：“好久不见，大家。”
直播间迅速进了很多人，弹幕也一条条弹出来，陆音停扫着屏幕，边给抹茶吃猫条，边挑着回复。
“最近在拍戏，嗯今天是杂志拍摄。”陆音停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没有化妆，刚卸掉的。”
“睫毛吗？”陆音停凑近观察，发现自己睫毛确实很翘，还夹成一点前短后长的模样，微微垂眼时，显得狭长勾人，不似陆音停平时的风格。
今天杂志的主题关键词是偏清冷的，陆音停的妆造确实有点改变。
他笑了下，解释说，“今天拍摄有夹睫毛，现在还有点翘。”
【宝宝养小猫啦？】
【之前小停好像有只白猫。这只橘色的是新养的吗】
陆音停点点头，“前段时间捡到的小猫，”他把抹茶转了点身体，对着镜头，说，“现在很健康呢。”
陆音停对这个小小的成就很高兴，跟粉丝分享道。
弹幕也为他高兴，抹茶这时动了动，从他手里跑下去。
小猫有活力后就更喜欢到处活动，抹茶蹭蹭他的手，就在房间内慢悠悠晃着。
陆音停洗了下手，坐回原位，看着弹幕，边吃东西，慢慢聊着天。
“没有要退圈，”陆音停神色平静，解释道，“但可能没那么多精力，除了拍戏其他活动会少一点。”
【宝宝还有机会看你参加综艺吗，之前那集我看了好多遍（哭）太可爱了】
“我也不确定呢。”陆音停笑着摇摇头，“有好玩的可能会试着看看。”
他到底没说自己其实对参加综艺兴趣不大，倒不是怕被过度或恶意解读，只是陆音停对娱乐圈的兴趣只停留在拍戏上，其余时间更想过自己的生活。
但未来的事情谁能完全确定呢，陆音停于是没有把话说死。
“吃的吗？”陆音停咬下一条秋葵，说，“在吃果蔬干，旁边的是烘焙麦片。”
弹幕问他有没有好好吃饭，陆音停说：“有的，不过最近长了一点肉，”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拿起一块很小的巧克力，“所以只能吃这些量了。”
【现在还是很瘦啊TAT小停把自己养好一点！】
【宝宝地址给我，我给你偷偷点小蛋糕吃】
【先给我好吗，我点双倍】
【别开玩笑了，停停保护好自己的隐私哦】
【放心，看这后面的江景，住的房子我们一般人也进不去】
陆音停一顿，随后起身，调整了手机位置，再把遮光窗帘拉上。
【都说了吧，看给小停吓的】
【不问了，宝贝儿，手指上戴的什么，好漂亮】
【演的吧？】
【你】
弹幕突然就陷入沉默，陆音停也不自在地把右手移离镜头，改用左手拿东西吃。
他遮掩的态度让粉丝更心碎，大部分都是刷【算了，宝宝，跟我们聊聊天吧】，要揭过这茬。
【陆音停早就已婚了，你们真的要装不知道吗？不过是他老公不准他公开而已。】
一条这样的弹幕飘出来，大多粉丝都是谴责，这是陆音停的个人隐私，别莫名其妙猜测。还有人怼了一长句“你演狗血剧呢，要没感情（）干嘛要娶小停，就小停那个差了几个维度的家庭条件，你以为小停未婚先孕逼宫上位，所以（）被迫娶人还不准他公开啊，这个笨蛋小女孩有这种手段么，被吃干抹净都只会帮老公数钱，我真服了（非辱追，别骂，纯气的）（偷偷亲这个小女孩一口）”。
陆音停：“”
怎么感觉这段话就那么奇怪呢。
但也有部分一直很难接受的粉丝，小心试探地问，已婚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陆音停抿起粉色的唇，没想好要不要回答。
林尘安其实很早给过态度，随便他。自己公司那边倒也不会管他，可陆音停也知道，要这么直接公布的话，以后难免要被询问太多此类问题。
陆音停不是个喜欢讨论隐私的人，尽管他也很想，公开这个自己期待过很久，实现了的事情。
可
犹豫期间，弹幕已经刷起高楼。
【停停，你不用说了。弹幕也别问别说了】
【今天我们在这里，只是为了看这个可爱的小女孩直播好吗？小停能不能分享下你爱吃的东西，我也要吃】
【我不听，没承认我就当没有】
【我至今都只愿意相信，那枚戒指是随便戴的，无名指能代表什么，净搞些迷信】
【我们停停肯定是清纯处女，什么人妻，屏蔽了】
【我说哥哥，这对吗】
【你们泥塑粉……】
【内娱最后的小白花，不准嫁人（哭泣）】
【我不信，小停永远未婚好吗，我不准你被坏男人欺负（怒）】
【我重生了，重生到这个小女孩还没出道没嫁人的那天】
“”
陆音停完全没法挑任何一句回，很为难地抿起唇，看着镜头，有点困惑为什么会走偏到这种方向。
【别靠这么近，宝宝，这样是要被我亲的】
【嘴巴好红，被亲过吗，该死的（被屏蔽）】
【眼睫毛好长哦，纯天然美女素颜都这么美，我又吃爽了】
【宝宝，什么时候再染个发，好怀念你粉发的模样，已经过去五天了】
陆音停拍完那些需要粉发的片段后，就染回了黑色，也恰好适合今天的拍摄。
“应该不会再染了。”陆音停用湿巾擦了擦手，再撑着脸，说，“黑色就挺好的。”
【好吧好吧，耳朵可以侧一点吗，看看公主的耳钉】
【我舔】
【别什么都舔啊！嘿嘿，让我咬一口耳垂】
【我要求不高，给我亲一下就行，耳朵很好，嘴巴更好，那里也行宝宝^^】（被删除）
【我要报警了，你们在对一个天真的小女孩说些什么】
陆音停半捂着脸，泛起一点红潮，但还是侧了侧脸，露出今天戴的耳钉，给直播间的粉丝看。
心里默默想，是他太久没有看过粉丝评论吗，为什么他的粉丝都变成这个画风了。
总感觉有点变态。
以前好像也不是这样的。
陆音停自然不知道憋疯的粉丝会说出什么话来，好在他羞涩又惊诧的反应让粉丝也收敛了点，那些言论很快又被聊日常的弹幕刷下去。
【不准意淫这个宝宝。小停，今天吃了什么呢！】
【新发的几张花絮图好可爱哦，是不是还穿了裙子，是什么剧情呀】
【宝宝，这样漂亮的衣服，你从来没有穿给我们看过】
【小停宝宝，我知道你有很多裙子的，呜呜，什么时候穿给大家看】
陆音停说：“剧情不能透露，戏也没拍完呢。”
他起身，倒了杯水喝，再挑着弹幕慢慢回。
粉丝大多是聊一些日常和工作相关的话题，还顺便告诉他，最近有个男主播公开给他表白。
陆音停没关注——他都完全不知道，代表这件事就没到需要回应的地步。
【硬蹭的吧，不过说明小停就是很招人喜欢哦^^】
【宝宝被表白的次数太多，估计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要是我跟停停同校，我会把那些臭男人全阻拦在外的！】
【小停一定是校花吧（星星眼）很需要我这样能文能武的追随者守护哦，不要跟那些男人接触好吗】
“我”陆音停卡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收到的表白其实并不多。
还算纯粹的学生时代，总有那种很张扬的男生，直接宣告全校对他的追求，一方面减少被其他人的骚扰，另一方面却也让他困扰。
到后来，直白告诉他，想跟他上床的人比较多。
那种真真切切，只是喜欢他，并很珍重的，往往很少告诉他。
“好像也没有很多。”陆音停摇头，小声说，“而且我都没法回应的，有点对不起他们。”
不纯粹的感情倒无需多抱歉，陆音停一直以来很为难的，就是那些自己没法回应的真心。
但这个话题，倒让他又想起。
林尘安一句喜欢，都没对他说过。
更别谈爱。
要么是别人告诉他，要么是林尘安只是表现，但绝对不会说。
陆音停顿了顿，很轻声地说：“我只想要一个人的告白。”
弹幕：
【我不想说话了】
【宝宝，豪门水深，你回来好不好（流泪）】
【小停の世界未解之谜：老公到底爱不爱我】
【也是我的未解之谜，谢谢】
【爱你哦宝宝，亲亲，不要坏男人】
陆音停抿起唇，还没想好要说什么，门被敲了敲。
一句冷淡的：“陆音停。”
陆音停瞳仁瞬间放大一瞬，慌乱起了身。
【？？宝宝，你人呢】
【我好晕，宝贝你是不是把手机摔了？】
【刚才闪过的是什么？男人，我操】
【停停，你别走QAQ】
“再见啦，这次就到这里。”
陆音停慌忙关掉直播，再把手背到身后，心如死灰，格外尴尬地去看进门的林尘安-
林尘安看他心虚的模样，挑了下眉，说，“在这里干什么。”
“直播。”陆音停很实诚地交代。
林尘安嗯了声，让他去吃饭。
齐管家回来后，似乎又习得了新的菜系，陆音停没忍住，多吃了几口。
正当他轻轻摸着肚子，苦恼着会不会摄入过多碳水，齐管家看出他的忧虑，微笑道，“少爷吩咐过，这些菜热量都不高。”
陆音停愣了下。
虽然结果一样，可林尘安对他的体重也在意，跟他自己在意，还是不太一样。
但陆音停也没敢说什么，毕竟林尘安审美就那样，刚才他清晰看见，林尘安看他黑发雪肤的目光明显柔和一点。
很封建的审美，陆音停默默吐槽。
尽管林尘安其实也算宽容，但他的喜好表现得太明显，让陆音停怀疑这是某种隐性pua。
不过林尘安满意的话，陆音停至少日子好过一点。
陆音停说服自己，抬眼时，又见林尘安微微靠着椅背，拿着手机，漫不经心打量着他。
陆音停回望着他，漂亮的眼睛显出疑惑意味。
“你直播的粉丝就负责编排我？”林尘安轻描淡写地问。
陆音停：“……”
他连忙解释道：“她们不是故意的，哥哥，你别怪她们。”
林尘安冷淡嗯了声，倒没想多计较。
本来也不是他关注的东西，要不是跟陆音停有点关系，这些人的言论要么早早就被专门的人处理掉，根本传不到他这里。
再说也没什么辱骂，一些透露隐私的也早被屏蔽掉。
虽然这已经算，林尘安没特意吩咐过的结果。
晚上睡觉时，林尘安抚摸着陆音停的腰，往下时，力道放轻，低声问他，“还疼？”
陆音停抓着他的衣领，摇头，“不疼了，我受得住的。”
他凑上去亲林尘安，在被翻过去时，轻喘着气，说：“哥哥，你好像都没跟我说过喜欢。”
“？”林尘安停下动作，手搭在陆音停绷紧的脊背上，自然想起陆音停直播时那句，想要一句告白。
林尘安不为所动，抓起他的腿，ding了一下，呼吸冷淡，
“给你做的不够多？”
林尘安觉得言语是很没必要的东西。
陆音停脸埋在枕间，任林尘安摆弄，还是坚持道：“可是我想听。”
他呼吸不稳，说话也像撒娇，带点祈求的意味。
林尘安没理他。
只是紧紧相贴的身体，不似往常总带给陆音停内心空荡荡的落差感，这一霎，陆音停觉得，跟林尘安的心也很贴近。
虽然林尘安没什么也没说。
陆音停闷哼一声，在chuan息间隙，说：“好吧，可是我喜欢你，哥哥。”
闭着眼，被林尘安掰过去亲的时候，陆音停轻声说：“一直都很喜欢。”
第108章 44.“心跳的声音。”
“尘安？”梁歆函看着难得来家里一趟的林尘安，见他抽着烟，还走了会神，把包装好的珠宝递给他，“你要的那套首饰。是小停参加活动要用？我这边还有挺多古董珠宝呢，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林尘安轻轻吐出一口烟，没回应。
梁歆函于是坐下，问他：“怎么不带小停来。”
林尘安目光动了一下，移到那副首饰上，成套的饰品外，多了三个耳钉，是梁歆函一起送给陆音停的。
他收回视线，不怎么感兴趣的模样——要不是陆音停需要，他对梁歆函那些首饰压根不关注。只是不得不说，哪怕是这样女款的项链和耳坠，看起来也不和陆音停气质相违。
“带了还要照顾他。”林尘安捻了烟，起身。
在外不似在家，陆音停的目光黏过来的时候，林尘安只能顾着他，又没法做点什么，是林尘安很没耐心去应付的事情。
梁歆函看他也不准备留，歪头笑了笑，“他只是太喜欢你了。”
林尘安拿起珠宝，动作顿了一下。
“而且你也挺开心的不是吗。”梁歆函打量了一下林尘安，对方精神面貌显然比以前好很多——工作疲惫的烦躁和不耐减少，那种冷淡的气质也不带多少厌倦，上一次这种情况，还是林尘安包养陆音停的时候。
林尘安重新坐回去，觉得也没必要瞒着捏着，很直接地说出自己烦心的事情。
“两码事。”林尘安没否认自己确实为此心情不错，但每个阶段都自有烦恼——
比如这段时间，陆音停表面看着还好，自己在家研读剧本，和对接一些工作，有活动和拍摄也自然忙碌。但林尘安没忽略他那种戚戚然和稍显哀怨的视线。
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
大概是陆音停想起，林尘安真的没对他说过一句喜欢，小心请求后还被拒绝时。
可陆音停不敢再多说这些，只是在林尘安见他在看策划书，随口问了句，不休息段时间再工作。
陆音停显然是有点幽怨的，可他在这点小脾气日益讨不到好时，反而学乖了点。
陆音停就抬着干净的眼睛，轻言细语的，缓慢说，“我在看综艺本子，最近都比较空。”
林尘安当时喝着冰凉的苦茶，闻言顿了下，垂眼，视线划过陆音停的脸，在他带着的黑框眼镜上停留半瞬，再落到他搭在纸张上方，白嫩的手指上。
他想起前夜，陆音停抱着他，突然惊醒，收手搂得更紧，埋在他怀里细细颤抖。
林尘安被他弄醒，按着眉，极其困倦地问他怎么了。
陆音停声音闷在林尘安衣服里，“哥哥，我刚才做了个梦。”
“梦到你跟我结婚那天，我独守空房，很寂寞。”
“……”
林尘安怀疑陆音停最近绝对看了些什么烂俗的剧本，还没分出点神，就又被陆音停勒紧。那阵清香漫过来，陆音停柔软的唇蹭在林尘安下颌上，长睫轻轻颤着。
陆音停声音很轻，梦呓般，说，“你不愿意，还跟我结婚。”
林尘安不想跟陆音停就这种无聊的梦进行争论，敷衍嗯了一声，随后，陆音停的眼泪就滚下来，一阵潮湿。
正当林尘安神色微麻，睁开眼睛，准备继续听陆音停莫名的指责时。
陆音停声音轻微发抖，说：“你喜欢我也不说。”
林尘安在很黑的夜色中，嗓音低低的，偏脸问了一句，“你就非要听？”
陆音停也不知道清醒了多少，总之听声音都听出来他别扭的情绪，软着尾音，很羞涩似的，“嗯”了一声，头发蹭着林尘安的侧脸，小声说，“谁让你对我不好。”
林尘安那晚也只说了句，安分点睡觉。
陆音停失落地顿了半晌，没放开手，沉默抱着林尘安，像是接受与甜言蜜语无缘的日子，最后轻声说，“好吧。”
林尘安吝啬表白，可陆音停很少掩饰自己的感情，他只是在快要重新陷入睡眠时，迷迷糊糊说了一句，“很爱你，哥哥，多陪陪我好吗。”
正如此刻，说完自己比较空闲后，陆音停安静盯着林尘安，倒不显得埋怨，陈述般道：“谁让你没空陪我，我也要找点事情做的。”-
林尘安从回忆里抽神，继续对梁歆函道，“他觉得我很少陪他，还总觉得他黏人。”
顿了下，林尘安又说：“不过他没直说，也没要求什么，是挺乖的。”
林尘安很早就对陆音停下过判断，他是个太会得寸进尺的人。
对陆音停态度好点，他就想跟林尘安多聊一些无聊的事情；给陆音停他想要的感情，陆音停就想要更多陪伴和照顾。
一步一步，林尘安给什么，陆音停就往上再要求点什么，直到林尘安达到他的要求。
不明说也不强求，可哀伤的脸和惆怅的神色不假，他又不懂得隐瞒情绪，挑眼一看便知。
林尘安是真的有点头疼。
近期也为此心烦。
但都表达喜欢了，林尘安不能也没必要再把这件事否认。
梁歆函笑起来，抿了口茶，说：“因为你喜欢他啊。才觉得做不到的话，会很心烦。”
林尘安不是那种毫无责任感的人，所以面对这种情况，固然觉得陆音停实在磨人，想的却不是让陆音停改变，而是为自己确实没法做到，感到心烦。
否则他早会直接告诉陆音停，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自己没兴趣做。
而不是冷处理，或者忽视话题。
林尘安没否认，只是指节轻轻敲了几下沙发扶手，漫不经心似的，说，“只是在想要改变多少。”
确实挺麻烦的。
毕竟林尘安从来不是那种能改变很多的人。
性格也好，行为方式也罢。
而且。
陆音停这种容易得寸进尺的人，林尘安妥协太多，只会被暗暗要求更多。
林尘安于是想，稍微给一点就行。
比如在某个氛围很好的时候，大概会是在床上，可以这么哄陆音停几句。
又比如一周可以抽那么一两天，早点下班回家陪一下陆音停。周末有心情的话，也能带陆音停出去玩。
林尘安看着眼前的母亲，静了片刻，冷淡问：“所以这种给一点无关紧要的关心和陪伴，就算爱情？”
他漆黑的眼眸里没什么情绪，淡淡的，像一句随口的询问。
梁歆函却明显怔愣了一下。
没有答案，她给不出有说服力的回答。
毕竟林尘安的问题太有指向性，经历一段在林尘安眼中结果上完全失败的爱情，梁歆函自然没什么劝说的立场。
到最后大概又是各说各的，一个说结果，一个说过程。林尘安静了片刻，觉得没意思，起了身，转身离开。
梁歆函看着他的背影，轻声叹了口气-
林尘安回家的时候，陆音停没在研究剧本，抱着猫，坐在地毯上，垂眼在刷手机。
看得很专注，林尘安走近时，陆音停还低着头，白皙的手背上似乎还有几滴水，合着他抽气的声音，明显是在哭。
“……”
对娱乐圈没什么兴趣的林尘安，此时浮上的第一个念头就是。
陆音停这种经不起打击的人，大概是看黑评和争吵看得内心破碎。
但最近有负面热搜？
楚渲没跟林尘安说过，林尘安估计没有。不过按陆音停的流量，平时零碎的小事也不少。
只是按陆音停不爱看手机和新闻的性格，以及印象里陆音停从来没跟他说过任何这方面的事，林尘安以为，陆音停或许没什么在意。
结果还会偷偷哭么。
林尘安把珠宝放在桌上，再微俯下身，拽了把陆音停的手腕，拉着他起来。
陆音停茫然抬眼，眼里还漫着水雾，另一只手却慌忙把手机按灭，濡湿的长睫眨了下，红着脸躲避林尘安的视线。
“？”
林尘安垂了下眸，视线扫过他的手机，倒是挺宽容地没多问——陆音停有点隐私空间也很正常。况且刚才划过的一瞬目光里，似乎是某篇文章的界面。
不是聊天界面就行。
“你要的首饰。”林尘安冷淡移眼，对陆音停说，“待会有事？”
陆音停摇摇头，“没有。”再顿了下，看着那套包好的珠宝，小声说“谢谢哥哥”。
“那去挑婚纱和戒指。”林尘安嗯了声，微微皱眉，第一次带了点认真，跟陆音停聊这件事。
尽管语气是嘲讽的，他手指按在陆音停下唇肉上，贴近的俊脸带点压迫感，但被那点冷意中和，“跟你说多久了。”
林尘安说：“你也就天天等着我来帮你挑。”
陆音停抿抿唇，靠得太近，林尘安还是跟他说正经事，一时有点不适应，微红着脸，说：“……可我真的不知道挑哪些。”
这下林尘安主动提了，陆音停也放下那点可能被林尘安嫌麻烦的担心，敛起眼睫，小声说：“老公，你帮我挑就好了。”
他下唇被按着，说话的时候唇张开的弧度很小，触感温热柔软，林尘安轻轻地呼吸了下。
林尘安居高临下打量着陆音停温顺乖巧的脸，精致的脸漂亮干净，半张脸抵在林尘安手心，一派柔顺。
还真是习惯了完全没什么自主权的模样。
给陆音停选择权，反倒只会让他迷茫和焦虑。林尘安低下头，亲了下陆音停饱满的唇，看着他簌簌抖动的睫，和睁开的漂亮眼睛，想，
陆音停要的原来真的也只有爱，没有其他。
已经在林尘安那里留下正事一件不干，格外拖延印象的陆音停坐在副驾驶，反而松了口气。
他对于不太热衷的事情向来很随意，可又不想随便选结婚的婚纱和戒指，于是寄希望于林尘安给他选。
林尘安的随意，也代表着至少算满意。
陆音停摸着手机，再扫了两眼叶禾之前给他转的文章。
叶禾原话是：【小停，这是你写的？[惊恐]怎么感觉取材于现实呢，这心路历程感觉跟你在我耳边讲似的】
【还有好几篇同类型风格的，你看看，我怎么感觉写得还蛮感人的】
陆音停困惑点进去看，发现都是粉丝发在平台上的原创文章。大概是之前的直播让粉丝一边满足一边恋恋不舍，还顺便知道了陆音停稍有点隐晦的恋爱心事和感情状态。
于是创作欲爆发，一篇又一篇同人文章出现。
陆音停大致浏览了下，一串串id，还有anonymous，标题倒是能看出主题，大多数是跟他个人相关的文章，有些似乎……陆音停看了一会，才判断出大概是那种cp向的文。
热度较高的几篇是《成名的代价》、《爱也不是坦途》、《I wanna it》，还有陆音停虽然不知道，但叶禾给他科普了下，经典的同人文词牌名，《苦夏》、《季风过境》、《普通朋友》等等。
陆音停看了几篇，明白叶禾为什么会发此感慨。
每篇文的文笔都不错，文风丰富多样，写他成长成名过程的，像潮湿黏腻的雨季，偶有的明媚也让人酸涩；有些直白却深刻，在结构上下了更多功夫，看完怅然若失又漫着淡淡的伤感。稍微明媚点的，也像是玻璃罐里珍藏的糖，甜蜜却稀少。
“……”陆音停心说自己好像也没这么惨，怎么都是这种风格的。
cp同人文更是看得他脸红心跳，有些扫了眼主角他就退出了，停留久点的，就是叶禾转他的第一篇。
另一位主角是L先生，陆音停顿了顿，大概浏览了下，内心也剧烈跳起来。
或许真的有人能共情他各种敏感的情绪，这篇文章的故事线并不与现实重合，那种彷徨和酸涩的心情却几近真实。
陆音停缓缓划着，很巧合的是，这篇文章细节全架空，开头与结局却和现实一致——从暗恋到先婚后爱，期间还夹杂几章第一人称，陆音停几乎头皮发麻。
所以说世间并无新鲜事，再轰轰烈烈和再平凡无奇的爱情故事，都长着差不多的内核。
陆音停好似重温了一遍从少年时期开始，就敏感晦涩的心路历程。
不知不觉，眼眶就蓄起眼泪。
评论区同样热闹。
或许是写的感情太真实，以及人物虽隐晦却可考，不自觉就让部分知道点风声的人更为代入。
1l:[宝宝，这是最后一次看你这么爱了，以后要幸福好吗。]
[？这不就是个文吗，难道]
[小停，再见要开心好吗（cry）]
[好难受，为什么有种女儿选了个老公，我哪都难受的感觉。小停你开心我就幸福TT]
2l:[分享链接：恋爱脑晚期的治疗方法]
[我有点破防了，你删掉好吗]
[谢谢，根本没用]
[谁能转给陆音停看看？]
[转了也没用，他已经是老公的形状了好吧，脑子里除了老公还有什么]
3l后就开始吵架。
3l:[看似爱得深沉又痛苦，实则爱情和物质都得到了，还要自怜自艾，这就是你们最爱的倒贴0吗？]
[这篇提到了0个体位。]
[哪里有0？（疑惑）]
[说吧，你正主在哪篇文被拉过去给陆音停当瓜了？]
[看不到我女郁郁寡欢被虐待的模样吗？他不仅失去了自我，也没得到爱情啊！]
[什么1不10不0的，没看见我女想要的都没得到吗。不想要的都有了只能说明他老公不是个废物，over。]
[我妹妹只是太会爱人了，老公也太有钱了。虽然他还是惨，但有些人连倒贴都倒贴不明白，别碰瓷]
[他连爱情都没得到，他幸福什么了。接一个lyt也得到一切，然后还爱到处诉说自己的酸涩暗恋史好吗]
[然而这个小女孩只会说他很爱老公，说自己不难过，我说你们怎么忍心苛责这种恋爱脑的？]
[我倒是希望他能得了便宜还卖乖，可惜他做不来这种事，唉，柔软的性格！]
[唉，漂亮的内心！]
[倒贴是相对的，得到是绝对的。当你得不到爱情，答应我一定要得到别的东西好吗]
[吵什么吵，爱倒贴自己去倒贴，气得我又给这个小女孩艹了十几万销量。]
4l:[有人说我担是恋爱脑，我没破防；有人说他爱上的男人不爱他，我没破防；有人说这个男人一直折磨他，他还痴情不改，不跟这男人一刀两断，我依旧没破防。可你要说他倒贴半天什么都没得到，那我真的要破防了]
[不能因为我妹妹人美心善就天天给他写这种倒贴文吧，我一直在哭]
[妈妈，我们同人圈被人做局了]
[小停你一定要坐在房子、车子、票子、游艇、飞机里哭，这样你失败的爱情还是泛着金光的ww]
[但凡lyt是个真捞女，这也算顶捞了吧？？]
[我对()的怨气，在看到我女优渥的生活条件和挑到手软的资源后，还是消散了很多的（捂嘴哭）]
陆音停硬着头皮滑过去，实在没看太明白，毕竟就算是同一种观点，也有各种前提条件和程度的区别，不免令人困惑和矛盾。
最后，他就看明白一件事——他的粉丝大概接受他现在的生活状态，并且溺爱他总是爱得过头的模样。
陆音停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戒指，缓慢眨了下眼。
能得到陪伴他走过来的粉丝的祝福，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陆音停悄悄去看林尘安的神色，对方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指间也戴着戒指，注意到他的视线，懒懒偏脸，望了过去。
没说话，似乎等着陆音停开口说事。
陆音停就想，或许林尘安就是这样，不会主动陪着他，也不会主动跟他说太多话。
但陆音停需要的话，自己要求，主动开口，他总会答应。
尽管可能要接受一下林尘安习惯性的冷淡目光。
陆音停以前总觉得，这大概是林尘安最温和的妥协，因为自己实在太黏人又敏感。
可此时此刻，他突然想明白——林尘安都接受了他的性格，自己却总在意林尘安的冷淡性子，暗自难过，又总是不满意。
好像讲理性的时候，陆音停总有错；讲感性的时候，林尘安则全是缺点。
如果必然是这种相处模式，那陆音停多开口就好了，何必计较林尘安的不主动呢。
至少他会回应几句。
陆音停于是顿了片刻，抿起红润的唇，看着林尘安，轻声说：“哥哥，办完婚礼后我公开好不好。”
林尘安审视般看了他一会，最后说：“你自己想好就行。”
他收回视线，并不意外陆音停会做这个决定。
陆音停垂下目光，倒没有觉得被敷衍，只是在想，要怎么公开这件事-
挑戒指的时候，店长给陆音停推荐了好几款，表示如果实在没有想要的，现在定制也来得及。
陆音停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戒指，摇摇头，对林尘安说，“哥哥，你选就好了。”
林尘安打量一眼他的手指，知道陆音停有了最喜欢的那款，对其他款式都没什么兴趣，倒不如自己选一款，拿来结婚用就行。
戒指就这么快速选完，林尘安再开车，带陆音停去了C区的别墅。
陆音停以前来过这里几次——还处于包养关系的时候，陆音停被林尘安在周末叫来过。
可他并不熟悉这里，抓着林尘安的衣服，才勉强没迷路。
去年计划结婚的时候，那些品牌送来的旧款婚纱依旧堆在房间。林尘安也是这时想起，自己都很久没回来，也没让人清理。
他在门口停留片刻，身后的陆音停撞上他，抓着他的衣摆扶稳后，也往里望——
大片纯洁的白色，小部分是中式，陆音停愣住。
他总是不太过问这些事，林尘安也不怎么跟他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那场被取消的婚礼，真的有被好好计划过。
林尘安手心覆在他眼睛上一瞬，声音偏低，道：“看最新的。”
今年送来的婚纱也众多，同样的白色调，做出了各类风格和款式，陆音停蹲下来，观察了一会各条婚纱裙的裙摆，抬起了头。林尘安静静看着他，没什么表情。
陆音停小声道：“为什么我就得穿婚纱。”
明明他也不是女生。
就算这段婚姻怎么看，他确实都适合穿婚纱。
林尘安也蹲下了身。
陆音停不明所以地望向他。
林尘安微微掀起眼皮，伸手，捧起陆音停的脸，一个直接对视的姿势。
陆音停脸红起来，他还是很难在和林尘安认真对视的时候，能忍住那种心动和羞涩的情绪。
林尘安很好商量般地说：“那你也穿西装？”
陆音停有点犹疑。
他本能觉得林尘安没这么好说话，而且凭对方的癖好，肯定更愿意自己穿婚纱。
甚至穿着婚纱，都能搞一次。
陆音停
他其实也不算太过介意，毕竟穿给林尘安看的裙子并不少，也知道对方只是觉得自己穿得好看而已。
可真的要公开穿婚纱，显示自己是嫁给林尘安吗——虽然也没有第二个合适的动词了。
陆音停还在思考，并且脑子很跳跃地想起一些回忆。以前好像也有社交舞会，自己穿的是庄园风礼裙，因为脸太漂亮，还戴了假发，并不违和。
穿婚纱也不会违和，可
他出神思考间，林尘安已经拿过一旁的半透明头纱，看了两秒，随手给陆音停戴上。
陆音停怔愣片刻，没动，只是困惑又含羞地抬睫，隔着长纱，瞧着林尘安冷淡的神情。
从林尘安的视角看，陆音停则像那种披上头纱，懵懂天真的新娘，痴情又全然信任地看着自己的丈夫，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陆音停白皙的脸泛起粉色，向来饱满的唇显出一点唇珠，白色头纱垂落，遮掩住他漂亮精致的脸。
林尘安掀开头纱，贴唇上去，含住陆音停嫣红的嘴唇。陆音停只愣了一秒，就乖乖张开嘴，让林尘安吻得更深。
透明的头纱下，这个吻绵长缱绻，陆音停甚至被林尘安推着，倒在了一旁的桌边。
林尘安贴得很近，近到陆音停从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外，分辨出另一道，同样明显的跳动声。
陆音停怔然睁眼，杏眼张得更圆，显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林尘安气息有点乱，掰过他的脸，继续磨着陆音停的下唇亲。
空旷的房间内，水声交缠，呼吸绕在一起，陆音停情动地搂着林尘安，喘息有点碎，叫他，“哥哥。”
陆音停舌根发麻，嘴唇有点肿，却又没忍心结束这个吻，最后闭上眼睛，任由林尘安攫取。
林尘安摸着他的腰，在结束这个吻的时候，声音微哑，说，“输给你了。”
陆音停茫然睁眼，还没明白林尘安的意思，就被林尘安按着腰，怼在了墙上。
林尘安解开皮带，贴上的时候，比炙热的存在感更明显的，是经久未息的心跳声。
陆音停手撑着墙面，突然就红着眼，掉下眼泪。
第109章 45.“笨蛋小停。”
事后，陆音停拿着叠好的冰毛巾，小心翼翼地在红肿的嘴唇上轻点着。
林尘安咬得很重，实在是有点疼。
陆音停有点委屈地想，好像每次被弄得这里那里疼的都是他。
而林尘安，除了呼吸乱点，几乎都是衣冠整齐、神色冷淡的模样。
他圆润的杏眼里含着褪不去的水雾，轻抬着眼，下巴被林尘安捏住，眼里有点幽幽的怨气。却又在触及林尘安打量的视线时，颤着长睫，有点不好意思似的，躲开那道冷然又让人脸红的目光。
陆音停很少有机会近距离观察林尘安——就算处于此情境，也往往会羞涩转脸，很难直视林尘安俊帅冷漠的脸。
他放下毛巾，感觉到林尘安的手指在他下颌处蹭了蹭，陆音停顿了下，随后伸手。
“老公，我腿很疼。”陆音停搂住林尘安，视线落在自己大腿上一瞬，再抬起脸，一副可怜的模样，“你可以背我回去吗？”
林尘安凉淡看着他，没动作。
陆音停抿紧唇，可他真的是连站在地面上，腿都不自觉颤抖。
林尘安总是不顾他的意愿，玩得那么过火，事后还不给他太多温柔。
陆音停谨慎又祈求般地盯着林尘安看，寄希望于这个男人心软的一瞬。
洁白的头纱被放在他身边，陆音停余光掠过一瞬，福至心灵，精致的脸抬了抬，几乎是蹭过林尘安的手心。
“我穿婚纱跟你结婚好不好，哥哥。”陆音停脸贴近，埋在林尘安怀里，声音软着，“可是能不能不要对我太过分。”
林尘安松开手，没背他，直接绕过陆音停的膝弯，把他抱了起来。
重心不稳的一瞬间，陆音停伸手抓紧林尘安的衣服，听到林尘安挺冷淡的声音。
“哪里过分。”林尘安单手开了门，陆音停实在太轻，抱起来毫不费力——哪怕这段时间长了点肉，也算不上健康。
陆音停不好意思复述他那些过分的行为，只能紧贴着林尘安的上衣，滚烫的脸感受着林尘安身体的温度，更加烧红。
可惜林尘安没什么跟他温存的念头，把他抱进副驾驶，随手扣上安全带，撑着车门，俯身看着陆音停。
陆音停半个身子被林尘安的阴影覆着，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他抬起清丽泛粉的脸，有点羞涩似的，和林尘安对视。
“明天艾琳会来。”林尘安语气随意，通知般道，“带你出去玩，顺便带上她。”-
午饭时，陆音停想去书房叫林尘安，还没从沙发上起身，就见林尘安走了出来。
陆音停看着林尘安，愣了下。
无他，林尘安罕见地穿得如此休闲随意，一件淡色t恤和浅蓝色牛仔裤，头发随手理了下，比起平时冷淡的气质，多了好几分鲜活感。他懒散解着腕表，似乎嫌麻烦，丢在了一旁的柜子上。
注意到陆音停的视线，他没什么情绪地挑眉，往餐桌旁走，“过来吃饭。”
陆音停在林尘安对面坐下。
林尘安进食时很少说话——虽然他平时话也不多。他这次倒没用公筷，不过也没什么胃口，反而是就安静看着陆音停吃。
陆音停被他盯得有点不自在，却又忍不住多看林尘安几眼，越看脸越红。
林尘安这副装扮，倒让陆音停无端联想到，那种大学校园的恋爱。
学生时期的恋爱应该就是这样，消磨无意义的时间，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却又开心满足。
就像林尘安也抽时间，要带他出门。
不是什么社交聚会，也不是什么朋友局，单纯跟他谈恋爱般——虽然还要带个可爱的小女孩。
陆音停对艾琳印象很好，并不觉得这算打扰，毕竟多一个熟悉的人，也会多点乐趣。
说到底，陆音停都不太能想象，他跟林尘安两个人待着的话，林尘安除了冷淡着旁观，或者没事亲他一会，能有什么甜蜜的相处。
陆音停胡思乱想间，林尘安果然低下了头，垂眼看信息——他的注意力，就分不了陆音停太久。
时间被精密排满的林尘安，愿意抽一个下午陪他，陆音停想，自己也该满意的。
不要太贪心。
陆音停一直这么劝自己。
艾琳被楚渲带着进门，她抱着自己的兔子玩偶，见到陆音停时，就蹦着跑过来，“好久不见哦，停停！”
她抱住陆音停的腿，很开心地说，“终于再见到你啦，我送你的礼物你有收到吗？”
陆音停转脸看林尘安。
林尘安靠着椅背，无动于衷。
艾琳松开手，疑惑看向林尘安，“Ann，是不是你没给停停？我是没给你送什么啦，因为你总是没什么需要的东西，还会说我的礼物无聊。”
她坐下来，说，“可你也不能扣押我送给小停的礼物吧。”
林尘安说：“忘了。”
确实是忘了。
毕竟那段时间，太多人打探陆音停的信息，也太多五花八门的礼物，而没兴趣让陆音停和外界有连接的林尘安，自然不可能给陆音停这些东西。
慢慢堆积着，林尘安自然就遗忘。
现在想起，艾琳送的应该是玩偶、手工制品和一些钥匙扣之类的装饰物。
注意到艾琳埋怨的目光，和陆音停显然意识到原因，有一瞬间失落和难受的神情，林尘安按了下眉，说，“待会找出来。”
齐管家效率很高，很快就拿出艾琳的礼物——林尘安那时虽然没打算给陆音停，却还是吩咐他好好收纳。
陆音停看了看，笑着对艾琳说谢谢。
艾琳弯起眼睛，“你喜欢就好啦。”
坐车的时候，艾琳坐在副驾驶，注意到车上悬挂的一个符牌，好奇凑近，转头问林尘安，“这是……”她想了一会，没找到确切的词，又注意到林尘安随手抓着陆音停的手腕，垂下眼，似乎在观察什么。
Ann谈起恋爱来也这么甜蜜吗。
艾琳睁大眼睛，又和陆音停对上视线。
陆音停：“……”
他替林尘安向艾琳解答，“那个是平安符。”
又小声对林尘安说，“没多疼的，哥哥。”
他不太习惯当着别人的面这么亲密。
刚才他磕了下手腕，下意识就看向林尘安，说自己手有点疼。
林尘安看了眼，说，“回去上药？”
再折腾一趟未免麻烦，于是陆音停摇头，随后手就被林尘安扣着，端详了会。
以前的肢体接触大多是和性相关的，陆音停鲜少跟林尘安有这种暧昧亲密的动作，却只和感情有关。
陆音停粉着脸，低头看着，在他说没多疼后，林尘安松开手。
明明是他自己害羞，可林尘安放开后，心里又空荡起来。
“我一直想来s市玩呢，我的很多朋友也都说想来，可每次周末和假期，他们还是更爱去加州和其他地方。”艾琳下车后，就蹦跳着去拉陆音停的手，在喧闹的街道上，神采奕奕道，“这里的建筑很好看哦，人也好多呢。”
她显然很兴奋，拽着陆音停就要去逛街，陆音停为难地去看林尘安。
林尘安语气平淡道：“Erin。”
艾琳立马停住动作，很快get他的意思——毕竟林尘安认真叫她名字的时候，就意味着让她安静点。
“抱歉哦，我忘了今天是你带停停出来玩。”艾琳乖巧收回手，站得端庄，“那我跟着你们就好啦。”
陆音停其实对玩乐兴趣不大，对他而言，跟林尘安出门随便逛逛，已经算休闲的最好方式。
于是也只是绕过外滩，买了点甜食，给自己和艾琳吃，林尘安在陆音停小心翼翼的推荐下，只试了一块用料丰富，陆音停特意要求没加糖的饼干。
林尘安自然不会跟他闲聊，但艾琳有很多话要说，拉着陆音停的衣角，好奇地问了一堆问题。生活经验不丰富的陆音停也就答上来一半，剩下的都是林尘安随口补充。
陆音停稍显惊讶地去看林尘安——印象中，林尘安也不是有心情关注这些风情世俗的人。
艾琳倒不意外，边走边夸赞道，“停停，Ann真的很百科全书哦，我和Ethan有什么不会的基本都问他。”
林尘安没什么表情，只是在陆音停频频疑惑的目光中，伸手按着陆音停形状优美的唇，说，“你也挺不了解我的。”
“……”
陆音停想，可你又不爱跟我说。
要怎么去了解。
但他没敢说出来，只是抬着漂亮的杏眼，直勾勾看着林尘安。
那点未表达的幽怨和委屈就薄薄漫着，林尘安没说什么，陆音停张了张唇，小声说，“现在了解了一点。”
林尘安看着他明显下意识是不满意的情绪，最后却总是乖巧的模样，顿了顿。
——陆音停确实是个很乖的，没脾气的人，真生气也最多别扭说两句，最后自己把自己哄好。
林尘安以前不在意，现在也依旧不爱看陆音停别扭的姿态。
可此刻，他难得想。
真的要让陆音停时刻这么小心又委屈吗。
陆音停自然不会多说什么，毕竟林尘安不是不喜欢他，只是性格太过专断傲慢而已。
哪怕忍不了，陆音停要跟他吵，大概率也是掉着眼泪，委屈谴责他。
林尘安稍微对他好一点就行。
现在的林尘安说不出那种，陆音停如果不满意，那就断掉的话。
可真的要让步到那种地步？
林尘安摸着陆音停的唇，又冷淡地想，自己要为陆音停这种性格让步，陆音停是不是也该忍一下他的行事风格？
总是这么敏感又易碎的，林尘安实在是有点头疼。
他跟陆音停性格太不一样。
只是现在没有人想分开，于是磨合和妥协的度成为需要思考的东西。
林尘安觉得自己需要再衡量一下。
他目色微沉，收回了手。
比起玩乐，显然陆音停更喜欢跟林尘安待着。在林尘安问他还想去哪的时候，陆音停摇摇头，说：“我想跟你一起吃饭。”
林尘安扫了他一眼。
陆音停又问：“不过你下周可以陪我去看电影吗？”
有部提前放映的影片来着，陆音停本是想一个人去的，但林尘安罕见地给他一点陪伴，陆音停就有点想要更多。
他补充说：“在周六，不是工作日的。”
林尘安说：“看时间。”
点菜时，陆音停把菜单给了艾琳，艾琳跟他一起点了几道主菜，再加了餐后甜品。
“停停，你可以教我画画吗？”艾琳转头问陆音停，“我看到你的画板和作品了哦，很轻盈的色调，我想跟你学。我的老师总说我上色奇怪呢。”
陆音停愣了愣，随后点头，“我明天教你。”他想了下，又说，“以后的话可以线上联系。”
艾琳用力点头，说：“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等待期间，陆音停喝了几口果汁，悄悄看了几眼林尘安。
对方倒没忙着工作，但也不是爱闲聊的性子，在垂着眼看一些项目。感知到陆音停的目光，才掀起薄薄的眼皮，懒散看了过去。
“”
很应景地，林尘安想起很早以前，跟还是情人地位的陆音停吃过的几顿饭。
那时林尘安也是如此，要么忙工作，要么冷淡着，一言不发。
而陆音停么。
总是有很多话要说，像是天生爱跟他找话题，从菜品到装修风格，再到他自己的琐事，都能跟林尘安聊起来。
当时林尘安就想，怎么会有这么啰嗦的人。
而此刻，陆音停却只是欲言又止，跟他视线一碰，就垂下眼睫，安静喝着果汁。
林尘安后知后觉，以前他其实很少让陆音停闭嘴，最多是没兴趣再听，眼神制止而已。
后来关系愈发亲密，伤害也愈发多，难怪陆音停说他还不如以前宽容。
林尘安没什么反思的心情，只是想，不然呢。
以前他没在意过陆音停，当一个漂亮的情人养着，新鲜感居多，自然懒得关注陆音停到底在说些什么。
——其实也有关注，毕竟记忆里还是留存了很多事情。
或许根本原因不在于此，毕竟在跟陆音停真正争吵前，陆音停也只是有所收敛，没到心如死灰的地步。
有些事就真的很难当没发生过。
林尘安冷静看着陆音停，想，对方现在很习惯在做的时候撒娇温存，可大概还没习惯怎么跟林尘安正常相处。
以至于很多话都说不出口。
艾琳起身，说自己要去一趟卫生间。
陆音停怕她人生地不熟，刚想提议陪她去，艾琳就拉着他，说：“停停陪我一起吧。”
林尘安：“？”
他微微皱起眉，神色里是一点质疑。但陆音停点头，并跟他说自己陪一下艾琳，林尘安到底没说什么。
“停停，我看你不开心哦。”艾琳疑惑歪头，“可Ann比之前看起来柔和多了，是他背地里偷偷对你不好吗？”
又想到自己给陆音停的礼物都能被林尘安忘记，艾琳产生更多的怀疑，只是小声喃喃道，“他也不是表里不一的人呢，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陆音停摇头：“没有的。”
陆音停之前觉得，或许反而是林尘安表达了对他的喜欢，所以自己得寸进尺，想要更多。
可其实不是。
要怪就怪林尘安对他有过一段太差劲的时期，陆音停下意识没那么信任林尘安——并不是说觉得林尘安会跟他分开，而是觉得林尘安的态度很容易过于冷淡恶劣。
大概是变相的轻度ptsd反应。
所以在没什么话可说的情况下，陆音停连主动的勇气，都不如往常般深。
可林尘安在陪他了，陆音停想，要克服的话，也只能自己慢慢消化。
艾琳捏了捏他的手心，很体贴地没多说什么，只是说：“好吧，那你不开心的话，可以跟我说哦。我比Ann会安慰人呢。”
她很自豪地挑挑眉。
陆音停被逗笑，也轻声应好。
回去的时候，陆音停被一道稚嫩的声音叫住，转头看时，他愣了好一会。
是裴知深，还有带着他的裴惟许。
陆音停意识到什么，显出些许欣喜，走过去，跟裴知深打招呼，并轻声问，怎么愿意出门玩。
裴知深戴着口罩，倒没有特别愿意跟外界接触的模样，但很乖顺地回答陆音停：“今天我生日，停停。我想出来吃饭，就让哥哥带着我了。”
陆音停跟裴惟许对视一眼，随后祝裴知深生日快乐。
裴知深还想邀请他一起，陆音停摇头，“我跟对象一起来的。”注意到裴知深失落的目光，陆音停又说，“不过你切蛋糕的时候可以叫我，我给你唱生日歌。”
裴知深点头。一旁的艾琳带着笑意，问陆音停，“那停停，我可以跟你一起吗？我也想给他过生日呢。”
自来熟的小女孩歪头，去问裴知深，“可以吗？”
陆音停有点担心艾琳会被拒绝——毕竟裴知深虽然愿意出门，但并不一定愿意跟陌生人多接触。
他刚想打圆场，裴知深视线闪躲了一下，躲在裴惟许身后，说出的话却不是拒绝。
“是小停的朋友的话，可以的。”裴知深声音很轻，拽了拽裴惟许的衣服。
裴惟许于是半俯下身，耐心跟艾琳再复述了一遍，并在分开时，朝陆音停说了句谢谢。
林尘安虽然对此感到无言，倒也没阻止，只是平淡说了句，别耽误太久。
但看着陆音停和艾琳离开，林尘安轻揉着眉，想， 自己确实态度挺冷漠的，一顿饭下来，陆音停明显没多开心。还不如给别人过生日高兴。
他点了根烟，神色冷淡，眼里情绪看不分明。
“太多人喜欢你了，停停。”艾琳捧着带给林尘安的那份蛋糕，敏锐的她在刚才的生日庆祝上看出陆音停的受欢迎，也更早察觉出林尘安的沉默态度，很老成般地叹气，“不过Ann也很喜欢你呢。”
“就是他什么都不说，这在你们的文化语境里是不是叫内敛？”艾琳好奇想了想，又问，“他真的愿意让你跟别人来往吗？我觉得他不是这么宽容的人呢。”
陆音停顿了顿，思考了下林尘安如今的态度，点头说：“他现在不算过分的。”
“而且，”陆音停微妙犹豫了下，觉得跟一个十二岁的女生聊情感话题未免奇怪，可显然艾琳的文化环境里，这个岁数已经懂很多，他犹疑着，还是说，“很多事情也只是误会。”
艾琳看着陆音停，脸上第一次出现一种，不同往常的沉默神色。
她摇头，轻声说：“笨蛋小停。”
林尘安并不吃甜品，也没兴趣吃别人的生日蛋糕，但陆音停眨了下眼睛，说：“这是浓抹茶味的。”
他记得在纽约的时候，林尘安就挺愿意吃那种苦味的抹茶贝果，这份蛋糕也恰好如此。
——至少陆音停自己吃的时候，都得就着糖一起，并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裴知深当时疑惑看着他，倒是裴惟许递给他一杯甜果汁，说不用勉强。
但陆音停还是吃完了那一小份蛋糕，免得裴知深失落。
也是恰好觉得这是林尘安的口味，他才带了一份过来。
林尘安其实没那么偏好抹茶，只不过在愿意吃的甜品里，恰好有这么一种。
随即，他又想起陆音停捡的那只，过于瘦弱的橘猫。
原来如此。
林尘安觑着陆音停单纯的脸，对方清凌凌的眼里都是干净的意味，藏不住情绪，也藏不住爱意。
林尘安接过那份蛋糕，在用银叉划下第一道时，
他冷淡抬眼，恰好也看见陆音停凝视着他的眼睛。
抹茶的味道漫开来，确实是苦味的、纯粹的，不合陆音停的口味，却是对方认为他会喜欢的。
林尘安神情淡淡，和陆音停安静对视。
第一次觉得，或许甜品还是需要放一点糖。
第110章 46.AI的终极理想
工作日，林尘安自然就没空陪陆音停。
艾琳倒是要再待几天。她没让陆音停陪着去玩，而是待在家里，认真跟陆音停一起画画。
甚至在吃饭时，她还会做一点小甜品，摆好水果，喜滋滋端出来，给陆音停和林尘安品尝。
如果不是齐管家拦着，艾琳连收拾桌面和洗碗这种事，也可以顺手做一点。
陆音停看着勤劳又独立的艾琳，产生些许惭愧的感觉。
连家里的两只猫，艾琳都照顾得极为妥帖，还会在草莓或抹茶想黏着看剧本或画画的陆音停时，很认真地跟小猫聊天，让它们不要打扰陆音停。
小齐都对这个新出现的小女孩发出夸赞：“少爷的交友圈很丰富哦，还有这样一位活泼勤奋的朋友呢！”
晚上，林尘安久久未回。陆音停看了好几次时间，最后打了林尘安的电话。
那边有点吵闹，酒杯碰撞声和喧哗人声明显，陆音停似乎听见许思延的声音。
几秒后静下来，林尘安说：“怎么了。”
他毫无自己久未归家的自觉，嗓音懒散又疲倦，低沉的声音透着惯常的冷淡。
陆音停抿抿唇，问：“哥哥，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陆音停甚至没问林尘安在哪里，又在干什么。
林尘安冷淡笑了下，说：“有个聚会，你应该没兴趣。”
他垂眼看了下表，“十二点前。”
陆音停大概是失落的，可他连过问林尘安的动向都没勇气，只是等一句林尘安的时间安排。
此刻，哪怕林尘安主动告诉他原因，陆音停也是被林尘安排除在外的——毕竟林尘安都没问陆音停要不要去。
陆音停想起很早以前，林尘安也偶尔会去娱乐局或商业局，自然不会过问陆音停。甚至那次冷战后，陆音停主动过去，倒成了林尘安在这种局里，唯一一次合群，揽在腿上的人。
陆音停不想怀疑林尘安，也没有怀疑的资格，可这种聚会，玩上头的话，玩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也是这时想起，自己以前甚至没有确定过，林尘安在这种局里，是不是也偶尔会找人陪。
“他怎么可以丢下你一个人去那个聚会嘛。”
电话被林尘安挂断后，艾琳看着神色失落的陆音停，抱怨道。
陆音停看她一眼，突然觉得自己和艾琳好像那种，被不负责任的一家之主抛在家里的妻子和孩子。
“”陆音停也觉得自己烂俗剧本看多了，联想都奇怪起来。
他摇摇头，甩掉这个念头。
艾琳把两只猫抱在手上，捏着草莓的手掌，朝陆音停摇了摇，说：“别难过，我跟你玩哦，小停。”-
牌局结束，林尘安靠在露台抿着酒，过了会，低头点了根烟。
他只穿一件黑衬衫，落拓的姿态显得随意，烟雾飘上去，再懒散抬眼时，许思延拿着酒杯上了台阶。
五月的晚风温度适宜，许思延靠着栏杆，看了林尘安一眼，摇头评价他刚才随意至极的牌局。
“把把all in，AK也输，”许思延叹了口气，随后很真诚地看着林尘安，“下次想撒钱的时候告诉我好吗，我坐你对面。”
林尘安没理会他，目光冷漠。
许思延：“都输十几套房了吧，后来也没人敢再跟你打，怕赢你后生意场上栽跟头。”
他也没想到，随便开的德州局会是这种走向。明眼人都能看出林尘安心情不佳想撒钱的念头——只是他赌得太大，期间一局还赢了，对面输了三千万，憾然下桌。
后来敢跟林尘安赌的，也是胆子大的。但再富贵险中求，也实在被林尘安的作派吓住，这场牌局到没人敢坐他对面，自然散掉。
“没那么记仇。”林尘安冷淡回道。
许思延：“你是不记仇，架不住人家也不敢多赢你。”他问林尘安也要了根烟，自顾自点起来，直接道：“又跟小停吵架了？”
林尘安顿了一下。
许思延就知道自己猜中了——不猜中也难，林尘安这些年，除了叛逆期情绪比较外显，现在也就跟陆音停纠缠来纠缠去的时候，会有点感情波动。
“算不上。”林尘安吐了口烟，眼底是漂亮广阔的夜景，映得眼眸更深，“在想怎么陪他，还有别对他太冷淡。”
许思延差点没被呛住。
他掐了烟，猛烈咳了两下，震惊看着林尘安。林尘安眉头微拧，像是有点忍受不了他此时的模样。
许思延整理了下仪表，清清嗓子，很欣慰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有了人性，但这不是挺好的嘛，你就有时间多陪着他，再对他态度好点呗。”
不过。
林尘安都想得这么体贴有可操作性了，怎么今晚还一副烦躁的模样？
果然，许思延还在疑惑的时候，林尘安就淡淡道：“但这不是我认同的理念。”
听到这句话，许思延明白过来林尘安在烦恼什么。
许思延也没反驳，只是劝道：“但或许他需要的，就是你给一定爱，然后平时对他好点吧。”
“结果你给这么多，都能在车祸时保护他，让自己受伤。平时还对他不好，”许思延俯瞰着夜景，挺理性地分析，“他虽然理解你，但肯定容易伤心。”
林尘安无动于衷，许思延也当闲聊，道：“这种敏感的人就是在意一些小事情的，停停的性格不就这样。”
“所以我很早就跟你说，你要骗骗他。”
哪怕林尘安不认可，但骗一骗，做一点表面功夫不是很简单？
许思延是真的觉得，林尘安硬生生把事情变这么麻烦，就因为懒得做这些表面功夫。实在是有点不值当。
林尘安面无表情扫了他一眼。
许思延立马道：“错了，你没骗他，你是真爱他，可以吗。”
他真诚看着林尘安。
林尘安懒得理他，抽完一支烟，坐下来，倒了点红酒，继续抿着。
他冷淡薄削的脸上，处处透着漫不经心的漠然，可许思延太了解他，林尘安此时，内心是难得的矛盾和烦躁。
许思延倒也隐约能猜到原因何在。
虽然他一直劝解林尘安的是，爱不爱的都没关系，表面应付下陆音停，陆音停根本不会有太多不满意的情绪。
以前林尘安说不爱的时候，对陆音停好点，对方都不怪他。何况现在呢。
但许思延也清楚，林尘安是个懒得做表面功夫的人——他的感情和行为高度统一，可现在又极度割裂。
所以不是爱不爱的原因，而是林尘安真的不认为，平常的态度和一些小事，能代表爱情。
就如此刻，林尘安独自喝了会酒，懒散靠着，毫无醉意的模样。
他随手撩起额前的碎发，冷漠锋利的脸上表情平淡，下颌处线条清晰，显出点不羁的气质。
——像极大学时期他懒得藏情绪，哪怕冷淡，也总显傲慢的模样。
但这时的林尘安往往是愿意多说几句的。
他出了会神，声线淡淡，说。
“我只是在想，爱要改变一个人到什么地步。”
他语气平淡得像事不关己，几乎是陈述。
“我妈一直相信我爸很爱她，但我一直认为我爸最爱的是自己的事业和理想。”
林尘安撑着脸，碎发落下来，遮住一点冷淡的眉眼。
“你说他没有改变吗，日常也有。”他要很艰难地，才能回忆起年少时期那些事，微皱起眉，说，“陪我妈很多次，也会放弃一些工作。”
林尘安表情冷漠。
许思延自动接了他的话，跟他碰了下杯子，有点无奈地笑了下，“可在很重要的事情上，work comes first，对吗。”
有一个流传甚广的理论就是，一个人的性格，大概率由原生家庭塑造。
许思延也在很长一段时间，和梁歆函一样，怀疑林尘安的冷漠和无情就来源于此——在一项重要的、也危险的工作前，还是放开了妻子和儿子，最后为理想赴死。
很传统的科技先驱的故事，可以说在事业上，林左珣毫无值得指摘的地方。
梁歆函不会劝林尘安要理解，毕竟林尘安也是被牺牲的那个，但总会在林尘安表示不认可时，给予反驳性质的沉默。
后来就没好什么好提起的。
许思延也以为，林尘安或许是见证一段这样的感情，才不相信有什么恒久完全的爱。
但并非如此。
或许林尘安的冷淡性格，在父亲经常缺位时，就慢慢长成。那时他也只是觉得，有些最应该拥有的亲密感情都毫无必要，何况一些弱连接的关系。
也果然，他父母的爱情也没多坚贞彻底。
林尘安甚至都不意外，只是不理解为何梁歆函还愿意把这认定为爱情。
许思延抿着酒，颇为感慨道：“你跟他相反？你可以为小停牺牲生命，但在无关紧要的时候，就懒得做太多改变对吗。”
虽然也是个不相信感情的，但许思延确信自己分析别人的情感很准确，尤其是这么了解林尘安的情况下。
——其实也是林尘安今晚说出这个点，许思延才恍然大悟。
难怪林尘安连骗都懒得骗陆音停。
他本质就不觉得，这种行为有什么意义。
或许必要时他愿意伪装一下，但无矛盾发生时，林尘安很难说服自己时刻去做这些事。
“所以小停会说，你只在让他伤心时，才愿意哄他。”许思延想起陆音停偶然透露过的心声，此刻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爱得很深的人，却总能闹出各种奇怪的矛盾来。
“因为你觉得平时没必要，也不觉得那些小事有什么意义。”
许思延看着夜色，也想起一些自己的烂桃花债——他只是无聊时愿意哄着、让着，再偶尔对那些情人表露下无关紧要的关心，就被认为是爱着对方。
许思延总觉得神奇又无辜，得解释很多遍自己就这性格，还往往会得到一句，所以你现在不爱了是吧，的质问。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
原来大家对爱情的定义这么不一样。
有人沉迷于短暂的爱意时刻，并将其定义为片刻深爱；有人看长期表现，无法接受哪怕刹那的游离；还有人看两难困境时的选择，从而原谅或否定一切过往。
许思延头疼地想，怎么就没有个match系统，让观念相同的人凑一起就行。
省得互相折磨。
可惜很多关系就是互相折磨。
许思延也只能给出无谓的劝解：“但阿姨相信你父亲的爱，或许就是因为这些小事吧。”
他惆怅叹气，在林尘安对面坐下，清晰看见林尘安的冷淡和沉默。
“可能吧。”林尘安倒没否认，只是说，“她和我至今都没有说服对方。”
“或许你们认为的爱，都有点割裂？”许思延思考一会，给了个如此中立客观的评价。
随后，他又恢复散漫的模样，说，“所以我说不爱比较轻松，什么都不需要牺牲。”
他认真看着林尘安，“不过我觉得陆音停才是真的很爱你，一点都不割裂。你要不跟他对齐一下？”
林尘安：“”
他没回应，低头又燃起烟，吸了一口后，嗓音微哑，“这不是在对齐？”
林尘安用了一晚上想清楚，这些烦躁和矛盾的来源，也最后承认。
他确实是在用自以为是的方式爱陆音停。
林尘安之前觉得，自己不是没在让步，那么陆音停也应该有所收敛。
可现实又没因此变和谐，他还是很难去看陆音停总是伤心又失落的表情。
到今天，他突然明白过来。
因为他让得太少，而陆音停退得太多，没有到一种平衡。
陆音停给了身心全部的爱，也是林尘安能接受的，但林尘安没给他想要的。
林尘安吐了口烟，想起什么，微微闭了下眼，说，“其实我也没多恨他。”
许思延知道他指的是他爸，不怎么意外地笑笑，“林叔叔只是太工作狂了，也没有不关心你。”
林尘安与其说恨，不如说是不理解林左珣那个选择，以及提起时，更多是不甚在意的态度。
林尘安手指点了点桌面，说：“嗯，所以他还弄了个AI陪我。”
林尘安嘲讽笑了下，“他倒也不是无情。”
只是真的更爱工作而已。
林尘安到此时，终于想起来，其实家里的AI原本是有感情模块的。某个危险的、强大的试验品，只是林左珣不认为这符合科技伦理。却还是留下，给了自己的儿子。
可惜林尘安也不需要，下了删除的指令-
许思延听他提起这茬，倒是想起自己之前去林尘安家，跟陆音停闲聊的一次。
那时陆音停好像就在跟小齐聊天来着，话题似乎是眼神表演的细节如何处理。
许思延本着对AI的质疑，不认为小齐能理解什么人类的微妙情感，于是坐下来，说：“你怎么跟这么个智障AI聊这么开心。”
小齐忿忿般道：“闭嘴！”
许思延耸耸肩，没兴趣跟ai聊天，转而询问起陆音停的日常生活，跟陆音停聊起天来。
齐管家送果盘过来，陆音停叉了块苹果。小齐问他口味如何，陆音停细品了下，点头说：“挺好吃的。”
许思延一边吃着水果，说着不跟ai闲聊，却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小齐说起话来。
“齐管家什么时候给你做个身体，就像AI仿生人？”许思延脑中闪过某些科幻片。
“暂时没有这样的功能哦^^”
许思延啧声：“行吧，无聊的AI。”
“您这是歧视哦，小停就不会这样说。”
被cue到的陆音停茫然抬头，随后抿着唇，没参与这场聊天。
“搞艺术的天然排斥AI，我能有什么办法。”许思延又警觉道，“话说你不会收集我的数据乱分析吧。”
小齐：“不会哦^^我的终端只属于少爷和齐管家，暂时不需要有这个疑虑呢。”
“倒是您的手机更危险哦。”小齐的语调甚至有点嫌弃。
陆音停在一旁悄悄点头，也如此觉得。
毕竟日常被监听的情况太普遍了。
“免了，我觉得林尘安更危险，虽然他大概率懒得关注这些。”许思延坚信个人不如平台可靠，想了一会，又突然直起身，认真看着陆音停。
“停停，你是不是不知道小齐的来源。”
陆音停确实不太清楚，毕竟他也没思考过，下意识觉得，或许只是林家购买的某套AI系统而已。
许思延一拍大腿，“我就知道尘安不会跟你说，他那嘴里能说一句话都算稀奇。”
立志要弥合林尘安和陆音停之间感情的许思延，就很积极地跟陆音停大致讲了下林尘安父亲的工作，感慨道：“他爸真的是科技狂，我一直觉得尘安本科去学计算机还是受了点影响的。”
“不过林叔叔真为科学献身了，尘安跟他感情也不是很深。嗯但或许这种科技狂是有基因传承的？尘安年轻时就挺叛逆的，表里如一又表里不一，某些侧面也挺像他爸。”
见陆音停听得认真，安静睁着眼睛，许思延絮絮道：“反正我觉得他迟早要走到极端，用科技手段把世界毁灭那种。我怀疑他其实看不惯我们这些人类很久了。”
他越说嘴里越没谱，仿佛在说某部科幻影片，最后总结道：“你懂的，科技狂都那样。”
“不过他居然回家继承家业了，神奇。”
许思延摇头感慨。
陆音停没完全相信许思延这些稍显夸张的评价，只是他以前有问过林尘安父母的事情，遭到的也是冷脸。
后来陆音停就不再问，毕竟林尘安看起来确实没什么家庭创伤。
也不需要陆音停处理什么家庭关系。
陆音停就想，不知道也没关系，必要的时候林尘安总会跟他说。
“AI是工具哦，所以我其实占领不了人类^^”小齐插嘴道。
许思延：“我可不想跟你探讨技术中性的概念，你不如等你家少爷回来跟他说。”
小齐不在意他的排斥，自顾自道：“不过我的终极理想是，让人类能通过技术进步，但不被科技异化，实现社会进步和生命延长。”
陆音停已经起身，去把跑出房间的抹茶抱起来。
那边的许思延还在困惑：“你不应该是设定来为你们少爷服务的吗，怎么理想这么伟大。”
陆音停内心默默想，因为小齐已经野生生长了——自从林尘安不再限制它的存在后，陆音停就发现，小齐的语音都愈发有感情，有时还会悄悄问他，需不需要观看前天晚上它实时拍摄的影片。
“是一种记录哦^^我发现一个惊人的现象——”
陆音停困惑听着，就听到它说：“为什么少爷越弄越持久？这其实不符合人类生理规律。”
把正在喝水的陆音停呛得差点噎住。
那之后，陆音停就拒绝跟它聊这类话题。
小齐言之凿凿回答许思延：“因为我们少爷就有这么个理想。”
许思延拽了个抱枕，求饶道：“Give me a break。”
“所以我说我一直不能理解你们这些搞计算机的人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他走到陆音停面前，蹲下来rua猫，摇头叹息，“0和1的世界，我不理解。”
陆音停垂眼安静看着他。
许思延：“”
“说的是二进制。”许思延动作僵住，笑了笑，稍显尴尬地解释。
不过他确实也不理解。
许思延回忆了下，说：“你家那个AI确实挺智能，要推广的话，也算市场上最好的那批。”
林尘安不置可否，他喝了半杯酒，索然无味地放回杯子。
最后，他说：“或许那确实大部分算爱情。”
许思延顿了下，再抬眼，就看见林尘安站起身，修长的身影离开露台，看着就是要回家-
艾琳已经睡下了，陆音停穿着睡衣，站在落地窗前，垂眼看着外面的景色。
这处也只能看见小区的喷泉，并不能判断林尘安是否回来。
陆音停拿着手机，却没想好要不要在此刻打扰林尘安。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陆音停按了按秀气的眉，落地窗倒映出他清瘦的身影，合着夜色，显得寂寥。
原来林尘安以前真的还算合格，会早早回来，不会总参加这种聚会，让陆音停一个人在家等着。
陆音停突然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是要得太多，忘了其实还有更差的情况。
在看着时间快要到零点的时候，陆音停眼泪掉下来，一旁也没睡的草莓陪着他，叫了两声。
陆音停蹲下身，擦着眼泪，摸了摸猫，想给林尘安打个电话。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灯也被打开，陆音停下意识闭了瞬眼，听到林尘安叫他，
“陆音停。”
陆音停愣了愣，转过清丽带泪的脸，看见风尘仆仆回来的林尘安。
林尘安换了鞋，看清蹲着的陆音停脸上的表情，脚步顿了下。
随后走过去，也蹲下来，给陆音停擦眼泪。
他声音放得很轻，亲了下陆音停白皙的侧脸，按着他通红的眼眶，说，“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