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粗口 享受哥哥的疼爱。


    年夜饭依旧丰盛无比, 按照传统习惯还有爷爷奶奶的饮食规律,做的都是传统菜式,北方人的饭桌上总是少不了饺子, 只不过这有钱人的饺子和普通老百姓的饺子又不一样了。


    陆昀川从小喜欢吃阿尔马斯鱼子酱风味的饺子,几乎每年饭桌上都会有这种口味的饺子,虽然食材稀有, 价格昂贵, 但每逢过年之时父母都会想办法搞到点。


    里面包满了金色的鱼子酱,傅家的烹饪师傅特别会做饭, 保留鲜味的同时又很好地去了腥味,每一口都爆汁。


    可自从他假少爷身份被揭穿之后,他很久没吃过这种东西了, 当然了他也不挑食,能吃饱就不错, 已经不追求什么奢侈和高端了。


    可他一年没回来,江挽月特意叮嘱傅开疆搞了点, 她说:“昀川这孩子可能以后都不怎么回家了, 今年这个年都差点等不到他回来, 弄点他爱吃的。”


    傅开疆应下之后就去找人搞食材,年前才搞到一点。


    鱼子酱不是什么新鲜物,几乎哪里都能买得到,但阿尔马斯鱼子酱很稀有, 来自海里的白鲟,产量很低,而且受到相关部门的管制,有钱不一定买得到。


    以前一斤五十万左右就能买到,现在随着产量越来越低, 价格也是水涨船高,一斤百来万都被抢得不亦乐乎,最后发展成了拍卖价。


    傅开疆花了三百多万买到了半斤,气得回来又想和江挽月吵架。


    “以前几十万能买到完整的一斤,现在我抢来抢去花了好几倍的价钱只能买到半斤,这玩意到底是谁在吃啊?有那么好吃吗?”


    江挽月看他的脸色那么难看,就知道又吃瘪了。


    “昀川爱吃,这两年没怎么吃过了,谁知道发展成这样,多少钱买的啊?”


    傅开疆哼了声:“三百三十万半斤,满意了吧,年前才交货,还没有现货,我都怕被骗了。”


    江挽月也是被吓到:“这也太离谱了吧?前年还是什么时候才六十万左右。”


    傅开疆问她:“怎么突然想起昀川爱吃这个了?”


    江挽月说:“我一直知道他爱吃啊。”


    傅开疆冷笑一声:“看来谁都喜欢出息的孩子,昀川确实出息,以后定会为家里锦上添花。”


    江挽月说:“对他好点,他就会留下来,之前我们那样对他,他心里肯定有芥蒂,先哄着吧,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之所以对陆昀川这么好,大约是真的看不到傅凌川的出路在哪,被调剂到财会专业之后,傅凌川在学校都不好好学习,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在干什么,大一下学期还挂科了。


    这让傅开疆心里不痛快,而江挽月又从霍砚修那里得知陆昀川在学校表现很好,什么都是第一,夫妻俩开始后悔把重心放在这个真次子身上了。


    傅云舟学习也差,一大家子里,就傅西辞聪明,可始终因为各种原因没有上过大学。


    现在家里唯一出息的人就是陆昀川,傅开疆夫妻出去被人夸的时候,别人提到的也是陆昀川。


    整个京圈谁不知道傅家以前那个不学无术的混球二少爷,现在是军校特培生,谁见了傅开疆都得夸一句。


    傅开疆感受到了为人父的骄傲,果然这孩子就得出息了才能得到重视,尤其家里孩子多的时候。


    偌大的餐厅人已经到齐,傅开疆开了一瓶价值不菲的香槟,难得年夜饭和谐,他示意徐志临给大家倒酒,除了爷爷奶奶和傅望舒。


    傅云舟作为家里最小的儿子,也十九岁了,高三在读,跨过这个年,六月份也要高考了。


    饭菜上齐之后,保姆单独给陆昀川上了一盘饺子,陆昀川还疑惑地想,怎么单独给他一盘。


    没多想,借着傅开疆同意大家喝一杯的机会,陆昀川想多喝点,他好久没喝酒了。


    每个人的高脚杯里只有浅浅一层,也意味着大家尝尝就行了,结果陆昀川直接从徐志临手中把酒拿过去,咣当咣当给自己差点倒满了。


    傅开疆冷着脸说:“酒是用来品的,不是用来当水喝。”


    陆昀川还想说什么,感觉一道凌厉的视线扫过来,下意识看了一眼傅西辞,倒酒动作放缓了,原本想倒满,见大哥神色不悦,他只得悻悻地倒了多半杯,将酒瓶还给徐志临。


    “这不是过年开心嘛,多喝点又没什么,反正明天不用上学,不用上班,睡到自然醒。”


    倒完之后他站起来举杯给爷爷奶奶:“我先干为敬,新的一年,祝爷爷奶奶健康长寿,开开心心。”


    爷爷奶奶笑呵呵地以茶代酒:“谢谢川川,也祝川川新年快乐,学业有成。”


    他喝了一口,随后转向傅西辞:“这次敬大哥,祝大哥生日快乐,早点给爷爷奶奶生个重孙子。”


    傅西辞修长的手指捏着高脚杯晃了晃里面金灿灿的液体,朝他举杯,挑眉:“谢谢弟弟。”


    陆昀川赶紧移开视线,又祝傅望舒:“祝姐姐生活美满,祝小外甥女健康成长。”


    傅望舒举起眼前的茶杯:“谢谢昀川,也祝你新年快乐。”


    最后敬父母:“祝爸妈新年快乐。”


    多余的一句话都没有。


    敬了一圈坐下来,陆昀川拿筷子夹了一块饺子蘸了料汁,喂到嘴里,只觉得有什么在口中爆开,他眼神都亮了,指着眼前的餐盘:“这个,这个好吃。”


    傅云舟瞪了他一眼:“没吃过一样。”


    陆昀川心想,很久没吃过这个口味的饺子了,他夹了一块放到傅西辞的碗里:“哥,你尝尝,我最喜欢吃的。”


    傅西辞拿起筷子,优雅地夹起来咬了一口,缓缓点头:“味道不错。”


    陆昀川起身又夹给傅望舒几块:“姐,你也尝尝,我记得你也爱吃。”


    傅望舒心里不是滋味:“谢谢。”


    夹起来吃了一口才知道是什么馅料的,傅望舒没说话,她知道这个桌上就陆昀川旁边那一盘。


    肯定是爸妈特意给陆昀川做的,其他人都没份。


    傅云舟不服气地夹了一块大盘子里的,吃了一口,觉得也就那样,陆昀川是不是太夸张了?


    他问陆昀川:“一个饺子而已,你至于吗?多久没吃饭了?学校饿着你了?”


    陆昀川朝他笑笑:“当然至于,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不至于?”


    傅开疆示意大家动筷子:“好了,别说了,吃饭吧。昀川明天回傅家别苑住,跟你大哥一起回来。”


    陆昀川应着:“行,那就麻烦傅凌川弟弟把我的二楼给我腾出来了,不然我回去没地方住。”


    傅凌川气得用筷子戳眼前的碗:“知道了,二哥。”


    陆昀川心想,这家伙是真能装,明明快气死了,还能叫出“二哥”来,不一般啊。


    陆昀川吃两个饺子,给傅西辞夹过去一个,一家人把他的行为都看在眼里。


    傅开疆说:“那是专门给你做的,你全部夹给你大哥干什么?”


    陆昀川腮帮子鼓鼓的:“让大哥尝尝啊,他没吃过。”


    江挽月心里一酸:“也就你记着你大哥了。”


    爷爷欣慰道:“川川真懂事,对你大哥好,以后傅家少不了你的好处。”


    陆昀川只是笑,他心里比谁都明白,对大哥好,肯定全是好处。


    一顿饭吃得还算和谐,但傅凌川把大家的情绪都看在眼里,散席后,和傅云舟以看孩子为由,去找傅望舒。


    傅望舒也没拒绝他俩,只说别吵醒她。


    傅凌川过了会儿才轻声问:“姐姐,二哥吃的饺子和我们吃的不一样吗?”


    傅望舒愣了一瞬后回答:“一样的啊,怎么了?”


    傅凌川笑着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他行为有点夸张。”


    傅望舒现在也不喜欢这个人,总觉得心术不正,所以也不爱搭理:“把心思放在该放的地方,别总是盯着昀川。”


    傅凌川心头一难受,但还是笑着点头:“好,我就是随便问问罢了。”


    再没说什么抬步出了门。


    傅云舟在后面跟上:“二哥,怎么了?”


    傅凌川小声问:“你有没有发现今天的大家都很奇怪?”


    傅云舟当然发现了:“其实我已经想到了,傅昀川为什么那个反应,爸妈肯定给他找到好吃的了,我也好久没吃过了,结果今天有,全部给了傅昀川,没我们的份。”


    傅凌川问:“什么?”


    傅云舟小声道:“阿尔马斯鱼子酱。”


    傅凌川明显不知道是什么:“鱼子酱而已,他有必要那么夸张?”


    傅云舟示意他跟上:“不是一般的鱼子酱,很贵,几年前的时候一斤才几十万,最近两年食材稀缺,我都很久没吃过了,价格估计长得更快。”


    傅凌川出去拿出手机搜了一下,整个人心脏都要裂开了。


    受到管制的食材,父母搞来悄悄地给了陆昀川,他碰都没碰到。


    真好笑啊,他以为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是稳了的,结果还是不如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傅凌川握着手机的手指都在发抖,他冷静下来,告诉傅云舟:“你不觉得可悲吗?”


    傅云舟叹口气:“是挺可悲的,我们这亲生的,没有一个外人重要,我原先以为大哥只是向着他,没想到一家子人都向着他啊,还玩什么啊,直接把傅家送给他就行了呗。”


    傅凌川气得发抖:“可他拥有的一切是属于我的啊,他凭什么……”


    傅云舟不想说了:“玩游戏去了,二哥你也别想了,不然越想越觉得恶心。”


    父母这一顿操作,是真把傅凌川气死了,全身发抖,手脚都发麻,四肢冰冷。


    然而那个本该离开傅家,去适应他乡下生活的陆昀川,却春风得意地吹着口哨出门抽烟去了,路过他时还轻蔑一笑。


    “明天见,凌川弟弟。”


    傅凌川站在那里,仿佛被定住了一样。


    陆昀川出去抽根烟,本打算去父母安排的房间,结果听到傅西辞跟父母说:“那我今天和阿川先回去,收拾东西,明天搬回傅家住。”


    陆昀川赶紧打断他:“我今晚住这里,不回去,你自己回。”


    傅西辞沉冷的眼朝他看过来:“你再说一遍?”


    陆昀川被哥的眼神吓到,悻悻地笑了笑:“我说我回,回去收拾东西。”


    傅西辞这才嗯一声,跟父母道别:“我和阿川先走了,你们注意安全。”


    江挽月说:“那你俩明天早点回,回家吃中午饭。”


    傅西辞应着:“嗯。”


    陆昀川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跟在了傅西辞身后。


    上车后他像个霜打的茄子:“我就知道今晚在劫难逃,你去买套吧。”


    傅西辞不去:“用不着,你放心,生病了我照顾你。”


    陆昀川:“……”


    傅西辞专注开车,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你明天又不用上学,不用训练。”


    陆昀川:“……”


    傅西辞:“你睡到大年初五都没人管你。”


    陆昀川伸手扶额:“大哥,求善待。”


    傅西辞:“纪念日,善待不了一点。”


    还没回去,陆昀川就觉得坐立不安。


    他问傅西辞:“我俩搬回去住了之后,你应该会稍微安分点吧?”


    傅西辞毫无情绪嗯一声:“在家我会收敛点。”


    陆昀川了解了:“那还是回家住吧,禽兽大哥。”


    兄弟俩一回去,傅西辞把客厅的电视机打开,调到了央视台,新闻联播已经过了,春晚马上开始,他去找了两人的睡衣,拉着陆昀川去洗澡。


    陆昀川扒在门口不肯进去:“你先洗,我后洗,求你了。”


    傅西辞将他扒在门上的手掰开,一把将人拉进去把门关上:“我给你洗。”


    陆昀川:“……”


    陆昀川觉得今晚他可能会死,比去年更严重。


    没有他拒绝的权利,大哥说给他洗就给他洗。


    主菜没开始,先被哥哥奖励手指,休息了一天,依旧熟悉大哥,陆昀川都怕他以后得什么病。


    用久了会出事的啊,他靠在傅西辞温热的胸膛上,软成一滩水:“大哥,我要是个妹妹,我肚子应该也大了。”


    傅西辞的手掌心贴在他平坦的小腹,感受着他韧劲的肌肉线条:“不是妹妹,也能大。”


    陆昀川脑袋懵懵地想,不是妹妹,怎么大肚子?


    傅西辞咬了他的耳尖一下:“哥哥给你灌大。”


    陆昀川:“……”


    春晚开始了,电视里,熟悉的主持人声音洪亮,节奏欢快。


    他被傅西辞抱了出来,放在沙发上,大哥去拉上所有的窗帘,将室内的灯关了,只剩下电视的光。


    有种小时候聚在客厅和大家一起看春晚的感觉,只是那时候大哥总会藏起来,不会出来和他们一起看。


    傅西辞做完一切,去卧室拿了一个厚厚的毛绒绒毯子来,将折叠沙发的靠背往下放了放,把抱枕放在扶手旁,坐在了沙发上,拉着陆昀川跨坐在自己腿上。


    陆昀川趴在他怀里,有点冷,傅西辞把毯子给他盖上,两人都不着寸缕,男人的部分贴在一起,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傅西辞抱着他亲,凌乱的吻落在他脖颈,耳根,下巴:“老婆,周年快乐。”


    陆昀川的脸贴在锁骨上,被他两只手抓着腰臀:“哥哥。”


    傅西辞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低头吻住他:“在家叫我什么?”


    陆昀川声音都快没了:“老公。”


    傅西辞满意了:“乖老婆,时时刻刻都在关心我,让我怎么不爱?”


    陆昀川欲哭无泪:“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我就不关心你了。”


    傅西辞紧紧地抱住他:“不行。”


    春晚的声音格外亮,他俩之间的视线有些昏暗,却又那么有氛围。


    借着春晚的声音掩盖,傅西辞一只手扶正。


    陆昀川小猫呜咽一般哼了声。


    傅西辞听到了,好喜欢他这样出声。


    大年三十,阖家团圆,春晚热闹。


    所有人都在享受新年的喜悦,陆昀川在享受哥哥的疼爱。


    傅西辞也不着急,反正今晚还很长,他慢慢来。


    动一会儿歇一会儿,惹得弟弟不情愿地抓他。


    傅西辞在他耳边诱哄:“给哥哥说句好听的。”


    陆昀川不上不下,讨好地亲他的唇瓣:“哥哥,给我。”


    傅西辞坏心眼地问:“给你什么?”


    陆昀川沉默片刻:“几把。”


    傅西辞直接抱着他翻个身,让他靠在沙发靠背上:“馋猫。”


    陆昀川不是馋猫,是他要到了,哥哥却不给他一个痛快,实在不好受。


    嘴上就没个轻重,怎么粗口怎么来。


    他总喜欢在这种时候用粗话刺激傅西辞,嘴上脏话说个不停。


    春晚的声音比他的响亮,所以他也不怕,反正一层楼就两家人,那隔壁一家还不知道在不在。


    正和大哥乱来着,房门突然被敲响,门外传来许久没听过的熟悉声。


    “傅昀川,你在家吗?我听到你家的电视在响,你是不是回来了?开个门,我妈包的饺子,给你拿点过来。”


    陆昀川顿时一把捂住自己的嘴,看着昏暗中的哥哥。


    “哥,来人了,停下。”


    傅西辞不管不顾,充耳不闻。


    陆昀川心脏在骤缩,抓着傅西辞的胳膊。


    “哥哥!”


    傅西辞让他出声:“没事,你跟他说。”


    陆昀川快死了:“我跟他说,我不暴露了吗?”


    傅西辞动作幅度越发夸张:“说。”


    陆昀川觉得自己要碎了:“不说。”


    门外钱书豪还没走:“你到底在不在家啊?你家电视开着,你在家吧?”


    陆昀川喘口气,酝酿了一下开口:“我在家,你先等一下,有点事。”


    钱书豪听到他的声音,心里莫名开心:“好,我等你,好久没见你了,我以为你过年不回来。”


    陆昀川蹙眉,小声地求哥哥:“先放过我好不好?我和他聚一聚,好久没见过他了。”


    结果不说还好,一说,又惹到了嫉妒心非常强的哥哥,哥哥低头咬住他的下唇,咬完又吮:“很想他?大半年不见我你都不想,你想他干什么?”


    陆昀川吃痛:“想你呢,没说不想你,哥哥,求求你。”


    傅西辞还是没管他的诉求,索性一把将陆昀川捞起来,抱着他往门边走,陆昀川吓得抱紧他。


    傅西辞直接把他抵在了门上,陆昀川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傅西辞抬眼看着他,那眼神明显在问,还聚不聚了?


    钱书豪听到了门内的动静,站在那里许久,没等到陆昀川来开门。


    他再次敲门:“傅昀川,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家门怎么了?你在客厅还是卧室啊?”


    陆昀川一手捂着嘴,眼泪都从眼角落下来了,极度的紧张让他颤抖,大哥的气息如同野兽。


    终于,大哥被他折磨到投降。


    有什么落在门口的地毯上。


    陆昀川靠在门上眼神失焦,不知道在看哪里。


    傅西辞转身把他抱回沙发上:“说话。”


    陆昀川已经没力气说话,大口呼吸。


    钱书豪还在敲门:“你没事吧?需要我帮你什么?”


    陆昀川缓了一口气缓过来,一脚踹开了傅西辞,随便擦了下赶紧去穿衣服。


    他随便穿了睡衣,出来把傅西辞推回卧室,把门关上,这才去给钱书豪开门。


    他的脸上还是不正常的红,气息都还不稳,把门打开,笑得有些勉强。


    “刚才在上厕所,你也在家啊。”


    钱书豪端着一盘饺子进来,见陆昀川家地板干净,便把鞋子脱在门口,穿着袜子踏进去。


    “刚才里面是什么动静?”


    问完发现玄关的鞋柜上放着男人的皮鞋,不是陆昀川的。


    他好奇地问:“你哥还跟你住吗?”


    陆昀川把门关上,双腿发软:“对啊,我们明天搬回宅子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钱书豪说:“我一直都在啊,放假后一直在家,但你放假迟,就一直没看到我。”


    看到沙发上有点乱,钱书豪没多想,坐在了刚才陆昀川躺的地方。


    摸到了什么湿湿的,他用手搓了搓,没在意。


    “我妈包的饺子,你尝尝,你肯定吃过饭了吧?”


    陆昀川故作镇静靠着沙发扶手坐下,只觉得睡裤里一阵一阵有什么往出来涌,不安地挪了挪身子,他脸都黑了。


    强颜欢笑:“是啊,刚从爷爷奶奶那里回来,真是麻烦你有心了,还给我送饺子。”


    钱书豪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其实一直想着你,也想去看你,你在大学……交女朋友了吗?”


    陆昀川还没开口,大哥卧室的房门突然打开,大哥穿着睡衣从里面走出来,一张脸威严沉冷,眼神瞥过钱书豪。


    他拿了个杯子,去饮水机接水。


    钱书豪礼貌地问了句:“傅大哥新年好。”


    傅西辞面无表情:“嗯,新年好,我弟弟他有对象了。”


    第52章 跨年夜 都要怀孕了!


    钱书豪被傅西辞一句话回答的面红耳赤, 欲盖弥彰地给自己找借口:“其实我也就是问问傅昀川同学大学生活怎么样,没有别的意思。”


    幸亏室内的灯是关着的,只有电视机的光, 不然他脸红脖子粗的样子肯定会被人笑话。


    陆昀川肯定没听出什么来,他还在纠结自己的问题,实在羞愧。


    钱书豪知道陆昀川一直和大哥住, 这个大哥对于陆昀川而言是比父母还要重要的存在, 陆昀川很听大哥的话,某种意义上而言, 大哥就是陆昀川的家长。


    他们之间的年龄差也大,大哥的年纪比陆昀川大了快十岁,陆昀川自己也说过, 大哥就是他的监护人,他的家长。


    如果只是一个单纯的哥哥, 钱书豪其实还没那么丢脸,可这傅大哥到底身份不一样, 再这样跟他一说话, 实在让他觉得脸上烧得慌。


    难不成大哥听出来他的意图?有那么明显嘛……


    就问了一句而已, 要不要这样敏锐。


    果然当家长的都一样吗?


    陆昀川还游离在外,裤子底下黏糊糊,不好受,他又挪了挪位置, 看着大哥接了水之后,端着水杯朝他俩走来。


    大哥走过来坐在了他的身边,喝了一口水,把水杯往茶几上一放,长腿一叠, 双手优雅地交叉,放在膝盖上,转头和钱书豪说话:“我弟弟有对象了,他已经在谈恋爱了。”


    钱书豪的脸上越发火热:“哦,那挺好的,上了大学,不谈恋爱干什么,是该谈了……”


    陆昀川这才问了一句:“你呢,你上大学都在干什么?大三了吧,明年你都毕业了?几年制?毕业有什么打算?”


    钱书豪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除了学习,也没干什么,学业压力比较大,也没时间想其它的,准备毕业后读研,我估计等我大学毕业,应该要保送硕博连读,出来可能会留在B大当教授,也可能去科研所。”


    陆昀川真的很佩服他:“你真的太厉害了,数学专业本来就不好读,脑瓜子得聪明成什么样啊。”


    钱书豪笑了声:“像我这种人,除了学习什么都不会,也不会讨人欢心,在高中的时候你就应该发现了,都没什么人愿意和我说话。”


    陆昀川让他别那样想:“那是因为别人都觉得你这种好学生高不可攀,主要你这人在学校的时候也不喜欢和人说话,一天到晚除了学习什么都不关心,看着不好相处。”


    钱书豪怔愣片刻:“是这样吗?其实我联系的人也没几个,但一回家我其实最想见的人,还是你。”


    陆昀川有点疑惑了:“为什么?你不是以前最瞧不起我这种不学无术的人?”


    钱书豪摇头:“没有没有,没有瞧不起,其实那时候很羡慕你,哪怕学习不好也有很多人跟你玩,活得自由潇洒,你家世好,又玩得开,我是真不敢跟你说话……”


    陆昀川有点想笑:“我还真以为你瞧不起我,平时看到我,眼神都不往我身上看一下,看来是我误会你了。”


    钱书豪点头:“是有点误会,其实是不敢看你,但我一直觉得你酷酷的,像风一样自由。”


    陆昀川反驳了他:“其实一点都不自由,那只是你看到的表面罢了,我的处境怎么样,只有我哥知道。”


    钱书豪在昏暗的视线里看向他:“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陆昀川摆摆手:“不说那些了,大过年的,说点开心的,叔叔阿姨都在家吗?”


    钱书豪依旧点头:“在家,让我邀请你去我家玩。”


    一直沉默的傅西辞咳嗽一声,显然是有警告陆昀川的意味。


    陆昀川哪能不懂他的心思,只能客气地敷衍:“好,有时间就去,替我谢谢叔叔阿姨的好意,饺子我待会儿吃完,这会儿还不饿。”


    钱书豪应着:“可以,如果以后节假日我想去看你的话,我怎么联系你?是不是流程可复杂了?”


    陆昀川听到这里,有点犯愁,傅西辞要去看他都得好多审批流程,这钱书豪要去看他的话,估计更麻烦。


    他犹豫了一会儿之后,点了头:“审批很麻烦的,而且我大二下学期可能不会一直在学校,会去实训基地学习,你估计去了学校也找不到我。”


    钱书豪叹了口气:“看来想见你一面确实难,那就只能等逢年过节,才能和你见一面,其实你们学校也曾去过B大招人,想打造军校和名校联合的技术人员,我当时想过要报名,但他们找的是计算机系的。”


    陆昀川一听军校和名校联合,就想到了那些仗势欺人的老油条:“不是什么稀罕物,实训基地一大把,小爷还是照样把他们压着打,名校联合又怎么样,人品都差。”


    钱书豪不知道什么情况,但他还是说了句:“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争取一下,希望能看到你,我也想体验一下你的生活,肯定很有乐趣。”


    陆昀川疑惑地问:“你好好的数学专业,出来就是科研领域不可多得的人才,跑来军校吃苦啊?”


    钱书豪低着头:“也不算吃苦,我要是觉得不适应,可以回校的。”


    陆昀川侧头把他打量一番:“别来,真的,你这身板经不住折腾,会被虐得很惨,霍砚修知道吧,军校第一年差点被整死,好在坚持下来了,你要是去的话,你这细皮嫩肉的,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钱书豪只说:“试试又没事,或许明年我会去试试,为我加油吧。”


    陆昀川真心劝他:“训练强度很高,虽然技术人员是重点栽培,但体能训练免不了,到时候你会哭的。”


    钱书豪说:“不怕,你都能坚持,我也能坚持。”


    傅西辞听不下去了,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又紧:“你不陪你父母看春晚么?”


    钱书豪摇头:“不用啊,春晚又不好看,没有了老一辈的艺术家撑场子,春晚也淡如水,还不如跟傅昀川多聊几句,以后都没机会见面。”


    傅西辞:“……”


    陆昀川推了傅西辞一把:“你要是上了年纪熬不住了,你先去睡觉,大哥别闹。”


    傅西辞不动,侧头看向电视:“我不困,我看会儿春晚。”


    钱书豪什么动机,傅西辞已经听出来了,陆昀川还迷失在对人才的惋惜里,傅西辞都忍不住想发脾气。


    但在家里,他作为一家之主,也不能伸手打笑脸人,就硬生生坐在那里听着陆昀川和钱书豪扯七扯八聊了一个多小时。


    直到门外传来钱书豪妈妈的声音,钱书豪才起身跟他们道别。


    临走时还不忘邀请陆昀川去他家玩。


    陆昀川起身把他送到家门口,门一打开,钱书豪妈妈在门外等着。


    四十多岁的漂亮阿姨,笑得温柔和煦:“我还以为书豪去哪里了,这才叫他,你是他高中同学,听说考上的是军校,书豪总是跟我们提起你,我和他爸还喝过你买的咖啡呢,那是我家书豪第一次拿别人的礼物回家,你和他关系肯定很好对不对?”


    陆昀川有点愧疚,但还是笑着说:“我和他是同一个班的同学,关系好点自然没什么,钱书豪学习好,老师都很喜欢他,现在他又上了名校,能记得我也是我荣幸,叔叔阿姨新年快乐,我先提前给你们拜年。”


    漂亮阿姨笑得合不拢嘴:“你是我们家书豪唯一看重的朋友,有时间来家里玩,书豪没上学前,应该都在家。”


    陆昀川应着:“好的好的,谢谢阿姨。”


    阿姨又问:“你爸妈在家吗?好像没见过。”


    钱书豪拉了他妈妈一把:“他和大哥一起住的,爸妈没在这里,好了,回家。”


    阿姨恍然大悟:“哦,和哥哥住啊,那也挺好,有人陪你过年就好,要是哥哥不在家,你可以来找书豪,他也一个人。”


    陆昀川连连点头:“好的,阿姨晚安。”


    看着钱书豪和他妈妈回家了,陆昀川才把房门关起来,轻轻吐口气。


    他不舒服地扯了扯睡裤,看向傅西辞:“我和同学说话,你坐在那儿像一尊大佛。”


    陆昀川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拍他一把:“大哥,你有没有觉得钱书豪这人其实也不错?我真以为他是个书呆子,其实还是很健谈的,蛮可爱。”


    傅西辞侧头,眼神在昏暗的环境里有点阴冷:“可爱?”


    陆昀川还没反应过来:“可爱啊,你不觉得吗?如果他真的参与军校和名校特培,我得罩着他,免得他那种软骨头被欺负。”


    傅西辞心下莫名涌出怒火,转个身一把将陆昀川的裤子扯掉,将陆昀川摁在了沙发上。


    没有任何的前奏,也没有任何的提示,直接往里怼。


    陆昀川双手抓着他的胳膊:“我草,你又发疯,歇会儿行吗?”


    傅西辞有劲的腰狠狠往下沉:“是真傻还是装傻?他都恨不得把喜欢你,写在脸上。”


    陆昀川咬着牙眨眨眼,抬眼看着傅西辞在明暗微光里的情绪:“喜欢我?你说钱书豪啊?”


    傅西辞抿着薄唇,脸色阴沉:“不然还有谁,大过年的,又是送饺子,又是邀请你去他家……”


    陆昀川缓口气,伸手描摹傅西辞的眉眼:“你好小气,感觉谁都喜欢我,女的喜欢我,男的喜欢我,这全世界的人都喜欢我,我有那么迷人吗?要是都喜欢我的话,你亲爸亲妈亲弟亲妹,为什么不喜欢我?”


    傅西辞冷着声回答:“他们眼瞎。”


    陆昀川噗嗤一声,被他逗笑:“也就你把我当个宝了,钱书豪这人的心思没那么复杂,你别胡思乱想了,我知道只有哥哥是真的喜欢我,其他人都不是。”


    陆昀川讨好地伸出长臂抱住他的脖颈,主动亲他:“我最喜欢的还是我最亲的大哥,谁喜欢我都不好使,我只给大哥上。”


    傅西辞的脸色好点了,接受了他的吻,随手从睡衣兜里摸出来个东西,抬起身子喂到陆昀川唇边。


    陆昀川张着嘴呼吸,气息不稳:“什么?”


    傅西辞给他绑上:“你送我的好东西。”


    陆昀川这才后知后觉,他给傅西辞买来治病的东西,现在竟然给他用。


    他拒绝:“不……”


    可惜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哥就已经给绑好了,脸颊两侧感觉有点难受。


    傅西辞将抱枕垫在他腰下:“不准跟他去他家,不然回傅家,我当着大家的面淦你,让大家都看着你,怎么跟哥哥乱了伦。”


    陆昀川:“……”


    他就知道这个跨年夜又没好了,从钱书豪回家之后,他就再没逃脱大哥的掌控,嘴里咬着他送给傅西辞的口器球,哭喊都没什么声音。


    最后嘴舌都麻木,包括被傅西辞狠狠鞭挞的地方。


    跨年的鞭炮声和烟花声响彻京城的时候,傅西辞关闭所有的室内灯,只留着电视附近的一串彩灯,他被哥哥抱在窗户上。


    傅西辞一边和他接吻一边送他祝福:“新年快乐,老婆。”


    一手摸到陆昀川紧致的小腹:“肚子大了。”


    陆昀川有气无力,口中有东西,说不出话,但他想骂傅西辞。


    小区里灯火通明,只有他家的灯是灭的,黑暗里,窗帘大开,他靠在玻璃窗上,口中涎水都兜不住。


    并不清晰的视线里,是傅西辞那张权威又沉冷的脸。


    他伸手摸上傅西辞的脸颊,一只手掐住傅西辞脖颈,让哥低头吻自己。


    小区的路灯通明,视线清晰到能看到楼下小孩子们放仙女棒。


    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家长们的担忧关怀,不绝于耳。


    陆昀川心想,每年的跨年夜,都是他的遭罪日。


    新年遇上傅西辞生日,大哥把他当个礼物一样玩。


    大哥发完疯后又犯病,他遭老罪了。


    哥在他身里留宿一晚上,他以为洗完澡回房睡觉就已经停息了,没想到还不行,非要放在里面。


    当新年的鞭炮声再次不间断响起时,陆昀川微微睁眼,已经大早上了,轻轻一动才发现,傅西辞还没抽身。


    陆昀川咬了咬牙,抬身想远离他,被大哥一把扣住腰,抱了回去。


    傅西辞声音慵懒,带着刚睡醒的惺忪:“别动。”


    陆昀川感觉自己不是自己了:“你一晚上……”


    傅西辞嗯了声:“再睡会儿。”


    陆昀川:“……”


    这他妈谁能睡得着,也是他昨晚被折腾惨了,不然他也不可能感觉不到还睡得那么熟。


    大哥发疯真的很可怕,陆昀川想想都头皮发麻,被哥从后抱着,他也没敢动。


    外面天色大亮,他沉默会儿问傅西辞:“你不是要去拜年吗?”


    傅西辞的脸埋在他的后颈:“嗯,还早着,不着急。”


    陆昀川不安地动一下:“我要上厕所。”


    傅西辞伸手摸他:“尿床上,我洗。”


    陆昀川:“……”


    哥这是越来越癫了,陆昀川一把打开他的手:“我尿你嘴里。”


    傅西辞声音慵懒地低笑一声:“也行,小时候又不是没尿过。”


    陆昀川:“……”


    傅西辞:“三岁那会儿,非要跟我睡,半夜爬我脸上尿,一边哭一边尿。”


    陆昀川实在听不下去了,强制和他分离,只听见响亮一声,一阵冷风凉飕飕袭来。


    他迅速爬下床去,像缺失了一块:“怎么会有这么疯癫的人,大哥你真的无药可救了。”


    这话他不止说过一次,可每次说出来的时候,都是觉得傅西辞过分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时候。


    给大哥当老婆挺费人的,他体力那么好,耐痛力那么强,都受不了这样的大哥。


    这要是个女人,估计都被大哥吓跑了。


    明面上傅家长子,清冷矜贵,私底下是个阴湿怪。


    陆昀川是唯一一个见过傅西辞真面目的人。


    傅西辞当作没听见他的抱怨,只说:“快点回来灭火,别让我主动抓你过来。”


    陆昀川:“……”


    这是真的有瘾,陆昀川在厕所蹲了很久,排出来的都是化了水的津。


    他两眼无神地想,有没有治瘾的药啊?他得去咨询咨询,不然难受的是他自己。


    从厕所出来,看了一眼手机,早上八点多,其实不早了,他也不想起,又躺回去睡下,傅西辞朝他凑过来,抱住他,又要来。


    陆昀川一手抓住他:“别搞了,都要怀孕了。”


    傅西辞闭着眼睛笑了声:“那不错,给我生个女儿。”


    陆昀川用手给他纾解:“你有那么想要吗?从昨晚到现在,还能继续?”


    傅西辞嗯了声:“你也知道,我有病。”


    陆昀川:“……”


    傅西辞:“只会更严重,给你攒了半年,过几天你又要走了。”


    陆昀川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傅西辞抱紧他,在他后颈温热的皮肤上蹭蹭:“你一走,我又要等你大半年,真希望你怀孕了,没法去学校。”


    陆昀川呸了声:“幸亏我是男的,我要是个女的,肯定生十个了。”


    傅西辞沉声回他:“没那么严重,顶多一个,不过可以让你每年都生一个。”


    陆昀川:“……”


    傅西辞:“你姐的女儿可爱吧?”


    陆昀川:“可爱。”


    傅西辞:“可惜了,我的阿川以后没那命,我俩命中无子嗣。”


    陆昀川越听越觉得好笑:“那你抢了家产给谁?又没人继承,就你现在拥有的,我俩一辈子都花不完,你给姐姐的女儿给了一个亿的红包?”


    傅西辞又嗯一声:“前年你升学时,我爸不是给了傅氏股权,今年年底分红快四十亿,全给你存着,想要什么都给你买。”


    陆昀川听到这天文数字也是惊到了:“就一年半分红这么多?”


    傅西辞把他往怀里抱了抱:“这才是5%,你想一下,我爸估计拿着一半,是傅氏最大的股东,爷爷奶奶那里大概有30%,其他股东拿的都是散股。”


    陆昀川以前在傅家的时候就觉得钱只是一个数字,现在看来,对于这个家的人来说,确实是个数字。


    撸了半天,傅西辞还没动静,陆昀川手都酸了:“实在不行,你去捐精吧,浪费在我手里有点可惜了,给广大求子的同胞做点贡献,你又不抽烟,不喝酒,质量一定好。”


    傅西辞起身,将他睡裤一扒:“那就全给你,你看你都没生过病,说明我确实干净。”


    陆昀川:“……”


    傅西辞低眼看着他笑:“只有不干净的才会让人生病。”


    陆昀川:“……”


    谁家好人大年初一一大早做这种事,陆昀川在浴室抠了半天,咬牙切齿地想,等回傅家别苑后,大哥就不会这样发疯了。


    真就让他半个月的假期一天都别休息,怕了怕了。


    傅家的电话打进来了,让他俩快点回家,有事。


    他们也没做早餐,傅西辞收拾他俩的衣物,放进行李箱,等陆昀川出来换好衣服,直接拎着行李箱出门。


    陆昀川问他:“以后不回来住了吗?有点舍不得……”


    傅西辞拉着他的手出门去:“你想回来住也可以,反正都是你的,换着住。”


    陆昀川觉得真奢侈,霍砚修给他的一套房还没收回去呢,都是豪宅。


    他上辈子回村后,连一家小瓦房都没他的位置,睡在破烂的耳房里,和家里养的土狗睡在一起,陆长贵夫妻还觉得他占地方。


    没价值了,就什么都不是了。


    现在也是,傅家人之所以对他好,是因为看到了以后的价值,不然哪有他现在的地位。


    只有傅西辞,从头到尾只在乎他这个人,不管他的身份和地位,也不管他的价值如何,一心一意对他好。


    虽然给大哥当老婆有点费他自己,可他也心甘情愿。


    从对大哥愧疚,想着报恩,到现在的喜欢,憧憬和他的未来,心态转变了无数次。


    他也曾想过放弃,在和傅西辞分开的这半年里,他甚至想过一刀两断,慢慢淡出傅西辞的生命,可终究没舍得。


    他也是喜欢大哥的,放不下,舍弃不了。


    上一世他什么都没了,名利,金钱,地位,尊严……大哥。


    所有他想要的都离他而去,没有爱,没有物质支撑,没有亲人。


    但这辈子什么都有了,梦想、学业、钱财、朋友、名声、亲人……还有大哥。


    不对,他依旧没有亲人,傅家那群人,包括父母,也只是短暂的合作伙伴罢了。


    真正的亲人,或许只有一个傅西辞,可他和傅西辞的关系已经不是亲人,从亲人转换成了恋人。


    希望他和大哥永远都不会因为关系的转变而成为陌路人吧,如果那天真的到来,他一定会生不如死。


    第53章 撒气 “给我叫。”


    傅凌川从二楼搬出去了, 江挽月一大早就让保姆阿姨把一整层楼打扫了,等陆昀川回来住。


    傅凌川搬去了三楼,三楼很冷清, 装修也一般,没有二楼好,二楼的装修风格一直都是按照陆昀川的喜好来的, 赛博朋克风。


    即使他搬出了傅家, 装修风格依旧没变,傅凌川还挺喜欢这种风格, 酷酷的,充满了未来元素。


    可再怎么喜欢,那都不是他的风格, 仅仅两年时间,他从被父母宠爱怜惜, 变成现在的无关紧要,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或许是因为陆昀川比他考得好, 学校比他的好, 所以父母才会这样, 只要他再努力一下,作为亲生的儿子,一定能得到父母的再次重视,他不能再仗着自己是亲生的儿子, 在学校混日子了。


    他得打起精神来,不能把这样一个豪门让给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


    他大二又挂科了,但没跟父母说,以前一到过年的时候,他和傅云舟就玩疯了, 反正傅西辞和陆昀川不在傅家住,这么大的家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完全没觉得他们是威胁。


    可今年陆昀川搬回来,他有了危机感,大年初一搬到三楼去再没出现,傅云舟上去找他的时候,他在看书。


    傅云舟都觉得不可思议:“二哥,大年初一啊,你在看书?”


    傅凌川坐在桌前头都没抬:“难道等着被赶出门吗?也是,你们不怕被赶出门,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在这个家里长大,父母在意你们,可我……没有价值只能离开这个家。”


    傅云舟坐在一边反驳:“怎么可能,父母顶多会说你两句,不会把你赶出门的,别看傅昀川现在这么得意,他以后要是犯什么错,爸妈可不会手下留情,现在就让他嘚瑟吧,反正他以后工作了也不会经常回来。”


    傅凌川的声音很冷静:“你别忘了,还有个大哥在给他撑着,爸妈现在很重视大哥……”


    傅云舟问:“那有什么?大哥高中学历,大学都没上,爸妈总不能把产业交给大哥吧?你上的可是财经大学,爸亲自给你选的学校。”


    傅凌川再没说话,是啊,一把好牌被他打的稀巴烂,明明学校都是爸爸亲自给他选的,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他却在学校不学无术,混日子,挂科,找男人约p。


    他得重新振作起来。


    傅云舟让他去玩,他也不去,待了会儿之后,傅云舟就转身下楼去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院子里响起了车声,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回来了。


    江挽月急匆匆出门去,看到陆昀川从傅西辞的车上下来,赶紧吩咐徐志临:“徐管家,给二少爷拿行李啊。”


    徐志临朝陆昀川看了一眼,朝他走过去:“二少爷,我来。”


    陆昀川也不客气,把他和傅西辞的行李全部扔给徐志临:“那就麻烦徐管家了。”


    徐志临:“……”


    傅西辞把车开到车库去,陆昀川点了根烟抽了两口,站在那里问江挽月:“我姐还在我爷爷那里吗?”


    江挽月说:“刚和我们一起回来,在房间里哄孩子。”


    陆昀川抽完烟之后,将烟嘴捻灭扔到垃圾桶,走进一楼客厅,去公共卫生间漱了口,跑去找傅望舒。


    傅望舒刚把孩子哄睡,听到有人敲门,起身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入眼就是陆昀川那张已经锋利成熟的帅脸,傅望舒小声问:“回来了?”


    陆昀川指了指里面:“姐夫不在?”


    傅望舒把门打开让他进去:“他还要上班,早走了,没假期。”


    陆昀川就是来看孩子的,太可爱了,老惦记着。


    跟大哥要了点钱,包了红包,轻轻地塞到小外甥女的枕头下。


    傅望舒看到了,又给他拿出来,塞回去:“你有什么钱,自己拿着花。”


    陆昀川声音都不敢高:“必须给,你结婚的时候我不在,现在外甥女出生了,我要是再没点表示,那我成什么了?不多,你给她攒着。”


    陆昀川又塞到傅望舒手中,里面装的是五百万支票。


    傅望舒只得收下:“你的钱都是从大哥手里拿的吧,借花献佛。”


    陆昀川尴尬地笑了声:“你知道就行了,别说出来。”


    傅望舒将红包收起来,这才又和陆昀川聊天:“以前是真看不惯你那副混混的样子,怎么说都不听,除了打架滋事,什么都不会,唉。”


    陆昀川没敢往床沿坐,怕衣服脏,坐在了旁边的小沙发上:“其实我也唾弃以前的自己,现在想想,真的毫无用处,混吃等死。”


    傅望舒看着他,到底有些愧疚:“我一直都站在爸妈这边,对你和大哥有诸多不满,凌川回来后,看你哪里都不顺眼,我以为你废了。”


    陆昀川唇角扯了一下:“是吧,大家都这样想,不是你一个人。”


    傅望舒叹息一声,沉默片刻,还是跟他道歉:“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说着说着傅望舒就开始掉眼泪:“我也只是恨铁不成钢罢了,如果你一开始就有出息,学习好,我肯定第一时间护着你,但不管说什么,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对你有愧,错了就是错了。”


    陆昀川被吓到了,起身抽了纸给她拿过去:“我没有怪你啊,你别哭啊,你说这大过年的,你这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我这不是还在傅家吗?”


    傅望舒从他手中接过纸:“如果不是大哥护着你,你早就不在这个家了,怪我鼠目寸光。”


    陆昀川蹲在她面前,拿了纸给她擦眼泪:“都过去了,还说它干什么?说真的,就算对这个家的所有人有怨言,也不敢对你有怨言,在傅凌川回来之前,你一直都挺宠我的,我打架进局子,哪回不是你来赎我,你比我亲姐还亲,至于你跟大哥的恩怨,你们是亲兄妹,我不管。”


    这就是之前每次傅望舒阴阳怪气骂他的时候,他不吭气的原因,傅望舒对他一直挺好,直到傅凌川进门。


    当然了,父母也一样。


    傅望舒吸了吸鼻子,眼泪止住了:“大哥原谅我了,亲自送我出嫁,我出嫁那天,他背我出门的。”


    陆昀川起身坐回去:“这就行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这人吧,说记仇也记仇,但也记恩,你把你的日子过好,别让家里人担心就行了,我现在有自己的学业,每天充实得很。”


    傅望舒点头:“你就不用担心我了,自己在学校照顾好自己,军校很累很苦,但也磨练人的意志力,你这条路选的不错,热血男儿就该如此,我一直以为你吃不了苦。”


    陆昀川笑着说:“以前的我确实吃不了苦,家里骄纵出来的少爷,哪吃得了这种苦头,但现在不一样了,不吃苦怎么能知道好日子不容易呢。”


    不吃一次苦怎么能知道拥有梦想的人生这样有盼头。


    没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人活一辈子,白驹过隙,转瞬即逝,要做有意义的事才对得起大好的年华。


    姐弟俩聊着以前,现在,未来,房门又被轻轻敲响。


    傅望舒把门打开,傅西辞站在门外,眼神阴沉地看着陆昀川:“你多大了?”


    陆昀川一愣:“二十一啊,怎么了?”


    傅西辞哦了声:“还知道自己的年龄呢,我以为你三岁,姐姐的房间说进就进?”


    陆昀川:“……”


    好吧,其实他没想那么多,就想给小外甥女塞红包罢了。


    陆昀川起身,朝傅望舒摊手:“你看吧,大哥这个老古董,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我和你说两句话而已。”


    傅望舒看向傅西辞:“你别把他管的太严了,爸妈都没把他管那么严过,你天天跟在后面,不知道还以为你是爸爸不是哥哥,本来一张脸长得像我爸,再这样一严格,直接就是个爹。”


    陆昀川煞有其事地点头:“可不是嘛,姐姐你太懂了,你都不知道我在他手里怎么活。”


    傅望舒小声劝着:“昀川长大了,早就不需要监护人了,大哥你就把你的控制欲放低点。”


    傅西辞没说话,陆昀川只得从姐的房间里出去,去二楼看看自己的房间。


    他问傅西辞:“你还住你的小房间吗?”


    傅西辞声音沉冷:“不住那儿,我还能住哪儿?”


    傅望舒疑惑了一会儿:“妈不是让人把四楼打扫了给大哥住吗?”


    傅西辞言语冷冽:“不去,我还住一楼。”


    傅望舒:“……”


    陆昀川直奔二楼去,傅西辞在后面跟着上了楼。


    足有六百多平米的宽敞地,进门入眼就是偌大的落地玻璃窗。


    卧室也是,陆昀川喜欢视野宽阔,不管是客厅还是卧室,几乎一眼就能看到私家园林全貌。


    连电竞房都是落地窗。


    傅西辞在他的房间逛了一圈,发现装修很独特,他很少来陆昀川的房间。


    陆昀川看了一圈没看到傅凌川的东西,心里满意了,问傅西辞:“大哥,好看吗?”


    傅西辞点头:“好看,很有特点。”


    陆昀川说:“十六岁的时候重装的,阔别两年,我又回来了。”


    傅西辞坐到沙发上去,试了试柔软度:“挺会享受。”


    陆昀川也坐过去:“你很少来我房间,我记得傅凌川刚进门那会儿,你是第一次来照顾我?”


    傅西辞看他一眼:“高烧了一个星期,都是我在照顾。”


    陆昀川摸到他的手握住:“还好有你,不然我都烧坏脑子了。”


    想来这两年多发生的事情很戏剧性,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于他和陆昀川而言,是逆天改命的两年。


    他从以前的不善言辞,逼着自己成长,去适应正常人的生活,苦练说话的速度。


    陆昀川上大学的第一年,他所有的时间都耗费在练习说话上了,还算有成效。


    陆昀川也不轻松,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才有现在的成绩。


    他们兄弟俩能有今天,都靠着强大的毅力。


    就连江挽月和傅开疆都被傅西辞震惊到了。


    以前没法说出来一句完整话语的人,现在说起话来已经很顺溜,偶尔还是会有停顿,但已经和正常人无异。


    对此父母心中又宽慰又心酸,他们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傅西辞一个什么都不过问的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硬生生把自己逼成了正常人。


    如果一切动力来自陆昀川,那也太奇迹了。


    回到傅家之后,兄弟俩就分开住了,这让陆昀川心里轻松了一把。


    吃早饭后,傅开疆带傅西辞去拜年,他亲自开车,路上跟傅西辞说了很多话。


    “你现在学习思维应该能跟上了,我希望在我退休前,你能拿到MBA学位证书。”


    傅西辞坐在后面微微挑眉。


    “不相信我的管理能力?”


    傅开疆在后视镜里看他一眼。


    “跟你打交道的都是一些高知识分子,你的学历影响你个人威慑力,我可不想被人说,傅氏那么大一个公司,总裁竟是高中学历。”


    “……”


    “更不想别人说,傅家那么大一个名流之家,当家做主的竟然是个文盲。”


    “……”


    “你的荣誉牵连整个家族,所以我希望你能上进,昀川是家里唯一出息的孩子,但他始终不是傅家血脉,家族重担也压不到他身上,但你是傅家长子,你是亲生的,我只能压力你。”


    傅西辞眼神淡漠地看向车窗外。


    “这是觉得亲生的次子废了,才准备往我身上押宝么。”


    傅开疆冷着脸,忍了忍脾气。


    “大年初一,别让我骂你,首先不管你们谁,我看的都是能力,网络科技在你手中一年净收入盈利五个亿,还有涨高的趋势,我看到了你的才能,所以才跟你说这话,你要是个废物,我都懒得跟你说。”


    “哦,那我勉为其难接受你的栽培吧,希望你能快点退休,我等不及了。”


    “……”


    “傅家有哪些产业我已经盘点清楚了,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做大做强,你忙碌一辈子,也该休息了。”


    “你现在是装都不装了,让我退休可以,你结婚了我就退休,我在家和你妈给你带孩子。”


    “……”


    父子过招,真是招招致命。


    傅西辞面无表情:“那算了,你还是别退休了。”


    傅开疆:“……”


    好巧不巧,去给大人物拜年,恰好碰上对方千金回国发展。


    傅开疆每年都带傅西辞来,也是为了给傅西辞发展这门关系。


    傅西辞前两年都没见过这个千金,只是听对方和傅开疆提起。


    可今年就实打实见面了。


    知道有客人来,一家子都礼貌地等着,这可是市长家里,傅开疆和这位大人物走得近,两人合作过很多项目。


    政府负责开发的项目,国家的工程款拨得慢,傅开疆都是垫钱竞标的,给这位大人物心中留下了好印象,后来就经常合作,两人关系也不错。


    可谓是达到了合作双赢。


    傅开疆也因为有这层关系,稳坐京圈名流第一的宝座。


    季桓屹其实很早就看上了傅西辞这人的沉稳,发现傅开疆总是带他来,就知道这位好友是准备培养长子,可所有人都知道傅家这位长子是傻的。


    所以季桓屹就没提过这事,今年看到傅开疆还带他来,就知道这位以后估计是继承人没错了。


    热情地邀人进门坐,吩咐保姆阿姨看茶,家里两位老人听到傅开疆来了,也都从房间出来问好。


    “开疆来了啊,哦,西辞也来了,每年你父子俩都是第一个到我家的,快坐。”


    一个女孩搀扶着爷爷从走廊转过来,走到大厅里,让老人坐在傅开疆对面。


    傅开疆的眼神落在女孩身上:“疏桐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在读博吗?”


    季疏桐笑得礼貌:“傅叔叔,我去年就博士毕业了,在国外发展了半年,还是决定回国,我得给祖国做贡献。”


    傅开疆赞叹地点头:“如果人才都像你这样想,何愁国家不强大,那现在你在哪工作?”


    季疏桐礼貌地给他倒杯茶:“本来打算去科研所,可是Q大招我做博导,我打算去Q大带学生。”


    傅开疆连连夸赞:“这独生女有独生女的好处,疏桐从小听话上进,我以为会像爸爸一样,走仕途。”


    季桓屹说:“她还年轻,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说完这才看向傅西辞:“西辞好像变了不少。”


    傅开疆回答:“是的,西辞现在比以前好多了,准备让他以后担责任了。”


    季桓屹了然地点头:“其实从你第一次带他来,我就发现了,他很沉稳。”


    傅开疆点头:“没错,有决断力,工作能力很强,我打算栽培他,怎么说都是长子。”


    季疏桐看了傅西辞一眼,朝他笑了笑:“这就是傅叔叔家的兄长。”


    傅西辞礼貌地颔首:“你好。”


    爷爷奶奶拉着季疏桐的手坐下来:“听说你家长子也没结婚,快三十岁了吧?”


    傅开疆眼神一亮:“疏桐也没对象吗?”


    季桓屹叹口气:“一直在国外,是个事业狂,别看我们家世地位都不错,其实没人追她。”


    傅开疆心里有点发烫,要是攀上这门关系,他傅家可就真的光宗耀祖了,毕竟他只是一介生意人,要是能和权势挂钩,那简直就是登了天。


    别看他家有钱,再有钱的人,在权势面前依旧低人一等。


    傅开疆看了一眼傅西辞:“西辞确实也没对象,我就怕我们高攀了。”


    还没等对方开口,傅西辞先说了一句:“确实高攀了,我高中学历,现在在公司也就是个打工的,耽误不起。”


    傅开疆瞪了他一眼,又笑着看向老人:“我家这个老大,就是实诚,没心眼子,有什么说什么。”


    季疏桐笑着说:“看出来傅家兄长实诚,既然傅叔叔打算栽培他,那兄长肯定有过人之处。”


    傅开疆从不在外人面前夸傅西辞,今天是想方设法地夸:“是啊,高中毕业我就没让他读书了,以为读了也没什么用,毕竟那时候他受过伤,反应能力很慢,我也就没给他压力,可是他自己出息啊。


    自己学习计算机工程,把一个濒临倒闭的网络科技救活,起死回生,现在每年净收益都超五亿了,未来还有涨高的趋势,我打算让他自学本科,去考MBA,拿到手我就放手把公司给他了。”


    季桓屹老婆洗完水果拿过来,听到傅开疆说这话,惊讶道:“西辞这么聪明?和传闻中不一样。”


    傅开疆说:“传闻中还说他是个傻子不会说话呢,嫂子,其实并不是,都是那些人造谣生事。”


    市长夫人看向傅西辞:“是吗?我看他挺正常的,说话挺利索的呀,看着很沉稳。”


    傅开疆笑得礼貌:“不过婚姻大事,也得孩子们同意才行,我们当家长的,也只是引线罢了。”


    季桓屹同意:“看西辞的样子,好像并不是很满意我们疏桐,既然如此……”


    傅西辞不想给傅开疆惹事,如果换成其他人,他肯定一口回绝,可现在对方家庭不一般,只能婉拒:“实在惶恐,季小姐学历高,家世好,是真正的千金之躯,我就是个粗人,没文化,还是不耽误她。”


    爷爷说:“学历什么的不重要,看重家世罢了,你爷爷和我关系也不错,我也知道你们一家的为人,虽然没怎么见过这位长子,但我们还是相信你父亲的人品,疏桐确实也该到了结婚的年纪,但始终没有合适的。”


    傅开疆真想捡这门便宜:“如果不嫌弃,可以让她和西辞试试……”


    傅西辞忍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我有喜欢的人。”


    一句话把在场的都干沉默了,气氛有点尴尬。


    还是季疏桐会说话:“哎呀,你看你们,兄长既然有喜欢的人,你们就不要逼他了,感情这种事,又不是一厢情愿就行,你们不准再说了。”


    大家识相地都不说了,傅开疆瞪了傅西辞好几眼。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在想什么,孤寡光棍一个,哪里来的喜欢的人?


    本来打算留在季市长家吃顿饭,也因为傅西辞拒绝人家千金这事,提前走了。


    回去的路上,傅开疆对着傅西辞就是一顿骂。


    “你知不知道你个蠢东西错过了什么?那可是市长千金!攀上这门亲事,你傅家光宗耀祖了!你竟然给我拒绝,傅西辞你是要气死我才甘心吗?”


    傅西辞坐在后面毫无情绪,听着他骂,也不还口,他知道他给傅开疆这门人脉关系添麻烦了。


    傅开疆骂了一路,傅西辞听了一路,到家时还在骂。


    一家人伸长脖子看着父子俩。


    江挽月等着他俩吃饭,见他们一回来就在吵,不知道有什么好吵的。


    “让你俩去拜年,怎么还吵上架了?”


    傅开疆指着傅西辞,气得要死。


    “你生的好儿子,拒绝了市长的亲事!”


    江挽月听到这里眼睛都瞪大了:“市长家真的看上西辞?”


    傅开疆呸了声:“哪是看上他,是看上咱家清白的出身还有两位老人的面子,人家就一个女儿,都主动开口了,傅西辞拒绝了!”


    陆昀川等人在餐厅里听着外面的动静,也是被惊到了。


    傅云舟不敢置信:“怎么可能看上大哥啊?”


    陆昀川踹了一脚餐桌:“为什么不能看上大哥?大哥很优秀好吗?”


    傅凌川气得握紧拳头:“他凭什么啊。”


    陆昀川语气戏谑:“凭他是长子,凭他长得帅。”


    傅凌川:“……”


    傅开疆气得出长气,气冲冲地进了餐厅,其他人都坐好了。


    傅望舒是唯一一个在这个时候敢开口的:“怎么了?一回来就生气?”


    傅开疆指着外面:“你哥,你哥今天要气死我,我盼这门婚事好多年了,以为没希望了,结果希望就在眼前,你哥让机会溜走了。”


    傅望舒说:“你先别生气,回头我跟大哥谈谈。”


    傅开疆摆了摆手:“不用你谈,让昀川去谈,他和他哥关系好,他说的话他哥可能会听。”


    陆昀川顿时僵住,指了指自己:“我啊?我这个时候去劝大哥,岂不是找死?”


    傅开疆问:“你想不想让你大哥以后在京圈横着走?”


    陆昀川悻悻道:“他又不是螃蟹,正常走不行嘛……”


    傅望舒噗嗤一声,傅开疆脸色难看得很:“我当然知道他不是螃蟹!这个机会要是不抓住,真的就没了,你去劝劝你哥,你看,饭都不吃了。”


    陆昀川哦了声:“那我去劝劝吧,劝不动可别怪我啊。”


    傅开疆不耐烦道:“快去,争分夺秒!”


    陆昀川只得离席,去找傅西辞。


    傅西辞回了他的房间,陆昀川鬼鬼祟祟地去敲门:“大哥,吃饭咯?”


    傅西辞打开门,一把将他拉了进去,将门啪地一声关上。


    陆昀川被抵到了门上。


    陆昀川感觉到了大哥的怒气,赶紧帮哥抚抚胸口:“别生气,先冷静一下。”


    傅西辞抓着他肩膀的手格外用力:“你也想劝我答应这事是么。”


    陆昀川可不敢这个时候撞枪口,赶紧亲一亲大哥紧抿的薄唇,小声道:“没有,我哪里舍得……”


    傅西辞听到他说这话,心里好受多了,一把抱住他,抱得紧紧的:“我只要你,我谁都不要,市长千金又怎么样,都没你好。”


    陆昀川叹口气回抱住他:“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其实大家都没错,攀上这门关系,以后谁都别想动傅家,只是可惜……咱家大少爷,不爱女人。”


    傅西辞全身又开始发抖,陆昀川感觉到他脊背都抖得厉害,赶紧拍一拍:“没事没事,不怕,我又没说让你妥协,不喜欢咱就不要。”


    傅西辞的手摸到他的脸,薄唇从他颈侧寻到他唇上:“救我,阿川。”


    陆昀川心里一沉,完蛋,大家都等着他吃午饭,劝说大哥,大哥这个时候犯病。


    陆昀川有点怕怕的:“你先忍会儿,吃完饭好不好?”


    傅西辞摇头:“吻我,求你了。”


    陆昀川躲了几下之后,心脏快要跳出来:“大家都等我呢。”


    傅西辞不管,薄唇用力吮住他的唇瓣,灵活的舌迅速探入。


    陆昀川脑瓜子嗡嗡响,真怕这个时候有人找他。


    怕什么来什么,他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陆昀川一把用力捧住傅西辞的脸,不让他动。


    脚步声停在门外,是管家徐志临:“大少爷,二少爷,太太喊您二位吃饭,大家都等着。”


    陆昀川用力挣脱傅西辞的吻,薄唇湿润发红:“马上来,我再劝劝大哥。”


    徐志临停顿一会儿,转身走了。


    听到脚步声走远,傅西辞的吻又罩下来,陆昀川靠在门上感觉要缺氧。


    他争分夺秒地安抚着傅西辞,嘴舌都用力,或咬或吮,结果换来被傅西辞反手摁在门上的结果。


    陆昀川惊了:“你不会这个时候想……”


    傅西辞用行动给了他答案,昨晚经历了一晚上宠爱的部分,依旧又软又润,好像在欢迎他的到来。


    陆昀川双手撑在门上,傅西辞在后咬着他的后颈:“给我叫。”


    陆昀川真不敢,咬着牙。


    “叫你大爷。”


    傅西辞非要让他疼,让他感受自己。


    “这才是我的老婆,我的恋人,这才是我心之所向。”


    陆昀川紧张死了,这可是大中午,一家子人都在家!


    呼吸紊乱,纤细有力的双手,连指尖都在泛白。


    “尽快,不然他们待会儿还得来叫我。”


    刚说完,又听到了急匆匆的声音前来,隔着一段距离就喊:“昀川,大哥不吃就算了,你快点啊,大家等你呢,吃完饭再劝。”


    陆昀川要被吓死了,这一个个的赶着催命!


    陆昀川平稳自己的呼吸:“姐,你先去吃,让大家别等我,大哥心情不好,我再劝劝。”


    说完他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出声了。


    傅西辞并无停顿,埋头苦干。


    傅望舒停在了门前:“大哥,不是我说你,这种亲事可遇不可求,你别倔了,爸妈也是为你好。”


    傅西辞的怒气都撒在陆昀川身上。


    一个猛挺,陆昀川直接洒在了门上。


    牙齿都快咬碎了。


    第54章 老公想你 “x我好不好?”


    陆昀川完全说不出话来, 但傅西辞还让他开口跟傅望舒说。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掩饰自己声音带的不对劲,缓了几口气之后,他平静了一下, 调整自己的状态:“姐,你别管他了……我劝他,劝不动我就……不管了, 你们别等我。”


    傅望舒听到陆昀川的声音在门边, 有点疑惑:“大哥怎么不说话?让大哥先吃饭,有事慢慢商量, 反正都在家,又不急于一时,都别冲动。”


    陆昀川双手还撑在门上, 傅西辞没有远离他,也没有抽身, 他俩和傅望舒就隔着一道门。


    陆昀川故意提高语气:“大哥,不是我说你啊, 这市长千金可不是女大学生, 那可是京城父母官的女儿啊, 你一个商人,怎么有勇气拒绝这门亲事?再不开窍我都要骂你了,如果我是爸妈亲生的,你不要的话, 爸妈肯定把这门婚事给我了!”


    傅西辞咬着他的耳垂,劲腰往上,陆昀川嘴巴张开,却是无声,他一把又捂住了自己的嘴。


    傅望舒在门外, 语气温婉:“昀川说的没错啊,大哥,这件事你得好好想一想,那市长千金可不是田晓音那个女大学生,海归高知,建设国家的人才,哪样都出挑,你要是错过了,以后真的找不到比这门亲事更好的了。”


    陆昀川缓过气了,缓缓吐口气:“可不是嘛,我姐说的太对了,上哪找这种家世好到没边的嫂子去?”


    傅望舒觉得他声音有点不对劲:“昀川你干嘛一直在门口啊?”


    陆昀川紧张地身子发抖:“因为我要走了,大哥在瞪我,我多说他几句。”


    傅望舒叹口气:“算了,他不想听就先别说,你先吃饭吧,大家都在等你。”


    陆昀川应着:“好的,我马上就来。”


    陆昀川转身轻轻推开傅西辞,强迫他离开,指着傅西辞的手指都在颤抖:“你不吃饭就算了,我反正饿了,我得去吃,今天大年初一,家里可是做了好多好吃的。”


    他将裤子整理好,先从兜里摸根烟出来点燃,叼在嘴里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傅西辞显然没满意,但还是走到了沙发旁坐下。


    陆昀川缓了缓,看了看门上的点点白往下落,这才一把打开门走出去,将门啪地一声关上。


    他用手捂着烟让傅望舒别靠近:“你别把二手烟吸进去了,快前面走。”


    哪是用手挡烟,烟只是个挡脸的幌子。


    他脸热,脸上肯定是红的,都怪大哥,都不看什么场合。


    傅望舒见他这个时候了还关心她的健康,心下到底温柔:“先不管他,咱先吃饭。”


    走了两步又回头喊傅西辞:“大哥,生会儿气行了,你说你这脾气,比我爸还难伺候。”


    陆昀川附和:“可不是嘛,不答应的事,谁说都没用,九头牛都拉不动他。”


    姐弟俩穿过走廊和客厅来到餐厅,陆昀川在餐厅门口抽完烟,把烟头捻灭扔到垃圾桶才进去。


    傅开疆冷着脸说他:“什么都不勤,就抽烟抽得勤,说多少次都不听。”


    陆昀川妥协:“好好好,戒烟戒烟,其实我在学校没抽过,学校禁烟禁酒,我也就放假才抽几根。”


    江挽月问:“你大哥什么情况?不来吃饭?”


    陆昀川摆摆手:“别等了,大哥那倔脾气,比驴还犟,不喜欢的话,估计谁来都没用。”


    江挽月疑惑了:“老大说他有喜欢的人,总不能还忘不了前女友吧?我承认那个小丫头很漂亮,但到底家世背景都不行啊。何况已经分手了。”


    陆昀川点头:“很有可能,我大哥这人其实一根筋,估计还忘不了前女友。”


    傅开疆哼了声:“有什么忘不了的,要是真忘不了,早就去找人复合了,我看他压根就是没喜欢过,就是各种找借口,回头我得去爸妈那里一趟,这门亲事错过可就真没了,那可是市长的女儿!”


    陆昀川赞同:“让爷爷奶奶骂他,我看他还嚣张不。”


    傅开疆拿起筷子:“吃饭,大过年的,不让人好过,三十岁的人了,难道还拎不清什么有益什么有害?咱们是家大业大,不愁钱,可是钱加权才是永久安稳的根本,这门亲事要是成了,他傅西辞以后在京圈就没人敢惹。”


    傅凌川听到这里,就知道事情已经不简单了,傅西辞的这事要是真成了,那他更没有任何机会成为继承人。


    现在的傅西辞就有点难对付,要是攀上市长千金,那他以后根本没得玩了,他希望这亲事糊了。


    当然对于傅开疆考虑的这点,陆昀川是没法反驳的,这就好比一个巨大的馅饼,突然砸在了大哥的头上,别人努力了一辈子才爬上高位,而大哥只需要娶个老婆就可以坐享其成,享受大佬带来的成果。


    这就是所谓的强强联合。


    这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拒绝这个诱惑,正常人都知道怎么选。


    可傅西辞不正常,这才是最让人担心的,陆昀川现在心里都有点过意不去,如果因为他而让大哥失去这个机缘,那他心里多少会不舒服。


    他虽然在傅西辞面前夸下海口,说以后傅西辞在商界什么地位,他在政界就是什么地位,那都是他瞎扯的。


    傅西辞或许三十多岁就能当上傅家家主,坐上京圈名流上把交椅,但他在政界要爬到一个可观的位置,可能要努力半辈子。


    能在傅开疆这个年纪有所成就,都算他陆昀川爬得快。


    这不是一个性质。


    他再没说话。


    看着傅开疆动筷子了,大家这才都拿起筷子开动,再没说关于傅西辞的事情。


    陆昀川是什么好吃吃什么,狼吞虎咽,吃饭贼快。


    大家都还细嚼慢咽,他已经快吃完了。


    江挽月眼神愧疚地看着他:“昀川,吃那么快干什么?伤胃,又不是没了,没人跟你抢,吃慢点。”


    陆昀川已经习惯狼吞虎咽了,有点尴尬:“在学校的时候,吃饭都是争分夺秒,如果有任务基本上没办法吃完,所以只能吃快点,让你们见笑了,这习惯估计一时半会改不了。”


    傅开疆倒是觉得没什么:“一个大男人,吃饭快点又没什么,细嚼慢咽那是女人才能做出来的举动。”


    正在细嚼慢咽的一桌子人:“……”


    陆昀川吃完饭就准备下桌,傅开疆喊住他:“今天大年初一,得大家吃完一起下桌,坐那儿。”


    陆昀川:“……”


    只得又悻悻地坐回去,然后看着大家吃。


    早知道就不吃那么快了,他其实是想上楼睡觉去。


    江挽月吃到一半,问保姆阿姨:“给西辞的饭菜留了吗?”


    阿姨说:“留着呢,太太。”


    江挽月点头:“那就好,给他端过去吧。”


    保姆阿姨应下去了厨房。


    陆昀川足足无聊地等了半个小时,大家才一一放下了筷子。


    看到傅开疆起身了,他才缓口气起身,出了餐厅,他姐的女儿开始哭了,就是这么准时。


    陆昀川直接往二楼走:“好了,新年没我什么事,我去睡觉了,大家都别喊我。”


    江挽月说:“过会儿下午有拜年的人,你不看看?”


    陆昀川摆手:“不看了,我困得很,晕碳。”


    压根没去找傅西辞。


    回房手机一打开,发现全是大哥的消息。


    【还很硬,你什么时候吃完?】


    【还没完?我快爆了。】


    【我只有一个老婆,在同一个屋檐下,我都想你,你让我怎么跟其他女的结婚?】


    【不想和你分开住,我能去二楼找你么。】


    ……


    翻完了十几条消息,陆昀川给他回过去。


    【刚吃完饭回楼上,大哥,你就是个牲口,还是回家住好啊,我这宽敞的大房子,舒坦,恕小弟不奉陪了,自个儿待着吧。】


    傅西辞过了几分钟回复过来。


    【牲口也是你的牲口,你骂我的同时也骂了你,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我晚上必须和你睡。】


    【滚啊,我不想和你睡,让我歇两天吧,都快烂了。】


    【别让我发疯,你知道我什么脾气。】


    【威胁我?我今天还真就不管你了,我把门锁上,我睡觉,来咬我。】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有本事就来。】


    陆昀川有恃无恐,他就不信傅西辞真的敢明目张胆地来找他。


    都是威胁他的,他不吃这套。


    很久没回来了,他先把房间里到处用酒精喷一喷,消消毒,傅凌川住过他的房子,他觉得恶心。


    包括电竞房和健身房,他的二楼是什么都有,齐全得很。


    不过电竞房和健身房好像没人进去过,全是灰尘,他闲着也是闲着,就全部打扫了一遍,喷上酒精。


    忙完下午两点多了,楼下听起来热闹得很,大概是来人拜年了,陆昀川也懒得下去。


    他又午休了一会儿,没管傅西辞给他发的消息,睡得有点精神了,上了个厕所,感觉上大号都不对劲了。


    有点疼,可是又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陆昀川一个激灵,摇了摇头,他不对劲。


    坐在马桶上怀疑了会儿人生,他去健身房锻炼,依旧没下楼。


    傅西辞够能忍的,这一天还真没找他,陆昀川觉得自己安全了。


    大概下午三点半左右,霍砚修跟着他爸来家里拜年,楼下很热闹,徐志临上来找他,说霍家少爷来了,老爷让他下去。


    陆昀川这才擦了擦身上的汗,去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下去找霍砚修。


    傅凌川坐在霍砚修身边,在第二客厅。


    傅西辞坐在霍刚对面,在第一客厅。


    两位父亲在说话。


    霍砚修看到他下楼,笑意十足地跟他招手:“阿川,新年快乐,昨晚为什么没回我的消息?”


    陆昀川压根不知道昨晚霍砚修发消息了,看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也懒得回,就没回。


    昨晚和傅西辞做得不知天地为何物,肯定没时间回了,他只得随便邹个理由:“昨晚我睡得早啊,没看你的消息。”


    霍砚修呸了声:“难道不是出去玩了?”


    陆昀川摇头:“昨晚钱书豪来找我,和他聊了很久,之后就困了,睡觉了。”


    霍砚修有点惊讶:“钱书豪?他去找你了?”


    陆昀川点头:“对啊,他还想去体验一下军校生活,你不知道实训基地那些军校和名校联合的规培生都多傲,连我都敢欺负啊。”


    霍砚修有点生气了:“他们欺负你?”


    陆昀川坐到边上,远离傅凌川:“可不是嘛,要不是李师兄,我都要被排挤。”


    霍砚修庆幸道:“还好有李师兄陪你,他对你是真好。”


    傅西辞眼神淡漠地朝陆昀川瞥过来,陆昀川当作没看见。


    继续和霍砚修聊:“我都怕他真的来找我,他说他想去试试,到时候他要是真来,我都不知道怎么护着这个书呆子。”


    霍砚修也开始发愁:“搞学术他在行,搞训练他不行,他不是数学专业吗?实训基地名校规培生肯定是定向技术类的吧?”


    陆昀川点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好像计算机专业的比较多,都是技术员,我觉得他悬。”


    傅凌川在一边听着他俩说学校,说钱书豪,插不上话。


    原来他和霍砚修真不是一个圈子。


    嫉妒心又开始作祟了。


    霍刚在和傅开疆聊京圈名流,聊以后企业的发展,他俩说到傅西辞,又说到市长千金。


    傅开疆把他喊来陪客人聊天,顺便认识一下傅家主要往来的一些大家族,结果傅西辞不知道在看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傅开疆半天没听到他的声音,一转头,便发现傅西辞的眼神刚从陆昀川那边收回来。


    傅开疆疑惑地问他:“我让你跟你霍叔叔多了解一些商业上的问题,你老盯着昀川干什么?”


    傅西辞神色镇定:“就是觉得他声音太大了,影响我。”


    傅开疆朝第二客厅的陆昀川说了一句:“你声音小点,长辈还在这里说话呢。”


    陆昀川匆忙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陆昀川压低了声音,和霍砚修交头接耳,傅西辞如愿听不到他俩说什么了,放在红木沙发上的手指微微蜷曲,骨节泛白。


    霍刚神色严肃地告诉傅西辞:“市长家这门亲事是真的可遇不可求,多少人想攀这门关系,但市长始终没给态度,如今他能给你父亲态度,那是真的想跟你家联姻,你怎么还拒绝呢大侄子?”


    傅西辞耳朵都要听出老茧了:“让我说几遍,我有喜欢的人。”


    傅开疆眼神冷冷地盯着他:“那你让我看看你喜欢的人是谁,我看看是什么世上没有的东西,你拒亲你也想个好一点的理由,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


    傅西辞慢悠悠地出口气:“好吧,摊牌。”


    傅开疆和霍刚都等着他开口,看他能说出个什么来。


    只见傅西辞沉默片刻后,说了一句:“我有隐疾。”


    其实是瘾疾。


    傅开疆:“……”


    傅西辞低眼看着自己的手:“如果市长千金嫁进来不觉得受委屈,不怕一辈子守活寡的话,这姻可以联。”


    傅开疆:“……”


    傅西辞转头看向他爸:“总不能我现场给你看吧?我去医院开个证明给你?”


    傅开疆神色僵硬,半天没说话。


    霍刚也是无奈了:“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


    傅西辞唇角挑了一下:“自从大脑受损后,很多地方都出现了问题,十几岁的时候,脑功能发育不健全,语言功能受损,那时候并不知道还有这方面的。”


    傅开疆说:“那就去医院治。”


    傅西辞语气微微嘲讽:“你以为我没去看过吗?要是有办法,我乐意单身三十年?”


    傅开疆:“……”


    傅西辞:“上次带女朋友来家里,母亲都给我送到手边了,你以为是我不想?”


    傅开疆:“……”


    傅西辞:“有些话没办法跟你们这些长辈说罢了,丢脸,可你非要这样逼我,非要我说这么丢人的事,我觉得现在丢人也比以后祸害女孩子的幸福好一点。”


    霍刚听到这里,开始劝傅开疆了:“心放宽点吧,先治疗,国内外的专家,都看一遍。”


    傅开疆叹口气:“只能先这样了,这不成器的东西。”


    霍刚父子待到了快晚饭的点,傅开疆夫妻留他们吃饭,霍刚没留,其实霍砚修想留下吃顿饭。


    可母亲陈慕昕一直在打电话催他们父子回去,他们只得回去吃。


    闹了一天脾气的大哥,晚饭的时候终于上桌了。


    陆昀川都不敢和他坐,可他一向都靠着大哥坐,今天也没办法和大哥分开。


    兄弟俩坐在一起,陆昀川借机和傅望舒说话,懒得理傅西辞。


    傅开疆突然问陆昀川:“你知道你哥有隐疾的事情吗?”


    陆昀川一愣:“啊?什么东西?”


    傅开疆第二遍也不好问出口了:“算了,吃饭。”


    陆昀川思考了片刻:“大哥跟你说的?”


    傅开疆说:“你大哥想方设法地不想联姻,我觉得他在说谎。”


    傅西辞只有一句:“不信算了。”


    陆昀川嘴角两抽:“我和大哥还没熟到那个份上……他的私生活,我怎么知道。”


    傅开疆冷着脸:“吃饭。”


    陆昀川应着:“好嘞。”


    他依旧三下五除二吃完饭就撤退,留下一大家子在哪里细嚼慢咽。


    起身要走,被傅开疆又喊住了:“都说了今天大年初一,一家人得一起下桌才行,你怎么没记性?”


    陆昀川只得坐回去:“我以为就中午,我都好几年没跟你们一起过初一了,我哪里记得规矩。”


    傅西辞吃饭很优雅,又慢又细致,陆昀川瞥了一眼,是真着急。


    傅西辞不着急,指着离他十万八千里的战斧牛排,告诉陆昀川:“我想吃牛排,昀川。”


    陆昀川心里一紧:“你吃呗,我又没挡着你的路。”


    傅西辞说:“我的手不方便,你帮我切一块。”


    陆昀川:“……”


    大哥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陆昀川缓了缓心情,伸手把大转盘饭桌上的玻璃转过来,将牛排停在眼前,切了好大一块放到傅西辞碗里:“够了吗?”


    傅西辞嗯一声,陆昀川放下公共刀具,刚想休息,傅西辞又指着傅开疆面前的大闸蟹:“给我一个蟹腿。”


    陆昀川:“……”


    他又将大闸蟹转过来,戴上一次性手套,给大哥卸下一条蟹腿,刚要扔到他碗里,傅西辞又说:“把壳去了。”


    陆昀川:“……”


    这是在伺候祖宗。


    陆昀川任劳任怨地给他去了壳,把蟹肉扔到他碗里:“你就说你还想吃什么,我一次性给你全夹来。”


    江挽月看不下去了:“西辞你别欺负昀川啊,你当大哥的,怎么这么为难弟弟?”


    陆昀川摘了一次性手套扔下:“可不是嘛,大过年的,大哥欺负我干什么?我不就说了你两句,你看你这人,多记仇。没法给爸撒气,就往我身上撒气,我是出气筒吗?”


    傅西辞不回答,吃着碗里的牛排和蟹肉,神色专注。


    又等了半个小时,大家终于吃完了,傅开疆离席后,陆昀川一刻都没停直奔二楼,上去就把房门反锁。


    他就不信治不了傅西辞。


    幸灾乐祸地去电竞房打游戏,更新了快一个小时,喊上霍砚修和杜云瑞,在游戏里喊打喊杀,压根没看时间。


    连输五把之后,陆昀川气得砸桌子:“你们两个废物,滚啊,老子要睡觉了。”


    霍砚修怒骂杜云瑞:“老杜你个废物,滚啊!”


    杜云瑞:“……”


    陆昀川气得下了线,关了电脑,去洗澡,躺到自己阔别已久的大床上去。


    新换的被褥上面都是花香,他在里面滚了滚,真心觉得有钱真的爽。


    他的床很大,可以在上面自由翻滚。


    没理大哥好几小时,终于在睡前打开了微信。


    大哥又发消息威胁他,陆昀川压根不怕。


    【大哥,我的床特别大,你还没跟我一起睡过吧?想不想来?】


    傅西辞秒回。


    【半夜两点,把门给我打开,我上来找你。】


    【我要是不开呢?】


    【你敢不开?】


    【我敢。】


    【行,我这就去告诉你爸,我喜欢的人是谁,你别以为我做不出来。】


    【……】


    【要不要给你打语音,你听着?】


    陆昀川刚想说他不敢,傅西辞的语音电话就打进来了。


    陆昀川吓得接起来,那边传来傅西辞低沉暗哑的声音。


    “老婆,你也不想让一家子知道我和你有一腿吧,乖,别惹老公生气,半夜给我开门。”


    陆昀川心里一咯噔。


    “你在干什么?”


    “你高中毕业照很好看,就是你的脸,被我弄脏了,你要看看么。我在想,你什么时候可以用嘴碰我。”


    “……”


    “今晚好么,老公想你,口我好不好?”


    第55章 宝贝儿 大哥温热的唇舌。


    陆昀川没打算给他开门, 半夜之后,他的手机震个不停,他睡得迷迷糊糊看一眼, 大哥连着打了十几个语音电话。


    半夜两点多。


    卧室连接二楼门口的门铃在头顶响个不停,他被吵醒,不耐烦地翻个身之后, 头顶的铃声又响了。


    他趴在床上闭着眼睛想, 难不成他今晚不去开门的话,大哥能在门口站一晚上吗?


    冷不丁被吓醒, 他想起高三复读那年,大哥为了逮住他,在他门口站三个多小时。


    手机又响了, 他将手机音量按到最低,这才爬起来去给大哥开门, 真的想不通,大哥难道不怕被发现吗?


    这么晚了, 到底想干嘛啊?


    陆昀川是真被他折磨地睡不着, 门一开, 大哥的身影隐在走廊的黑暗里,视线不清晰,但依旧可以看到他不满的神色。


    陆昀川挠挠后脑勺,看着他走进来把门在里面落锁, 一言不发地往卧室走。


    大厅没开灯,陆昀川跟在大哥后面脑袋还在犯迷糊。


    卧室只有小夜灯开着,陆昀川进去后直接趴在床上不动了,看得出来他是真困。


    傅西辞坐在他偌大的床沿看了他半天,见他实在是困, 便也没说什么,上床去把小夜灯关了,把陆昀川往怀里抱。


    陆昀川小声地咕哝:“要是被发现就完了,你真就一晚上都忍不了。”


    傅西辞把他抱到怀里,将被子给他盖上:“可以忍受欲望,但没法忍受想你。”


    陆昀川心中一跳,再没说什么,在哥怀里找个舒服的位置,唇瓣擦着傅西辞敞开衣领的胸膛,他感觉傅西辞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还算规矩,大哥这个晚上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就抱着他睡了几个小时,天还没亮他就感觉大哥起了。


    一把拉住傅西辞的手,陆昀川迷迷糊糊睁眼:“哥,抱抱。”


    傅西辞又躺下抱住他,在他唇上亲一口:“昨晚还不让我进门,现在又舍不得。”


    陆昀川像只黏人的猫一样趴在他怀里:“嗯,舍不得,怕被看见,但又想你。”


    傅西辞心中柔肠百转,在他唇上轻轻吻:“就你这样,我要是真结婚,你估计得哭死。”


    陆昀川没说话,感受着傅西辞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双手抱着傅西辞的脖颈,越发用力。


    他自然是舍不得,但如果傅西辞想选那样一条路,他也不会阻止,只不过他们的关系以后就不会再像从前。


    他会把傅西辞当一个美梦忘掉,从此再也不去想关于他的一切,他这人就是这样。


    天色微亮,傅西辞得走了,不然等早起打扫院子的仆人起了,会发现的。


    他把陆昀川挪回枕头上:“明晚我还来,别锁门。”


    陆昀川闭着眼睛:“嗯。”


    傅西辞下床去了,穿上拖鞋离开了,他也就睡了两三个小时,陆昀川转眼又睡着了。


    陆昀川今年比去年多待两天,正月十二的返程票,这期间傅西辞每天都半夜去他的房间。


    跟他睡两三个小时,又早早地起床走了,哥在初五就正常上班了,其他人都还在享受新年。


    这段日子大哥还算安分,估计也是碍于在家中,不敢有什么小动作,收敛了一点,这让陆昀川有时间喘口气,也有时间恢复自己。


    一想到陆昀川又要走了,傅西辞总是焦虑,本来陆昀川不在身边,他睡不着觉,这下更失眠了。


    连续好几个晚上都抱着陆昀川睁眼到天亮,生怕他一闭眼,弟弟就消失了,导致他黑眼圈尤其严重。


    皮肤白的人,哪怕有轻微的不对劲,都能很快被发现。


    初十的一天他刚从二楼下去,黑漆漆的一楼大厅的灯突然亮了,管家徐志临看着他从中央旋转楼梯上下来,神色充满打量:“最近有佣人说,每天晚上都有人在大厅走动,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啊大少爷,你去二楼找二少爷了?”


    傅西辞眼神平静地看着他:“睡不着,到处走走。”


    徐志临显然不信:“一晚上睡不着,到处走走,也情有可原,可你连着好几天都这样,你偷偷找二少爷干什么?”


    傅西辞踩在一楼大厅的大理石地板上,反问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找二少爷了,就算找了,又怎么样?”


    徐志临笑了笑:“没什么,全凭大少爷高兴,您最近睡眠质量很不好啊,这黑眼圈严重的,我都能看出来了。”


    傅西辞朝着走廊迈开步子,往自己的房间走:“都说失眠,徐管家真健忘,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作为管家,你还是管你该管的事,各位主子的事,不该你管。”


    徐志临:“……”


    他始终觉得这两位少爷的关系不对劲,但没有证据的事情,他还是不敢乱说。


    看傅西辞那镇定自若的表情,他甚至都怀疑自己想错了。


    傅凌川很会来事,把这位管家巴结得很好,平时没人的时候,一口一个徐大哥,背地里也给了徐管家不少的好处。


    徐志临一个快四十岁的男人,被他哄得乐不开支,有点什么事都愿意跟傅凌川说。


    那这傅西辞半夜不睡觉,跑去找陆昀川的事,肯定要说给傅凌川听一听,这也不枉傅凌川这两年来给他的好处。


    看着傅西辞出门上班后,徐管家盯着保姆和佣人打扫了房间,这才慢悠悠地往三楼走,他走到二楼陆昀川的客厅门口,停顿了片刻,才又抬步往三楼走。


    傅凌川已经起了,在看书,徐管家大早上敲门,他还想着保姆这么早就来打扫房间,结果门一打开是徐管家。


    傅凌川让他进门,然后把房门在里面反锁,低声问他:“徐大哥是有什么事?这么早来找我。”


    徐志临将他的房间打量一番,这才转身看着他:“大少爷这几天一直都半夜找二少爷。”


    傅凌川心里一紧:“你确定?”


    徐志临点头:“今早被我抓住了,前几天有佣人半夜起床看到他上楼,还以为看错了,我就特意留意了一下,结果今早他不到五点下楼,悄无声息。”


    傅凌川感觉心跳快起来了:“你的意思是……”


    徐志临摇头:“当然了,我并没有证明他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证据,只是跟你说一声,你也知道老爷太太都是比较传统的人,要是他俩真的有什么,那就真完了。”


    傅凌川感觉激动得手都在发抖,他稳住自己,坐到沙发上去:“如果他俩真有见不得人的事,必然都被父母赶出门去。”


    徐志临说:“那倒不至于,大少爷怎么说都是亲生的,只是为了平复怒气,二少爷绝对在家里待不下去,目前重要的是证据。”


    傅凌川一双狡猾的眼,收敛几分兴奋地看着他:“如果徐大哥能助我成为傅家的家主,那以后给徐大哥的工作,我按现在的五倍给你开,你看怎么样?”


    徐志临眼神冷静地望进他的眼:“这两年你对我还不错,我才会跟你说这些事,但到底主子的事情我无权过问,你想成为家主,还得努力一点,你去年挂科这事让老爷很不满,我希望你在学校能上进,别混日子。”


    傅凌川认真地点头:“我不会再混日子了,我会努力点,我会让父亲看到我的成绩,这样的话,徐大哥能不能帮我?如果大哥上位,那咱们的日子都别好过。”


    徐志临沉默片刻道:“再看看,如果能找到证据,咱们再商议,找不到证据的事,还是先别打草惊蛇,万一他俩只是兄弟情,毕竟在一起住习惯了,一时间分开可能不适应,相互依赖也是有可能的。”


    傅凌川摇头:“兄弟俩关系不会这么好,他俩铁定有问题,那就麻烦徐大哥这两天多看着点,傅昀川要走了,他俩肯定会发生点什么,如果敢在一家子人眼皮子底下做点什么,那他俩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徐志临嗯了声:“我就是跟你打声招呼,你也别打草惊蛇,我看着办。”


    傅凌川起身鞠躬道谢:“谢谢你,你这次帮了我的话,我会感恩一辈子。”


    徐志临微微颔首,转身打开门走了。


    傅凌川这才激动地握住拳头,心想,只要抓住这个把柄,那傅西辞上位就渺茫了。


    陆昀川正月十二就走了,正月初十被徐志临看到一次,他当晚也就没去找陆昀川。


    陆昀川还问他怎么没来,傅西辞说了碰到徐志临的事,陆昀川也被吓到了。


    但徐管家表现平和,也没什么动静,陆昀川以为徐管家也没多想,便让傅西辞也别疑神疑鬼。


    正月十一当天,陆昀川收拾好东西,第二天八点左右的飞机,他把二楼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想着傅西辞这晚不会来了,可是到了半夜,傅西辞还是来了。


    他没关门,怕大哥突然上来,又疯狂按门铃。


    半夜三点多,大哥上楼把门反锁,走进了他的卧室。


    而他刚进门把门关上,一个身影从中央环形楼梯拐弯处出现,手里拿着手机录下刚才的一幕。


    ~


    陆昀川睡得迷迷糊糊被抱住,他甚至都不用睁眼就知道是大哥来了,下意识就往大哥怀里爬。


    “哥哥。”


    傅西辞不舍地抱紧他,亲他因为睡觉而变得发烫的脸颊。


    他一亲陆昀川,陆昀川仰头就找他的嘴:“亲亲,好久没亲了。”


    傅西辞的吻慢慢地落在陆昀川唇上:“天亮就走了,我又要等你半年。”


    陆昀川轻轻舔舐他的薄唇:“我会想你的。”


    傅西辞的手从他胸膛往下摸:“距离你离开还有三个小时,让哥哥做好不好?”


    陆昀川沉默片刻,清醒了,虽然没说什么,但嘴上用了力,吻他吻得很深。


    傅西辞躺在偌大的床上,陆昀川趴在他身上深吻,舌尖急切地探进哥哥的口中,缠他的舌,两人唇齿很快融在一起。


    傅西辞被他轻易唤醒本能,一言不发地回应他的吻,两手从他腰线探进,摸到他温热的皮肤。


    陆昀川也很舍不得傅西辞,可是没办法,他和傅西辞都得为以后考虑,短暂的分别只是为了让彼此遇到更好的自己。


    一切尽在不言中,傅西辞长这么大,从未在陆昀川的房间做过什么,他以前甚至很少来陆昀川的房间。


    这个房间里承载着陆昀川从小到大的喜怒哀乐,他从十岁以后就不和自己亲近了,爸妈把二楼给他住,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法和弟弟一起生活。


    想到这里,胸口就有点窒息,一想到这个房间里承载着陆昀川从小到大的喜怒哀乐,他就越想做点什么。


    大哥的手指修长,好些天没有感受过傅西辞,陆昀川有点不得劲,傅西辞感觉他可能不太好受,便翻身让他趴着。


    陆昀川脑袋懵懵的,室内没开灯,他和傅西辞都靠用触感摸索,没一会儿他就感觉到了大哥温热的唇舌。


    他抖了一下,深呼吸:“哥,脏得很,你别。”


    傅西辞的声音低沉暗哑:“不脏。”


    陆昀川:“……”


    他反正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就是觉得傅西辞做的有点过了,他虽然心理排斥,可是生理却又很享受。


    他心想,难道做女人也是这样吗?


    不知道,反正他是个男人,自从给大哥当了“老婆”,什么都见过了,夫夫生活比他想的更为炸裂点。


    估计夫妻也一样,怪不得大家都喜欢谈恋爱呢,原来不搞纯爱之后,私底下都是这样的啊。


    他现在已经欣然接受傅西辞了,不管大哥对他做什么,他都能忍受。


    享受了大哥的服务,那自然要回馈。


    所以当傅西辞上主菜的时候他也没拒绝,反正他都要走了,就纵容大哥一次。


    傅西辞一想到他要走了,浑身难受,心理更是受到折磨,都已经和他融为一体,依旧痛苦地直掉眼泪。


    陆昀川感觉他的眼泪落在了背上,心下无奈:“怎么老是哭啊,你这样搞得好像我欺负你一样,明明我才是痛苦的那个,你别哭了。”


    傅西辞不断亲他的后背:“好痛苦。”


    陆昀川抬起身子推开他,让他躺好,自己主动找位置坐。


    再次让他回归温柔乡之后,趴在他怀里舔舐他的眼泪:“不痛苦,哥哥乖,等我走了,你搬上二楼住,就说是我答应你的。”


    傅西辞双手捧住他的脸:“不,你走后,我去学区房住,那里才是属于你我的回忆。”


    陆昀川被他带着哭意的声音也惹得难过起来,索性也什么都不说了,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哭。


    他每次走的时候,傅西辞情绪都不好,他自己也难受,还得哄傅西辞,谁家“老公”总是被“老婆”哄,陆昀川都觉得他和傅西辞的角色搞反了。


    傅西辞才是当老婆的角色,于是接下来,陆昀川也不叫老公了,一口一个老婆。


    外面天色微微放亮,傅西辞把窗帘拉开,将陆昀川抵在了落地窗上。


    陆昀川感觉玻璃冰凉,惊得一阵阵发抖,玻璃上都是冰花,看不清外面的景色。


    没一会儿玻璃窗上的冰花就印出了一个人形,傅西辞两只手衬着他的胸膛,手指捻着红果。


    陆昀川双手扒在玻璃上:“老婆。”


    傅西辞气息浓烈:“老公。”


    陆昀川真的想大声叫他的名字,可还是忍住,小声呢喃:“西辞。”


    傅西辞被他叫了声名字,就直接缴械了。


    陆昀川缓口气:“听不得我叫你名字?”


    傅西辞嗯一声:“再叫。”


    陆昀川换着喊:“西辞,老婆诶,宝贝儿。”


    情动时,陆昀川嘴里的话没一句能听的。


    感觉这没脸没皮的称呼和粗话让傅西辞受用。


    陆昀川又累又觉得好笑:“这么喜欢被弟弟叫名字?宝贝儿。”


    傅西辞的脸埋在他的脖颈上:“嗯,喜欢,这样就好像我俩之间并无代沟和年龄差距。”


    陆昀川说:“不叫你名字,我俩之间依旧没代沟没差距,哥哥。”


    从卧室到客厅,在天亮到来之前,他俩就没停歇。


    直到六点多,霍砚修的电话打进来,让他快点起床,他俩才停下。


    陆昀川去洗了个澡,清理了一下,出来换衣服。


    衣服刚换好,房门被敲响,江挽月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昀川,六点半了,你八点的飞机,别迟到了。”


    陆昀川应了声:“知道了,妈。”


    傅西辞看着他拿行李箱,眼尾又红了。


    陆昀川走过去抱抱他:“好了,不难受了,送我去机场。”


    傅西辞抱着他出了口长气,这才整理好衣服跟陆昀川一起下楼。


    江挽月和傅开疆都起了,看到他俩一起下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只是问:“让管家送,还是你自己去送?”


    傅西辞冷声冷语:“我自己送。”


    江挽月把收拾好的一大箱特产提给陆昀川:“也没什么好带的,带点吃的,应该让带吧?”


    陆昀川接过封包好的箱子:“吃的可以带,谢谢妈,你和爸都保重身体。”


    傅开疆说:“去了学校没人管你,好好学习,谈对象的话,注意分寸,别影响到自己的学业,别欺负人家女孩子,你们上的是军校,怀孕对女孩子影响很大,不可毁人前途。”


    陆昀川应着:“好的,有分寸呢。”


    他压根没和女孩子谈恋爱,毁谁的前途。


    傅西辞穿着睡衣去送陆昀川,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徐管家看着他俩出门,眼神意味深长。


    但到底没说什么。


    霍砚修家的车已经在门口了,他总是习惯蹭傅西辞的车。


    一上车霍砚修就感慨:“假期过得好快啊,不想去学校怎么办?”


    陆昀川回答:“好办,退学。”


    霍砚修呸了一声:“我累死累活考上的大学,你让我退我就退?开玩笑呢,哎哟这学期我应该有机会接触实机模型了吧?”


    陆昀川问:“你爸不是有私人飞机吗?你没见过?”


    霍砚修申明:“那不一样,我爸的那是私人飞机,小型的。我要摸的可是武直和战斗机,能一样吗?”


    陆昀川从大一下学期开始接触实机训练,见到的也只是教练机,而且才是运输机,根本还没摸到武直和战斗机。


    估计要去了部队才能真正接触这些东西,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接触这些,他们现在的知识也只是停留在理论知识上,虽然学校每年都会举办小型演习,但到底只是学校的演习,和真正的军事演习差着十万八千里。


    傅西辞再次把他俩送到熟悉的机场,和每一次一样,他总是恋恋不舍地看着陆昀川消失在机场,因为路上堵车,他们到的时候,还有半小时登机,他俩走了军人专属通道,很快就消失在了视野。


    陆昀川也没来得及回头看,上了飞机后,关闭各种电子设备,陆昀川这才准备补觉,他们这次买的商务舱,舒服多了。


    霍砚修看着他倒头就睡,疑惑地问:“昨晚熬夜了?”


    陆昀川只是嗯了声,闭着眼睛再没说话。


    他总觉得陆昀川变了很多,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变了。


    好像变得比以前成熟,明明和他同岁,却看着比他老气,那张脸也比以前更为锋利。


    总觉得陆昀川成熟得有点快,不知道什么原因。


    大二下学期开学,飞行技术专业的所有学子开始接触实机训练,会被导师集体分配到联合实训基地学习。


    这次他们分为两批,大二的多数,一批去中规中矩的民航大学接触实机,一批去部队。


    大三和大四去部队的比较多,都是尖子生,理论知识和实机训练成绩都名列前茅,因为部队要选拔专业性比较强的飞行技术人员,用于重点培养,毕业后直接到部队当飞行技术指导。


    陆昀川作为飞行技术专业的尖子生,必然是去部队的,大二去部队的没几个,大三和大四的学长学姐比较多。


    霍砚修理论知识勉强过关,他是被分到普通批次去民航大学实训的,可陆昀川去部队啊,他怎么说也得去。


    跟导师和导员申请了很久,就是不予通过,霍砚修快急死了,还好选拔过程中还有一个重要的环节,那就是在学校进行小型演习,时间为两天,拿到前三名名次的普通学子,有机会去部队实训。


    为了这次机会,霍砚修可算是拼了命了,在一众学子中摘下第一的桂冠,终于被部队来的首长一起带走。


    陆昀川都觉得霍砚修的潜力不可小觑。


    李伟江必然是这些人之中的佼佼者,他喜欢陆昀川,不喜欢霍砚修。


    部队里的老油条们,不喜欢学校来的小白脸,那都是一群靠技术吃饭的,体能训练肯定都差。


    全校去部队实训的人也就不到十个,基本上一个班选两个都不错了。


    霍砚修能在一众学子中胜出,陆昀川觉得他还是挺厉害,对他刮目相看。


    到部队第一天,他们被安排到空军新兵营,和一群入伍几个月的小伙子们住在一起,完全被当新兵蛋子对待。


    李伟江让他们别惹事,不然会被处分,严重的话,还会被遣送回学校,这次学习机会就没了。


    陆昀川和霍砚修都谨遵学长的教诲,可是第一次入住就有人挑事。


    陆昀川的洗脸盆被人一脚踢飞了,霍砚修气得要动手,陆昀川拦住了他。


    李伟江和高年级的学长在另外一个宿舍,他和霍砚修分在一起,一个宿舍几十号人,上下铺都是满的。


    陆昀川好脾气地将脸盆、毛巾和香皂捡起来,并不想计较。


    可是刚捡起来,两个人故意推搡,不知道是谁直接一脚踹在了陆昀川背上。


    陆昀川一个踉跄跪在了地上。


    霍砚修这次是真被气到了,把手里的毛巾一摔,指着那两个人:“欺负人是不是?”


    那两个新兵是队伍中的刺儿头,经常和别人起矛盾,惹事打架,可偏偏两人体力和拳脚功夫都不错,每次遇上他俩,别人也只能认倒霉。


    一个叫张越,一个叫蒋龙。


    名叫张越的个子稍微矮一点,但格外横,他语气不屑,挑衅地看着霍砚修:“军校出来的花架子?来部队了,就老实点,在这里可没人捧你们的臭脚。”


    霍砚修眼看要打架,陆昀川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阻止了他:“别冲动,学长说了,打架会被处分,会被送回学校,你这个机会得来不易,别浪费。”


    霍砚修气得握紧拳头:“就这样被人欺负啊?傅昀川,我真觉得你窝囊了。”


    陆昀川拉着他去洗漱室:“洗漱换衣服。”


    后面那俩笑得很嚣张:“娘娘腔,细皮嫩肉的,还敢来部队实训,最瞧不起这些自以为是的技术员了。”


    李伟江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准备告到上级去,结果班长说:“他们就这样,管不了,新兵里的佼佼者,刺儿头,看他们怎么生存了,这也是考核的一部分。”


    李伟江:“……”


    面对学弟被欺负,李伟江也无能为力,毕竟这不是民航院校,这是部队,只能遵从这里的规则。


    霍砚修憋着一口气,感觉怎么都不对劲,但陆昀川让他忍住,他只能忍,不能让这个机会就这样溜走。


    就这样窝囊地忍了几天,他们开始接触部队实训,刚开始肯定都是体能训练,什么负重越野、障碍穿行……


    陆昀川承认他们军校出来的都是花架子,训练强度远不及部队的一半,那张越和蒋龙确实有狂傲的资本,他都拿出了所有的实力,也只能拿个第五名的成绩。


    全校什么都第一的李伟江,拿了第三,被那两人嘲讽,连班长都给那两人长志气,还挺排外。


    霍砚修更差劲,三个班加起来就五十个人,霍砚修排四十多名,被人笑掉了大牙。


    不过还有一个跑在最后的,无论怎么都跟不上,班长指着他怒斥:“要因为你一个人拖大家的后腿吗?名校出来的软骨头,这里用实力说话!”


    陆昀川隔着几百米的距离看着他,都替他着急。


    不过随着他越来越近,陆昀川觉得他有点熟悉。


    直到走近了才发现,还真是熟人!


    陆昀川几步跑到他身边,眼睛都瞪大了:“钱书豪?”


    钱书豪气喘吁吁,满脸汗水,军用背包里还背着二十斤的石头。


    他缓了缓,才抬眼看陆昀川:“我以为我看错了,我追不上你啊……”


    休息的霍砚修也追过来了:“我草,你真的来了?你不好好在你的B大待着,你跑来受这罪?”


    然而还没问两句,班长的哨子声响起:“下一轮五公里雪地越野,马上开始!你们这些学校来的新兵们,谁最后一名谁淘汰!这几天训练成绩进入前三十名的人,有机会参与一个星期后的空军军事演习,看你们的表现!”


    陆昀川和霍砚修两个赶紧架着钱书豪往前冲,那班长笑了声:“我看你俩能不能帮他跑完五公里雪地越野。”


    虽然已是春天,这周围依旧冰天雪地,他们已经跑了十公里,脚上都是湿透的雪水。


    下一轮开始的时候,李伟江特意等了一下他们,提醒道:“军事演习可遇不可求,你俩别因为无关的人,被刷。”


    钱书豪体力确实不行,他不想连累陆昀川,推开他的手:“你俩赶紧追,我是技术人员,体能训练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你俩别被连累了……”


    班长坐着车从公路上山,一边前进一边吹号子:“凭实力说话!我不管你们是不是名校特培,也不管你们是不是高知识技术人员,一视同仁!”


    霍砚修快急死了:“阿川,我俩会被刷了的。”


    陆昀川满头大汗,指着那最后一名问钱书豪:“你有把握跑过最后一个吗?”


    钱书豪停下来喘口气:“你俩先跑,别耽误你俩的成绩,我尽量在后面追你们!”


    眼看蒋龙和张越已经不见了踪影,陆昀川当机立断:“抄近路。”


    霍砚修一愣:“啊?近路都是山啊。”


    陆昀川看了一眼陡峭的山峰:“那就爬山!”


    只要爬上山峰,直接滚下去都能挡在他们面前。


    钱书豪太愧疚了,眼神坚定地看向雪山:“我觉得行。”


    于是三人想都没想就往山坡爬,队伍早就不见了踪影。


    陆昀川爬得很快,他体力很好,霍砚修紧随其后。


    钱书豪咬得嘴都出血了,没敢停一下。


    陆昀川先爬上去,伸手给霍砚修,把他拽上去,两个人连拖带拉地将钱书豪扯了上去。


    在山顶看到了蒋龙的影子,陆昀川在前面开路,让霍砚修带好钱书豪,他直接顺着一个满是积雪的陡坡往下滑。


    速度极快,感觉裤子都要磨破。


    霍砚修拽着钱书豪的裤子,跟在他身后滑下去,三人还背着石头。


    蒋龙第一,张越第二,李伟江第三……其他人紧随其后。


    大家都以为这三人已经被甩了,李伟江都气得握紧了拳头。


    结果他还没跑到前面,便看到三个身影从山下滑了下来,其中第一个起身就去追蒋龙和张越,霍砚修拽着钱书豪跟在后面。


    李伟江一下子成了第六。


    “……”


    陆昀川对这两人心里有气,快到终点了,他一边跑一边吆喝:“老霍,你和钱书豪别停啊,拿个十名稳的!”


    霍砚修都在为他使劲:“别管我们!你给这两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给点教训!”


    陆昀川再没停,也没往后看,用尽全力往前跑。


    张越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近,气得爆粗话。


    一个上坡的地势,张越的速度明显慢下来,陆昀川抄近道了,体力保持的不错,这个时候才开始冲刺,两分钟就追上了张越。


    就算这个时候他们打得你死我活,班长也不管的,这就是训练,战场上也一样。


    陆昀川都想好了,这孙子要是敢动手,他会往死里打。


    没想到张越真动手了,在他要超过时,一把扯住了他的背包,陆昀川想都没想转头朝着他胸口就是一脚,这一脚蓄力十足,直接将张越踹翻在了雪地里。


    张越闷哼一声。


    陆昀川没时间停留,继续追蒋龙,他咬着后槽牙爆粗:“真他妈以为老子是吃素的,废物。”


    张越也没时间疼,起身就去追。


    陆昀川跑得贼快,蒋龙的体力已经透支了,陆昀川和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到了小山顶,他感觉后面凉飕飕的,一转头,陆昀川已经和他只剩下不到十米的距离。


    这是一条下路,小路下面是积雪覆盖的荒地,上面有什么动物留下的脚印。


    北风呼啸,冰天雪地,但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被汗水湿透。


    他想好等陆昀川一过来,就把他推到荒地里,让他滚下去,牵制他一会儿。


    这家伙投机取巧,节省了不少体力,所以才追得上他。


    这军校出来的,就知道偷奸耍滑。


    蒋龙故意放慢速度,陆昀川早就发现了,真以为他不知道这家伙在做什么打算。


    在他超过蒋龙时,蒋龙想抱住他往荒地里摔,陆昀川早有防备,一个闪身躲过,全身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


    其他人还没追上来,陆昀川一把掰开他抓着自己背包的手,拽住他的衣领,修长的手指骨节都在泛白,转而一手变成抓住他的脖子,死死地掐住他的后颈往小路上面的石头土上撞。


    一点点石头土从积雪里露头。


    陆昀川额头的青筋暴起,用尽气力把蒋龙的脑袋撞上去:“来,再给老子横一个,真以为我不敢弄你是不是?老子今天撞不死你!”


    蒋龙体力透支,反扑失败,一个猛撞,额头砸在冰凉的石头土上,沾上积雪和泥土,噗噗开始冒血。


    他嘶哑着声音求饶:“哥,我错了,手下留情……”


    第56章 挑衅 和弟弟的事被人发现了?


    陆昀川憋的一口气可算是今天全出了, 不管蒋龙怎么求饶,他都没手下留情。


    把蒋龙的脑袋磕出血之后,他又对着那张脸狠狠地几拳, 把这几天这狗玩意欺负霍砚修的也一并给还回去了。


    这还不算,打完他直接一脚把人给踹到了荒地里的积雪里,张越追上来了, 陆昀川一刻都没停继续往前跑, 毫无疑问他是这次雪地越野的第一名。


    张越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才发现蒋龙正在积雪里挣扎,额头上沾满了积雪, 还能看到那雪还染着几分红色。


    蒋龙气急败坏地大骂:“草他妈的,这个傻逼真就这么狠!”


    张越跳下去把他从积雪里扶起来,看到他半边脸都肿了, 也是生气:“投机取巧还打伤队友,他能在空军新兵营待下去我跟他姓!”


    张越扶着蒋龙爬上小路, 两人也只是一小会儿就调整了状态,可惜不管怎么追都追不上陆昀川了。


    陆昀川和班长的敞篷越野同时到达目的地, 即使蒋龙被他揍了, 也只是比他晚了两分钟, 陆昀川承认这家伙很强,但那又怎么样,他还真不怕。


    随后大家陆陆续续都到了,霍砚修扶着钱书豪, 两个人一到目的地就栽倒不动了,在十几名,后面的队友还在继续往前跑。


    蒋龙上去跟班长和指导员打小报告:“报告班长,报告指导员!新来的战友傅昀川,他在路上公报私仇, 打伤了我!”


    作为这三个班里最让班长引以为傲的两个尖子兵,蒋龙那样子属实让他觉得丢人,心里有气,可是他没规定比赛途中不能打架,而且也没有证据证明是陆昀川动的手。


    班长冷着脸呵斥:“没用的东西,被一个新兵打了还好意思跑来跟我告状?蒋龙!再罚十公里负重越野,跑不完不准回!”


    蒋龙:“……”


    指导员从车上下来,点了根烟看着站在那里的陆昀川,唇角的笑若有似无。


    班长看着陆昀川,提高了声音:“傅昀川同志出列!”


    陆昀川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站好军姿,出列:“到!”


    班长指了指蒋龙的身影:“十公里负重越野!开始!”


    陆昀川立正,稍息,一气呵成:“是!”


    其他人原地休整后,原路返回基地。


    只有陆昀川和蒋龙两个,喜提十公里负重越野,都已经这样了,两个人还在暗暗较劲。


    钱书豪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实在被这样的陆昀川迷得七荤八素,他喃喃道:“傅昀川他真的好强啊……”


    霍砚修自豪地跟什么似的:“那肯定的,我喜欢的人,肯定强。”


    钱书豪听到这里,侧脸看着他:“你喜欢他?”


    霍砚修回头睨他一眼:“不然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跑来这种地方受罪?”


    钱书豪:“……”完蛋,多了一个情敌,他就是为了见陆昀川才被招到这里来的。


    霍砚修和陆昀川关系那么好,他真的有机会吗?


    他不知道,但他会努力一下。


    陆昀川今天可算出了一口气,蒋龙的脸上肿得跟馒头似的,霍砚修也扬眉吐气了,就是阿川今天有点受罪。


    训练终于停止,回宿舍洗漱休息时,天已经黑了,大家都端着脸盆往浴室走,争分夺秒地洗澡。


    赶紧洗完睡一觉,这部队和军校不一样,领导们心血来潮总喜欢夜里袭击,他们要做好随时训练的准备,根本没时间想其它的。


    看到张越和蒋龙从眼前走过去,霍砚修打了个口哨:“噢哟,这谁啊?脸肿那么大?脑袋怎么了?还缠上绷带了?”


    张越气得咬牙,说着就要动手,被蒋龙一把拉住了,因为陆昀川在旁边好整以暇地看着,蒋龙挺害怕他那个疯劲儿的。


    阻止了张越之后,两人一个屁都没敢放,在前面走了。


    霍砚修端着个盆哈哈大笑:“怂了怂了,我还真以为多能耐呢,看我阿川不给你打出屎来!从今天开始,宿舍大哥换人了好吗?”


    陆昀川踹了他一脚:“他妈出力的是我,你还嘚瑟上了,下次你出手的时候再嚣张行吗?”


    霍砚修返回去,一手推着他往前走:“我的阿川辛苦了,今晚给你按摩,我伺候你。”


    陆昀川这才满意地点头:“这还差不多。”


    洗澡遇上钱书豪,因为澡堂子是公共澡堂,淋浴花洒和花洒之间没有任何阻隔,大家直接一脱就洗。


    钱书豪端着个盆,看起来害怕极了,衣服都不敢脱。


    陆昀川和霍砚修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他面红耳赤,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放。


    霍砚修拍了他一把:“书呆子,你干嘛站着不动啊?快洗啊,夜里还有训练,你睡都睡不醒的。”


    钱书豪脸上滚烫:“他们、他们就这样洗啊?”


    陆昀川一边脱衣服一边问:“你之前都没洗过吗?”


    钱书豪看他一眼,只见他已经把上身的衣服脱完了,完美的肌肉线条撞入他的视野,他的脸更红了:“没有,我几天没洗了……”


    就是因为进来看到大家都站在一起洗,他才没洗的,可是今天流了好多汗,他实在不好受,这才又来了。


    来了又不敢脱。


    陆昀川将裤子塞到柜子里,穿着一条军绿的四角裤,长腿一迈就去找位置:“你可以像我一样洗,我都是这样洗的。”


    钱书豪下意识往他腹下看一眼,呼吸都紧张起来。


    嗯,傅昀川同学的身材真好,人长得高,脸长得帅,连那里都不小。


    霍砚修紧跟着陆昀川:“怕什么啊,都是男人,你有的,他们都有。”


    钱书豪:“……”


    没办法了,只能厚着脸皮脱了。


    洗完澡之后,陆昀川回去换了底裤,手洗了挂起来,赶紧躺床上去睡觉。


    基地挺冷的,他今天也累坏了,倒头就睡。


    霍砚修想给他按摩,他拒绝了:“赶紧睡吧,估计睡不了两个小时又得起。”


    霍砚修想占便宜没得逞。


    和他们想的一点没错,半夜确实被袭击了,班长和指导员大半夜吹紧急集合哨子。


    新兵连的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但军校来的一些还不够适应。


    一个星期后,基地有军事演习,听说连长亲自坐镇,用来考核新兵,也用于分配这些新兵该去哪些连队。


    在陆昀川和霍砚修的死拉硬拽下,钱书豪终于堪堪够上考核最后一名,成为新兵连最后一个有资格参加演习的新兵。


    陆昀川都为他发愁:“你会死得很惨,估计还没进去就被毙了。”


    钱书豪倒是冷静,他虽然体力不行,但他头脑很厉害,他告诉陆昀川:“演习也不一定用蛮力取胜,也可以靠头脑,我是技术兵种,我可以利用我的头脑赢下比赛。”


    陆昀川想不明白,问他:“你不是数学专业吗?你应征的是哪门技术兵种?”


    钱书豪冷静道:“信息通讯技术。”


    陆昀川:“……”


    钱书豪:“我修双专业,数学专业是主修,信息通讯是辅修,他们去B大招兵,就是主选信息通讯技术专业,我就直接报名了。”


    陆昀川给他竖大拇指:“你这人的脑袋和其他人不一样。”


    钱书豪被他夸开心了:“能在这里遇到你,我觉得都值了。”


    陆昀川神色略显尴尬,以前他可以装作不知道钱书豪喜欢他,但现在无法忽视了。


    傅西辞已经明确告诉他,这人看他的眼神不对劲,他还以为瞎说的,结果这家伙真为他来当兵了。


    陆昀川觉得有点惋惜:“那你岂不是要浪费很多时间?退役后再上大学?”


    钱书豪点头:“我最多服役三年,学校保留我的学籍,我退役后再回学校。”


    陆昀川:“……”


    他怎么没觉得自己有万人迷属性呢?他就是个男人,怎么吸引的都是男人?


    傅西辞就不说了,霍砚修追着他不放就算了,怎么钱书豪这个书呆子也这样?


    陆昀川心里发愁,他知道拒绝的话对于这些癫公没用。


    一个星期后的军事演习如期而至,他们的主战场在大山深处还被积雪覆盖的小森林里,新兵连只有三十个通过审核,可以参与演习的,其它二十个已经被分配到炊事班和后勤部去了,当然这里面不包括军校来的一些学生。


    随着一声哨响,大家紧急集合,班长和指导员跟他们说了很多注意事项,这次演习项目被称为“老鹰捉小鸡”。


    毫无疑问,各位新兵蛋子是小鸡,老鹰是负责考核的老兵们。


    老鹰方的主要人物是连长,而小鸡们的主要人物是指导员,指导员是这里面军衔最大的,少校。


    新兵们的任务就是在战机轰扫的情况下,摧毁老鹰的作战指挥部,斩杀鹰王,记一次头等功。


    陆昀川摩拳擦掌,觉得还挺刺激,可李伟江却说:“这不就是屠杀吗?对方有战机,我们什么都没有。”


    指导员笑得意味深长:“在资源缺乏的情况下,你们的祖宗是怎么打仗的?没有资源就不打了吗?”


    李伟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您说得对!”


    指导员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长得挺有魅力,他是这次“小鸡队”主要保护人物。


    快速领了装备,各自排了编号,陆昀川编号07,李伟江编号09,霍砚修编号18,钱书豪编号30。


    半个小时后,三十多人被直升机投放到了一望无际的森林里,和所有新兵会和。


    听说这东北地界的深山中,还有老虎和熊出没。


    这次演习时长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不管摧没摧毁地方阵营,演习都宣告结束。


    指导员让他们一定要保护好通讯设备,如果遇到危险或者淘汰,第一时间呼救,或者打信号弹,就会有人接他们回去。


    新兵连总共有上百人,都被投放到了一起,听从指导员汪正的指挥,班长于从容带队。


    演习的号角吹响,空中轰隆隆一片,于从容喊了一声:“隐蔽!”


    一声隐蔽刚喊出,一枚拟弹就被扔到周围炸开了,有新兵当场冒了蓝烟。


    钱书豪是被陆昀川一下子压倒的,这书呆子差点就被炸飞了。


    惊魂甫定之后,他在陆昀川身下眨眨眼,耳朵都聋了,眼镜掉在了地上,却只能看到陆昀川锋利的下颌线,他感觉自己的心跳越发混乱。


    直到余韵过去,陆昀川才起身一把将他拉起来,霍砚修哭爹喊娘地从一堆土里钻出来:“我草,他妈来真的啊!”


    于从容编号01,他呼吁大家进森林躲藏,不要让战机锁定他们的位置,汪正坐镇指挥部,正在给他们下达命令。


    “老鹰队正在伏击你们,注意脚下,可能会布有饵雷。”


    战机还在轰炸,森林里总是有爆炸声响起,于从容到底是老兵,知道怎么躲避。


    就刚才那一下,淘汰了十几个,人数只会越来越少。


    老鹰们正在像玩老鼠一样玩弄他们,一切都在眼皮子底下。


    于从容已经很谨慎了,结果走了没多久,有成员引爆了脚下的饵雷。


    轰隆隆一声,又倒了一片,蓝烟四起。


    于从容都差点被炸飞了,他躲得快。


    陆昀川比较靠前,后背受力,直接被炸扑在了积雪里,好在没有伤到他,他身上没冒烟,只要冒烟就意味着牺牲,淘汰。


    哪怕都是演习用具,威力不可小觑,陆昀川被炸的浑身疼。


    这样下去不行,对方早就部署好了一切,就等他们上钩了。


    于从容当机立断,跟汪正报告情况:“这样下去不行,我的兵一个都留不下,我们得分头行动。”


    汪正看到了,短短不到半小时,已经淘汰了快二十人。


    他同意于从容的请求:“分配好各小队,你们兵分三路,如果我没猜错,他们也应该有好几个小队,按照我对咱们姜队的了解,他的指挥部一定不会在山谷里。”


    于从容收到指示,开始原地休整,他将剩余的人分为了三队,他带一队,蒋龙带一队,陆昀川带一队。


    每个队都分有技术通讯员,拆弹专家,侦察和反侦察能力的兵种,听从各自带队的指挥。


    张越和蒋龙都是爆破和拆弹的好手,自然不可能分在一起,蒋龙要带队,那张越肯定被分出去。


    张越被分在了陆昀川的一队,他不服气地控诉:“我不想和他一队,班长!”


    于从容怒斥:“你他妈看看今天什么场合,难道上战场了面对敌人你也要挑三拣四要这个要那个吗?!”


    张越编号02,被班长怒斥了一顿之后,他再没说话。


    多数人还是愿意跟着于从容和蒋龙,所以没什么人跟陆昀川。


    大家都不信任他,只有钱书豪、霍砚修、李伟江选了陆昀川,外加一个被强行塞到队伍里的张越。


    张越一看这阵势就害怕了,感觉他们这一队就是当炮灰的。


    他还是不想跟陆昀川一队,陆昀川看出来他不愿意,申请让班长把张越带走。


    于从容态度坚决:“这个森林里布满了敌方放置的陷阱,张越在这方面是专业的,能让你们多坚持两个小时,服从命令!”


    大家只能服从命令。


    于从容指挥大家兵分三路,他带着一小队从侧面走了,蒋龙带着一小队继续前行。


    陆昀川看了看自己队伍里的几个,觉得有点好笑:“就我们几个人啊?啧,太看得起我们了。”


    还在调侃,耳麦里传来汪正的声音:“再磨蹭下去,下一轮轰炸轮到你们淘汰了。”


    战机歼-x从头顶轰鸣而过,陆昀川赶紧示意大家跟上。


    他让大家听李伟江指挥,他其实心里也没底。


    没一会儿就听到不远处打起来了,应该是蒋龙的一波人遇到了老鹰队,李伟江建议陆昀川,从侧面穿插,不按原来的路线进行。


    陆昀川听他的,跟在李伟江身后,躲开了老鹰队的一队伏击。


    没多久通讯信号开始受到干扰,钱书豪的电子地图开始不显示了。


    大家的通讯器也听不到汪正和于从容的呼叫。


    钱书豪告诉大家:“附近有信号屏蔽器,通讯信号受到干扰,电子地图不显示位置。”


    李伟江说:“没事儿,我土生土长的东北人,我还能不知道地形?跟着我走就是了。”


    张越跟在后面慢慢吞吞,爬上一个矮坡之后,是一片平和的积雪森林,李伟江趴在边缘示意张越快点:“02,你得去前面排雷,老跟在后面干什么?”


    张越不服气:“挣扎什么啊,跟着你们我没想赢了,这雷,谁爱排不排,不排炸死一片更好。”


    大家集体沉默了:“……”


    陆昀川自告奋勇:“我来。”


    李伟江摁住他:“你不行,让他来。”


    陆昀川说:“可他不想来啊,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等。”


    他开始匍匐前进,用手在积雪里摸索,结果就爬了两米不到,手指触到了积雪中的细线,得亏没用力,陆昀川吓得缩回手。


    李伟江问:“怎么了?”


    陆昀川脸都绿了:“学长,全是雷啊!只要引爆一个,这一片全得炸,那些老鹰就全奔我们来了。”


    李伟江:“……”


    张越在后面嘚瑟得冷哼:“不是挺能耐吗,07,你倒是拆啊!”


    陆昀川坐在那里:“我还真以为班长给我们分了个人才,没想到也是个花架子,空有虚名,什么排雷高手,都是自己给自己封的吧?”


    张越冷笑:“你也别激我,我不吃你那套,我会不会排雷,非得让你知道吗?”


    陆昀川起身道:“算了,反正这片区域过不去,过去也是死,既然有人这么不想赢,那我们直接踩雷集体自杀算了。”


    他说着就大步往前跨,李伟江吓死了:“我草,学弟你真不怕死啊!”


    张越嘴上说着不在乎,可当陆昀川真的不怕死往雷区蹦时,张越急了:“你他妈想祸害谁啊?你赢不了不代表我赢不了,你给老子站那儿!”


    陆昀川停下脚步,端着枪问他:“你不是不想赢吗?我直接节省时间。”


    张越气得咬牙切齿,几步上前:“要不是为了集体荣誉,你他妈被炸成灰我都不管!”


    陆昀川憋着笑:“看来还挺有集体责任感。”


    张越出口长气,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让陆昀川往后站:“别杵在那儿,原路返回,往后!”


    陆昀川按着自己的脚印又踩回去,看着张越开始趴下匍匐排雷。


    说实话,对这家伙虽然有很多不满,但到底是个有能力的人,陆昀川挺佩服他。


    钱书豪一直在捣鼓他的电子设备,一心一意,心无旁骛,连他们吵架都懒得管。


    仅仅几分钟时间,张越拆了三个饵雷,一个地雷。


    霍砚修吓得发抖:“这要是误入了,岂不是被炸成筛子了?”


    张越冷哼一声:“虽然只是道具,但这么多放在一起,也能把你给炸成傻逼。”


    霍砚修:“……”


    蒋龙一队应该是和对方正面冲突了,战斗声一直没停。


    于从容半个小时后和陆昀川方彻底失去了联系。


    他呼唤汪正找一下陆昀川方的位置,汪正表示也看不到了,估计通讯电子设备都被屏蔽了。


    他们只能祈祷那几个人安然无恙,或者被尽快淘汰,也比遇到危险强,尤其晚上。


    有通讯设备什么都好说,就算遇到危险也能尽快求救,要是失去联系,那可就真危险了。


    结果陆昀川这一队,完全没有任何消息,到了天黑,汪正问于从容,联系到07一队了没有,于从容回答还是没有,他和蒋龙带领的队员碰头了,就是没遇到07一队。


    汪正急了。


    然而陆昀川一队早已穿越了一个大峡谷,爬上了雪山,钱书豪还在捣鼓他的电子设备,大家都在相互警戒休息,躲在积雪覆盖的岩石下。


    大家都在等钱书豪的动静,因为只有电子设备通讯恢复,才能知道对方的指挥部在哪里。


    不然就像无头的苍蝇乱飞乱撞。


    张越抱着枪已经睡着了,这一路还真亏了他,一路上的雷都被他排完了。


    又累又饿,大家喝雪水,吃压缩饼干充饥。


    李伟江小声道:“没看出来,他还真有两把刷子。”


    张越本来挺困的,听到这里,不服气哼了声:“就你们是高知识分子,老子他妈入伍前都考上研究生了。”


    陆昀川跟他搭话:“虽然看不惯你和蒋龙,但不得不承认你的能力,你很厉害。”


    张越傲娇哼了一声,再什么都没说。


    大家相互警戒休息,只有钱书豪一个人在默默修复他的通讯设备。


    一个靠脑袋吃饭的人,能聪明成什么样子,他可以改写电子设备的编码和数据。


    一整天都在和通讯设备以及屏蔽器较劲的天才少年,在半夜三点的时候,终于修复了自己的电子地图。


    指挥部偌大的实景3D地图上绿色的通讯信号亮起,汪正大半夜突然精神了:“亮了亮了!”


    李伟江在放哨,其他人睡得迷迷糊糊,耳边的通讯器传来嘈杂的电子声,不一会儿就接听到了汪正的声音!


    “07!听到请回话!”


    陆昀川一个激灵醒来,不敢置信按了按耳麦:“指导员?”


    汪正听到他的声音后,舒了一口气:“可算联系到你们了,你们现在安全吗?”


    陆昀川看了看四周:“安全,我们现在正在找指挥部,请您不要担心!”


    一时间大家都醒了,钱书豪默默地推了推眼镜,指了指远处的一座山脉:“我感应到那边有同样的屏蔽器存在,我怀疑指挥部不在这边,而在山的那边。”


    陆昀川给钱书豪竖大拇指:“我总算知道你这个人有什么用了,简直就是个bug,这脑袋到底怎么长的?”


    钱书豪被他夸害羞了:“还行,专业范围内。”


    大家在黑暗中朝着远处山脉看了一眼,都默默地闭上了嘴,没人说话。


    李伟江熟悉地形,他有点震惊:“那边全部都是石头山,根本没有任何路通向那边,怎么过去?他们不可能把指挥部安置在一个不可能到达的地方吧?这不是欺负人吗?”


    此时,搜索陆昀川等人的飞机刚好从头顶飞过。


    陆昀川灵机一动:“这不是送来了吗?”


    张越心下一紧张,看向陆昀川:“飞机?”


    陆昀川迅速往下一滑:“快跑吧,信号亮了,追来了!”


    一群人刚从山坡滑下去,山顶直接被炸开了花!


    陆昀川指挥李伟江:“学长,想办法把它打下来!”


    张越跟着他跑:“真打啊?就靠我们?”


    陆昀川一边跑一边告诉他:“这摆明了就是让我们抢飞机啊,飞行技术专业啊,空军啊,没有飞机怎么作业?把指挥部架在一个根本到不了的地方,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张越突然茅塞顿开:“我草,你说的好有道理,不过我发现你们这群人都有本事存在啊……”


    陆昀川气喘吁吁:“那你以为废物怎么来军队实训?”


    张越指了指后面的霍砚修:“我觉得他挺水的,走后门了吧?”


    陆昀川:“……”


    张越:“那个一无是处的书呆子,竟是个破译高手,小看他了。”


    陆昀川莫名骄傲:“当年的理科状元,数学专业领头羊一般的人,双修信息通讯技术,你以为开玩笑呢。”


    张越:“我突然有点喜欢你了,07,你有什么本事?给我看看。”


    陆昀川指了指穷追不舍的战机,告诉张越:“你把它打下来,我就给你娃开开眼。”


    张越点头:“行,我们去捡火箭炮,我给你打下来,我看你能做什么。”


    嘴上说把飞机打下来,但实操还是很困难,尤其没有装备时。


    ~


    傅西辞又连着几个月没有陆昀川的消息,电话打不通,发消息不回。


    爷爷突然病重,进了医院,临走前就想看看陆昀川,可始终联系不到。


    他把电话打到学校招生办去,结果得知弟弟去外地实训,至于去了哪里,是保密的,拒绝透漏关于学生的任何信息。


    就算家人也不行。


    爷爷很难撑过来了,傅开疆给家里所有人打电话回家,只有联系不到陆昀川。


    老爷子一去世,傅西辞和陆昀川在这个家更如履薄冰。


    傅西辞虽然觊觎爷爷手中那点股权,但更在意的还是爷爷的健康。


    他其实没想争这点东西,可爷爷一病倒,奶奶也病倒了。


    家里乱成一团,傅开疆和江挽月都提前准备两位老人的后事了。


    傅西辞最近天天在医院陪两位老人,情绪异常低落。


    爷爷在ICU昏迷不醒,奶奶的状况也每况愈下。


    待了一个星期后,医院给出了结果,急性脑梗,脑死亡多时,无力回天。


    傅开疆不得不带他回祖宅,准备后事。


    傅西辞也推了所有的工作,陪爷爷最后一程。


    奶奶醒过来了,可是看到爷爷不行了,奶奶的求生欲也低下。


    傅家开始乱了起来,结果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趁人之危。


    大概是怕老爷子手中的股权落在傅西辞手中,所以有人坐不住了。


    傅西辞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自己家的管家威胁。


    大家最近都在祖宅,子孙都要披麻戴孝,陆昀川没回来,也不知道。


    夜里,傅西辞在草铺里守灵,就他一个跪在爷爷的灵柩前,半夜时分,徐管家走了进来。


    傅西辞只是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徐管家上了柱香之后,陪他跪了一会儿。


    烧点纸钱。


    他的声音很轻:“大少爷,想必也很想二少爷吧?”


    傅西辞没回答,本来轮廓深邃的一张脸,也因为最近的琐事而显得沧桑了很多。


    徐志临继续道:“过年期间,大少爷留宿二少爷房间,做了什么,我一清二楚。”


    傅西辞这才冷眼看向他:“监视我?”


    徐志临摇头:“这怎么能叫监视,顶多算误打误撞,我以为二位少爷只是关系好,没想到,竟是那种关系,真让人不敢相信。”


    傅西辞眼里的寒意越发浓烈:“所以呢?”


    徐志临笑了声:“没什么所以,只是想让大少爷放弃老爷子这边的股权罢了,老爷子这边始终没动静,你父亲也在观望,他也怀疑老爷子给你了。”


    傅西辞觉得好笑:“你是傅家的什么人?怎么敢跟我开这种口?”


    徐志临起身,低眼看着他:“我要是没十足的证据,我也不敢开口,大少爷,我是不是污蔑你比我心里清楚,只要你放弃,我保证,你和二少爷的事,不会有人知道。”


    傅西辞唇角嘲讽地勾了一下:“知道了又如何?用阿川威胁我是么,你不要忘了,你只是傅家的一条狗,我才是主人,我捏死你比捏死蚂蚁还简单,别挑衅我,我现在脾气很不好。”


    第57章 闷骚大哥 你真闷骚啊,大哥。


    傅西辞真觉得自己脾气太好, 导致谁都敢在他头上拉屎,连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管家也敢威胁他。


    他再次警告徐志临:“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希望你说每一句话的时候都三思而后行, 傅凌川给了你什么好处我都不过问,但如果你敢动到我和阿川的头上,那我只能告诉你, 你可能活得不耐烦了。”


    徐志临还真就不怕:“以后这个家也是二少爷当家, 大少爷未免对自己过于自信,至于那位假少爷, 如果老爷和夫人知道他和大少爷存在不正当关系,大少爷觉得他能在傅家待下去吗?当然了,我敢来跟大少爷叫板, 也说明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证据自然不会被大少爷发现, 我给大少爷考虑的时间,把股权转让合同交出来, 什么事都没有。”


    傅西辞并没有收到爷爷的那份股权合同, 就算收到了, 他也不可能受这种东西的胁迫:“你还是太天真了徐管家,你的走窄了,自求多福吧,哪天死于非命, 别怪路不平。”


    徐志临不以为然:“那就先看是大少爷先栽,还是我先栽,我承认大少爷比以前聪明了很多,至少没那么傻了,但傅家以后要是给到大少爷手里, 估计也倒得快。”


    如果不是在爷爷的丧事期间,傅西辞根本不可能让他逍遥到明天,他只能先忍下这口气:“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以后别跪着求饶。”


    徐志临啧了一声:“大少爷真狂,有点豪门少爷的风范了,你和二少爷那事,要是传出去,可真是刺激,一个家的兄弟搞在一起,年龄差了八岁,二少爷真饥渴。”


    傅西辞不想说,说多了错的多,不想给陆昀川添麻烦,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他会看着解决,连累不到弟弟一点。


    徐志临是真佩服傅西辞的勇气,都这个份上了还那么镇定自若,也或许是被他吓住了,故意装给他看的吧?


    无论如何,这个傅家以后的继承人必须是傅凌川,这关乎他的未来……


    徐志临从主堂出去后,绕了一圈,绕到了傅凌川的房间,房门是开的,直接推门进去把门关好。


    傅凌川一直在等他,见他来了,立马从床上坐起来,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样了?”


    徐志临走过去坐在他的床沿,傅凌川主动往他怀里爬,徐志临顺势抱住他。


    “我就不信他不怕,只要他俩的事情一暴露,老爷和太太一定会生气,到时候傅昀川一定会被赶出傅家,至于你大哥,寒了父母的心,肯定会让他们失望,到时候你就是唯一的继承人。”


    傅凌川借着外面院子里亮的指路灯,仰头亲他的唇角:“还是徐叔叔最好了,这个家里,只有你愿意帮我。”


    徐志临捏住他小巧的下巴,低头吻住他的双唇:“撩人的男狐狸精,我儿子就比你小了几岁,你怎么敢打我的主意?”


    傅凌川双手勾住他的脖颈,换个姿势坐在他腿上:“因为我觉得只有你能帮我,徐叔叔,等我成了继承人,傅家一半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徐志临翻个身将人抱在床上压下:“你爷爷丧葬期间,你跟我做这种勾当?不怕列祖列宗怪罪?”


    傅凌川冷笑一声:“哪门子的列祖列宗,没人把我当傅家人,我干嘛把他们当回事?徐叔叔,上我。”


    徐志临是一点都招架不住傅凌川,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学的手段,特别会勾引男人,徐志临一个有家室的人,都被他勾得神魂颠倒,情不自禁犯了错,就直接乱来了。


    傅家一家子都沉浸在老爷子去世的悲痛中,只有这俩,每晚都在乱来,傅凌川都快被徐志临捣烂了。


    这也是傅凌川让徐志临死心塌地的手段,这样一来,这个在傅家当了十几年管家的人,就会站在他这边。


    他成功了,徐志临成功被他迷得七荤八素,不惜为他去挑衅傅西辞。


    ~


    陆昀川一队并没有抢到战机,但他们抢到了运输机,返回到原来的森林,躲藏在积雪里躲过热成像技术的检测,一天之后他们发现了来接淘汰队员的飞机,陆昀川直接带着李伟江他们躲藏在附近,等直升机降落的时候,他们直接给两个驾驶员“爆头”。


    某种意义上而言,来接淘汰队员的驾驶员属于中立方,不参与两方恩怨,可既然他们入了战场,还被人“爆头”,那只能以“牺牲”而论。


    爆他头的是张越,他是这几个人里面枪法最好的,陆昀川虽说脑袋够用,但他始终不是专业的射击兵种,他是个技术飞行员。


    抢到这运输机之后,他们直接把里面的摄像头给破坏了,几个人坐上了飞机,可是没人会开,李伟江虽然知识理论过强,但也没有开过实机,而且这运输机挺大,需要两个驾驶员。


    陆昀川让李伟江坐主驾驶,他坐副驾驶,结果李伟江开了半天也没开动,陆昀川在副驾驶位倒腾了半天,还不见飞机起飞。


    那两个驾驶员看着他们都着急:“抢了飞机也没用,你们没人会开啊。这可是武装运输机,不是你们学校的模型机。”


    陆昀川让李伟江坐副驾驶:“学长,我来。”


    李伟江让出位置,自己去副驾驶位,好在这架飞机只是来接人的,并没有装载过多的武器,两个人就可以操作起飞。


    甚至还能听到里面人员指挥的声音,他们在问为什么摄像头看不见了,陆昀川压低声音回了句:“突发故障。”


    张越期待地看着陆昀川:“你要是今天把这飞机开到那个山上去,我以后都叫你大哥。”


    两个飞行技术专业的佼佼者在此,不可能连个直升机都起飞不了,捣鼓了几分钟之后,陆昀川摸到了门路,他让李伟江配合他。


    两个人真把一架飞机开起来了,那些等着被接走的队员们,还没赶过来,就看到飞机又起飞了。


    追踪飞机的雷达也显示出了问题,位置出现严重偏移,一直在请求返航。


    陆昀川直接把耳麦摘了,没管那些人的叫唤。


    张越惊呆了,坐在后面不断拍大腿:“07,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陆昀川单手做了个敬礼的动作:“谢谢夸奖,虽然赢不了,但能开一回武直也不算亏!”


    武直方属于中立方,看着飞机往老鹰队的指挥部所在地飞去,也是无能为力。


    “这群小子胆子够大的,等着处分吧!”


    管他处不处分,能赢就行。


    陆昀川他们的信号又被屏蔽了,偏离了航线之后,雷达信号也受到了干扰,这下他们就得全凭感觉来开了,前方到处都是山地,李伟江提醒道:“可千万别撞山体!这里面装有榴弹!”


    陆昀川一听冷汗都下来了,戴上耳麦也听不到塔台指挥了,霍砚修吓得抱紧怀里的装备。


    “你们是在真在玩命啊,阿川。”


    回头看一眼钱书豪,发现这家伙一本正经地又在摆弄他的电子设备,张越看着外面不断靠近的山体,轻笑一声。


    “这有什么,若真要打起仗来,不全靠本事?谁都指望不上,现在咱们就得信任07和09,他俩是飞行员。”


    霍砚修指了指自己:“我也是。”


    张越看他一眼:“你就算了,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混进来的。”


    霍砚修:“……”


    陆昀川感觉自己还是天真了,果然没有塔台指挥,雷达失控,这就是玩命。


    越靠近山体,前方大雾越看不清,等他和李伟江回神时,飞机已经距离山体不到五百米的距离。


    张越本来挺冷静的,看到那石头山越来越近,吓得面容失色:“撞山了!”


    陆昀川协同李伟江情急之下迅速调了个头,螺旋桨差点撞到山体石头上,其他人都快吓死了,只有钱书豪依旧在摆弄他的电子设备,好像那些惊险跟他无关。


    一群人惊魂甫定后爆粗,张越实在淡定不了一点:“老子的命都差点折在你们这群军校生手里。”


    拯救了一场危机之后,陆昀川问钱书豪:“还没摘找到抢位置吗,通讯员!”


    钱书豪压根没听到他说什么,噪音太大。


    大概两分钟后,钱书豪突然抬眼了:“来信号了,找到位置了!”


    他将电子地图放大,起身抓着霍砚修,朝着陆昀川的驾驶位走过去:“在这里!”


    陆昀川根本没任何机会看:“给09看!”


    钱书豪又拿到李伟江面前,李伟江是副驾驶,可以腾出空来看一看,他看到钱书豪标记的位置,迅速在副驾驶的地图屏幕标记了一处地点。


    陆昀川主驾驶位收到了,有了目标好办多了,他们绕过了一个巨大的峡谷,飞上了山顶,直奔标记的地点而去。


    老鹰们觉得新兵蛋子们不可能找到这样一个位置,就汪正也想不到,可就在他们松懈之时,有轰隆隆的直升机靠近,放哨的看了一眼,是武直运输机,不知道谁叫来的。


    以为是来送物资的,结果是来轰炸他们的。


    还真被他们找到了。


    其实这场演戏,老鹰们已经输了,竟然让这群新兵蛋子抢到飞机飞上来了。


    长达一个星期的演习以陆昀川和李伟江操控那枚榴弹扔到靠近指挥部附近的峡谷结束,如果他们扔到指挥部,那基本上都完了。


    姜连队在指挥室气得爆粗口,但不得不认输,主动联系汪正,结束这次演习。


    汪正这波也差不多全军覆没,只有陆昀川一队几个人不知去向,都在等消息。


    可没想到等来的是演习结束的消息,这才过去了四天而已。


    姜队心里憋着一口气,示意直升机落下来,陆昀川和李伟江又折腾了半天,飞机差点停不到地方上。


    几个人在那么多军官面前,悻悻地从飞机上下来了。


    姜队冷着脸质问他们:“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像霜打了的茄子,没人敢说话了。


    姜队又问:“谁是驾驶员?出列!”


    陆昀川和李伟江立正,站好军姿,出列。


    “报告!是我俩!”


    姜队看了看陆昀川和李伟江:“哪个学校来的?”


    陆昀川声音响亮地回答:“空军航空大学!”


    姜队围着他俩转了一圈:“你们两个,回去关禁闭一个星期,写一万字检讨!”


    陆昀川和李伟江:“……”


    姜队:“还没有飞行经验,敢飞武装运输机!你们胆子也太大了!”


    陆昀川想问,您要的不就是这种结果吗?不然怎么上来,这悬崖峭壁,孙悟空来了都得使用筋斗云。


    但陆昀川没说什么,和李伟江吃了哑巴亏:“是,首长!”


    陆昀川这队可是出了风头,大家都知道他把武直开上山去,差点把老鹰队全炸了。


    一时间他们几个在新兵连出名了,这几个人也成了重点关注对象,包括张越。


    陆昀川和李伟江被关禁闭了,因为没有允许,私自开武直,这是很大的罪名,不过这次演习里,他们的行为其实是被默许的,但还是要杀鸡儆猴。


    张越对陆昀川可算是佩服死了,蒋龙气得不跟他说话,张越主动跟他说:“我刚开始也特别讨厌他,不想跟他在一个队伍,可是龙哥你知道吗?这家伙真的有两把刷子,他的那几个队友,各个都有绝活,那个戴眼镜的书呆子,是个破译程序的高手!”


    蒋龙呸了一声:“运气好罢了。”


    张越说:“真不是靠运气,那么大个武直,他们两个开起来了,我承认他们有点东西,不愧是军校来的尖子生。”


    蒋龙不乐意他夸陆昀川:“你这么喜欢他,跟他走啊,别和我说话。”


    张越叹口气:“你看你,承认别人优秀又没什么,我们都有各自的特长,在各自的领域发光,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干嘛这样啊……”


    蒋龙生气的原因是他们去出风头没带他,所以不想听他夸陆昀川他们。


    陆昀川被关了一个星期后,出来还是被颁发了奖状,演习任务中表现突出者,这奖项带回去,会给他加学分。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把他们军校来的当花架子,日子也过得舒坦多了。


    在军队实训两个月,他们拿着荣誉回归。


    可算是回学校了,霍砚修觉得自己再不回去会死。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快放五一假了,陆昀川终于有机会跟傅西辞通电话。


    他拿到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傅西辞发消息,但很难得,他哥竟然没有给他频繁发消息。


    这天是周天,他早上拿到手机后,给傅西辞打视频过去,报告自己这两个月在干什么。


    电话很快接通,屏幕里出现傅西辞那张成熟稳重的脸,陆昀川心情柔软:“哥哥诶,几个月没见我,想我吗?”


    傅西辞刚到公司办公室,看到他那张明朗的脸,眼睛都舍不得移开:“想,你这两三个月没在学校?”


    陆昀川拿着手机玩远了走,霍砚修在和谁起冲突:“嗯,去部队实训了,你都不知道多刺激。”


    傅西辞不在乎多刺激,只在乎弟弟受没受苦:“累不累?”


    陆昀川实话实说:“累啊,哪有不累的,不过一想到你,我就不累了。”


    他四下看了看周围,见没人看他,怼着屏幕噘嘴亲一口:“想死你了,好几个晚上梦到你。”


    傅西辞心口发热:“梦到我什么?”


    陆昀川笑的有点坏:“你猜?”


    傅西辞本来刚到公司,过会儿还要去开会,结果被陆昀川一句话撩得有了感觉。


    他起身把办公室的门反锁,走向了休息室,进去把门关上,坐在了用来午休的长沙发上,室内的光线有点暗。


    陆昀川以为他在干什么,结果他一进去就坐在那里对着镜头解皮带,陆昀川当即知道他要干什么,赶紧阻止他:“你别这样啊,会被人看到的!你以为后台没人看你吗?”


    傅西辞的手放在皮带,往下:“太想你了,阿川,我想淦你。”


    陆昀川被他的言语刺激得一个激灵:“你再这样的话,我今晚估计要做春天的梦了。”


    傅西辞的眼尾慢慢泛红,靠近镜头,一双深邃的眼睛像蛇一样,黏黏腻腻地盯着他:“好想吃,我五一去看你好不好?”


    陆昀川立马拒绝:“不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干什么,不准来。”


    傅西辞神色可怜兮兮:“他们都欺负我,我却连你的面都见不到。”


    陆昀川一愣:“谁欺负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敢欺负我哥?”


    傅西辞神色委委屈屈:“等我到你那儿,再跟你说。”


    他到底没把爷爷去世的事跟陆昀川说,不然弟弟又要难过。


    还是他过去亲口说吧,到时候弟弟要是哭的话,他也能安慰几句。


    实在想老婆,傅西辞哑着声求陆昀川:“那你骂我几句,让我设出来。”


    陆昀川嘴角两抽:“你是真闷骚啊大哥,爸妈知道你这人私底下这么骚吗,嗯?”


    傅西辞被他骂爽了:“不知道,只有老婆知道,阿川,淦我,求你了。”


    第58章 哥,我想 大哥的爱太明目张胆。


    陆昀川自然没满足他, 警告他要是再这样,以后都不给他打电话了,傅西辞这才安生了, 为了能和老婆多聊会儿天,他收敛了几分,甚至把会议都推迟了一个小时。


    女秘书在门外等了半天, 各位总监都已经在会议室了, 总裁却把办公室的门关的死紧,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事。


    傅西辞五一要去找他, 被他严肃地拒绝,他告诉傅西辞,暑假会有假期, 一到假期他会回去的。


    傅西辞见弟弟如此抗拒他去探望,想了想也就不坚持了, 原本还想把爷爷去世的消息告诉他,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陆昀川在挂电话之前还问他, 爷爷奶奶身体怎么样, 大哥有没有按时去探望两位老人。


    傅西辞心中酸涩, 撒了谎,告诉他两位老人身体都好,让他不要担心,陆昀川听到这里也就放心了。


    爷爷的那份股权没给晚辈中的任何人,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在奶奶手中,自从爷爷去世之后,奶奶的身体也不太乐观,一直在吃药, 江挽月每天都会去看看她。


    傅西辞自从爷爷去世之后,就住到老宅去了,方便照看奶奶,也可以陪她说说话,晚辈中现在也就傅西辞肯跟奶奶说句话了,江挽月过去也只是看看她的衣食起居,陪她说不了几句话。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活过今年冬天,看那样子估计不太行了,饭也吃不下几口,全靠药养着。


    徐志临威胁过他之后,就像没有那回事一样,知道股权合同没在傅西辞手中,又反过来讨好傅西辞,跟傅西辞认错。


    傅西辞现在没有他的把柄,一旦抓到他的把柄,这家伙的下场不会好。


    一年又一年的等待让他心中煎熬,好在每天都有盼头,认真努力工作上班,就等着弟弟回来的一天。


    五一假期过后差不多还有一个多月陆昀川就回来了,傅西辞告诉他,今年暑假无论如何都得回,有很重要的事情。


    陆昀川问他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也不说,急得陆昀川都想骂人。


    奶奶的身体是真不行了,都走不了路,全靠佣人推着轮椅在老宅里四处溜达,傅西辞晚上下班后回去,厨房早已准备好了饭菜,知道他每天都回,奶奶心里也宽慰。


    北方的天气不似南方那样潮热,尤其是老宅的风景绿化都做的不错,所以这即使已经入夏,也没有多热。


    吃完晚饭,傅西辞推着奶奶在老宅的各个角落走一走,奶奶每天能看到他,心里自然也好很多,她一直担心的就是傅西辞的婚事。


    花园里的花朵开得很鲜艳,白的、红的、粉的牡丹在夕阳下美丽地像十八岁的少女。


    傅西辞推着她走过花园的小路,听着她一直在念叨:“你爷爷临走前想看到你结婚,但始终没看到,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福气,西辞。”


    傅西辞沉默一会儿,心酸开口:“奶奶,不是我不结婚,是我结不了婚,你和爷爷一直催我,我一直拒绝,是你们不知道我的情况,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让他承认他和陆昀川的事情,他还没法当着奶奶的面说出来,怕老人家经受不住打击。


    可奶奶沉默着被他推了几步之后,问出让他心中凛然的话:“是不是因为昀川?”


    傅西辞心里一紧,想否认,但想了想还是大方承认:“是因为他,想看着他出人头地之后,再考虑自己的事。”


    奶奶叹一口气:“其实你不用瞒着我了,我和你爷爷早就看出来你对昀川不一般,昀川是傅家抱错的孩子,理论上和你傅家没什么关系,但他现在始终还在傅家生存,所以你谨慎点是对的。”


    傅西辞停下脚步,有点被吓到:“您和爷爷都看出来了?”


    奶奶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哪能看不出来,一个人心里在想什么,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你从去年就暴露了,从那以后我和你爷爷都没问过你的婚事,可你转眼找了个女大学生,掩人耳目,我俩也没说什么。”


    傅西辞觉得自己伪装得够好,却还是没逃过奶奶的眼睛,他深呼吸:“既然您二老都知道了,还不阻止……”


    奶奶摇头:“阻止什么,我自是相信你俩是真心的,你一心一意为昀川打算,昀川确实该报你的恩,只是这件事暂时还不能被其他人知道,唉,我真的很想在死前看你结婚啊。”


    傅西辞推着她继续走:“可是我结婚也没法给你生个重孙子,结不结婚都无所谓了,奶奶,你知道我有喜欢的人就行了,我没让任何人知道过。”


    奶奶再没说什么,沉默着走了一段距离后,她才又说:“昀川暑假会回来吧?等他回来,我有话跟他说。”


    傅西辞答应着:“等他一回来,我就带他来见你。”


    奶奶闭着眼睛点头:“其实也好,昀川什么性子,我和你爷爷都清楚,知根知底,他不会害你。”


    傅西辞心下感动:“也就只有您二老担心我了,爷爷的去世对我打击很大,我希望您能长命百岁。”


    奶奶拍拍他放在轮椅上的手:“走一步看一步了。”


    傅西辞觉得自己伪装的很好,可没想到,爷爷奶奶早就看出来了,其实这样也好,免得他心里有愧疚。


    让他意外的是,奶奶竟然没有因为这事骂他,傅西辞推她回房的时候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这么包容我,奶奶?”


    奶奶说:“你爷爷让我别骂你,也别骂昀川,昀川也就这两年受了点苦,但你受了二十多年的冷眼,我和你爷爷都看在眼里,一直想把你接过来住,但你爸妈不同意,那个家里我和你爷爷本来没什么话语权,偶尔说你爸一句也算行使为人父母的权利,傅家对你有愧,我和你爷爷不能对你有愧。”


    傅西辞抿着薄唇:“谢谢奶奶,有你和爷爷的谅解,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奶奶摆摆手:“休息吧,你也累了一天了,好好努力。”


    傅西辞唤了保姆来伺候奶奶洗漱,休息,他退出了奶奶的房间。


    回到院子里,看着即将黑尽的天色,他望着天边已经挂起的弯月,心想弟弟要是知道爷爷奶奶包容他俩,一定会开心吧?


    陆昀川虽然有暑假,但也不到十天,别的大学不到七月份放假,他的要等到八月份中旬。


    不过好在有假期,一放假,赶紧回家,回去见大哥。


    这长时间不见面,他也会想的。


    这心情还是真奇妙。


    霍砚修总是每年等他一起走,每次都蹭傅西辞的车。


    因为傅西辞的车总是比他家的早到,他不想等,就只能搭便车。


    陆昀川骂他:“你都把我哥当成你的专职司机了,下次请记得结工资。”


    霍砚修坐在后面揶揄他:“你好小气,你大哥都没说什么,你先计较上了。”


    傅西辞现在都懒得和霍砚修说什么,陆昀川发现大哥的脸色不对劲,想问什么,可是一直没问出口。


    直到把霍砚修送到他家门口,他俩才一起回家,路上没有了电灯泡,陆昀川才敢碰碰哥的手:“怎么了?我回来你不开心啊?”


    傅西辞一只手控制方向盘,一只摸摸陆昀川的手:“没有不开心,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一些事,今晚去祖宅,不回傅家。”


    陆昀川感觉到了不对劲:“家里出事了?”


    傅西辞嗯了声:“回去就知道了。”


    陆昀川的心莫名其妙紧张起来:“别是爷爷奶奶出什么事了……”


    说到这里,傅西辞抓着他的手微微用力:“回去再说。”


    他俩没回傅家,傅西辞直接把他带到祖宅去,奶奶等着他们吃饭。


    知道陆昀川要回来,奶奶坐在祖宅外面翘首以盼,直到傅西辞的车在黑暗里驶入视野,奶奶抓着轮椅扶手的干瘪手指才微微放松了。


    张忠站在她身后说:“大少爷和二少爷回来了。”


    奶奶等在那里,看到傅西辞的车停下,陆昀川从车上下来,第一件事就是笑着跑到奶奶面前关切地问:“就几个月没见,你怎么坐上轮椅了?奶奶你是不是想偷懒?”


    奶奶欣慰地看着他,笑呵呵地拉住他的手:“回来就好,等你好久了,你的假期真的很短,进屋进屋。”


    傅西辞把车开到停车位去,拿着行李箱在后跟着,陆昀川从张忠手中接过轮椅:“怎么没看见爷爷?”


    周围几个人都欲言又止,直到到了主厅也没看到爷爷,只看到那桌上供奉的黑白照片,陆昀川的心霎时沉了万分。


    他感觉跟做梦似的,回头看傅西辞:“爷爷?”


    傅西辞安慰他:“先冷静一下,我把行李箱放下,再跟你解释。”


    奶奶说:“解释什么,就是突发脑梗去世了,走的时候没有痛苦,这已经是他的福报。”


    陆昀川喉头哽了哽:“你们没人跟我说。”


    他看向傅西辞:“我就能联系到你,你也不跟我说,大哥。”


    傅西辞把行李箱拿到西厢房去:“他去世的时候,你去外地实训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陆昀川眼眶红了,走到供桌前,两腿啪地一声跪在了爷爷的黑白相之前:“对不起爷爷,我回来晚了。”


    张忠去搀扶他:“老爷子没有怪你,他知道你那学校的性质,还特意叮嘱我们不要影响你。”


    本来还能忍的,听到张忠这句,眼泪就忍不住了,他虔诚地磕了二十一个响头,今年他二十一岁,在傅家的第二十一年,被爷爷宠着的第二十一年。


    傅西辞进来把他拉了起来,给他擦掉眼角的泪,抱了抱他:“爷爷知道你孝顺,不会怪你的。”


    陆昀川吸了吸鼻子,也不知道说什么,眼泪都掉在傅西辞的肩膀上。


    奶奶坐着轮椅靠近他,抓了抓他的手:“没事的,人都有一死,迟早都有这一遭。”


    陆昀川挣脱傅西辞,俯身抱住奶奶:“那你得健康长寿,你还没看到我和大哥成家立业呢。”


    奶奶缓缓地抱住他,拍拍他的背:“你和你大哥一条心,谁都欺负不了你俩,乖。”


    陆昀川心下觉得哀伤,虽说生老病死是常态,但始终还没学会怎么好好跟自己在乎的人分别。


    爷爷的突然离世对陆昀川的打击挺大的,本来挺饿的,饭也没吃几口。


    吃完饭他又给爷爷上了香,跪在那里烧了纸钱,只觉得人生真的世事无常。


    奶奶和傅西辞陪着他,跟他说话,跟爷爷说话,让他把心放宽点。


    烧完纸钱又和奶奶说了很多话,说了他去部队实训的事情,奶奶听开心了,一直夸他有出息。


    陆昀川看着她的笑脸,也不知道还能再看几眼。


    心情一直很低落,直到洗完澡躺到床上,他都觉得像做梦一样。


    刚躺下,傅西辞进来了,陆昀川问他干什么。


    傅西辞一言不发地关上房门,走到床沿坐下:“回来第一晚就不跟我睡?”


    陆昀川心里烦躁:“我真没心情,你别烦我。”


    傅西辞也不做什么,自顾自往被窝里躺:“你伤心你的,我在旁边不吭声。”


    陆昀川:“……”


    傅西辞侧个身子,一手支起脑袋,侧躺着看他:“我不打扰你,你愿意跟我说话就说,不愿说我也不烦你。”


    陆昀川翻个身,让他把灯关了:“真不想理你,这么大的事,一句都不跟我说。”


    傅西辞说着不打扰他,还是从后抱了上去:“怕你难过,又赶不回来,也联系不到你,我打电话都打到你们招生办去了,还是没你的消息。”


    陆昀川的声音闷闷的:“关灯。”


    傅西辞转身去按灭开关,室内一下黑暗下来,他再次抱过来:“没事了,不难过,爷爷八十多岁的人了,已经是高寿,走的时候没什么痛苦,已经算万幸。”


    陆昀川没回答,过了会儿才问:“那家里有没有其它什么事?没有因为家产打起来吗?”


    爷爷这一走,他不信没人闹事。


    傅西辞想了想,隐瞒了徐管家那事:“还真有一件事。”


    陆昀川蹙眉:“什么事?”


    傅西辞温热的气息在他耳侧:“爷爷奶奶好像知道我俩的事情了。”


    陆昀川吓得一个激灵坐起来了:“知道了?怎么知道的?”


    傅西辞坐起来,又把他抱下去躺下:“可能我的爱太明目张胆,所以才被发现了。”


    陆昀川的心率飙升:“都知道了,奶奶怎么没骂我?”


    傅西辞摸摸他的耳垂,把他往怀里抱:“因为他们爱你,也爱我,所以没有责备。”


    陆昀川心里像吞了针似的难受,又想哭了:“就一句也没骂啊?”


    傅西辞轻轻抚摸他的寸发,脸颊贴在陆昀川额头上:“没有,所以我俩在一起是有可能的,家里人都能把你介绍给婉宁,说明你也能跟我成为一对。”


    陆昀川扁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想爷爷了。”


    傅西辞叹息一声:“想吧,他活在你心里。”


    陆昀川的眼泪又落了,傅西辞伸手给他擦掉,见他眼泪实在多,他低头凑上去给他舔舐。


    “第一次见你眼泪这么多,我以后要是死了,你会不会也这样哭?”


    陆昀川心里一痛,伸手就是一拳。


    “你这乌鸦嘴能不能说点好的?好端端的你干嘛说死啊,多少人努力活着,也就你这种人……”


    说到这里,他又开始心疼傅西辞。


    “好好活着,大哥,就当为了我。”


    傅西辞摸摸他的头,语气温柔。


    “我肯定会活着,活到我俩结婚的一天。”


    陆昀川窝在他怀里,伸手抱住他结实的背。


    傅西辞的鼻子拱了拱他,示意他抬头。


    陆昀川只得抬头,大哥的吻就这样落在了唇上。


    分开太久了,好久没感受到大哥唇齿的温柔,陆昀川小心翼翼地舔舐,吮吸,舌尖缓缓地探进,纠缠住大哥的舌。


    傅西辞也难得温柔,和他品味这个吻,像春风细雨。


    谁也没有说话,所有的思念和话语都在一个吻中。


    果然习惯了和这样的大哥在一起,陆昀川还比较想念傅西辞的味道,在部队的时候,训练强度让他身心疲惫时,他就想傅西辞。


    好像想了大哥之后,所有的疲惫都没了,这也导致他连着几个晚上梦到傅西辞,梦到他们的小时候,梦到他们激情的一刻。


    他怎么都想不到,抱着他长大的哥哥,会成为男朋友。


    想到这里,情绪来的更猛,他的力道微微加重,牙齿咬着哥哥的下唇。


    他小声呢喃:“哥,我想……”


    傅西辞的吻从他唇上移开,落在他的脖颈,喉结:“想什么,说出来。”


    陆昀川深呼吸:“想要你上我。”


    傅西辞的手顺着他的腹肌往下:“刚才还哭呢,不想看到我,觉得我烦,这会儿就想要我了?”


    陆昀川长臂抱着他的脑袋:“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我其实很想你,特别想。”


    傅西辞气息微重:“这么想我,以后就不要离开我,留在我身边当老婆。”


    陆昀川出口长气:“那你把我伺候爽了再说。”


    第59章 缠绵 感受彼此的温度。


    傅西辞肯定伺候他, 这么久不见,也不仅仅是陆昀川很想。


    再次体验这种熟悉感,让陆昀川有种回到家的安心, 不再是永无休止的训练和知识理论,只有哥哥温暖的怀抱。


    他们接吻,缠绵, 成熟的身体抱在一起, 感受彼此的温度,好像一切都因为有彼此而变得美好起来。


    陆昀川挺难过的, 爷爷去世,他什么都不知道,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傅西辞一边上他一边安慰他,陆昀川又开始哭的时候, 都不知道是难过还是因为爽。


    不过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抱着傅西辞, 一直在跟傅西辞说:“我只有你了, 哥, 你要好好的活着。”


    傅西辞也不知道陆昀川为什么那么怕他死了,难道是他以前说的那些话给了他打击,还是因为什么,他不知道。


    他抱着弟弟安慰:“我不会死, 只要你活着,我就不会死。”


    陆昀川抽泣着,双手用力抓着他的背:“我死了你也不能死。”


    傅西辞用力弄疼他:“这个世上要是没你的话,我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


    陆昀川又开始哭,他在训练中受伤都没这么哭过, 竟然因为傅西辞一句话,哭了半天。


    折腾了半夜,傅西辞把他哄睡才躺下,对于这个弟弟,他是真的怜爱了,越发舍不得。


    陆昀川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腰酸背痛,傅西辞把早饭给他端到西厢房来,陆昀川趴在被窝里,绸缎被子堆叠在他线条美好的背部,傅西辞一进去就看到他背上的吻痕。


    陆昀川还没睁眼,他将早点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沿亲他的肩膀,背肌:“阿川,吃早饭了。”


    陆昀川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又闭上:“放那儿,我过会儿吃。”


    傅西辞摸摸他的头发:“那我去上班了,你在家陪奶奶说说话,哄哄她。”


    陆昀川应着:“好,你去吧。”


    傅西辞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起身整了整自己的领带和西服,转身出去又把房门给他关上。


    陆昀川又睡了半个小时才起来,洗漱一番端着早点去餐厅吃,吃完就去找奶奶说话。


    爷爷已经走了,只有一个奶奶,得多和她待一待。


    奶奶起得早,年纪大了睡不住,早就在外面溜达了很久才回到房间躺着,保姆阿姨在陪她。


    看到陆昀川来了,阿姨便起身走了,陆昀川笑着问奶奶:“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奶奶?”


    奶奶摇头,拍拍床沿让他坐:“没有,年纪大了,能动一下还算不错,看到你回来,我心里开心。”


    陆昀川坐在床沿拉住她干瘪的手又想哭了,但忍住了:“都是我的不对,没有见爷爷最后一面。”


    奶奶叹息道:“你爷爷知道你不方便,也没有怪你,他只想让你留在傅家。”


    陆昀川想到傅西辞说的话,到底还是觉得惶恐,他想了想之后,小声开口:“大哥是不是跟您说……说我和他……”


    奶奶情绪稳定:“说了,就算不说我和你爷爷也早就发现了,没什么事,你爸妈都能把婉宁说给你,你和西辞在一起也是一样的,也好,你俩在一起的话,我就不那么担心你哥了,你脾气比你哥硬,现在你又有自己的学业,毕业肯定能有个好工作,能帮衬到你哥。”


    陆昀川问:“就因为这个才不骂我啊?”


    奶奶笑着拍拍他的手:“也不全是,私心也是有的,我傅家出来这么出息的孩子是不容易,也不想便宜别人,当然也是舍不得你,希望以后你和你哥能相互帮扶,把傅家发扬光大。”


    陆昀川心中五味陈杂:“您二老心真大,那我和我哥在一起的话,又生不了孩子,怎么发扬光大?”


    奶奶说:“你俩不生,有的是人生,到时候找个能扛事的,聪明的,过继过来。”


    这样一说,陆昀川突然反应过来:“您的意思是,大哥以后是继承人了?”


    奶奶回答:“你看看整个傅家跟你一样的晚辈,除了你哥和你,哪个是能扛事的?傅凌川那种心术不正的人,我和你爷爷也不敢让他拿到什么,至于傅云舟,那就是个草包,没什么用。”


    陆昀川心里有点好受了:“要不怎么说您和爷爷眼睛雪亮,我都不知道爸妈怎么想的,还培养傅凌川。”


    奶奶说:“不管他们,反正这祖宅和我手中的一点东西,全给你大哥,你先不要跟别人说。”


    陆昀川的心跳突然加速,他点头如捣蒜:“好,我不跟任何人说,奶奶你一定要长命百岁,我会经常回家看你。”


    奶奶欣慰地点头:“你看,你一回来就往我这里来,探望我,争分夺秒陪我,西辞就不说了,他是亲孙子,陪我很正常。可傅家剩下的两个儿子,根本不来见我,把我当什么妖魔鬼怪了。”


    陆昀川安慰她:“别生气,不和他们这群没脑子的人计较,你要开开心心,我这一假期都住你这里陪你。”


    奶奶开心了:“到底还是你亲,就算不是傅家亲生的又怎么样,在我和你爷爷心里,你比亲生的还孝顺。”


    好是好换来的,陆昀川是个感恩的人,他自然知道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


    中午的时候,江挽月带着傅凌川和傅云舟来探望老人,都拿了礼物,看到陆昀川在祖宅,江挽月还好奇地问:“昀川,你回来为什么不回家住?”


    陆昀川推着奶奶出来,回答她:“昨晚一回来就和我哥来这里了,不然我都不知道爷爷去世了,所以没回去。”


    傅凌川和傅云舟脸色不好看,陆昀川也懒得搭理他俩。


    江挽月把礼物交给张忠:“你爷爷去世那会儿,你哥打电话去你们学校,学校说你不在,出去实训了,没办法。”


    陆昀川回答:“是去实训了。”


    但没说去部队,他们有保密协议,不可轻易透漏这些保密行为。


    傅凌川和傅云舟问了奶奶,坐去了沙发。


    江挽月从陆昀川手里接过奶奶,让他去和弟弟们玩儿:“你好不容易回家,也别想太多了,我和奶奶走一走,说点话,你去和两个弟弟玩儿。”


    陆昀川看他俩一眼,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但养母都说话了,他只能坐过去。


    看到江挽月推着奶奶出去了,陆昀川坐在了傅凌川对面点了根烟,态度闲散。


    傅云舟不满地蹙眉:“一点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在客厅里抽烟?让别人吸你的二手烟吗?”


    陆昀川看了看周围,除了他俩没别人,薄唇挑起笑:“反正又没人,抽一根又没什么,你要是觉得不舒服,你出去啊。”


    傅云舟气得咬牙:“傅昀川,你一回来就恶心人,你故意的。”


    陆昀川也不遮掩:“就是故意的,妈让我跟你们联络感情,请你们抽二手烟你们还不乐意?”


    傅云舟:“……”


    傅凌川起身就走:“弟弟,我们出去。”


    傅云舟起身骂骂咧咧地跟着傅凌川走了。


    陆昀川笑得胸膛一震:“谁他妈跟这种恶心人的东西是兄弟,太掉价。”


    傅云舟转眼又去找江挽月告状了,说陆昀川恶心他们。


    江挽月没好气地骂他:“你二哥刚回来,你俩就不能迁就他一点?他抽烟怎么了,他能在家抽几天?现在能见到他都是你们的福气。”


    傅云舟和傅凌川:“……”


    奶奶也不喜欢这俩:“你俩要是闲着没事干,就回去多看看书,尤其是云舟,你觉得你能考上什么学校?”


    傅云舟今年高考完了,不知道考得怎么样,反正出考场挺早的。


    听到奶奶问成绩,他转身一言不发地走开了。


    江挽月气得直咬牙:“没一个出息的玩意。”


    看到两个儿子走开了,江挽月才试探地开口:“妈,傅开疆让我问一下,爸去世的时候,是不是把手中的股权给你了?”


    奶奶就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她让江挽月别打算了:“等我想给你们的时候自然会给你们,急什么?你爸去世还没半年,就都急着问。”


    江挽月申明:“不是我问的,是你儿子,他不敢跟你开口,就让我问。”


    奶奶没好气道:“回去告诉他,等我死的时候自然就给他了。”


    江挽月责备道:“你说什么呢,不要这样咒自己,只是问问罢了,别生气,对身体不好。”


    现在所有人都对老两口的这点东西虎视眈眈,奶奶心里比谁都清楚,傅凌川也想通过某些手段拿到,但他只能让徐管家去办。


    江挽月回去跟傅开疆吐槽:“也不知道藏什么藏,迟早都是你的,还不让我问。”


    傅开疆想了想:“看妈的态度,估计这点东西还在她手里,没有给西辞。”


    江挽月问:“那万一给西辞了呢?”


    傅开疆回答:“给了就给了呗,我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逼她给我吧?”


    徐志临便知道傅西辞还没得逞,去告诉傅凌川,傅凌川抱着他撒娇,一口一个徐叔叔,让他盯紧点,就怕老太太突然也出事。


    然而这一点,老爷子去世前早就想到了,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将老两口手中的股权,加上老宅的地契和不动产证明,也已经全部放在靠谱的律师那儿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老太太还是决定早点跟傅西辞谈谈,傅家那些吸血鬼最近打秋风的频率高了起来。


    就怕出什么差错。


    傅西辞下午回来,老太太让他去房间找她,傅西辞就去了。


    一进去,奶奶让他把门关紧。


    傅西辞知道有大事,小声问她:“怎么了?有什么急事?”


    奶奶示意他坐近点:“这些话只能说给你听,你靠近点。”


    傅西辞靠近了点,把耳朵贴过去,奶奶小声道:“你爸妈最近来宅子里的次数多了,每次都打听你爷爷和我手中那点东西,我怕有万一,提前告诉你,你防备着点。”


    傅西辞心中一紧:“好,您说。”


    奶奶告诉他,股权转让合同和祖宅的地契都在律师那里,包括爷爷生前拍的转让证明和继承证明,让傅西辞找人盯紧这个律师,免得被他爸或者其他人盯上。


    傅西辞表示明白:“您有这个律师的联系方式么。”


    奶奶点头,拿了她的手机来,翻开通讯录:“秦律师,就他,你爷爷生前有什么事都是找他,还算信得过,你提前联系一下。”


    傅西辞心里其实有数了,奶奶这行为明显就是在告诉他,爷爷和她的那点东西,都留给了傅西辞。


    傅西辞心中酸涩,抱了抱奶奶:“放心,我会守好的,您不要担心。”


    奶奶拍拍他的肩膀:“我信你不会让我和你爷爷失望,如果哪天我出事了,你也好有个反应的机会。”


    傅西辞保证:“不会让您出事的,我一直在老宅。”


    奶奶宽慰:“幸好傅家还有你啊,不然你爷爷去的都不安心。”


    本来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太子爷,如果没有小时候那意外,根本没有现在这么多事情。


    陆昀川差不多也知道傅西辞这波稳了,继承人非他莫属。


    从奶奶那里得到秦律师的联系方式,傅西辞决定明天亲自去找人。


    陆昀川说他也想去。


    傅西辞同意了:“我就知道爷爷留了一手,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去世,我之前没跟你说,我给爷爷守灵期间,傅家那个管家来威胁过我。”


    陆昀川听到这里有点惊讶:“他一个管家怎么敢的?这么不怕死?”


    傅西辞看着他:“他有你和我乱来的证据,用那么威胁我,其实我压根不怕,我知道他是为了傅凌川,这两人估计……”


    陆昀川趴在他怀里眨眨眼:“搞上了?”


    傅西辞语气低沉:“那不然是什么让他有勇气挑衅我这个大少爷?”


    陆昀川一想到傅凌川和一个快四十岁的老男人搞在一起,突然一阵阵犯恶心:“你这个亲弟弟还真不挑啊,什么都敢吃?徐管家有家室的吧?我记得我还见过他儿子,比傅凌川小不了多少吧?”


    傅西辞一只胳膊搂着他:“你以为他是你,专挑好的吃。”


    陆昀川噗嗤一声,戳了戳他的心窝:“大哥你说这话不害臊,是我愿意吃的吗?还不是你送到嘴边了,再者说,是你占便宜,不是我占便宜,怎么还好意思说我吃得好。”


    傅西辞心情不错:“以后傅家就是我的了,我的就是你的,等你毕业,为我转业好不好?”


    陆昀川推开他:“我一个男人,被你困在家里和那群傻逼勾心斗角啊?我不干,我去部队待两年,再退役回来找你。”


    第60章 二人世界 “抓坏了你就没得玩了。”……


    傅西辞也不想把他困在牢笼里, 可是他这几年实在想陆昀川想得慌,所以心里到底有了自私的想法,看着越来越优秀的弟弟, 又怕他经不住外面的诱惑,以后不要他了,那他怎么办?


    弟弟年纪还小, 可他都三十岁了啊, 身体方面,男人三十岁以后确实会走下坡路, 也是因为他不乱搞,心里只有陆昀川一个,所以身体方面还可以, 就想用自己的这点能力把陆昀川留下来。


    傅西辞抱着他,情绪有点低落, 埋头在他的肩上:“你对我太残忍了,我和你在一起的这四年, 聚少离多, 相思成疾, 你连这一点要求都不满足我。”


    陆昀川推推他的脑袋:“可是大哥,如果我只是为了给你当老婆而存在,那我存在的价值是不是太单一了?如果我只是为了给你当老婆,那我这么努力拥抱我的梦想还有什么意义?”


    傅西辞当然知道意义非凡:“你飞过了, 也尝试过了,就不能栖息在我身边?”


    陆昀川郑重其事地告诉他:“我以后会栖息在你身边,但不是现在,首先我是我自己,其次我才是你的另一半, 你的爱人,你的兄弟,在我成为你的所属物之前,我俩都得先做自己。”


    傅西辞不回答,心情不好。


    陆昀川无奈地抱住他亲一口:“你放心,我迟早都是你的,我不会喜欢别人,我只有你,全身心全方位地属于你,但在那之前,你让我做一回自己。”


    傅西辞沉默片刻,抱住他:“行,反正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始终在这里,你一年不回来,我等你一年,你两年不回来,我等你两年,你一辈子不回来,我等你一辈子,我耗得起。”


    陆昀川翻身咬他的耳朵:“真是个死心眼的哥哥,我哪里好,让你这么对我死心塌地?”


    傅西辞的声音闷闷的:“哪里都好,只要是你,你的任何瑕疵在我眼里都是好的,况且喜欢哪有那么多原因,就是喜欢了,爱了,什么都想给你,就想拼尽一切把最好的给你。”


    陆昀川心中五味陈杂:“我的亲生父母都只想压榨我的价值,不是真的想要我,我的养父母要不是看到我出息,也不会再喜欢我,只有你……从头到尾都护着我,你让我怎么丢下你不管?这辈子就算对不起别人,也不能对不起你。”


    傅西辞心里有点好受了:“这句话我爱听,我希望你以后能跟我多说说情话,小没良心的,去了学校本来就没多少机会联系,每次跟我通话都跟敷衍我一样。”


    陆昀川反驳:“哪有啊,那是因为我周围有战友和同学监督,我总不能当着我战友的面,跟我名义上的大哥黏黏糊糊,那成什么了?”


    傅西辞的手往他睡裤里一抓:“成什么了?还能成什么,夫夫啊。”


    陆昀川抓住他的手:“别这么用力,抓坏了你就没得玩了。”


    傅西辞怎么看他怎么可爱:“阿川,你说这个世上要是没有你的话,我该多寂寞。”


    陆昀川表示:“那种可能不存在,我俩都存在,这是个必然事件,别胡思乱想了,快睡觉,明天我俩还要去找秦律师。”


    傅西辞窝在他怀里:“老婆抱着睡,你回来真好,我不用每天独守空房了。”


    陆昀川把空调被给他盖上:“现在觉得好,以后跟你天天在一起,没几年就腻了。”


    傅西辞摇头:“不会,我觉得我一辈子这样跟你睡一起,都不会腻,二人世界挺好。”


    陆昀川亲他的额头一口:“睡吧,傻哥哥。”


    傅西辞才不傻,也就在陆昀川面前才这样,不然他在外人眼中,现在可是成长起来的一个大魔王。


    以前觉得他傻,没人把他当回事,可最近一两年,傅西辞突然成长起来,公司运营得好不说,集团公司的一些业务也开始着手整理了,毕竟是傅氏的小股东,不多时便要成为除了傅开疆之外最大的股东了。


    奶奶提前给秦律师打了电话,说傅西辞会去找他,问一些关于老爷子的事情,让秦律师把情况如实告诉傅西辞。


    原本老爷子的意思是让秦律师等奶奶离开的那一天再把这些东西交给傅西辞,连着奶奶的那份一起,但目前奶奶怕出什么事,便将这些事情准备提前处理了,都没跟傅开疆说。


    但这老爷子和老太太手中的东西始终太贵重,秦律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知会傅开疆一声。


    如果跟傅开疆说了,那奶奶那份肯定落不到傅西辞手中,秦律师问奶奶:“您老可想清楚了,这要是给到他手中,再进行公示的话,那就没有回头路了。”


    奶奶想了想之后回答:“他爷爷就想让他以后当继承人,但他的父母还在犹豫,有了手头这点,起码以后能和不成器的东西平分秋色,我和他爷爷也放心点。”


    这不成器的东西不用想都知道说的是谁,傅开疆如果把手头那点给了傅凌川,那傅西辞这边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把握承担傅氏的命运。


    秦律师再三确认老太太的意思之后,接待了傅西辞和陆昀川。


    可傅开疆是什么人,他早就派人盯着傅西辞了,知道他见了秦律师之后,傅开疆直接去老宅质问老太太,老爷子是否留了什么东西给秦律师,让秦律师给傅西辞。


    老太太就知道傅开疆不会掉以轻心,既然都找上门来了,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既然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你爸为什么这么做,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傅开疆真被自己两个祖宗气死了:“我是亲生的儿子啊,我能害你和老爷子吗?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要瞒着我啊,我才是傅氏的董事长,你们手中的这些东西我都有权利过问和参与!”


    老太太神色镇定:“你不用参与了,我和你爸手中的全给西辞了,包括祖宅,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你跟我撒气没什么用。”


    傅开疆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好歹跟我商量一下,你们一声不吭就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了西辞,这让我怎么袒护他,怎么爱他?我会觉得他这个人心机很深。”


    老太太反问:“那你觉得你找回来的老二心机就不深了?他和徐志临的那点事我懒得戳穿罢了,你要是有心的父亲,你就不会看着他一步错,步步错。”


    傅开疆一愣:“凌川?他跟徐管家有什么关系?”


    老太太不想说太多:“关乎你傅家的脸面,我也不想说太多,但还是希望你能约束自己的儿子,别把傅家的脸按在地上摩擦,我说的什么意思,你要是有脑子,用不着我提醒。”


    傅开疆:“……”


    老太太:“傅氏的股东大会我看就这几天开吧,承认西辞大股东的身份和地位,让他上任集团公司总裁,你还当你的董事长。”


    傅开疆不依:“他还没拿到MBA学位证书,我暂时不会承认他的地位。”


    老太太冷笑一声:“那是你的事情,股权转让合同在他签字的时候生效,估计也就今天了。我和你爸总共拿了35%,加上你给他的。40%了,快追上你的了,你有权利不承认吗?”


    傅开疆:“……”


    老太太:“趁着我还能说话,还活着,也趁着昀川在家,把这事先办了,至于你手里的你爱给谁就给谁,我不管。”


    傅开疆:“……”


    老太太:“你不开我开,我让张忠一个个通知,我就不信我跟你爸打拼一辈子的傅氏,连我这个股东都不认!”


    傅开疆:“……”


    老爷子活着的时候,老太太是什么心都不操,尤其是公司的事情,都是老爷子一手在处理,老太太只需要拿着那点股权分红就行,傅开疆都以为他这个母亲已经不在意那么多了,可没想到,老太太有事是真上啊。


    他以为这些年被老爷子保护在温室里的老太太,早就没有了当年的魄力,可他始终想错了,这位风烛残年的老太太,当年也是个女强人,和老爷子联手把一个濒临破产的傅氏抢救回来的一把手,担任过傅氏的CFO,退休也才十多年。


    傅开疆终究是输在了父母这里,当儿子,他是失败的,因为两位老人不信任他。


    当董事长,他也是失败的,因为两位持股长辈依旧不信任他的决策。


    他什么都做不了。


    老太太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老爷子怕她给的早了,晚辈们不把她当回事,所以才让她掐着,先别给,但她还是提前给了。


    她怕出什么变故。


    傅开疆在老太太这里碰了一鼻子灰,回去就跟江挽月闹脾气,江挽月觉得他真奇怪,忍不住就开始骂:“你总是在外面吃了亏后回来跟我撒气,傅开疆,你妈让你不开心了你也那我撒气,我是你的出气筒吗?有什么事你就不能好好说?”


    傅开疆刚要骂,就看到了徐管家,他忍了忍之后,叫江挽月回房:“你跟我来。”


    江挽月就不去:“凭什么你叫我去我就去,我就不去,骂人的是你,命令人的也是你,我欠你的了。”


    傅开疆抿着唇走过去拉她的胳膊:“有点事想跟你说,你先别生气了。”


    江挽月被他拉着走:“你真好笑,回来闹脾气的是你,现在又反过来说我?我这么难活呢?”


    傅开疆也没管她怎么骂的,拉着她回了卧室,把门关上,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又把她拉回了卧室里的套间里,放开她,比了个小声的动作:“我妈今天说了点奇怪的话,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好像说咱家这个管家,有点问题。”


    江挽月本来想吵的,听到他说这个,也不由地压低了声音:“徐管家?”


    傅开疆点头:“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你一直在家里,你帮我盯着他,尤其是他和凌川……”


    听到这里,江挽月又要生气:“你的意思是凌川跟他有什么?”


    傅开疆让她别嚷嚷:“凌川很早之前就表示自己喜欢男的,要我们给他和霍砚修联姻,但霍砚修追着昀川去了军校,他也就再没提过,我们也没在意过……”


    江挽月觉得不可能:“徐管家的儿子都十六七岁了,怎么可能?他有老婆的啊。”


    傅开疆让她小点声:“现在有老婆还在外面乱搞的男人少吗?何况凌川还是咱家二少爷,要是他以后真的继承傅家的产业,你想想他得捞多少好处?”


    江挽月:“……”


    傅开疆缓了缓脾气:“先盯着,没事就算了,有事咱再从长计议。”


    江挽月哦了声,又反过来问:“所以你今天去你妈那儿到底是吃了什么东西,回来就发脾气?”


    傅开疆气得出长气:“我妈提前把合同之类重要的文件给西辞了,秦律师是公证人。”


    江挽月一愣:“这么早?”


    傅开疆嗯一声:“她让我开股东大会,承认老大大股东的身份,这是准备和我平分秋色呢,跟我叫板。”


    江挽月沉默片刻之后开口:“给西辞怎么算跟你叫板?如果凌川真的跟徐管家有什么,你还敢把傅家给凌川啊?”


    傅开疆说:“那也不能让傅西辞一个人独占了啊,家里兄弟那么多,总要分一点出来?”


    江挽月问:“分什么?凌川已经有了3%,他还想要什么?至于云舟,大专都没考上,出点钱让他出国留学,回来随便给个公司混日子就行了,担责还得看西辞。”


    傅开疆呸了一声:“妇人之见,真让他独占了的话,这个家都得乱,都是傅家的血脉,你觉得剩下的几个会支持他吗?这个家都得翻天。”


    江挽月翻了个白眼:“现在已经翻天了,有什么用,西辞就是受老太太和老爷子重视,在我看来,只要不给昀川,给谁都是一样,都是我儿子。”


    傅开疆冷笑一声:“那你还真说对了,老大处心积虑得到这么多的东西,你以为他是为了自己?他就是为了昀川!这个家里,他只在乎昀川你没看出来?真要落他手里,以后都是傅昀川的,你会开心吗?”


    江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