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大结局 此身情定缘犹未，那夜风回计未……
夜色深了, 天衍宗的灯火渐次熄灭。
宴散之后，霍如没立刻回屋，而是抓着沈意的衣袖, 走到了后山。
风一吹，酒意散了些。
“说吧。”她双手抱胸, 语气平静得像在审问犯人, “攻略、好感度，这些词儿，到底是哪儿来的？”
沈意一愣, 本想装傻，却被她眼神一压，只得老实道：
“……系统说的。”
“系统？”
他指了指一直跟着两人，此时正在跳泥坑的系统猪：“就这个猪, 之前是你的系统来着。”
霍如：“……”合着你没走啊？但可惜，她现在不是宿主了, 系统猪听不到她的心声, 也没有给出反应。
“什么时候的事儿？”她干脆盯着系统猪, 开口问道。
系统猪：“问我干啥？我说的话你又听不到。”
它一拱沈意的腿，语气怨气交加：“你传话。”
沈意立刻接过话茬, 解释道：“你还记得当初在益城的时候, 宁宇他们怂恿武林中人追杀咱们, 然后我血瞳术失控？”
“当然记得。”霍如应道, 很快想到了什么, 一脸不可置信，“你都知道了？”
沈意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早就知道了，你为了我, 牺牲了那么多。”
霍如被他这亲密语气搞得有些不适应，别开脸，说道：“也不都是为了你。”
沈意也不争辩，附和道：“知道。有一点点为了我就行——”
突然想到了什么的霍如，转过脸，挑眉看着他：“不对啊，这都是六年前的事儿了吧？”
“藏挺深啊，六年了，一点都没想过告诉我啊。”
沈意干笑：“哈哈……”
霍如瞪了他一眼：“少装模作样，说吧，还有什么你俩偷偷密谋没告诉我的？”
于是，沈意老老实实把他这五年来，每一次试图攻略她却失败的小心思一一道来，包括最近这次，他跟系统猪讨论的“女主错位论”，全交代了。
霍如从头听到尾，神情从“震惊”变成“无语”，最后是彻底扶额。
“所以——你们，一直以为沙晏宁是找我来提亲的？”
“……嗯。”沈意小声埋怨道，“都怪云嘉那个臭丫头，瞎传什么呢？”
听见沈意骂自己妹妹，霍如一巴掌又拍了他的后脑勺，说道：“跟人家云嘉什么关系。人家才五岁，把攀亲当成了提亲，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沙晏宁跟我们有什么亲好攀的？”沈意还是不服气道。
“他听说我娘特别崇拜沙将军，沙将军又是他曾祖母，就借此攀个亲，找个借口见见我娘罢了。”霍如笑道。
系统猪立刻补刀：“就是就是，这点事儿也就你紧张得不了。”
沈意面上对着霍如笑，脑海里却在警告系统猪：“还不是你一直在那里说如儿对他的好感度一直涨什么的。”
“可这就是事实啊。”系统猪再次查看起霍如的好感度，“今晚之前对沙晏宁的好感度都有41%，你的也就69%。按照之前的攒好感度进程，最多半个月，你就被他超过了。”
“还以为得好感度100%才能求婚成功呢。”沈意黑着脸对着系统猪嘟囔道。
却被霍如听到了，凑近他，追问道：“所以，我现在对你好感度多少？”
闻言，沈意轻哼了一下，背过身，抱怨道：“你自己都不知道么！”
“大概……七成？”霍如猜测道。
见沈意跟系统猪都没反驳，便知道自己猜得大差不差，她笑道：“别人的话，七成好感度就敢跟我提成亲，确实不会成功。”
沈意闻言，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可说出的话还是嘴硬：“那你对沙晏宁的好感度，怎么也涨那么快。”
霍如一怔：“沙晏宁？”
“不过我知道，不怪你，大概率是那臭小子用了血瞳术。”沈意立刻转过身解释道。
霍如一愣，这才意识到原来方才在宴会上他提到的控制，不是他自己，而是沙晏宁。
想到这里，她笑出了声，道：“你猜的对。这个沙晏宁啊，应该是对我用了血瞳术。”
沈意骤然抬头，眼神一冷：“什么？什么时候？”
霍如一笑，往前跳了两步，道：“系统不是能测好感度么？你们猜猜呢？”
“你们讨论专利律的时候？”沈意脱口而出。
没错，哪怕再怎么欣赏，也没道理这么快时间就涨那么多好感度。
“猜晚了。”霍如笑着卖关子。
“啊？”系统猪一愣，随后不可置信的说道，“还晚，总不能是前一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吧？”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霍如的回答证实了系统猪的猜测。
“这男人有点意思。”她笑道，“察觉到我确实没什么内力之后，便试图对我用血瞳术。当时我还抱着云嘉呢，要不是云嘉突然打断，应该当时我的好感度就涨上去了。”
“那你怎么知道的？”沈意吃惊地追问。
“重复的眼神，重复的动作，重复的感觉。”霍如总结道，“第二天他跟我讨论专利律时，他又用同样的眼神看了我，这次我明显感觉到自己没那么讨厌他了。”
听到霍如说自己曾讨厌沙晏宁，沈意的嘴角立刻上扬。
“再之后，我们分明在对细节，但是中途我跟他确认时，他又会刻意换上那副眼神，然后我就会莫名其妙地觉得他很帅——”霍如继续解释道。
“这不是越了解越喜欢么？”系统不解，“怎么会觉得奇怪？”
知道霍如听不到系统猪的问题，沈意又重复了一遍。
霍如笑着回答道：“在工作的时候，突然觉得同事帅，这事儿没鬼才奇怪呢。”
她顿了顿，又想起什么。
“不过——从那夜之后，他有些变化。”
沈意皱眉：“那夜？”
“就是你跑去人家屋里那夜。”霍如无奈地笑道，“真是的，下次这种事情能不能提前跟我商量一下？我也好给你打掩护啊。”
“好好好。”沈意陪着笑，“所以，我的血瞳术赢了？他不再控制你了？”
“不。”霍如摇摇头，斟酌着词，“他依旧会试图增加我的好感度，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上本能的排斥。”
“这很不一样。之前他还会若有若无地制造肢体接触，不过被我躲开了。但后来却变成，偶然一次不小心的触碰，却让他吓得退后了好几步。”
“哪怕，他极力掩饰，但我也看到了，他眼里的惶恐。”
“而这惶恐，不仅仅是对我。我在李轻舟试图手把手教他武功时，也看到了。”
系统猪眨了眨小眼灯：“那大概率是后遗症。”
沈意挑眉：“什么意思？”
听不到系统猪声音的霍如一脸懵：“什么？”
沈意赶紧解释，这话是问的系统猪。
从它嘴中得到猜想后，他倒吸一口气，终于道：“那晚我试图用瞳蛊术控制他，让他远离你——结果他的血瞳术反击，血气冲突，双蛊反噬。”
“系统猜测……我的血瞳术最后确实占了上风，对他产生了影响，但是也出现了偏差。”
“换句话说，他只要对女人用血瞳术催生好感，就会在潜意识里产生反噬——由欲转厌。”
霍如一愣，想到原著里男主沙晏宁作为王爷，一直守身如玉，到三十岁娶了女主后，才开始有了男女之情，她当时看到这里时，只觉得假，毕竟三十岁位高权重又长得好看的王爷，怎么可能守身如玉。
但眼下这个情况，似乎解释了一切。
想到这里的霍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如果他俩真成了，云嘉得好好谢谢你。”
沈意：“……跟云嘉什么关系？”
霍如轻轻抬起手拍了拍他肩，又拍了拍系统猪的小脑袋，将自己认为云嘉便是原书女主的事告诉了一人一猪。
可得到的却不是肯定。
系统猪：“她到底哪儿来的自信啊？她自己甚至都忘了，宁宇跟宁如是是原书女主的父母了吧？？”
已经懂事的沈意自然不会这么直接，而是委婉地说道：“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
“更何况，就沙晏宁那个性格，如果云嘉对他有用，他为什么不用血瞳术控制她？控制就会导致厌恶，又怎么在一起？”
“如果云嘉对他没用，他又怎么会正眼瞧她？云嘉又不像云吉，有着极高的武学天赋。”
霍如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但又觉得云嘉是原书女主十分合理，一时又拿不出好的理由。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一言一句，在系统猪的陪同下，回了屋。
*
夜风猎猎，云王下榻的房间，一盏孤灯悬在屋梁上，照着案前的人影。
沙晏宁坐在书案后，指尖摩挲着茶盏，盏中早凉。
“王爷还不歇？”门口传来苗辛的声音。
沙晏宁抬眼，眼中带着未散的血色，淡声道：“睡不着。”
苗辛走近，看着他，欲言又止。
半晌，还是低声问道：“是因为这次的失败？”
“嗯。”沙晏宁没有否认，语气平淡得近乎冷漠，“她的心意不动，反倒被旁人捡了便宜。”
“也并不尽然，至少合作达成了。”
沙晏宁沉默片刻，抬手，那指节原本修长俊秀，此刻却隐隐泛青。
“这反噬，仍在。”
他喉咙发紧，缓缓吐出四个字：“一靠近被我控制过的女子，就恶心。”
苗辛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曾得知，沈意那小子，竟然也会血瞳术，还在你之上。”
“你说，那史神医，便是当年的文始源？”沙晏宁轻轻一笑，“倒是稀奇，这人如今竟然替天衍宗卖命。”
苗辛皱眉，沉声解释：“我也是没想到，他毫无瞳术经验，竟然也敢贸然下血瞳蛊——”
沙晏宁抬手打断，神色极冷。
“凡事皆有代价。沈意有什么代价我不清楚，但若命运要我以此为代价，也算公平。”
苗辛沉默半晌，低声叹道：“那霍如——”
“算了吧。”沙晏宁淡淡道，“她能统宗门，识势审时，天衍宗的商道与制器之法，我要用。只是——”他顿了顿，眸光一敛，“这‘盟友’，终究还是不如结亲牢啊。”
“那王爷不如再试试？”
“不值得。”
沙晏宁缓缓起身，步到窗前。外头的风吹起他衣角，烛影微颤。
“她如今与沈意结成连理，宗门内外都以她为主。”
他淡声道，“我若此时再动，得不偿失。”
苗辛欲言又止。
这时，窗外传来细细的笑声。
两人顺着望去，只见远处后院，一团微光在草地间闪烁——那是萤火虫。
小小的人影在其中奔跑、追逐。
云嘉穿着小袄，提着个小灯笼，笑声清脆：“快看！像星星一样！”
沙晏宁看着那一幕，唇角微扬。
“瞧——天衍宗啊……”
他低声道，语气温柔，却让人莫名害怕。
“又不是只有一个少宗主。”
烛火噗地一声熄灭，屋内重归黑暗。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正文完啦！
还有几个番外，跟带预收的福利番外。因为所有预收都带不起来，感觉是我不会想梗，所以准备试试水有一点剧情的预收，会不会能带起来。
如果实在带不起来，我再想想别的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