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什么菩萨都能被气走


    爱心跑腿,使命必达:我这边失踪了三个高中生,尸骨无存,连魂魄都找不到。我们想找个看起来好骗的学生当鱼饵,看能不能把幕后的人钓出来。你们放心,我们会安排人跟着,保证安全。


    死道友不死贫道之爱国者联盟:这么说的话,我这里有一个,能力不行,还有点憨,你们要保证孩子的安全,费用你们付。


    爱心跑腿,使命必达:没问题!快,急用!


    紧接着,江源就接到一个电话:“江源同学,周末有空吗?”


    江源不疑有他,“周六没空,周六我要去摆摊。”


    他家分会长:“你摆摊才赚几个钱?这次有一个为你量身打造的任务,两千块钱,去不去?”


    江源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两千?!


    他扭头看段安洛:“师祖!两千!卖多少炸鸡腿才能卖出两千块钱啊?”


    段安洛掐着手指头算了算,随后嘴角直抽,“想去就去吧,这活除了你,别人还真干不了。”


    江源立马答应下来,吃完饭,他赶紧把家里收拾干净,早早就躺下了。明天要早起,赚钱去!


    第二天早上5点,一辆七座的黑色SUV准时开到街口,确认身份后,江源跟着上了车。


    为了保证“鱼饵”的安全,江源的队长也亲自跟车,主要是怕这个“呆头鹅”警惕性太强,不肯跟陌生人走。


    江源看着愣,但防范意识意外地强,他师父从小就教他不能跟陌生人走,不能吃陌生人东西,江源记在了灵魂里,绝对不会跟陌生人离开。


    队长叫许强,三十八岁,看江源跟看傻儿子一样,他在车上简单交代了任务,不需要江源做什么特别的事,就在指定区域到处转转。尤其是人少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人主动搭讪。


    江源问:“队长,我要表现出傻乎乎的样子吗?”


    许强拍了拍他肩膀,认真地说:“不用演,你正常去就行,我给你的东西一定要戴好,别丢了。”


    其他人也默契地点头附和:“对,你千万别演,演的话就有点假了。”


    江源:“……”


    我怀疑你们骂我,但我没有证据。


    到达目的地时正好7点,江源已经在车上解决了早餐,吃了三个鸡蛋灌饼,一杯小米粥,能量已经补满,等他们把车停在附近的停车场后,他摩拳擦掌的下了车。


    他在指定区域转悠了一个多小时,犄角旮旯,人少的地方都去了一遍,搭讪的人没看见,流浪猫倒是看见两只。


    江源逛累了,队长还没有让他回去的意思,他只能顺着这条街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街的尽头,眼前豁然出现一个大院。


    黄墙红瓦,高大的木质大门上方挂着一块牌子:吉祥天女庙。


    江源好奇地往里瞥了一眼,院落中央立着一尊高大的菩萨雕塑,手拿莲花,面带微笑,庄严肃穆。


    下方摆放着香炉和蒲团,有人正在参拜,香火旺盛。


    两侧种了些松树,还有两个卖香火、长明灯、许愿牌的摊位。


    江源一看是佛家,自然就进去了。玄门道、佛、仙三门同修,遇见菩萨肯定要拜一下。


    吉祥天女这个名号,江源是知道的,她是佛教中的掌管幸福和财富的女神,是佛教的护法神之一。也被称为吉祥女神、大功德天、宝藏天女,藏语中称为班达拉姆,在佛教中地位很高。


    拜佛的人里很少会见到年纪这么小的人,而且他参拜的姿势很标准,表情虔诚,这不由得让人多看他几眼。


    拜完之后,江源抬头,就看到菩萨的表情有些怪异。一般来说,吉祥天女的表情都是慈悲的,偶尔也能看到愤怒,但是不管哪个形态,都没现在这样,眯着眼睛有种阴险,怨毒的感觉,让人感觉不适。


    虽然江源的本事没学多少,玄门特有的感应能力还是让他察觉到不对劲。


    这菩萨好吓人!


    他想出去后告诉队长,一转身就发现侧门门口有很多人,大多是老头儿老太太,粗略一数有三十多个。


    他们手里都拎着购物袋,神情虔诚地听着一个大叔讲课。


    大叔正认真地宣讲教义:“信奉吉祥天女,诚心向善,助人为乐,女神就会保佑我们平安健康,百病不侵。”


    调查组,就是看见什么都要查一下,江源凑过去,问坐在最后排一位老太太:“奶奶,你们这是在干吗呢?”


    老太太看他长的乖巧,跟自己小孙子年纪差不多,嘴角含笑的跟他解释:“老师讲课呢,好好听,一会儿送鸡蛋。”


    江源眼睛一亮,还有这么好的事?佛教送鸡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师父教过他,跟人打听事的时候不能只问一个,他又问另一边的人:“大姨,听课真送鸡蛋吗?”


    大妈抹了把汗:“对啊,要不然谁来啊?这天怪热的。”


    对大妈们而言,信不信的无所谓,信什么也无所谓,送鸡蛋才是硬道理。


    旁边另一位老太太插话:“听说挺管用的,有个人得了癌症,信了半年,治好了!”


    江源惊讶:“信佛能治癌症?”


    老太太摇着手里的蒲扇,“我也不清楚,不过像头疼脑热的小毛病确实管用。上个月我偏头疼,吃药也不顶事,在这里坐了一天,回去就不疼了。要不然我也不会信这个。”


    江源一脸佩服,真厉害!


    他身上带着定位器,车里的人发现他停在吉祥天女庙好几分钟没动了,立刻警觉起来。


    特别是许强,“吉祥天女庙?你们之前查过吗?”


    跑腿公会的人说:“查了,没发现问题。”


    “这个天女庙什么时候建的?”


    “快二十年了吧,是个有钱的老板私人建造的,自己请了大师傅,在这里烧香念经。”他口里的大师傅,就是和尚的意思。


    “之前香火确实好过一阵子,很多人初一、十五来这里上香,听经,放生,后来突然就不火了。”


    另一个人说:“能火才怪!你知道他们那些信徒干什么吗?有人为了放生,去捕捉鸟类,狐狸,黄鼠狼等小动物,到时候卖给信徒。


    等他们放生之后,立马再抓回来,接着卖。


    还有更过分的,有人卖,就有人吃,就在菩萨的注视下把小动物杀死,而且不是一两只,有时候是上百只的杀。


    我就记得,有个男的进去上了香,许了愿,出来就买麻雀吃。从笼子里掏出来的时候捏着鸟头,往地上摔,一口气摔死几百只,有钱,任性,买!还有那蛇,被剁了头,扒了皮,身体还在塑料袋里扭……”说到这里,这人火气都上来了,“那时候我还上学呢,跟我师父来这边调查,气的我们跟那些人吵了一架,差点打起来。菩萨脾气再好,也不会保佑这帮畜牲!”


    “反正慢慢的,香火就不行了,特别是前两年,人们几乎都忘了这里有个庙。”


    “本来华夏人就不养闲神,你管用,我就拜你,你不管用,我就换一个拜。国内这么多神都拜不过来,更何况是国外的神,要不是那个老板有钱,这里早就荒废了。”


    “这半年我看着香火又起来了,人越来越多了。”


    ……


    江源跟着听完课之后,见有人搬出几筐鸡蛋,开始发鸡蛋了,江源主动加入领鸡蛋的队伍。


    发鸡蛋的人注意到江源是个生面孔,打量了他几眼。


    江源以为对方不想给他,赶紧声明:“我刚才也听课了。”


    旁边一个中年负责人示意:“给他。”


    江源拿到沉甸甸的十个鸡蛋,开心地道谢:“谢谢阿姨!谢谢大叔!”


    他转头问旁边的大妈:“大姨,您怎么不领啊?”


    大妈一脸精明:“攒十次可以换一桶油!”


    江源顿时羡慕了,太可惜了!离他家太远,要是近点,他每周都来。


    这时,一个穿着素净长袍、戴着眼镜、气质斯文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站在众人面前,声音温和的说:“各位善信,上午好。我是新来的负责人……”


    江源没兴趣听了,他领了鸡蛋就想走,这时,刚才那个中年负责人叫住了他:“小伙子,等等!填个表格还能再送三十个鸡蛋。”


    江源记着自己的任务,歉意的说:“对不起,我没时间。”


    中年人说:“只需要记个电话号码,填个简单的表就行,主要是记录信徒的数量,以后你不想来可以不来,耽误不了你几分钟。”


    江源穿着地摊上买的大背心、大裤衩,脚上一双普通的运动鞋。现在的高中生都追求名牌跑鞋,穿什么都要有牌子,但穷人家的孩子没有选择权,不硌脚就行。


    他这身打扮,加上刚才领鸡蛋时那副开心的模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家境不太好。


    江源歪着头想了想,四十个鸡蛋,够他和师祖吃半个月了。


    他本心对佛教就不抵触,“行,我填完表再走。”


    他刚答应,就见迎面走过来一个人。


    那人又黑又瘦,瘦得像副骷髅架子。走路的时候左腿先抬起来,僵硬地划了个6,右腿又抬起来,往前一踢……江源震惊的看着他的步伐,发现最多也就往前挪了十厘米。


    胳膊病的也很严重,左胳膊僵直地挎在身侧,呈L形,两根指甲盖都黑了的手指还别扭地比了个V。


    右手拄着一根木头拐杖,关节已经红肿变形,他一步三颤,呼吸声像破车的排气管子,呼哧带喘,沙拉沙拉作响。


    江源下意识退开两步,倒不是歧视对方,他是怕这人突然倒下赖上自己,他没钱赔。再就是怕有什么传染病,他身体好,他不怕,他师祖不行,别把师祖传上。


    病成这样为什么还往这里跑?江源有点好奇,但终究还是那三十个鸡蛋的吸引力更大,他跟着中年人走向旁边填表。


    调查表上有“学校”和“家庭情况”栏。江源无父无母,自然什么都没填。那中年人一脸心疼地问:“孩子,你是孤儿?”


    江源倒不觉得自己可怜,笑着点头:“不是,还有个祖爷爷,他身体不太好。”


    对方一听“祖爷爷”,脸上的同情更明显了,都叫祖爷爷了,年纪得多大?身体能好才怪,已经快入土了吧。


    他同情的说:“辛苦你了,小小年纪独自支撑家里,不容易啊。”


    江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心想这大叔真是个好人。


    “这样吧,”中年人拍拍他肩膀,语气格外和善,“我们这儿正好缺个临时打扫的小时工。别的活你也干不了,就帮忙搞搞卫生。一天给你三百块钱,还管你一顿午饭,怎么样?”


    三百块!还管饭!


    江源差点一口答应下来,但他想起自己的任务,强忍着诱惑说:“我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一声,可以吗?”


    “行,你去说吧。”中年人爽快地答应了。


    江源开心地跑出去,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偷偷从裤腿里掏出隐藏的通讯耳机。还没等他开口,耳机里就传来队长的声音:“留在那儿干,我觉得这里面不对劲,你自己小心点。”


    “好嘞!”江源屁颠屁颠地跑回去,他不知道,在他背上,一道玄门特有的降神印,正悄悄散发着独特的光晕。他那个在家里躺着刷短剧的师祖,正对他所看到的一切、所做的一切,全都身临其境,了如指掌。


    “啧,啧啧~”段安洛一边撇嘴一边摇头,“四十个鸡蛋就被人骗了,真愁人啊。”


    他手指捏了几个法诀,感受了一下自身的情况,随即嘱咐躺在他背后当靠枕的小白,“如果我突然睡过去,不用担心,也不用把我叫醒,我神游去了。”


    伤势恢复了不少,有些能力也可以用了。如果他家孩子有危险,他就直接神魂出窍,强势附身在江源体内,来个一体双魂,祖师爷降临!


    第32章 祖师爷附身


    中年人把江源带到佛堂后面的那栋三层小楼,里面还有个小伙子正在打扫,年纪和江源相仿,个子很高,皮肤黝黑,浑身透着股不好惹的嚣张劲儿。


    中年人对那个小伙子说:“小刘,这是新来的,叫江源,你带着他一起干,中午带他去食堂吃饭。楼上三层都要打扫干净,记住,地下室不要去,下面漏电,不安全。”


    那叫小刘的大男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好嘞!”


    等中年人一走,小刘立马换了个态度,颐指气使地指挥江源:“喂,新来的,这边,这边,你干!我干那边!”


    江源拎着墩布,心里嘀咕:什么品种啊,这么凶?


    他是来干活的,不是来跟人吵架的,江源懒得搭理对方,自顾自地闷头打扫。


    小刘见他没反应,不爽地“哼”了两声,掏出手机打电话,嗓门老大:“喂,哥!我现在正劳动改造呢!我妈在这个破庙里做小时工,她今天病了来不了,提前答应人家的活又不能不干,就让我来替她,烦死了!”


    正打着电话,就看见两个人抬着一个大箱子,从楼梯上路过。


    江源停下动作,好奇的多看了两眼,那么大的箱子,都能把人装进去了,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小刘挂了电话,看他偷懒,立马冲他嚷:“看什么呢?赶紧干!别想偷懒!”


    江源不高兴了,这小子是属破摩托的吧,这么欠踹。道爷忍你,是道爷懒得理你,你还没完了是吧?


    他忍,不是怕打架,是不想惹麻烦,人家给钱还管饭,他就要给人家好好干活。他从小就练功,这种徒有肌肉的大个子,未必能打过他。


    对方见他不服,更来劲了:“小矮子,你什么眼神啊?大叔说了,让我管着你!”


    江源想到师祖箴言,看不顺眼就得干,否则道心不稳。他脾气也上来了:“我不跟你计较,你别当我是放马的。”


    小刘一愣:“什么意思?”


    江源没好气地呛回去:“老子放你一马,也不能总放!”


    “噗!”小刘被这绕口令似的骂法气笑了,“你个子不高,脾气还不小。”这么一闹,他也察觉到这个小矮子不好惹,跟小摔炮一样,还挺有意思。


    江源拿起扫把,开始疯狂打扫,动作麻利,不知疲倦,仿佛是古希腊掌管扫把的神。


    小刘看蒙了:人不高,耐力很强大。


    江源感受到他的目光,甩过去一个挑衅的眼神,“你行吗?体力还没我好,弱鸡!”


    “卧槽!”小刘瞬间被点燃了,他竟然被一个又瘦又矮的家伙看不起!


    他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较着劲开始疯狂干活。


    江源撇撇嘴,他同桌说得对,体育生都是大猩猩智商,激将法就能上当。他们班男生跟隔壁班打篮球挑战赛,对方明知不敌还答应,就是这么被挑衅的。


    两人较着劲,一上午居然打扫完了一层楼。


    中午管饭,四个素菜,还有米饭。江源拿着饭盘,毫不客气地打了满满一大盘。


    那中年负责人正好看到他们吃饭,笑眯眯地走过来,对他们说:“多吃点,管饱。”


    人家都这么说了,不吃饱了显得不讲礼貌。于是,江源心安理得地吃了“区区”三个人的量。


    旁边的小刘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吐槽:“小矮子,你真能吃啊!”


    江源甩给他一个白眼,矮怎么了?师祖说了,他还能长呢,男人二十三还窜一窜呢。他才十六,还能长七年,他多吃点,七年后没准能追上祖师奶。


    下午,小刘对江源的态度明显好了不少,一个人干活也挺闷的,他主动搭话:“喂,你哪个学校的?”


    “我是明博一中的。”江源报了学校名。


    “明博一中?!”小刘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你,你还是个学霸?我最讨厌学霸了!”


    这里和江源学校都属于帝都外围,和其他省交汇处,好学校不多,但是明博一中绝对算一个。


    “不是,”江源老实摇头,“我是学渣,班里,不,我是全校倒数第一。”


    “倒数第一也比我们这儿强……”小刘嘀咕了一句,语气复杂,看不出来啊,呆呼呼的,竟然学习这么好。


    江源不好意思说,他还真不是靠自己考上的。每个学校都需要安插几个像他这样的人,万一有灵异事件,他们要暗中保护学生。正好他家离明博一中比较近。


    小刘看他干得和上午一样带劲,小声说:“你慢点吧,傻子,干一天三百,慢慢干,明天还有三百。”


    江源惊讶的问:“干不完明天还能来?”


    “能啊,这个庙的香火越来越好,应该是要扩建,我已经在这里干三天了,他们这几天都在招临时工。”小刘瞥了眼门外,压低声音:“你来的时候看见后面那个破村了吗?据说那块地也被这个庙买下来了,他们要建个大庙。”


    江源手上的动作稍稍放缓,但没有偷懒,还是一丝不苟地完成自己的工作。


    夕阳西斜,眼看着到了五点半,中年负责人找过来,“小伙子们辛苦了。”


    他从钱包里掏钱,“一人三百块钱的工钱。”


    江源双手接过自己的那三张,开心的眼睛都笑弯了。


    中年人突然说:“小刘你先走,我刚看见你妈在门口等你。”


    小刘愣住:“我妈生着病呢,她怎么出来了?我赶紧去看看!”临走时还不忘朝江源挥挥手,意思是明天再见。


    待小刘走远,负责人又抽出两百块钱,递给江源:“孩子,你家里困难,这钱你收着。”


    江源慌忙摆手,“我已经拿到了我应得的,这钱我不能收。”


    中年人不由分说把钱塞进江源口袋:“别告诉小刘,其实,我这里还有个更赚钱的活,不知道你能不能干?”


    江源抬头,正撞上中年人幽深的目光,“什么工作?我可以先干活再收钱。”


    少年回答的格外天真,眼神清透,眼里满是信任,中年人满意的勾了勾嘴角,没想到这次的目标这么好骗。


    他瞳孔微缩,语速突然变得缓慢:“今晚十一点,你独自来停车场等我。”


    他的眼睛快速的眨了两下,黑色的瞳孔边缘,出现一层红色的纹路,“记住,自己悄悄出来,不要告诉任何人。”


    江源歪着头,“大叔您眼睛不舒服吗?”


    中年人:“……”


    这小玩意儿是不是太呆了,所以催眠失败?


    江源也纳闷呢,大叔的眼睛眨巴什么?那么晚去停车场等他干什么?为什么不能告诉家人?别说他是个学生,就是大人这么晚出门也会交代自己的去向吧?万一他被拐去嘎腰子怎么办?


    中年人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心想可能是这孩子反应慢,他再次对江源加大精神暗示:“你晚上十一点来附近的停车场,不要告诉任何人,记住了吗?”


    江源刚想拒绝,脑海中突然响起段安洛的话:“答应他。”


    江源没来得及问段安洛能在他脑子里说话,条件反射的答应了,“知道了大叔,我一定准时到!十一点到停车场,不告诉任何人。”


    中年人仔细看着江源的眼睛,看起来呆呆的,符合被催眠的特征,他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失效。


    紧接着他就听江源问:“大叔,晚上也会送鸡蛋吗?”


    中年人嘴角抽了抽,你都被催眠了,还记挂着那几个鸡蛋?


    他忍着怒气,哄道:“不仅有鸡蛋,还有肉,很多寺庙不能吃的肉,都让你带走。”


    江源满意了,“您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出去之后,江源就找他队长告状去了,“他说晚上有肉,还让我一个人去拿,还不能告诉家里人。队长你听听,这不是人贩子惯用的伎俩吗?亏我还当他是个好人,那几个学生,可能就是被他拐走了。”


    说完江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起,我不该总结的。”


    他是调查组,任务就是做调查,结果给专业的人分析,他说出结论会影响专业的人判断。


    车里的人都好奇的盯着他看,这孩子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不是挺聪明的吗?


    许强给他们使眼色,不是傻,是愣,反射弧有点长,但是这孩子听话,不贪。你给他安排个任务,他会听话的按照你的指示去做,绝对不会乱来。


    这下子,把其他人看眼红了,这孩子就是个乖宝宝啊,能换不?给你三个聪明的,换这一个呆的,换不换?


    这想法把许强吓一跳,换个毛啊,那些皮孩子,一个就够受的了,你们还想给我三个?


    此时的小刘也遇到了状况,他从正门出来找他妈,却没有看到他妈的身影,正着急寻找的时候,就看到远处停着一辆救护车,上面开着一扇窗户,有个医生打扮的人正对他招手,“刘鑫!你妈晕倒!快过来!”


    小刘来不及多想,赶紧朝着那俩救护车跑过去,那车待他跑近了,后门打开,不等小刘看清楚,两个身高体壮的医生就把他拖上车。


    再一看,车上除了这两个大男人,哪有他妈的身影?


    这是辆假的救护车!


    他想跑,已经来不及了,车门被关,一针扎在大腿上,还没等他反抗,眼前一黑,立马晕了过去。


    此时,佛堂下方的地下三层,有一个百平米左右的空间,中间是个升降台,按动按钮后,地上的佛像缓缓降落下来。


    墙上挂满了流浪动物的尸体,它们身上全都流着血,有的伤口深可见骨。


    这都是附近的救助者送过来的,一开始只是几只,知道这里能把流浪动物养好后,慢慢发展到十几只,几十只。


    可惜,现在天气暖和了,流浪动物的生活环境没有那么苦,送过来的动物就少了。更可气的是,救助的人给这些猫狗做了绝育手术,连生都不能生了。


    这两个月,全加起来也就四十余只,它们的生命全都献祭,菩萨还是不太满意。


    “效果还是不如人的好。”新来的负责人悲天悯人的看着那些动物尸体,“都处理了吧。”


    说着他走向另一边,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女孩垂着头,马尾散落,一头白发遮住长满老人斑的脸,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皱皱巴巴,像个将死的百岁老人。


    可是她身上的校服却清晰的印着四个大字:G城三中。


    给江源开工资的那个中年人递给负责人两张照片,一张是江源,一张是小刘。


    “这一只小羊羔家里还有人,可以喂养几天,等风头过了再用。我们可以先用这一只呆的,他家里只有一个快死的老头子。”


    负责人拿着江源的照片,笑了,“希望这只小羊羔,能让菩萨满意。”


    晚上,许强他们让江源吃饱饭,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定位器和监听器,又给他藏了几张符纸,保证即便电子设备丢了,也能根据他的魂魄找到他的位置。


    一切准备妥当,这才敢放江源出门。


    许强还是不太放心,“有危险就跑,战斗组就在附近,别怕,别露馅。”


    江源冷静的说:“队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许强心累,他不是想让他完成任务,他是想让他机灵一点,有危险就跑。


    江源去的时候还跟队长要了两个麻袋,万一真给肉,他真给装回来。


    他从距离停车场有一千多米的地方下了车,自己往停车场走。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晚了五分钟。江源坐在花池边,一边等一边数蚊子。


    又过去了十多分钟,那个大叔才来。


    对方没有下车,窗户打开一条缝,小声说:“上车。”


    江源连一丝犹豫都没有,打开车门就上去了。中年人看到他手里的麻袋,“你这是?”


    “装肉啊,你不是说有很多不吃的肉吗?”


    中年人眼皮子直抽,被催眠还记着肉,还他妈拿俩麻袋,你小子是真贪啊!


    他没发现,一直在后面乖巧坐着的江源,脸色的表情渐渐变得玩味起来。和他白天憨憨的表情不一样,他整个人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眸中带笑,却没有一丝温度。


    车在距离寺庙两百多米的地方停下,这附近要拆迁,已经被围了起来,没有监控,并且晚上也没人来。


    这附近有个小门,中年人回头,对江源再次暗示:“下车,自己开门进去,一直往里走。”


    江源好奇的问:“大叔,里面真的有肉吗?你不会骗我吧?”


    中年人不耐烦的说:“你进去就有了。”


    肉肉肉!一会儿就让你变成肉!


    就听江源嗤笑一声,声音慵懒,拉长的语调透着调侃,“大叔,十二点了哦。子时正中,阴气重,干坏事容易撞鬼哦~”


    这时候,俩人也注意到江源的不对劲,这说话的语气可不像被催眠的小呆子。


    俩人顿时脊背发凉,头皮发麻,还没等回头,就被一道无形的绳索勒住脖子。


    附身在江源体内的段安洛,一点一点勒紧锁链,让他们感受到窒息的同时,阴恻恻的说:“会撞鬼的哦~”


    江源突然的变化,不仅让俩人毛骨悚然,连监听的人都被吓一跳,怎么回事,江源被鬼附身了?什么鬼啊,连道士都敢附身?


    段安洛把江源藏在裤腿里的设备拿出来,学着江源的动作戴在耳朵上,声音欢快:“喂喂喂?秋雅在吗?”


    已经被夺走身体控制权的江源双手捂脸,小脸通红,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这么好听。


    作者有话要说:


    谁在评论区说不够看要养肥的?拎起来打屁股!


    第33章 这个祭品,我喜欢


    最紧张的莫过于江源的队长许强,“你是哪条道上的?这孩子是玄学公会的,没干过坏事,你……”


    “许队长,别紧张。”段安洛听出对方的关心,温和地回应:“我家孩子多谢你照顾。”


    “你是他太爷爷?”队里的人都知道江源的太爷爷来找他了,听江源说岁数不大,实力特别强,许强松了口气,随即心又提了起来,“你附在江源身上了?”


    这孩子也没说他太爷爷会是个鬼啊!


    段安洛松了松手里的绳子,免得一下子把这俩人勒死,笑着解释:“门内秘术,我是活人。”


    许强这才彻底放松下来:“那我就不打听了,没事就好。”


    “我留了两个帮手看着这两人,你们来取一下。”


    许强听出他的意思,赶紧道:“你等我们过去,不要自己行动!”


    段安洛推开车门,准备下车,“时间久了会打草惊蛇。”


    一直跟着江源的两只小狐狸用尾巴勒着两人的脖子,快勒死的时就松一松尾巴,让他们喘口气,怕他们跑了,紧接着又勒紧。


    生死关头,中年人的瞳孔周围长出红色的纹路,身上若隐若现的浮现出动物的虚影。


    小狐狸用爪子抽他嘴巴,奶呼呼地骂:“跟老娘玩迷惑心智这一套,你也配?要不是地方太小,老娘就把你魂魄掏出来当铃铛甩!”


    段安洛下了车,走了两步看看自己的腿,又走了两步再看看,哭笑不得,好短!


    他迈着小步子走进一个废弃的院子,一直走到尽头,推开一扇小门,地上露出一个小洞口。


    段安洛看了看周围,先画出一道虚空灵符飞下去探路,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跟下去。


    下面是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走了十几米,前方出现微弱的灯光。


    一条狭窄的地下通道,走到尽头一拐弯,又是一道铁门。


    段安洛想到小刘对江源说的,这个庙打算扩建,把后面都买下来,看样子,是打算把地下打造的像老鼠洞一样,不仅能作为犯罪的窝点,还能随时逃出去。


    就是不知道把庙给他弄塌了,他们还这么逃。


    进去后又走了十几米,一扇门虚掩着,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段安洛看到门口站着一个戴着眼镜,长相斯文的中年人,好像是在等他。


    段安洛客气的说:“大叔,我来拿肉。”


    负责人一愣:“什么肉?”


    段安洛挥了挥手里的麻袋:“你们不是让我来拿肉吗?我麻袋都带来了,肉呢?”


    负责人心里嘲讽:催眠之后还记挂着肉?上一个被催眠后是记着回家写作业,已经被烧成粉,当花肥了。骨粉养花,开得格外艳丽。


    段安洛叹了口气,“连呆子都骗,真不是人啊。”


    这里空间并不大,只有一百多平米,看起来像个祭祀的地方。两侧的墙上挂着无数铁钩,上面还有很多黑色的血,血液太多,已经沁入墙体,腥臭味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只一眼,段安洛就看到无数流浪猫、狗被挂在上面,拼死挣扎的画面。


    他闭了闭眼,让画面闪过,瞳孔中红色渐深。


    正中央矗立着一尊三米高的菩萨雕塑,正赤足踩在莲花台上,手中拿着一朵双头花,俯视下方。


    它眼睛眯着,嘴角挂着浅笑,看起来比院子里那尊佛像更加邪恶。


    段安洛抬头,和佛像对视,漠然的说:“这法相即使被菩萨弃了,也不是你能碰的。”


    负责人察觉到不对劲,警惕的往后退,“你是什么人?”


    段安洛脚下,纯正的佛家真气形成一朵和佛像脚底外貌相似的莲花,随着灵气的增加,莲花开始变大。


    “本人佛、道、仙三法同修,你觉得我是什么人,我就是什么人。”段安洛一步一步往里走,每走一步,脚下的莲花就变大几分。


    直到和菩萨雕塑脚底的莲台一样大,他停下脚步,花瓣绽放,现出里面一模一样的莲台。


    段安洛打量了一下周围,开心的笑了,眼里却没有一点温度,“这个地方真好,闹出多大动静,都不会被人听见。”


    可惜,缺个打手,只能他自己上了。


    花瓣突然散开,段安洛抬手,“起!”


    一个灵气莲花牢笼,瞬间把整个空间笼罩在内。牢笼之内,黑色的邪气翻涌,段安洛含笑的看着那个佛像雕塑,“这个祭品,我很喜欢!”


    黑色的邪气如同粘稠的液体,疯狂吸收着牢笼内所有的负面气息……煞气、鬼气、怨气、杀气……任何与黑气碰触的东西都会被吞噬掉。


    圣洁的莲花,庄严的佛像,邪恶的黑气,三者混在一起,被那只不大的手,轻轻搅动,形成奇异的对峙画面。


    负责人害怕了,这小子的呆,是装的!


    真他妈能装!


    他想逃,却一头撞在牢笼上,莲花化作尖刺,对着他的喉咙扎过去,却在刺破的那一瞬间,尖端勉强的停下来。


    段安洛忍了又忍,最终灵气化成绳索,把人绑了。他不想用江源的手杀人,一会儿孩子的同事来了,孩子也不好解释。


    就这么绑着对方,段安洛感觉太舒服了,直接把人吊起来,像那些小动物一样,挂在墙上,像等着风干的腊肉。


    挂完了段安洛还是觉得不解气,干脆把人倒着头吊,他没有给他开膛破肚的挂着,是他的仁慈。


    江源还纳闷呢,怎么没把这个人渣打死?他已经激动的快要抽过去了,想象中的自己就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


    他学着段安洛的动作在脑海中比划,一抬手,灵阵起,道家真气让他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他一动,步步生莲,庞大的佛家灵气让敌人无处可藏,灰飞烟灭!“杀!杀!杀!”


    段安洛抽了抽嘴角,提醒他:“源儿,你太吵了。”


    江源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他已经激动的喊出来了吗?他真的要撅过去了,他太激动了。


    此时的佛像,随着段安洛的动作,表情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被倒挂在墙上的负责人此刻才猛然明白过来:小矮子把佛像当成祭品了!


    段安洛屈指一弹,黑色的气变成一条条黑色的线,像藤蔓一样攀在雕像上,吸收附着在里面的邪恶气息。


    后卿的能力在他手里,玩得跟儿子一样,段安洛现在想的很开,既然不害人,吸收这些邪气后还能强健身体,为什么不用?


    一把刀,用在好人手里,就是一把斩妖除魔的好刀。


    用在坏人手里,就是一把杀人如麻的邪刀。


    全看用的人心性如何。


    随着黑气吸收的负面能量越来越多,佛像突然动了!


    吱嘎……吱嘎……刺耳的摩擦声在密闭空间里回荡,紧接着,一直半眯着眼睛的佛像,睁眼了。


    段安洛站在原地没动,温和的提醒里面的东西:“出来吧,别毁了这尊法身。”


    与此同时,堆积在角落里,还没处理的那堆动物的尸体,竟都诡异地动了起来!


    它们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有的已经死去好多天,尸体已经腐烂,上面甚至爬满了蛆虫,散发着浓烈的腐烂恶臭。


    有的是被开膛破肚,内脏拖曳在外面,死前的痛苦像面具一样刻在它们的脸上,到现在都能看出它们的痛苦。


    有的缺胳膊少腿,只剩残肢,连站立都做不到,此刻却都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挣扎着,晃晃悠悠的站起来。


    段安洛眼神一凝,灵气骤然下压,“嘭!”封闭的空间内爆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那些刚刚站起的腐烂动物尸体,瞬间被灵气震趴下,紧接着操控它们的邪气也被强行吸走。


    察觉到再这样下去,自身的力量会被吸干,佛像的手掌朝着段安洛的头顶拍下来,段安洛站着没动,莲花花瓣随着他的心思移动,叠了三层,上面长出无数尖刺,像反甲一样对着上方。


    轰隆一声,佛像的一条石头胳膊被生生震碎。


    段安洛挥了挥手,扇飞脸前的石头灰,“我提醒过你了,不要毁了这尊法身,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段安洛这个态度,彻底惹怒了佛像,被震趴下的动物尸体再一次动起来,有的挣扎力气过大,把自己的骨头都拧断了,拖着残躯和内脏,在冰冷的地面上爬行,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


    段安洛冷下脸,“漠视生命,玩弄亡者,你永远成不了佛!”


    这佛像吸收了小动物们死前的怨气,产生了灵性,明知道小动物们是怎么死的,还要接受信徒孽杀动物,外表长得像菩萨,却一点佛性都没继承下来。


    成梁峰上的石头龟,马春山上的人头石,屏正坝上的石猿猴……大自然中类似的石头在快要成型的时候,都被人为破坏掉,不仅是它们成型会引发天地异动,还因为它们没有三魂,没有人心。


    失去一条胳膊的佛像,朝着段安洛当头压下来,空间太小,段安洛只能不停的躲避,没个打手在身边,干活就是费劲!


    他下午就给司苍发信息了,这个武夫竟然没回他。段安洛没办法,司苍进化了,不好骗了。要是以后骗不过来,他只能养几个好用的打手。


    司苍这个武夫,武力值是高,但是不听话,心眼子还多。打手,就要指哪儿打哪儿,不能研究老板,更不能把老板当挂件拎走。


    段安洛心中盘算,动作却不慢,往后快速退了几步之后,左手虚握,磅礴的灵气瞬间在他掌中凝聚、拉伸、定型,化作一张古朴而威严的灵气长弓。


    君子六艺,弓居其一。


    他右手凭空一点,黑色邪气变成箭的模样,搭在弦上,目标不是佛像的重要部位,而是刁钻地射向佛像的肩部、腹部和腿部。


    箭尖触碰到佛像的瞬间,猛地变成黑色钩爪,扣住藏在佛像里面的邪祟。


    段安洛抓住这一头,猛地向后一扯!


    一声非人非兽的声音从佛像中传出来,和段安洛僵持着,里面的东西到现在了,都舍不得这具石头身体,死活不出来。


    段安洛咬着牙拽了拽,没拽动,他有点生气了,我跟你玩拔河呢?


    他左手掐诀,“雷部正神,听吾号令,诛邪——降!”


    “轰隆!!”


    一道刺目的紫色雷光凭空出现,撕裂了地下空间的黑暗,带着天威,精准地劈在佛像的头上。


    震耳欲聋的爆响中,石屑纷飞,烟尘弥漫!


    佛像重重的砸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段安洛慌乱的躲开砸过来的碎石头,他需要收一只皮糙肉厚的仙家护身,小白也可以,可惜小白的灵魂契约在司苍身上。


    黑色龙爪的另一端,一团由怨气凝结而成的黑色物质,彻底暴露在空气中,它翻滚,扭曲,渐渐勾勒出一尊迷你的、却更加邪异狰狞的菩萨虚影。


    这才是掌控佛像的灵魂。


    它依旧摆脱不了黑色龙爪的控制,并且能感觉自己身上的力量在快速被吸走,它惊慌的说:“你放了我,我保你长生不老,百病全消。”


    段安洛嘲讽的问:“靠转移他人的生命精气,保我长生不老,百病全消吗?”


    他一步步逼近对方:“就因为他们年纪小,有活力,生命精元充沛?就因为他们涉世未深,容易被谎言欺骗?”


    段安洛的脸色越来越冷,“哪一个孩子,不是父母倾注心血、精心养育十几年的心头肉?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却成了你招收信徒的牺牲品。最可恨的是,”段安洛没好气的拍了拍自己心口,“这样的呆娃儿,你们都不放过!”


    激动到灵魂都在摇摆,幸福到站立不稳的江源:啊?


    段安洛抬手,黑色的邪气凝聚成一把窄背的唐刀,就在他想要斩了这个邪祟的时候,灵魂突然一晃。


    段安洛心头一跳,不好的预感。


    他慌忙斩下去,可惜还没碰到邪物的头,唐刀就化作虚影,在邪物的头顶消散。


    突然拿回身体控制权的江源傻了:这……不是,那个,师祖呢?


    回到自己身体里的段安洛,看着自己的手,也愣住了,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附身的时间竟然这么短!


    “师祖?师祖?!”江源叫了两声,发现没有回应,再一看周围阴森血腥的环境,再看脚底下已经失去束缚的神像……


    江源咬着牙往后退了两步,默默转身。


    神像察觉到那个压迫自己的气息不见了,黑色的怨气翻涌,缓缓站了起来,杀气浓郁的要溺死江源,“找死!”


    江源拔腿就往外跑,小短腿跑得跟跨栏一样,几乎甩平,“队长救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家一到周末,就像蛤-蟆炸坑一样,特别吵,我写得太慢了[爆哭]


    第34章 我师祖说,想把你换了


    江源说话的语调突然恢复了正常,还喊救命,许强心说坏了,附在他身上的那位太爷爷已经离开了!


    就江源那三脚猫的功夫,都不够邪祟塞牙缝的。


    几乎是同时,他跟着战斗组一起往里冲,可惜道路窄,只能容一个人经过,里面又黑,还有拐弯,在里面根本跑不快。


    江源拼命的向外跑,但显然太迟了,一道阴森粘稠的黑影,带着令人作呕的血煞之气,直掏江源的后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源身上出现一个铃铛的虚影,上面挂满了道家箴言,在邪祟碰到江源的瞬间,铃铛表面爆发出一层青光。


    紧接着,铃铛变大,变成一个钟形的虚影,将他牢牢护在里面。


    “铛!”邪祟撞在虚影上,不仅没有伤到江源,反而被道家真力狠狠弹飞出去。


    “嗷!” 邪祟发出一声惨叫,被青光碰到的地方冒起了黑烟。


    江源知道,是师祖送他的护身铃,求生的本能让他平时都是混沌不清的灵台变得清明了不少,他能看到周围各色的气息,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的东西距离自己还有多远,甚至能看到队长就在不远处。


    江源来不及多想自己的变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拼命向外跑。


    可惜,他跑太快了,拐弯的地方差点撞墙上,就在他停顿的时候,那股气息又到了,这次的目标是他的后脑勺!


    江源头皮发麻,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冒,“列祖列宗、如来佛祖、无量天尊、师祖啊啊啊!”


    就在江源绝望的时候,“嘭!嘭!嘭!”接连三声沉闷的巨响,一个黑色长条状的东西,像裹着万斤的重量,势如破竹地连续贯穿了三层坚硬的钢筋水泥楼板,扎在邪祟刚凝结出的身体上,深深插入江源身后的地下,狂暴的力量在地面炸开一片像蜘蛛网一样的裂痕。


    追杀江源的邪佛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瞬间没了动静。


    江源一个踉跄,差点后仰进身后刚砸出来的坑里,他惊魂未定的回头看了一眼,本来就呆,太震惊了,直接就呆住了。


    竟然是一柄古朴厚重的黑色刀鞘!


    上面还燃烧着黑色的火焰,残存的邪气在火焰中扭曲了几下,就彻底化为青烟,魂飞魄散。


    江源傻愣愣地抬起头,顺着刀鞘砸下来的地方往上看,楼板被砸穿了好几层,夜空之上,一轮弯月清冷高悬,月光下站着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从这个角度看,腿……好长!


    司苍几个借力,从上面跳下来,稳稳落地,听不见一丝声响。


    他手中握着一柄长刀,上面也在燃烧着黑色的火焰,不像段安洛用黑气变出来的那种窄背唐刀,这个刀身比唐刀稍微厚重一些,也更长一些。通体玄黑,刀身上似乎盘绕着某种古老的龙形纹路。


    司苍把插进水泥板里的刀鞘拔出来,一甩上面的灰,收刀入鞘,动作帅的江源一激灵,“祖师奶!”


    劫后余生,终于找到主心骨了,江源激动的跑过去,想像抱段安洛一样,去抱司苍胳膊,结果被司苍一只手摁住头,江源伸着两根胳膊够了够,没够着。


    再看司苍手里的刀,江源直接就哭了:他竟然还没有刀高!


    司苍的目光落在江源脸上,语气带着明显的嫌弃,“哭什么?”


    江源狠狠擦了擦眼泪,“祖师奶,我差点死了。”


    司苍抽了抽嘴角,“这是什么称呼?”


    已经赶到的许强看到江源没事,这颗心才落地,看着眼前这位气场强大的年轻人,他好奇,这就是江源口中的太爷爷?气质和想象中不一样啊。


    江源绞尽脑汁,试图换个更合适的称呼:“呃,太爷爷?祖爷爷?太、太祖爷爷?师祖奶?”


    感觉哪一个都没有祖师奶顺口,怎么办?


    “停。” 司苍无奈地打断他,再叫下去,他都死好几轮了,他环视四周,眉头微微蹙起来,“他呢?”


    江源一愣,谁?


    司苍无语,这种小呆瓜子都能当玄门掌门,玄门真是没人了。


    许强在一旁暗自观察,已经确定了,气质和说话方式都截然不同,眼前这位像他手里的刀,霸道,锋利。刚才那个也很强,但感觉更慵懒随性。江源这个小呆头鹅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的人?


    江源终于反应过来,“我师祖走了。”


    想起段安洛突然离开,小孩语气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委屈,吓死他了,他差点没了,他没了师祖怎么生活?师祖连碗都不会洗!


    司苍的语调微微上扬,“走了?”


    江源点点头,补充道:“嗯,说走就走了。”


    司苍的眉头瞬间拧紧,连空气都凝滞了几分。段安洛把他叫来,说是有生命危险,让他来救命,还特意嘱咐带武器。结果,他来了,段安洛自己走了?


    一股无名的火气在心底窜起来,他本就不想来,段安洛总能微妙地左右他的想法,影响他的判断,让他这个极度自律、习惯掌控一切的人感到极其不适,甚至,隐隐有些失控的烦躁。


    特别是带着段安洛去见周师父之后,他就下意识地想避开段安洛。


    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非要确认段安洛就是原来那一个,仿佛内心深处固执地认定,能与他缔结那特殊契约的灵魂,必须是段安洛,也只能是段安洛,他接受不了别人。


    这种莫名的执念让他烦躁,段安洛爱死不死,他连信息都没回。


    然而纠结半天,他发现自己的心根本就静不下来,担心那个不省心的真把自己作死了,他最终还是忍不住,过来看一眼。


    结果呢?


    段安洛竟然不在!


    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司苍冷着脸问:“他解决不了的那个东西呢?”


    他环顾着这片狼藉的地下室,“不是有个杀人如麻,刀枪不入,怨气冲天,连他都打不过的什么佛吗?”


    江源指了指司苍脚边,刀鞘把邪祟插进水泥板里的地方,有一个很深的洞,上面还有邪祟被燃烧后留下的一个浅浅的印子。


    江源:“就是这个。”


    司苍顺着江源手指的方向低头瞥了一眼,又抬眼看了看江源,再扫视了一下冲进来的人惊魂未定的表情,沉默片刻后,他薄唇微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就这?”


    就这?还就这?江源急了,手舞足蹈地比划:“不是啊!这邪祟可厉害了!是我师祖把它从石头雕塑里抓出来后才变弱的!这么大个的石头怪!真的邪气冲天,刀枪不入!我师祖引雷,把它炸碎了,地上全是石头!”


    司苍认真地听完,不是很懂,但也表示尊重,“哦。”


    江源:“……”


    算了,既然解释不清,那就不解释了。高个子的世界,他果然不懂。


    许强和战斗组的成员小心翼翼地围了上来,他们对司苍展现出的恐怖实力既敬畏又忌惮,但职责所在,还是硬着头皮请示:“前辈,我们进去查探一下现场?”


    他们需要确认邪祟是否彻底清除,是否有其他隐患或是遗留物。


    司苍微微颔首,算是默许,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


    许强他们谨慎地进入那片狼藉的地下室,已经不能算地下室了,只能算天坑,能看到上面的月亮。


    司苍出去后,火气实在压不住,忍无可忍的给段安洛打电话,“你人呢?”


    段安洛惊喜的问:“你真去了?我以为你不管我了。”


    说完他意识到自己的不对,赶紧解释:“我本来附在源儿身体里,谁知道一下子就回来了,你等着,我去找你。”


    主要是他没想到附身时间这么短,江源的安全他倒不担心,知道孩子废,他闲着没事就给孩子加一层防护,到现在为止,他在源儿身上留了多少层的防护,他自己都数不清了。肯定有惊无险,正好让江源磨练一下。


    唯一不好意思的,就是让司苍白跑一趟,他还以为司苍不去了呢。


    听出段安洛的歉意,司苍的火气莫名的消了一些,“别来了,处理完了。”


    段安洛已经从沙发上爬起来,“没完,背后没人支持,这个庙不会开这么久,没有资金支持,他们也不能买那么大块地。我还想把庙拆了呢,没来得及。你等我,我打车去,很快的。”


    算算路程,打车也要两个小时,其实一点都不快。


    司苍从他那边开车过去,也要一个多小时,段安洛暗暗摇头,太祖太宗在上,他可真不是人啊,怎么就逮着司苍一个人祸害呢?奇怪的是给他换一个人,他都下不去手。


    段安洛拉开抽屉,从里面翻了翻,突然底气不足的问:“那个,从我家打车去你那边,需要多少钱?”


    司苍:“……”


    段安洛的手机里已经没有钱了,抽屉里还有一点点现金,一点点。


    短暂的沉默后,就听司苍低沉的声音里透着冷漠:“我回去了。”


    “等一下!”段安洛知道对面下一秒就要挂断电话,下意识的喊了暂停,说完后他不知道说什么了,又觉得不说点什么,有点尴尬。


    “那个,谢谢你。”


    “就说这个?”司苍的意思是,没别的事就挂了。


    段安洛笑了笑,声音温和:“我给你的挂件,管用吗?”


    司苍顿了顿,“嗯。”


    “那就好,”段安洛的声音透着欢快,“我多做几个。”


    挂断电话后,司苍沉着脸,把刀放进一个黑色的箱子里,放完后上了锁。手掌落在盒子上,微微出神。他本来一肚子火,给段安洛打电话是为了质问他,怎么段安洛说了两句话,他的火气就消了大半?他是疯了吗?


    这时候江源跑过来,他想半天也没想好怎么称呼司苍,也不敢乱说了,“那个,您要回去吗?能带我一起走吗?队长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没人送我回去。”


    司苍冷冷的说:“我不去你家。”


    换做别人,早就看出司苍心情不好,远远的躲开了,可江源不怕他,看司苍的眼神就像看段安洛的同辈,跟他的家人一样,他担忧的问:“祖师奶,您和师祖是不是吵架了?”


    司苍看他仰着脖子跟自己说话,挺累的,耐着性子回了一句:“没吵架。”


    江源:“我听师祖在心里说,他想把您换了,换几个听话的。您是不是惹师祖生气了?回去哄哄他吧,他很好哄的。”


    司苍:“……呵!”


    他把江源拎起来,塞进车里,他要亲眼看着段安洛换,今晚要是换不了,解不开这个契约,他就弄死他!


    作者有话要说:


    我接着写二更


    第35章 不生气就跟我一起睡吧


    段安洛把家里能放钱的地方都翻了一遍,死心了,他真的没钱了。


    怪不得网友说钱难赚、屎难吃,更有甚者说宁愿吃屎都不愿意赚钱,网友诚不欺我,他费这么大的劲赚的钱,都不够花的。


    段安洛在客厅里溜达了两圈后,目光扫过正盘在沙发上睡觉的小白,走过去一把掐住小白头部以下,大概算脖子的地方,恨铁不成钢地骂它:“你都五百多年的道行了,连自己的大小都控制不住吗?你这么大一坨,我怎么带你出去赚钱?”


    小白被他掐得有点懵,无辜地眨了眨金色的竖瞳,委屈巴巴地吐了吐信子,也不是不能变小,主要是司苍爸爸喜欢大的,看起来威武。


    它个头大也有优点,吃得多。它看见别的小蛇,一顿只给几根肉条,它这体型,司苍会给它一头牛。


    段安洛没好气地命令:“你给我变小一点,我带你出去赚钱。”


    小白不情不愿地扭动身体,庞大的身体肉眼可见地缩小了一圈,从水桶粗变成成年男子的大腿那么粗,长度也缩短了不少。


    段安洛看着还是觉得太扎眼,“不行,再小,再短点。给我变到能缠在手腕上,练!以后就按这个标准练!”


    想象一下,打架的时候,小白突然从手腕上飞出去,变成巨大的一坨蛇,就是砸,也能把对方砸死,这赚钱不就快了吗?


    小白把自己盘成一团,用尾巴勾住段安洛,别变了,逃吧。


    段安洛以为它在撒娇,“撒娇也没用,赶紧变。”


    小白和司苍是签了主仆契约的,感受到它爹的怒气,小白尾巴尖都颤了,你快长点心吧,他带着刀来的!


    段安洛直接把小白镇压了,“三天之内,你要是变不到手镯大小,我就把零食给你断了!”


    小白无力的倒在沙发上,要了它的命它也做不到,它只能尽力。


    三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黄鼠狼,看着段安洛突然冒出来的火气,被吓得缩了缩脖子。段安洛看见它们之后,踢了笼子一脚,“赶紧把玻璃钱给我赚出来,要不然谁也别想走。”


    小白缩了缩脖子,好吧,这个它也惹不起。


    段安洛生气和司苍生气完全不一样,司苍再生气也会保持克制,权衡利弊。段安洛不一样,他有气当场就发了,路过的狗都要夹着尾巴走,要不然狗都要挨两巴掌。


    司苍刚停下车,江源就往家跑,客厅的灯没有关,给荒凉的街道增添了几分暖意。


    到家后,江源小心翼翼地推开段安洛的卧室门,发现段安洛已经睡着了,江源把所有的话都憋了回去,没敢叫人。


    他师祖有起床气,被吵醒会踹人的。


    江源扭头跑回自己房间,赶紧看看他的铃铛坏了没有。


    家里进了人,段安洛已经醒了,一睁眼就看到站在床边的人,高大的身形挡住了门口透进来的光线,投下极具压迫感的阴影。


    段安洛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目光沉沉地落在自己身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无声的威压,让段安洛叹了口气,不是哄好了吗?怎么比之前更生气?


    段安洛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问:“打电话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一声?客房都没收拾。”


    司苍凉丝丝地问:“来抓奸,我还要提前通知你?”


    段安洛被逗笑了,“你喝酒了?还是发烧了?”


    司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找到解除契约的方法了?”


    段安洛一愣,“什么?”


    司苍走近一步,坐在床边,能清楚地看见段安洛的表情,“解吧。”


    段安洛被逗笑了,他要是能解除,还要等到现在?


    “我解不开,给咱们俩下契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死契,懂吗?对方废了这么大的劲,才找到我这种命格的,还不得一下子就把你绑死了?就是再献祭几条人命,他们都在所不惜,怎么可能给你留解除的机会?”


    就听司苍冷冷地问:“契约不解除,你就想找别人?”


    他精神上有严重的洁癖,小时候,他在意的东西全都保不住,渐渐的,他对自己的东西产生了病态的占有欲,只要是他的,谁也不能碰,哪怕是他扔掉的,他也接受不了别人去碰触。


    那些人死了之后,他已经好了很多,今天本来心情就不好,段安洛又激起他这种失控的情绪。


    段安洛越听越迷糊,“什么找别人?谁想找别人?”


    他无奈地拉住司苍的手腕,以为是自己爽约,惹司苍不高兴了,换位思考一下,这么远的路,任谁白跑一趟都会不高兴。


    他轻声安抚:“咱俩解不开的,有事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因为我知道我还不清了,也不打算还了,你要是生气呢,我就哄哄你,等你不生气了,我再睡。”


    司苍感觉一拳头打在空气上,不,是水上。


    段安洛的性子,像水一样,时柔时激。


    有时候像阳光下的溪水,清澈见底,能让人看到水底的鱼儿悠闲自得地嬉戏,能安抚一切,治愈一切。


    有时候又气势汹汹,穿山凿壁,他发泄完后心情就好了,绝不会让自己不开心。


    任何情绪朝着他打过去,都会被水包裹住。现在的段安洛,是柔和的水,安抚着司苍暴躁的情绪,滋养着他曾经血痕累累的心。


    司苍一时间,所有的脾气都发不出来了。


    段安洛见司苍不说话了,接着哄他:“你要是还生气,我就再哄你一会儿。你要是不生气了,就躺下睡吧,侧卧没有收拾过,你委屈一下。”


    他真的困了,他懂医术,晚上不睡觉,等于慢性自杀。


    司苍看着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声音低沉地问:“现在跟以前不一样,民风开放,婚恋自由,同性婚姻合法,你邀请我跟你一起睡?”


    段安洛失笑:“你们啊,哪有以前的人玩的花啊?”


    现在的人都上学,接受正统的教育,没有阶级之分,道德感都变高了。


    以前的人都分三六九等,有时候人命,都不如畜生值钱。


    “让你睡你就睡,爷什么脏东西没见过?”段安洛翻了个身,给司苍留了位置,“放心吧,我不会占你便宜的。”


    司苍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气氛正尴尬的时候,江源捧着铃铛跑过来,“师祖,我铃铛坏了!”


    原本温润的铃铛表面出现一道细微的痕迹,要是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


    江源心疼得直抽抽,这铃铛替他挡下了致命一击,救了他的命。


    他小心翼翼地摩挲着那个痕迹,“师祖,它还有救吗?”


    段安洛看了一眼,“你每天念金刚经温养着,七天就能恢复。”


    “那就好!”江源松了口气,想走,看到司苍还在床边坐着,又站住了,他好奇地问:“你们和好了吗?师祖还换您吗?”


    段安洛冷笑一声,原来是你小子!


    他就纳闷呢,他本来把司苍哄好了,怎么又这么生气的跑来找他?段安洛指着外面,“现在就去念,以后每天早上都给我起来练功,敢贪睡就打断你的腿!”


    江源:“……”


    他真的只是关心一下,他什么都没干。


    司苍站起身,去了侧卧。


    不一会儿,段安洛听见那边传来的水声,心想着现在天气热,司苍又爱干净,不行就把那个房间单独留给司苍吧,省得别人住了司苍又不高兴。司苍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然后他就看见从8XL码变成XL码的小白,鬼鬼祟祟的钻进了客房。段安洛嫌弃,小白想它爹了,有了后爹,不要亲爹了。


    第二天早上,段安洛收到一个快递,他补办的身份证到了,到付。


    快递小哥走程序,不要现金,只要扫码。


    段安洛可怜巴巴地看着司苍,“帮忙把钱付一下。”


    快递小哥立马把收款码递给司苍。


    默默掏手机扫码的司苍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段安洛拆开快递,从里面拿出身份证,看着照片上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里吐槽,确实像魂魄不全的。


    林女士对孩子的滤镜太深了,都这样了,她竟然觉得她儿子只是不爱说话,性子高傲,有点任性而已。


    段安洛赶紧拿着身份证把该补的都补了,补完他就后悔了:原身竟然欠了两万多的花呗!


    段安洛一头扎在沙发上,自闭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司苍忍俊不禁,看他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不行就考个证吧,收入稳定。”


    段安洛闷闷地道:“有没有不被公会安排工作,还能赚钱的办法?就像上次,我蹭你们的任务,干完了给我钱的那种?”


    昨晚那个任务,他都干一半了,却只拿到调查的钱,段安洛觉得太亏了。


    坐在藤椅上的司苍站起来,“我带你去找会长,挂个编外人员的名号,想接任务就接,不想接就不接。不过这样没有固定工资。”


    “你们竟然还有固定工资?”跪着念经的江源插了一句嘴:“我怎么没有?”


    段安洛瞪他一眼,“那是因为你等级不够,念八遍了,一点念力都没念出来,你……”


    段安洛深吸一口气,算了,他天赋都不如猴子高,念死都没用。


    司苍:“走吧,去找会长。”


    段安洛点了点江源脑门,“起来吧,别念了,把家看好。”


    江源站起来拍了拍腿,终于不用念了,多好字他都不认识,也不知道念了个啥,他也不敢问。


    路上,段安洛问:“听白子越的意思,老头儿特别能唠叨,他一直唠叨你,你受得了?”


    司苍冷下脸,一想就很烦。


    段安洛想了想,含笑的说:“我教你,你要是躲不了,你就跟他道个歉。”


    司苍嗤笑一声,“善后是他的工作,我为什么要道歉?”


    段安洛撇撇嘴,这臭脾气,“你这样想,善后,也分心情好的时候,和心情不好的时候。你到个歉,让他好好干活,下次有事你就接着找他。


    下次再把他惹生气,你就冷他两天,等他快消气了,你再回去给他道个歉。下下次,下下下次,还这样。


    你不用多说,只说抱歉两个字就够了,我保证前五次,他绝不唠叨你,还高兴的给你善后。五次以后我再告诉你怎么办,放心吧,对付老头,我有经验,保证让他闭嘴。”


    司苍没有说话,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俩人到会长办公室的时候,老头儿正在喝茶,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他就在桌子中间空出来一小块地方,捧着个茶杯,一边喝,一边闻,一脸陶醉。


    那个味道,段安洛一下子就闻出来了,白子越当零食吃的那种茶叶,他竟然还有存货。


    司苍直接说:“给他发个挂名的证,能上内部网,能接任务的那种。”


    会长手一顿,从看到段安洛给那些人渣下咒,再看到段安洛对段明轩的手段,说实话,会长不想收他。段安洛心中有杆秤,他自己就给对方判刑了,这要是挂着公会的名头出去惹了祸,他怎么处理?


    段安洛嘴角勾起来,乖巧的拱着手,对着会长鞠了一躬,“上次手工街的事情,给您添麻烦了。”


    “哎哟哟,”会长好长时间没看见这么乖的小伙子了,手一哆嗦,差点烫了手,他赶紧放下茶杯,站起来虚扶了一下,“不用这么客气,这是我的工作。”


    “该道谢的,是我们考虑不周,”段安洛自责的说:“本来第二天就想来给您道歉的,您也看到了,我这身体不太好,走不了远路,出门那么一会儿,回去就病了。”


    段安洛对着会长再次拱手鞠躬,“这么晚才来给您道谢,是晚辈不对。”


    “这……哎呀,不用客气,真不用。”会长仔细看段安洛的脸色,跟上次比好了很多,还是和正常人有差别,看着也瘦弱。出去一趟,回来还生病了,看来也折腾不了多久。


    再看段安洛的模样,又漂亮又乖,再看旁边冷着脸,跟活阎王一样的司苍,再想想自己身边的这些熊孩子,连茶叶都能给他嚼了,会长犹豫了,要不,给他一个?应该不会惹出大乱子吧。


    就在会长犹豫的时候,段安洛瞪着司苍,“你也是,不要总给会长添麻烦,以后出去的时候少动手,不要拆人家房子,很贵的,会长要陪好多钱。”


    司苍刚想张嘴,段安洛就掐住他的手腕,瞪他:“你别说话了。”


    眼里却是:闭嘴,这事马上就成了,别逼我求你!


    司苍张了张嘴,干脆找了个干净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他要是说话,一会儿段安洛又要跟他吵架。


    会长震惊的瞪大眼睛,假发歪了都没发现,司苍竟然听话的闭嘴了?


    他立马就有了想法,这漂亮后生不能得罪,以后司苍不听话了,还得找他。怎么看,他也比司苍脾气好。


    会长来不及多想,当即就给段安洛一张编外人员的证件,让助理带着他去开通权限,交给他怎么在网上接任务,怎么领钱。重点是把段安洛的联系方式留下来,多留几个,以后有事,好能第一时间找到他。


    段安洛含笑的对司苍挑了挑眉,搞定~


    段安洛绑定了账号,一看公会的任务栏,就明白为什么工会的人这么有钱了,全是赏金!


    根据等级不同,赏金也不一样,几千的,几万的,甚至十几万,几十万,上百万,多大金额的都有。


    段安洛戳了个最高的,结果系统提示:等级不够。


    小助理笑眯眯的告诉他:“昨晚那个邪佛的案子,已经做了一半,你可以接着做。你出力最多,可以申请多给你奖金,大概能拿到两万五。”


    小助理帮他找到那个任务,段安洛直接点了接受。


    小助理又点了点任务大厅的搜索栏,“以后你想找什么类型的任务,都可以在这里搜,点了接任务之后,你可以选择需不需要调查组和后勤协助,都不需要的话,奖金就是你自己的。”


    段安洛很快就学明白了,激动的去找司苍。


    司苍刚出会长办公室的门,一出来就被段安洛抱住胳膊,动作和江源差不多,“大哥!你就是我再生父母,以后我赚的每一分钱,都会记住你今天的大恩大德,你在我心里,就跟我爹一样!”


    司苍脚下一个踉跄,“千万别。”


    看段安洛对他爹的态度,就跟有仇一样,司苍可不敢有此殊荣,“你这么感谢我,不如把钱分我一半。”


    段安洛立马就变脸了,“不可能。”


    我拿你当爹,你竟然看上我的钱,这兄弟不能做了。


    紧接着他给江源打了个电话,“昨晚那个任务,咱们继续做,你问问你队长,他们现在在哪里?”


    挂电话后,他又问司苍:“你去不去?”


    司苍刚要拒绝,会长就说话了:“他不去,他有别的任务。”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眼睛疼了,我去吃点好的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