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领证啦~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的司苍起身开门,目光越过齐佑,落在他身后不远处那个探头探脑、显得有些局促的身影上,正是殷离身边那个能说会道的小伙计。
司苍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声音听不出情绪:“什么信?”
小侍从赶忙上前一步,双手捧着一封素雅的信笺,恭敬地解释:“我家老板回山里养伤去了,他临走前,再三叮嘱,务必让小的亲手把信交给段先生。”
司苍眼睛危险地眯了眯,没有去接,反而转头,带着一种近乎故意的征询语气,慢悠悠地问里面的人:“你要看吗?”
屋内立刻传来段安洛斩钉截铁的声音:“不看!没工夫!我吃了饭还要去领证呢,哪有空看他的东西!”
司苍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勾起一个明显的弧度,连一句敷衍的话都懒得给那小侍从,直接“砰”地一声,干脆利落地把门关上,将那封信和殷离所有的心思都毫不留情地隔绝在外。
小侍从双手捧着信,不禁腹诽:这个人,是真的好会装啊,偏偏段掌门就吃这套。他都替老板着急,以老板那堪忧的情商和只会强娶的作风,怎么赢得了啊?
幸亏段掌门是雄性,要不然等到老板从山里回来,崽儿都生好几窝了,老板怎么抢?直接给人家娃当干爹都排不上号啊!
早上的插曲并没有打扰段安洛的好心情,登记之前,他先跟家里说一声。
他点开手机,屏幕上躺着三个醒目的红包,是家人发来的生日祝福。
段安洛指尖轻点,收了爸爸和哥哥的,唯独略过了妈妈林婉秋的那一个。
他非但没收,反而给妈妈转了一个更大的红包回去。
儿生日,娘苦日。母亲上辈子生他血崩而死,这辈子生他也吃了苦。对于母亲,段安洛心里一直觉得是亏欠的。
接着,他拨通电话,语气轻快却认真:“妈,跟你们说个事儿,今天我想和司苍去登记了。婚礼先不办,等我哥结了,我们再补办。”
电话那头,林婉秋正看着儿子转来的大红包感动得抹眼泪,一听这话,想都没想,连声应道:“好好好,都依你,去吧!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妈妈都支持!”
一旁的段铎海正凑过耳朵来听,顿时瞪圆了眼睛,压低声音对妻子抱怨:“什么叫都依他?婚姻大事,我做父亲的难道没有发言权?那个叫司苍的小子,家里是做什么的?亲家我们也没见过,底细什么都不清楚,就这么登记了?你娘俩是不是……”
段铎海想说: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吃脏东西了?是不是被人下了降头?
但在妻子的眼神威慑下,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林婉秋认真地说:“我相信我儿子的眼光,他看准的人,绝对没错。”
转头她对着屏幕温柔地说:“去吧,跟司苍说,妈等你们回来。”
段安洛笑弯了眼睛,“好。”
挂了电话之后,林婉秋傲然地对丈夫说:“我们要相信儿子,他看人不会错的。我儿子是谁啊?他从小就能看到过去、未来,能和万物沟通,能听懂动物的语言。他小时候就坐在鱼塘边上跟鱼聊天,还能跟石头说话!
他能见到逝去的人,能打鬼,也能降妖!那些什么佛祖、菩萨、齐天大圣的,在我儿子面前都弱爆了!
总之只要我儿子高兴就好,他以前吃的苦够多了,只要他不伤天害理,不作奸犯科,他做什么我都支持!”
段铎海被妻子这一长串带着骄傲和偏袒的话堵得无语,沉默半晌,才无奈感叹:“你儿子牛……某些方面,你比你儿子还牛。”
林婉秋立刻柳眉一挑,不满地问:“怎么了?我儿子不是你儿子?还能是别人的儿子?孩子一不听你的话,你就说你儿子怎么、怎么样,犯了错就只是我一个人的儿子了?怎么了,没你我能生得出来?我生他的时候还大出血呢,没你我能受这个罪?”
段铎海立刻噤声,不敢再说了。
连段安洛都不知道,他温柔如水的妈妈,在老爸面前,战斗力这么强。
顿了顿后,林婉秋才说:“不行就离呗,离了再找,现在还年轻。我看司苍各方面都挺好的,都说了,是他嫁进咱们段家,咱家添一口人,也不算吃亏。”
段铎海愕然,“你刚才还表现的很喜欢司苍。”
林婉秋一脸理所当然:“我儿子喜欢,我就喜欢。我儿子不喜欢了,我肯定就不喜欢了啊。司苍要是个女孩子,有事我肯定先找我儿子身上的问题,问题是他比我儿子都高,比我儿子都壮,有事肯定是他的错。”
段铎海:“……”
他竟无言以对。
林婉秋撇撇嘴,咬着牙嘟囔:“这死小孩,便宜他了!我儿子这么好看,能力这么高,被他拱了……”
段铎海扶额,自从家里说开了,知道了那些前世今生的事情后,妻子就像是彻底解放了天性,心里、眼里只剩下儿子,护犊子护得毫无原则。
段安洛想了想,还是给段安瑭发了一条信息:大哥,我去领证了,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段安瑭不知道在忙什么,没回。
段安洛紧接着又发了一条:不回复我就当你同意了。
发完之后段安洛就把段安瑭拉进小黑屋了。
现在是新时代了,他要站起来,他要勇于反抗,大哥说话他要挑着听,他不怕大哥打死他了。
再说了,替身哥,就是长得像、气质一样而已,也不用这么怕他。
再再说了,又没有面对面,他不怕!
司苍在段安洛吃饭的时候就预约了时间,两人吃完饭便直接去了民政局,有专人接待,整个过程顺利得超乎想象。
填了表格,拍了照,其他手续一律略过,前后不过十分钟,两个鲜红的小本子就递到了他们手中。
段安洛捏着那本还带着微温的结婚证,翻来覆去地看,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就这么简单?就合法了?”
司苍也很意外,早知道这么简单,他早就哄着段安洛把字签了,还用等到现在?
“你就想要这个证?”在段安洛的心里,成婚要注重仪式感,要三书六聘,要缔结婚书,修行之人还要告知天地。
司苍可好,不要聘礼,只想要个证,还要把家产分他一半。
段安洛随手把证装进口袋里,感动,去哪儿找司苍这样的老婆?
司苍把段安洛那个证从口袋里掏过来,段安洛不解,“嗯?”
司苍认真地说:“我替你拿着,怕你丢了。”
段安洛想都没想,“好。”
然后赶紧把大哥从小黑屋里拉出来。
段安瑭今天特别忙,忙得一上午没时间看私人信息。
他手机一直静音,一直忙到中午,一看手机,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把段安洛的信息一字一句的审视了一遍之后,段安瑭愣住了,一上午的时间,弟弟没了?
他那么大个弟弟,说拐走就拐走了?
段安瑭没好气地问:“你怎么突然登记了?你没跟家里说啊?这么大的事你自己就决定了?”
段安洛:“我说了啊,我早上跟爸妈说了,也跟你说了啊,你没反对啊。”
段安洛把和段安瑭的聊天记录截屏,发给对方看,“我真的没有收到你不同意的信息,你那里是不是信号不好?”
段安瑭:“……”
段安洛腰板挺直,理直气壮,终于硬气一回,“我,我现在长大了,我有权利决定和谁在一起。”
段安瑭被气笑了,“你有个屁的权利!”
段安洛脖子一缩,心想,算了,还是不能跟大哥对着干,自己气不足,干不过他。
他干脆摆烂了,“你看,怎么办吧?”
段安瑭:“我能怎么办?你都扯证了我能说什么?还能让你离了?”
段安洛:“那不行,除了他,我谁都不要。”
段安瑭冷着脸,“你去他家里看过吗?”
“去他家看什么,他嫁我,以后去咱们家。”
段安瑭捏了捏犯疼的额头,“你还是去他家里看看,亲眼去看看,司家什么样。他要是护不住你,那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窝!”
段安洛理所当然地说:“那我要护着他,不能让他吃亏。”
司苍在一旁,低声告诉他:“我都处理干净了,没有狼。”
“我看你就是那头狼!”段安瑭一气之下,把电话挂了。
他以前他总让段安洛洁身自好,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段安洛不想成家,总在外面跑,一年回来不了几次,生怕耽误了别人家的好姑娘,就是不成婚。做大哥的,舍不得在这事上逼迫他。
结果一转眼他就二十三了,别人家孩子都上学堂了,他弟弟还在外边“浪”得没心没肺,祖父说话都不管用。
结果呢?现在直接被个男人迷得神魂颠倒,二话不说就把证领了!
以前跟在他屁股后面转的男人也不是没有,英气的,俊美的,温软的,什么样的都有,也没见他弟弟多看一眼,反而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他对谁都很好,可和谁都保持距离,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拒人于千里之外,一言不合就跑了,想找他都费劲。
现在可好,他非司苍不可,司苍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段安瑭只觉得心口堵得慌,需要缓缓。
这时,特助敲门进来,将几份文件恭敬地放在办公桌上:“段总,您之前让查的,这几家前景很好的公司,实际控股都是司家本家。这几家,虽不是本家直接控股,但也是司家重要分支。还有这几家,是和司家分家有深度关联的企业。”
段安瑭目光扫过那些文件,眉头越皱越紧:“所以,这半年来,所有前景看好、并且和我们利益深度绑定、几乎无法切割的核心合作伙伴……全是司家的生意?”
特助肯定地回答:“是的,段总。”
段安瑭沉默了良久,忽然嗤笑一声,他被气笑的,“行啊,司苍真够上心的。”
特助又递上一份厚重的文件夹:“这是今早司先生那边派人送过来的股权转让协议,对方说,早就准备好了,只等二少签字,让您看看还有哪里需要改的?”
段安瑭翻开协议,粗略扫过那些令人咋舌的条款和转让份额,怒气忽然间消散了大半。
他靠在椅背上,长长吐出一口气,语气复杂,又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认可:“司苍真舍得下血本。”
他都没看出来,他弟弟值这么多钱。
“罢了,真心换真心,就这样吧。”他把合同放下,吩咐助理:“把我提前准备好的股份转让合同拿过来。”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做大哥的,也不能让不成器的弟弟一直吃人家的,不能被人看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我已经在考虑下本写什么了,这本要收尾了,一直没确定下来。就是写这本写疲惫了,就想写写下本的大纲,换换脑子,结果我写出来三本的开头,然后不知道继续哪本,纠结到不行[笑哭]
第107章 先把他哥哥杀了吧
段安洛对司苍的私下操作毫不知情,开心地回到家,新买的四座房子正在装修。
工头一看见他们,立刻笑着迎上来打招呼:“段老板回来了!放心,再有三天就能全部完工。”
段安洛满意地点头:“辛苦大家了,干完立刻结账,绝不拖欠你们工资。”
工头脸上笑开了花,连声应道:“太好了!这年头像您这样既不砍价又不拖工钱的好老板可真不多见,我们肯定给您干得漂漂亮亮的!”
跟在后面的韩笑谦看着同时装修的四套房,震惊地问齐佑:“这……都是师父的?”
齐佑一脸平静,“嗯,整条街都是。师父说,这是给咱们准备的退路,以后要是这一行干不动了,还能做点小生意,总归饿不死自己。”
他瞥了韩笑谦一眼,警告他:“看吧,师父连我们老了之后的事都替我们想好了。你要敢惹师父生气,我第一个打死你。”
韩笑谦耸了耸肩,不敢,他怕被师娘一巴掌打死。
江源听到声音,开心地迎出来:“师祖!您终于回来了!”
段安洛笑眯眯地拍拍江源的肩膀,每次他出门几天,这些孩子的反应都像他出去很久。他家源儿好像长高了一点,挺好的,没受委屈。
他在客厅转了一圈,“我好像掉了什么。”
齐佑提醒:“小师弟。”
“哎呀!”段安洛赶紧给白子越打电话:“我徒弟呢?”
白子越那边很快发来一张照片,荀啸正苦着脸写字,旁边坐着比他更愁眉苦脸的会长。
紧接着打视频电话过来:“会长亲自给他补课呢。刚检查完作业,错题有点多,会长和方助理忍不了了。你放心,小家伙能吃能睡,就是脾气大。”
段安洛有点心虚地打听:“会长……没骂我吧?”
白子越:“骂你干吗?会长今天心情好着呢。”
段安洛看着照片里会长那个表情,可不像心情好的样子。
“那方助理呢?”
“方助理心情也不错啊,今天他发工资了,美滋滋的,边走边唱。”
段安洛暗暗琢磨:昨晚司苍和死狐狸打那一架,居然没被投诉?看来那只狐狸地位真不低,没让底下的小妖乱说话。毕竟被司苍揍了,传出去太丢妖了。
这时,白子越拿着手机进了会长办公室。会长的声音从背景音里传来:“把这几道题做对了,就让白子越送你回去。”
荀啸看到镜头里的段安洛,立马站了起来,期待地问:“师父,我什么时候能回家?您找到六师兄了吗?”
段安洛赶紧凑近话筒:“找到了,笑笑,来,跟你小师弟打个招呼。”
视频那头,荀啸毛茸茸的耳朵好奇地动了动。韩笑谦第一次见到这场景,惊讶地睁大眼睛。
荀啸乖巧地喊人:“师兄好。”
韩笑谦瞬间被击中内心:“好、好乖!”
他忽然想起段安洛说过荀啸是半妖,怪不得有耳朵。
段安洛叮嘱道:“明天他要上学,今晚把他送他回来。”
白子越应道:“放心吧,一会儿就给你送过去。”
挂了电话,段安洛蹭到司苍身边,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又是拍照,又是输入编码的,段安洛笑眯眯地问:“晚上吃什么呀?”
司苍纵容地看着他:“你说。”
“想吃你做的长寿面!”段安洛眼睛亮晶晶地提议。
司苍:“……”
段安洛开始软磨硬泡:“试试吧,你肯定行的,清水煮开,放点盐就很好吃。”
司苍看着他那充满期待的眼神,无奈地松口:“……我试试。”
另一边,韩笑谦注意到供奉的牌位,好奇地问:“怎么没有师父的名字?”
他看到江源的名字排在最后,却称齐佑为“师叔祖”,他不禁疑惑,这辈分是怎么排的?
狐狸精说养伤养了五百年,还说师父是死过的人,这让韩笑谦心里冒出更多疑问。
齐佑点燃三注香,弯腰敬天地、敬师门、敬玄门护法之后,把香火插在中间的香炉里,“别想那么多,师父就是师父,其他的都不重要。”
韩笑谦点点头,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也没有融进这个家庭的氛围,不再细问了。
段安洛巡视一圈,发现没给韩笑谦准备房间,指挥齐佑:“去把你大哥那间房的锁开了。”
齐佑笑了一下,“师父,他会生气的,他那霸总的倒霉样,生气的时候挺吓人的。”
段安洛被逗笑了,“他听见你说他倒霉样,他更生气。没事,你去拆,我给他换个房间住。”
“您不会把自己房间给他吧?”
“真聪明,把我房间给他,他那间给笑笑住。”
“您给大哥,您住哪儿?”
“我明天我去跟你师娘住,周末你们去找我,都去公会训练。对了,”段安洛对韩笑谦招招手,让他到自己身边来,“你学校那边怎么办?要不要跟齐佑上同一所学校?”
那边上学,无父无母,在那边自己照顾自己,段安洛不放心,明天上学,他今天没回去,肯定是请假了。
韩笑谦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在哪里上都一样。”
“那就先在那边请假,我问一下公会,那边现在还能不能转学。你学习应该挺好的吧,靠你自己的本事考进去,如果考不进去的话,”段安洛笑着说:“那我就给你找10个家教,每天学16个小时,然后再靠自己的能力考进去。”
韩笑谦心说:您是怎么用三十七度的嘴说出这么冰冷的话的?
他乖巧地问:“如果我考不进去怎么办?我听说他那个学校挺厉害的,分数特别高。”
“师父相信你,就你这聪明的脑袋瓜,如果把心思用在学习上,绝对能考得进去。如果考不进去,那就是你故意的,我就打断你的腿,把你吊在房梁上做成腊肉。”
韩笑谦笑弯了眼睛,好么,更狠了,我看起来像什么很咸的东西吗?
顿了顿后,韩笑谦笑着说:“徒儿都听师父的,师父安排就行。”
反正他那个破学校,吃的贼难吃,住的贼破,有人能给他换学校,他也乐意走。
就是段安洛对他的好,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消化,只能被动接受。
段安洛满意了,“之前师父就给你准备了礼物,源儿,去库房拿那个箱子,有虫子、有蛇的那个箱子。”
江源知道是哪一个了,赶紧去把箱子拎出来,放下之后甩了甩手,不敢动了。
韩笑谦感觉到上面的气息,眼睛一亮。
这都是养了很久的蛊虫,还有阴邪的玩偶,都是他喜欢的。
他忍不住问段安洛:“师父,您怎么就确定我是您徒弟?万一您认错了,东西送错了,怎么办?”
“我相信的我占卜技术。”段安洛拿起茶杯,慢条斯理,却无比笃定,“你就是我要等的人,你就是我六徒弟。齐佑没来之前,这位置就给你留下了,你就是老六。”
韩笑谦心里一暖,确实被感动到了,但是,“为什么是老六,老八不行吗?”
“不行,你就是老六。”段安洛认真地说:“师父喜欢你做老六。”
说完他含笑地拍拍韩笑谦的肩膀,“去玩吧,别吓到别的师兄弟。”
韩笑谦答应一声,打开那几个瓶子依次察看,发现里边的蛊虫大都剩下了一两只。
江源说:“不对呀,刚开始的时候里面有不少呢,我听着动静,刷刷刷的,应该不止这几只。”
韩笑谦惊喜道:“肯定没人喂吧?它们太饿了,就把同伴吃掉了,剩下的一只就是最强的。”
他小心翼翼地把瓶子里的蛊虫转移到段安洛给他买的罐子里,用这个罐子培养,会把虫子养得极其凶悍。
江源跟谁都能玩,蹲在旁边不敢动手,却看的津津有味。
齐佑打开穆清卓的房间之后,忙着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他要住校,一会儿就要走。没能陪师父过生日,他有点失落,不过生日礼物他已经准备好了,他自己研究的祈福咒,希望师父能平安顺遂,现在已经能吸纳灵气了,肯定管用。
段安洛看他们小孩各忙各的,回去找司苍,发现司苍还在摆弄那俩张证件,他走过去,感叹了一句:“领了这东西,和之前也没有区别啊,一样过日子。”
司苍抬头,眼里带着笑意,“对啊,没区别,一样过。”
他把俩人能绑定的地方全都绑定,然后发了第一条朋友圈,没有文字,只有两张结婚证在一起的照片。为了保护段安洛,都没露脸。
段安洛立马点了个小红心,截屏留念一下,司苍第一次发朋友圈,不容易啊。
司苍的还有只有十三个人,刷到的人全都震惊了,第一反应是确认真假。
方助理戳段安洛:“你领证了?!!”
段安洛:“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方助理:“你什么时候回来?喜糖呢?”
段安洛:“……为什么你们比我还激动?我大哥也很激动。”
方助理:“你不会是临时决定的吧?”
段安洛:“是啊。”
方助理沉默了一会儿,发过来一条:“我要是你大哥,我一巴掌呼死你。”
段安洛:“……”
方方好像有那个大病,情绪太不稳定了。
傍晚时分,白子越和凌风把荀啸送了回来,白子越激动地问:“小红本呢?给我看一眼,我看看真的长什么样?”
“在司苍手里。”段安洛不知道他们都在激动什么,也就是说,为了完成任务,他们还造过假的?这些人实在是太全面了,什么都能造。
“恭喜啊!”白子越一边道贺,一边左右张望,“老大呢?”
段安洛笑眯眯地指了指厨房方向:“今天我生日,他非要亲手给我做长寿面。”
白子越和凌风对视一眼,惊恐地凑到厨房门口,只见司苍正对着一个被捏得有些变形的金属盆和一堆散落的面粉,眉头紧锁。
一旁的江源看不下去,“还是我来吧。”
司苍沉默片刻,果断放弃,拿出手机:“出去吃吧,我订菜。”
他看着段安洛,无奈地说:“我以后努力。”
白子越认真地接话:“努力怀上?”
没等司苍抬腿,段安洛就就踹了他好几脚,“你胡说八道什么?这里还有小孩!”
白子越笑嘻嘻地拍拍裤腿,一点都不疼,跟老大比差远了。
司苍面无表情,他身边怎么又聚了这么多人?
此时,山间别墅里,那个一直寻找段安洛的年轻人看着他的照片,“今天是他生日啊,我要给他送一份大礼才行。名字一样,长得也这么像,太像了,怎么会这么像?”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身后的管家根本就不敢回话。
“你说,什么时候才能培养出来?我有点等不及了,怎么办?”
管家这时候才敢出声:“那就,从现在开始培养,您这么多年都等了,不急于一时。”
“是啊,那就,先把他哥哥杀了吧。”年轻人笑吟吟地说:“他过生日,把他哥哥杀掉。中秋佳节,把他父亲杀掉。除夕夜,杀掉他的母亲。”
说到这里,他笑了,“人类这个物种,很奇怪,痛苦太大,会让人一下子变得麻木。要一次又一次,痛苦递加,在他刚想缓过来的时候,让他接着痛彻心扉,恨意才能越积越厚,这样才会变得有意思。”
管家恭敬地说:“我这就去安排。”
那年轻人看着段安洛的照片,正是在机场遇到的那次,段安洛看到司苍之后,开心的笑脸。
“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快点来找我报仇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下班之后,段安瑭就感觉心神不宁,唯一让他不放心的,就是段安洛。
上了车之后,段安瑭就给段安洛打电话,“你今天没回家?”
段安洛:“今天来不及了,我明天回去。”
段安瑭:“吃碗长寿面。”
“我知道了,大哥,你下班了吗?”
“下了,正在回家的路上……”段安瑭话刚说了一半,就听见电话里传来“彭”的一声巨响,段安洛被吓了一跳,同时就感觉自己加在段安瑭身上的阵法启动了。
段安洛心里咯噔一下子,着急地喊:“大哥!你没事吧?哥?哥!”
“没事,”段安瑭的声音缓缓传过来,透着疑惑,“车好像撞到什么东西,司机下去看了。”
段安洛的心这才放下一半,“你别下车,就在车上等。”
“没事,”段安瑭不以为然,但也没有下车,等了一会儿,段安洛就问:“撞到什么了?没撞到人吧?”
段安瑭沉吟了一下,自己也很纳闷,“好像,撞死一条……鱼?”
段安洛:“……”
作者有话要说:
家里来客人了,我就跟着出去吃饭,刚回来,喝多了,有点晕,这是白天写的,应该有错别字,就酱紫,明天改[奶茶]
第108章 我要承认自己的身份
段安瑭看到已经死掉的黑鱼,陷入了沉思,哪来的鱼?
他干脆把电话挂了,换了视频电话,看到段安洛着急的表情,他笑了笑,“没事,真的是条鱼,你看。”
司机站在车旁,脸色惨白,额头上布满冷汗。
吓死他了,刚才他突然感觉眼前一黑,看不清眼前的东西,紧接着就是一道白光,视力又恢复了,可是,嘭的一声,明显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他还以为撞到人了。
他怎么也想不通:仅仅一条鱼,也就四五十公分,怎么会引发那么大的动静?
更诡异的是,四周仿佛经历了一场爆炸,地面被炸出一个焦黑的大坑,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腥臭味。
可奇怪的是,段总的车却完好无损,连一丝刮痕都没有。
段安洛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来,语气急促:“哥,你让司机快上车!司苍已经通知公会的人去处理了,这算灵异袭击!”
事态已经严重到对他家人出手的地步,段安洛不再隐瞒,直接向哥哥坦白:“我加入的那个公会,表面上是保护环境,实际上……是处理灵异事件。哥,你应该是被人盯上了,以后一定要小心,具体的等我回去再细说。”
他原本以为段安瑭会震惊,会追问到底。没想到大哥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段安洛反而愣住了,你知道什么了?就这么接受了?大哥,你有点不对劲。
段安瑭看着屏幕那端的弟弟瞪大眼睛、一副“你有问题”的模样,嘴角微微扬起:“你做的事,我都清楚。”
段安洛心说坏了,他哥早就知道公会的事情了,会长的嘴巴是不是没闭严?
他张了张嘴,慌忙找借口解释:“那个……我就是无意中加入的,本来只是去画画的,没想到这公会还……除魔卫道、保卫和平。我就是个编外人员,哥,真的是编外,我没参与危险行动,你放心!”
段安瑭点了点头,语气平稳:“行,我相信你。只要你不涉险,怎样都好。”
说话间,公会的人员就赶到现场,开始就地勘查、提取灵异数值。
段安瑭让司机上车,然后对段安洛说:“这就是你除魔卫道的同事?”
段安洛赶紧补充:“算是半个同事,我真的只是编外人员,我那个证,就是编外人员。”
段安瑭淡淡冷笑一声,语气却缓和下来:“行,我知道了。”
不想说实话就不说吧,他都习惯了,他顿了顿,又问:“明天回家吗?”
段安洛郑重地答应:“明天就回,我带司苍一起。”
段安瑭没有拒绝:“好,我明天早下班,等你们。”
段安洛仍旧有些懵:大哥这就接受司苍了?短短一天就想通了?男人的脸,果然比翻书还快。
此时的山间别墅内,管家面色凝重地向年轻人汇报:“主人,袭击失败了。”
年轻人眼神一凛:“怎么回事?”
管家低声道:“段安瑭一身紫气,妖物根本近不了他的身。那条鱼精拼死冲过去,结果触发了护身阵法,当场形神俱灭,变回原形。公会的人接到消息极快,已经赶到现场处理了。”
他也感到蹊跷,公会的人怎么会反应如此迅速?
还有段安瑭身上的防御阵法,简直像是有人提前预料到这次袭击,早已布置好的一般。
今年以来诸事不顺,仿佛每一步都被预判,每一次出手都被人抢先设防,每一个重要的规划都会被打乱。
年轻人猛地站起身,暴躁地低吼:“废物!全是废物!”
他大步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层峦叠嶂,语气阴沉:“那些祭品呢?”
“都已准备妥当,但丢了十几只,被公会查获抓走了。”
“丢十几只也算不得什么。”山中妖族隐世不出,十分难抓,反倒是那些被人类供养的“仙家”无人看管,数量还不少。
引诱人类的贪念,将那些仙家豢养出煞气再吞噬,现在抓来正好能增加自身修为。
等他恢复,亲自去找那个赝品玩一玩。
若不是当初踢在他腿上那一脚,又被他反夺一半怨气,他也不至于至今仍困在这深山之中。
另一边,一只小狐狸轻盈地跃上段安洛的肩头,亲昵地说道:“老板,我来啦。”
段安洛急忙问:“我哥怎么样了?”
小狐狸打了个饱嗝:“一条有道行的鱼想制造车祸,结果自己当场毙命,我吃了。”
段安洛神色稍缓,仍叮嘱道:“回去继续盯着,你和雪宝务必护好他。还有,别什么都吃,脏不脏啊?”
“知道啦,放心吧。”云宝说着,在段安洛的脸上蹭了好几下,妈妈说多蹭长得好看的人,以后变形的时候也会变漂亮。
蹭完了它又跳到司苍肩头,偷偷贴了一下脸,然后身影瞬间消失,贴一下罪不至死,溜了溜了~
段安洛语气沉了下来:“那人已经对我哥出手了。”
司苍按住他的肩,声音平稳:“我的人也在暗中保护,别太担心。”
段安洛目光变冷:“这样太被动了。”
他不由得想起重生时获得的那些记忆,幕后黑手一次次推动他走向恶途、逼他变强。而伤害他的家人,似乎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家破人亡,有点脾气的,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报仇雪恨。
难道那些悲剧,注定要重演一次?
段安洛越是愤怒,反而越发冷静。
他渐渐意识到,那幕后之人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他。
或许所有叫“段安洛”的人,都曾经历过类似的命运:家破人亡,被迫反击,不惜代价也要复仇。
最终,他们都会被正义的人杀死,或者死在那人手中。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竟招致如此深刻的恨意?
司苍轻轻摸了摸段安洛的头,声音放缓:“今天先好好过生日,别想太多。明天我们一早就去公会,我处理。”
段安洛抿着唇,勉强点了点头,低低应了一声:“嗯。”
司苍注视着他,又补充道:“实在不放心的话,今晚我们就去你家。”
一旁的白子越立刻上前一步,语气坚决:“我也去。”
凌风虽然没有说话,但抱着手站在一侧,眼神锐利而严肃,他的态度明确,绝不会缺席。
段安洛看着身边的爱人和朋友,脸上终于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摇了摇头:“今晚应该不会有事。家里的阵法都开着,能护得住他们。明天吧,太晚了,都累了。”
被这么一闹,段安洛也没兴致过生日了,简单的吃了个饭,就回去睡了。
白子越和凌风不放心,当晚没走,在江源和齐佑的房间里住下。
这一晚,段安洛睡得极不安稳,朦胧间总仿佛听见异动,几次惊醒又恍惚睡过去。
司苍在黑暗中睁开眼,眸中寒意凛然,他真的动了怒气。
对方偏偏选在段安洛生日这天,对他最在意的兄长下杀手,其恶意之深,简直令人发指。
如果那人知道,段安洛就是五百年前的他,那个疯子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段安洛的身份信息一直被严格保密,他的资料究竟是从哪里泄露出去的?
第二天一早,段安洛就收拾好东西,叫来韩笑谦:“笑笑,带上行李,跟我走。”
“师父,我们去哪儿?”
“去考试,办转校。”
韩笑谦行李极少,只有一身换洗衣服,背包里装的全是段安洛给他买的物件。
段安洛直接转给他两万块钱,嘱咐道:“一会儿让你白叔带你去买衣服鞋子,至少买五套,书包、文具也都配齐。之后来公会找我。”
韩笑谦震惊于这大手笔,连忙推辞:“师父,用不了这么多……”
“剩下的钱充饭卡,多吃点,你太瘦了。”
“师父,我……”
“闭嘴。”
韩笑谦不敢再多说。他知道段安洛从昨晚起就压着火,心情极差。他也有妹妹,将心比心,要是有人因为他去伤害妹妹,他也会发疯。
他低下头,轻声应道:“谢谢师父。”
到了公会,段安洛径直去了会长办公室
会长去开会了,方助理一个人在办公,桌上的文件堆得比他的头都高。
方助理正在翻看段安瑭遇袭事件的调查报告,原本想着,他俩突然登记了,怎么也得调侃段安洛几句,再敲他一顿饭,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事。
另一方面,他也不禁暗忖:对方得有多恨段安洛,才专挑他生日这天对他哥哥下手?
登记的事情是昨天临时决定,司队又一直藏着段安洛的身份,不应该泄露这么快,那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一份特殊的生日礼物。
何其残忍,在生日当天送上一场针对至亲的谋杀。
那下一步呢?段安洛的父母能否安全?
方助理语气缓和地劝段安洛:“别太着急,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司队也动用了司家的人暗中调查。我们会保护好你哥哥和父母。”
方助理把文件递给司苍,“还是那个组织,烦死了,天天搞事,最近有不少仙家被煞气侵蚀,接连失踪,疑似被那个组织给捉走了。都说修行之人,讲究万物有灵,可那个妖物没干过一件有灵性的事,他修的是毁灭万物、祸害众生的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段安洛垂下眼帘,声音很低:“大概,也是因为我吧。”
“你以前是不是养过什么……后来又抛弃了?”方助理的想法与司苍不谋而合:多半是段安洛从前招惹了什么,对方因爱生恨、黑化堕落,如今天道看不下去,就把段安洛拉过来收拾残局。
段安洛苦笑:“我养过太多了,你看现在那些小仙家,它们饿着肚子去我家,我还能不给口饭吃?我哪知道哪个在我死后黑化了?”
“会不会是你从前的护法仙?”
“不可能,我临死前解除了所有契约,放它们走了。本就是平等誓约,互不影响,它们没理由恨我。”
方助理忍不住吐槽:“你啊,真是四处留情、招猫逗狗。说不定就是那些曾被你拉出深渊、尝到温暖又找不到你的人,自认为再次被你舍弃,心生恨意。妖,可比人固执多了。”
段安洛一脸无辜地摊手:“我对它们好也有错吗?”
方助理认真地说:“你想想吧,哪个妖被你救过,喜欢你你却没当回事?”
段安洛扶额,他去哪儿想?他救的妖太多了。
司苍在一旁抱着胳膊,淡淡补充:“狐狸精?”
段安洛一胳膊肘轻轻撞向他:“闭嘴,少提那些晦气的。”
司苍抿住嘴角,眼里却带着笑,果真不再出声。
方助理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挤眉弄眼地起哄:“哟呵~啧啧,司队,需要帮你联系家暴保护中心吗?”
段安洛嫌弃地瞥他一眼:“你被蛇咬了?挤眉弄眼的,能不能正常点儿?”
盘在段安洛的手腕上睡觉的小白突然扬起脑袋,疑惑地张望:蛇?哪里有蛇?
段安洛哭笑不得,伸手轻轻把它的头按回去,“没你的事。”
他抬起头,语气自然地说:“我昨晚想了很久,实在不行,我就承认吧。”
方助理挑眉:“承认什么?”
“我公开承认自己的身份,公会为我作证。既然灵气复苏,人也能复苏,不如直接引对方来找我,省的连累家人。”
他苦笑了一下,其实有点怕家人知道,万一消息传到他们耳朵里,特别是大哥,还和公会有联系,指不定他收买了多少人打探消息。
从前的那个自己已经消失,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他们对他这么好,他也不愿看他们伤心,不知道母亲会哭成什么样。
但是,总比他们遭遇不测强,难道要一直防下去吗?
段安洛讨厌麻烦,更讨厌威胁,那就来吧,直面生死。
方助理认真地思考片刻,“你让我考虑一下,这消息不敢往外放啊,万一以后来个人说我是秦始皇,我是刘邦,我是孔夫子……说自己也复苏了,我们怎么办?挨个查吗?”
段安洛被逗笑了,“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突然转不过来了?事后你就说搞错了,一切后果推我身上,反正我是编外人员,我退出就行了。”
方助理嘴角抽了抽,“你让我过河拆桥?”
“怕什么,我让你拆你就拆。说实话,在公会也赚不到多少钱,不如给富豪看风水赚得多。”段安洛看着司苍,笑着说:“如果我赚不到钱,你会养我和我的嫁妆吗?”
司苍毫不迟疑:“养。”
段安洛摊手,“看,我有人养。”
方助理:“……”
“公布之前,我先回家住几天,司苍跟我一起。”段安洛勾住司苍的手指,霸道地说:“他现在是我的人,公会要是想叫他外出任务,得先问过我。”
司苍嘴角动了动,给方助理留下一句:“听他的。”
方助理叹了口气,“你们……行吧,麻烦司队,贴身,保护他。记住,是贴身,保护,千万别让他离开你的视线,等我安排。”
段安洛搂住司苍的胳膊,主动贴在司苍身上,“方方,是这样吗?”
方助理小声吸了一口气,“你俩真是……别动,我拍一张照片,还挺养眼。”
段安洛提醒他:“拍好看点,发给我,我要做屏保。”
被这么一闹,段安洛心里的烦闷倒是好了很多。他和司苍在一起,他真不相信,还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这时候,白子越推门进来,朗声道:“段哥,你徒弟我给你送来啦!”
他身后跟着刚采购回来的韩笑谦,手里拎着好几个塞得满满的购物袋,显然收获颇丰。
段安洛抬眼一看,唇角扬起,语气里带了几分炫耀:“正好,介绍一下,这是我六徒弟,漂亮吧?”
韩笑谦换回男装还是很秀气,唇红齿白,一双桃花眼尤其惹人注目。
他笑起来眉眼弯弯,显得格外乖巧无害。
生怕段安洛又喊他“笑笑”,韩笑谦连忙主动开口:“叔叔好,我叫韩笑谦。”
段安洛随手揉了揉他头发,对方助理说:“我想让他跟齐佑一个学校,你安排次考试,看看行不行。”
方助理利落应下:“没问题,我来安排。”
段安洛其实没抱太大希望,这小子聪明是聪明,就是以前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估计够呛。
结果成绩出来,果然不行,而且差得还不是一点半点。
段安洛拿着成绩单,脸上仍带着笑,语气温和:“跟我来。”
他带着韩笑谦进了司苍的休息室,关上门,自己悠闲地坐下,笑吟吟地望向对方,轻轻“呵”了一声。
韩笑谦心里咯噔一下,师父虽然在笑,可那笑意根本没达眼底,怎么看怎么吓人!
但他表面上还是那副“无所吊谓”的样子,笑嘻嘻地说:“师父,我真不如师哥……”
段安洛笑着打断他的话:“你还没正式行拜师礼,我就不让你跪着听了。来这儿,蹲下。”
韩笑谦:“……”
“别让我说第二遍。”
韩笑谦就看到他脾气温和的美人师父周遭气息突然沉了下来,空气中已经能看到灵气流动的速度加快。
脚下升起一朵圣洁的佛莲,怨气突然开始凝聚,白色的灵气内部,竟然变成了黑色的。
更可怕的是,怨气外面的灵气里,竟然带着紫色雷光!
噼里啪啦的,只要师父一个念头,就能劈死他。
韩笑谦不敢再犹豫,老老实实蹲到段安洛腿边,讨好地叫了一声:“师父……”
老天爷啊,他师父怎么能把灵气控制的这么精细?他这是修了几种法门?
想了想韩笑谦直接跪下了,“师父,我觉得我这个姿势听您说话比较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
笑笑:爸爸,我跪起来特别丝滑~~ORZ
第109章 替身哥变成真大哥了?
段安洛看到韩笑谦的反应,嘴角抽了抽,这小玩意儿,还真是,能屈能伸。
他伸手揪住他耳朵,语气依旧带笑,话却不轻:“你说你,命格跟你师哥一样牛,你怎么就不上进呢?
你命运也和你师哥差不多,都是孤儿,他甚至比你更惨。你父母好歹给你留了点钱,他什么都没有,捡破烂、喂羊、照顾疯老头儿,都比你学习好。
你怎么回事?每天都在想什么?想养虫子?想你的小裙子?还是想你父母、你爷爷、你妹妹?沉浸在过去,走不出来?”
“我……”
“你什么你,”段安洛手上用力,“师父没说完话,你张什么嘴?”
韩笑谦疼得呲牙,抱住段安洛的腿,“师父,疼疼疼,我知道错了,我一定好好学!”
段安洛这才松开他,“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样,现在必须好好学习。不学习,不知礼义廉耻,不知家国大义,不能养活自己。你还指望我老了还要养着你?你想屁吃呢!”
韩笑谦低着头,不敢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段安洛戳着他脑门,“你师哥、师弟都在努力。你师弟那么小,被人当狗养,十个数都数不清,现在都在拼命学。你呢?还在想以前?还不能走出来?等你死了,让你爸妈看看你颓废的样子吗?你爸妈看见你都不敢认,怕你丢人!”
段安洛语气缓一缓,“以后你吃穿用度都和他们一样,我只要求一点:一个月内,考进你师哥的学校;年底,进重点班。”
韩笑谦心说:这不是两点吗?每一点都很要命啊。
段安洛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打一巴掌给个枣,“只要你成绩好,你要什么,师父就给你什么。别想着用小聪明,你那个蛊啊,虫的,都不许用。”
他低头,字字清晰地告诉韩笑谦:“如果被我看出来,你借助外力,我打断你的腿!”
韩笑谦:“……”
段安洛停顿片刻,发现这小子低着头,装死,没好气地问:“你怎么不说话?”
“……您,您不让我说话啊。”
段安洛刚才生气是装的,就是想把他吓唬住,“行了,你现在可以说了。”
“您就这么相信我能考进去?”
“能。”段安洛注视着他:“我看过你的命格,你很聪明。我知道你想学医,师父能赚到钱,养得起你们,以后你想出国学都行。你知道师父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吗?亦师亦父,我是你爹!我要养你长大,看你结婚生子,看你出人头地。”
段安洛语气缓了缓,“即便你真的不是那块料,我也会为你安排好以后的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如果我能活到那一天,我还希望能看你子孙满堂,老有所依,无苦无灾。”
韩笑谦眼圈微微发红,终于低声郑重应道:“师父,我学。”
段安洛满意了,“等周末你师哥回来,我给你和荀啸举行拜师礼,正式记入玄门名下,别给玄门丢人。”
韩笑谦默默把玄门两个字,记在心里。
“起来吧,我给你找家教,一个月内把成绩补回来,我知道你可以,你真的很聪明。”
韩笑谦低着头,声音有些发沉:“我记住了,师父。”
自父母去世以后,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讲这么多话,认认真真地为他的将来打算。
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他只是在生自己的气,为什么以前不肯好好学,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如果他不好好学,以后死后,他爸妈是不是真的不想认他,怕他丢人?
等段安洛再去找方助理时,方助理晃了晃手中的资料夹,“你这新徒弟的档案我看完了,可没前两个乖啊。”
段安洛挑眉:“怎么说?”
“他那个小学校长,在他毕业那天,高兴得差点没当场放鞭炮庆祝。”
“他违纪了?还是欺负人了?”
“那倒没有,违纪的是别人。”方助理笑了笑,语气微妙,“他没违纪,就是手挺黑的,还会下蛊。学校有几个校霸看他是个孤儿,故意欺负他,他放学的时候,拦着校长的车哭的可惨了。”
方助理把资料放下,“那几个学生家里都有点实力,结果,他愣是逼着校长把那几个学生处理了。更绝的是,他转头就给那几个学生下蛊,让那几个学生上课的时候窜稀,跟喷射战士一样,专门在上课的时候拉裤兜里,整整折腾了俩月,把那几个学生折腾的都转校了。”
段安洛笑骂了一句:“这混蛋东西,他是不是还一脸无辜,除了那几个学生,其他人都不知道是他做的,连那几个学生的家长都不相信是他做的?”
“对,”方助理佩服地说:“能装会演的,不进娱乐圈实在是太可惜了。这才是其中一件,你看看吧,还有好几件,这小子看着挺乖,心真黑啊。”
段安洛反而笑了,“一个门派里,总得有个混蛋。全是老实孩子,容易吃亏,死得早。”
“你倒是想得开。”
“没事,我刚骂完他。”段安洛语气笃定,“三观没问题就行,谁对他好,他心里清楚。”
他转身拍了拍方助理的肩:“我这几天得回家一趟,小老六就先交给你了。”
“啊?”
“在你家养几天,家教的钱我出,周末我来接他。跟学习好的人在一起,他就能学好。”说着段安洛就给方助理转钱,“剩下的是寄宿费,辛苦了。”
方助理看到这个数字,笑了,“你这甩手掌柜当得可真顺手啊!”
“那不是还有你们在嘛。”段安洛说得理所当然,说完,他顿了顿,“公会发通知之前,跟我说一声。”
段安洛带着司苍回到段家,车刚停稳,林婉秋便满面笑容地快步迎了上来,声音里洋溢着喜悦:“他爸!快,孩子们回来了!”
司苍才下车,还没来得及开口喊“阿姨”,手里就被塞进了两个厚厚的红包。他微微一怔,连一旁的段安洛都看得有些眼红,这厚度,啧啧。
他忍不住嘀咕:“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呢?”
林婉秋笑眯眯地解释道:“这是改口费。”
段安洛一脸懵:“改口费?什么意思?”
司苍唇角轻轻一扬,十分自然地开口:“谢谢妈。”
这一声“妈”叫得林婉秋顿时脸颊泛红,她忍不住笑出声来,本来她是因为儿子喜欢、她才喜欢。可司苍这声妈一叫,她开始打从心底喜欢这孩子了!
她热情地让俩人赶紧进屋,“快进来,你爸等你们很久了。”
段安洛还愣在原地,一脸难以置信:“这……还能这样?”
他伸手朝向司苍,“要不,我替你拿着吧,我怕你弄丢了。”
司苍顺手将红包放进段安洛手里。
段安洛好奇地打开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更羡慕了。
里面不仅有厚厚一叠现金,还附有一枚金锁和一块玉饰。
他忍不住惊叹:“改口费这么贵吗?”
他甚至有一瞬间,想问司苍:你有几个妈?我可以从街这头,叫到街那头。
司苍仿佛看穿他的心思,轻轻拉过他手腕,低声笑道:“别想了,不会让你们见面的,她一张嘴,你会忍不住弄死她。”
段安洛震惊,你妈这么毒吗?
司苍笑了笑,没说话。
这样子,反而让段安洛心疼了,握紧司苍的手,“没事,你有我了。”
站在门口的段铎海看着他俩拉拉扯扯的走进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既然两个孩子已经领了证,他还能说什么呢?唯有哄着他们开心,好好过日子罢了。
反正在家里,他越来越没有发言权了。
段安洛不冷不热的叫了一声:“爸。”
然后就问:“我哥呢?”
段铎海笑容卡住,这是什么混蛋孩子?
段安瑭穿着一件白色衬衣,搭配剪裁合体的西装长裤,一步步从容地走下楼梯。他一手随意地插在口袋里,一手拿着两个文件袋,身形挺拔,气质温润如玉,像个从旧画里走出来的谦谦君子。
段安洛高兴地走过去,“大哥,你今天回来的真早。”
段安瑭嘴角勾起,意有所指地说:“嗯,谢谢弟媳给放假。”
段安洛:“啊?”
司苍已经接话:“大哥说笑了。”
段安瑭轻轻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叫得还挺顺口,不过,我可没有改口费。”
司苍脸色依旧温和:“没关系,你能答应就行。”
段安瑭看着俩人站在一起,弟弟那没心没肺的样子,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忍不住暗叹:虽然接受弟弟被猪拱了的事实,可心里还是堵得慌。
寒暄过后,段铎海轻轻咳嗽一声,神色略显严肃地看向司苍和段安洛:“你俩,是不是也该跟家里坦诚地交代一下?司苍,你家里是干什么的?我们什么时候见一下亲家?”
林婉秋立刻嗔怪地拍了他一下:“孩子才刚到家,你这是做什么?”
段安洛也小声嘀咕:“怎么还问啊。”
司苍却神情平静,迎上段铎海的目光,语气沉稳:“我是司家的人,家族里大多经商,父母远在老家,病重,不方面见人。”
段铎海其实早就隐约猜到他和那个“司家”有关。
没有深厚的家世底蕴,怎么可能在这个年纪就养出司苍这样的气质?
他看得出来,司苍这几次来都已经收敛了许多,第一次见面时,那身气场才有压迫感。
司苍淡淡补充:“我是主家的。”
段铎海明显一怔:“主家……人不多吧?”
司苍:“在我这个年纪的,只有我一个。”
段铎海眉头蹙起,声音压低,有点心慌,“我听说,家主……四十多岁?”
司苍轻轻摇头:“没那么老,只比安洛大一岁。”
段铎海一时语塞,半晌才艰难地开口:“你……不会是……这……”
不行了,他心口好疼,上了年纪了,不能受刺激了。
司苍还嫌刺激不够大,面无表情的承认:“我就是那个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司家家主。”
段铎海捂着心口,不行,他要缓一缓。
传说司家家主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六亲不认。现在有法律的,应该不至于像传闻中那么夸张,但心狠手辣肯定是真的。
没点手腕,那么大个家族不可能都老老实实的听话。
再看司苍这张无辜的脸,段铎海就纳闷了,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怎么跟自家儿子的表情差不多?怎么看起来这么乖巧呢?
难道传言真的差太多了,误会他了?
段安洛护着自己老婆,“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如果我是他,可能做的比他还狠。”
段铎海嘴角抽了抽,“你知道他做过什么?”
你也想把你爹我送去当山顶洞人?
段安洛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不需要知道,只要别人对不起他,那就是别人的错。”
段铎海看着自家儿子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一时无言以对,没看出来,他儿子还是个恋爱脑,这到底是随了谁呢?
这时,段安瑭不紧不慢地把文件拿出来,“司家给的聘礼,我已经仔细看过了。”
段安洛愣了一下,下意识反问:“不是嫁妆吗?”
段安瑭淡淡扫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心里难道没点数吗?
司苍倒是从容,微微笑道:“他说了算,我无所谓。”
段铎海接过文件翻看,越看越是震惊:“这么多?”
他下意识的看自己儿子,他儿子这么值钱?
司苍这是把司家一半的家产都拿出来了,放段安洛私人名下,连段铎海都怀疑,司苍就不怕他儿子跑了?
段安洛也怔住了,扭头看向司苍,声音轻了下来:“你真给啊?”
司苍注视着他,语气认真:“我没跟你开玩笑。”
段安瑭此时又推过来另一份文件,声音平稳:“这是段家为安洛添的,百分之十的股份。”
他略作停顿,继续解释,“虽然目前的收益,远不及司家所给的十分之一,但也足够他这辈子衣食无忧。”
段家自交到段安瑭手中之后,资产连年翻倍增长。如今这百分之十的股份在司家相比或许不算什么,但未来价值,谁也说不准。
段安洛却摇头:“我都不要,我用不着。”
段安瑭语气坚决:“这是给你傍身的。”
段安洛依然拒绝:“没必要,这些东西给我反而觉得是负担,司苍不会背叛我。”
段铎海忍不住小声念叨:“这孩子,话说得这么直白……”他试图找补,“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着以后万一你俩需要钱……”
段安洛明白,家人终究是怕他吃亏、怕他受苦。他语气如常,却字字清晰地说道:“没有万一。”
他抬眼看向家人,斩钉截铁:“他敢背叛我,我会让他死。”
全家顿时寂静无声,段铎海有些无措:“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一旁的司苍却低声笑起来,眼底漾开愉悦,段安洛能这么说,证明他对自己的在意。他很高兴,比领证的时候都高兴。
段家的人都无语了,你俩,都有神经病吧!要不去看看呢?
连林婉秋都哭笑不得,这叫什么事啊!
段安瑭把文件往前又推了推,语气不容拒绝:“拿着,你可以不花,但必须攥在自己手里。”
段安洛仍旧不愿接受。
对他而言,财富太多反而是一种束缚。
他更喜欢有多少花多少,没有再去赚的生活节奏,年老之前提前攒点,够花就行。
再说了,钱多了容易多事,别到时候几个徒弟为了他那点遗产,再打起来。
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他也不想考验人性,赌不起。
沉默片刻,他站起身:“我想跟大哥单独说点事。”
他看向司苍,眼中带着鼓励:别怕,我一会儿就回来。
又转头对段铎海嘱咐道:“爸,你别为难他。”
段铎海一时语塞,他在儿子心里的形象,难道就扭转不过来了?看着两兄弟一前一后走上楼,他的内心特复杂。
段安洛跟着大哥走进书房,门轻轻合上。他犹豫了一下,低声开口:“大哥,你有没有觉得……我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段安瑭神色如常,语气平淡:“一样啊。”
段安洛提醒他:“你再感受一下呢?我都加入那个公会了,你不觉得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吗?你就没有想问我的吗?”
段安瑭嫌弃地说:“还是不着家,喜欢乱跑,喜欢跟奇奇怪怪的东西在一起,就像你小时候,不喜欢和同龄人玩,喜欢蹲在水塘边,跟鱼聊天。”
段安洛心口猛地一跳:“什么?”
他忽然觉得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大哥此时的神情、语气,再加上那张与记忆中如出一辙的脸,让他心头浮现出一个荒谬却强烈的预感。他声音有些发颤:“大哥你……不会真的是……我大哥吧?”
第110章 合理合法,不忍了!
段安瑭嫌弃地瞥他一眼:“你这说的什么胡话?我一直都是你大哥。”
他看着段安洛震惊失措的表情,他终是放缓语气,“我都想起来了,算是两个灵魂融合在一起,拥有两个人的记忆。”
段安洛顿时脸色一变,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几乎想转身就跑。
想了想,不对啊,他跑什么,他不应该抱住大哥哭一场吗?跨越五百年的时空,他又见到哥哥了!
段安洛想跑过去,就看到段安瑭不紧不慢地在椅子上坐下,抬眼问:“你是不是该跟我道个歉?”
段安洛赶紧退回来,表情不对。
他拖过一张凳子坐在门口,这个位置能跑。
站着也不行,有点腿软。
段安瑭被他这动作气得笑出声:“我是他,却又不再只是他。我只是想起来了而已,现在我和你同父同母,流着一样的血,是你如假包换的亲哥,你怕什么?”
段安洛稍稍松了口气,他小声问:“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很早了,”段安瑭语气平静,“我是家里最早的一个。”
段安洛“腾”地一下站起来:“家里?最早?难道爸妈他们也?”
段安瑭看他像个弹簧一下,一上一下的,笑了笑:“老爸是最晚的,上次你俩去钓鱼的时候,他才想起来。”
段安洛缓缓坐回椅子上,哭笑不得:“爸妈也都想起来了?上一世的记忆?”
“嗯。”
段安洛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他上一世没见过母亲,不知道她从前是什么模样。
对父亲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儿时。
唯有大哥……他就说呢,大哥身上的气质越来越熟悉,连那不容忽视的气场和紫气都越来越像,他从没想过,还能有这样的事!
也就是说,他之前一直把眼前的大哥当作“替身”,却不知他就是本人。
想到这里,段安洛腿又软了,声音有点发虚:“大哥你不会还在生气吧?现在可是新时代了,不兴以前那一套了。”
他偷瞄段安瑭一眼,又赶紧补充:“你不能随便打弟弟,打人犯法,警察会把你抓走的。”
段安瑭本来没想打弟弟,听他说完之后,莫名的,手痒,真的很想打他一顿。
段安洛小步挪过去,小心翼翼地抱住段安瑭,“大哥,对不起。”
他死后第二年,大哥就死了。
说跟他没有关系,他自己都不信。
可能是太生气,也可能是太伤心了,大哥才会旧病复发。
毕竟是他亲手养大的,大哥那时候还是个孩子,本身身体就不好,还要操心他。
大哥完美的诠释了“长兄如父”四个字,甚至都不是他亲哥哥。
段安洛认真地保证:“大哥,我以后不骗你了。”
段安瑭拍拍他的背,特别破坏氛围的来了一句:“我不信。”
段安洛委屈地问:“……说好的长兄如父,手足情深呢?哥,你不爱我了吗?以前你明明不是这样的!”
段安瑭嫌弃地说:“不,我只是了解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混起来连狗都骗。”
段安洛:“……”
“你不仅骗狗,你还骗老头儿,骗老太太,上到朝臣,下到走卒商贩,你说哪个喘气的没被你忽悠过?”
“……大哥,你好过分,你冤枉我。”
“我冤枉你?你去看一次祖母,连没牙的老太妃都排队请你看手相!”
“我看得准啊!要不然她们能信我?”
“你对我发誓,这也不敢,那也不敢,到了份上,你眼睛一闭,张嘴就说道法自然,想怎么干就这么干,否则你道心不稳!你之前发的誓你是决口不提!”
“那,那真的会道心不稳啊,那不就是赶巧了吗?”
段安瑭冷笑,“打人的时候你信道,哄人的时候你信佛,你信什么要看你想干什么,哪个对你有利,你信哪个。”
段安洛没话了,他确实这么聪明。
“你还跟我说什么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让你干点正经事,撒腿你就跑了,我的人从京都追到江南,结果发现你去塞外了!”
段安瑭本来没想骂他,结果这些委屈就像积压在心底,说着说着,火气就上来了。
段安洛越听头越低,想象中的感人情节全都被大哥无情腰斩,他想着,这个家里果然不能没有嫂子。
以前大哥这样说他的时候,嫂子都会出来帮他。他那将门之女,文能治宅管家,武能排兵布阵的嫂嫂,到底在哪里?!
既然月老拿他东西不办事,他回去就把月老像砸了!
段安洛小声问:“哥,你一直不成家,是不是一直在等我嫂子?”
他哥只有嫂子一人,后宅特别干净,俩人一直很恩爱,小侄子长得也很可爱,就是脾气不咋地,跟他爹一个样,爱讲大道理。
段安洛就看不惯小孩装大人,故意把他带出去玩,气得大哥摁住他叔侄俩一起揍,最后还是大嫂护着他们。
段安瑭沉下脸,突然跳过这个话题,“撞我的那条鱼,是怎么回事?跟你有仇?”
段家人都一样,转移话题的方式就是直接拧断话题的脖子,特别快。
段安洛明白了,大哥以前可能是没遇到合适的,觉醒记忆之后,绝对是除了嫂子,他谁也看不上。
段安洛心里有数了,他不问了,跟着大哥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
“既跟你的专业相关,又专挑你生日这天来撞我。除了有仇,我想不出谁会送你这样一份大礼。”
段安洛苦笑了一下:“哥,果然什么都瞒不了你。”
段安瑭冷笑一声:“你瞒我的还少吗?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段安洛深吸一口气:“你先让我缓一缓,我现在脑子还有点懵。”
他揉了揉太阳穴,冲击力太大了,全家都有原来的记忆,那他还瞒着、藏着,怕他们伤心,简直像一个傻瓜。
他理了理思绪,“确实是冲我来的,所以我告诉你公会是做什么的,你们好有个防备。有事还能向公会求助,他们分会很多,到哪里都能找到人。”
段安瑭微微挑眉:“还有,我身边你也留了东西保护我吧?”
段安洛没再隐瞒,抬手轻唤,两只小狐狸悄无声息地现出原形,一左一右跃上段安洛的肩头,正是云宝和雪宝。
段安洛感觉到肩上的重量,腰板都要弯下了,这俩胖丫头,又重了!
“爸妈身边,我也安排了很多。”他说着,又唤醒盘在自己手腕上的小白。
白光微闪,一条水桶粗、头上长角的白蛇瞬间现身,温顺地盘踞在段安洛身边,吐着信子,对段安瑭讨好地扭了扭身体:又见面了,嘶嘶~
即便小白收敛了气息,这个景象依旧吓人。
段安瑭认出来,“这是你以前养的那条白蛇?”
段安洛点头,“对,就是你说很危险,让我不要养,赶紧送去山里的那条。”
段安瑭皱眉,以前就挺大的,现在竟然这么大了,蛇能活这么多年吗?头上那是……龙角?
“他现在是司苍的宠物,我派过去的奸细。”段安洛笑着摸小白的头,只要契约不解除,司苍做什么,他都能顺着小白的眼睛看到。
小白亲昵地凑过来,冰凉光滑的鳞片轻轻贴上段安洛的脸颊。
段安洛笑着摸了摸它的脸,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司苍真的很会养,还能帮我养徒弟。”
一提到司苍,段安洛的眼神瞬间就亮了起来,整个人都焕发出一种别样的神采。
段安瑭看着弟弟这副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司苍也是你那个圈子里的人吧?”
“嗯,”段安洛点头,“他算是顶尖的战力了,每一次出任务,都是大事。他是华夏的一把利剑,也是最坚固的那面盾。”
段安瑭若有所思:“怪不得司家能历经风雨,始终屹立不倒。单靠商业运作,难以支撑起如此庞大的家族根基。就是,太危险了。”
那么大的家业,还能为了普通人去拼命,段安瑭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在心底对司苍升起一股敬意。
“不过他出任务的次数不多,”段安洛怕大哥担心司苍随时战死,又要阻拦他们,赶紧补充道:“他当前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护我,我是阵法大师,公会将我列为重点保护对象。”
方助理的态度就代表了公会高层的态度,段安洛能看出来,除了司苍,其他人也不想让他出事。
段安瑭沉默片刻,目光深沉地看着弟弟。他知道无法改变弟弟的道路,最终只是沉声道:“我知道拦不住你,我只希望,以后遇到危险时,你能多想想我们,别总是第一个往前冲。”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你已经死过一次了,这一世,为自己活着吧。这也是老爸的意思。至于妈……”
段安瑭语气放缓,“她更不用说了,她什么都不求,只愿你平安。”
段安洛迎上大哥的目光,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停顿了一下,“我打算正式承认自己的身份,把背后的人引出来。公会那边一旦发布消息,肯定瞒不过你。爸妈那里,你先帮我瞒着,别让他们担心。”
哥俩在书房里商量完,段安洛就急匆匆地回到客厅找司苍。
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愣了一下,林婉秋坐在司苍左边,眼睛通红,像是刚哭过;段铎海坐在司苍右边,虽然脸色阴沉,但眼里也泛着湿润的光。
而被两人夹在中间的司苍,反而是一脸平静,只是那略显僵直的坐姿和微微敛起的眉峰,透露出他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不知所措。
段安洛疑惑地问:“怎么回事?”
段铎海闻声抬起头,重重叹了口气,对儿子沉声说道:“以后要好好对司苍,他就是咱们家的人了。你要是敢欺负他,我第一个不饶你。”
旁边的林婉秋也拉住司苍的手,轻轻拍着,声音还带着点哽咽:“没事啊孩子,以后妈疼你,你和洛洛在妈妈心里,是一样的。”
段安洛一时语塞,目光移向司苍,眼神里写着:你到底对我爸妈做了什么?
司苍微微侧过头,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几不可见地向上弯了一下,用只有两人能懂的眼神传递信息:搞定。
两口子问他家里的事,他实话实说而已,没想到他们反应这么大,倒是始料未及。
段安洛:搞定你个头啊!这是爹妈!我亲爹妈!
他只是离开一会儿,怎么感觉以后司苍才是亲的呢?
段安洛眼圈微红,声音有些发哽,轻轻张开手臂低声道:“妈……抱一下。” 他心中百感交集,母亲有了上一世的记忆,是不是停留在生下他后痛苦死去的那一段?
林婉秋愣了一下,随即温柔地搂住他,柔声问道:“怎么了?”
段安洛把脸埋在她肩头笑了笑,闷声说:“没怎么,就想抱抱您。”
林婉秋轻轻拍着他的背,从他异常的表现里隐约明白了什么。这孩子,看来是知道了。
“都过去了,痛苦的事情都不想了,现在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的,以后都是好日子。我和你爸没跟你提,就是怕你再想以前的事,怕你难过。”
段安洛笑着摇摇头,“我还怕你们觉得换了儿子,会受不了呢。”
林婉秋被逗笑了,“都是为了彼此着想,没想到反而都成了自己的负担,现在好了,说开了,反而都高兴了。人啊,长嘴就是说话的,要及时沟通。”
她抓着段安洛的手,又拉起司苍的,两只手交叠在一起,“你俩也是,有问题就说出来,别闷在心里。感情最怕猜忌,猜来猜去再好的感情也会出问题。”
段安洛点头应下,“我知道了。”
一旁的段铎海直勾勾地盯着,忍不住开口:“我呢?不想爹吗?”
段安洛伸手摸了摸父亲的脖颈,故作轻松地笑道:“爸,你脖子还疼不疼?那时候你哗哗流血,我怎么捂都捂不住。”
他虽然是笑着说的,话里的内容却让听的人心头一沉。当年母亲生他时难产去世,父亲在母亲的画像前自刎,鲜血喷涌而出。幼小的他惊慌失措地用一双小手死死按住伤口,可血还是不断从指缝间涌出……那时的他,该有多害怕?
段铎海喉咙发紧,原本想说自己当年也有苦衷,可如今说什么都显得矫情。他最终只是低声道:“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司苍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变化,和刚才轻松的家庭闲聊完全不同,是段安瑭说了什么吗?
这时保姆来提醒,“先生,夫人,饭摆好了,要开饭吗?”
“走,吃饭去,”林婉秋拉着段安洛和司苍,“你俩是不是忙起来都不好好吃饭?都这么瘦,得多吃点。”
段安洛不由笑出声,他总是嫌自己的徒弟瘦,可到了父母眼里,他也永远是个需要被喂胖的孩子。
林婉秋发现段安瑭还没下来,在楼下喊了一声:“安瑭,别忙了,吃饭了!”
听到回应之后,她才软声道:“你俩在家多住几天吧。”
段铎海却故意板起脸:“他们附近不是有房子吗?吃完就回去吧。小年轻跟我们住一块儿不合适,你们不自在,我们也别扭。”
段安洛心说你猜我会不会故意气你,晚上站你床边,喊:爸爸救我?
段安瑭一下楼,就看到段安洛的眼神,立马开口:“他这把年纪了,你别作死。”
段安洛不解,“我什么也没干啊。”
段安瑭不理他,你是没干,你已经在想了。
吃完饭后,段铎海再次赶人。看到段安洛怨念的眼神,他笑着说:“看我干什么,你哥结婚后也一样,我们不跟你们一起住。都走,我和你妈准备环游世界去。”
段安洛眨眨眼,“巧了,我也想坐高铁和飞机环游世界。”
段铎海哼了一声:“我们不带你。”
段安洛笑嘻嘻地回:“巧了,我也没打算跟你一起去。”
“滚吧!”段铎海笑骂着,“明天中午记得回来吃饭!”
“我滚了你又要想我,干嘛这么凶?是不是想掩饰内心的愧疚?”
段铎海摆摆手转身就走,嘴里嘟囔:“这混账,我是治不了了。”
段安洛还想再调侃父亲几句,一抬眼却看见大哥走了出来。
他不说了,拉着司苍,转身就溜。
段安瑭在身后淡淡提醒:“合同。”
段安洛头也不回地挥挥手:“不要了,撕了吧!”
段安洛回到司苍的住处,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浑身放松地往床上一躺,满足地叹了口气。想起今天发生的种种,他忍不住自己笑出了声。
司苍走进来,看到他这副模样,被他的情绪感染,唇角下意识地扬起:“这么高兴?”
段安洛兴奋地坐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司苍,我爸妈,还有我哥,他们都跟我过来了。”
司苍在床边坐下:“都过来了的意思是……你以前的家人?”
“嗯,”段安洛点点头,语气轻缓了些,“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血崩去世,我从没见过她,只见过她的画像。”
“我爹在我四岁那年自杀了。现在想想,他大概有他的理由吧。殉情也好,权势斗争也罢,都过去了,我也不怪他了。”
他向后一倒,重新躺回枕头上,笑了笑:“我大哥前世其实是大伯父的儿子,我爹走后,是他把我带大的。那会儿他也才十二岁,自己身体就不太好,还要养我这么个四岁的麻烦,闹出过不少笑话。”
他望着天花板,眉眼舒展,轻声说道:“我以后不那么大声的骂天道了,还得谢谢天道。”
他会忍着,小声骂。
司苍侧身躺到他身边,用手撑着头,静静看他。他刚洗完澡,浴衣带子松松散散,露出线条分明的胸膛。
段安洛眯了眯眼,手指不自觉地戳了过去:“你怎么没穿睡衣?”
指尖先是轻轻点过胸肌,又滑到紧实的腹肌上,夸赞一句:“手感不错。”
司苍一把抓住那只到处点火的手,送到唇边吻了吻指尖,嗓音低哑:“饿了。”
段安洛挑眉:“晚饭吃那么多,还没吃饱?”
“是饱了,”司苍低头,贴近他的唇,“看见你,又饿了。”
段安洛轻笑:“你勾引我?”
司苍目光深沉,声音里带着蛊惑:“合理合法,你可以忍。”
段安洛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眼里闪着光:“不忍了!”
段安洛话音未落,感受到颈间传来酥麻又带着微微刺痛,他顿时慌了神,“你,你轻一点,别咬,我明天还得回家……”
司苍低笑,气息灼热地拂过他耳畔:“要相信你的体质。”
“什么体质?”
“魔神之体,恢复得很快。”
“你滚啊!这体质是这么用的吗?你简直……” 段安洛又羞又恼,话未说完便被堵住了嘴。
“嘘,”司苍嗓音低沉,霸道地说:“专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