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请君入瓮


    谢昀卿的身体突然一僵,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他指尖微颤,呆愣地看着抱着他的沈闻霁。


    “你……我……”他有点语无伦次,一时间也不知道沈闻霁的用意。


    沈闻霁的动作很轻,手臂环绕得并不紧,指尖颤抖的弧度透过衣料传到谢昀卿身上,好像她只是一时的冲动。


    谢昀卿极轻地叹了一口气,抬手拍了拍沈闻霁的肩膀,嗓音散漫,故作玩笑道:“抱够了没?再抱我就要误会了。”


    沈闻霁没理会他,反而抱得更紧,她将侧脸贴在他的衣襟上,清晰地听见他胸腔里擂动的心跳,比方才烟花炸裂的声音还要震耳欲聋。


    夜风吹过,带着烟火燃尽的余味,将她头顶束发用的系带,吹到他的肩膀旁,缠着他朱红的衣领。


    “我……”沈闻霁张了张嘴,声音被布料闷得发轻,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委屈,“我还没想好所有的答案,但我有些害怕……”


    她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料,朱红的锦缎被捏出几道褶皱。


    “我害怕……情爱之事会一吹就散,我害怕你会消失。”


    谢昀卿缓缓低下头,鼻尖蹭过她的发顶,那里还沾着夜风带来的微凉湿气。


    他抬手,指尖在空中顿了顿,落在她的背上,一下下,极轻地拍着。


    “我不会消失。”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尾音里却藏着点笑意,“我保证,只要你回头,我一直都在。”


    他反手环住她,将她抱得更紧些,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怀中人真实的重量与温度让他知足喟叹。


    无数辗转反侧的日夜,小心暗藏的汹涌爱意,他都全部熬过来了,此刻不过是多等一等,又有什么难的。


    沈闻霁闭上眼睛,听着他的心跳声,她忽然觉得,那些前瞻后顾,犹豫不决,或许不必急于立刻理清,也不急于刨根究底。


    有些答案,藏在两人的体温里,隐在彼此的怀抱里,比任何言语都更清晰。


    “谢昀卿,你知道的,我……”


    谢昀卿拉开一些距离,手掌按在她的肩上,温柔注视着她的眼,打断她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他宽大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轻柔地蹭了蹭,指尖在她红透的耳根上轻捏一下。


    “我只知道,今夜你在身边,你眼中的烟花很美,这就足够了。”


    沈闻霁望着谢昀卿的眼睛,那双眼往日里总是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此刻却盛满了细碎认真的光。


    她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偏过头,看向远方的天空。


    “明年。”沈闻霁听见自己说:“明年这个时候,我们还来看烟花。”


    谢昀卿笑了,眼角眉梢都染上暖意。


    “好啊。”他得寸进尺地问道:“只有明年吗?”


    “不止明年。”


    谢昀卿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不解地问:“那是?”


    沈闻霁压下眼底泪花,朝他灿烂一笑:“如果未来的你也同意,往后的每次烟花,我都陪你一起。”


    她垂下眼眸,心道:希望解除摄魂香秘法后,你仍会愿意和我一起看烟花。


    谢昀卿虽然总觉得她这话的意思不太对劲,但也没多想,笑道:“那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雀跃,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往后每一年的烟花,都不许耍赖。”


    “咻!”夜色中突然传来一声炸响,明明烟花已将结束了,又是什么声音?


    沈闻霁闻声抬眼,瞧见一道红色的信号弹划破天际,照亮了小半边天空。


    这是……合欢宗的应急信号弹?瞧这信号弹的颜色,看起来形势很是严峻。


    根据信号弹的图案以及独特的小标志,沈闻霁倒吸一口冷气,如果她没有判断错误,这个明明是大师兄的信号弹。


    难道师兄有下落了?母亲沈青璃一直在搜寻大师兄的踪迹,她也发动情报网查了许久,并没有任何消息,这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一样。


    如今,他重新出现,难道之前是刻意躲藏?


    又或者,大师兄早已遇害,这个信号弹是其他人刻意放出来的,为了钓出合欢宗其他人。


    尽管分析出了多种可能性,沈闻霁现在也不能坐视不理,这是这么久以来,大师兄第一次有相关消息。她必须要抓住机会,哪怕是幕后人的陷阱,能抓到幕后人的一点马脚,也是很值的。


    来不及和谢昀卿过多解释,她盯着信号弹的方向,神情凝重,只留下一句:“失陪,我有事先走一趟。”


    话音未落,她就消失在夜色里。


    谢昀卿眺望着远方的信号弹,眉心突然一蹙,灵力蓄指,往身后扔去。


    果不其然,身后传来一声矫揉造作的惊呼:“哎呀。”


    阴影里走出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她刻意将声音装得楚楚可怜:“谢楼主,你弄疼奴家了。”


    谢昀卿转身,冷冷地盯着面前抱着手,不停痛呼的苏藤月。


    “你搞得鬼?这信号弹是什么?”


    苏藤月神情一顿,绽颜一笑:“不是我哦,这是魔族的大计划,作为魔族紧密的合作伙伴,谢楼主应该说,这是我们共同的计划。”


    谢昀卿揉了揉眉心,问:“新计划?具体计划是什么?”


    “不算新,依旧是合欢宗的天阙铃计划,只不过魔主打算采用修仙者的精血凝练天阙铃。”


    她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巧笑嫣然:“方才是合欢宗的信号弹,是魔主打算抓人的陷阱,沈公子也是合欢宗的吗?那真的……好巧啊。”


    谢昀卿眸色一暗,驱动灵力就想走。


    苏藤月摇了摇手腕的金铃,刹那间,周围凝聚出许许多多的魔物。


    她嗤笑道:“你以为我告诉你,是为了让你去救他吗?”


    “谢楼主,我看起来也没有这么傻吧?”她腕间金铃轻晃,魔物源源不断地攻打而来。


    谢昀卿面色阴沉,手心一振,唤来随身佩剑前来迎战。


    “让这些死物先陪你玩一会儿,等下再去查收我给你准备的惊喜。”苏藤月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放心,我不会让他死的,毕竟我这么善良,我一定会让他临死前,见你最后一面。”


    四面涌来的


    魔物将谢昀卿团团围住,他们并不想要他的命,反而只是想缠住他,斩不尽杀不绝,好生烦人。


    苏藤月也消失不见,想必是去找沈闻霁了。


    不行,他必须想想办法,魔族那群人诡计多端,沈闻霁可能会应付不来。


    -


    沈闻霁循着信号弹的踪迹来到一片荒僻的林地。


    月光被茂密的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洒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影子,风一吹,仿佛有鬼魅在摇曳。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若有似无,却足以让沈闻霁心头一紧。


    她放缓脚步,运转灵力,将感知提升到极致,仔细捕捉着周围的动静。


    “师兄?”她试探着轻唤一声,声音在寂静的林子里传出不远,便被吞噬,没有任何回应。


    她继续往前走,脚下的落叶咯吱轻响。


    突然,她踩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枚断裂的玉牌。


    那玉牌的样式,沈闻霁很是熟悉,这是合欢宗内门弟子的身份证明,她驱动灵力注入,玉牌上的身份信息显露出来。


    这就是大师兄的东西,造不了假。


    她仔细勘察一番,玉牌的断裂处还残留着些许魔气波动,显然是不久前才被损毁的。


    魔族?沈闻霁的心沉了下去,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的树丛突然动了一下。


    沈闻霁立刻警惕起来,一道灵力横劈而出,她握紧了腰间的佩剑,沉声喝道:“谁在那里?”


    树丛分开,高大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眼前的人一身黑衣,身形与大师兄有几分相似,只是脸上蒙着一块黑布,看不清容貌。


    “沈师弟,别来无恙。”他的声音嘶哑,似乎受了重伤。


    他叫她师弟?沈闻霁猛地察觉出不对劲,这人不是大师兄,他为什么要刻意伪装?


    沈闻霁眉头紧锁,直言问道:“你是谁?为何要冒充?”


    那人轻笑一声:“师弟这话说的,我不是你师兄,又是谁?”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抬手,似乎准备揭开脸上的黑布。


    沈闻霁却不敢有丝毫放松,她紧盯着对方的动作,随时准备出手。


    那人揭开黑布,他的长相居然和大师兄一模一样!


    他不是假扮?沈闻霁神情一愣。不对,没那么简单,她想要看得更清楚些,眼前的黑衣人突然身形一晃,朝远处奔去。


    “站住!”沈闻霁追着那道黑衣身影穿过林地,对方的身法忽快忽慢,总能在她即将追上时拉开距离,像是刻意在引导她往某个方向去。


    直到前方出现一座破败的宅院,黑衣人身形一闪,彻底消失在门后。


    环顾四周,沈闻霁猜出恐有埋伏,但眼下线索不能断。


    她先给合欢宗传了飞讯,随后从储物戒中取出母亲给她的百药丸服下。此物服用后,两小时内不仅可抵抗任何毒物迷香,甚至还能在性命垂危之际吊一口气,这是她万不得已的底牌。


    准备好一切,她握紧佩剑,足尖一点,跟着掠进宅院。


    院内杂草丛生,正屋的门虚掩着,隐约有烛光透出。


    她凝神小心走到门外,未曾想房门不推而开。


    一股奇异的甜香从屋内扑面而来,带着几分媚意,钻入鼻息时竟让灵力运转都滞涩了半分。


    “不好。”沈闻霁暗道不妙,刚想屏息后退,腰间却突然多了数条藤蔓,她用剑刃去砍,藤蔓发出惨烈的嚎叫,但坚持不松,缠着她的腰往屋内拽。


    下一秒,身后的门“砰”地一声关上,她清楚听到门外落锁的声音。


    “沈公子,既来之,则安之嘛。”苏藤月的声音从内室传来,带着戏谑的笑意:“这迷香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闻着可舒适?”


    若是寻常的迷香,她提前服用了百药丸,定是丝毫不惧,只不过这迷香似乎有抑制灵力的功效。


    她现在虽然头脑清醒,但是灵力钝涩,用不了多久,她可能会完全使不出灵力。


    沈闻霁努力保持平静,目光扫过房间,发现内室里站着五六个身着暴露,眼神邪异的女邪修,个个气息阴冷,显然是修炼了某种采补邪术。


    “你到底想做什么?”沈闻霁握紧佩剑,后背已渗出冷汗。


    这迷香远比想象中霸道,似乎还掺杂着魔族秘术,不过片刻,她竟然觉四肢有些发软,握剑的手都开始颤。


    说好万无一失的百药丸,居然只能让她保持清醒。手脚无力,灵力散尽,她和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又有什么区别。


    这虚假宣传的百药丸,真是害惨她了——


    作者有话说:好像过不了几章,要掉合欢宗宗主的马甲,预计下周之前肯定能写到[狗头]


    感谢小天使们的支持!爱你们[红心]鞠躬![烟花]


    第42章 采补精血


    “还要继续逞强吗?我不喜欢你逼问我的语气。”苏藤月从女邪修身后走出,指尖绕着发丝,一副娇憨无辜的样子。


    沈闻霁翻了个白眼,无语道:“如今这个局面,还要在这装模作样吗?引我过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苏藤月弯起眉眼,声音也终于恢复正常,没有刻意的甜腻,反而低沉饱满,带着一种成熟的磁性:“好聪明的小郎君。”


    她低笑出声,一本正经道:“合欢宗的小郎君,元阳定然精纯得很。魔主需要修仙者的精血凝练天阙铃,我想着,与其让你死得痛快,不如先让姐妹们采补一番,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这些姐妹们很是熟练,定让你好好快活一把。”


    沈闻霁的脸憋得通红,尽管她猜到苏藤月可能和魔道有关系,但万万没想到,居然要用这种方式折辱她。


    采补什么的,她又不是一概不知,合欢宗也有相关的宗法秘籍,正是因为知道,她才又羞又恼。


    幸好她是女生,这群人真是误打误撞,让她躲过一劫。


    见屋内全是女修士,沈闻霁半松了口气,但她面色不显,手腕一转,挽了个剑花:“刀剑无眼,休要靠近。”


    苏藤月尾音轻扬,扫来的目光却阴沉:“舞刀弄枪的好没风度,乖乖束手就擒吧,我保证这一夜风流过后,让你不喜欢男人。”


    沈闻霁:“……”


    她怎么听出来些弦外之音?这家伙自从见面后,好像一直刻意刁难她。


    “抓紧吧,迷香生效了,他折腾不了多久。”苏藤月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手,那些女邪修立刻围上来,眼神里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对了,动作轻点,别弄坏了这好料子。”


    女邪修们嘴角勾着诡异生硬的笑容,步伐缓慢地步步逼近。她们与寻常修士不同,眼珠木讷,像被人控制住的傀儡,只会一味的履行任务。


    沈闻霁强撑着挥剑抵挡,起初还占上风,但这些女邪修仿佛没有痛觉,一个接一个扑过来,难缠得很。


    迷香之力越来越强,苏藤月还在一旁事不关己的运转魔气。


    沈闻霁感觉四肢完全发软,她的动作越来越慢,破绽也越来越多,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滴落。


    半个时辰后,她彻底坚持不下去了,体力耗尽,背上如同万钧巨石压顶,拿剑的手都发抖,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苏藤月托腮旁观,嗤笑出声:“呵,合欢宗的弟子,竟也扛不住自家的迷香?真是……讽刺。”


    合欢宗的香?沈闻霁蹙眉。不对,倘若单是合欢宗的香,她服用百药丸后绝对不会如此狼狈,那么问题出在哪里?


    她猛地看向苏藤月周身缭绕的魔气,以及这间普普通通,却处处透着诡异的屋子。


    对了,是阵法!这屋内有魔族阵法禁锢灵力,她必须快些找出阵眼所在。


    沈闻霁假意放弃抵抗,将所有心思都用来观察房间里的布局,视线迅速扫过每一处角落。


    墙壁上挂着一幅看似寻常的仕女图,笔触细腻,栩栩如生,但在烛火的照射下,隐隐透出几分诡异的暗影。


    她借势提剑攻击女


    邪修,却佯装不敌被其中一人格开,长剑脱手而出,正中击落仕女图。


    女邪修们的眼眸中闪过片刻挣扎,随后又恢复混沌,沈闻霁身上的不适并没消除,这里不是阵眼。


    紧接着,她的视线落在正中间的圆桌上,那里摆放着茶具,杯盏错落有致,唯有一个茶杯倒扣在中间,像是刻意为之。


    沈闻霁双手交叉在胸口,故意挨下了一击飞踢,刻意往圆桌旁倒去。


    手指不经意地抓上桌布,一个用力,将桌面的茶盏甩向飞扑而来的女邪修。


    茶盏碎了一地,在清脆的响声中,她又赌错了,这不是阵眼。


    地上的碎片并没有阻挡女邪修们的动作,她们视若无睹的爬近,裸露的皮肤被锋利地陶瓷片划破,暗沉的血液流了一地,却还是执拗地抱紧沈闻霁的双腿。


    另一人趁机猛扑而上,跨坐在沈闻霁腰间,用身体死死压制住她,尖锐的指甲缠绕着阴冷的灵力,狠狠抓向她的衣襟。


    “撕拉——”


    裂帛声刺耳地响起,沈闻霁的衣襟被粗暴地撕开一道大口子,从锁骨下方蔓延直至腰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扑上来的女邪修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沈闻霁敞开的衣襟处。


    那里并非她们预想中的男子胸膛,而是被层层缠绕,沾染上汗水与些许血渍浸染的素白布条。


    裹胸布下紧紧束缚着起伏的曲线,边缘甚至因为刚才的剧烈挣扎而有些松脱褶皱,无一不清晰地昭示着其下的柔软饱满。


    其他几个正要扑上前的女邪修也愣住了,脸上的贪婪瞬间变成了错愕,在她们的思维理念中,无法思考出下一步究竟应该如何做。


    苏藤月本来在一旁看戏,她懒散的身体刹那间绷直,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


    她完全顾不上继续运转魔气,下意识地往前凑了两步,目光锁在那刺眼的裹胸布上,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竟是个女人?”她呢喃开口,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沈闻霁又惊又怒,巨大的羞耻感如同冰水浇头,脸颊乃至脖颈都因羞愤涨得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好消息是在她们没反应过来时,她获得了片刻的喘息,魔气的禁锢开始减轻,连带着发软的身体都恢复了些许力量。


    沈闻霁一边抬手捂住撕裂的衣襟和暴露的裹胸,另一边握了握手心,镶嵌在墙壁上的佩剑,应召唤回到手中。


    她手腕一动,白光一闪。


    跨坐在沈闻霁腰间的女邪修尚未回神,只觉一股冰冷刺骨的锐气扑面而来,下一秒,剑光毫无阻碍地贯穿了她的腰腹,巨大的冲击力带着她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


    女邪修砸在不远处的地面上,抽搐两下便没了声息,化作团团黑雾散开,只留下一滩浓稠的血泊。


    缠在沈闻霁腿上的其余人,脸上满是惨白的恐惧,她们被同伴惨死的景象骇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松开钳制,逃离眼前这杀神。


    邪修化作的诡异黑雾飘散到空中,须臾间,便被墙角供奉的香炉吸食的一干二净。


    沈闻霁神色凌厉,她找到阵眼了。


    眼见着其中一名女邪修阵亡,苏藤月回过神,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神从错愕转为阴鸷:“沈公子,不,沈姑娘好手段啊,女扮男装?你倒是藏得够深。”


    她早该想到,能让谢昀卿特殊对待的人,除了沈闻霁,便是之前几面之缘的女子。难怪那女子能得到谢昀卿的青睐,难怪见过那女子的人,事后无一人能记起她的面庞,难怪她追查了好久,也没有找到人……


    原来都是谢昀卿刻意地帮其隐瞒女扮男装的消息。


    沈闻霁竟然是女儿身,那她今日的计划,那些针对采补元阳的准备,岂不成了笑话?


    算了,过程不重要,反正今日沈闻霁难逃一死。


    “快上啊,别愣着了!”苏藤月厉声喝道,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就算是女人又如何?合欢宗的修士,精血照样有用,给我抓住她!”


    女邪修们回过神来,虽然没了采补元阳的诱惑,但不敢违抗命令,再次不要命地扑了上来。


    沈闻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慌乱,暴露身份虽是意外,但眼下破阵要紧。


    自身的灵力施展不出,不如换个方式。


    她咬破唇瓣,指尖蹭过唇上的鲜血,她将血液按在佩剑的剑柄上,刹那间剑身灵力暴涨,她轻轻一挥,便硬生生从女邪修的包围圈中撕开一道口子。


    身形一瞬,提剑而劈,伴着一声巨响,角落处的香炉一分为二。


    “噗呲——”苏藤月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明显是遭到了反噬。她惊诧的看向恢复如常的沈闻霁,呢喃道:“你怎么可能清醒过来……甚至还破了我的法阵。”


    屋内的桎梏被解除,沈闻霁只觉四肢百骸的滞涩感消失,灵力重新在经脉中奔涌,她用灵力短暂粘连好破碎的衣襟。


    冷冰冰的目光盯着那些失去魔气支撑,动作愈发迟缓的女邪修。


    她不再犹豫,剑光如练,旋身之际已刺穿最前一人的咽喉,那人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便化作黑雾消散。


    接着,足尖点地,借力腾空,佩剑横扫,又有数道黑影应声而灭,这些被魔气操控的傀儡,没了阵法加持,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不过片刻,屋内已再无站立的邪修,只余下满地浓稠的血渍和尚未散尽的黑雾。


    沈闻霁收剑而立,抬眼望向苏藤月,声音冷冽:“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苏藤月看着满地狼藉,冷哼一声,腕间金铃摇晃:“倒是我小觑你了,别以为破了法阵就万事大吉,我这金铃,可不是寻常饰物。”


    金铃爆发出刺目的红光,铃声变得尖锐刺耳,声音越来越大,金铃随之布满裂纹,黑色的黏液从裂痕中渗出。


    “我要用你的魂魄,来祭我的铃!”


    黑色黏液迸溅到沈闻霁周身,猛地化作数只苍白浮肿的手,不顾一切的抓向她。


    沈闻霁挥剑斩断鬼手,却见断裂处又生出新的肢体,杀之不尽,应顾不暇,一时间竟被缠住了脚步。


    她暗道不好,这是什么东西?好生邪门。


    苏藤月一边趁机后退,一边催动铃音加剧攻势。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沉喝,伴着重物撞击木门的闷响,门锁随之落地,眨眼的功夫,房门便被剑刃劈裂。


    谢昀卿站在门口,朱红衣袍上混着血腥味,沾着满满的风尘,慌乱的视线第一时间便锁定了被鬼影环绕的沈闻霁。


    确认她暂无性命之忧后,他紧绷的神经才微微一松。随即,谢昀卿眉头紧蹙,看向苏藤月腕间的金铃,语气冰冷:“苏藤月,你竟敢动用禁术?”——


    作者有话说:昨天没更,今天发早一点,等我调整好状态,看看能不能加更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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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滚烫的吻


    清冷的月光自破败的门扉倾泻而入,裹着微凉的晚风,一道朱红的身影闪进屋内。


    手腕翻转间,数道白光,将缠住沈闻霁的黑影斩得粉碎。


    谢昀卿几步挡在沈闻霁身前,将她护在身后。他掌心微抬,一件厚实的云纹披风凭空浮现,带着他身上的冷梅气息,轻柔地覆上她的肩头,严严实实地遮住了那被撕裂的破碎衣襟。


    他垂下眼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目光扫过她沾血的裹胸,喉结滚动,眼底翻涌着滔天怒意。


    尽管内心满是后怕,但面对她的时候,却刻意维持着沉稳的冷静,带着安抚的力量:“抱歉,我来晚了。”


    沈闻霁望着他挺拔的身影,以及周身围绕着熟悉安心的气息,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终于缓缓松弛下来。


    她摇摇头,笑道:“别担心,我没事。”


    苏藤月起初看见谢昀卿的出现,脸色剧变,此刻看见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样子,更是怒火中烧,她大喝一声:“谢昀卿,你少多管闲事,别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


    她体内魔气疯狂涌动,双臂伸展,残余的黑影再次凝聚成数只狰狞的魔手,悬停半空,蓄势待发。


    “你现在走,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我饶你一命,魔主那边我也会进行解释。”


    谢昀卿振臂一挥,提着长剑挡在沈闻霁身前,脚步纹丝未动,冷笑一声:“就凭你?”


    佩剑嗡鸣作响,灵力如潮水喷涌,剑光四起,黑影消散。


    沈闻霁下意识想上前助阵,却被谢昀卿反手一道凝实的灵力护罩牢牢罩住。


    谢昀卿嗓音沙哑:“别出来,她这魔族禁术会吸食敌人身上的灵气,仙者会筋疲力竭,甚至还会助长她的能力。你灵力未复,进来只会成为她的养料,安心待着就好,这里交给我。”


    沈闻霁用力拍打着灵力保护罩,一头雾水,倘若仙者会因吸食灵力而被反噬,那谢昀卿又有什么胜算?


    他也是修仙之人啊……灵力甚至比她还浓郁,岂不是会反噬的更多?


    但谢昀卿既然敢迎战,以沈闻霁对他的了解,她知道他一定有制胜的把握。纵使她心急如焚,但还是乖乖待在保护罩里,没有擅自冲破禁制。


    外面的两人已经交手数招,前期的确是谢昀卿优势,砍得黑影魔爪都来不及复刻重长,但正如谢昀卿所说的那样,他体内的灵力逐渐被扩散的黑色魔气吸食。


    时间拖得越久,反而苏藤月越来越游刃有余,隐隐有翻盘之势。


    苏藤月嘴角勾起得意洋洋的笑:“我自然是打不过你,但我的金铃秘术可以。既然想做亡命鸳鸯,那我就成全你们。”


    “金铃秘术?”谢昀卿嗤笑一声,嘲讽道:“不过是依靠天阙铃编出的仿造品,你们魔族还真把它当宝啊?”


    金铃居然和合欢宗圣物有关系吗?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沈闻霁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两人的谈话。


    “你少在这逞口舌之快,一会儿的结果,定让你心服口服。”苏藤月眼冒怒火,这个谢昀卿真是一如既往的讨厌,他除了脸好,哪哪都不好!


    “好啊,我拭目以待。”谢昀卿挑了挑眉梢,声音云淡风轻,抬手蹭掉唇边因灵力耗尽而溢出的血丝。


    沈闻霁蹙起眉头,紧紧盯着外面的两人,手掌运起灵力,已经做好随时打破保护罩,冲上去救援的准备了。


    仅仅凭她肉眼可见,就知道谢昀卿的状态已经不算好,他实际的情况,可能比看到的更糟糕。


    倘若她出去硬拼,起码也能拖一拖时间,她进入废弃宅院时,向合欢宗传了消息,幸运的话,能在性命危机之前等到救援。


    她的心被狠狠揪起,但看见谢昀卿一副闲适轻松的样子,顿时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真胸有成竹,还是装出来的云淡风轻。


    苏藤月被谢昀卿的态度彻底激怒,双手结印的速度陡然加快,周身魔气浓郁到要爆体而出。


    “谢昀卿,你真当我不敢动你?”她厉声说着,手掌猛地往前一推,汹涌的魔气扑向谢昀卿,“今日便让你尝尝,抽干灵力彻底成为废人的滋味。”


    谢昀卿却不闪不避,任由魔气冲来。


    浓稠漆黑的魔气刹那间淹没了谢昀卿,黑雾之中看不清丝毫人影,更不知道他具体的情况如何。


    沈闻霁心急如焚,顾不得其他,抬手冲破了保护罩。


    她驱动灵力,逼退靠近的苏藤月,焦急地唤道:“谢昀卿!你怎么样?”


    没有人回答,她正欲上前,下一秒,眼前浓稠的魔气却卷起旋涡,巨大的力量使她都站不稳。


    一个人影从魔气中缓缓升腾,源源不断的魔气涌入他的体内,与他浑然一体。


    这……这是?谢昀卿怎么会吸收魔气?他入魔了?


    沈闻霁的心乱作一团,她尝试用神识去探查谢昀卿的体内,却被魔气阻挡,险些遭到反噬。


    谢昀卿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意图,默许了她接近的权利,并以传音相告:“放心,我没事。”


    沈闻霁不信,固执的用灵识探查,发觉他体内的脉络布满魔气,源源不断地扩散,占据了身体的全部,就好像这是从他身体里自然产生的一样。


    这绝对不是短时间内走火入魔会出现的,她只在正统的魔修身上看见过。


    她看谢昀卿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天玄宗首席弟子,不仅身负妖丹,居然还是魔修吗?这未免也太荒诞可笑了,沈闻霁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围着谢昀卿的魔气已经被他全部吸食干净,他握着长剑的手缓缓抬起,剑身在月光下划过一道冷冽的弧线,他喉间低吐几个字:“现在该我了。”


    话音刚落,长剑脱手而出,直直撞向苏藤月操控着的魔手上,那些魔物须臾间便化为乌有。


    佩剑长驱直入,划破苏藤月腕间的金铃,挑着金铃回到谢昀卿身边。


    谢昀卿接过金铃,指尖轻轻晃动几下,屋内所有的魔气都开始往他身上涌动,连带着苏藤月身上的魔气也开始滚动传递。


    不过半晌,她便痛苦地趴在地上,自身的魔气已经消散了大半。


    对于魔族来说,魔气就是命根子,重要程度等同于仙者的灵气。


    “不可能。”苏藤月失声尖叫,脸色惨白如纸,她不可置信地抬起狼狈的头,质问道:“你怎么会吸收魔气?”


    “你不是修仙者吗?”她自言自语地呢喃道:“难道你是魔族血脉?”


    谢昀卿没有闲工夫给她解惑,所动的招式都是杀招,他嗓音冷淡:“有疑问,去阴曹地府问吧。”


    “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不准碰她。”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苏藤月蹙眉,惶恐道:“你不能杀我,你和我们魔族有合作,我是魔族圣女。”


    谢昀卿冷脸扫视着她,一言不发,手心翻转向上,掌中盛着足以一招致命的阴狠魔气。


    苏藤月紧张地吞咽口水,声音开始发颤:“我知道天阙铃的内幕,我知道他们的计划,只要不杀我,我都可以和你们说。”


    “魔族的人总是谎话连篇,我不屑于听。”谢昀卿不为所动,显然这个条件并不能打动他。


    眼瞧着他即将接近,苏藤月厉声喊道:“等等!”


    “我身上有天阙铃,只要你放我一马,我就把天阙铃交给你。”


    一旁的沈闻霁闻言,瞬间抬眸,这可是她拿回天阙铃的好机会。


    见一旁的沈闻霁有兴趣,谢昀卿手中的动作一顿。


    他装作来了兴致,半蹲下身,从上而下注视着苏藤月,勾唇问:“哪呢?拿来。”


    苏藤月敛下神情,试图小声求情:“谢楼主……”


    这个称呼一出,谢昀卿瞬间便抬手掐住她的脖子,在沈闻霁看不见的角落,他阴翳地抬眸,笑道:“苏圣女,请你放清楚自己的地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否则天阙铃也救不了你的命。”


    沈闻霁被谢昀卿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没听到苏藤月说了什么刺激他的话。只是隐隐觉得两人之间似乎有些故事,又或者是在瞒着她什么。


    她不动声色地凑近旁观,抿了抿唇,并没有发表意见。


    苏藤月挣扎地摇了摇头,努力保证自己不会乱说。


    谢昀卿将她甩在地上,擦了擦手掌,说:“你好像没有讨价还价的机会,交出天阙铃,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把。”


    苏藤月眼珠子动了动,她低垂下眉眼,示弱道:“好……”


    紧接着,她的动作开始变得越来越慢,光是起身就用了好久,再慢吞吞地拿出储物袋。


    谢昀卿凤眸轻眯,察觉到她想刻意拖延时间,尽管不知道她的目的,但按照魔族阴险毒辣的特性,绝对不会是好事。


    他将长剑架在苏藤月脖子上,不耐烦催促:“快点。”


    苏藤月心中默念倒数计时,在最后一个数字落下的瞬间,将天阙铃往沈闻霁的方向扔去。


    沈闻霁一愣,没想到她会给自己,连忙伸手接住,仔细检查了一番,苏腾月没有骗他们,是真的天


    阙铃。


    让她始料未及的是,耳边突兀地传来一声沉重的闷哼,“哐当”一声,谢昀卿手中的佩剑脱手掉落。


    他难耐地半跪在地上,双手握住脑袋,看起来状态并不好。


    苏藤月借此机会,连滚带爬翻到角落里,那里是她给自己准备的后路,一条通往魔界的传送通道。


    沈闻霁没心思阻止,她很担心谢昀卿的状态,怕他是因为魔气反噬,又或者是受了什么内伤。


    她顾不得地跪坐在他面前,抬手托住他低垂的脸颊,急切地问道:“谢昀卿,你还好吗?”


    谢昀卿听到熟悉的声音,愣怔地抬起头,脸色泛着不正常潮红,迷离的眼神紧紧黏在沈闻霁身上,喉结不停的滚动。


    他这个状态……沈闻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抬头扫视着四周。


    果不其然,看见不远处苏藤月先前设计她用的合欢宗迷香正徐徐燃烧,之前她破阵的时候,迷香已经被她熄灭了。


    定是方才打斗时,苏藤月刻意复燃的,只等谢昀卿药效发作,给她争取逃脱时间。


    谢昀卿眼神失焦,本能的燥热在四肢窜动,体内未散尽的翻涌魔气,引得他神智冲动,头脑迷糊。


    沈闻霁刚喊出他的名字,托着他脸的手腕就被谢昀卿死死扣住,力道大得发疼。


    他没说话,喉间滚着粗重的喘息,带着灼意的吻落在沈闻霁唇上。


    不是轻缓的缠绵,而是蛮横的碾压,呼吸被榨干到一丝不剩,唇齿间的力度几乎要将她的气息碾碎。


    谢昀卿的手扣在她的后颈,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将人往怀里带,使她顺迎着吻的落下,不容有半分后退。


    就连沈闻霁偏头躲避,想要换气的动作,都被他用拇指强硬的扳回,只留下满唇的滚烫。


    沈闻霁从没见过谢昀卿这个样子,窒息般的掌控感完全笼罩了她——


    作者有话说:下章可以期待一下,嘿嘿嘿[黄心][黄心][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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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莲舟情热


    “唔……”她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试图唤回他的理智,声音却被吞噬在更深的吻里。


    唇瓣被谢昀卿吮得发麻,舌尖被迫与他纠缠,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人的热度,把他身上的燥热顺着唇瓣传过来,几乎要将她点燃。


    不能在这里,太乱来了。


    沈闻霁双手挡在两人之间,艰难地偏头躲避,喘着紊乱的气息,急切唤道:“谢昀卿!你清醒点!”


    谢昀卿似乎不满意她躲闪的举动,宽大的手掌禁锢着她白皙的脖颈,如同抑制住她的咽喉,断绝她任何逃脱的可能性。


    他滚烫的唇舌沿着她被迫仰起的脖颈线条一路向下,带着惩罚性的啃.咬,在她细腻的肌肤上烙下灼热的印记。


    衣襟在慌乱间被扯得更开,本就破碎的布料摇摇欲坠,沾血的裹胸布料彻底呈现在眼前。


    鲜红刺目的修仙者血液,勾起谢昀卿心中那些潜在的魔族暴戾,疯狂刺激他濒临崩溃的神经。


    他带着薄茧的滚烫掌心,隔着破碎的里衣在她腰背间急切地摩挲,毫无章法地揉按,想要将那点阻碍也彻底销毁。


    沈闻霁面红耳赤,任由着他上下其手,倒不是她不想挣扎,只是谢昀卿浑身散发的魔气太过浓郁了。


    源源不断的魔气压制着她几乎喘不过气,她体内的灵力又恢复到之前在法阵里的状态,滞涩地堵在经脉里,运转缓慢。


    眼前的人不再是清冷自持的天玄宗首徒,而是带着恶劣的挑逗,占有欲极强的谢昀卿,他像是借着魔气和药性的驱使,彻底把伪装撕裂,只想将她拆吞入腹。


    意外之余,她竟然有些欢喜,欢喜眼前这样的谢昀卿只有她一人看过。


    外人只道他是光风霁月的仙者,可在她面前,他也只是有着世俗欲望的凡人。


    灼意将她融化,意识逐渐迷离,她清晰地听到彼此猛烈的心跳声,她在情网里缓慢沉溺。


    恍惚间,沈闻霁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破空声,细微的灵力波动让她回神,是合欢宗的救援到了。


    “闻霁!你在里面吗?”清丽焦急地女声由远及近,那是张长老的声音。


    但此刻这熟悉的声音如同冰水浇头,让沈闻霁彻底清醒,甚至心慌气短。


    谢昀卿却浑然未觉,炽热的呼吸依旧落在她颈间,牙齿轻轻吻咬着她的锁骨,手臂牢牢禁锢在她的腰上。


    沈闻霁手心冒汗,柔声劝道:“谢昀卿,你先松开我,有人来了……”


    眼见着好言相劝没用,沈闻霁蹙眉,只好用了下下策。


    她用最后一点微弱的灵力,驱动着佩剑飞来,毫不留情地划在谢昀卿的手臂上。


    趁着他手臂上的力道稍松的瞬间,沈闻霁用力推拒他坚实的胸膛,成功从他怀里逃了出来。


    “我在这里!”她的声音带着喘,向合欢宗的救援示意。


    谢昀卿动作一顿,猩红的眼底掠过短暂的清明,他喉间发出痛苦的低吼,手臂不停地抓取,似乎还想将她重新禁锢回怀里。


    沈闻霁从储物戒中取出恢复灵力的丹药,往嘴里狂塞了几颗,感受到灵力回温,她指尖蕴起清心诀,点在谢昀卿的眉心。


    谢昀卿微微蹙眉,但终归是安稳下来了,只是固执地用手指抓住她的衣摆。


    沈闻霁帮他收好地上散落的佩剑,用剑鞘轻轻敲了敲他的手背,说:“安分点,我的衣服都要被你拽下来了,你也不想让我走光吧?”


    这话让谢昀卿终于消停下来,他迷迷糊糊地抬眼,眼底还蒙着一层水汽,但还是乖乖听从沈闻霁的安排,顺着她的力道起身。


    下一瞬,他却装成站不稳的样子,耍赖的将身上全部的力量都倚靠在沈闻霁身上,几乎是变相将她圈入怀中。


    沈闻霁心累:“回合欢宗后,定要找法子解你身上的迷香。”


    合欢宗的人已经来到了外院门口,沈闻霁不想谢昀卿这副魔气缠身,情欲失控的样子暴露在合欢宗同门面前。


    于是她只好向张长老恳求,让张长老一人进入,其余人先在外面等着。


    张长老闯进来时,神情焦急,她以为沈闻霁出了什么大事,但看清眼前的场景后,却让她彻底一愣。


    “小闻霁,你……”张长老声音停滞,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沈闻霁此刻正被谢昀卿箍在怀里,唇瓣红肿,衣衫凌乱,脖颈处还有新鲜的吻痕。


    再看周围残留的魔气痕迹,刀剑打斗的狼藉,以及空气中弥漫着即将消散的迷香。


    张长老未知全貌但也猜了七七八八。


    造孽啊,她来得不是时候?


    沈闻霁不好意思地垂下头,问道:“张姨,你可带了解合欢宗迷香的解药?谢昀卿他中药了,此刻状态不好。”


    张长老猛地一拍脑袋,从口袋里掏出一大袋解药递给沈闻霁。


    沈闻霁:“?”


    这么一大袋,全吃吗?


    说来也巧,这迷香是合欢宗近期研制的新品,宗门内都没扩散使用,也不知道怎么流传到外面。


    正是因为新品,所以副作用不稳定,解药也没研制彻底。


    张长老解释完后,尴尬挠头:“所以确实是这一袋,不知道哪颗会起效……”


    沈闻霁:“……”


    她早该知道的,合欢宗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完全靠不住。


    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原则,她试探着喂了一颗解药,没想到谢昀卿浑身更烫了,粗重的喘息声铺洒在她颈边。


    沈闻霁无助地


    抬眼看向张长老,问道:“这解药怎么还助长症状?”


    张长老眉头紧蹙,看着谢昀卿浑身魔气缠绕的状态,猜测道:“或许是因为这些解药是针对修仙者炼制的?对魔气没有抑制作用,所以才会助长……”


    “那怎么办?”沈闻霁欲哭无泪。


    张长老叹气道:“想解并不难,合欢宗的所有迷药,无非都一个原理,阴阳调和之法,翻云覆雨几场,不仅解了药,还能精进修为。”


    沈闻霁耳根通红,她作为合欢宗宗主,岂能不知道这个原理:“可是……”


    看出她有所犹豫,张长老不动声色道:“你不愿意帮他?那也简单,合欢宗其他弟子并不介意,并且很乐意效劳。”


    “毕竟谢公子这颜值、身材、修为都不差,弟子们也不吃亏。”


    她苦口婆心地继续道:“你不愿意,就把他交给我,我带他去找人解除药性。”


    话音未落,张长老便作势要去接谢昀卿,却被沈闻霁抬手挡开。


    张长老按捺不住嘴角,却还是装作不解地问道:“你这是……”


    “谁说我不愿意了。”沈闻霁嘴硬反驳,脖颈连着脸颊红了一片,却仍在强装镇定道:“我作为合欢宗宗主,自然是首当其冲。”


    张长老一副了然的样子,她挥手祭出一艘流光溢彩,形状似莲花的飞行法器。


    “喏,我这莲舟就先借你用一下吧,应该能顺利载你们回合欢宗。”


    “多谢张姨。”沈闻霁道谢后,强撑着谢昀卿沉重滚烫的身体,把人扶进莲舟。


    她还想起身同张长老说些什么,但是谢昀卿牢牢抱着她的腰肢,将滚烫的脸颊埋在她颈窝,使她完全抽不出空起身。


    张长老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依偎在一起气息交缠的两人,低声道:“我给你们施了个屏蔽结界,但你们也要小心点,万不能把我的莲舟弄毁了。”


    沈闻霁脸颊绯红,僵硬地点了点头。


    莲舟化作一道流光,载着两人腾空而起,冲破残败的屋顶,没入沉沉的夜色中。


    清冷的夜风经过结界的过滤,温柔地迎面扑来,却吹不散莲舟内灼人的热度。


    谢昀卿体内强压的药力,裹挟着汹涌的魔气,在周遭渐趋安稳的气息里按捺不住,势头比之前更甚。


    他靠在莲舟边缘,大半身子得借着沈闻霁的搀扶才能坐直,周身漫着灼人的热,连指尖都泛着烫意。


    “闻霁……”他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可怜兮兮的,轻声唤着她的名字,呼吸喷洒在她白皙的颈侧。


    下一秒,他圈在她腰间的指尖骤然收了力,将人往身前带了带,抵在冰凉的舟舷上,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下来。


    他用额头蹭了蹭她,委屈巴巴道:“能不能……尝试喜欢我。”


    后背是舟舷的凉,身前是体温的暖,沈闻霁手指微微蜷缩,一时忘了该如何动作。


    见她愣神,谢昀卿侧过头,嘴唇贴着她微凉的耳垂,没有急切的动作,只是用舌尖笨拙地扫过,留下不轻不重的惩罚牙印。


    沈闻霁猝不及防,耳垂传来的酥麻电流窜遍全身,让她半边身子都软了下来。


    她试图推开他沉重的头颅:“谢昀卿,你忍忍别乱动,很快就到……”


    话未说完,他灼热的大手已滑过她衣襟,带着薄茧的指腹贴上腰线。


    沈闻霁惊得浑身一颤,险些控制不住莲舟运行走向的灵诀。


    “不够……闻霁……”他含糊地低语,滚烫的唇舌沿着她的颈线,留下湿热的痕迹。


    莲舟在云层中穿梭,轻微的颠簸让接触的边界消融,带起一片燎原之火。


    沈闻霁咬紧牙关,她既要分神驾驭法器飞行,又要抵抗身后随着莲舟幅度,缓慢侵蚀的魔气。


    她感到自己的防线在节节败退,心口的跳动越来越急,像要撞开胸腔,震得四肢泛起麻意,连带着她攥的那点清明,也在心跳震颤声里,逐渐消散。


    这魔气好生厉害……


    屋漏偏逢连夜雨,本就窘迫的境况里,偏又添了祸事,那艘莲舟竟因降雨,而遭了水淹。


    起初不过是几缕轻缓的细流,悄无声息地从舟缝里渗进来。可没片刻光景,水流便愈发湍急,酿成汹涌的洪水,浪头拍打着舟头,顺着舟身的缝隙汩汩涌注,转眼就漫过了底板。整艘莲舟在水里摇摇晃晃,似要被这浊浪彻底吞噬。


    在疾风骤雨里,沈闻霁紧绷足尖,努力地稳着平衡,可雨势太大了,意识被吹得浮沉,微凉的雨水打在肌肤上,带着湿濡灼意,连呼吸都染了潮。


    雨势渐小,但她的周身已被细细的雨水打湿,衣衫都能拧出水来。


    恍然间一个巨浪袭来,她被掀翻在朦胧的水波里,周遭一切都失了支点,唯有眼前人的轮廓清晰。


    她只能伸手攀住谢昀卿的手臂,指节带着求生欲般收紧,祈求他带着自己漂游。


    但最终,他们不敌风浪,一同坠入磅礴的海底,连呼吸都被尽数吞没。


    “别怕,有我在。”


    谢昀卿温热的唇覆了上来,渡了一口气,轻轻蹭过她的唇角,细碎的啄吻将濒于窒息的慌乱尽数揉散。


    夜风这时卷着水汽呼啸而来,吹得两人的发丝在空中缠缠绕绕,难分彼此。


    窄小的莲舟仍在水面摇晃,成了这无垠天地间唯一的孤岛。


    直到,周遭波涛渐渐平复,被夜色包裹的小小天地也重归了宁静。


    片刻后,莲舟通过合欢宗护山大阵的禁制,稳稳落在沈闻霁住处的外院。


    残留的温热还萦绕在肌肤上,沈闻霁整个人软靠在谢昀卿怀里。


    她连抬手拢一拢发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他的手臂稳稳圈着她的腰,将人打横抱起——


    作者有话说:写得都是脖子以上加意识流,多次修改后终于放出来了,大家早看早珍惜[黄心][黄心][黄心]


    感谢大家的支持,明天继续[黄心][黄心][黄心]


    比心心[比心][亲亲]鞠躬!


    第45章 天阙铃声


    夜色中的合欢宗显得格外静谧,空气中弥漫着甜腻醉人的花香,平添几分旖旎。


    外院那棵茂盛的合欢树正值花期,满树粉绒绒的花朵如同云霞,在月色下散发着朦胧的光晕。


    刚走到树下,谢昀卿脚步一顿,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要带着沈闻霁赏花。


    沈闻霁早已满身疲惫,不满地嘟囔道:“明日我再陪你来。”


    “不要。”他执拗摇头,自顾自抱着沈闻霁转了方向。


    沈闻霁惊呼:“诶!”


    但几乎是无济于事,她四肢发软,只能任由谢昀卿想一出是一出的胡来。


    此时的谢昀卿虽然恢复了些清明,却也格外难缠,或许是因为压抑过久的情绪被一股脑发泄出来,一时间竟也收不回去。


    他将沈闻霁放在粗壮虬结的树干上,合欢树的树干成了天然的依托,却也成了禁锢。


    沈闻霁的后背撞上粗粝的树干,微痛的触感让她低呼出声,未等她喘息,谢昀卿的吻轻缓地落下,将她的话全都堵回了喉咙里。


    她咬破他的唇,血腥味蔓延在唇齿之间,谢昀卿吃痛松嘴,呆愣愣地盯着她看。


    沈闻霁瞪了他一眼,兴师问罪道:“你做什么?为什么亲我。”


    “亲亲,就不会疼了。”话音未落,细密的吻再次落在她嘴角,顺着脸颊亲到鼻尖。


    “你……”沈闻霁失语,她理解不了谢昀卿的脑回路。


    她只好伸出白皙的手掌,抵在谢昀卿正欲亲她的嘴唇上,怀疑问道:“你从哪得出的结论?怎么歪门邪道的……”


    谢昀卿眨了眨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温软的舌头顺着她的掌心蹭到指缝。


    沈闻霁:“!!!”


    她仓皇失措地挪开手,说不出话:“你你你……你干嘛?”


    “你捂着我的嘴,我说不了话。”谢昀卿委屈道。


    对上他澄澈的眼眸,沈闻霁心里的火消了


    大半,算了,她不和他计较。


    谢昀卿认真解释道:“每当你亲我,我的疼痛都会有所缓解,亲亲难道不能缓解疼痛吗?”


    沈闻霁瞳孔微张,没想到谢昀卿的理由居然是这个,莫名的情绪漫上心尖,她慌张瞥开视线,心跳得很快,磕磕绊绊说:“随你怎么想吧。”


    这句话的意思……好像并不反对?谢昀卿轻笑着俯身,低头去寻她的嘴唇。


    沈闻霁别过脸,不许他再亲。


    她的唇又红又肿,再亲下去怕要破皮了……他还是注意点节制吧。


    眼见着宽肩窄腰的男人还想要靠近,情急之下,沈闻霁抬脚踩到了他的胸口处。


    她的鞋袜早就在莲舟上不明不白地褪去了,方才谢昀卿抱她下来时,也没带上鞋袜。


    此刻,沈闻霁坐靠在合欢树上,一只脚悬在空中,另一只脚则轻轻抵在谢昀卿的心口,隐约还能触到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


    她的裙摆随着动作轻晃,注视他的眼睛里凝着认真:“不许亲了。”


    谢昀卿的动作果然顿住,呼吸铺洒在她面前,带着灼热的温度。


    她故意把脚又往前送了半分,语气里掺着威胁,故作凶巴巴地说:“再过来,我可就不客气了。”


    可在谢昀卿听来,那句“不客气”半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他垂眸盯着她抵在自己身前的玉足,喉结轻轻滚了滚,非但没退,反而微微凑近,捏着她的脚踝,让她绷直的腿完全抵在胸口,踩踏的压力清晰地落在彼此之间。


    谢昀卿轻笑出声,嗓音低哑,如同情人间的呢喃:“你倒说说,怎么个不客气法?”


    沈闻霁的脚趾蜷了蜷,腿肚子因紧张微微发颤,耳根透红一片,但她偏要撑着架子不让步,用尽浑身的余力,一脚踢在他的胸口。


    谢昀卿没想到她真来,没注意被踢了个踉跄。沈闻霁借机缩腿,打算跳下合欢树。


    却不料,谢昀卿早已回过神,猛地上前一步,宽大的手掌抢先箍住她的腰,有力的双腿强势着夹住她的腿,让她无法逃脱。


    “你是要跑吗?”他没头没脑问了一句话。


    沈闻霁察觉到他身上的魔气波动,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想换个姿势陪你赏花。”


    “当真不跑?”


    “当真!”


    谢昀卿手掌用力,沈闻霁跌入他的怀里,他嗅着她身上沾染的合欢花香,眼神暗沉了几分。


    克制轻柔的吻落在她额前,他哑声道:“你要记住你现在说的话,今晚陪我赏花。”


    “不许耍赖,就算你后悔了哭着求我,我也不会放你离开。”


    沈闻霁嘴硬道:“瞧不起谁,我当然可以做到。”


    “好。”他的声音裹着笑意,温柔的吻落在她的鬓角。


    今晚的合欢花格外好看,在月色的浸染下,花瓣愈发粉艳,就连平日鲜少看到,藏在深处的娇嫩花蕊也被月光镀了一层莹润的光泽。


    夜风渐渐大了,花瓣不堪其扰,挣脱枝头,打着旋飘向半空。


    紧接着,漫天的粉色合欢花簌簌落下,顺着两人纠缠的发间滑落,飘在他们的肩头。


    树枝被风拂动发出吱呀的轻响,其间似有若无的抽泣声,被揉碎在风里,听不真切。


    谢昀卿吻过沈闻霁含泪的眸,指腹蹭过她眼角的泪痕,调笑道:“不就是赏个花吗?怎么还哭了。”


    “我看见花瓣落下,伤心不行吗?”她低头咬在他的肩头,含糊不清道:“都怪你,否则也不会掉这么多花瓣。”


    “好好好,都怪我。”谢昀卿抚摸着她的发丝,耐心哄着:“据说合欢花的花蜜有大补之效,不如我为你采些来。”


    此时的风势稍歇,谢昀卿握着玉瓶,纤细修长的指尖捡起落在泥泞上的落花,掰开花瓣,将花蕊揉碎,小心翼翼地将花蜜滴入玉瓶。


    他很少做这种事,在沈闻霁的注视下,紧张地笨手笨脚,指尖沾满了甜腻的花蜜。


    偶有几滴花蜜从从玉瓶口洒出,顺着瓶身滑落,悄无声息地坠入泥土。


    沈闻霁牵住他的手,指尖触到他手上微凉的花蜜,瑟缩地躲了下。


    她别过脸,不敢看谢昀卿,嗫嚅道:“我有点累了,你抱我回屋吧。”


    谢昀卿扯下她褪到腰间的沾血白布条,当着她的面,将手指上的花蜜蹭到布条上。


    蹭完才故作客套地问道:“用一下你的布条,你不介意吧。”


    沈闻霁:“……”


    她羞愤地抢过布条,用力扔到一旁的合欢树干上,说:“你现在抱我回屋,我就不介意。”


    谢昀卿轻笑,好脾气的单臂圈着她的膝弯,另一只手撑住树干稳住身形。


    沈闻霁惊呼地攥住他松散的衣襟,愤懑道:“你就不能两只手抱我吗?”


    “不能,手累。”他抬起空闲的手,轻轻捏了下她红透的脸颊,笑道:“你可要抓紧了,摔下去我不负责。”


    话没说完,沈闻霁猛地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想都别想,我不可能掉下去。”


    谢昀卿不置可否,转身往屋走去。


    虽然他嘴上说得冷漠,但步履始终平稳,沈闻霁逐渐放松下来,她小声吐槽:“又逗我。”


    伴随两人进屋的身影,外院的风又起,那条松松散散挂在树干上的白色布条,被风卷着飘起,悠悠然地落在树下,浸满了合欢花香。


    寝屋内,烛火在灯罩中轻轻摇曳,将两人的身影长长地投在墙壁上。


    沈闻霁跌在柔软锦被的床榻上,眼睫湿润,唇瓣嫣红微肿,衣襟滑到肩头,锁骨上是他曾留下的点点红痕。


    谢昀卿闭了闭眼,压下心底的燥热,他不敢看她,怕被烛光下的靡丽迷了眼。


    “我、我帮你卸除头上装饰。”他声音低软,带着些磕巴,掌心覆上她散乱的发顶,小心解开束发的锦带,用指腹拨开缠绕的发丝。


    沈闻霁拉住他退缩的手,试探地问道:“你清醒了?迷药解了?”


    谢昀卿含糊道:“嗯,你早点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他转过身走向门口,不敢回头一下,生怕下一秒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借着沈闻霁的善良,肆意挥霍他们之间的情分,犯下三滥的龌龊事。


    沈闻霁垂下眼眸。


    又是这样,明明前一秒还在温存,后一秒却总是避而远之,嘴上说着喜欢她,实则瞻前顾后。


    她手心晃过灵力,将得来的天阙铃和粉色香囊都拿出来,按照从古籍上看见的教程,飞速用灵力组装好。


    天阙铃上浮现着粉色的荧光,她朗声叫着谢昀卿的名字,用力摇了摇铃铛,铃声清脆空灵。


    谢昀卿的脚步一顿,顺着声音望去,正好和沈闻霁含泪的眼眸对视上。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哭,难道是因为自己今日太过分了,惹她不开心?那他是不是应该哄一下?但又该怎么哄?


    焦头烂额之际,沈闻霁突然飞奔而来,她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撞进了谢昀卿的怀里。


    今夜之后,摄魂香秘术就失效了,他们又会回到相见生厌的敌对关系。


    那么,请允许她再任性一次。


    沈闻霁抽噎着鼻子,声音闷闷的,带着些苦涩:“我就抱一下,哪怕你讨厌我,也请不要推开我。”


    谢昀卿脊背先是一僵,随后缓缓松了紧绷的肩线,他反手圈住她的腰肢,力道从迟疑慢慢变紧,下颌抵在她发顶。


    沈闻霁一惊,慌忙推开他,又摇了摇手中的天阙铃。


    天阙铃出错了?不能啊……


    谢昀卿无奈看着她莫名其妙的举动,粗粝指腹蹭过她湿热的眼角,动作轻缓,生怕弄疼了她。


    他揉了揉她的发顶,收紧手臂,把人往怀里带,温柔问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顺着沈闻霁方才的话,他耐心地解释:“我又怎么会讨厌你,喜欢还来不及。”——


    作者有话说:昨天被锁怕了,希望今天不会被锁,我真的什么也没写啊[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感谢大家的支持~鞠躬![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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