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他没等一会,水手服女孩又返回了实验室。


    “外面的门被锁了。”她语言简短,不免悲愤,“十年后的我料到我不会打白工,把实验室的门锁了十八道,我们出不去了。”


    跟这个男人单独在房间呆五分钟什么的,这是在折磨她吗,对她好一点吧。


    有开锁的功夫替十年后的自己免费当工具人试安保系统,她怎么不把实验室砸了。


    浪费时间纯属没必要。


    十年后的自己真是狠,一个两的拿自己当骡子使,她刚回来没几天又被逼着打童工,她们换个人会怎么样?


    麻了,真的,研究没赚几个钱,现在还倒贴劳动力,好穷——


    唰唰几下写完报告,她走到受冷落的男人旁边,像个在外面鬼混多年一回家就理直气壮朝辛辛苦苦养家的老父亲要钱的叛逆期闺女,良心早就被狗吃了。


    “给钱。”


    男人任劳任怨的从口袋掏出支票,填了一串零,随口问:“这个数够吗?”


    拿出一个小章盖上,他贴心嘱咐:“去找波维诺家族,他们会给你兑换的。”


    看清支票上的数字,她的眼里只有那张救她狗命的救命符,对男人发出毫无感情的恭维:“哇哦,嗯嗯,好厉害,谢谢叔叔——”


    其实才二十五岁的男人:“……”


    他嘴角抽搐,无可奈何:“说了多少遍,我才二十五岁。”


    说到最后还有点委屈。


    她完全没听,擦着没有的眼泪,抓着支票开心到飞起:“谢谢你,叔叔,我会永远铭记你的,太好了,有了这些钱我就可以邀请我的科研偶像进行心动之旅……”


    手中忽然空空如也,她一脸懵的抬头,寻找爱的号码。


    男人两指夹着那张支票,居高临下睥睨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冷酷得要命。


    “我突然后悔了,人不能不劳而获,你努力攒钱吧。”


    她:“……”


    一个可怜的小女孩当场心碎了。


    不愿意接受刚吃到的饼又被恶毒的资本家抠出来,她奋起反抗,蹦跶着去够那张被男人高高举起的支票。


    可悲的身高根本够不到那张爱的号码,她又泄愤似的踢二十五岁蓝波的小腿,意图让他良心发现,归还一位少女的梦想。


    这种不痛不痒的攻击对身经百炼的雷守当然起不到什么作用,也就猫爪子轻轻挠一下的力度。他一手轻轻按住她的脑袋,阻挡她挥舞的拳头,斜睨了一眼,满脸写着没吃饭吗小朋友,好弱哦,赶快回家找喝牛奶去吧,说不定还能长高一毫米,将蔑视贯彻到底。


    可恶的大人,不过稍微高了一点点,壮了那么一点点,显摆什么啊,少看不起人了。


    “万恶的萝莉控。”她面无表情咒骂。


    “不是萝莉控。”这句话对男人的攻击力早就为零,在他心底掀不起一丝波澜,他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就事论事,“只是作为你曾经的监护人,我有必要教会你脚踏实地赚钱的重要性。”


    他恨铁不成钢的揉乱她的头发:“什么偶像都是假的,全是一群包装好的骗子,目的是榨光无辜小女孩的零花钱,知道了吗?”


    “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不过是区区临时监护人而已,少管我。”明白要不到一分钱后,她很快舍弃了没用的大人,继续寻找冤大头,“无所谓,我会去找平地摔废材小马驹、笑面兔刺猬头叔叔、炸药章鱼头叔叔要钱的,再不济爱校小麻雀和凤梨叉子妖精也肯定会看在我能说会道甜言蜜语讨人欢心的份上给我钱的。”


    “从你说出他们的外号开始就注定你从彭格列他们手里要不到一分钱的。”蓝波戳破她的白日梦,“还有你给自己安的形容词没一个是对的好吗,你快把他们气死了哪来的自信他们会给你钱。”


    “胡言乱语。”她不信自己的人缘差到那种地步,把矛头指向男人,“弗兰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个萝莉控,想用这种粗劣的手法离间我和叔叔们感天动地的忘年友谊么,没用的,他们的钱会一分不少的进入我的钱包。”


    “你对那只青蛙头倒是上心,叫的那么亲密。”已经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彭格列雷守一脸幽怨,“他哪有资格说我,他可是比我还大,你叫他叔叔还差不多。”


    怎么会,弗兰明明那么童颜,看起来不到二十岁,居然比这个牛头怪爱哭萝莉控叔叔还大,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扳回一局的雷守散发着迷之自信,撩起小辫子,怜悯的看着她:“呀嘞呀嘞,怎么能相信幻术师的话呢,被骗了吧,他就是个骗子,也就你这么好骗。”


    “肮脏邪恶的大人们……”可怜的少女碎碎念,不忍的握紧胸前水手服的领结,“没办法了,为了攒够钱,我只好出卖自己的尊严……”


    二十五岁蓝波:“!”


    “……去随机绑架一位家族继承人了。”抽出领结握在手心用力紧了紧,她一脸冷意,仿佛下一秒这副红色领结就会套上一位倒霉鬼的脖子。


    二十五岁蓝波:“……”


    他苦口婆心的劝诫:“想点合法的办法好吗?不要整天想着不劳而获……”


    见她油盐不进,他败下阵来。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给你,千万别去做那种事情。”


    他感慨,眼里浮现温柔:“能再次见到你我很高兴,这种奇迹大概不会有下一次了,你记得要好好学习一下常识……”


    “太好了,谢谢叔叔,我还打算趁你不注意勒住你的脖子抢呢,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


    “喂……你刚才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吧,你就这么对待你的监护人吗?你这人没有感情的吗?!”


    可怜的年轻雷守有点小心酸,内心最后一丝期望也被碾碎,脸上满是沧桑。


    “没办法啊,最近有个头上戴着奇奇怪怪东西的小孩子一直缠着我。”她吐槽,“所以我想跟着前辈暂时离开意大利去某个地方研究。”


    “啊,这个……”面前的雷守忽然不好意思起来,心虚的点着脸颊,“说起来这个时期我的确跟着彭格列他们去了黑手党学校,别担心,那个孩子其实很乖的,多陪陪他就好了,虽然他有时候很顽皮……”


    “不过那个小孩子的天赋确实很高,我有点想研究一下……”


    年轻的雷守更加不好意思了:“这么直白夸我的话,还真是有点害羞啊……”


    但他满脸写着继续夸夸,开心的像个孩子。


    “既然你这么说,好吧,我会尽量温柔一点对待他的。”她的下半句随着升腾起的粉色烟雾消散在空气中。


    “那个奇怪的苹果头小孩……”  !


    “等一下,不是……”他急忙解释,下一秒也消失在粉色的雾气中。


    ……


    实验到底有没有成功。


    从十年前返回,我如愿收到了某位与我交换的十年前的自己的报告。


    时效五分钟,交换对象正确,唯一的瑕疵是我们交换的日期并非精准的十年,相差三个月。


    看来要改进一下了。


    翻看使用掉的这枚颠倒弹的编号,我补充了相关数据,又花费一天的时间整理,将整理完的信息分为两份分别寄给了前辈和波维诺科研部。


    大概是产生了分歧,上司和我现在的气氛有些微妙。


    从十年后回来,他更奇怪了,好像陷入了某种焦虑,身上也反常的漏电,所过之处静电四起,我不敢说,也不敢问,更不敢碰他,我怕他给我扣工资,更怕他电我。


    被颠倒弹打中后,我出现的地点是熟悉的实验室,以及眼前的限定版可爱的小婴儿前辈。


    前辈好小!前辈抱起来好可爱!前辈的脸好软乎乎!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婴儿!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跟前辈贴贴~


    看见婴儿版前辈的那一刻,我的理智全部清零,大脑停止运转,一心想着前辈高大宏伟的身影,冒着粉红泡泡非常胆大妄为的抱着可爱的前辈贴贴,就算是凯门咬掉我的头也无所谓了,这种奇迹可不会发生下一次的!


    前辈不愧是前辈,洞察一切的犀利眼神和淡定从容的气质值得我学习一辈子!


    呀~前辈~好拉风的男人!不愧是彩虹之子中雷之奶嘴的拥有者!


    和某个鬼畜小婴儿完全不一样呢。


    前辈捏我的脸了!呀~


    前辈向我打招呼了!呀~


    前辈问我在干什么!呀~


    前辈扶了扶险些被我碰歪的眼镜,在我怀里继续用肉乎乎的小手敲击键盘,嘴角是尽在掌握的笑,不为外界事物动摇的前辈也好可爱!


    因为是前辈,所以做什么都很可爱!


    五分钟实在太短暂了,前辈的一切我都想知道,前辈好喜欢,离开前辈的每一秒都好难受,为什么前辈的大脑可以运转到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呢,好想研究前辈的每一处,好想研究前辈奇迹般的大脑,和前辈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心动不已,这一定是致命的吸引力,也就是所谓的成熟男性无与伦比的气质吧。


    工作室贴满了前辈的照片也难解相思之苦,前辈真是罪孽深重的男人啊,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探索前辈身上的奥妙呢?


    想想都要激动的流口水了。


    “喂喂客人,我知道你很饿,但别对着烛台切的胸口流口水啊,他被吓跑了!”


    不好,好像真的流口水了……


    回过神来,我恍惚想起,为了缓和和上司之间的氛围特地带他来这家刀剑咖啡厅。


    我悠悠把目光转向上司,上司他……糟糕,他一言难尽的看我,眼里都没光了,默默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强烈动摇了某种信念。


    他怎么流泪了?!看见自己监护人在公众场合做出无伤大雅的失礼行为就那么让他难为情吗,好吧,我承认是很难为情。


    和泉守兼定嫌弃的抽了几张纸,仿佛我给他丢人了,擦桌子一样胡乱擦我的嘴:“可别看了,再看烛台切真的撂挑子不干了,我可不会做那种精细的手艺活。”


    甩了甩顺滑的黑长直高马尾,和泉守端上来两杯咖啡果冻,喂猪一样,简单粗暴的塞进我嘴里,嘴里还发出奇怪的音节,他真的在喂猪么这个乡下小子!


    才指名了他几天就不把客人当人了?即使鹤丸说他是店里最小的还是太惯着他了!


    跟我家孩子一点也不一样,我家孩子……?


    人呢?


    推开和泉守兼定,我在货架旁找到了好奇的戳弄一把刀的蓝波。


    “这把刀好眼熟啊。”


    ……因为那是你每天帮我代肝游戏中的和泉守兼定的cos刀啊。


    这家店在还原上很用心,一比一复刻出了游戏中的刀,不过随便放在角落哪个客人能看见,卖点要好好利用才是。


    蓝波拔开一截,刀光闪烁,冰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这是开刃的真刀,店长大胆啊……不怕被举报吗?


    “我听山本先生说过,这是打刀吧……”蓝波不由自主的用食指轻点那截刀身,只轻轻一触,身后一声惨叫响起。


    “嗷——”


    擦桌子的和泉守兼定嗷的一声叫出来,捂着腰好像遭受了某种不可言说的痛击,他不可置信的盯着角落的我们,仿佛被我们非礼的黄花大闺男,脸一阵青一阵红。


    “你这小子电我——”他目光落到蓝波手上即刻就要爆发,看到我们茫然的神色,忽然想起什么,扭曲着脸强颜欢笑,“客人,别乱动店里的东西啊,打扫起来很麻烦啊,哈哈哈,你小子真是的……”


    说到最后,他有些咬牙切齿。


    “放下刀,让我来。”


    第42章


    【xx年x月xx日


    观察者:寻


    观察者编号:■■


    观察时间:xx年x月xx日-xx年x月xx日


    观察地点:观察对象周边一百米内。


    观察环境:良好。


    观察对象:蓝波波维诺


    观察对象编号:■■


    观察对象性别:男


    观察对象年龄:五岁(累计1次)|十五岁(常驻)|二十五岁(累计2次,暂认定非本世界分支)


    观察对象身高:42cm|179cm|184cm


    观察对象体重::4kg|64kg|73kg


    观察对象状态:累计发呆222次,哭泣520次,平地摔99次,梦呓20次,向彭格列云守挑战123次(均以失败告终),偷看观察者次数999次(疑似对观察者抱有不明态度,暂定为发出挑衅行为,暗示私人空间问题),收集观察者周边99次(疑似精神状态崩坏,暂联系医生夏马尔,正等待回复)……


    ……


    内容:与上期报告同上,观察对象身体检查无误,电击皮肤已到达三阶段,招式未开发完全,新技能未掌握熟练,智商不明,疑似心理出现问题,目前暂无解决办法。


    总结:意义不明,无法理解,请批准暂停观察报告。


    备注:奖金请打入新卡号xxxxxxxxxx。


    ——彭格列雷守观察报告】


    邮件已发送——


    【收到,已批准。】


    *


    观察对象步入特殊时期后我无法理解他的某些行为,于是请求暂停观察报告,只在平常接触他时写观察日记,给他留下足够的私人空间。


    毕竟是我重要的观察对象,不谨慎一些可不行,我的观察必须是完美无缺的。


    收到波维诺家族回复后,夏马尔医生也紧接着为我提供了解决方法。


    【坦诚相见~】


    蹲阳台抽了一盒香烟糖,我在思考这短短四个字蕴含的哲理。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不愧是夏马尔医生,区区男高不在话下。


    “综上所述,可以告诉我你最近的苦恼吗?如果不知道的话我的观察要出现败笔了,求求你了,拜托了,请告诉我,为了我的观察沢田纲吉什么都会做的!”


    抱着上司的腿,我坦诚相见,争取用心与心的坦诚换取人与人之间的信任,面对面说出我的想法。


    正在吃饭嘴里还叼着吐司的上司:“……”


    上司:“……你这不是都推给了彭格列吗,你自己什么也没干吧?”


    我:“怎么会。”


    我用看不懂事孩子的沧桑目光看他,掏出一根香烟糖夹在指间,吐出根本没有的烟圈,望向窗外的蓝天白云,身心俱疲。


    “我可是为了你殚精竭虑呕心沥血求神拜佛,连Reborn的诅咒仪式都推迟了一周,感动的话请不要大意的自觉给我介绍熟男抚慰我受伤的心灵……”


    上司:“……”


    放下吐司,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从我手中抽走了那根香烟糖,他垂下眼,认真的看着我,缱绻的目光落到我的脸上,恍惚间和二十年后那副更为成熟的脸庞渐渐重叠。


    阖上一只眼,他懒洋洋的用另一只看我。


    “你的决心也就这样吗,想要打开我的心扉就这点诚意可不行,我要走了哦。”


    他起身作势要走,没几步又硬生生止住了脚步,我趴在地板上,扯住他的裤脚,想让他良心发现。


    “!”


    上司慌了,香烟糖掉到地上,刚刚树立的形象一秒破碎,急急忙忙拽住自己的裤子,“我穿的睡裤,等等,别——”


    “给我答应,小子,不然我把你的海绵宝宝胖次拍了发群里让所有人嘲笑你。”我恶魔低语。


    “你要用对付彭格列的方式对付我吗?!你这样的话,我要把你前几天睡沙发上一脸印子的照片发群……不对这种太亏了!我要把你早上刷牙不小心咽下泡沫……可恶这张也不想发……太便宜他们了……”


    “陷入困境了吧,没用的,你必须答应和我坦诚相……”


    “我要扣你工资。”


    “抱歉,我错了,上司。”


    一秒立正,我很有骨气的求他:“拜托了,请告诉我,我会对你言听计从的。”


    “真的?”


    “真的。”


    仿佛被领导训话的可怜下属,我身不由己,出卖自己的良心。


    “那能和我……”


    少年垂下脑袋,很小声的说着什么。


    我一脸问号:“上司,你说什么?”


    上司闭上眼,视死如归:“能……能和我交往吗?!”


    “对不起,我拒绝,你从头到尾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九十度鞠躬,我也很给力的给出了回复。


    我毫无自觉的直白的说出捅他心窝子的话:“抱歉,我暂时还没有出卖身心满足青春期愚蠢男高恋爱游戏的想法。”


    蓝波:瞳孔地震jpg.


    蓝波:掉色jpg.


    蓝波:石化jpg.


    啊,是不是说得太过了,就这样否定他的魅力会不会对他的自尊造成打击,已经风化了唉……


    但是我没兴趣和自己的上司玩幼稚的恋爱游戏,也没胆子挑战Reborn承担诱拐彭格列雷守的罪名,这种几率比有一天沢田纲吉说让位给我并将彭格列男团全纳入我的后宫一样离谱。


    ……他是要测试自己的魅力吗?


    跟我说也没用啊……我对他这种类型的一点也没兴趣,比起这个,我还不如追求列恩。


    “也是啊……”上司两眼空洞,勉强扯了扯嘴角,“对不起……嗯,和上次一样,我开玩笑的……从头到尾都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我知道了…*…”


    “是的,请不要开这种可怕的玩笑。”我义正辞严,眼神无比坚定,“老实说从年龄上你就已经排除了,我不想被沢田纲吉举报进局子,请不要妄图拉我下水报复我,你这个心机深沉的可怕男子高中生。”


    “心、心机深沉……”上司后退一步,眼里的荒芜更甚,几乎魂归西西里。


    他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


    结果到最后他也只要求我和他一起去很火的那家店买情侣奶茶套餐。


    他真的,好执着,那家店的奶茶就那么让他不可自拔吗?


    我再三跟他确认:“也就是说,你对我的命令是无论如何也要和你一起买到情侣奶茶套餐吧。”


    “啊……算是吧。”


    我沉思:“我明白了,上司,我会拼尽全力做到这件事的。”


    “嗯……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喝奶茶啦……”


    无人在意他最后的话,可悲的孩子被无视的很彻底。


    “没有了?”


    “是的,客人,今天的情侣奶茶已经售空了。”店员带着无懈可击的微笑解释。


    “那不就是吗?包装都一模一样。”我指着另一边的套餐。


    “不,那是亲子套餐哦。”


    “什么亲子套餐啊,包装上情侣两个字还印着呢。”


    就用胶带随意捆了一瓶“痒了脱”就改名换姓还价格翻倍了,当客人瞎吗?


    “是亲子套餐哦,夫妻也是情侣哦,这是本店特色。你看,情侣总有一天会踏入婚姻的坟墓,最后诞生出痒了脱,被劣质胶带捆绑一辈子,不管怎么挣扎,胶印比染上的乌冬面的污渍还难洗哦。”


    找的借口也很烂,这是什么黑暗圣经啊。


    “胶印难洗也无所谓,脱了那层皮也会从地狱深处重返人世的,不要小看我们之间的羁绊啊,斩断尘缘比拉肚子要畅快多了,给我情侣套餐。”


    “真的吗,客人,就算被污浊缠身也无所谓吗?”店员脸部落下阴影,一脸沉重,“那可是一辈子洗不清的污点,就算这样还是要选择深不见底的噩梦套餐吗?”


    “是的,给我,少废话。”


    “很遗憾,虽然我很想帮助客人,可这是亲子套餐,两位只是情侣而已哦。”


    那你之前废什么话。


    “要不,我们去其他地方吧?”感觉这地方有点不正常,上司拉住我,“我喝什么都可以的,只要跟你在一起我……”


    说什么傻话,都到了这种地步哪有放弃的可能。


    “说错了,其实我们是亲子。”我毫不动摇,“现在立刻给我。”


    “客人,亲子至少三个人哦,要爸爸妈妈和孩子哦。”


    “哦,那说错了,其实我们是一家三口。”两手撑着前台,我脸不红心不跳瞎扯,“是的,没错,我们有个孩子,就在他肚子里待着,已经三个月了。”


    上司:“?!!”


    他已经看不懂了。


    “客人,需要能跑能跳的小朋友来哦,客人肚子里的东西大概喝不了痒了脱哦。”


    我面无表情看着店员。


    店员面带微笑看着我。


    我竖起国际友好手势:“好的呢亲,孩子马上生出来喝痒了脱呢。”


    我推着一脸懵逼的上司去某个拐角,笑容可掬:“马上就生出来了哦,给我好好洗干净脖子等着吧魂淡,哈哈哈。”


    “好的呢客人,需要我敞开那位男客人的胳膊腿和胳肢窝接生吗?”


    店员目送两位客人去了角落,压了压红色的工作帽,蓬松的银色天然卷从帽下延伸出不少。


    店员又望向其他客人,露出谄媚的笑:“啊啦,其他客人,有什么需要帮助吗?本店什么饮品都没有哦,优先推荐新出的巧克力芭菲哦,请不要客气的掏空你们的钱包……哈?店长说卖不掉的东西都归店员?是胡言乱语啦胡言乱语,要这样我早就跳槽到隔壁蟹肉店了魂淡,给我看看气氛啊。”


    角落的橘发少女和高个子高中生:“……”


    最后排的狗啃刘海银发少年和红色卫衣少年:“……”


    三秒后,他们迈动整齐划一的步伐转身逃离了这个地方。


    店员:计划通jpg.


    正当他喜滋滋打包剩下的东西时,那位和店员锲而不舍争辩的客人抱着爆炸头孩子,拉着染了绿毛的另一位客人回归了。


    染了绿发换了身复古风格衣服的客人揽着她,打着哈欠,状似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指尖却冒出绿色的闪电,大有他说不同意下一秒就把他电的外酥里嫩的架势。


    怀中的爆炸头孩子还不理解发生了什么,开心的指着墙上的其他东西,眨巴着绿汪汪的大眼,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拉着她的袖口理直气壮撒娇。


    “蓝波大人要吃冰淇淋!那个……像星星一样的糖果也要!阿寻,可不可以买给我……好想要——”


    一家三口整整齐齐。


    “请给我套餐,还有那几样东西。”


    安抚好孩子,她毫无波动的银灰色眸子从凌乱的发丝后隐隐展露某种危险的气息,一动不动的观察着店员,盯久了让店员心里一悸,莫名其妙怵了一下。


    店员:“……”


    还真的生出来了啊!!!


    太执着了吧喂!仔细一看还真的像啊!真的生了吗喂!


    太快了,不管怎么说也太快了,踏入坟墓的时间太快了吧,你们是做了时光机吗喂,就算是他也要被吓到了——


    “嗯……好的呢,客人!”


    *


    最近,小千代看我的目光很奇怪。


    好不容易回归正常的校园生活,每次见到我,她左顾右盼欲言又止,隔壁的野崎君也是神色凄然,忿忿不平的砸墙。


    “可恶,那么好的素材,为什么我画的是少女漫画?!不,我要坚定信念,万一剑哥去主妇月刊就会有用武之地!”


    这种情况过了几天又忽然恢复平静,变成小千代经常一脸迷之微笑的拍拍我的肩膀,冲我竖起大拇指。


    “小真理,告诉波维诺同学,下次请告诉我野崎君的袜子花纹……对了,你的袜子好像破了,我帮你丢了吧?”


    从我的脚上薅下线头都看不见的袜子,小千代带着甜美的微笑进行经典日剧跑,小小的身体,大大的爆发力,转瞬消失在眼前。


    我:“……”


    喂,我真的混乱了喂,你们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关于野崎君的交易吗?还有把我的袜子还给我啊——它没了我怎么充当武器勒住敌人的脖子——


    她没还给我,不如说跑的更快了。


    ……她是暗恋我吗?


    我真的要怀疑了。


    短暂的过上日常后,与谢野也问我要不要相约去吃饭,她是位很热心的女士,向我推荐了一家非常不错的餐厅,说会带上侦探社的几位孩子见面,随便问问我家孩子喜欢什么样的礼物,积木还是益智拼图。


    他很喜欢糖果,多带一些葡萄味的糖果就好了。


    我这么回复她,并询问了那几位孩子喜欢的东西,以便提前做好准备,不至于失礼。


    牛肉盖饭,可丽饼,茶泡饭……都很喜欢吃的,看来能和蓝波聊得很愉快。


    经与谢野这么提醒,我突然想起来自己的人设。


    没错,人设不能丢。


    蹭了张在彭格列偷拍的会议室隔壁墙上初代的照片,我偷了隔壁的文案,精心瞎扯改编后发到主页动态上。


    【美艳寡妇在线带娃】:天好冷,像他走的那天一样冷,每次望着天空,看到的不是蓝色,而是他的笑颜。


    【美艳寡妇在线带娃】:祭奠亡夫难产逝去的第一千八百八十五天。


    【美艳寡妇在线带娃】:[配图]


    特意高斯模糊,糊上各种滤镜的照片,初代本人来了也不一定能认出,我挨个敲知情的好友,让他们识相点,主动去动态评论点赞给我凑数,稳固我立的坚强不屈寡妇人设。


    好友挨个在下面点赞留言,不乏被我感动到的不知情好友。


    【纳兹】:点蜡jpg.


    【时雨金时】:点蜡jpg.


    【无痛体验死亡打八折】:点蜡jpg.


    【品酒要在戴上礼帽后】:点蜡jpg.


    【十代目的左右手】:点炮jpg.


    【六道轮回】:点火jpg.


    【ME是一只可爱的小青蛙】:点赞jpg.


    【机械至上】:点赞jpg.


    【棉花糖星人】:点赞jpg.


    【水果宾治武士G】:我一直在聊天框待机。


    ……


    【草莓牛奶供应不足】:查重jpg.


    第43章


    平平无奇的一天,我召唤出了初代雷守,问他这几天卧底在上司身边有没有发现他的苦恼。


    他说没有。


    我说你仔细想想。


    他说没有。


    我说那你退群吧,没用的东西。


    他电了我的中指。


    哇、哦。


    他可真是个坏鬼,怪不得死了,邪恶的地主头子。


    “综上所述,上司,我建议把这枚指环丢进滚筒洗衣机十分钟,区区上世纪入土的老古董竟然敢对你的人出手,简直是对你人格的侮辱和尊严的挑衅,要好好的证明现在彭格列雷之指环的主人是你,他已经是过去式了。”


    我只是个柔弱可怜又无助的研究员,打不过初代雷守,只能退而求其次采取言语攻击,抹黑他的形象。


    跑到上司面前,我控诉初代雷守的暴行,指着电麻的中指撺掇上司给我出头。


    “我不过是提醒了他几句要关爱自己的后辈,他就对我做出了这种可怕的事情,现在敢对你的人动手,我都不敢想他以后要干什么。”


    抹着眼药水,我拉着上司的袖口:“你说话啊上司,快给他一点教训,难不成我们十年的羁绊比不上你和初代雷守的室友情吗?”


    “那个……丢进洗衣机的话,稍微有点……”上司眼神躲闪,不敢看我,一看就是怂了,“被彭格列知道的话我就完了。”


    “而且……”


    他拦住我掀开马桶盖蠢蠢欲动的手:“别把我拉到厕所啊!也不能丢马桶啊!我会死的,真的会死的!你冷静啊!”


    最后还是没能丢马桶。


    这个傻孩子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他宣誓主权的好机会,把指环藏得严严实实,生怕我心血来潮丢下水道或者垃圾桶,然后他被沢田纲吉来个XBURNER。


    沢田纲吉才不会那么干呢,好歹是他带大的孩子,看在多年父子情深的份上,顶多来个零地点突破三天体验卡。


    说到这个我又头疼了,昨天我发的人设动态好友留言画风越来越歪,有几位万年躺尸的好友破天荒的拍了拍我,委婉问我是不是精神状态不太对劲,需不需要去医院散个心放松一下,他们懂的,前夫哥去世这种事是很难熬,但那么多年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把握当下才是最重要的,有几位甚至牺牲自我推荐了自己。


    新加的好友与谢野也安慰我,不要怕,孩子他爸亖了没关系,大不了她当孩子他爸。


    我不予评价,因为XANXUS没联系我。


    我问旁边的上司中意谁当他爸爸,我去视煎他中意那位的动态偷图,定好下次的遗照。


    “哪个也不想,求求你了,放弃这个人设吧……”


    上司眼神是死的,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我装作没听见,我说过对他言听计从,但很明显这句话不是对我的要求。


    钻空子和漏洞不是我的本意,谁让他太年轻了,斗不过社会人。


    和与谢野聚会的地点很快定好了,我和蓝波欣然应约,路上我再三嘱咐他,一定要演好人设给我撑场子,木已成舟,半途而废是不可能的。


    少年全程一言难尽的看着我瞎编得天花乱坠,做车后边安安静静,听到要见的人后,默默扣上了自己大开的领口,即使那下面还穿了黑色打底衫。


    他什么时候这么腼腆了,被沢田纲吉传染了?


    与谢野带三个孩子在门口等我们,她穿着上次我们一起挑的衣服,站那里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我扑上去和她抱在一起,进行爱的魔法转圈圈。


    经过多次的购物和面对面的交流,我们的感情迅速升温,尤其是知道她也是个奶妈。


    奶妈见奶妈,两眼泪汪汪。


    “昨天进行了好几场大快人心的治疗,心情一下子舒畅不少。”


    “真好啊,我们公司有个倒霉蛋吃泡面时不小心倒在自己**上哭的撕心裂肺,今天请假说要去泰国。”


    “不错哦,把我们侦探社的那个也一块带去好了,国木田刚刚还在说绷带浪费装置呢。”


    “算了吧,他还没登机我就忍不住给他一肘子把他打晕打包送去不可回收垃圾站呢。”


    “是吗,看来他肯定对你做了罪大恶极的事情吧,真是个人渣。”


    “拜他所赐我成了全校的笑柄呢哈哈哈,真是不堪回首的青春啊。”


    “我的刀更快。”


    一直默不作声的和服小妹妹说,她从大腿上掏出什么,刀光一闪,桌上的牛排包括盘子一分为二,整整齐齐。


    “好厉害啊小妹妹。”我拍手,给她舀了一大勺汤豆腐。


    “镜花酱还是那么可靠啊。”与谢野欣慰,给她夹了最大的排骨。


    “谢谢……”


    镜花小妹妹听到称赞红了脸,呆毛打着转弯了弯,好神奇的呆毛。


    其他人:“……”


    女人,好恐怖啊。


    “QAQ”


    唯一感受到地位威胁的蓝波看看面前空空如也的碗,又看看冒出的新敌人,委委屈屈。


    “说起来,这位是真理小姐的新男友吗?”察觉气氛不对劲,中岛敦赶忙出来缓和气氛,“真理小姐的孩子去上厕所了吗,一直没看到他。”


    “他就是我家孩子,我的继子。”


    我平静的抛出一颗惊雷。


    除了早就知情的与谢野和面瘫的镜花,其他人大惊失色,尤其是中岛敦,他好像呛到了,脑袋上有一瞬间冒出毛茸茸的耳朵,身后也突兀的蹦出来一只尾巴,哆哆嗦嗦捧着茶泡饭,视线在我和蓝波之间游弋不定,恍惚间坐立难安,汗水唰的流下。


    就这么震惊吗,与谢野知道的时候也吃了一惊,不过他震惊过头了吧。


    蓝波一脸奇怪的咬着年糕,不明白为什么中岛敦吓得不成人样,明明宫泽贤治很天然的吃着牛肉盖饭,他把年糕吸溜进嘴里,看在曾经并肩战斗的战友情上,问中岛敦是不是噎住了,倒了杯水推过去,转头问我太宰治是谁。


    我接过他剥好的螃蟹,压低声音跟他说是我的暑假作业,但我保证对暑假作业的那点母爱早随着开学考试消耗殆尽了,他才是我的小银行卡。


    他若有所思,自然的从我碗里夹走了烤肉,被我一筷子打掉,眼泪汪汪吃着碗里山一样的蓬蒿补充维生素,敢怒不敢言。


    “好咸。”他哽咽。


    “多喝水。”我冷酷无情。


    新上的火锅热气腾腾,中岛敦还处于大脑爆炸死机状态,蓝波看不下去,给中岛敦夹了一块神户牛肉,随口安慰了几句又投身美食的怀抱,吃得脸颊鼓鼓。


    满桌子的美食,每个人吃着喜欢的东西,愉快的结束了这场聚会。


    分别路上,偷瞄我们不下十遍的中岛敦把我们两个拉到一边。


    “我会保守这个秘密的!”他郑重其事,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见我们懵逼的表情手忙脚乱解释,“这个,你们的身份不是问题……这种的我也是见过的……”


    “其实也不算什么啦,我工作的地方也有……”他声音越来越小,绞尽脑汁安慰我们这都不是事,更炸裂的他也不是没见过。


    “噢,谢谢你,中岛先生。”


    蓝波以为他说的是发现自己黑手党身份的那件事,反过来安慰他。


    “如果被发现确实会有点麻烦,也不用那么谨慎的,跟别人说也没关系……”他态度亲和,宛如友善的大哥哥,尽管他比中岛敦小。


    “总之我会好好保守秘密的!请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吧——”


    中岛敦异常激动的鞠了一躬,转身跑了,大概是情绪起伏过快,他的脑袋上又砰的冒出兽耳,一溜烟消失在眼前,完全没给我们解释的机会。


    蓝波不以为意:“是急着去厕所吗?”


    我:“……”


    绝对不是那样……他们的对话不在一个频道,中岛敦陷入的是另一种更深层次的纠结,但我不是侦探,暂时推理不出来。


    这种小事只要我稍稍出马,我会把他观察得透透的,身高体重骨骼密度……不好,职业病犯了。


    “你对他做过什么吗?”


    “没、没吧?”蓝波收回揽住中岛敦肩膀的手,摸着一头黑卷发,“逃脱追杀后,我们就分开了啊……”


    “啊,我想起来了。”蓝波敲敲手心,恍然大悟,一脸自豪的摸着下巴,“分别后,他问我是不是外国人长得都很高,身材都很好。”


    他摊开手:“怎么会呢,我告诉他,我身边的人十年了也才长了0.5厘米,他肯定是被你的身高吓到……好凉!”


    顺手抄起隔壁小孩的水枪,我追杀了他一条街。


    这家伙逃跑的速度倒是一骑绝尘,转瞬跑的没影了。


    反正孩子跑多远都会跟巡回犬一样巴巴跑回来,家长在原地乖乖等待就好。


    等孩子自觉回来的时间内,我随便找了个地方低头玩消消乐,努力刷新记录。


    众所周知,霓虹很小,小到眨个眼的功夫都能有人来认亲。


    “寻小姐?”有人走到我面前,皮鞋锃光,语气不太确定,“是你吗?”


    “是的哦亲。”


    我头也不抬,事实上我抬头也没用,因为他和我差不多高。


    是中原中也,他一手扶着帽子,微微弯腰看我玩消消乐,湛蓝的眼睛专注的看着我高速划拉的手指,似乎被吸引了。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喜欢玩这个啊。”一局结束,他直起腰感叹,“上次玩了一晚上,我都有点佩服了。”


    “因为你和蓝波聊了一晚上的人生理想啊,中也先生。”


    我吐出真相,揭露他们冷落我一晚上的事实。


    “啊,这个……”他心虚的咳嗽了几下,试图挽尊,“我的本意其实是想考验你的能力,看看你究竟有没有值得我们合作的潜质,这是计谋。”


    考验着考验着把自己送局子里是吧,真是可歌可泣的敬业精神。


    中原中也左右张望,挺直腰板,离我更近了点:“说起来,那个小子呢?”


    话音未落,他瞅见我微妙的视线又炸毛了,握手成拳使劲清嗓子,飘着眼神欲盖弥彰:“事先说好,我这次可不是要请他去酒馆品酒,我只是作为长辈关怀一下,看看他是不是又长高了,这很重要啊!毕竟现在,咳咳,那什么,可是在生长期啊!”


    我:“……”


    说到最后戏腔都飙出来了。


    他是想找蓝波问问什么长高秘籍么,放弃吧,我和他在一起十年了还没找到呢。


    不甘心的承认自己确实停止了生长,我看着不死心的中原中也,更加绝望了。


    清醒着沉沦才更可悲啊。


    ……


    相比自己监护人那边和谐友爱的场景,监护对象那边可不太好。


    确定自己的监护人懒得追上来兴师问罪,蓝波才放宽心,上次这样说他可是被打得很惨。


    也不是算很惨啦,她碰他了!那么近!虽然很疼但她离他好近!好想再近一点!再久一点!


    他不是故意的,他的本意不是那样,每次看见她,他情不自禁,嘴不知道为什么就不受控制了,明明自己很想说赞美她的话,怎么到了嘴边又会变成那样。


    好绝望,他不是意大利人么,这种事对他来说应该信手拈来才对啊!


    其实意大利基因也不管用,那次他真心实意夸她像小猫咪一样可爱,她正在修水管,闻言掰断了扳手,问他说什么,她没听见。


    然后他被修理了一顿,理由是她对意大利情话过敏。


    ……骗人,昨天还看到她写给巴利安那个残暴男人的搭讪草稿,比他的肉麻多了,她果然不爱他QAQ。


    女性的心思真是和猫咪一样阴晴不定。


    十年后的自己一点也不靠谱,自从上次后,他和某位十年后的自己一直保持通信关系,偶尔也会向那位寻求一些意见,一来二去,他们成了跨越时空的笔友关系。


    某个十年后平行世界的蓝波告诉他,想要获得女性的青睐很简单,这样那样就行了,重点问他怎么和一位国中生少女友好相处,写了一大堆关于那位国中生少女的事,完全不管他的死活,字里字外怎么看都是在炫。


    他:“……”


    他是什么很怨种的工具人吗?


    他想报警。


    她眼里没他,她眼里只有她的宝贝观察日记和报告。


    心灰意冷,可怜的少年团成一个球在台阶上画圈圈,周围缠绕着怨念的实体化黑气,沉痛的悟出一个道理,果然靠自己也不行,他的恋爱之路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完了,这辈子都完了,他唯一的选择是在棺材板刻下爱的二维码等她扫一扫,问她能不能接受他的告白和他毕生的财产。


    十五岁少年心碎了。


    奇怪的落水男人路过。


    奇怪的落水男人打开防水手机,查看好友动态。


    奇怪的落水男人表情崩坏的看他。


    太宰治觉得今天是自己的受难日。


    欢快的入水被打扰了也就算了,怎么半路还遇见变态偷窥狂的新欢了,旧爱遇新欢,真是冤家路窄糟糕透顶。


    一想到那个觊觎他的偷窥狂,太宰治浑身不自在,那种仿佛被随时窥伺的感觉如影随形,粘稠的附着在沉重的脚上,移不开脚步,呼吸也便宜了对方。


    他太宰治纵横多年,敢这么对他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活着离开的她是第一个。


    天知道那段时间他是怎么过的,他明白自己人比花娇清纯可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中也见了爆胎,被偷窥狂看上了也是情理之中。


    他唯一算错的是没想到偷窥狂比他还变态。


    没错,太宰治怎么会吃亏呢,他当然也暗地里调查对方,一刻不停的关注那个缩在他影子后的偷窥狂,想撕碎她的面具狠狠用脚碾压。


    偷窥狂很冷静,偷窥狂很谨慎,偷窥狂隐藏得太好了,纵然是干过不少不可言说黑色事件的太宰治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是个天生的偷窥狂,技高一筹,他承认不如她更变态。


    夜深人静,他躺在床上,自暴自弃问她不累么,对她冷嘲热讽,十五岁的太宰治怼天怼地毫无压力,他巴不得激怒她,骂她是变态炼铜癖,发现没用后索性放飞自我,把各种阴暗面摆出来,半夜举着蜡烛看着天花板碎碎念,恐怖感一流。


    她比他想象的有耐心,理所当然没被吓跑。


    房间静悄悄,好像除了他的发癫空无一人,但他知道,那个人一直都在。


    他重新倒在床上,不知为何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忽然妒恨她的坦荡直白,变态得明明白白,又恍然觉得他这种人也有人穷追不舍真是可笑,她怎么比森医生还难缠,真苦恼啊。


    然后,十五岁的太宰治有事没事就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冷嘲热讽,恶魔低语,港口黑手党的员工一个个暗地里传他疯了精神分裂了。


    死对头中原中也听说这件事,也离他八丈远怕被传染,又忍不住问他真得精神病了吗,太宰治你没事吧,别硬撑,森医生可以帮你开颅救治一下。


    切,愚蠢的世人和狗是不会懂的。


    太宰治执着的认为自己才是人间清醒,对所有人嗤之以鼻,成功把唯一关心他的中原中也气跑了。


    然后没人管他了。


    哦,忘了,还有他的小偷窥狂管他呢。


    他吞药,她留纸条,提醒他致死量应该加三倍。


    他对着手腕比划,第二天收到贴心提示,人体模型上标注了每一条动脉,精确到死亡倒计时。


    他对着水顾影自怜,欣赏自己的美貌,屁股上被人踹了一脚,连滚带爬掉进河,咕噜噜喝了一肚子水。


    他蹲在海上礁石猫猫装酷,辟谣一下,他真的只是在对着下属装酷啊魂淡!青春期的少年有点中二装酷怎么了!他不行吗?!他现在没心情自鲨怎么了?!太宰治又不是工作打卡机,歇歇又不会死!!!她那么迫不及待用狙|击枪射他有毛病啊?!他谢谢她了!!


    十五岁的太宰治被偷窥狂玷污了,自己一身班味,爱好变质成了工作,他气的吐血。


    那个时候,太宰治想。


    她真有趣。


    她真大胆。


    她真该死。


    十五岁少年黑化了。


    第44章


    黑化第一天,太宰治收到了偷窥狂的请假条。


    【抱歉,今天跟一只小麻雀约架,推不开,十二小时后回归。】


    太宰治:“……”


    黑化第二天,太宰治收到了偷窥狂的请假条。


    【抱歉,没经费了,我去接个单,十二小时后回归。】


    太宰治:“……”


    黑化第三天,太宰治收到了偷窥狂的欠条。


    【抱歉,请问能帮我还钱吗,借的三百块利滚利成了三百万,稍微有点出乎意料了。】


    太宰治:“……”


    言辞诚恳,措辞得体,这样一位礼貌的偷窥狂还真的……


    怪让人犯恶心的。


    太宰治面无表情的把那张欠条揉吧揉吧丢进碎纸机。


    呵,女人jpg.


    黑化第四天,青春期的太宰治由于没有抢到蟹肉罐头暂停黑化,没跟森鸥外请假,躺床上旷工,被子一盖,谁也不爱。


    偷窥狂上没上班不知道,反正他太宰治是不干了,谁爱干谁干,欠他的蟹肉罐头谁来还?


    还借钱?笑死,果然是个穷鬼,他太宰治的钱撒河里喂鱼烧了烤青花鱼都不会借她一分钱,那么穷还敢来偷窥他,怎么想的?穷鬼哪能配得上高贵的太宰治,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没钱还敢玩他?当他是好心的俄罗斯人么?!


    貌美如花人比花娇高不可攀的太宰治越想越气,顺着往下一想,忽然又自得起来。


    是啊,她个穷鬼偷窥狂敢偷窥他太宰治实在是有莫大的勇气,但穷鬼偷窥狂哪能配Mafia天才少年呢,她是在想桃子。


    这么一想,太宰治高兴得又多喝了几口洗澡水,躺浴缸进行憋气演练。


    期间被迫承担他工作的中原中也踹开门板意图把他扯回工作岗位,趴绳扣上的太宰治阴阳怪气,说小蛞蝓就是麻烦,撒点盐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盐吃多了闲的慌。


    太宰治像只到处喷洒毒液的毒蛇,嘶嘶不停,平等的毒死每一个人,中原中也破口大骂他有病,夹着一摞文件踹开刚修好的门板又骂骂咧咧回去了,过上挑灯夜战的社畜生活。


    旷工久了,森鸥外坐不住了。


    作为压榨童工毫无心理压力的黑心老板,他笑眯眯把太宰治请去喝茶,假情假意关怀这个叛逆孩子,无视太宰治眼巴巴盯着桌上安眠药的渴望眼神,三言两语又丢给太宰治足以压垮孩子腰背的工作。


    十五岁160㎝的太宰治坚强的扛起工作,三言两语又丢给隔壁十五岁155㎝的中原中也,在中原中也化身喷火龙的前一刻以出外勤为由跑路。


    没事人一样继续蹲高台上猫猫装酷,太宰治右眼绑着绷带cos邪王真眼,他从医务室顺的,家里的绷带被某个偷窥狂顺走了,毛线都没留给他。


    幸好他提前给绷带泡了农药和芥末,去死吧偷窥狂,上班都不敬业,毒液流进血管不停打喷嚏流鼻涕毫无形象毫无尊严痛苦的死去吧!


    大约是包含太宰治怨念的恶毒诅咒生效了,接下来几天他的小偷窥狂死了一样,太宰治乐得清闲,高兴得炸了中也新买的帽子庆祝,恨不得告诉全港口黑手党的人敲锣打鼓普天同庆,他太宰治终于摆脱了变态偷窥狂的觊觎。


    然而就在太宰治庆祝这对他意义重大的一天时,他被绑票了。


    他,港口黑手党冉冉升起的新星,太宰治被绑票了。


    太宰治梗着脖子,不情不愿跟中原中也打电话,让他麻溜打一亿。


    中原中也骂他有病,挂了电话。


    绑匪们目瞪狗呆。


    “这小孩说什么?!不是五百万吗,他擅自涨什么价?魂淡,对方不给了怎么办?!”


    “闭嘴,好烦啊,秃头地中海大叔,五百万哪配得上我,你是看不起我吗?”*


    “哈?这小子真气人了,娇生惯养的富家少爷就是没礼貌,给我堵住他的嘴!快给他老爸打电话!”


    ……


    “老大,绑错了!那个富家少爷是个流鼻涕的小鬼,还在校门口吃着棒棒糖傻笑呢!”


    “什么,那这是谁?不管了!总之先让我给他一脚再给我沉到东京湾,太气人了!”


    脚没踢到太宰治身上。


    绑匪诧异的瞪着大腿上深深插进的餐刀,身体一阵麻痹,闭上眼直挺挺倒地,砸起的尘土扬到太宰治这边,少年坐地上咳嗦了好几声,满脸嫌弃,挪动小脚脚面对墙壁。


    剩余的人没来及发现入侵者,就被接二连三抛来的叉子刺中,同样身体麻痹口吐白沫倒地。


    “好歹让我吃完饭啊……”


    天花板下倒吊下一个身影,轻轻跃下,踢开挡路的绑匪,到达太宰治的地点。


    入侵者捧着一盒吃了一半的炒面,合上盖子,这可是她的晚餐呢,脏了就得去云雀恭弥那蹭饭了。


    没有压力的在背对她的太宰治的黑西服上擦擦手,她拍拍他的脑瓜子,敷衍的安慰几句。


    “暑假作业,别怕,妈妈来了哦。死了没,没死的话吱一声。”她的话轻飘飘,没有一点干劲,在黑灯瞎火电灯不停闪的的废弃工厂回荡,活像个女鬼。


    她心爱的暑假作业转身,大眼珠子幽幽盯着她唇上的油光,忽然露出了甜美可人的笑容。


    “喵~”


    猫叫和闷声在空荡的房间响起。


    “哇哦。”


    她捧着炒面,看看太宰治早已解脱的双手,又看着穿透炒面直达胸口的弹孔,那身年代久远的老式水手服上衣就此报废。


    安了消音器吗……


    “我可不知道暑假作业还会伸爪子挠人,非要被野猫抓的话,我更希望是只性感野性的野猫呢。”


    她歪歪脑袋,过长的刘海遮盖了半张脸,无起伏的声线像个刚出厂思维不敏锐的机器人,单纯的发出疑问。


    黑发缠绕两根质地柔软的红色发带交叉编在脑后,系上与她风格十分不符的蝴蝶结固定,垂在两端,随着动作轻轻摇摆。


    远远看去简直像两只蛰伏在身后随时给人致命一击的毒蛇。


    太宰治想。


    装什么装,遮住两只眼就比他遮住一只眼强吗,笑死。


    黑卷发少年平静无比,又补了几枪,枪枪致命,她踉跄了几步,胸口的洞越开越大,露出下面的防弹衣,水手服彻底报废。


    枪口对准裙下的大腿时,快准狠的肘击重重砸在太宰治胸口,干翻了太宰治。


    背部撞击地面,发出闷响,太宰治顺势想要翻滚,不料两条腿紧随其后绞住脖子,困住了他,力道之大让人怀疑是不是想扭断他的脖子。


    “真麻烦啊,要不是穿了新开发的加强版防弹衣,我的肋骨要被你打断好几根了,你想被我扭断脖子吗。”


    看吧,他想的没错,对他这种美少年紧追不舍的家伙可不就是毒蛇,想要搅碎他的骨肉吞吃入腹。


    “我讨厌不听话的观察对象。”


    与他相差不大,和高中生年纪相仿的女孩收紧力道,骨头嘎吱响,迫于本能,也出于想争一口气不让对方好过,太宰治狠抓她的腿,留下道道渗血的红痕。


    真会说大话,傲慢又自私的家伙,自顾自的把他拉进奇怪的游戏,还反过来挑他的刺。


    低低笑着,太宰治抓起跌落在地其中一位绑匪的武器,狠狠向后捅去。


    没有骨肉割裂的声音,对方两指夹住刀刃,轻轻一弹,金属嗡鸣顺着刀麻了虎口,不由自主松开刀柄,被她随意拍到角落。


    嘁,身手和反应能力还算可以,一点也不胸大无脑。


    太宰治翻了个白眼,嗤之以鼻,不想承认被偷窥狂玩弄鼓掌之中的事实。


    她也不关心被太宰治抓出的血痕,仿佛和宠物互动时被猫胡乱抓伤的主人,微微低头和太宰治对上。


    那双过分平静的银灰色眸子一眨不眨,昏暗的环境中微微发亮,在太宰治眼里像恐怖片中随时会冒出不可名状东西的瘆人镜子,清晰的倒映出他此刻的狼狈模样。


    太宰治一阵恶寒,偷窥狂居然拥有那么干净清澈的眼睛,恶心死了。


    “你的眼睛真恶心。”太宰治怼她。


    她充耳不闻,早已习惯,那双眸子专注的观察着太宰治,太宰治气愤不已,下一秒就明白她想干什么了。


    “呼吸频率……心跳频率……攻击力……耐久力……”


    她一字一句说出数值,不知道从哪抽出一个造型奇怪的小本本记着。


    “好弱……”她有点嫌弃,仍尽职尽责的记录,“最后一项,爆发力……唔。”


    趁她稍微松懈,太宰治隔着裙子狠狠咬上她的大腿,嘴里充斥着铁锈味也不肯松口,挑衅似的看着她,下一秒下巴传来剧痛,被迫松口。


    得到最后一项数据,她盯着小本本,无暇顾及其他,心心念念她的数据,一脚把太宰治踢到一边,态度之随意好像踢什么罐子游戏,站起身拍拍衣服,无事发生的渣男一样。


    记录完毕,她才撩开裙摆查看伤痕,戒指倏然燃烧起黄色的火炎,那些伤痕一经照耀很快一扫而光。


    几步走过去,她强硬脱下太宰治的西服外套。


    “哇,终于对未成年出手了啊,你这个变态姐姐!炼铜癖!正太控!恶心!”


    被占便宜的太宰治顺着杆子往上爬,半婴儿肥的脸上满是谴责,瞪大眼睛看着偷窥狂扒完他的外套,又撕扯他的白衬衫,发出唏嘘声,红着脸誓死不从。


    但他脱衣服的速度一点也不羞涩。


    谁料对方只是撕下他的一块白衬衫擦被他弄出的血痕,擦干净后丢到一边。


    是的,她是在挑选干净的抹布。


    做完一切,她才想起来太宰治,仔细端详她的暑假作业。


    短暂思考了一会,忽然一拳打上那张气鼓鼓的脸颊,太宰治脸一歪,不可置信看她竟敢对他貌美如花的脸蛋家暴,脸上却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反而痒痒的暖暖的。


    少年眨眨眼,另一拳又上来,反反复复几次,太宰治一脸懵逼的满血复活,体力充沛的可以炸飞中原中也十辆机车。


    勾着太宰治脖子上凌乱的绷带,拉近彼此的距离,她对上茫然的太宰治,唇一张一合,酥麻的嗓音缠绕耳根。


    有什么攀爬进他的衣服里乱动,挑起奇怪的东西,太宰治呼吸一滞,听到她说。


    “小弟弟,方便的话,可以借我点钱吗?”


    太宰治:“……”


    太宰治低头看她熟练的伸进他的口袋,勾出钱包。


    太宰治:“……”


    太宰治啧了一声。


    你个偷窥狂还挺有礼貌。


    他当然没借给她。


    肮脏的交易即将进行时,工厂大门被一脚踹飞,有道逆光的身影站在夕阳下,未闻其人先闻其声,一脚一个深坑,满腹怨念。


    “太宰——死了没——你这个魂淡一天到晚的净给我找麻烦!留的什么破纸条!一个字也看不懂!”


    中原中也一眼瞅到角落孤零零的太宰治和他旁边稀巴烂的炒面,恨不得把他甩墙上当壁画,他为了找太宰治一口饭没吃,太宰治倒好,有吃有喝的。


    中原中也骂骂咧咧把该死的搭档拖回去。


    太宰治心不在焉:“好吵啊,狗狗帮助主人是理所当然了吧。都怪中也,要是中也晚来一会我这会已经——”


    “烦死了!没死就闭嘴——”


    第二天,太宰治收到了正常上班的偷窥狂的纸条。


    【炒面500日元,制服二十万日元,精神损失费二百五十万美刀,请还钱。】


    太宰治:“……”


    太宰治捂着嘴巴,破碎不堪:“其实,我从小孤苦伶仃,被黑心医生拐卖走上一条不归路,小学都没上完就被迫打童工,黑心老板压榨我,恶毒同事霸凌我,下属也在背后造谣议论我,但我是个自立自强的人,不会跟他们计较的,我明白,是我太软弱太善良了……”


    他擦擦眼泪,哽咽道:“我会砸锅卖铁吃垃圾桶捡的垃圾一天打二十份工来还变态炼铜癖姐姐的钱的……”


    第三天,太宰治收到了正常上班的偷窥狂的纸条。


    【炒面500日元,制服二十万日元,精神损失费二百七十万美刀,请还钱。】


    太宰治倒了一杯过夜的茶,对着空空如也的桌子义愤填膺:“偷窥狂姐姐最近好忙啊,是被其他不如阿治可爱的丑八怪缠住了吗?他们真的好麻烦,不像我,拥有高度的自我管理能力,打小就被黑心老板奴役惯了,绝对不给偷窥狂姐姐添麻烦。”


    说着说着,太宰治先反胃吐了。


    呕——


    伤敌一万,自损八千。


    第四天,太宰治收到了正常上班的偷窥狂的纸条。


    【炒面500日元,制服二十万日元,精神损失费二百九十万美刀,请还钱。】


    太宰治把那张纸条放进碎纸机。


    ……


    第N天,太宰治收到了偷窥狂的辞职信。


    【再见,诡计多端的穷男人。】


    第45章


    回忆到这太宰治已经想吐了。


    那个女人玩了他就跑,给他脆弱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打击。


    拜她所赐,他的青春期成了黑历史,后来在酒吧被迟来的好友嘲笑,当笑话一笔带过,压根不信,谁能想到堂堂港口黑手党干部新星年轻时会被始乱终弃,他面子没了,逼格也没了。


    不行,越想越想吐,呕——


    怎么倒霉催的碰见对他始乱终弃的偷窥狂的新欢了,那可不得搞点事,他不好过别人也不能好过。


    七年了,以前青葱水嫩懵懂无知的太宰治已经死了,现在的是完全体top太宰治。


    “哟,我当谁呢,原来是偷窥狂的新欢啊。”


    太宰治发动被动技能挑衅。


    蹲地上的新欢懵懵的抬头看他,极具风情的外国人帅哥长相,五官轮廓立体,脸型流畅得让人挑不出错误,这清澈愚蠢的眼神跟他年轻时一模一样,偷窥狂的眼光真是一如既往的差。


    也没什么嘛,一看就是到处搭讪的浪荡子,一点品味也没有,哪项都不如他。


    离了他,她怎么眼光越来越差了,看来他就是她的巅峰了,噫~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的前辈,太宰治。”


    不输人也不输阵,太宰治撩了一下头发好心提醒,背景盛开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好一个闪闪发光的美男子,不愧是横滨芳心纵火犯,浪里小白龙——太宰治。


    “劝你记住这个名字,你的下半生估计要活在这个名字的阴影下悲惨的度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一切都怪我太过完美。”


    西子捧心,太宰治捧着自己娇嫩的脸蛋,不忍的说出事实。


    不说别的,就身高来说,他太宰治肯定完胜——


    新欢慢慢站直身体,和他平视。  ?


    ……嘛,身高也……差不了多少……真是卑鄙啊,料到会遇见他,特地穿增高拖鞋堵在这条道上么。


    呵,没用的,可悲的事实摆在眼前,他可是比新欢高了足足两厘米呢!


    想要靠高大威猛形象给新欢一个下马威的太宰治内心稍微动摇了那么一丢丢,瞄了一眼两人的差距又莫名自信,挺直腰板,若无其事踩到身后的台阶上,将两厘米的差距无限拉大,以绝对的身高优势俯视对方。


    男人的尊严就在此刻。


    太宰治捂着一只眼,语气深沉,内容却越来越不客气:“不必为输给我自卑,虽然你没我好看没我年轻没我可爱没我贴心没我身材……”


    目光落到大开的奶牛斑点衬衣下紧实的黑色打底衫上,太宰治粗略一撇,勾勒出的身材貌似、好像、大概还挺有料……


    新欢顺着他的视线,默默扣上了因为天气热敞开的衣领,有点不自在。


    “嘛,也就那样,身材也没我好……”


    沉默半响,太宰治移开视线,嘴硬的吐出下半句,对新欢莫名其妙的男德行为嗤之以鼻。


    装给谁看呢,他十五岁那可是从头到尾裹得严严实实,笑死,没有比他太宰治更保守的人了。


    仔细一看发型也乱翘,一头黑卷毛超没品……啊嘞?……这小子……好像跟他同款发型。


    厚颜无耻的抄袭他迷人的发型,简直是罪大恶极。


    太宰治脸上是五彩斑斓的黑。


    真倒霉,比前任撞衫更可怕的事情出现了,新欢旧爱一个发型一个发色一个身高一个体型一个性别……那女人还真是专一的可怕,不愧是突破下限的超级无比变态偷窥狂,恐怖如斯的执着力,就那么着急找替身么,呵,午夜梦回忘不掉他倩影是吧,他懂。


    ——人渣。


    眼里的高光迅速熄灭,太宰治的心和刚扫的大街一样冷静,心灵的出口被垃圾箱堵住,奔流而下的脏话堆积在洞口发酵发烂,只差一个契机就可以升级为横滨战神,超越任何一位街头斗嘴的大妈。


    风衣一扬,火力全开,太宰治不装了,把毕生的语言艺术尽数应用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斗中,势必要争一口气,为他逝去的青春搏一搏。


    等他说的口干舌燥,气喘吁吁,体力耗尽时,新欢稳如泰山,一动不动,没半毛钱波动,甚至还舔了一口从他开始人身攻击就剥开糖纸吃的棒棒糖,细嚼慢咽,吞下最后一口,一看就没把他当回事。


    看吧,果然这个新欢深藏不露,不是个省油的灯,竟然能挺到现在。


    吃什么棒棒糖,以为自己很甜么,他十五岁可是人称横滨小甜甜港口甜滋滋的,更甜更粘牙。


    一瓶水出现在太宰治眼前,他没来得及感谢围观群众的应援得瑟一下,发现是新欢递给他的。


    太宰治猛地收回手,跟吞了苍蝇一样。


    被拒绝后,新欢没有生气,而是关切的看着他,说了见面第一句话。


    “Staibene(你没事吧)?”


    “……”


    沉默,还是沉默。


    太宰治瞪着死鱼眼,捂着心口,一下子冷静了。


    该死的!TMD这个外国人听不懂日语!他白说了那么多话!


    他的大招被对方的平A骗了!


    新欢又拽了几句意大利语,太宰治嘴角抽搐,突然有种对中原中也谈蟹肉罐头的无力感,他的片场从战火纷飞的战场切换到幼儿园助教老师教小朋友牙牙学语。


    无助,总之很无助。


    原来一切竟是他错付了,他太宰治聪明一世,居然在这种傻了吧唧的新欢身上浪费时——


    “太宰?”


    熟悉的小蛞蝓的声音从新欢后面传来,中原中也冒出头,变魔术一样从新欢身后走出来。


    “你在这干嘛?”


    “啊嘞,有谁在说话吗?”被动技能发动,太宰治一脸纯真无邪的望远。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让人火大,中原中也额头冒出一个井字,碍于有其他人在,忍了。


    他拍拍旁边人的肩膀,不免对孩子调皮捣蛋有些许无奈。


    “你小子原来在这啊,让我们好找。”


    对方掉线一样,已读不回,中原中也疑惑的抬头,惊得帽子差点掉了。


    哭、哭了?!


    一米八的大男孩吧嗒吧嗒掉眼泪,仿佛破碎的露珠,无助弱小又可怜。


    中原中也惊恐的把头转向在场的陷入脑内风暴的第二人——太宰治。


    太宰治却一反常态的,敛起表情,直勾勾盯着某个地方,似乎在等着什么。


    可怜的孩子哽咽着转身,破碎的泪光滴落,漂亮的脸蛋满是泪痕,一把搂住了紧随其身跟来的真理寻。


    习惯性抱住自己的监护对象,一手搂住他的腰,真理寻踮起脚尖腾出另一只手安抚性的摸摸他的脑袋。


    “怎么了?”她询问,虽然语气还是没什么波动,却充满了无限的耐心。


    一听到这个,蓝波哭得更大声了,更加用力的搂住自己的监护人,指着一旁的罪魁祸首,一米八的大男孩哭成泪人,朝自己的监护人告状。


    “太宰酥酥欺负我!”


    仿佛终于找到了靠山,一米八的大男孩全然不顾路人裂开的表情,挂在自己监护人身上,哪还有什么帅哥形象,哭得撕心裂肺,眼泪汪洋成海。


    “阿寻!太宰叔叔欺负我!”


    他哭着重复一遍,用日语完整的正确的流畅的说出这句话,又埋回自己监护人怀里抽噎,肩膀一抖一抖,一看就是被欺负的小可怜。


    在场两位齐刷刷看向另一位人间之屑。


    良心担当的中原中也一言难尽,不乏鄙夷:“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太宰你……跟小孩子计较什么……”


    他苦口婆心:“他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让让他怎么了,跟狗抢狗粮吃就算了,你都多大了还跟小孩抢东西……”


    教训完太宰治,尤其是看死对头吃瘪,中原中也神清气爽,顿感畅快。


    太宰治:“?”


    太宰治面色突变,难看起来,为自己的清白辩解:“等等,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你不能侮辱我美好的品德!中也,身为我曾经的搭档,你就这么信了?”


    中原中也没理他,哄小孩去了,尽管他的方式更像哄穿纸尿裤的智力未开化的小孩。


    “咳,别哭,那什么,中也哥哥等等给你买糖吃。看,是机车钥匙哦,中也哥哥带你去兜风。”


    太宰治:“……”


    桥豆麻袋,他若无其事的说了中也哥哥对吧,是哥哥对吧,凭什么他太宰治是叔叔,他中原中也那么有脸的给自己安了个哥哥的称呼?


    “人渣、败类、垃圾。”


    对他念念不忘爱的发狂的偷窥狂冷静的吐出三个一点也看不出对他的爱的词语,施舍给他的眼神怎么看都和情根深种搭不上边,背对他专心哄着惨兮兮的孩子。


    她哪来的自信这么评价他?!有点自知之明好吗?!谁是人渣败类垃圾不是显而易见么!


    场景演变得有点超出预料,太宰治接收四面八方来的谴责目光,忽然微不可察的慌了0.01秒,自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做的过分——个鬼啊,他太宰治没错!


    他比窦娥还冤啊!六月飘雪都不足以洗刷他的冤屈,得七月大冰雹砸醒每个脑子有坑的家伙!


    太宰治皮笑肉不笑,感觉众人皆醉我独醒,视线非常不巧的落到梨花带雨的受害者的脸上。


    受害者察觉他的视线,暗戳戳抱紧关心自己的监护人,冲他竖起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Staibene。”


    太宰治:“……”


    太宰治笑容裂开,确定这小子绝对是在内涵他。


    太宰治麻木,太宰治心累,太宰治好想踩着魔人的帽子逃离这个疯癫的世界。


    好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jpg.


    笑不下去了。


    他爹的,小兔崽子。


    太宰治也倔强的比出一个国际友好手势,并呸了一口,谁还不是个孩子了,他太宰治今天就要教书育人教人做事,给这个小兔崽子上一课。


    “呜哇——太宰叔叔又欺负我——”


    “太宰你跟个孩子计较什么,没救了喂!”


    “中也先生,我提议报警。”


    直到被未成年保护法拷住,太宰治还是倔强的比着那个国际友好手势,上了车。


    太宰治摇下车窗,坚强不屈的把国际友好手势伸出窗外。


    警察摇上车窗。


    太宰治摇下车窗。


    警察摇上车窗。


    太宰治摇下车窗。


    警察:“……”


    出差被抓壮丁强迫跨区域加班的警察笑眯眯:“这位先生,不介意我砍断手指的话最好老实点哦。”


    “不可以动用私刑。”开车的警察提醒。


    “闭嘴,没品味的家伙,喝你的酱油拿铁去。”


    第46章


    我被捕了。


    理由很充足。


    隔壁太宰治举报我对未成年图谋不轨,于是我和他一块坐上警车呼啸而去,留下懵逼的中原中也和蓝波。


    “是污蔑,我对小孩子没兴趣。”


    我斩钉截铁,面对警察的威逼利诱岿然不动,捍卫自己的清白。


    “警察先生,她撒谎!你有所不知,她其实是个正太控,觊觎貌美如花的少年很久了……”


    隔壁太宰治拍着铁桌,小嘴叭叭不停,说得有鼻子有眼,精准到每个细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那个炼铜癖。


    眯眯眼警察又问了几个问题,其中包括毫无意义的恶趣味问题。


    他哪是什么执行正义的警察,完全是把我们当作打发时间的乐子,连个实质性的证据都没有就轻易断言,这么明显的破绽都不追究,问都不问就把我们带回警局审问。


    我一一回答,毫无破绽。


    “先生,我并不喜欢收集正太的胖次,正太对我的吸引力还不如你旁边那位做俯卧撑的同事吃的樱桃爆炒西红柿大。”


    条野采菊:“……”


    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名叫条野采菊的警察猛地看向一边做俯卧撑一边吃樱桃爆炒西红柿的同事,三好警官的假面碎裂,咬牙切齿。


    “你玷污了我宝贵的嗅觉,带着你手里的东西滚出去。”


    “不要。”


    黑发同事果断拒绝,在条野采菊满腹怨念的缠绕中加快了吃的速度,直到吃得干干净净,才满意的结束。


    抓过随意丢在地上的上衣,黑发警察的目光扫向我,带着些许期待:“你也喜欢樱桃爆炒西红柿吗?”


    “不仅如此,我还喜欢蛋黄酱配蛋包饭,荞麦面配猫爪,超级无敌红豆盖饭,米饭馅包子,芥末味牙膏哦。”


    我淡定的踩了一脚隔壁探过来的猫爪,他的脚趾头快要数清我钱包的每个钢镚了。


    “知音。”


    黑发青年一脸学到了新东西,高冷的脸上闪现一丝波动,他瞬移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看样子很想跟我畅谈三天三夜的理想和人生。


    “不过,芥末味牙膏真的好吃吗?”他漂亮的脸蛋盛满疑惑,歪歪小脑袋,好像真心实意的不理解但好学,意外的很萌。


    谁知道呢,我又没吃过,我瞎扯的,我只吃意大利知名厨师碧洋琪的料理。


    条野采菊强忍着怒火围观我们姐妹相认,讨论各种叛离他认知的吃法,手蠢蠢欲动,疑似想把我们劈了。


    一只无情铁手劈开了我和黑发警察的友情链接。


    “说着说着怎么还拉拉扯扯了呢,警察先生,和嫌疑犯这么亲密可不好哦。”太宰治笑得温温柔柔,好心提醒警察和嫌疑犯是没有好结果的,把我的手强制从黑发警察手里拽出……他没拽出来。


    太宰治:“……”


    太宰治笑容不变,继续拽。


    没拽出。


    太宰治笑容不变,用螺丝起子继续撬。


    没撬开。


    太宰治笑容不变,掏出电锯继续锯。


    没锯开。


    太宰治:“……”


    竖起的铜墙铁壁坚不可摧,半毛钱动静都没有,静静嘲笑着太宰治做的无用功。


    三秒后,纵横霓虹无敌手,号称横滨开锁王的太宰治笑容变了,面无表情的抓过旁边看好戏的白发警察的手以毒攻毒,当锤子猛敲,用最原始的方法打出最有效的攻击。


    没、砸、开。


    太宰治:“……”


    爹的,什么金钟罩铁布衫,能有他太宰治硬。


    啧了一声,他嫌弃的丢掉被砸冒烟的白发警官的手,决定亲自上阵。


    看了看我被紧紧锁住的双手,没有犹豫,太宰治大义凛然,决定牺牲自己。


    秉承着以柔克刚的原则,太宰治娇嫩的小拇指灵活的挤到我的手心,然后扣了扣。


    我:“……”


    我低头凝视小拇指。


    我抬头凝视太宰治。


    太宰治无辜的眨巴眼,一条腿爬上铁桌,一半的身体横在我和黑发警察中间,把黑发警察挡的严严实实,冲我抛了个暗示性拉满的wink。


    那根小拇指在我的手心画出了世界名画,甚至邀请我的手指跳华尔兹。


    我:“……”


    状况外的黑发警察:“?”


    “你为什么要在我的手上乱动?”他真诚的问太宰治,“你也想和我握手吗?”


    自认为找到了真相,握住我的手松开一只,以不可抗拒的力道反扣住太宰治乱动的手,握得嘎吱响,使太宰治动弹不得。


    “喂喂,我可没有和男人握手的爱好……”太宰治面色古怪,被这个举动恶心到不行。


    他跳下桌,一只脚蹬桌上,拼命想要挣脱,然而无济于事,天然过头了的黑发警察还在为自己的善解人意欣慰,完全没注意到崩溃的太宰治,对他的挣扎无动于衷。


    一手帅哥一手美女,一碗水端平,中间最漂亮的黑发警察反过来安慰我们:“作为维护正义的一方,要好好回应群众的期待才是,请不要在意,握多久都可以。”


    太宰治:“……”


    我:“……”


    砰——


    不是我的拳头在和太宰治的脸蛋进行亲密约会,是条野采菊在执行正义,不堪忍受被冷落,他一刀劈向我们三个,被黑发警察轻飘飘挡住,那把刀砍在黑发警察的手臂上,皮都没破。


    “你们恶心到我了,不要在我面前调情。”


    条野采菊冷漠的吐出这句话,指着门口让我们自觉滚出去,随便找个牢房呆到天荒地老,最好永远也别出现在他面前。


    我们没能如他所愿。


    因为有人来保释我们了。


    “小银行卡,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了,路上有见到什么熟男吗?”


    “敦君,真是太可惜了,你要是晚点来这座警局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哦。”


    蓝波:“……”


    中岛敦:“……”


    他们同步的露出一言难尽的眼神。


    被领回家的路上,我还在回味那位漂亮的黑发警察,思考他健壮的胸肌可以夹几杯香槟。


    樱桃爆炒西红柿挺大,哦不是,我说是挺白,也不是,我是说……道德在哪里,男德在哪里,联系方式又在哪里?


    我也不想的,可他太大了。


    可恶,刚才要不是太宰治一直捣乱,我就可以趁乱体验一下实感了。


    心有不甘,我问蓝波有没有什么波维诺的熟男介绍给我。


    他说没有。


    我说你想想。


    他说没有。


    我说实在不行把波维诺boss介绍给我也行啊!


    他:“???”


    他:“!!!”


    他瞳孔地震,不可置信中又带着一丝脆弱,不敢相信我已经饥不择食到对他的老大出手了。


    仔细想想,波维诺boss也是个风韵犹存的熟男啊,还是个寡夫,这不更刺激了。


    “你不懂,男人就像红酒,年份越久越醇厚。”我还在为自己辩解,给他解释我的歪门邪道,“钱也好,人也好,大一点总是好事,对吧?”


    他……他没听,哭着跑走了。


    至少给个波维诺boss的三围再走啊!


    他没听,哭得更惨了。


    收回尔康手,我掏出相机咔咔拍下他的一连串绝望表情,目送他消失在视线中。


    还是太年轻了,开个玩笑,再怎么着我也不能真的当他妈啊。


    虽然波维诺风韵犹存的退役头牌是挺大的。


    嘶——好像也不是不行,话说我邀请boss加入我未来的情人团他会同意吗?


    把相机揣回兜里,我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同时给斯库瓦罗发信息,问他有没有收到我写给XANXUS的一沓情书,可以的话方便告诉我XANXUS今天的胖次颜色吗?


    【纳兹】:?


    【六道轮回】:……


    发错了,发到彭格列相亲相爱养娃群去了,可不能让这群人看见,他们肯定会背地里嘲笑我都多久了还没把XANXUS追到手,对我的自尊心造成打击。


    撤回信息,我回了句手机中病毒了,如果他们不介意的话,建议把今天的胖次颜色发给我,我会转发到所有群嘲笑他们的品味的。


    等了半天,沢田纲吉发了个微笑表情包,就是笑的很勉强,六道骸直接kufufu魔性笑声循环,格外阴阳怪气。


    看吧,我就知道这群人会翻脸不认人。


    再次为我的未卜先知点赞。


    ……


    遇见了一位超级令人心动的熟男,哦,他的气场是如此的有压迫感,背影是如此的野性,发尾的小辫子是如此的俏皮,黑色的头发是如此的肆意,衣品也是那么的潮酷。


    腿脚不听使唤的跟上去,哦,天啊,他领口的胸肌也是如此的富有成熟男性的魅力。


    好大,真的好大,看得出来他真是一位心怀宽广的人。


    询问熟男的名字。


    “嗯?你要不抬头看看我是谁?”


    真是个充满魅力的名字。


    ……发现是二十五岁蓝波。


    冷静了。


    “……有那么失望吗?”


    不知道哪个平行世界的二十五岁蓝波提着满满当当一袋子菜,看样子是回家的路上交换过来的。


    “是要回家做饭吗?”


    “嗯,今天要做玉米排骨,黄豆炖猪蹄……”他回答我,耐心的跟我解释,“因为有的需要很久,所以要提前备好,回去得先把排骨和猪蹄处理了……”


    他有点担心,话里话外都贤惠得要命:“家里还蒸着米饭馅包子,你说想尝试一下,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他做?


    不会死人吗,厨房会变成生化危机现场吧。


    唯一的解释是这是其他平行世界的蓝波,跟我的世界没关系。


    这么一想就豁然开朗了,我家的炼金术士怎么会有一天突然开窍做出正常的食物呢,真是异想天开。


    手里被塞了什么东西,这位蓝波拍了拍我身上的灰尘,帮我整理乱了的发型,翻出一盒点心递给我,每个细节无不体现他的体贴入微。


    “这是我前几天做的,本来准备送给新邻居当见面礼的,如果你能喜欢就好了。”


    微微蹲下,他没忍住揉揉我的脑袋,和极具压迫感的身躯不符的是他的表情温柔中带着成熟,面对我时,甚至有一点年轻时的羞赧。


    他好贤惠。


    如果我问他的三围他会告诉我吗?


    第47章


    移不开眼。


    明明很居家的衣服,简简单单的常服,情不自禁就被吸引了。


    是弯腰时胸口呼之欲出的弧度,还是挽起一截的袖口和露指手套相得益彰的涩气,裸露的肌肤恰到好处,每一个举动都散发着成熟男性的魅力。


    好大,已经算是武器了吧,在攻击我啊,好卑鄙啊,为什么不拉下拉链让我看看,把我当什么人了?


    只能看到沟的弧度啊!


    是什么手感,泡芙一样软乎乎,熟透的橘子软中带硬,气球装满水一戳就破。


    会流出什么东西吗?


    好想知道,我的求知欲已经迫不及待了,秉持着严谨的科学精神,我提议进行实践。


    怎样措辞比较好,上一次这么问,我得到的是另一位看败类的目光。


    一定是我的表达不对,换个说法这位肯定会同意的,比如你累吗,我帮你托一下如何。


    打好草稿,我转眼看见不远处不知道看了多久的中岛敦。


    中岛敦张大嘴巴,比我还震惊,尤其是看到我的手不请自来,恬不知耻的伸到一位无辜可怜的熟男胸口时更是重量级,眼珠子直接要蹦出来,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这是好友相遇。


    二十五岁蓝波显然也感受到了什么,他微微低头。


    我面色如常,把手缩回去,语重心长的解释,这是怕他着凉好心给他拉上拉链。


    “都入秋了,你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把胸吹坏,哦不,把身体吹坏就不好了,不用感谢我的关怀,要知道我一向很善良。”


    我忍痛把他的拉链拉到顶,眼看那道深深的沟向我告别,心如刀绞。


    幸福的道路被封闭,我眨眨眼,试图透过薄薄的外套感受到什么,回应我的只有凉飕飕的冷风胡乱拍打在脸上。


    二十五岁蓝波看了看我,又慢悠悠瞄了一眼自己的外套。


    在我内心疯狂捶地痛恨错失良机时,中岛敦出于礼貌过来打招呼,尽管这孩子的声线飘出二里地,瑟瑟发抖。


    “真理小姐,这遇见你真巧啊。”中岛敦扯出一丝僵硬的微笑,视线落在比自己高大成熟不少的二十五蓝波身上,徒然一抖,眼神可疑的乱飘,全身上下每个动作都在说我好想逃。


    注意到中岛敦的眼神,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我的内心在飞速思考怎么糊弄他,中岛敦不知道十年火箭炮,波维诺家族的机密不能随便泄露,我得给这位二十五岁蓝波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


    “中岛先生,好巧哦。”我露出毫无破绽的表情,自然的给中岛敦介绍我旁边的人。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前夫。”


    中岛敦:“!”


    二十五岁蓝波:“……”


    两个人齐刷刷看向我。


    中岛敦哆哆嗦嗦:“但是真理小姐的丈夫不是……”


    他咽了咽口水,莫名悚然:“去、去世了吗?!”


    被迫去世的二十五岁蓝波:“?”


    “哦,那个啊,骗你们的。”我平静的瞎扯,瞎话信手拈来,“一个好的前任就该像死了一样,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他对我来说跟死了没两样。”


    中岛敦:“……”


    这样的说法比白日见鬼可信,中岛敦勉强信了几分,憋了半天才喃喃憋出一句话:“这样不好吧……好歹是蓝波的父亲……”


    虽然看起来挺年轻的,三十上下吧……


    中岛敦咽下未尽之语,声音越来越小。


    无人在意他的挣扎。


    我看向新鲜出炉的前夫,毫不客气伸手,演技拉满:“把抚养费给我,两个孩子全丢给我的人渣,你儿子的奶粉钱这个月还没付呢,快打钱,除了钱和身材一无是处的家伙。”


    他:“……”


    “都在一个户口本上了,称呼却那么生分吗?”被我一顿造谣的男人满脸哀怨,孤零零的拎着一袋子菜,莫名可怜。


    我当然不认账:“那是过去式了,现在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就算我明天跟八个熟男结婚你也只能老老实实交八份份子钱。”


    男人:“……”


    他不说话,漂亮的眼一眨不眨盯着我,无端有点委屈。


    ……别那么看我,我的良心真的痛了啊喂。


    “份子钱没商量,一分不能少。”我说。


    他:“……”


    沉默过后,他眼神微妙,一点也不客气:“离婚证没领呢就想着把我踹下去给你的八个野草铺路呢。”


    战斗力飙升,他好像变了一个人,全无之前的贤良淑德,从人夫切换成战斗机,平等的轰炸每一个寸土地,不给任何人留活路。


    拎着那袋子菜斜靠在电线杆上,他不动如山,好像经历了无数次血雨腥风的修罗场,这种程度的小场面对他来说连消遣都算不上。


    眼皮都懒得掀,他稳的一批,浑身上下散发着成年人的成熟稳重:“你想都别想。”


    面对气场增高的前夫,我冷笑:“什么贤夫良父,果然都是装的。呵,男人,暴露真面目了吧。”


    他语气熟练的回怼:“总比某天被三四五六七八九逼宫了好,我看你巴不得把外面那些野花野草领回家。怎么,我也成你们之间的普雷了是不是?”


    我有理有据反驳:“胡言乱语,不许质疑我对你的爱,结婚后你黯然失色,离婚后你璀璨夺目,他们才是我们之间普雷的一环。浪费我的一片苦心,下次不许说了哦。”


    他慢慢点头,假装在思考,实则在嘲讽:“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为爱降三,给你当见不得光的情人,没有名分的外室,外面的酒店,路边的野草,冰箱不被重视的冰块,发霉的凤梨罐头,抽空还得回家当正宫主持大局,收拾好我们爱的港湾。”


    我十分感动:“你好懂我,亲爱的,就是这样。”


    “你昨晚也是用那样的眼神说着狼心狗肺的话呢,亲爱的。”


    “那是太过于爱你了啊亲爱的。”


    “是挺爱的,你超爱,爱到每天跟我偷情呢。”


    “看吧,不惜让所有人成为我们普雷的一环,我果然是太过于爱你了啊。”


    围观群众中岛敦:“……”


    谁来救救他。


    纯情少年中岛敦像校园纯爱剧主角误入成人版小剧场,不断被劲爆的发言炸飞,耳朵和眼睛不知道往哪搁,搁哪都不好使,快要哭了。


    这是可以当着他的面说的吗?虽然他是只小脑斧,但别真不把他当外人啊!


    五分钟后,随着战斗提升,重量级的信息轮番轰炸,被当成普雷中一环的少年头冒蒸汽,到达承受的临界点,也顾不得告别,连滚带爬的踩着尽毁的三观逃也似的离开现场。


    已经不行了,这种那种事情什么的——他还是太年轻了!!!


    太宰先生——救命啊——


    这种场面除了太宰治他想不到任何一个可以控场的人,如果是太宰先生的话,一定可以做到的!他就不行了啊!


    唯一的观众离去后,我飙完戏后,望着空无一人的地方冒出满头的问号。


    啊嘞,我的观众呢?


    我一时无语,演技大爆发的时刻却无人在意,我的演技谁来夸赞,我的美貌谁来肯定,我的演出费又由谁付款?


    好伤心,好想埋到熟男的怀里哭一哭。


    “可以哦。”


    嗯?


    我猛地抬头,险些一个滑铲把刚刚说出这句话的男人铲到路边的垃圾桶,再合上盖子打包送到南极挖石油,来证明这不是错觉。


    同样演技大爆发演得跟真的一样的男人恢复了贤良淑德的模样,提着那袋子菜仿佛无事发生,微微俯下身,更加靠近我。


    他的手摸上外套拉链,大方的拉到最底端,露出被内衬包裹的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超棒身材。


    比预料的还要更加诱惑,我甚至怀疑扑上去可能会被弹飞。


    糟糕,是想往领口塞钱的感觉。


    把我的手贴上他温热的脸颊,那双碧绿的眼睛蒙上一层雾气,有意无意透露:“对我做更过分的事情也可以哦。”


    我瞄了一眼饱满的胸膛和紧实的肌肉,唯恐他是在客套,等我真做了下一秒告我性骚扰,于是委婉试探。


    “真的吗,那先从告诉我你的三围开始吧。”


    他:“……”


    那张稳重的脸上微微泛起薄红,他盯着我,忽然叹了口气,一脸败给我的模样,无奈的点头。


    “也不是不行。”


    下定决心后,他不自然的左顾右盼,不确定的问我:“要在这里开始吗?”


    我:“……”


    他在说什么,开始什么,别说这种好像我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交易的话,这是对知识的探索,是对真理的实践,完全没有肮脏的感情交易。


    不过,居然答应了。


    意外的轻松啊,上一个可是字母属性大爆发,冷酷无情的拒绝了我,并对我进行谴责,果然蓝波和蓝波之间也不一样啊。


    终于确认眼前的蓝波波维诺是个心胸开阔慷慨大方的天使,我感动得要哭了。


    不知名平行世界的天使,我会永远铭记你的恩惠的。


    我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总之,那什么不知道哪个世界的波维诺先生,谢谢款待。”


    张开双臂,我奔向美好的未来,柔软的梦想,捏出奶油的泡芙,榨出果汁的熟透橘子,鼓鼓囊囊装满水的气球。


    即将触碰到的0.01秒,我是如此天真的想着。


    等真正触碰到了,我才知道未来是如此简单。


    “原来你这么激动可以见到我,忍受不了和我分离的每一秒吗?”


    我愚蠢的上司回归后这么说,不知道脑补了什么不存在的东西,感动得两眼泪汪汪,把我拥入怀中,蹭得比校门口门卫大爷的金毛都欢,开心到起飞。


    很可爱,很Q弹,很萌,但请离我远点。


    贴着硬邦邦的男高胸膛,我的内心毫无波澜,有点淡淡的死感。


    我的未来还真是一片绝望啊。


    第48章


    问:今天搭讪到熟男了吗?


    答:没有。


    好绝望,好命苦,好想在熟男胸口捏一把。


    “……别真捏啊你这家伙!”


    一手巴子打下来,和泉守惊恐的眼神无以言表,飞速把我扯离目标人物五米远,一头把我按在沙发后面,讪笑着面对稍微察觉到有点不对劲转身过来的烛台切。


    “错觉吗?感觉后面有点凉啊。”


    烛台切端着新做的咖啡,朝后看去,转身间身材被修身的执事装勒出些许褶皱,勾勒出完美的线条。


    “错觉!你的错觉!”


    通过这些天的相处(指名),作为和我迅速混熟的损友,和泉守擦着脸上的冷汗,黑长直高马尾因为激动打了个死结,垂在腰后。


    他无暇顾及,一只手强压着要出头的我,像洗手间挤洗手液死命挤不出来抓狂暴躁苦命青年,极力撺掇烛台切回后厨,他才能暂停这个无意义的动作。


    烛台切明显不信,高达68的侦查告诉他这肯定不是真相,他眉头一皱,察觉到不对劲。


    帅气的甩了一下刘海,确保时刻保持帅气的形态,烛台切眼神一凌,唇角勾出慈母般的微笑,试图使用怀柔政策。


    “和泉守,你是不是背着大家又报废了两台烤箱,我警告你,你要再偷偷摸摸去厨房练习你那个糟糕到时间溯行军吃了当场碎刀的厨艺,信不信我的铁铲把你铲出本丸。”


    说出的话和慈母完全不搭边。


    “哪、哪有!”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泉守被戳中一刀,急得又把我按下去,我怀疑他想把我按地下。


    梗着脖子争辩,和泉守急得吱哇乱叫:“哪有那么糟糕,堀川说还行的!我的进步空间很大的!烛台切你别瞎说啊!”


    “你把地上的泥巴和和撒上一层草料端上来堀川也会那么说的。”烛台切冷漠的说出真相。


    “就是就是,和泉守,烛台切说得对,你的厨艺大家有目共睹,别挣扎了。”


    鹤丸国永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他踩着白色运动鞋,穿着白卫衣白裤子,白衣白发白肤,整个人雪白雪白的,逆光的身影简直要闪瞎每一个人的眼。


    “报废了五台微波炉的你没资格说他。”对比天怒人怨的鹤丸国永做出的丧尽天良的各种事迹,和泉守简直不是事,烛台切把托盘放桌上,成功把注意力转移到鹤丸国永身上,冷笑一声,“开店两个半小时了,你干嘛去了,上厕所这么久是吃了刀装吗?”


    “非也非也。”毫无内疚之心,光明正大翘班的鹤丸国永晃晃食指,欢快的说出真相,“我去大学啦,药研说他想知道新研制的药物效果如何,就邀请我试试,我一喝,哇塞,那个味道,真是吓到我了。”


    他闭眼回味,有风吹拂他的碎发,夕阳西下,雪白的青年轻轻说出那句话:“烛台切,我不当刀了,我鹤丸国永,要当魔法少男。”


    “哦。”


    “所以,拜托了,今天的内番能帮我做吗?”


    “不能。”


    “我就知道你会理解我的,光坊。”早预料到他会这么说,鹤丸国永无奈一笑,鎏金色的眸子盛满温柔,回望自己的挚友,语气轻的好像下一秒就会破碎,宛如交代临终遗言,“明天的任务也拜托了,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做到的。”


    “如果是我的话,你说这话的下一秒,我的汤勺就会扣你的脑袋上,鹤先生。”


    没被鹤丸国永带偏,烛台切神色平静,从身后变魔术一样取出一只汤勺,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说出这句话,直冲鹤丸国永。


    “一定要这样吗,光坊,我们曾经明明那么亲密无间。”


    捂着一只眼,鹤丸国永也顺势掏出一根鸡毛毯子,对准了背叛他的挚友。


    “有些事情一定要了结才行,从你杀死小光五号那天开始,我们就没有和解的余地。”


    做出战斗的姿势,汤勺从眼前划过,烛台切眼神坚定,同样叹息着捂住被眼罩紧紧封印的右眼。


    鹤丸国永甩了甩鸡毛毯子,几根鸡毛飘落地上,被路过的小龙景光无情碾压,他绕过鹤丸国永给最角落的老客户男高端上一杯咖啡果冻,原路返回后,又踩了一遍那几根鸡毛,毫无自觉的回到后厨,期间还对鹤丸国永说了一句挡路了起开点。


    看着地上遍体鳞伤的鸡毛,白鹤般高洁的男子捂住心口,痛心不已,这昭示着他和烛台切破碎的友情再无恢复的可能,502也不行。


    眼角隐隐有着泪水,一个神龙摆尾,鹤丸国永高举鸡毛毯子:“看来,我们之间终有一战,”


    “战就战。”烛台切光忠做出金鸡独立的姿势,优雅的甩出神勺十八扣。


    两方身后猛地蹦出无法比拟的气场,燃起熊熊火焰。


    “大俱利,烛台放太多了,烛台切的裤子要烧着了!”


    火花四射,战斗一触即发。


    “太鼓钟,别乱放仙女棒,小心把店烧着了,经费申请不下来就惨了。”


    路过的小龙景光好心提醒。


    身后的吃瓜群众见怪不怪,各自搬好小板凳坐好。


    神似某万能执事的大般若长光一人递上一杯鲜榨果汁,自己摇晃着一杯红酒,为这场战斗干杯。


    “哦呀,这就是所谓的……美酒沾唇,智慧泉涌吧。”


    同样身着裁剪得体的服务装,西装衬衫加马甲,只不过根据自身喜好改成了酒红色衬衫,这位的右眼周边有着金色面具一样的奇怪装饰,很少女心的粉色头绳低低束着银发,举止像贵族一样高雅,周身萦绕着神秘的气息。


    这家刀剑乱舞主题咖啡厅招聘的店员在贴合人物方面精确的可怕。


    轻轻嗯了一声,大般若长光遗憾叹气:“大家都是刀,平起平坐,谁又比谁高贵,本是同炉生,相斗何太急。”


    但他跟我要录像带的速度一点也不遗憾。


    身为职业选手,这些天我成功被店长授予最佳拍摄小能手称号,找好绝佳位置持续跟拍,我尽职尽责充当大家的黑历史记录仪,给每一位送上最恶毒的诅咒。


    “靠左三厘米。”


    跳上临时偷拍移动机,我一手举着摄像头,另一只抓着方向盘。


    驾驶座靠左三厘米。


    “靠右五厘米。”


    驾驶座靠右五厘米。


    “高速旋转七百二十度再螺旋起飞三秒最后托马斯旋转落地。”


    驾驶座:“???”


    驾驶座:“你有病吧?”


    停下拍摄,我垂下视线,和扭头看过来一脸看智障表情的健壮青年对上眼神。


    双手抱臂,青年气冲冲的瞪着我,那张俊美的脸扭曲着,浑身上下散发着暴躁大老爷们的气息,而我正骑在他脖子上肆无忌惮的跟拍,手还抓着他鲜红的短发,俨然没把他当人看。


    我:“……”


    我:“告辞。”


    在临时过来店里帮忙的红发健壮青年大包平的怒视下,我灰溜溜爬下来,又雄赳赳气昂昂爬上隔壁的临时偷拍移动机。


    重新坐好,我拽住手感更好的方向盘,下达命令:“给我向前笔直踏步两米再右转五十度。”


    为了保证他听话,我特地踢了他一脚,力道不轻不重,主要是给个警告,让他积极配合我。


    驾驶座二号:“……你驯马呢?”


    驾驶座二号额头冒出一个十字架,一脸你等着,不情不愿照做。


    两手抓住我垂下的小腿,防止我动作过大一头栽下去,他不紧不慢移动着。


    “向左高速旋转三百六十度。”


    “立定跳远三米。”


    “你的银行卡密码是什么。”


    “头部左右摇晃五下,时速为每秒钟十厘米。”


    “可以借我三百万吗?”


    驾驶座二号:“……”


    “你这家伙再得寸进尺……啊啊啊,压着我头发了,别碰我的头发啊!堀川刚买的洗发水又用完了,脏了就得去向隔壁数珠丸借了,我不想听佛经。”


    接收我给出的各种过分指令,和泉守骂骂咧咧,却依然坚持保持人设,说话很和泉守兼定,跟和泉守兼定似的,他好敬业。


    被我一通瞎指挥,和泉守忙上忙下马不停蹄,年轻就这点好,好骗好傻好指使。


    拍完后,他撅着能挂一壶茶的嘴,在我面前晃荡了十分钟,一副莫名其妙的架势,一米八六的大男孩比鞋底下的口香糖还倔强黏人。


    我问隔壁小龙景光他什么意思。


    小龙景光一眼看透:“要不,你哄哄他吧。”


    于是我叫住和泉守,问他愿不愿意接受我给他拍个超级无敌帅气的卡内桑爱抖露特写。


    “真的吗?!”


    眼睛瞬间亮起,和泉守脸上阳光开朗,小鸡啄米,巴巴的点头。


    在我的指挥下,他自信满满的摆着各种poss,期间不停的问我们他表情帅不帅,姿势酷不酷。


    这种事我都不用打草稿,想也不想复制粘贴。


    “嗯嗯,真的呢,好帅哦,卡古一,帅呆了。”


    “哇,看这刁钻的动作跟小老鼠一样调皮狡猾,好厉害啊。”


    “哦天,小可爱,你的可爱让我心碎,你怎么那么让人喜欢呢?我的眼睛要移不开了,过来让妈妈抱抱。”


    捧着一沓子新鲜出炉的卡内桑超绝帅照,一米八六的大男孩眼神变了,变得更蠢真无暇了。


    泛起泪花,他宝贝一样把那些照片捂在胸口,仿佛被老师奖励十朵小红花的孩子,感动哭了:“原来在你眼里我这么帅气!”


    他擦着眼泪,满是倔强:“呜……我可没哭,我才没有被自己惊为天人的帅气迷住了!更没有承认你的拍照技术好!也绝对没有承认你是我认定的最好的fans!!!”


    泪汪汪看我,黑长直高马尾美少年好像天桥下被好心人投喂收养的小狗狗,哭唧唧的接受新饲主的亲亲抱抱举高高,一个大大的鼻涕泡冒出,路过的小龙景光友情给他递纸巾,他接过狠狠擤鼻涕,哭得稀里哗啦。


    “原来你这么崇拜我,我说你怎么老是点我陪你,呜呜呜,果然我和泉守的魅力无人能比,我的fans又增加了呜呜呜——”


    这孩子哄起来也意外的廉价啊……


    “啧啧啧,膝盖丸没来真是太遗憾了,瞧这傻孩子哭的,都能跟哭哭丸组团出道了。”


    隔壁看戏很久的鹤丸国永伸长脖子偷笑,肩膀一耸一耸,夺过我的相机咔咔乱拍,记录下同事的黑历史。


    冲我wink一下,鹤丸国永嘴巴一张一合,无声的跟我蛐蛐同事。


    我就说吧,这孩子可是我们村十里八乡最年轻最单蠢的后生呢,纯纯地主家的傻鹅子,好骗的很。


    他这么告诉我。


    我深以为然。


    因为每次指名和泉守我都能得到一个免费男仆和游戏代肝。


    年轻真好,脑子都是全新的。


    ……


    我就说好人有坏报。


    自从给和泉守拍完一套卡内桑超绝写真后,他干活更勤快了,任劳任怨的给我代肝,就差给我擦鞋喂饭了。


    也不对,他擦了,我的鞋报废了,因为他听说醋能清洁,把鞋泡醋里了,发现时我的高跟鞋已然死不瞑目。


    他也喂了,第一口差点把我送走,因为所谓的魂飞魄散奶油汤是他自己创新的,他一勺子怼我嘴上,没把我戳死。


    我倒地不起,看完全程的鹤丸国永猛男尖叫,死命掐着我的人中,让我快醒醒,烛台切要主动把他的胸和屁股给我摸,睡过去就丸辣!


    我:“!”


    我垂死病中惊坐起,然后又不小心喝下过于担心我的和泉守端来的自制的心胆俱裂快乐水。


    我:“@¥%¥……”


    头一歪,我安详闭眼。


    “真理啊——你死的好惨——”


    鹤丸国永扑上来抱着我惨叫,痛斥苍天不公,夺走了少女花一样年轻的生命。


    我:“……”


    我颤巍巍比出国际友好手势。


    你个掉毛鹤,我还没死呢,别急着给我哭丧。


    见我被气活了,鹤丸国永眼疾手快握住我的手贴脸上,看着我奄奄一息的模样痛心疾首,等待我交代临终遗言,他好快点挖坑把我下葬,在我坟前载歌载舞跳桑巴。


    “真理,你有什么遗言吗?你说啊,不管是烛台切的胸还是屁股,我一定会拓印一百份给你烧过去的!”


    ……倒也不必,我还没变态到那种地步,再说没感情的拓印我根本不想要好不好!别曲解我的爱好!


    那个时候,我深深意识到了一件事。


    和泉守兼定,这个十里八乡最能闯祸的后生,比我家的彭格列全自动闯祸机好不了多少,甚至不相上下。


    我只是想在工作之余放松,顺便搭讪一下熟男,不是想重温过去。


    所以第二天,我带了我家的彭格列全自动闯祸机和他中门对狙。


    好了,同归于尽吧。


    第49章


    我开始怀疑带我的上司来这个咖啡厅是不是个错误。


    和预期双倍的全自动闯祸机马力全开如蝗虫过境的场面不同,稍微有点偏离,是啊,我忘了,上司的隐藏身份。


    刀剑乱舞是个女性向游戏,以它为主题的咖啡厅最鲜明的特色自然是各式各样的帅哥。


    这种事那只奇怪狐狸也说过,各种款式不重样,条条大路通帅哥,总有一款适合你。


    太过于关注烛台切的身材,以至于我快忘了这种事,现在的气氛与其说是悠闲自在的咖啡厅,倒像是某个不可描述的夜店。


    或许从我向烛台切提议让上司帮忙的那一刻,什么都错了。


    我坐在桌上,沉默的看着上司穿上了毫无违和感的执事装,自然的混进了那堆牛郎团里,应对顾客对他来说游刃有余,不知道多少个顾客被他无意间撩到脸红心跳,引发的尖叫一波比一波强。


    天啊,他简直找到了天职呢。


    和我一起沉默的还有角落的老顾客男高,他是这家店的忠实顾客,每天雷打不动的来这点一杯咖啡果冻搭配几样新品默默品尝。


    顶着一张面瘫脸,吃到甜品时却会露出非常幸福的表情,上司吃到喜欢的东西也会露出那种表情。


    男子高中生的打扮稀奇古怪,两根棒棒糖样式的天线插头上,绿色的玩具眼镜,显眼的粉毛配他那身绿校服,当然他不是每天都穿那身绿校服,据我观察他穿了绿校服八次,休闲装五次,潮男装七次。


    根据风太提供的霓虹最值得去的甜品宝藏小店排行榜去尝试时,我总能看到他的身影,包括和他神似的粉毛可爱女生,不知为何,看到这两位,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的关系比我想象的更密不可分。


    这位男高更喜欢低调,从座位可以看出这一点,过于超前时尚的衣服剪裁合身,根据消费水平来看属于中上游,比起定制,我更偏向是他家里人做的。


    沉默寡言但喜欢八卦,每次吃完准时离开时遇到我和咖啡厅那几个谈八卦或者店内表演百分比会撤回脚步回原位。


    讨厌虫子,店里遇到迷路的昆虫第一个消失。


    店里有免费提供的游戏间和休息室,他有时会去,带来的漫画游戏和影片选取标准一是古早二是糊透天际,根据类型和成分构成,我推测他喜欢推理剧,不讨厌小说游戏,但绝对不是古早糊透天际爱好者,他选取那些的原因很可能是无人讨论。


    怕被剧透?那找个没人的地方不就好了,没有必要……有一次他来时穿着袜子回去时莫名其妙没有了,某个瞬间他的位置向右移动了五毫米,说起来他的呼吸和心跳频率、身体强度,对力道的控制能力比正常人……嗯?他好像在看我,桌子裂开一道缝,不,没有裂开反而和昨天一样光洁如新,他……停止思考,我不该思考。


    无所谓,不关我的事,我对他没兴趣。


    这么关注他,除了我的观察本能,还有个原因是他叫齐木楠雄,是齐木空助的弟弟。


    齐木空助,接受过威尔帝前辈研究邀请的超m弟控,有着能看透人心的超强观察能力,曾发表过“人的外貌对我来说都跟猴子没两样”“世界像马桶堵塞一样满溢着蠢材”“我要成为新世界的神”“你不觉得这世界的人太多了么”诸如此类的宣言。


    我对他提出的一些时空理论很感兴趣,时常找他探讨,他很友善,说你是找我最勤快的一只猴子,身为猴子居然这么勉励,我作为普通人也要更努力才行,不能自甘堕落。


    年仅十九刚刚考取了剑桥博士学位的他这么说,并赏给了我一根香蕉,说需不需要他演示一遍剥香蕉皮的流程,他可是难得那么大发善心呢哈哈。


    接过香蕉,我思考几秒,选择塞进他不停哔哔的嘴里,被早有预料的他笑眯眯掏出激光炮消灭。


    科幻电影中超越未来的东西被他一个个发明出来,堆在他乱七八糟的实验室,很有蔓延到我的实验室的架势,那些发明的实验对象往往是找他最勤快的我。


    恢复能力强,会躲会攻击会思考会写观察报告,再合适不过的测试工具。


    拥有人类的躯体就意味着他的科技树点的再离谱也逃不过猴子的拳头。


    只一拳,他鼻青脸肿,被我揪着领子时满脸无辜可怜,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礼貌微笑着解释这是误会,他的粒子发射装置只不过恰巧一不小心对准了我的房间,再恰巧一不小心点了自动追踪,然后恰巧一个不小心就按下按钮启动啦,都系误会啦,让我们心平气和的吃个下午茶如何。


    “这样怎么样,你看,正好我有两张伦敦某家甜品店的劵,那家店可是很难约的。”


    呵,愚蠢的少年,那种尽在掌握的眼神果然是把我当成了任意戏耍的猴子,等着马戏团开演么,他可真狂妄自满,抢了前辈的目光不说,还想借机收买我。


    “对了,他家今天推出超级无敌豪华版舒芙蕾哦,会是什么味道呢,真期待啊。”


    “好的马上。”


    我承认,我看他不顺眼,一开始就是,他肯定也察觉到了,才那么针对我,原因是我们撞了属性。


    他偷窥自己的弟弟,各种摄像头齐上阵,阴暗的盯着自己家切换各种画面。


    我偷窥自己的观察对象,监听器摄像头双开花,戴上耳机瞪着无数个场面组成的屏幕。


    乌漆麻黑的屋子,设备的蓝光打在*脸上,我们各自占领一面墙,他满墙是自己弟弟的大头照,我满墙是自己观察对象的犯蠢照,场面男默女泪。


    做实验,他和前辈侃侃而谈,一刻不停的占着前辈,我在角落扒拉着门缝阴暗爬行,看准机会冲出举手说前辈我知道这个问题选我选我我可以。


    每次我和前辈的独处时光,他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用更惊人的理论把前辈和我引走了。对不起是我把持不住,可他的理论太吸引人了,他太罪恶了,太懂人性了,不关我的事。


    我发狂的写研究报告,可惜偏科严重,比不上全科天才,惜败,前辈被抢了。


    看着他和前辈相处的画面,我破防了。


    前辈赞赏的目光犀利的眼神不在我身上停留,他被夺去了目光,为什么啊前辈,为什么不看看我,好嫉妒啊为什么他可以独占前辈,可恶前辈拉风的背影也好帅气,前辈穿隔离服的样子好可爱,前辈的手指竟然碰到了他的发明,我的观察报告不如他恶趣味的猫咪舔鞋机吗前辈,为什么啊前辈,前辈的大脑没有为我思考却为他的猫咪舔鞋机要刷什么颜色的漆浪费时间,好羡慕好嫉妒好恨好羡慕好嫉妒好恨……


    我、哭、了。


    暗无天日,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所以当他走的时候我敲锣打鼓举杯同庆,抱着失而复得的前辈留下感动的泪水,激动的摇晃他的手,祝他回家一切愉快,再见,最好再也不见。


    “哈哈,是吗,那我走了哦,说实话和猴子相处的每一天我都在激烈的渴望和那个人决斗的时刻呢,这就是所谓的忍辱负重吧,虽然这里的猴子比我想象的要稍微有趣点。”


    我从未看他如此顺眼过,无视了他说的中二话语,对他嘘寒问暖,告诉他放心回家,这里一切有我,他的发明我会全部丢进不可回收垃圾站,哦不,好好保存到仓库的,作为时刻缅怀他的念想。


    “欸?是吗,原来你那么舍不得我,那我就推迟行程晚几天回去吧,反正不急于一时,你高兴吗?……哎呀,激动到晕倒了,看来你真的舍不得我啊,开玩笑的,飞机要晚点了,再见~”


    一张更熟悉的脸闪现在脑海中,莫名的,我想到了擅长玩弄人不把人当人的Reborn,Reborn和齐木空助的共同点是平等的把所有人当成他们的玩具,看见他们就足够让我破防。


    Kuso,kuso,kuso!


    综上所述,我不想和齐木空助以及和他相关的人产生任何联系。


    我颓废的趴在桌上自闭。


    粉毛男高站起来了。


    粉毛男高去结账。


    粉毛男高站在我面前。


    粉毛男高怜悯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颇有找到战友的欣慰感,那种肉眼捕捉不到的细微但锐利的危险气息也消失不见。


    【辛苦了。】


    抛下意味不明的一句话,粉毛男高头也不回的走了,行为和他哥一样逻辑不通。


    我服了这对兄弟了。


    比起一眼看不到底高斯模糊的的毛玻璃,我更喜欢一眼看到头的显微镜下的盖玻片。


    “他在干什么……那个家伙!可恶,今天我都没摸……”闪现在我面前,我的上司拿着手帕使劲擦着我被男高拍到的衣服,理由是鬼知道他有没有手汗或者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毕竟是青春期的男高。


    ……你这个男高有资格说人家吗?


    “工作怎么样?”我问他。


    他撅着嘴,委屈巴巴的,像只被大雨淋湿的小狗狗。


    “你都不关心我,一直在看那个棒棒糖怪人。”他湿漉漉的眼里满是秋日的大雨,要多悲伤有多悲伤。


    ……眼神真好,我说他怎么工作的时候连着三次浇了顾客一桌子,走神时还薅下来一位地中海顾客的假发,原来是看见我观察粉毛男高了。


    答应我,训练的时候也使出现在的认真眼神,不要被云雀恭弥一拐子抽飞好吗?


    提起云雀恭弥我又头疼了,吃人手软拿人手短,自家孩子请了彭格列金牌导师不得意思意思,那可是十年后指导过国中版沢田纲吉的彭格列云守,作为成熟的社会人,我得发挥出色的察言观色能力,让他多多照顾我家孩子。


    强忍着一脚油门跑路的大脑提示音,狭窄的过道,我堵住云雀恭弥,斜靠在墙上,一脚蹬在对面墙上,成功让他停下前进的步伐,为我停留。


    打了个招呼,我向他问好:“早啊,雀儿,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V我50万聆听我的早安语音。”


    他没听,不仅没听,还好整以暇的看我,非常不礼貌的冷笑。


    心怀宽广慈悲为怀的我自然不会在意,毕竟有求于人,不能失了体面。


    于是我尝试和他进行友好对话:“小云,有空使用你超强的云属性增殖我的银行卡余额和金条吗?”


    钞票有固定的编号,增殖一堆没有用处,其他的等价物可以适当增殖,比如武器和金币,助力我的梦想就在现在啊。


    我犹豫,挣扎的伸出两根手指头:“可以二八分,你这么孤高的人,肮脏的金钱太侮辱你了,肯定对金钱弃之如敝履,放心吧,善解人意如我,我会通通收下肮脏的金钱,让我承受一切吧,所以你二我八。”


    云雀恭弥:“……”


    他终于舍得收起高高在上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就是那一眼奇奇怪怪的,包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呵。”


    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有趣。”


    他说了今早第一句对我说的话。


    “我拒绝。”


    他说了今早第二句对我说的话。


    “有空的话我倒是可以借钱给你去看看你的脑子。”


    他说了今早第三句对我说的话。


    然后他走了,就算我痛心疾首的表明愿意三七分,他也没回头。


    堵了前面的道,忘了堵后面的了,没想云雀恭弥会走回头路,这不像他,作为战斗狂应该勇往直前,扫清所有阻碍他前进的绊脚石,他怎么不安套路出牌,他人设崩坏了喂!给我好好的过来重新演习一遍,不然我练习的那些时候算什么,算我自作多情吗?


    云雀恭弥,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拍下他的背影,我低头敲打手机,又一次跟六道骸蛐蛐他。


    “寻小姐……你……恭先生他……唉。”


    拐角处的草壁露出了胃疼的眼神,不忍直视这悲惨的一幕,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留给我一个萧条的背影,落寞离去。


    我:“……”


    说实话我真搞不懂你们了,前有进化成黑手党教父的沢田纲吉,后有并盛鸟王云雀恭弥,可见并盛这地方真的人才辈出。


    还没完,回忆结束后,我的上司哀怨的看着我,哭唧唧问我为什么想着别人,如果他染成了粉毛或者变成粉色小刺猬,是不是比那个棒棒糖怪人和冷面并盛校花更可爱,更讨我欢心?


    我:“……”


    “我会喂你一拖鞋让你解脱。”


    我说。


    他不吱声了。


    ……这孩子在想什么,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可不知道他有了看透人心的技能,别太离谱啊!


    沉默良久,我在少年期待的眼神中开口。


    “小孩子别管这些事,想什么呢,吃你的棒棒糖去。”


    喂给他一勺咖啡果冻,一手别过他的脑瓜子强制转移视线,我让他一边玩去。


    不是我的教育问题,一定是初代雷守做的,他完全没有教育后辈的责任感,放任他的后辈学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绝对不是我在报复他曾经忽悠过我。


    回家后,我再次给泪汪汪了一路的上司洗脑,告诉他趁早把那枚指环连着里面的初代雷守丢进洗衣机伺候来展现他作为新任指环继承人的尊严,给初代雷守一个大大的下马威。


    “……真的不行,彭格列不会放过我的。”


    “我们悄悄的进行,不会有人知道的,上次我向他要藏宝图他都没给我,可见他是个小气鬼,什么领主都是他骗人的,他根本没钱,还欺骗我的劳动力,让我给他端茶倒水了一天!”


    “你又背着我找他了?!你不是说我才是你的最爱的宝贝吗?!”


    “哪、哪有?!别胡说,什么最爱的宝贝,我最爱的宝贝是钱辈!小孩子一边去!再说不是我的错!是他主动找我的!我才很困扰!”


    第50章


    某日式宅院——


    暮色渐浓,流水潺潺,拧成细流汇入竹筒,随着水满,竹石相击。


    “啪嗒——”


    杯底碰撞木桌,茶梗竖起,泛起丝丝波澜。


    “恭先生,这是意大利那边传来的简讯。”


    草壁哲也将一份文件递给盘膝而坐的云雀恭弥,见对方接过,又回到原位,正襟危坐,等待下一步指示。


    穿着舒适的和服,云雀恭弥拆开文件简单扫了几眼,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有趣的讯息,露出饶有兴趣的眼神,看完后将文件丢回桌上,拿起一旁的茶具。


    这是继续的意思。


    身经百炼的草壁哲也福至心灵,续上刚才的对话,汇报风纪财团最近的情况,除了日常的开销,本月多出一大笔额外的开支,把财政部部长愁的头发又掉了好几撮,哭着求草壁哲也下次能不能手下留情,他不想一天联系八次电工,对方都快怀疑他对自己心怀不轨了。


    这自然和彭格列远道而来的年轻雷守脱不了干系。


    云雀恭弥的训练方法简单粗暴,奉行打到开悟原则,那位年轻雷守抗造的能力登峰造极,血条逆天的厚,简直是天选肉盾,被无数次抽飞后,每次在草壁哲也以为到此为止时又坚强的爬起来,坚持不懈的挑战,拼着一股子不服输的莽劲。


    位列彭格列最年轻守护者之位的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才能是实打实的万里挑一,在挨揍时开发出了各种千奇百怪的招式。


    身为雷之守护者,技能当然少不了雷,每次无意识引来的雷电都会精准劈开整栋大楼的电路,使所有设备陷入瘫痪。


    第一次发生时大家没有准备,楼层晃动,电脑死机,电梯故障,灯管爆裂,一时间大楼鬼哭狼嚎,以为世界末日,混乱不堪,写遗书的疯狂找笔,抢救电脑的癫狂拔线,求神拜佛的对着墙上云雀恭弥的大头照就开始跪拜,唯有草壁哲也冒着被雷劈的风险,撑着雨伞在狂风暴雨中观战。


    这可是恭先生绝赞的战斗时刻,他作为心腹怎么能缺席!


    草壁哲也,曾经扛起半个彭格列的男人,他强的可怕,区区雷电雨,无所畏惧。


    电闪雷鸣,乌云翻滚,草壁哲也撑着只剩骨架的雨伞雷打不动的观战,飞机头吹成了贞子,迎风飘扬。隔壁雷守的监护人也强的可怕,雷劈中大楼的前一秒早有预感似的,飞速抱着她的宝贝日记跳窗逃的飞快,没有一点犹豫。


    哦,她还机智的趁机塞给草壁哲也摄像机,一脸悲壮的嘱咐他一定要活下去,她一定回来接摄像机的。


    然后把一包压缩引雷针丢向战场祸水东引后逃的没影。


    动作行云流水,训练有素,熟练的不像话。


    草壁哲也忽然懂了她看了今天的天气预报后穿着一身雨衣唉声叹气了。


    那包开发的特殊压缩引雷针根部生出无数利刺扎根地面,骤然增长数十倍直到三米高,矗立战场。


    激烈的闪电自上而下劈开黑夜,以不可抗拒之势汇入引雷针,进一步激化战斗,便于那位雷守更加得心应手的控制雷电。


    战斗结束,云开雾散,受伤的是财政部和抢修了一晚的技术部。


    雷守的监护人也以草壁哲也无法想象的速度闪现到结束后的战场,抄起笔在那本特殊的日记上狂写报告,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从哪个旮旯角冒出来的。


    就像从前,他还是并盛中学风纪委员会一员的时候,她总能从各种匪夷所思的地方冒出来,无自觉无认知无所谓的在违反风纪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草壁哲也深吸一口气,结束了今日的汇报。


    末了,他小心翼翼瞄了一眼貌似心情不错的云雀恭弥,纠结半响,没忍住开口。


    “恭先生,其实寻小姐很想和您搞好关系。”


    男人静静品茶,好像没听到,没有回应,也没有阻止。


    草壁哲也也就没有顾及到说下去,斟酌着用词:“来并盛之前,寻小姐向我打听了恭先生的事情,对您的态度很在意,非常关心恭先生近况。”


    比如拜托他能不能告诉云雀恭弥她亖了,寻小姐肯定不是那样想的,她特地问了恭先生的近况,千挑万选的伴手礼亲自送来,她是不好意思和恭先生相处,毕竟恭先生在外人眼里高冷疏离,是孤高的浮云,无人敢接近,只要接触久了,就会发现恭先生强大实力下丝毫不逊色的温柔。


    恭先生是个明事理的人,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冷血不近人情,寻小姐迟早会明白的。


    虽然她来的理由千篇一侓,因为年轻的雷守要接受特训,她才勉为其难来这。


    草壁哲也明白,她是在努力找理由和恭先生相处,不然为什么一次次的带着拼死的决心强迫自己对恭先生说颠三倒四不知所云奇奇怪怪的话,用明眼人一眼看透的站不住脚的理由阻拦恭先生离开的步伐,也要和恭先生搭上话。


    这样做的理由只有一个。


    寻小姐是个不善言辞羞涩内敛的人,她的内心其实很在意恭先生,但是不好意思明说这份复杂的感情,于是在奇怪的道路上反复横跳。


    他懂的。


    遥远的过去,寻小姐也用过这种迂回的方式给委员长送情人节巧克力,表面说着送给六道骸,最后却莫名其妙出现在委员长手里,这不是心口不一的傲娇是什么?!


    傲娇没有退市场啊寻小姐,千万不要放弃!!!


    草壁哲也内心疯狂尖叫,悄悄抬头看了一眼,云雀恭弥没什么反应,逗弄肩上飞来的云豆,小家伙歪歪脑袋,乖顺的蹭蹭主人的手指,飞到桌上啄了啄茶杯,叮的一声。


    没反应就是最好的反应,要是反应大了,寻小姐来了一拐子抽飞,那才是绝望。


    仿佛看到了某种希望,草壁哲也莫名多了几分底气,为了渺茫的奇迹持续发力,苦口婆心:“寻小姐是个很好的人,思维方式异于常人也是不可避免的,搞科研的都多少有些……奇特,可以肯定的是她很在意恭先生,很想和恭先生搞好关系,她一定对恭先生……”


    “她一定对恭先生抱有坚不可摧的友情,非常渴望和您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请问云雀恭弥先生,您愿意接受这份难得的感情吗?”


    草壁哲也未尽之语尽数吞下,目光悚然,盯着云雀恭弥茶桌下榻榻米。


    茶桌下的那截榻榻米诡异的动了几下,发出某种异响,接着无比丝滑的被推开,冒出一个后脑勺和两条熟悉的红色发带。


    垂在耳后的发带抖了抖,那张脸转过来,露出真容。


    是代替草壁哲也说出心里话的寻小姐。


    她两手从榻榻米下伸出,攀上边缘,往上跳了一下,头顶却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挡住,又弹回原地。


    两侧是厚实的檀木,她环顾四周,和测量好的位置不一样,她为什么出现在了云雀恭弥的茶桌下。


    这点小失误不算什么,她没什么波动,抬眼正好和云雀恭弥对上视线。


    快速撤走桌下的手掌,云雀恭弥垂下眸子,慢悠悠看她困在茶桌方寸之间。


    观察了一番,狭窄的空间很难发力,真理寻费力的想爬出地道,又被头顶的茶桌限制发挥,她看着云雀恭弥,想让对方识相点让开,给她腾地方。


    当然,她不是不能一把掀翻茶桌,她怕云雀恭弥趁机狠狠宰她一笔,让她赔钱。


    花钱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对方亖了一样,一动不动,对她视而不见,甚至有闲工夫喝茶逗鸟。


    真理寻短暂思考了几秒,毫不客气的抓住前方人的和服当支撑爬出去。


    爬到一半,她的三分之二的身子探出桌底,一手堪堪撑在云雀恭弥腿侧,成功近在咫尺。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小麻雀的指示,那只小黄鸟扑腾着翅膀落在她的头顶,轻轻啄了她的头发,停下不动了。


    她晃了晃脑袋,那只鸟一动不动,她对隶属云雀恭弥名下的帮凶耐心少的可怜,包括这个不听话的小家伙,她狠拽了一下和服带子,让并盛鸟王云雀恭弥好好管管他的鸟。


    云雀恭弥手一顿,无视她怨怼的目光,继续品茶,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品的。


    跟六道骸一样做作的男人。


    没了约束,小黄鸟更来劲了,踩在她的头顶唱起老土的校歌,让她倒霉催的想起来黑曜时期六道骸下黑手猛锤云雀恭弥后邀请她续约,她路过关押云雀恭弥的地方,那只鸟唱着难听的校歌,吵得她耳朵疼。


    六道骸坐在黑曜那张万年不变的破沙发上,摆着很中二的poss,笑着问她要不要继续跟他缔结契约。


    她很关心他给的报酬。


    六道骸报了一个数,比波维诺开的要少。


    她犹豫一秒都是对钱辈的不尊重。


    六道骸被她庸俗到了,阴阳怪气的笑,嘲讽她当保姆当久了是不是脑子也腐朽了。


    无所谓,反正比六道骸画的印度飞饼实际,波维诺钱是真给,他六道骸能给她变出一屋子的钱吗?


    六道骸听了kufufu的笑,她也跟着冷笑。


    过了一会,他握紧三叉戟,她夹着解剖刀,在沙发上斗得难解难分,犬和千种拉架也不行。


    由此可见,男人是不靠谱的,为什么他们不明白呢,世界上不会背叛不会改变不会消失的,只有钱啊。


    还是玛蒙更懂她。


    下次也和玛蒙一起数一整晚的钱吧。


    草壁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撤退,带着云豆贴心关上门,房间只余她和云雀恭弥两个,气氛一时间诡异的静默。


    她已经爬出来大半,一手撑在云雀恭弥身侧,另一只紧紧拽着他胸口前的布料,远远看去好像是她主动扑上来把人扑到一样。


    这不关她的事,是他不肯妥协才造成现在的局面,她很好心的,见他一直喝茶,怕他喝多了胃胀,出来的第一时间就贴心的拍掉他手中的茶杯,保护他的身体健康呢。


    虽然那杯茶倒的位置很微妙。


    这也不关她的事情,谁能料想那杯茶不偏不倚的洒在他的胸口,润湿一片,顺势而下,滚到腰间,最后在脚边停下。


    她对熟男之外的类型没有兴趣,对云雀恭弥更没兴趣,所以这不算占便宜,而且本人也没在意,看上去很平静,她更没心理负担了,她可没在报复。


    对了,按照云雀恭弥压根没朋友的情况来看,她和他这样说不定是属于密友间的亲密互动呢,他和迪诺不也是打得火热,师生都那样了,朋友也差不多。


    拓展到新思路,她懂了。


    是啊,好歹算是自家孩子的老师,得罪太多万一给孩子使绊子怎么办,这不在她的计划中。


    见好就收,她挪动手脚,准备离开装作无事发生。


    手缩回去的那一刻被抓住。


    一直没表示的男人挑眉,直勾勾盯着她。


    “你就打算这样离开?”


    不然呢,还想她道歉么。


    但身下是她家孩子的金牌导师,得罪显然不是好事。


    为了孩子,她忍辱负重,很善解人意的开口:“怎么,需要我给沢田纲吉开个视频,现场直播证明我们手拉手的友情吗?”


    说完后,她觉得这句话有歧义,可能会让他误会她在炫和沢田老师的亲密关系,使她和云雀老师刚建立的友谊出现裂缝,又赶忙补救。


    “给六道骸直播也不是不行,得加钱,一分钟二十万,不然便宜他了。”


    “对了,云雀老师,介意我在你胸口上写银行卡号吗?”


    先付后用,得先打钱,这可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