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正文完
但如今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不趁着现在杀了他,要么便是跟着他一同回去。
毫无疑问,方才谢玄辞的动作将她的答案逼了出来。
她下不去手,在这一刻,叶稚鱼忽而有些恨自己。
为什么下不去手!
过了这么多年,她怎么还是这么懦弱,无能!
叶稚鱼眼眶中的泪珠如同没有止境一般,一串串的落下。
谢玄辞坐在一旁,深怕眼前人哭晕了过去。
带着试探的上前将人抱住,那熟悉的温热的身体再次落到他的手心。
在这一刻,他竟也有些鼻酸。
他低头了,这她面前,他总是妥协的哪一个。
但如今他甘之如饴。
天色渐渐昏暗了下来,小小的山洞中有着火光在其中跳跃。
隔了三年的两颗心,在此刻终于再次合在了一起。
……
翌日。
总算是恢复了些许精力的谢玄辞带着叶稚鱼向外走去。
叶稚鱼跟在身后,看着他时而朝天看了看,时而又调转了方向。
忍不住有些担忧的开口问道:“澜哥儿,我们能走出去吗?”
“玉娘放心,早在要来此处的时候我便有所准备,青鱼此刻想必也正在出口准备接应我们,我们只需要再往前走一段路便能找到他们。”
叶稚鱼没想到他竟然想的这般周全。
也不再应声,只是顺从的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
果然走了没多久,两人便看见蹲守在不远处的青鱼。
见到两人从山崖中走了出来,青鱼面上这才忍不住松了口气。
连忙上前道:“大人,娘子你们总算出来了。”
叶稚鱼时隔三年都未曾见到青鱼,如今乍一见到忽而觉得有些陌生。
时光留下的痕迹在青鱼的身上显得格外明显。
“赵宇可有抓到?”
青鱼听见大人问起这回事,连忙回答道:“大人早已吩咐过,那赵宇就算是乔装改造了一番,终究还是被识破了,如今就被关在大理寺中,等着圣上圣裁。”
听见这人被抓住了,叶稚鱼站在一旁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倒是青鱼走近了这才看见大人身上的伤痕,连忙将大人扶上了马车。
这才紧赶慢赶的回了府中。
只是才到了家中叶稚鱼便看见守在门口等着他们的安哥儿。
但叶稚鱼还没来得及同安哥儿多说两句,身侧的谢玄辞情况显然有些不对。
不知何时竟然发起了高热,额间一片滚烫。
而方才见到的青鱼在发现大人发起高热后,面色忽而变得难看了起来。
也顾不得许多,连忙朝着身后道:“快去把黑羽叫过来,快去!”
叶稚鱼见青鱼反应这般大,心中忽而生出了几分不好的念头来。
将人搀扶到床榻上后,又将浸湿了的巾帕放在谢玄辞额间。
好不容易等到黑羽来了,青鱼这才将她带出了房门。
等到出了门,青鱼这才分出了一缕心神看了看身侧的娘子。
时隔三年,岁月在几人身上都相应的留下了痕迹。
只是再如何变,也只能改变一个人的皮相,骨子里的东西却无论如何都不会变。
叶稚鱼见黑羽在里面迟迟都未曾出来,胸腔中的那颗心却跳得更加汹涌起来。
忍不住转头问青鱼道:“澜哥儿,不会有事吧?”
青鱼听见夫人言语中的关切之意,知道此刻最好的说辞便是顺着说下去。
但……
沉默了好半晌,青鱼才缓缓摇了摇头道:“不一定。”
叶稚鱼听见这话,心忽而猛烈的跳了跳,唇角微颤的开口问道:“什么叫不一定?”
青鱼见到娘子毫不知情的模样,眼角余光不由得向里面飘了飘。
见到青鱼不再说话,叶稚鱼的心却宛如悬在半空中一般,忐忑不已。
忍不住再次发问道:“澜哥儿究竟怎么了?”
青鱼不知道娘子这次回来是不是还会离开,但他不想再看见大人变回三年前的模样了。
也顾不得大人醒后会不会责罚他。
双眸定定的看向叶稚鱼道:“娘子若是想知道便同我来吧。”
叶稚鱼触及到青鱼视线的一瞬间,心中忽而生出点点退缩来,但又跟着青鱼向前走去。
很快青鱼便带着她来到了书房。
三年过去了,但这书房的程设却并未有什么大的改变。
就只是旁边多了一张小的书桌,看起来应该是给安哥儿用的。
青鱼抬手将房中的密室打开了来,伸手请叶稚鱼走了进去。
幽黑的密室入口像一个充满着无数秘密的牢笼,只要走进去那被关着的秘密便会瞬间崩塌一般。
但叶稚鱼还是走了进去。
漆黑的通道里,连同照亮的烛火都有些失色。
空旷的地面传来的都是她与青鱼的脚步声。
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在前面的青鱼这才停了脚步,轻声道:“到了。”
说完
,便拿起手中的烛火将四周的蜡烛尽数点亮了起来。
昏黄的烛灯将四周照亮了来。
叶稚鱼看见正前方的场景,忍不住瞪大了双眸。
呆愣在原地,看着地上的锁链忍不住退后了一步。
“娘子安心,这并非是给娘子准备的。”
不是给她准备的,那是给谁?
青鱼撇开眼,视线落在地上的锁链上道:“这是大人给自己准备的。”
澜哥儿给自己准备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稚鱼觉得眼前好似有一道大门正缓缓的向她打开来。
而里面掩藏的秘密也开始一件一件的刨析在她面前。
“当初娘子撇下大人和小郎君一走了之,大人恨娘子心狠,但又不停的在小郎君身上找娘子的相似处,但娘子也见过小郎君,除了眼睛,小郎君与娘子并不相似。”
“但即便如此,大人也十分在意小郎君,记得一年之前,小郎君不知为何忽然生了一场病,当时那场病来势汹汹,大人将宫中的御医都请了来,但却还是毫无起转,旁
人都说让大人准备小郎君的后事。”
“但大人却不肯,一直守在小郎君床前,我当时就在想,若是当时小郎君当真去了,大人或许也撑不过去了。”
叶稚鱼还是第一次从旁人嘴里听见这些。
在青鱼的口中,她好似能看见那个慌张焦急的澜哥儿。
“还好,上天垂怜,安哥儿最后挺过来了。”
青鱼听见这话,忽而轻笑了一声。
转头看向叶稚鱼道:“娘子当真以为是上天垂怜吗?”
叶稚鱼双眼疑惑的看向他,唇瓣微张,似是想问这是什么意思。
但青鱼却没有接着说,而是走上前将落在地上的锁链拾了起来。
沉重的锁链上却多了几分暗红的血迹。
若不是这四周的烛灯亮,只怕都会泯然在黑暗中。
“是黑羽的蛊。”
青鱼说完这话,又转头看向叶稚鱼。
“娘子想必已经知道了,当初大人便是用了蛊才让娘子忘记了之前的事情,其实那段时间我能感觉到大人心中的不安,他既欢喜娘子留在身边,但又害怕娘子想起些什
么。”
“还有一点娘子怕是如今也不知道,当初大人种在娘子身上的蛊乃是情蛊,而这情蛊虽然是黑羽给的,但种下的条件却十分苛刻,需要其中一方用心头血滋养数十日之
久,那滋养的一方还会时常遭遇其进食的需求,而那情蛊破开时,那下蛊之人也必然会遭到反噬!”
反噬?
叶稚鱼对这些完全不知,忽然得知了这些,心中忽而有些不知所措。
倒是青鱼见到叶稚鱼这般,停顿了一瞬这才继续说道:“我此番说这些并不是想要替大人求取娘子的可怜,只是想要让娘子知道整件事的真相。”
叶稚鱼只觉得脑海中有什么炸开了一般,呐呐开口道:“那这跟安哥儿有什么关系?”
“当初大人觉得若是小郎君遭遇不测,娘子只怕是会更恨大人,于是便找黑羽要了易换蛊,将小郎君与大人对换,只是这蛊却也有一个缺陷。”
“那便是,换掉的症状会在另一个人身上数十倍的呈现,娘子可以想象,差点将小郎君置之死地的病症,在大人身上数倍的出现,会是怎样的痛苦。”
“而这里,便是当时大人硬挨的地方,那蛊救了小郎君,却让大人……”
直到后来,青鱼还说了些什么,叶稚鱼已经听不见了。
甚至后面她与青鱼怎样从那密室中出来,又回到了澜哥儿身边,她都已然不清楚了。
只是在她回过神,看见澜哥儿紧蹙的眉间。
脑海中却忽而回荡起方才在密室中青鱼所说的话语。
“大人身受蛊虫两次反噬,即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黑羽很早便说过,大人若再生病只会比旁人更难好,更严重,更痛苦。”
“而大人为了寻娘子,身子更是不比往昔,若是长此以往只怕寿数将绝。”
叶稚鱼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忽而伸手将他蹙起的眉间轻按了下去。
声音中带着点点啜泣道:“傻子。”
从十二三岁到现在,她与澜哥儿交缠的实在是太深了。
就像是高大树木上紧紧缠绕的藤蔓,凭借着树木来汲取养分,而一旦分离了,便会迅速变得灰败。
叶稚鱼忍不住在床边痛哭了一场。
似是要将这一切的一切都发泄出来一般,若说之前她还心有怨愤,而如今她却早已没了那股心情。
一心只想要他好起来。
“谢玄辞,你不能,不能死!”
忽然,一道宽厚的大掌将她的手心覆盖,带着虚弱的声响从床榻上传来道:“玉娘放心,我定然不会离开你。”
叶稚鱼听见他的声音,原本还有些止住的泪水瞬间决堤而下。
想要伸手锤他,但又害怕他受伤。
湿润黑亮的双眸盯着他,带着哭嗓的声音响起道:“澜哥儿,你快些好起来吧。”
谢玄辞听见她这话,幽黑的双眸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般,连连点头道:“玉娘,有你这句话,就是让我现在就好起来都行。”
叶稚鱼听见他这话忍不住有些破涕为笑。
心中却又一阵暖流划过。
她从出生便不被人所期待,父母亲长抛弃她,嫁了人之后也未曾过上什么好日子。
颠沛流离了这许多年,她以为她再不会有什么归宿。
但如今回望,原来在才遇见他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去处。
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他们终于还是殊途同归。
叶稚鱼半躺在他身侧,轻声道:“澜哥儿你快好起来吧,等你好起来了,我们带安哥儿一块儿出去放风筝。”
找寻了多年,等待了多年的人再次回到身边。
在这一刻,即便是谢玄辞也忍不住有些眼热。
伸手将人紧紧的抱在怀中,轻声应答道:“好,等过几天我们带着安哥儿放风筝。”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正文完结啦[烟花]
其实在一开始,我想写的这个故事是更加曲折,小谢也更疯更偏执,但是写着写着,忽然就变得柔软了一点,开始变得酸甜了起来,一开始脑海里想的泼天狗血反而没用上[坏笑]
不过这对小谢和小鱼来说也不算坏事,兜兜转转了十年之久,两个宝宝还是在一起了,之后的日子也一定会越过越好哒[亲亲]
接下来还有一章番外。
最后可能就是会修改一些错别字了,我看到有宝宝帮我捉了出来,我看见那些错的时候,都给自己看笑了,怎么会错的这么离谱这个字。
顺便推推下一本《怯冬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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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瑶生得玉软花柔,加上母亲又是当朝长公主更是嚣张跋扈
只是一朝不慎被狐朋狗友蒙骗,得罪了萧砚沉
被狠狠的责罚了一番不说,还被迫日日都要入宫中听学
她还没来得及哭,眼前忽而发生了天大的变化
她熟悉的宫殿全都不见了,落在她面前的却是一个无比破败的房间
“你
是谁,为什么会出来在这儿?”
沈瑶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转身却发现房屋的主人居然是萧砚沉
沈瑶见到他便气不打一出来,抱着捉弄他的心思
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口,“我是你未来的娘子。”
但话语落下,萧砚沉却矢口否认
“不可能。”
……
但沈瑶还是住下了,甚至还在萧砚沉面前摆着他未来娘子的架子
让他打她手心,她不捉弄回来,她就不信沈!
……
萧砚沉觉得家里突然出现的这个女子有些奇怪,但他还是让她住了下来
毕竟若是想杀他,留在眼下才是最安全的
只是这人若是那些人派来的杀手,实在是太过拙劣
娇贵的不像是杀手,反而像是锦玉堆起来的人
饮食摆盘不精致便不食,被褥粗糙了身上便起红疹,实在是难养得很
只是短短半月,他身上的银钱便花了一半
……
沈瑶跟他住了大半年,都已然习惯了一睁眼就指挥萧砚沉
就在出门游玩时,不知怎得遇上了匪徒
沈瑶看着刺向萧砚沉的剑,下意识的便挡了上去
意识消散的瞬间,沈瑶最后一眼却看见那萧砚沉面上满是恐慌
……
小剧场
沈瑶偶然去萧府,误打误撞的进了一个院子
却没想到,这院子的房屋中竟全都是她的画像!
“县主可还喜欢?”
沈瑶转身看着萧砚沉打着商量道:“其实我可以当作没看见的。”
萧砚沉凑到她莹白的耳垂边,“娘子这说的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