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情*趣店
“小雀, 你快来!”
沈君澜摁下车窗玻璃,朝远处树杈上的小雀挥手,他比约定的时间完了一点, 小雀可能是找不到他,又飞回树杈上了。
小雀晃着肉嘟嘟的身子飞来,稳稳当当抓着沈君澜的衣服,站在他肩膀上。
“不好意思呀小雀, 霍宴池昨天加班, 我跟他去公司了,回来晚了一点点,今天就咱俩去,下次我跟他单独出去。”
“没事的君澜, 我看见窗边有小米, 是不是你给我留的。”
沈君澜给小雀细细地梳理羽毛,坚定的点了点头。
他怕小雀会饿肚子,小雀是实心雀, 很能吃的,还不挑食。
小张看着这俩互动, 人已经完全麻了, 沈少爷到底是怎么驯服的这只鸟,一喊就来,好像还能……对话。
是这个世界进化没有跟他们说么,怎么感觉被时代抛弃了, 太稀奇了。
“小雀,你看看咱们去哪玩儿,霍宴池推荐了这两个,说是林珩家里开的, 去了给优惠。”
小雀昂的一声,他嘟囔道:“君澜,我好像听着林珩这个名字很熟悉,我以前那个主人经常提他,想巴结人家。他可坏了,还跟自己男朋友商议,说是让他去勾.引人家。”
沈君澜啊的一声,小雀的前主人确实够坏的,怎么能那样呢。
他偷偷看了眼小张,从后视镜里,和小张尴尬的目光对上。而后默默把挡板升起来,和小雀窃窃私语。
“小雀,你前主人叫什么啊,等下次我要是再见到林珩,跟他说不要跟你前主人合作,他不是好人。”
“王晨。”
“好,我记住了。”沈君澜随便选了一家商场,告诉小张让他开过去。
到底是大城市啊,电梯都是旋转的,沈君澜克制着没有哇哇惊叹,倒是小雀很淡定,不像他是个土包子。
“小雀,你之前也能进来这种商场吗?”
“能啊,我那个主人还有点钱,不过他上不去六楼,好像要验资还是什么,我也不懂。”
沈君澜忽然很慌,他也不懂验资是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忐忑地往前,负责安保的工作人员朝他低头打招呼,上来就是沈少爷。
“你,知道我?”
不怪沈君澜奇怪,他头一次来,这些人对他是分外热情,他揉着小雀的脑袋,警惕地看向那人。
“林珩林总交代过了,您是霍总的家眷。”
家眷,沈君澜默念着这个词,唇角微微勾起,这个称呼天生带着缱绻的意味,只是听着,心情都变好了。
“沈少爷,您的宠物需要帮您照看一下吗?”
“不用,我随便逛逛。”
商场太大了,沈君澜随意逛了几圈,思索着给霍宴池买几身衣服,他衣柜里都是西装,最好是换换样式。
他随意拿了几套在自己身上比了比,用小雀的专业眼光选了几身。
“君澜,前面那个店就是,走走走,进去我好好给你选几身。”
小张远远跟着身后,眼看着沈君澜进了一家名为Sexy的店,眼睛立马瞥到一旁,抠着手指玩儿。
“先生,您看点什么,需要我帮忙推荐一下吗?”
“不,不用。”
沈君澜慌乱地挥舞着手掌,他眼睛都不知道应该往哪放,他属实是不明白,两根带子怎么也是一件衣服,而且模特身上那些,都破着洞。
他戳了戳啾啾啾的小雀,脸颊微微泛红,用低哑的嗓音轻声细语道:“小雀,他们怎么还卖破衣服啊,都是洞,没办法穿的。”
小雀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一下沈君澜的额头,豆大的眼睛里都是无奈,霍宴池把人保护的太好了,这些都不懂。
不对,霍宴池可能也不懂。
啧,据小雀观察,霍宴池是无比正经的一个人,不像是能知道这些的。
“小雀~”
沈君澜捂着额头,可怜巴巴地朝着小雀撒娇,他是不太有文化的花,还得让小雀多教教他才行的。
“哎呀,考虑到你可能接受不了,这些,你买点正常但是透透的,尤其是晚上一开灯,效果可能也不错,迷死霍宴池。”
犹抱琵琶半遮面,霍宴池那种老干部,不得被拿捏的死死的。
“你好,这两个衬衣,还要这个。”
小雀一直捣鼓他让他要,其实沈君澜本人对破破烂烂的布条不太敢兴趣,但架不住小雀一直吵着要,回家看看能不能当拖布吧。
反正都是烂布条,没什么差别。
“曜阳,你在看什么啊。”
霍曜阳收回视线,轻轻地摇了摇头,他低低地咳嗽了两声,脸色更加惨白。
“周哥,你能不能帮我打点热水来,我胸口闷闷的,就在这等你。”
眼看着霍曜阳身体状态不太好,周玏二话不说就跑着去了。
等周玏离开,霍曜阳脸上的形容瞬间消失,是落单的沈君澜啊,出现在情.趣店,看着清纯,没想到也是个不要脸的骚.货。
呵,他还这真以为霍宴池是正经人,冠冕堂皇的,永远一副人间清醒的模样,私下里也是这种货色。
等沈君澜转身的瞬间,霍曜阳瞥见他肩膀上站着的小鸟,肉嘟嘟的,围着沈君澜叽叽喳喳,时不时还要蹭蹭他的脖颈。
这么乖的小鸟,把毛拔了做成标本该有多漂亮啊。
只是想着,霍曜阳就低笑出声,他从手机里翻出之前认识的一个社会大哥,把沈君澜的照片发了过去。
[呦,好漂亮,霍少爷,他怎么惹得你了,我想怎么教训都行吗?]
[霍曜阳:随便。]
地痞流氓,打架斗殴而已,打就打了,出不了人命就行。
霍曜阳观察着四周,没看见有霍宴池的保镖,倒是有他的一个司机在,他想办法支开就行。
随意瞥了几眼,霍曜阳有了注意,他去咖啡店里要了一张卡片,给工作人员扫了一千块钱,让他把卡片交给等会从Sexy店里最漂亮的那个客人。
配合上霍曜阳精湛的演技,成功让工作人员误以为他是要追求沈君澜。
“曜阳,水来了,你快喝口水。”
霍曜阳就着周玏的手小口小口喝了几口,他低垂的眉眼里全是厌恶,要不是周玏还有利用价值,他一秒钟都不想跟他待。
周玏是周医生的侄子,学的也是心理学,就在霍曜阳住院的医院规培,他听说周医生很喜欢他,就想接近他从周医生那找到了一些霍宴池的资料。
对付霍宴池那个疯子,除了从他的精神方面下手,霍曜阳还真想不到别的。
“周哥,你最近工作是不是很忙,还要陪我出来,很麻烦你了。”
“不忙的曜阳,心理医生的工作就那么多,陪你比较重要。”
周玏认真地注视着霍曜阳,他快要把一颗心都掏出来了,霍曜阳总是忽冷忽热的,他研究了那么多心理学的内容,偏偏看不透霍曜阳的心,不免有些挫败。
“咳咳,周哥,这么空调风有些大,咱们去别的地方逛逛吧。”
临走之前,霍曜阳扭头看了一眼,确定沈君澜拿到了卡片,才把步子加快。
“你好,这是谁给你的可以说吗?”
工作人员装扮成哑巴,一言不发,只是一味地微笑。
沈君澜好奇地拆开,上面写着:林水巷见,来晚了霍宴池可就没命了,自己来。
字迹潦草,很像是慌乱之中写下的。
“君澜,你别慌啊,到底怎么了。”
“我,我也不知道,有人约我在林水巷见面,说跟霍宴池人命。会不会是霍宴池出事了啊。”
沈君澜有些六神无主,他快步跑到小张面前,询问林水巷的位置,既然让他自己去,肯定是霍宴池出事了。
“沈少爷,您先别急,林水巷就在这个商场对面,那边情况比较负责,有很多地痞流氓,我先跟赵总确定一下。”
赵齐的电话一直是无人接听,小张尝试着联系霍宴池也是一样。
“没人接吗?”
小张硬着头皮安慰:“沈少爷,霍总和赵总开会去了,你知道的,开会这种事情,时间是说不准的。”
沈君澜哦了一声,又给霍宴池打了电话发了消失,都是无人回应的状态。
他捏着手机,在原地转了几圈,不管这人是什么目的,他总得去看看的。
“小张,我去看一眼,如果没事更好,你跟小雀就在车里等我吧。”
“不行君澜,我跟你一起去,要是情况不对,咱俩就赶紧走。”
小张跟在沈君澜身后,提着他买好的衣服,抽空把大概情况又跟赵齐说了一下,立马报了警。
要是沈君澜有任何差池,不仅这个司机做到头了,怕是再找工作都难了,在帝都没办法立足。
林水巷位置倒是好找,只不过沈君澜一直没找到有人在,他试着喊了几声霍宴池的名字,还是无人回应。
“君澜,是不是有人恶作剧啊,你等我飞到前面看看哦。”
小雀扑腾着飞高,刚飞起来,就听见沈君澜喊他:“小雀快回来,不对劲儿。”
一睁眼的功夫,一个巨大的网铺展开,要不是沈君澜喊的及时,小雀就要被抓住了。
“呦呵,死胖鸟还挺灵魂啊。没事,等会儿你就知道咱们的厉害了。”
乌压压的,从巷子里出来好几个人,各个是奇装异服,头发五颜六色,露出来的胳膊上是青黑色的纹身。
腥臭味几乎要把沈君澜淹没了,他恶心地屏住呼吸,厌恶地看向这些人。
“完了完了,这下子可完了,君澜,咱们是被仙人跳了,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
“小雀,你别慌。”
沈君澜挽起衣袖,冷冷地盯着那些人,某个瞬间,他的身形和霍宴池重合,他是霍宴池养的,身上自然有他的影子。
“呦,还想跟哥几个硬碰硬啊。哈哈哈哈,来,告诉他,咱们是干什么的。”
“嘿嘿嘿,还能是干什么的,不过确实没碰见这么漂亮的,大哥,能不能让我也玩玩。”
“行啊,随便玩,死不了就行。”
沈君澜眉头微皱,他扭动着手腕,开始思考第一拳先揍到谁的脸上。
“小雀,你躲远一点哦。”
小雀懵懵地飞远,下一秒,就听见砰的一声。
另一边。
霍宴池从会议室出来才拿到自己的手机,这次会议内容全程保密,手机都锁在指定的箱子里。
密密匝匝的消息,有小叶子的,也有小张的。
他大概翻了眼,先是看见沈君澜的购买记录,又发现小张着急忙慌的语音,眉头当即一皱。
小叶子出事了。
“霍总。”
看赵齐神色慌张,霍宴池冷冷开口:“我知道了,去开车。”
小叶子的位置一直有变动,不确定是在走还是怎么样。
霍宴池的眼底一片猩红,有人偏偏要找死,踩着他的心头肉,是真的活腻了。
赵齐跟小张通话的声音都尽量放轻,霍宴池的表情风雨欲来,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不敢想如果沈君澜真的出事,霍宴池会做出什么事来。
车子在高架桥上疾驰,只用了七分钟就到了林水巷。
“小张,你怎么在外面,沈少爷呢?”
赵齐都要急死了,他这个司机怎么当的,亏还是他从体校挖来的,最基本的保护不会么。
“不是,霍总,事情可能还你们想象的不太一样。”
霍宴池快步往前,越是凑近,哀嚎声越近。
拐了个弯,他看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他的小叶子正捏着鼻子,嫌弃地踢着其中一个人的小腿。
霍宴池难得失语,愣怔地看向小叶子。
小张急匆匆赶来时,正赶上沈君澜大展身手,力大无穷四个字,小张第一次使用在这个看似瘦弱的矜贵少爷身上。
他把一个人提起来,真的是提起来,像是拎着垃圾,砰一下扔出去。
揍人的动作也是干净利落,手脚并用,那些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小张本来在远远的看着,打算上去帮忙,被沈君澜嫌弃碍事赶走了。
“霍,霍总,沈少爷会跆拳道啊。”
赵齐嘴巴都合不上,他一路上心脏都要蹦出来了,眼看着霍宴池的精神状态岌岌可危,都想好了怎么处理小张,没想到看见的是这个场景。
霍宴池喉结滚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君澜,眼底是汹涌的爱意。
小叶子没事,他的小叶子一点事都没有。
“君澜,你发什么呆啊,赶紧装装可怜,这个时候最能让男人心软了。”
沈君澜跨过哀嚎的人群,几乎是扑到霍宴池身边,他举起红彤彤的手掌,委屈巴巴道:“霍宴池,我手疼。”
下一秒,霍宴池猛地把他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抱到沈君澜都感觉自己呼吸不畅。
“小叶子。”
微微挣扎的沈君澜安静下来,他回抱着霍宴池嗯了一声,他的霍宴池很难过,很担心他。
第32章 好消息,告白了……
“霍宴池, 你别担心我,我一点都不疼,是骗你的。”
沈君澜安抚似的拍着霍宴池的后背, 他吸了吸鼻子,有些后悔跟霍宴池撒娇了,害得霍宴池难受。
“嘘,我抱一下就好。”
霍宴池声音低哑的厉害, 带着颤音, 他喉咙里像是堵着厚厚的棉花,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脑子里乱糟糟的,喉结滚动,他真的不敢想, 如果小叶子出现一点点意外, 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地上哀嚎的人颤颤巍巍站起来,一个个疼的呲牙咧嘴,互相搀扶着, 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喘气。
艹特么的,没想到这次是遇到硬茬了, 都没来得及出手, 就被打得落花流水,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
“我让你们走了吗?”
赵齐抱着胳膊,堵在他们面前,打了人还想全须全尾地离开,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的错,我们道歉好不好。”
“对不起, 喝多了喝多了。”
那些人身上没有一丝酒气,显然就是故意找茬。
警笛声骤然响起,沈君澜吓了一跳,他稍稍挣扎了一下,从霍宴池怀里退出来,勾着霍宴池的手指晃了晃,眨巴着眼睛站好。
霍宴池的情绪很不对劲儿,像是沉寂却又疯狂的火山,忍耐着情绪,只等一个合适的时间爆发。
“是谁报的警,怎么回事。”
小张默默从赵齐身后探出头来,他把事情经过仔细描述了一次,警察同志点头记录了下来。
“半眼,怎么又是你们几个,这个月第几次了,打架斗殴,偷鸡摸狗,你们是怎么想的,想吃国家饭啊。”
半眼因为一只眼睛有些问题,看人的时候总是半眯着眼睛,道上的人都叫他半眼。
“误会啊警察同志,这次是我们挨了打,真不是我们的问题啊。”
“不是这样的警察同志。”沈君澜默默开口,可怜兮兮地解释道:“是有人给我个纸条,说我不来霍宴池就有生命危险,他们说想跟我玩玩,我不愿意,就要打我,我才打他们的。”
霍宴池拳头紧握着,发出嘎吱的声响,他视线直直地落在半眼身上,顺着他点头哈腰的表情,落在双腿之间。
像这样的人,物理阉割都对不起他们。
玩玩,他的小叶子可能都不明白玩玩蕴含的意味。
“好,我们情况都了解了,这些人前科不少,只是这次踢到铁板了,你学过跆拳道吗?”
沈君澜胡乱地嗯了一声,他其实不会打,就是力气大,他们都打不过他。
警察随意瞥了几眼,这些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就霍宴池手腕上那个表,他在电视上看见过,要两千多万。
“来,把他们拷起来带回去,仔细调查一下。”
等那些人垂头丧气地被带走,沈君澜才把握在掌心里的纸条拿给霍宴池看。
“霍宴池,我不是故意的,一直联系不到你,也联系不到赵齐,我就以为你真的出事了。”
只一眼,霍宴池眼底的厌恶就冒出来,他对这个笔迹最熟悉不过,是霍曜阳。
凡是跟他扯上关系的人,霍曜阳都想毁掉。
“小叶子,你有看见霍曜阳吗?这是他写的。”
“啊,没有啊,我跟小雀买完衣服出来有个人给的,怎么问都不说是谁。霍曜阳真的是太坏了,欺负你也欺负我。”
沈君澜盘算着等蟒藤长大一点,他就让蟒藤去好好吓唬吓唬霍曜阳,不能一直被他欺负的。
“霍宴池,咱们先回家好不好,我给你买了礼物。”
霍宴池勾着沈君澜的手指变成十指相扣的手势,拽着他往外走。
一路上霍宴池都很沉默,哪怕沈君澜无数次去逗弄他,都只是漫不经心地掀一掀眼皮,用余光瞥过来,那个表情,让沈君澜心尖一颤,鸡皮疙瘩似乎都起来了。
“君澜,我感觉大事不太妙啊。这种情况,怎么说,我建议你躺平就行,男人嘛,都吃那一套。”
沈君澜很想问问小雀躺平是这么个躺平法,他抚摸着小雀油光水滑的羽毛,偷偷睨了眼霍宴池,选择了闭嘴。
总觉得,如果问出来,可能会让气氛更尴尬。
一直到别墅门前,霍宴池站在车外,直直地盯着沈君澜,才说出这半个小时内的第一句话。
“赵齐,就是有天塌下来的事,明天再联系我。”
赵齐闭了闭眼睛,他已经成为一个秒懂助理了。
咳咳,他也不想的,可是霍总此时此刻的火气感觉要把人烧死了。
“好,好的。”
“君澜,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小雀眼看着架势不对,扑棱着翅膀就飞远了,速度之快,连沈君澜都没反应过来。
“小叶子,车里就那么好,都舍不得下来。”
凉飕飕的语调让沈君澜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他颤颤巍巍地从车里爬下来,抓上霍宴池的手臂,跟着他的脚步进屋。
每走一步,沈君澜心就跟着咯噔一下。
这不是回家,这是去挨打啊!
房门砰的关上,沈君澜倒是自觉,乖乖地往大床上一趴,微微撅起屁股。
“霍宴池,你打我吧,我错了。不应该没有确定是不是你,就直接去了,害的你的担惊受怕,我也是担心你嘛。看在我都是为了你的份上,能不能力气稍微小一点。”
回应沈君澜的,是扔在他面前的衣服,破破烂烂的那件。
“欸。”
沈君澜慌乱地把衣服压在身下,他从床上爬起来,翻出另一个袋子里的半袖和牛仔裤,一件长款的黑色风衣,一股脑儿塞到霍宴池怀里。
“霍宴池,你翻错了,这个才是送你的,我不懂什么是尺码,就大概和模特比了比,你试试合适不合适。”
“我一直想送你些东西,思来想去,你什么都不缺,衣服不是小雀挑的,是我挑的,我想着你应该会喜欢吧。”
“霍宴池……唔。”
霍宴池的大掌捂在沈君澜的唇瓣上,他把衣服随意扔在一旁,大概扫一眼,他就知道尺码是合适的,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破布条一样的衣服,他的小叶子是怎么想的。
“小叶子,你的呢,拿出来我仔细看看。”
霍宴池目光意味不明地看向沈君澜的腰侧,腰下压着的衣服只露出来一个边,隐隐约约能看见是透明的。
他的小叶子好像不是很配合啊。
不知霍宴池摁了哪个按钮,屋里的窗帘忽然就自动拉起来,沈君澜咽了咽口水,默默向后缩了缩。
在黑暗里,霍宴池的眼睛亮的出奇,把他钉死在那,连喘息都带着试探。
“小叶子,这么漂亮的衣服,你穿来让我看看好不好。”
那会是被小叶子可能受伤的事气昏头了,现在回忆起来,Sexy,他的小叶子分明大胆的很。
“不,不是我要买的,是小雀说咱们平常没有激情,说有用。”
呵,他怎么就让小雀飞走了呢,还没好好讨教、讨教呢。
小雀真是不一般啊,什么都懂。
“他怎么知道咱俩没有激情,小叶子,你说,有还是没有。”
见沈君澜迟疑,霍宴池哦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把禁锢在喉间的领带拆开,当着沈君澜的面,把衬衣扣子一颗一颗解开。
“小叶子,不是买了衬衣,来,你穿上我看看。”
霍宴池轻抚着沈君澜的下巴,带着缱绻的诱哄,一点点吧沈君澜拽进泥沼里。
“好。”
小叶子很乖,他穿着近乎透明的衬衣,跪在在霍宴池面前,抬着湿漉漉的眼睛,小猫似的蹭在霍宴池的脖颈。
“主人,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你要是不喜欢这些衣服,我马上扔掉。”
转瞬间,霍宴池的手卡在他的手腕上,欺身逼近,炽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他的脸上。
“小叶子,我喜欢的。”
“你猜猜,我除了喜欢这个,还喜欢什么。”
沈君澜歪着头,茫然地环顾四周,他又把目光落在那块破布上,是那个么。
挣扎了三秒,沈君澜麻溜地换上,奇奇怪怪的,什么都遮住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遮住。
“主人,这样,你更喜欢吗?”
霍宴池哑然,小叶子纯到把魅惑到极致的事都做得坦然又恣睢,倒是让霍宴池生了亵.渎的心思。
想把沈君澜拉进他的欲.海里,和他一起,沉溺,沉沦。
昏黄的灯光下,霍宴池视线直停留在小叶子的脸上,没有半分旖旎,哪怕沈君澜是明晃晃的勾.引,他都没有半分要逾矩的行动。
“小叶子,有没有可能,我喜欢的,是你。”
其实,告白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说出口之后,就轻松多了。
等待判刑的时间被无限拉长,霍宴池酸涩的眼睛一眨也不敢眨,他听见自己快要从胸膛里蹦出来的心跳。
咚咚咚,咚咚咚。
“我知道呀,霍宴池,我也喜欢你。你不能只是简单的喜欢我,要最最最最喜欢我,因为我最最最最最喜欢你了。”
霍宴池……笑了。
小叶子不懂这个世界上还有超脱主人和宠物之外的喜欢,他嘴里的喜欢,明显和小叶子以为的不是一个。
“霍宴池,你还是不开心么。”
沈君澜挠了挠下巴,用跪坐的姿势向霍宴池挪动,他揽着霍宴池的脖颈,把自己缩小刚好卡在霍宴池怀里。
“你喜欢这样的礼物么,我把自己装扮成玩偶送给你。霍宴池,不要不开心了,我保证以后有任何事情都会跟你商议的,不会再自作主张跑出去了。”
霍宴池手掌慢了半拍搭在沈君澜后背,他的玩偶小叶子大概七八十厘米,软乎乎说话时萌的他心尖乱颤。
算了算了,小叶子都要把自己送给他了,霍宴池要是还生气,就有些不合乎情理了。
“小叶子,我也最最最最最喜欢你了。不是不让你买这些衣服,记得只能在我面前穿,小雀都不行。”
“好,小雀说了,这个是情.趣,是你和我之间。纯粹的感情就是不掺杂别人,我不会穿给外人看的。买的时候那个店员还让我试,我都没有试,我想第一时间就给你看。”
小叶子寥寥数语给霍宴池整的有些兴奋,他视线错开,揉着小叶子的脑袋,盯着虚空一点发呆。
他对着这个状态的小叶子那个什么,好像挺不是人的。
偏偏那个破烂内裤吧,破烂的又很不是地方,小叶子贴在手臂上,近距离接触。
真的是,要了命了!
“霍宴池,你要是还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我一定帮你。”
霍宴池脑子没转,脱口而出,“你想怎么帮?”
第33章 用手帮忙
沈君澜认真思索着, 磕巴道:“怎么,都可以吧。”
树爷爷说的对,他确实是愚钝, 很多东西都不明白,霍宴池给他的暗示听不懂也就算了,明示也不懂。
花盆里的翠绿色叶子尽数耷拉下来,沈君澜缩成一团, 成了可怜兮兮的小团子, 还是不断漏气的那种。
霍宴池戳过沈君澜软乎乎的小肚子,以为是自己的反应吓到他了,原本要说出口的话拐了个弯,变成安抚。
“小叶子, 变回来好不好, 你这样我看不清你的脸,不知道我的小叶子是不是又哭了。”
沈君澜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反驳:“才没有。”
他是想哭的, 怕霍宴池不开心。
“乖叶子,变回来。”
在霍宴池温柔地劝哄下, 沈君澜又慢慢变回来, 他靠在霍宴池怀里,侧过身偷偷揉了一把眼角。
“霍宴池,我是不是很笨啊。”
沈君澜声音低哑酸涩,他咬着唇瓣, 努力克制着眼角的泪珠。
“哪有,我的小叶子最聪明了,是我的错,不该让你猜的。小叶子, 咱们再做个游戏,你有没有发现我哪里不对劲儿。”
两人贴的极近,沈君澜不自在地扭动,后腰好像被什么东西硌着,有些……烫。
“你,不舒服吗?”
沈君澜茫然地看向霍宴池,他磨蹭着爬起来,面对面和霍宴池对视。
“霍宴池,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帮忙治病吗?”
被那双纯净如水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霍宴池喉结滚动,猛地捂上小叶子的眼睛,他怕说出口的那些话,对小叶子是一种亵渎。
“小叶子,这不是病,是喜欢。”
喜欢,是霍宴池对他的喜欢。
耳畔响起布料的摩擦声,下一刻,沈君澜腾空而起,他心口一紧,猛地圈上霍宴池的脖颈。
浴室的门几乎是被霍宴池踢开的,掺杂着沈君澜说不出的急切和焦躁。
他整颗心提起,瞥向霍宴池红透的耳垂,忽地又放下心来。
无论如何,霍宴池总不会害他的。
浴室的灯亮如白昼,沈君澜被霍宴池抱着坐在洗手池上,他双手撑在两侧,和霍宴池对视。
“小叶子,你之前不是很喜欢和我一起洗澡么,今天还愿意一起洗么。”
“愿意的呀。”
沈君澜从洗手台上蹦下来,不假思索地把身上碍事的衬衣脱掉。
“霍宴池,快来,咱俩一起。”
明晃晃的视线看过去,沈君澜也发现了霍宴池的异样。
“主人,其实有些事情你是可以教我的,我不懂可以学,真的。”
性这个字,好像天生跟他的小叶子是不搭边的,霍宴池依靠在冰冷的瓷砖上,任由冷水冲刷,他捏着眉骨,出口时声音混杂着水声,模糊却又坚定。
“小叶子,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有这样的反应,等你什么时候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有这种本能的时候,你就明白了。”
“不会的,霍宴池,这辈子我只喜欢你一个。”
霍宴池只占据了他323年里短短的八年,可这八年,比他过往的315年要重要的多,不会再有像霍宴池一样的人了,他喜欢不起来。
“我的心可小了,只能放得下你一个。霍宴池,我学学就会了。”
对视时霍宴池浑身像是着了火,几乎要把所有的理智都烧尽了。
他慢慢向沈君澜靠近,把人抵在墙壁上,微微发颤的手掌抓上他的手腕,而后覆盖在滚烫之上。
“小叶子,我教你好不好。”
沈君澜被烫.到缩了一下,他不自在地吞咽着口水,很低很低地嗯了一声。
虽然怪怪的,但是一点都不讨厌。
“主人,我以后也会这样吗?”
霍宴池哼.闷一声,他不确定,也说不上来。只是避开小叶子探究的视线,他存着卑劣的心思,是他对不起小叶子。
“那,你也会帮我吗?”
良久,霍宴池嗯了一声。
“小叶子,你买的衣服就是这个意思。以后,不要随便听小雀忽悠了。”
霍宴池嘶的一声,哪怕是抓着小叶子,他还是胡乱地那样,说起来,他也不太会。
“不行,要听的。你看,我听完小雀的,咱俩就有激.情了,我以后要多向小雀请教。”
哦豁,好像是把事情又搞砸了。
浴室里的温度不断升高,冷水都浇不灭霍宴池的心思。
“霍宴池,怎么没有什么效果啊,我手腕酸酸的。”
“嗯,快了。”
霍宴池敷衍似的回应,他贴近小叶子,唇瓣吻在他的耳尖上,是珍而重之的浅吻,没有一丝狎.妓的意思。
“小叶子,说,你喜欢我。”
“霍宴池,我最最最最最喜欢你了。”
澡洗完了,沈君澜又跑去洗手。他被霍宴池圈在怀里,满手的泡泡。
掌心微微泛红,水珠顺着指尖滑下,下一秒,就被霍宴池钳制着轻轻吻过。
“小叶子,还酸吗?”
“不啊,你亲完就好了。霍宴池,最近怎么没有营养液了。”
他说完这句话,明显感觉霍宴池一僵,还没有想明白缘由,就听霍宴池道:“你要是喜欢,等明天吧。”
不知为何,沈君澜心口有些烦闷慌乱,不自觉地扣上霍宴池的手臂。
“不,我最近不需要了。我是想说,花肥够多了,不要浪费钱再买营养液,咱们要省一点钱,我不想你太辛苦。”
霍宴池指尖不经意间滑过手腕上的伤痕,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还是等等吧,他不是很想浪费小叶子的灵力,如果被小叶子发现,他连开口解释都显得苍白。
“小叶子,出去睡觉了。”
霍宴池先一步把扔在地上的破布捡起来,仔细看了眼,是他以为的那样没错。
“要不然,扔掉好了,就是有一点点贵,破衣服都这么贵,有点可惜。”
沈君澜心疼钱,都是霍宴池辛苦赚的,他不想随便就扔掉。
“没事的小叶子,你以后穿,我先洗好收起来。”
沈君澜实在是找不到需要它的场合,随意哦了一声,就给霍宴池暖床去了。
“晚安呀霍宴池,我许愿明天起来就有香香的花肥。”
“行,晚安小叶子。”
***
第二天一早,沈君澜不仅吃到了香香的花肥,还啃到了香香的霍宴池。
沈君澜像是餍足的小妖精,抻着懒腰,在床上好一顿扭动才爬起来。
“小叶子,你在家,工作挺忙的,你去了我只想着你,没办法安心工作。”
“好吧。”
沈君澜刚和霍宴池告别,就看见小雀鬼鬼祟祟躲在门后,朝他啾啾啾。
“小雀,你背信弃义,忘恩负义,直接抛下我就跑了。”
小雀有一点点的心虚,他啾啾了两声,在沈君澜脸上蹭了蹭,算是赔礼道歉。
“我不用躺下的,又不累。”
小雀欸的一声,心想,难不成霍宴池不行,看不出来啊。他转念一想,可能是君澜体质不一样,毕竟是花,跟人不一样。
“什么行不行的,小雀我不懂你的意思,霍宴池昨天没打我,就是嗯……”
沈君澜起了个头,后面的话是一句都不能说了,只嘟囔道:“也就是手有点疼,霍宴池不是你以为以为的那么可怕,他可心疼我,舍不得我受一点伤害的。”
这个小雀深以为然,估计是心疼君澜,没有真怎么样。
“昂,那我就放心了,我怕你腰疼,特意来给你按来了。”
小雀夸张地踩在沈君澜的后腰上蹦哒,他的力道跟挠痒痒差不多,也就是态度良好。
“他有没有不让你跟我玩啊,君澜,我不能没有你的。”
“不会的,霍宴池不是那种人,他什么都没有说。倒是我应该多向你学学,有很多东西都不懂,太呆了霍宴池可能会厌烦我。”
沈君澜把小雀带到书房,慢慢的几柜子书,他念了几个名字,询问小雀应该先看哪个。
“你多看看手机上,手机上啥也有。”
于是,一花一雀,快乐地刷了一上午手机。
另一边,霍宴池接到了林珩打来的电话。
“宴池,你让我调的监控找到了,确实是霍曜阳。啧,他可真够黑心的,找的那些人不单单是地痞流氓那么简单,有两个因为强.奸罪住过,心思昭然若揭。”
霍宴池嗯的一声,他眼神冷的厉害,霍曜阳对他的那些手段都是小打小闹,可是他要对小叶子下手,那就别怪他了。
“林珩,林家和霍氏还有生意上的往来吗?”
一句话,林珩就知道霍宴池的意思,这么多年,他们之前那些事,也确实需要了断了。
“没有,你开公司以后我就跟家里说过了,你知道爷爷也很疼你,霍衢那种人没什么值得合作的,基本上没有生意往来了。”
“知道了,霍氏最看重什么没人比我更了解,既然他们管不了霍氏,那就我来管好了。”
这步棋霍宴池布局了三年,是时候开始了。
第一步,那就从霍氏最引以为傲的新能源开始好了。
“对了,霍宴池,你们怎么调教的那只鸟,我也买一只你们能不能给教教。”
其实小雀长什么样霍宴池都没看清楚,只担心小叶子去了,厉害的不是小雀,是能和万事万物沟通的小叶子。
“那是小叶子的朋友,不是买回来的宠物,他只是暂住在我家花园的杨树上,平常都是小叶子喂他,所以才亲人。”
林珩颇为遗憾地哦了一声,真是酷啊,跟驯兽师似的。
“宴池,不管怎么样,有事就开口,我们林家永远无条件占你身后。”
霍宴池心头一暖,唇角不自觉勾起,“谢谢。”
啧,林珩拍了拍身上的鸡皮疙瘩,真是受不了。
“滚滚滚滚,别让我听见这俩字,挂了。”
他们之前,说谢谢确实是有些生分了。
把对付霍氏的具体工作安排下去,霍宴池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中午,手机上没有一条小叶子的消息。
呵,这就是小叶子口口声声说舍不得他,想他,一分一秒都不能离开他的证明。
视频播了足足34秒,沈君澜才接通。
映入眼帘的,是小雀漆黑的豆豆眼。
霍宴池疑惑地嗯了一声,镜头才转到小叶子脸上,他眼底有些微微发红,像是红血丝。
“小叶子,有没有想我。”
“想了想了的,一上午都抽空想你了。”
主要是手机太好玩,就把霍宴池给忘了。
看着沈君澜心虚的模样,霍宴池还有什么不明白,他开始思考,给小叶子的时间开防沉迷的可能性。
“我也好想好想小叶子,晚上吃红烧排骨,等我回家了一起做,你别进厨房,天热,我怕我的小叶子化掉。”
“好,等你回来呦。”
沈君澜比了一个奇形怪状的心,霍宴池捧着放在自己心口。
家,他也有家了。
第34章 哥哥,你喜欢我这样吗?
沈君澜早早等在门口, 朝远处四处张望,这个点霍宴池应该回来的,怎么还不见人影。
正抠着手指, 沈君澜耳畔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循着声音望去,是蟒藤,是一人高的蟒藤。
“我天。”
沈君澜抬起头茫然地跟蟒藤对视, 他轻轻戳了戳蟒藤延伸出来的黑色藤蔓, 有些好奇地围着他转了两圈。
“是我喂你的花肥里加激素了么,你怎么长的这么快啊。”
“不知道啊,反正一夜就窜好高了。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你,要不然, 我喊你哥吧。”
蟒藤是懂人情世故的, 哥长哥短,拉进距离。
“随你吧,哥也行。”
沈君澜有些小小小骄傲, 他别过头偷笑了两声,他也是有小弟的人了。
“哥, 我现在应该就能入梦了, 我们蟒藤可是很强的,你要是有什么要求,就告诉我,你们救了我, 我要报答的。”
沈君澜满意地点头,他等霍宴池回来跟他商议一下,今晚上就整治霍曜阳。
霍宴池回来时,看见的就是在门口蹲蘑菇的小叶子一枚, 他缩成一团,手里拿着一根狗尾巴草,逗弄着从门口路过的蚂蚁。
“小叶子,跟蚂蚁玩什么呢。”
沈君澜猛地一抖,他拍着砰砰直跳的心口,娇嗔似的抱怨:“哎呀,霍宴池,你吓我一跳。”
“来,我听听小叶子的心脏跳出来没有。”
霍宴池掐着小叶子的腰,把人抱起来,耳朵贴在小叶子的心口,发丝不经意扫过他的下巴,再听见他呼吸变重之后,满意地挑了挑眉。
“唔,是不太正常,小叶子,是不是想我了。”
沈君澜紧紧箍着霍宴池的腰,他气鼓鼓地在霍宴池脖颈咬了一口,磨着牙齿,去掐霍宴池的后腰。
“霍宴池,你坏。”
“乖,摸摸头。”
沈君澜还没反应,霍宴池倒是先笑了,沈君澜不明所以,以为是自己脸上有东西,胡乱地擦了两把。
“我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的,哼,现在嘛,不告诉你。”
霍宴池猛地把人抱起来,扔在沙发上,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猫猫头形状的花肥。
“没关系,我给你小叶子惊喜。我特意跟花肥公司定制的,据说添加了市面上最好的花肥有三四十种,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小猫形状做的太过逼真,哪怕沈君澜馋的直流口水,还是下不去口。
“霍宴池,我宁愿他们技术差一点,这么可能的猫猫,怎么能吃了他呢。”
“那可真是可惜了,要不然我找个盒子装起来摆在咱俩床头,你要是馋了就多看看。”
霍宴池指尖刚接触到花肥,就被沈君澜的手掌摁下,义正言辞道:“都不容易,都是为了生存。”
嗷呜一口,不带一丝犹豫的。
霍宴池扭过头憋笑,揉了一把小叶子的脑袋,直接就钻进了厨房。
他动作麻利,前后二十分钟就把排骨炖了进去,正洗着手,忽然被床前挥舞的藤蔓吓到。
黑棕色的花纹兴奋地舞来舞去,跟蟒蛇一样样的,差点把霍宴池心脏病都吓出来。
“小叶子,该不会这个就是你说的惊喜吧。”
“对啊对啊,花肥里可能是有激素,蟒藤一夜就蹿四五十厘米呢,他刚认了我当大哥,还说要帮咱们做事呢。”
霍宴池立马对着小叶子一顿夸,小叶子是大哥了,真棒。
“小叶子,你还没有喊过我哥哥呢,喊来听听。”
沈君澜狐疑地盯着霍宴池,他脸颊贴近,用额头去试霍宴池是不是发烧了。
“霍宴池,我比你大二百九十五岁,怎么能喊你哥哥呢。”
“那,我喊你。”霍宴池圈着沈君澜的腰变了个位置,他把人抵在厨房的灶台之间,捂上小叶子的眼睛,用低哑磁性的声音开口:“哥哥。”
骨头是在一瞬间酥的,沈君澜腿软到有些站不住,他软绵绵的胳膊不自觉地扣上霍宴池的腰,呼吸急促,被□□过的耳廓红透,眼睛里全是迷离,湿漉漉地抬眼和霍宴池对视。
霍宴池犯规,谁让他喊哥哥的时候去亲他耳朵的,根本就抵抗不了。
“哥哥,你喜欢我这样喊吗?”
“喜,喜欢的。”
哥和哥哥是不一样的,沈君澜只用了两秒,就接受了他哥哥的身份。
“小叶子,哥哥只能我喊,要是让我知道你养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植物喊你哥哥,我可不能保证他们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霍宴池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被偷窥的蟒藤听见,他的藤蔓缩的极快,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惹不起惹不起,他也不喊哥了,喊老大,他想看见明天的太阳,还有后天的。
“小叶子,你会不会觉得我很……”
“不会的,这个叫占有欲,我也有。”沈君澜刷了一天手机,学习到了很多知识,比如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占有他的一切,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沈君澜干咳两声,忸怩地扯了扯霍宴池的衣摆,用很低很低的声音道:“哥哥~”
霍宴池愣了两秒,再抬眼时,沈君澜已经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厨房。
“欸,小叶子,你跑什么。”
哼,不跑等着霍宴池咬他呀,他又不傻!
一顿饭的功夫,两人之前的情绪又暧昧到了另一个高度,只是沈君澜懵懵懂懂的,除了开心就是盯着霍宴池傻笑。
相互喊哥哥这事,确实是挺傻的。
***
“小叶子,蟒藤要怎么入梦啊,直接说入谁谁谁的梦就行了吗?”
沈君澜蹲在蟒藤的藤蔓之下,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圈,和霍宴池面面相觑。
“其实,这些都是树爷爷说的,他也没告诉我怎么入梦啊。”
他属实是愚钝,把记忆扒拉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办法,蟒藤还是个孩子,也是稀里糊涂的,就有个本能。
“老大,你们要不然先给我地址和照片,我先看看他长什么样,怎么找,我好像会点,先试试行不行。”
沈君澜捣鼓了霍宴池两下,霍宴池才不情不愿把手机拿出来,从浏览器里百度霍曜阳,之前存的照片八年前就删了,只能从网上看看有没有他的照片。
“他现在应该还住在帝都第一人民医院的特殊病房,27楼301室,是个套间,你找一下。”
霍家豪横到一次包了十年,专门请了十几个医生专门为霍曜阳服务,是命根子也是精致的瓷娃娃,没有意外,霍曜阳都在医院装病的。
“好的老大,我知道了,就是梦越恐怖越好是吧。我的能力是激发人心中的恐惧,他越怕什么就越是有什么。”
沈君澜眼睛都亮了,他们还真是捡到宝了,就不信霍曜阳没有怕的东西。
***
特殊病房外。
霍衢的拐杖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极其明显,医生说霍曜阳最近恢复的很好,只是自生的血液里还有不少的基因疾病残留,根治的办法就是换骨髓,八年前就配型过,能用的只有霍宴池。
他神色有些难看,不久前刚和霍宴池闹掰,医生一句尽快,把霍衢所有的骄傲都击垮了。
大不了,他再去找找霍宴池,就不信霍宴池还真能见死不救。
黑暗悄无声息的降临,一团黑色的影子覆盖在玻璃之上,看清病房里那人的样貌之后,直接覆盖在他的额头之上,从外表看不出任何异样。
蟒藤一脚陷进泥泞里,周围全是浓稠的血,腥气熏天,他硬是争执出来,才没有被无知无觉的吞没。
这比他造的梦恐怖多了,瘆得慌,鸡皮疙瘩起来一层又一层。
毛骨悚然的呼喊更是从四面八方袭来,蟒藤躲在树后,看着霍曜阳跪在血水旁,水里的影子分明是霍宴池。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看霍曜阳疯狂地砸着血水面,霍宴池不仅没消失,还越来越多,每一个都带着狰狞的表情,掐着霍曜阳的脖子,呼吸不上来。
“哥,我是小阳啊,你最喜欢我的。”
他话音刚落,霍曜阳就被重重地摔在地上,无数只手脚钳制住霍曜阳,霍宴池像是阴间来索命的恶鬼,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要杀了他。
“对,我最恨你,恨不得杀了你。你好好睁开眼睛看看,这些都是来找你的小动物,你把咪咪的皮扒下来时,他刚两岁。来,你好好看看,咪咪找你来了。”
一团血雾扑向霍曜阳,很快把他的脸抓的血肉模糊。
密不透风的泥沼里,只剩下霍曜阳凄厉的惨叫。
“呵呵呵,是我故意的又怎么样,你们哪一个不该死。我生病瘦骨嶙峋的你不关心我,去关心一只该死的流浪猫,咪咪,恶心,恶心至极。”
“我把他们的皮扒了又怎么了,动物哪有生命可言,人活着就是为了自己,霍宴池,你敢说你不是为了自己。”
“你把我当成是讨好他们的工具,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装模作样抽几管血就算完了,为什么不把骨髓给我,那是我应得的。”
回应霍曜阳的,是更重更重的殴打,他面目模糊,各种看不出本来形状的动物接踵而至,目标很明确,他的脸。
一个没有脸的霍曜阳扑在血水里,试图用血水恢复自己的样貌,可无论他怎么努力,一点用都没有。
霍宴池的血不管用,为什么会不管用。
感受生命一点点流逝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所有感觉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毛骨悚然。
血管一个个爆开,他只有两只手,根本没有办法。
“啊——”
“小阳,小阳你怎么了。”
霍衢冲到霍曜阳床边,他俯下身,听见霍曜阳阴狠的呢喃。
“霍宴池,该死的是你,是你,不是我。”
“我想杀了你,呵呵呵,一刀一刀把肉削下来,血流干净,爽,好爽啊,霍宴池,杀你时候我最快乐,你也就直配被我戏耍于鼓掌之中。”
霍衢周身的血液有一瞬间的凝固,他无措地看向霍曜阳,他还陷在睡梦里,和平常乖巧懂事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说最喜欢霍宴池,要一辈子当他的乖弟弟,说不管霍宴池救不救他,都无所谓,怎么会这样,这种话是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霍衢没有声张,纯白墙面上的影子佝偻下去。
也许,他还没有真正的认识霍曜阳。
“咳咳咳——”
窒息感缓缓褪去,霍曜阳捂着脸颊,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梦里的场景真实到,他好像真真切切死了一回。
“爷爷。”
霍曜阳声音又低又哑,眼眶红彤彤的,满眼的委屈。
“怎么了小阳。”
“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我哥要杀了我,他拿到一刀一刀把我的肉削了下来,血都流干了。”
霍衢没有说话,半晌之后嗯了一声。
霍曜阳敏锐地察觉到不对,他挣扎着坐起来,擦了一下额前的冷汗,低垂着眸子,可怜兮兮开口:“爷爷,我好像烧糊涂了,没有说什么吧。”
“没有。”霍衢几乎是瞬间否认。
霍曜阳已经有底了,可能是说了什么梦话,让霍衢误会了。
几乎是瞬间,霍曜阳丢下一句那就好,就歪歪扭扭地倒在枕头上。
他闭上眼睛,听着霍衢着急忙慌地跑出去,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些人也都只配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医生把霍曜阳推进抢救室,他脸色惨白到像是白纸,霍衢见此情形,悔恨地砸着墙面。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霍曜阳冷淡的,他心思敏感,可能是察觉到了,心口有怨气郁结,才气昏过去。
完成任务的蟒藤第一时间回到霍家,把他在梦里看见的一切都告诉了霍宴池。
沈君澜心口一紧,用冰冷的手指覆上霍宴池的手背。
“他,他为什么是这些梦。”
“小叶子,他害怕谎言被戳破,又恨我不救他,精神扭曲,就是梦到什么都不奇怪。”
恨,是满腔的恨,恨他怎么还没有死罢了。
霍曜阳嫌弃他的血脏,又把他的血当成救命稻草,整个人割裂的厉害,也可笑的厉害。
“主人,这样对他有用么,我怎么感觉他一点都不害怕。”
沈君澜还是感觉太轻了,可能是蟒藤还小,经验不丰富,没有直接给霍曜阳一个教训。
“他怕,如果不怕就不会放狠话了,他就是那样的人,越是害怕越是要色厉内荏,装出无所谓的样子。”
“蟒藤,你辛苦了,明天给你加好花肥,去休息吧。”
霍宴池把蟒藤打发走,才有时间好好安慰他的小叶子。
小叶子一直在发抖,不知道是怕,还是什么。
“小叶子,你怎么了。”
沈君澜抬头和霍宴池对视,眼底满是恐惧,无知无觉地吞咽着口水,“哥哥,你不会变成血水的对不对?”
第35章 假扮霍宴池的男朋友
沈君澜不是胆子很大的花, 他听着蟒藤的描述,心口仿佛被塞了几块大石头,沉甸甸压在胸前, 呼吸都跟着缓下来。
血淋淋的,让他想到霍宴池一次又一次划过手腕时的模样,浴缸里的血水是不是和霍曜阳梦里一样,粘稠温热, 还带着霍宴池的体温。
沈君澜像是快要窒息的鱼, 他趴在霍宴池怀里,不住地干呕,难受到哭不出来,却好像是丢了半条命。
“小叶子, 你怎么了, 要不要看医生,我喊周医生过来。”
“别,别喊。”
沈君澜双腿微微发软, 他扶着霍宴池的胳膊,艰难地挪动到床上躺下。
天花板似乎在转着圈圈, 耳朵里是嗡鸣声, 时不时能听见霍宴池喊他。
沈君澜很努力地抬了抬手,勾着霍宴池的手指,攥的很紧很紧。
“霍宴池,我这里疼, 好疼。”
沈君澜指尖指着的位置是他的心口,他也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不能听到霍宴池流血,那感觉如同从他身上剜肉剔骨一般, 疼到痉挛。
“小叶子,你到底是怎么了,告诉我,我要怎么样才能帮到你。”
霍宴池手足无措,他紧紧抓着小叶子的手掌,似是抓到了一块浮木,只能死死握着,要不然就得溺死在无边无际的海底。
“霍宴池,你抱抱我就好。”
沈君澜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抬手圈上霍宴池的腰肢,他耳朵贴在霍宴池的颈侧,听着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才慢慢平复下来。
有人说,跟什么主人久了,就会有什么样的毛病,他像是也得了疯病,一碰到和霍宴池相关的事情就要发疯。
他好像,完全不能接受霍宴池会离开。
死,这个字沉重到沈君澜只是想到,就要掉眼泪。
他要怎么办才好,怎么样才能把霍宴池留在世界上,百年,千年,万年。
确定沈君澜的手臂不再发抖,霍宴池才温柔地拍着他的后背,在他耳畔低声道:“小叶子,要吃糖嘛。”
“你忘了,我什么都不能吃的。”
沈君澜仔细想了想,唯一能吃的,怕是面前哄他的霍宴池。
“小叶子,你等一下。”
霍宴池把一颗橘子糖在温水里化开,半跪在床前,示意小叶子拿他的小嫩芽喝。
“小叶子,好久没见你的小嫩芽了,伸出来我看看。”
小嫩芽也是蔫哒哒的,冒出来之后蹭了霍宴池的脸颊几下,才试探着探进水杯里,只用了两秒,杯子就见了底。
“小叶子,甜吗?”
沈君澜闷闷地应了一声,小嫩芽卷着霍宴池的手腕,硬是把人拉到床上,二话不说就圈上沈君澜的腰。
哼,霍宴池真是没有一点眼力见,都不知道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乖叶子,我不会有事了,那就是霍曜阳的梦,他那个人心多脏啊,梦见什么都不奇怪,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好不好。”
“嗯。”
霍宴池不知道沈君澜心里想什么,还以为把人哄好了,飞快把床铺好,强硬地把人圈在自己怀里。
“小叶子,今晚上你一定能做个好梦。说不定,梦里也有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玉树临风。”
沈君澜稍稍勾了勾唇,嗅着霍宴池的冷香,才慢慢闭上眼睛。
深夜,落地窗上覆盖上一层黑色,霍宴池抬眼望去,那团黑色又换了个形状,极其谄媚讨好。
霍宴池听不懂蟒藤的话,但是看他低声下气的样子,怕是来道歉的。
他轻轻托着小叶子的头放在枕头上,朝窗台上的蟒藤挥手。
“我今天不能再入梦了,好累,我就来看看老大怎么样了。”
蟒藤以为是自己的描述太吓人,把沈君澜吓病了,自责的要死,在一团浓稠的黑雾里,蟒藤把一块小小的花肥搁在床头柜上。
霍宴池认真揣摩了一下,不确定是不是和蟒藤对视,这可能是送给沈君澜的,都是他省着没吃攒的。
“谢谢,我明天转告他。”
“好哦好哦,让老大好好休息,我不是故意要吓他的,我也有点害怕,那个人是疯子,他还捅自己刀子呢。”
蟒藤送完了就走,很快屋里又恢复寂静,霍宴池捏着手机,犹豫了几秒,还是跟周医生发了消息。
[霍宴池:我一个朋友好像是应激了,一听到有人说我流血或者是受伤,反应就特别大,整个人窒息一样。]
[周医生:?]
[周医生:霍总,恕我直言,你除了林总还有别的朋友么,林总应该没有这个毛病吧,他最多去看男科。]
霍宴池忘了,周医生还不知道小叶子的事,概念里没有他这个人。
[霍总:不是,是我喜欢的人,跟我住在一起。之前发现我手腕上的划痕就有些不对劲儿,这次是别人做梦,梦见我流了很多血,人没了,忽然就应激了,需要吃药吗?]
[周医生:等等等,我跟不上你节奏了,你什么时候有喜欢的人了,还住一起,还知道了你生病的事,不是吧,这么迅速。]
周医生整个人都从床上坐起来了,霍宴池都能谈对象,不应该啊,他那种人怎么能谈到对象呢。
不是样貌家境方面的事,是霍宴池压根不像是能谈恋爱的人,有一天能从他嘴里说出来有喜欢的人,稀奇,太稀奇了。
[周医生:我当面诊治一下再说。]
霍宴池都没有戳破周医生的小心思,无非是想看看小叶子是什么样的人,满足一下他旺盛的好奇心。
[霍总:明天晚上七点过来吧,不要说跟我治病,我好久没吃药了,不要让他担心。]
[周医生:行,我就说我家种的草莓熟了,给你送点草莓。不过,我家草莓是真熟了,明天给你摘点。]
[霍总:好。]
***
花其实是不会做梦的,可那天晚上,沈君澜真真切切梦到了霍宴池。
还是那个暴雨夜,只是这次的霍宴池直接倒在瓢泼大雨里,沈君澜用仅存的几片叶子去推他,怎么都推不起来。
他的力气太小了,小到几滴雨就能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混杂着泥土的香气,他嗅到了霍宴池血液的味道,熟悉又陌生。
他似乎无数次闻到这个味道,又好像是错觉。
跟霍宴池身上的香气还不一样,带着腥甜,沈君澜揉着脑袋,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轰然倒地的霍宴池身上,对味道来不及细究,拼尽全力,还是没能把霍宴池拉起来。
雨可真大啊。
大到沈君澜的泪刚流出来,就被雨水冲刷干净了。
深深的无力感席卷而来,沈君澜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噼里啪啦的敲击声响起,沈君澜茫然地抬头,眼前是撑着黑色大伞的霍宴池,叶片动了动,他又去看地上的霍宴池。
地上哪还有霍宴池的影子。
“这么漂亮的花,跟我回家好不好。”
霍宴池说话时中气十足,沈君澜下意识去看他的手腕,没有交错的划痕,干干净净。
他又嗅到那股儿冷香,靠近时整个被包裹住,满满的安全感。
霍宴池说得对,他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梦里的霍宴池,想来他的生活幸福美好极了。
“小叶子,小叶子。”
若即若离的呼喊,沈君澜挣扎着抬起酸涩的肩膀,他揉了揉刺痛的眼眶,眨了眨眼睛,呢喃道:“霍宴池。”
“早上好。”
霍宴池回了个早,一并把沈君澜拉起来,把昨晚上蟒藤给他的花肥递到沈君澜面前。
“蟒藤给的,他好像是想道歉还是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可以问问他。”
沈君澜捏着花肥,心情有些复杂,这是霍宴池给他定制的那种,一吃就知道好坏,他奖励蟒藤的,又被他节省下来还了回来。
“是他入我的梦了么,我做梦了。”
沈君澜没敢和霍宴池对视,也没有透露梦的内容,只是在霍宴池探究的眼睛看过来时,默默错开。
“没有,蟒藤可能是不太舒服,蔫了。”
“嗯,那你今天多喂他一点吧,蟒藤也是很辛苦的。”
霍宴池没有过多的探究小叶子的梦,自然地拉着他洗漱,出门。
“霍总,您来了。爆炸性消息,今天霍家请了做法事的,据说是霍曜阳遭了灾,情况不太好,好像是发疯还是怎么样。”
霍宴池冷淡地哦了一声,请再好的人也没用,霍曜阳需要的是心理医生,是不再装病,这不是做几场法事就能平息的。
“霍总,您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霍曜阳作的妖多了,哪个都惊讶,我可能要累死。放心吧,霍曜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等法事结束,他自然能痊愈。”
听蟒藤的意思,是霍衢听到了霍曜阳的梦话,可能是对他的表现不太满意,抢救过来之后,霍曜阳为了挽救一下形象,装疯卖傻,说有人操纵他。
唔,说不定霍曜阳还要七扯八扯拐到他身上来,再说些刺激霍衢的话。
“霍总,那我先去工作了。”
陌生的号码一遍接着一遍的拨过来,霍宴池嗯的一声回应赵齐,随意瞥了一眼手机,直接静音。
看来他又猜对了,不是霍衢兴师问罪,就是霍鸿清骂他不要脸来了。
处理完挤压的工作,霍宴池把门关上,神神秘秘把小叶子叫到一旁。
“小叶子,我跟你商议个事情好不好,周医生晚上要来家里,我怕他看见你以为我贩.卖.人口,就说你是我男朋友。”
“所以,小叶子,我需要你假扮一下我的男朋友。”
假扮……男朋友?
沈君澜稀里糊涂的嗯了一声,他只听明白一句话,男朋友比他们现在宠物和主人的关系要更亲密。
听霍宴池的意思,他可能需要假装亲密一点点,不能让周医生发现端倪。
沈君澜摸到手机,特别想搜一下要怎么假装。
“小叶子,很简单,你顺着我的话说就行,周医生人很好的,不会为难你。”
“哦,好哦,那我现在要做什么嘛。”
霍宴池的目光直勾勾地看向沈君澜,他猛地贴近,在沈君澜的鼻尖上轻轻咬了一口。
“我的小叶子什么都不用做,陪我上班已经很辛苦了,你有什么想要的,我买给你。”
“霍宴池,我什么都不缺,你放心,我努力,一定会扮演好男朋友这个角色,不让周医生发现的。”
沈君澜记得手机里演过,他这种没有户口没有身份的,被发现是要直接蹲监狱的,那个男主角躲在女主家里,要不是扮成女主的男朋友,就要被抓走。
“行,小叶子,晚上就看你的了。”
沈君澜信心满满,拿起手机翻到那个短剧就开始看,他要速成,让霍宴池刮目相看。
第36章 小妖精,等我晚上收拾你
“小叶子, 你需要喝水吗?”
沈君澜摇了摇头,他已经完全沉浸在剧情世界里,原来男朋友是这样啊, 他好像明白霍宴池的意思了,是秀恩爱。
“霍宴池,这是什么意思呀。”
屏幕上出现硕大的几个字——请付费观看哟。
“小叶子,是要花钱的意思, 手机给我, 我把银行卡给你绑定上,想看什么直接买就行。”
一听要花钱,沈君澜立马把手机拿回来,他自认为已经学习到精髓了, 花钱大可不必, 能省一分是一分,花钱太多了也不好。
“主人,我晚上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霍宴池露出一个职业假笑, 怎么感觉心口慌慌的,他的小叶子不会把表现两个字理解错了吧。
应该……不会吧。
小叶子都看过教学视频了, 他必须相信小叶子才对。
眨眼间就到了晚上, 周医生过来时沈君澜还穿着围裙,蹦蹦跶跶地跑过去给他开门。
“你好啊周医生,我是沈君澜。”
“你好。”
周医生把他拿来的草莓递给沈君澜,偷瞄了几眼沈君澜, 漂亮到不像是凡人,倒像是误入凡间的仙人。
他琢磨了一下,看沈君澜年龄也不大,直接喊他:“小沈, 这里是我自己种的草莓,你们尝尝。”
“好哦,周医生,你是来给霍,嗯,我男朋友看病的吗?”
从厨房端菜出来的霍宴池一个踉跄,小叶子这就入戏了,名字都不喊了,直接就是男朋友。
男朋友,霍宴池细细品味这个称呼,心底泛起丝丝缕缕的涟漪来,喊的还怪甜的。
“不是,是草莓太多了吃不完,来给霍总送点。”
“谢谢周医生,我去洗一点给你们吃。”
周医生见沈君澜离开,这才凑到霍宴池身边,低声道:“霍总,你从哪谈的男朋友,模样一等一,性格也是一等一啊。”
“捡来的。”
周医生自然是不信,霍宴池落座之后,周医生才选了霍宴池对面的位置坐下。
吃饭最能看出来一个人的品行好坏,他坐对面刚好能观察一下,想踩着霍宴池上位的多了,总不能霍宴池付出了真心,又被甩了,那他这个心理医生算是又得从头开始。
沈君澜端着一盘草莓出来,自然地先往霍宴池嘴里塞了一个。
“男朋友,甜吗?”
“甜。”一直甜到周医生心坎里。
沈君澜抿着唇笑了笑,跟着点头,“我也觉得甜。”
“周医生,别客气,你们快吃。”
周医生没敢动筷子,他瞥了眼霍宴池,没懂这是什么意思,看起来沈君澜没有要吃饭的意思。
他认识的霍宴池不像是不让沈君澜上桌吃饭的人吧。
“周医生,小叶子减肥,咱们吃就行。”
小叶子,亲呢到有些能甜掉牙的称呼,周医生余光瞥向沈君澜,这个腻歪劲儿,应当是热恋期。
“小沈,你够瘦了,不能不吃饭的。”
“周医生,我没关系的,你快尝尝这个排骨,我炖的,霍宴池没有我手艺好。”
沈君澜双手捧着下巴,目光时不时往霍宴池身上瞥一下,眼底是任谁都能看出来的温柔。
其实,沈君澜设计了挺多剧本呢,比如不经意间给霍宴池擦嘴,神情自若地揉霍宴池的脑袋,挑逗霍宴池的喉结。
吃饭不是个好时机,沈君澜找不到展示的机会,背的语录也有点用不到。
他脑子没问题,没办法在他们吃饭的时候,大喊:“我的男朋友就是全世界最爱我的,每次都是我吃剩下的他再吃的。”
也没办法抢着跟霍宴池端菜,霍宴池怕烫着他,还没等他表现,菜都上桌了。
“小沈,你家是帝都的么,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应该算是吧。”管他哪个山里,反正是霍宴池养的,那他就是帝都的。
周医生昂的一声,自动脑补,是郊区的,估计条件也一般。
“暂时没有什么工作,过几天我的治愈花店开业,周医生可以去给花草宠物看病,也可以买花。”
霍宴池怕周医生听不懂,直接补充道:“小叶子学生物学的,辅修过动物医学,要是宠物有问题,可以找他看看。”
沈君澜疯狂点头,听不懂但是点头就对了。
一顿饭吃下来,周医生没发现沈君澜像是情绪不太对的样子,至于应激的那种情况,是偶发性的,不影响正常生活。
“小叶子,我收拾就行,你去休息。”
沈君澜摇了摇头,帮着霍宴池一起把碗筷放进洗碗机里,他察觉到周医生在看,飞快地朝着霍宴池的侧脸亲了一下。
“霍宴池,周医生在看。”
沈君澜说话时的声音很低很低,紧贴着霍宴池的耳廓,又痒又麻。
咕咚。
是霍宴池吞咽口水的声音,他滚动的喉结被小叶子轻轻按住,露出一个不太标准的邪魅一笑,磕磕巴巴道:“小妖精,等我晚上再收拾你。”
“哦?”
霍宴池一个挑眉,把沈君澜要收拾他的气势压下去,他抓着沈君澜作乱的手腕,哑然道:“小叶子,知道收拾我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沈君澜诚实地摇头,这都是他收集的好台词,评论区都说磕到了。
磕到了那么疼,都还在夸,这不是绝世好句是什么!
霍宴池失笑,他温柔地揉了揉小叶子的脑袋,用宠溺的语调道:“乖,出去吧。”
周医生已经磕的不知天地为何物了,就这个年上爽啊。霍宴池找到对象,比他儿子找到对象,呸,他还没儿子呢,侄子吧,比侄子找到对象还开心。
“霍总,要不然,看看?”
霍宴池吃饭时强迫行为还是很明显,筷子转了三下,盘子里的菜每一样都是轮着来,顺序都没有变,就连每一口咀嚼的频率都分毫不差。
“周医生,霍宴池怎么了么。”
眼看着沈君澜紧张起来,周医生嗐了一声,极其轻松道:“我的意思是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变化,小沈,你想到哪去了。”
沈君澜亦步亦趋跟着,周身的神情紧绷,眉头蹙起,脑袋里那根弦随时都有可能崩断。
周医生似乎真的只是随便看看,他逛到书房门口,忽然道:“小沈,我跟霍总单独说会儿话,你看?”
沈君澜刷一下扭头去看霍宴池,霍宴池勾着他的手腕摩挲了两下,轻声道:“不是要好好表现么,去吧去吧。”
“好吧,霍宴池,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真拿你没办法。”
周医生嘶的一声,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言难尽地看向霍宴池。
房门一关,霍宴池扯了扯衣袖,故作镇定地回应:“小叶子怕你觉得我们感情不好,看了一天的短剧,背了很多台词,正愁没地方用呢。”
“额,理解理解。”
“霍总,小沈可能是太紧张你了,你发现没有,一牵扯你的事情,他就是无意识地握拳,身体前倾,迫切地想查看你的情况。”
霍宴池嗯了一下,还是之前自残的事情让小叶子伤心了,总是害怕他出什么事情。
“周医生,需要吃药干预一下吗?”
“不用,你保护好自己就行。还有,小沈是从哪方面觉得,我会以为你们感情不好,是有人说过这样的话,还是怎么样。”
周医生格外费解,这俩人,只要长眼睛了,都知道他们感情好吧。
“可能是我的问题,不够浪漫,没办法从多方面让他感觉到我的喜欢。”
啧,还真有可能,霍宴池性格太闷,太正经,但凡林珩分给他一点,霍宴池都结婚四五次了。
“霍总,强迫症的药还要再吃上,你已经把强迫的对象换到小沈身上一部分了,就吃饭的四十分钟里,你频繁去看他,有规律有节奏的。这样也不好,不管是对你还是对他,有时候绷的太紧反而适得其反。”
适得其反么。
霍宴池摩挲着指尖,太喜欢小叶子了,表达多少爱意他都以为是主人和宠物之间,反倒让霍宴池不知所措了。
“霍总,人生其实就是这样,我们每个人都没有办法圆满。你被过去的事困得太久太久,也应该开始新生活了。”
月光顺着掀起的窗帘透在霍宴池的侧脸上,他半隐在黑暗里,半面修罗。
恨意早就填满了,已经不是他想放下,就能放下的,是霍家人不放过他,他有什么办法呢。
“霍总,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一直到送完周医生离开,沈君澜才悄无声息地蹦出来,他跳到霍宴池背上,轻飘飘地晃动着小腿。
“主人,我今天表现好吗?”
“好,小叶子,你不是说要收拾我,我等你收拾我。”
沈霸气外漏君澜:“qwq”
他哪里会么。
“霍宴池,你收拾我好了。”
霍宴池也不客气,把人背到卧室,扔在柔软的大床上,他扯开碍事的扣子,露出整整齐齐的八块腹肌。
“小叶子,你在玩火。”
“过来,取悦我。”
欸,不对啊,霍宴池说的都是他的词啊,他好不容易背的,怎么拐了个弯,成了霍宴池的。
“咳咳,小叶子,亲一下这里。”
他的笨叶子得一步步教,霍宴池指着心口,那是离沈君澜最近的地方,满满当当塞的都是他。
沈君澜跪坐在大床上,他膝盖在光滑的床单上摩擦,半仰着头,和霍宴池对视之后,很轻很轻的吻印在他的心口。
“主人,我这样,你高兴吗?”
扑通扑通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霍宴池腰身一塌,微微闭着眼睛回吻在沈君澜轻颤的眼皮上。
“高兴,奖励我的小叶子。”
沈君澜抿了抿唇,他直勾勾地盯着霍宴池,还想要更过分的奖励。
第37章 长发小叶子
“霍宴池。”
沈君澜低低呢喃了一声, 却又在霍宴池偏头看过来时怂了,他有些摸不清霍宴池的想法,视线从霍宴池紧抿的唇瓣上挪开。
吻在唇瓣上, 好像是很亲密的事情。
他缩回厚厚的壳里,把荡漾的情绪处理好,压下擂鼓般的心跳,轻声道:“很晚了, 休息吧。”
霍宴池定定地看了沈君澜好久, 喉结滚动着,轻嗯了一声,总觉得错过了什么。
他看不透小叶子眼底隐藏的情绪,要是知道小叶子是想让霍宴池吻他的唇瓣, 估计得后悔上三天三夜。
“晚安小叶子。”
***
和霍氏的较量从暗斗到明争, 霍宴池越来越忙,好几次中午都是简单地扒拉几口冷饭,沈君澜帮不上忙, 尽量不给霍宴池添麻烦。
公司大楼的灯快要到了灯火通明的程度,沈君澜只知道霍氏又降了价格, 霍宴池一天要跟着砸进去好多钱。
赵齐进来办公室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说些他听不懂的话,他不懂什么是股票暴涨,只知道短短四天,霍氏就先一步放弃了, 砸进去的钱连个响都听不见。
“霍宴池,你喝水。”
水里沈君澜加了蜂蜜,霍宴池嘴巴很干,说话时声音都是嘶哑的。
“小叶子, 我们可以暂时松口气了。”
霍宴池抬起疲惫的眼皮,眼底的黑青快要蔓延到脸颊,可他的却眼睛亮的惊人,蕴含着沈君澜猜不透的复杂情绪。
“小叶子,过来,我抱一下。”
太累了,累到脑子都是木的,机械地转动,他嗅着小叶子身上的清香,后知后觉小叶子好像……更香了。
该怎么形容那种味道,是花枝长出花苞时的清冽,随风摇曳时,透出半遮半掩的妩媚。
霍宴池挠了挠小叶子的下巴,巴掌大的脸似乎又小了一圈,小叶子猫在他怀里,他手臂收紧时,都感觉硌人。
“对不起,小叶子。”
沈君澜惊诧地抬头,他指尖停在霍宴池眼底的黑青上,细细的揉摁,说话时还带着稚气。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没有很懂是因为什么。”
霍宴池直勾勾地望向小叶子,心疼地捏着他的指尖,定了定神,才缓缓道:“我的小叶子瘦了,这几天我早出晚归,有两天更是住在公司,没有好好照顾你,现阶段应该能休息两天,把小叶子再养胖一点。”
浇水少了,一月两次的营养液没了,就连他投喂花肥的频率都低了,小叶子真是受苦,跟着他到底是不比寻常人家,最起码稳定。
沈君澜无所谓地昂了一声,他有些傲娇的扬了扬下巴。
“霍宴池,你别眨眼啊。”
于是,沈君澜打了个响指的功夫,他脸颊上的肉又恢复到之前的水平,跟四五天前分毫不差。
霍宴池明显是懵了,他张了张嘴,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霍宴池:欸,不是……
“小叶子,你,嗯,能随便这样吗?”
“对呀,我是自己稳定成这样的,我想什么样就什么样,是我看你瘦了很多,我跟着心疼,就一起瘦了。”
好好好,这就是高科技啊,别人辛辛苦苦增肥减肥,对小叶子来说,就是打个响指的事。
“你本体是什么样子,是不是要更漂亮些。”
“差不多,等晚上回家了给你看。”
沈君澜有些迟疑,他还不能确定霍宴池喜欢不喜欢他那个模样的打扮,这个世界他还没有见过那样的人呢。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紧接着就是赵齐推门而入的声音,他似乎是刚跑过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扶着膝盖缓了一下,才抬起头说话。
“霍老和霍总一起来了,来者不善。”
沈君澜反应了一下,那个霍总,应该指的是霍鸿清。
一个在家庭里缺失,可有可无的、父亲。
“赵齐,你去忙你的就好。”
霍宴池淡定地看着霍氏一路下滑的股票,这点钱对霍衢来说不算什么,真正让他感受到威胁的,是他居然敢公开和霍氏叫板,在他们心里,没人敢挑战他们的权威。
砰的一声。
关上的门又被暴力推开,霍宴池抬眼看过去时,满眼的不屑。
“没礼貌和不懂规矩的人,手断了还是眼睛瞎了,敲门都不会。”
霍衢脸色铁青,尤其是看见沈君澜之后,火气蹭蹭蹭往上涨。
“小狐狸精还跟你在公司呢,霍宴池,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沈君澜淡定地给霍宴池倒了杯水,在心底默默反驳,他才不是狐狸精,他是花,是全世界最漂亮的花好不好!
“你要这么想,你当然可以去死。”霍宴池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服,冷不丁地呛回去。
他目光转了一圈,又放在霍鸿清身上,还是那种窝窝囊囊的劲儿,霍衢大声说话他都要吓死。
无数次他被霍衢关起来教训,推波助澜的手都是那双看起来细腻却藏着刀子的脏手,霍鸿清不爱他,甚至他都没有多爱霍曜阳,他们都是工具人,用来讨好霍衢的工具。
霍衢喜欢男孩儿,用霍鸿清的话来说,就是他争气,一举生了两个男孩,彻底站稳了霍氏副董事长的位置。
霍宴池捻着手指,有些无趣地嗤笑出声,这些年唱大戏的戏码他都看腻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行不通,下一本就是请家法。
“霍宴池,你别忘了,你也是姓霍的,以后霍氏的产业也有你一份,你跟霍氏打价格战,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什么脏东西蛊惑了。”
霍衢的拐杖发出沉闷的声响,霍鸿清终于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是啊小池,你怎么能跟家里对着干呢。”
“不好意思,我早不是霍家人了。我心情不好,就想扔进去几千万,怎么,你们技不如人,就上门找麻烦,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对了,听说是霍曜阳中邪了,你们找法师没用,换个医院好好给他检查检查脑子吧,随了你们,脑子里全是阴招损招。”
一股无名之火冒出来,霍衢举着拐杖就去砸过来,被沈君澜轻飘飘抬手拦下。
沈君澜用了两根手指,嫌弃似的捏住拐杖的一头,任由霍衢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办法撼动沈君澜半分。
这跟拐杖上,沾着霍宴池的血,后背上最深的那道疤,就是出自霍衢之手。
“其实你们不用大费周章找过来,霍家,以后人人提起来,就都得是我霍宴池的霍。”
倒不是霍宴池有多大自信,只是霍氏的腐朽是从内而外的,处处透着封建的味道,上上下下都笼罩在霍衢这个大家长的阴影里,想发展起来都难。
“小池,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呵呵呵呵。
霍宴池揉着猩红的眼尾,他脸上的表情有一丝癫狂,指尖玩味儿地碾过杯壁,苦涩的味道蔓延开,尽数落在沈君澜身上。
沈君澜指尖动了动,松开钳制着的拐杖,后退了两步,把手掌搭在霍宴池肩膀上。
“当然是,霍曜阳做戏自己摔下楼梯,你看见了却一声不吭,让我挨了几鞭子那次。”
霍曜阳陷害他的次数很多,只不过之前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自责了好久,是他没有抓住弟弟的手腕,是他让弟弟摔破了脑袋。
挨打是应该的,可那次不一样,霍宴池清楚地看见了霍鸿清的身影,他背着光就站在阴影里,面上的表情是说不出的阴狠。
那句不是我推的,怎么都说不出口。
霍宴池一声不吭地挨了家法,半夜趴在床上,胸口闷到喘不过气来。
爸爸明明看见了,为什么不接受,为什么不帮他说话。
好久之后,霍宴池才明白那个情绪,不是单纯的委屈,是失望,对霍家上上下下失望。
“你胡说什么,小阳不是那种人。”
霍宴池没有一句争辩,无所谓地哦了一声,“我公司的门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一上来就骂人,你们还真够脸大的。”
“如果是让我放弃,那我直说了,这辈子别想。你们睡觉时候最好睁着一只眼,保不齐有什么脏东西就要找你们麻烦。”
有时候霍宴池都不懂他们是图什么,跑到他公司来挨骂,难不成是喜欢被他骂,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愣头青一样冲进来就骂,还真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呢。
“管不了公司就让位置,跟着你们,霍氏能有什么发展。”
霍衢脸色比刚进来时还要难看,他大概是疯了,跑到这里自取其辱,还真觉得霍宴池能回心转意,他早不是小时候乖乖喊他爷爷的小池了。
“小池,你不认我没关系,你得认你爸爸,骨肉相连,怎么就能随随便便就放下。”
“霍衢,你又忘了,削骨还父,割肉还母,我都做了。请吧,别再来公司了,我真的不欢迎。”
每次都要费些口舌,抖M似的,明显精神不正常。
守在门外的赵齐及时送客,找了四个彪形大汉呸,保镖,客客气气把人送走。
就连沈君澜都忍不住吐槽:“霍宴池,他俩到底干什么来了。”
气势汹汹的好像干了很多事情,沈君澜仔细想了想,也就是挨骂。
“小叶子,你知道有个词么,道德绑架。他俩可能是想干这个,道具都准备好了,只是一看见我就装不起来。”
道具是霍衢缠满绷带的手腕,还有霍鸿清憔悴的模样。
剧本里规划的是装可怜,表现出来又成了盛气凌人的骂人。
“昂,霍宴池,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脑子有病就治,为什么一直要来你面前刷存在感,怪不要脸的。”
霍宴池干咳两声,他唇瓣有些泛白,手掌从他一阵阵疼痛的胃上移开,扶着桌上,慢吞吞起身。
“小叶子,咱们先回家吧。”
在霍衢面前,霍宴池不想露出脆弱的一面。
霍曜阳咳嗽一声都是天大的事情,他就是吊死在霍家门口,霍衢都以为他是在荡秋千。
“霍宴池,你是不是不舒服。”
那股苦涩久久不散,沈君澜握着霍宴池冰冷的手腕,满眼的心疼。
“嘘。”
霍宴池靠在沈君澜的肩膀上,冷汗一阵阵冒出来,他脚步虚浮,缓了好久才直起身来。
“回家,家里有药。”
霍宴池眼睛半阖着,恹恹地没有精神,连着几天没好好吃饭,本就破破烂烂的身体开始抗议。
耳鸣一茬接着一茬冒出来,霍宴池原本覆在肚子上的手掌被沈君澜移开,他机械地扭头,瞥见沈君澜把手掌搓热,极轻极轻地放上去。
温热感顺着衣服探进去,霍宴池鼻尖上的细汗被沈君澜擦掉,眼睛没有从他身上移开半分。
下了车,沈君澜把霍宴池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用了些力气,把人背回卧室里。
“霍宴池,是不是又胃疼了,需要吃哪个药。”
霍宴池半眯着眼睛挑挑拣拣,拿了两颗药塞进嘴里,朝着小叶子笑了笑。
“小叶子,我一点事情都没有,你不要担心。”
“嗯,我不担心,一点都不担心。”
沈君澜低垂的视线模糊,眼泪吧嗒吧嗒落了几颗,而后被他飞快擦去。
“霍宴池,我去给你做饭。”
他从网上找了很多的教程,选了一些霍宴池爱吃的菜,给他熬了一锅很清淡的汤。
厨房里的温度一点点升高,沈君澜靠在灶台上,有些自责地抹了一把眼泪。
他是朵笨花,什么都做不了,帮不到霍宴池。
伴随着叮的一声,沈君澜又擦了擦泪,把自己凝起来的灵气加进去,他汤了加了不少调料,霍宴池应该吃不出来。
站在楼梯口的霍宴池闪身回屋,沈君澜把汤端过来时,他神情没有一丝异样。
既然小叶子想瞒着,他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霍宴池,我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尝尝。”
“喜欢的,只要是小叶子做的,我都喜欢。”
汤里是浓郁的清甜,可霍宴池的喉间却愈发的苦涩,吞咽时仿佛含着刀片,有些疼。
“霍宴池,我就熬了这么多,网上说胃不舒服的话,不能喝太多,等明天早上再给你做。”
沈君澜把碗筷收拾好,平复好情绪。
上楼推门出现在霍宴池面前时,是一袭青衣,只用了一根木簪挽发的沈君澜。
四目相对,隔着老远,沈君澜听到霍宴池扑通扑通的心跳。
“小叶子。”
霍宴池似乎已经忘了胃里翻腾的疼痛,他跌跌撞撞站起身来,完全沉溺在小叶子的美貌里。
“你不是想看我原来的样子,就这样。”
长发几乎垂到小腿,沈君澜抿着唇,清冷的模样直接把霍宴池迷到失语。
“主人,我这样,是不是怪怪的。”
霍宴池喉结滚动,在心底回应,是怪,怪想让人艹他的。
第38章 让你欲罢不能的治疗
“霍宴池, 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没有人跟我似的是这样的打扮,我自己都觉得奇奇怪怪。”
“唔。”
回应沈君澜的, 是霍宴池探出去的手臂,在瞬息之间,他换了个位置,躺在霍宴池身下。
柔顺的长发披散开, 霍宴池捻起一缕, 从发尾轻轻卷在手指之上。
发丝带着小叶子独有的清香,霍宴池眼睛盯着他,略带着涩气,把发丝贴在自己的唇瓣上。
似吻非吻, 却极致的诱惑。
沈君澜侧了个身, 绸缎一般的长发几乎铺满了整张床铺,木簪子拿在霍宴池手里,有几缕发丝贴在眼皮, 又被霍宴池轻柔地拨弄开。
“小叶子,我喜欢的。这个模样的你, 比之前更帅气更迷人。”
霍宴池忽然想到, 这么久以来,他和小叶子连个合照都没有。
“小叶子,你想拍照么,咱俩拍一张。”
手机里是各式各样的君子兰, 是小叶子,又不是他眼前的小叶子。
等以后老了,他白发苍苍,小叶子还是青葱模样, 到底是不能多在一起的。
“好啊好啊,我还没有拍过照。”
沈君澜拢了拢发丝,刚想变回去,就被霍宴池轻飘飘握上手腕。
“就这样拍吧,你好看。”
霍宴池把人从床上拽起来,粗粝的大掌拢着小叶子的头发,难得有些局促。
“小叶子,我想帮你束发。”
木簪子似乎是桃木的,简简单单没有任何图案,霍宴池捏着研究了几秒,才把目光转向小叶子。
“主人,你会束发吗?”
“会。”霍宴池很是自信,他从卫生间拿出桃木梳子,极尽轻柔地给小叶子梳头。
镜子里的小叶子美的不可方物,宽大的浅绿色衣袍随着他的动作轻摆,划出好看的弧度,一颦一笑,都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
“小叶子,你的头发都不掉的。”
“哼,那当然了,我是花,要是头发随随便便掉完了,那我不是光秃秃的,多难看啊。”
簪子绕着发丝缠了两圈,梳成一个高高的发髻,极其有光泽的头发自然垂落,霍宴池背着的手掌里,偷偷藏了半根小叶子的发丝。
“小叶子,你看这样满意不。”
“可以啊,霍宴池,咱们就这样拍嘛,要不要摆个什么姿势。”
霍宴池环顾四周,把小叶子拉起来,就站在花盆之前,霍宴池纠结了两秒,自然下垂的手臂就出现在小叶子的腰肢上。
手臂收紧,沈君澜几乎是扑在霍宴池怀里,他神情坦然地看向镜头,嘴角的梨涡凹陷,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
霍宴池一连拍了十几张,他的目光愈发深情,注意力都放在小叶子身上,十张有九张是他看向小叶子的侧脸。
“主人,你都不看镜头,我有什么好看的。”
“乖叶子,你看我。”
沈君澜哦了一声,猛地扭头,在镜头定格的瞬间,霍宴池的吻停在他的眼尾。
随着霍宴池的一声抱歉,沈君澜隐藏在宽大衣袍里的手掌骤然攥紧。
他还以为……霍宴池是故意想亲他。
可恶,他脑子还是太想当然,总把霍宴池想的那么肤浅。
霍宴池做什么事情都是大大方方的,总不至于想亲他还要扭扭捏捏,那不是霍宴池的作风。
呵,霍宴池表示,还真是,就这个偷亲爽!
“霍宴池,你的胃里好一点了没。”
戏精霍宴池眼珠子一转,思考的间隙,瞥了眼小叶子,坚定道:“没事了。”
“哦。”
沈君澜高兴不起来,要是真好了,不会刻意沉默上几秒再开口的。
“那怎么办,要不然我再……”
“再什么。”霍宴池飞快打断小叶子的话,他要是敢再浪费灵力,就不单单是打屁股那么简单了。
“没,没什么,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你暖暖胃,拿出我祖传的按摩的手法。”
管他祖传是这么个祖传,沈君澜拉着霍宴池走了两步,力道之重,霍宴池也只是踉跄一下。
“等一下小叶子,我忽然想到书房还有个文件要确定一下数据,我三分钟就回来。”
“昂,好,那我在床上等你。”
小叶子成了古风小生,可怜兮兮地蜷缩在大床上,打着哈欠,眼角闪过一抹泪花,要是再加上一把折扇,和翩翩如玉的佳公子一个模子。
霍宴池从书房翻出一个空盒子,又从自己头上揪了一根头发,把自己的头发和小叶子的缠绕起来,用一根红色的丝线系好,珍重地藏在保险柜里。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霍宴池自嘲地笑了笑,他也就只敢这样幻想一下。
小叶子终归是要有别的生活的,等他垂垂老矣,跟小叶子是不相配的。
霍宴池倚在书桌上想了好久,忽然想喝上几口烈酒,小叶子美的他心尖乱颤,回到屋里躺在一张床上,他都怕自己把持不住。
咚咚咚。
一秒钟的时间,霍宴池嗯了一声,装模作样把抽回来的文件塞进去。
“欸,小叶子,我忙完了,你等久了吗?”
那不是,是快要睡着了。
沈君澜没好意思说,用行动告诉霍宴池,他很着急。
“我刚刚紧急地从网上学了一个治疗胃病的办法,你等我给你试试。”
霍宴池腿都有些发软,不是不信小叶子,是不信网上那些所谓的专家。
“不是,小叶子,治疗胃病需要把我衣服都脱了吗?”
霍宴池手指按在最后一颗衬衣扣子上,有些慌乱地和沈君澜对峙。
本来沈君澜这个打扮,跨坐在他身上就够折磨了,怎么还扒他衣服了。
“你别管,他就是这样的,还要配合动作,我学的不好,你将就一个。”
沈君澜又抓紧看了个教程,把腰肢弯下来,薄纱一样的衣摆扫过霍宴池的鼻尖,胡乱扭.动的样子,像是个抻懒腰的小猫。
嘶。
效果显著,霍宴池又开始不正常了。
他额前渗出细汗,单腿曲起来一点,遮住那个明显的地方,尽量让自己的眼睛盯着虚空的一点,没敢真的放在小叶子身上。
“小叶子,胃是胃,腹肌是腹肌,不用,额。”
霍宴池卡壳了,沈君澜俯身吻在他的腹肌上,虔诚的样子不带半分涩.情,却让霍宴池在刹那间就丢了魂。
热意翻腾,已经到了不能忍受的地步,偏偏小叶子还要后退,屁股不偏不倚碰在那个地方。
随着小叶子身体一僵,霍宴池连躲都没了地方。
“霍宴池,怎么会这样啊。”
沈君澜问的含糊,霍宴池回应的也含糊。
“没事,休息就好。”
“我明明是跟着教程来的,怎么会胃不好,那里又不舒服呢。”
沈君澜百思不得其解,在拿起手机的瞬间,眼尖的霍宴池看见了这个视频带的标签。
#养胃# #让你欲罢不能#
啧。
霍宴池瞬间明了,这是阳.痿的意思啊,不是真的养胃。
怪不得,这不是给胃按摩,是擦边啊,给那个地方按摩。
“小叶子,我的胃真的好多了,谢谢你,休息吧。”
沈君澜慢吞吞哦了一声,从霍宴池身上翻下来,他满脸的真诚,“霍宴池,要是哪里不舒服就说哦,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
“好。”
霍宴池笑不出来,先一步把灯关掉。
小叶子从被子外挤进来,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小的打着哈欠,桃木簪子抵在他的颈窝,又很快扯开。
均匀的呼吸传来,霍宴池愈发燥热。
破视频,小叶子真信了你的邪。
撩完就睡,真是渣叶子,一点责任都不想负呢。
清心咒的内容背了一遍又一遍,霍宴池愣是给自己背笑了。
他烦躁地啧了一声,轻手轻脚地把小叶子挪开,自己跑到浴室冲澡。
火热的情绪被冷水浇灭,霍宴池思索着要不然让小叶子学学网络热梗。
算了算了,搞擦边的太多了,很容易带坏他的小叶子。
霍宴池无聊地翻着手机,朋友圈是林珩半夜发疯的啊啊啊。
总结起来就一个意思,他捡到宝了,一个超级好看的素人,秒杀他公司那些一百倍。
霍宴池没有翻到照片,但是能让林珩这样嚎的,估计是真的很好看。
[霍宴池:睡了吗?]
[林珩:干嘛,这个点怎么还不睡,你家宝贝呢。]
他的宝贝啊,霍宴池余光望去,睡得正香呢。
[霍宴池:我承认,是我之前不知好歹了,你有没有文字版的教程。]
[林珩:哦哟,握草啊,你俩要成了啊,什么时候表白的,不会是你第一次表现的不太好,被你家沈君澜嫌弃了吧。]
[林珩:活该啊,谁让你天天喊着禁欲禁欲,养胃了吧。]
霍宴池现在看不得养胃两个字,头疼。
[霍宴池:不,我告白了,但是没有成功。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感觉我应该给小叶子上上课,让他明白,要跟我保持距离,要不然我都不知道哪天忍不住。]
停了几秒,霍宴池的消息才发过来。
[霍宴池:小叶子又不会拒绝我,我不想伤害他。]
[林珩:不是不是,等等等,你说慢点我跟不上了。没在一起,但是沈君澜刻意诱惑你,还不会拒绝那个啥。你们搞什么,玩Cosplay啊。]
有些话吧,霍宴池还真没办法说。
[霍宴池:你就说有没有吧,这不是你应该打听的,我自己能解决。]
[林珩:行行行,狼心狗肺霍宴池,见色忘友霍宴池,卸磨杀驴霍宴池。]
文章他多的很,还有他们公司小艺人写的同人呢。
他也是最近才发现,公司两个看起来最最最最不可能的两个人,谈上了,如胶似漆。小艺人灵感大爆发,写了很多相爱相杀不可描述的内容。
[霍宴池:?]
霍宴池引用的名字,他敢看都不敢念,怎么感觉好像是写林珩的。
[林珩:嗐,好兄弟,你看吧,我们公司小艺人yy的,我是可怜的路人丈夫,不能说话,不能动,不参与那些,主要是他和他男朋友。]
对面沉默了,其实林珩说完也想沉默了,他花钱请他们来公司谈恋爱了,还要拉资源,发钱,他开的是娱乐公司,不是婚姻介绍所啊!
霍宴池并不是很想知道什么是沉默寡言的丈夫,他存了私密,抱着学习的心态,打开一篇。
半个小时后。
已经不是新世界大门了,霍宴池怀疑这个世界上妖精还不少,那是人嘛,不像是人能摆出来的姿势。
灵魂不是升华,是升天了。
[霍宴池:绝交吧,这不是教程,是杀人手册。]
[林珩:。]
切,不懂欣赏,他都出镜了,还没有怎么样呢。
霍宴池安静躺下,开始思索把这些记忆一键删除的可能性,太可怕了。
第39章 小叶子,这是奖励吗?
翌日清晨。
沈君澜又换回平常的打扮, 霍宴池擦拭着叶片,心想,下次要找个什么理由才能让小叶子再变回去。
梦里都是小叶子长发飘飘的背影, 发丝擦着唇瓣而过,似乎还有熟悉的清香。
“霍宴池,你弄疼我了~”
略娇嗔的语调差点没给霍宴池送走,他手指像是探进锅炉里, 烫的惊人, 触电一般从叶片上收回手指,尴尬地擦了一把下巴。
“抱歉,我走神了。”
“坏主人,给我擦叶子时候都能走神, 罚你接下来一个月好好吃饭, 要是再胃疼,我还得看教程帮你。我腰不够软,没办法跟那个人一样, 但是我会努力的。”
沈君澜对自己学习到的内容深信不疑,一晚上过去霍宴池就生龙活虎了, 看来教程比他的灵气还管用。
“好。”
霍宴池气势不足, 根本笑不出来,一次就够折磨了,长此以往,他真怕哪天没忍住, 对小叶子做点什么。
“小叶子,花店马上就能开业,我想着要不要举办一个开业仪式。”
沈君澜疯狂摇头,霍宴池的人脉他又不是不知道, 来一堆人都不是真心实意给宠物看病买花的,想巴结霍宴池不能拿宠物开刀吧。
“主人,我也不是非要靠它赚钱,只是想着能不能帮到一些人,有穷人也有富人,我们总不能只为了富人服务的。”
霍宴池揉着小叶子的脑袋,他的小叶子比他以为的还要正直无私。
“那,直接上班。”
上班两个字一出来,可谓是晴天霹雳,沈君澜瞬间就蔫了。
他趴在霍宴池背上,仿佛被吸干了灵力,哼哼唧唧道:“保镖主人,你今天可以上岗吗?”
“上,必须上岗,保护小叶子,义不容辞。”
花店所有的手续都完成了,按照沈君澜的设想,花店都是用最好的材料重新装修过的,井井有条,错落有致。
“霍总,您和沈少爷还有什么要求么,可以让他们再改。”
沈君澜逛了一圈,满意地直点头,他朝着赵齐竖起一个大拇指,毫不吝啬的夸赞:“很棒,我挺喜欢的,辛苦你了。”
“霍宴池,你觉得还需要什么吗?”
霍宴池抬头看了眼门口和花店内部,淡声道:“加几个监控。”
“对不起霍总,是我考虑不周,我马上就加上。”
他怎么给忘了,霍曜阳一直想找机会找他们的麻烦,花店要是被霍曜阳知晓,怕是不太平,加上监控有什么情况他们也能及时赶到。
“赵齐,你去公司吧,我跟小叶子盯着就行,有什么重要情况打电话给我。”
“好的霍总。”
花店刚开业,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生意。
沈君澜拿着浇花壶在店内来回穿梭,时不时拍一拍花朵,轻柔地像是抚摸过一朵云彩。
“谁要喝水就大声喊我,店里的花草很多,有时候我可能听不到。”
沈君澜掏了掏耳朵,叽叽喳喳的,一个个比小雀还能说,能听见他们心声也不是什么好事。
“好香好香,他身上可真香,我心情都好了。”
“咱们要开得漂亮一点,客人来的时候好好表现,卖不出去他不开了怎么办。”
“欢迎光临——”
沈君澜从花枝里探出脑袋,是个年轻的客人,约莫二十来岁,心情应该不太好,眼皮耷拉着,浑身都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死气。
“你好呀,想要买花吗?”
霍宴池视线瞥到他的鞋尖上,上万的球鞋上粘了一丝血渍,混着污水,是说不出的潮湿味道。
沈君澜很热情地跑到门口,察觉他心情可能不太美丽,大方地抽了一株向日葵递给他。
“向阳而生,你期待的一切都能实现。”
那人豁然抬头,一并抬起头的,是他身后书包里奄奄一息的小猫脑袋。
“你这,能治病吗?”
秦安小心翼翼地把小猫抱出来,小猫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可呼吸一下比一下重,眼窝深深地凹陷,看起来是命不久矣的样子。
“咪咪,你哪里不舒服呢。”
沈君澜半蹲下,和治疗台上的咪咪对视,它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小叶子如果不竖起耳朵,那回答就要随风散了。
“每天吃的饭苦苦的,好累好累啊,主人带我看了很多医生,都说没救了。他刚刚背着我,路过一家卖鱼的店,买了鱼想让我吃,我吃不下。”
沈君澜扒拉着咪咪的眼皮看了眼,又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肚子,胃里没有什么东西,喉咙处倒像是被异物卡了一点。
“咪咪的猫粮不能再吃了,有问题,你可以检查检查。你带咪咪去宠物医院,喉咙里卡了很小的东西,要洗一下胃,应该有一点点辛苦,不过咪咪可以的。”
秦安狐疑地和沈君澜对视,古怪地攥了攥手指,嘟囔道:“你怎么知道它叫咪咪。”
“我猜的,这么漂亮,肯定是叫咪咪。它没什么大事,就是猫粮有问题。”
见沈君澜如此笃定,秦安反驳的话就那样卡在喉咙里,猫粮都是他妈妈亲自选的,怎么可能有问题。
秦安还没有付钱,倒是在心底先把沈君澜当成了骗子,过了很多机器都看不出来咪咪的问题,他就不信沈君澜就看了几眼,就知道是什么原因。
“哦,多少钱。”
沈君澜下意识去看霍宴池,他凑过去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道:“霍宴池,你觉得多少钱合适。”
“小叶子,你自己决定就好。”
沈君澜狠了狠心,报出一个他认为很高的价格,“二十五。”
“什么?”秦安声音提高。
是二十五万吗?
“你,你觉得太贵了么,不好意思,要不然十块好了。”
沈君澜有些怂怂地躲到霍宴池身后,秦安眼睛瞪大老大,跟要吃人似的。
“不是不是,是太低了。”秦安默默把沈君澜从骗子名单里划掉,骗子不至于就骗二十五块。
霍宴池先一步指了指收款码的位置,示意秦安可以付款了。
“刚刚,我听到他喊你霍宴池,你是那个霍宴池么,帝都的风云人物。”
帝都关于他的传说太多了,最广为流传的一条,是说他暴戾恣睢,不仅有暴力倾向,还打弟弟揍爷爷。
但是这一切都被他的成绩掩盖,帝都最年轻的富一代,创造了很多第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不是,我是个保镖。”
秦安撇了撇嘴切了一声,戴着几千万的手表当保镖啊。他没想到,在家里听到最多的名字,能在一个小小的花店碰见。
“咪咪要是还有哪里不舒服,你还可以来找我。”
秦安嗯了一声,临走时还不忘带走沈君澜赠送的向日葵。
“嘿嘿,霍宴池我可以自己赚钱了,有二十五块。”
“我的小叶子可真棒,但是,你这样会不会太累了。”
二十五二十五的赚,小叶子要多辛苦才行啊。
“不会的,一天哪有那么多人啊。”
沈君澜听小雀说附近有一个牛排很好吃,等他攒一些钱,请霍宴池吃牛排。
只过了两个小时,店里的监控就都安装完毕了。
沈君澜趴在桌上,从霍宴池手机连着的监控里看自己,挺新奇的体验。
叮铃铃。
是林珩来的电话。
“有事吗?”
林珩嗐了一声,他被鹰啄了眼了,以为捡到了一个宝,没想到是空有一个好皮囊,不对,倒是也有文化。
“就是,你那边是不是有关系能给人上户口,我最近吧想签约一个新艺人,但是他连户口身份证都没有,一问三不知啊。确实是太好看了,要不然我都不想签了。”
霍宴池看向一旁无辜的小叶子,他压根没想过给小叶子办户口办身份证。
“有倒是有,很麻烦。我建议你还是问清楚,万一有什么问题。”
林珩欲哭无泪,但凡能问出来一点,他早办上了。
“得得得,我再想想办法。他好像有个什么亲戚,在帝都,我再问问吧,看能不能联系上。对了,你之前说沈君澜是捡来的,真的假的啊,天上走狗屎运就砸你和我啊,我这个也是捡来的。”
沈君澜竖起来耳朵,难不成林珩捡到的,也是不周山的花草成精么。
“骗你的,小叶子老家很远,山里的。”
林珩倒是没怀疑,沈君澜看着就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
“行吧,搞不定我再联系你。”
沈君澜站直身体,他担忧道:“我没有证件,会不会也给你添麻烦啊。”
“不会,但是……小叶子,你这一辈子只能跟着我了,没有证件没办法随便出门的。”
“好啊好啊,跟你在一起,一辈子都在一起。”
小叶子没有他预想的难过和失落,眼底全是对未来生活的兴奋。
要是能被霍宴池养一辈子,那得多爽的生活啊。
花店步入正轨,霍保镖并不能每天都来。
沈君澜的工作就变成了看店,想霍宴池,和霍宴池说话,然后继续想他。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下午,沈君澜躺在摇椅之上,半阖的眼睛眼睁睁看着丝丝缕缕的金色光芒在身边萦绕,眨眼间就揉进血肉里。
热意翻腾,沈君澜周身暖洋洋的,他歪着头,忽然想到这几天看了几个小动物,那些金光是,功德。
他有功德了,不再是无名的君子兰花妖,是有功德傍身的励志花花。
沈君澜刚拿起手机,霍宴池就推门而入。
他猛地扑过去,跳到霍宴池怀里,双腿死死圈着他的腰,兴奋地扭来扭去。
“霍宴池,我有功德了,因为我这几天帮了好几个小动物,老天爷给我功德了。”
霍宴池托着小叶子的屁股,稍稍用力,毫不吝啬地夸奖他的小叶子。
“我就知道我家小叶子不一般,是很厉害的花,真棒。”
沈君澜扬着唇角,开心地吻在霍宴池耳垂的小痣上,他学着霍宴池的样子,叼着他的唇瓣研磨。
愈发粗重的呼吸打在沈君澜的耳畔,他被霍宴池抱着,直接放在里屋的沙发上。
沈君澜跨坐在霍宴池的大腿上,目光迷离地看向他。
“小叶子,这是给我的奖励吗?”
沈君澜瞪大了眼睛,原来在霍宴池心里,咬耳朵也是奖励嘛,那他以后要多奖励霍宴池。
他胡乱地点头,激动又兴奋,揉摁着霍宴池的喉结,轻声道:“哥哥,谢谢你,等我灵力再多一点,我就可以帮你治疗后背的伤疤了。”
好喜欢霍宴池啊,他想让霍宴池陪他一辈子。
一点点小伤口都不可以有的,他想霍宴池能长命百岁。
霍宴池顿了一下,忽然福至心灵。
“开花店之前,你就猜到可能会有功德吗?”
“不是的,是我感觉可能会送我灵力,我想帮你,可是我每天从你那蹭来的灵力不太够。”
霍宴池哑然,小叶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所有事情的出发点,都是他。
第40章 扯皮带就是明目张胆的邀请
“小叶子, 无论如何,要把你自己放在第一位,先是你, 然后才是别人。”
沈君澜哦的一声,却在霍宴池起身时揪上他的皮带。
啪的一声,原本扣得极紧的皮带骤然松开,沈君澜慌忙去抓, 只抓到霍宴池青筋暴起的大掌。
“乖叶子, 这是你报复我的新手段吗?”
“不,不是的,我就是想抓你衣服的。”
沈君澜也没想到皮带扣会那么松,他压根没用什么力气的。
隔间里的空间有限, 霍宴池欺身而上, 沈君澜的后背就只能抵在冰冷的墙壁上。
窗户边上半掩着厚重的窗帘,日光透过缝隙,照耀在霍宴池半个肩膀上, 忽明忽暗,沈君澜抬头时, 只看见霍宴池紧抿着的唇瓣。
是殷红色, 比他啃咬过的耳垂还要红。
沈君澜无意识吞咽着口水,手指抽了一下,又被霍宴池死死按住。
他贴的愈发近,被笼罩在霍宴池怀里, 鼻尖满是霍宴池极具侵略性的气息。
“小叶子,你这样,让我觉得是、邀请。”
邀请两个字蕴含着别的意味,门口的风铃在此刻响起。
沈君澜心脏高高提起, 竖着耳朵听门外的动静,又要注意霍宴池的情绪,心跳扑通扑通的,脑子里一下子塞了太多东西,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什么,邀请。”
含含糊糊的,沈君澜听见自己的声音。
霍宴池似乎是笑了,可沈君澜盯着他的嘴角,又似乎是没有。
“小叶子,记得那晚上在浴室么,这就是邀请。一个人去扯另一个人的皮带,更是明目张胆的邀请。”
咕咚。
沈君澜揉着发紧的太阳穴,他像是学到了新知识,乖乖点头。
“主人,晚上可以,现在不太行,我怕有人来。”
霍宴池瞳孔微缩,他指尖按压着沈君澜的唇瓣,魅惑又旖旎,把这个小空间的氛围燃到了最高点。
小叶子坦然地接受了他的邀请,没有一丝犹豫。
两相对比,霍宴池倒是有些小人行径。
霍宴池揉着鼻尖干咳一声,他把皮带扣好,生硬地把这个话题揭过。
“小叶子,去看看有没有别的客人吧。”
“好哦。”
沈君澜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无所谓地蹭了一下,乖乖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发呆,等着顾客光顾。
“霍宴池,你要回公司吗?”
“嗯,我晚上来接你。”
落荒而逃。
沈君澜望着霍宴池匆匆离开的背影,忽然想到这个词。
沈君澜指尖勾勾画画,描摹着霍宴池的样子,他听见欢迎光临的声音,却没有看见人。
“有水喝吗?”
是苍老又喑哑的声线。
沈君澜快步走的门口,从屋外爬进来的,是一只行动迟缓的乌龟,它的龟壳皲裂,像是渴了很久。
“有水,你来里面。”
沈君澜见老龟走的缓慢,他蹲下身用了些力气,直接把它抱到浴室里。
之前闲置的鱼缸此刻派上了用场,沈君澜放满水,把老龟小心翼翼放进去。
“你也是不周山的龟么,最近是怎么了,我之前刚捡了蟒藤养在家里。”
沈君澜担心是不是不周山出了事,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多动植物都跑下山来。
“是,不周山没事,是灵力太足了,有些紊乱。我被地动带来的,打听到这是个花妖开的,我就来了。”
欸,沈君澜茫然了,谁宣传的,他想了好久,除了蟒藤,他能入梦,除此之外想不到别人。
“那你有树爷爷,就是不周山深山里那颗千年槐树,他有消息吗?”
老龟年纪大了,脑子也有些迟钝,好半晌才慢慢吞吞道:“他好像是厉害,跟我们不一样。”
这点沈君澜倒是同意,树爷爷是他见过最有智慧的人,他知晓世间万事万物的规律,总说些他听不懂的话。
树爷爷常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和机缘,他的机缘在东南方,后来他被泥石流带到东南受了雷劫,又在东南方被霍宴池捡回家。
现在他又有了想不通的事情,想找树爷爷指点迷津。
他不想当花了,想当人,能永远陪着霍宴池的人。
“你是没有地方去了么,你要是不嫌弃,就住店里也行,我就说你是店里的吉祥物。”
“谢谢你,等我恢复一点,我会报答你的。”
沈君澜听见老龟的心声,它无师自通了占卜之术,可以预测吉凶。
“不周山还真是卧虎藏龙,话说你一个龟,怎么占卜啊。”
老龟讶异地抬了抬脑袋,仔细盯着沈君澜看了好久,周身笼罩的金光快要给他闪瞎了,它默默闭了闭眼睛,示意沈君澜把手放在它的龟壳之上。
五指张开,中指摁在龟甲的横纹之上。
“可以了。”老龟淡声道。
这次沈君澜却没有听到老龟的心声,老龟愣了好久,只说了四个字。
“红鸾星动。”
沈君澜听过这个词,树爷爷说,这是……劫。
良久之后,沈君澜蹲在地上盯着自己的手指,他用很轻的声音道:“好还是不好。”
“不可说。”
是因果,不是能说好还是不好的东西,甘之如饴那就是好,贪心不足那就是不好。
“顺其自然就好,这是天命。”
老龟在一百多年前是在道观里养着的,受了道观的香火熏陶,无师自通了占卜之法,只知道那会道观捡他回去是镇宅化煞的,因为种种原因,它流落到不周山,开始流浪。
这次找过来,是隐隐约约感觉有些因缘。
在看见沈君澜那一刻,它就明白了,沈君澜是有大机缘的,被他庇佑,能多活些时日。
“你需要吃什么东西嘛,我给你买。”
“我不吃东西,只喝水。”
老龟这么多年都是如此,只喝水。
沈君澜安顿好老龟,拿起手机给霍宴池打视频。
屏幕里,他乖巧地靠在门板上,杏眼微睁,似乎有一点点的不好意思。
“霍宴池,我又捡来一只乌龟,花店那个大鱼缸也别扔了,养它正好。”
“嗯?”
这个疑惑就很灵性,沈君澜以为是霍宴池不想让养,赶忙解释:“都是不周山来的,那么可怜,它只喝水就好。而且,它懂占卜,可以测吉凶。”
霍宴池从监控里看不见浴室的动静,只知道小叶子嘴里的乌龟有一米多长,居然能从大街上畅通无阻走到店里来,霍宴池只剩下惊讶。
“没事,你养着吧。我一会儿下班了接你。”
到了店里,霍宴池第一时间拽着小叶子的手腕去看那个乌龟。
它已经很大年纪,懒洋洋地趴在小叶子给他准备的软垫上,后背上的龟甲裂缝遍布,确实是可怜。
四目相对,霍宴池心底忽然升起诡异的想法,它好像在看一些,他们看不见的东西。
老龟心底那点诧异彻底没了,他身上红线都快要把沈君澜捆起来了,是很嚣张的那种。
他身上萦绕的不是金色,是紫红色,生来大富大贵却命运多舛,原本是天煞孤星的命,却被沈君澜的金色中和。
血肉交融,倒是稀奇。
“小叶子,乌龟能这样睡么,咱们要是走了,它怎么爬到鱼缸里。”
“没事的,它可以,刚刚就是它自己爬出来的。”
这一天天的,什么离奇事都碰上了。
沈君澜拽着霍宴池的胳膊离开,他怕老龟又蹦出来什么红鸾星动来,按照树爷爷的说法,好像不是什么好事,不能让霍宴池担心他。
“小叶子,你觉不觉得奇怪,怎么不周山跑出来那么多动物植物,还都是有点灵性的。”
沈君澜晃悠的手臂停下,以霍宴池从未见过的姿态,说:“适者生存,这是自然法则,没有灵性的,可能早就覆灭了,咱们也不可能见到。”
天上的星星无端闪烁。
霍宴池站在路灯下,直勾勾地盯着沈君澜的眼睛道:“小叶子,你想家吗?想不周山的家。”
不周山到底在哪霍宴池都不知道,地图上没有记载,他就是想带小叶子回去看看都没有办法。
“不想,我有咱们的家。在不周山风雨飘零,吃苦受罪的,哪有跟着你舒服呀。霍宴池,你不要怀疑自己,你就是最好的,我跟着你,哪也不去。”
咱们的家,这个回答让霍宴池心口一暖,是啊,他们有自己的家。
***
浴室门口,沈君澜抱着睡衣,无声地和霍宴池对峙。
说好的回来家帮他,现在又不让他进了算怎么回事。
“主人,你是不是嫌弃我。”
技术上是嫌弃的,心理上又是餍足的。
霍宴池揉着额角,苦口婆心道:“乖哦小叶子,我就是跟你开玩笑的,我裤腰带现在很紧。”
“我的不紧。”
沈君澜趁着霍宴池分神,强硬地挤进去,他脱衣服的动作行云流水,可把霍宴池看呆了。
“主人,快来,不许逃。”
霍宴池嘶的一声,猛地把门关上,他视死如归地站在花洒之下,好在小叶子够有分寸,没有什么动作。
洗着洗着,屋里的温度升高,沈君澜面对着他,不知所措地攥进了手指。
“小叶子……”
只一眼,霍宴池就愣了,那是他从未在小叶子身上看见的变化,此刻明晃晃地出现在他面前。
“霍宴池,我是不是也不正常。”
沈君澜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他只是多看了霍宴池几眼,想着霍宴池要是能亲亲他就好了,没想到会这样。
“不是的,小叶子,这是非常非常非常正常的。”
花洒的水流骤停,霍宴池单手撑在墙壁上,目光像是燃这一团火,他哑然开口:“小叶子,我想亲你。”
“哦。”
下一秒,霍宴池的吻就落在他的锁骨上,急促如暴风雨般,混着发泄似的吻。
所有说出口,小叶子接收不到的情绪,都含在这个吻里。
从锁骨到喉结,霍宴池另一只手扣上小叶子。
“小叶子,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沈君澜深吸了一口气,他压抑着过快的心跳,窒息似的大口喘气。
霍宴池很特别,那种感觉是说不出口,却无比喜欢的。
“霍宴池,我喜欢。”
回应沈君澜的,是更深更深的吻。
沈君澜白皙的脖颈上出现星星点点的红痕,他眼底湿漉漉的,双腿稍稍发软,只能勾上霍宴池的脖颈。
“乖叶子,喊我的名字。”
“霍宴池。”
“霍宴池。”
某一个瞬间,沈君澜忽然想起一个很小的往事。
那个燥热的夜晚,说好去洗澡的霍宴池,也是这样在浴室里低低的喊着他的名字。
那时他还不懂,只觉得奇怪。
此刻,他成了和霍宴池一样的感受,忽然明白,找不到出口的情绪,都成了一个人的名字。
于霍宴池,于他,是心照不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