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这次光荣榜的名单拉得很长,因为张贴了全市前两百名的名字，最显眼的就是最顶上的第一名，蒋离离三个字,不仅给七班长脸,更是给学校长脸，陆嘉泽依旧是年级第二,但却不是全市第二，他和蒋离离相差了十分,成了全市第五,这算是学校第二好的成绩,至于纪明月的名字，第一页更是看不到人影。
“蒋离离果然厉害，竟然还是第一。”有人夸赞道,语气里全是羡慕。
“她中考当年不就全市第一吗？也不奇怪吧。”有人觉得蒋离离考第一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毕竟中考那会就是第一。
“高中课程更难了,而且男生到了高中都开窍了,她能继续保持第一真的很厉害。”蒋离离听到这话不由冷笑一声，这个说法真是哪哪都有，男生小学初中成绩差的时候,他们就会说男孩子开窍晚,到了高中就好了,女生成绩好就该是理所当然的事，她真的很厌恶这个说法。
“全市第一都在咱们班，老班这次总不会再发脾气了吧？”大家小声讨论饭。
“谁知道平均分是多少,老班最在乎的是这个吧。”说话的人小心翼翼地查看自己的名次，如愿找到自己名字时不由松了口气。
柯思思的成绩已经在全市两百名开外了，她扫了一眼前两百名的名单,没见到表妹的名字又变得开心起来，至少她还有胜算，她朝蒋离离致谢：“离离，这次多亏了你，你的重点压的一如既往的准。”
虽然她不在前两百名之内，但是年级排名她可上升了好几个，所以她很是高兴。
“能帮到你就好。”蒋离离想，她划重点能这么准，也不过是有经验了而已，毕竟她比其他人多学一个高中。
不止柯思思，还有黄小霞和左兴为都来表示感谢，两人的成绩较之前都有了提高，左兴为更是大咧咧地开口：“厉害了蒋离离，你这划得比老师还准，我以后誓死追随你。”
“行了，有这耍宝的时间你还不如多去做几道题，反正考点就那么几个。”蒋离离挥手让他赶紧回自己座位，她可不想等会被人当猴子一样围观。
比起前面两人的张扬，黄小霞的致谢就文静许多，除了口头表达，更是包揽了蒋离离平时所有的事，比如打水，擦桌子之类的，蒋离离和她认真谈过：“你不用这样的，小霞，我会不好意思的。”
“没事，我不是特意去做，只是做我自己的时候顺便帮你一起，举手之劳而已，你就不要拒绝了。”黄小霞很是坚持，蒋离离见状只能由着她去，从此也习惯自己做事的时候顺便帮她一起。
对于考第一这件事，蒋离离觉得已经是常态，但这次不管是学校还是家长都很看重，所以成绩出来的第二天，就通知了周五召开家长会。
“不是吧，还要开家长会？”
“就不能不开家长会吗？烦死了。”
比起他们的猜测，蒋离离倒是猜这次家长会不一定是因为这次期中成绩，而是为了高二分班的事开的，毕竟对于高中来说，分科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也是这时候，班主任简红梅告诉了他们一个好消息，这次他们班的平均分是年级第一，而且比第二名直接多了两分，她语气里透着些欢愉：“这次我们班能取得这样的好成绩，我很骄傲，同时也希望同学们接下来的时间再接再厉，继续创造辉煌。”
大抵是这次考的不错，这几天班主任对大家的态度都不错，但也仅限于大部分，而纪明月就是那倒霉的少部分之一，她被叫进了办公室，她每次考试成绩都在稳定的退步，简红梅是个惜才的老师，叫她进办公室主要是为了询问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毕竟她入学考试和第一次月考的成绩很不错，但如果继续这样倒退下去，估计到期末就会掉到其他班去，所以她想着能拉一把就拉一把。
纪明月垂眸没说话，她只觉得有些难堪，班上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成绩退步，为什么单单就找她呢？也是这时候，英语老师唐艳进了办公室，看到她被训话，不由看向简红梅：“简姐，这是怎么了？”
“成绩退步了，问问原因，不过她英语成绩一直保持得不错啊。”这也是简红梅为什么找纪明月谈话的原因，她英语单科成绩能够排在年级前五，所以证明她是有能力考好的。
“对不起蒲老师，我会努力的。”纪明月扫了一眼唐艳头顶依旧稳定的攻略值连忙道歉，她不能再让唐艳头上的攻略值再掉了，想到这里，她有些心不在焉地开口道歉。
“好，你先回教室吧。”等她离开后，简红梅不由叹了口气，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师，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她话里的敷衍呢，不怕学生成绩不好，就怕她自己不愿意上进，该做的她已经做了，听不听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
“要开家长会？”纪玉书皱眉看向纪明月。
“对，爸你会来的是吧？”纪明月想，比起叶秋菊，她宁愿让纪玉书去，也能让蒋离离难受一番。
“你考了多少分？”纪玉书问道。
纪明月没说话，她知道纪玉书这又是拿自己和蒋离离做比较了，她抬眸看向纪玉书：“我虽然考得不高，但我尽力了，这学期开始，家里这么多破事，我能安心学习吗？爸，你要求成绩的时候也得看看情况才是。”
“别人可以，你为什么就不行？”纪玉书语气里带着火气，以前蒋离离上学的时候他们从来都不操心，每次都能考第一，她呢？每次不是要钱买这个就是买那个，现在竟然连全市两百名都没考到，想到家长会那天蒋玉兰也会去，他直接拒绝道：“我要去摆摊，你让你妈去给你开吧。”
虽然来之前就预想到了这样的结果，但听他这样说，纪明月还是觉得心寒，所以在他眼里，只有成绩好才配他去开家长会
吗？算了，他不去拉倒，至于叶秋菊，想到她高耸的肚子，纪明月打消了这个念头，没人去那她自己给自己开家长会。
蒋家这边气氛欢快，每个人都很高兴，周清芬更是直接夸赞道：“这可是全市第一，继续保持下去，差不多能冲击高考状元了，离离你可真棒。”
“彤彤，你要多和姐姐学习，知道吗？”蒋爱国捏了捏女儿的肩膀。
“我会的，爸爸。”蒋绮彤连忙点头，她看向蒋离离的眼里满是崇拜。
关于蒋离离考了全市第一这件事，蒋建义已经楼上楼下宣传了个遍，这会儿都还在楼下继续遛弯，他势必要告诉所有人这个好消息。
“那这次家长会姐你可一定要去啊，多长脸的事。”蒋爱国笑着道。
“家长会肯定要去的。”蒋玉兰揉了揉蒋离离的头顶，不管她的成绩怎么样，家长会她都会去的。
“这次家长会估计是提前和大家说分科的事，让家长心里有个数。”这是蒋离离的猜测。
“那你想好了选择什么吗？”蒋爱国是建议学理科的。
“应该是理科。”这一次，蒋离离的声音多了两分坚定。
“理科好啊，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选得好。”蒋爱国一脸地赞同。
“离离又不偏科，选哪个都不影响，但理科一般选择更多，我也觉得理科不错。”周清芬附和道。
蒋玉兰没说话，不管蒋离离选择哪个，她都支持，很快到了周五，家长会是下午开始，蒋玉兰上午处理好厂子里的事，下午便直接去了学校。
学校是子弟学校，所以蒋离离从小到大都算是“名人”，现在连同蒋玉兰也成了“名人”，几乎碰到每个人都会过来和她说句恭喜，再顺便问她平日里是怎么教孩子的，就这样，从学校到教室的这段路，蒋玉兰就没空闲过。
教室里的空间有限家长在教室里开家长会，学生就在操场里集合，大家叽叽喳喳地猜测这会教室里发生的事，这时候不知道谁先提起蒋离离，有人突然开口道：“也不知道给纪明月开家长会的是谁，如果是她爸，会不会后悔？”
“那可不，一个全市第一，一个三百名开外去了，换谁谁都后悔的好吗？”
“还记得去年第一次月考吗，都以为纪明月以后会超越蒋离离，谁能想到两人现在的差距这么大呢？”说话的人不知道想到什么不由叹了口气。
“纪明月的成绩现在就英语能看，我上次看她上物理课的时候一直在走神。”说话的人说完朝那边的纪明月看了一眼。
这样的讨论让纪明月有些受不了，原本她被简红梅赶出教室心里就带着气，这会这些人直接撞到她木仓上，她起身转头看向那边议论她的同学，冷声道：“我上课走不走神，考试考了多少分和你有关系吗？嘲讽别人之前，先看看自己考了多少分吧！”
刚才还说话的人连忙噤声，他的成绩确实不如纪明月，一时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其他人也觉得纪明月未免太过咄咄逼人，大家讨论她的成绩也是因为关心她，她怎么能这样呢，于是大家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指责。
柯思思和蒋离离站在一块，见状不由和她咬耳朵：“之前她利用大家的同情，让大家站在她那边的时候就该做好心理准备的，毕竟大家的情绪最容易被带着走。”
蒋离离没说话，柯思思说得对，她当初利用大家的善心博同情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的，现在落得这个处境，也不过是她自己作的。
在操场待了快两个小时，家长会接近尾声，过了好一会儿，大家解散，各找各家长，也是这时候，有人发现纪明月的家长似乎并没有来，于是猜测纪玉书是不是嫌弃她丢人才没来。
蒋离离倒是没有关注这些，只是询问蒋玉兰家长会都说了什么，果不其然，这次的重点就是即将到来的分科，至于期中成绩，班主任也只是顺口提了一嘴。
周五是放假的时间，家长会结束也就是放学的时间，大家都背着书包和家长一起离开，唯独纪明月，她又被简红梅留了下来，简红梅蹙眉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纪明月，这次的家长会很重要的，你家里人都很忙吗？”
“老师，我已经成年了，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纪明月说辞还是和刚才一样，直接堵死了简红梅接下来的话，于是她点了点头：“好，这次家长会的重点是分科的事，你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下选择文科还是理科的事。”
“好，我知道了，谢谢老师。”纪明月朝她点头。
“依你的成绩，我建议选择文科。”简红梅犹豫了下，还是说出了这个建议，不管怎么样，希望她能听进自己这个建议。
“好，谢谢老师，我会考虑。”纪明月已经决定选择理科，她要攻略的人都会选择理科，如果她选择了文科，又该怎么攻略他们呢？比起成绩，当然是攻略值更重要。
简红梅见状就知道她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她不由叹了口气，今天的家长会她特意和家长们强调了，不要盲目选择理科，一定要根据孩子的成绩做出最合适的选择，她的家长没来，自己只能和她强调，但看她这样，估计也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简红梅揉了揉太阳穴，算了，之后再提这件事吧。
家长会的风波就这么过去，全市排名这件事带给大家的影响似乎正在慢慢减弱，到了家里，蒋离离关心地询问：“程姐还没回来吗？”
“昨天打电话说定了明天的机票，听说已经看得差不多了，接下来的事她直接扔给她爸了，让她爸负责谈判。”蒋玉兰想到昨天那通电话，脸上不由浮现出笑意。
“也是，程叔现在天南地北地跑，经验肯定更多。”蒋离离倒是赞同程云天这个决定。
“这次小程回来就要着手开始办理抵押贷款的事了，咱们手里的资产就要变成负资产了。”这是蒋玉兰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难免有些紧张，紧张的同时又有一丝兴奋，所以她很难说清自己现在的心情。
“不怕，音乐学舌娃娃快要打版成功，到时候又会收获不少订单。”蒋离离倒是不担心抵押贷款的事，她对这件事有信心。
“你上次去沟通以后，模具组那边很快就成功了，估计等小程回来就差不多了，现在手撕书的订单还在增加，这个比我们当时预想的还要卖得好。”这也是蒋玉兰没想到的，毕竟一本手撕书可以玩很久，她一开始还因为质量太好了而担忧，现在看来，倒是她白担心了。
“那贴纸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蒋离离对这次的贴纸异常执着，她想，或许是那三小只里承载了她对上辈子的思念，她脑子里又冒出一个新的想法，或许同款毛绒玩具可以一起上市，而她，要做第一个拥有者，想到这里，她看向蒋玉兰问道：“妈，你说程姐是明天的飞机回来是吧？”
“对，怎么了？”看她眼中透出的急切，蒋玉兰也跟着紧张起来。
“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和工作有关的事。”说完她转头看向旁边的挂历，现在是五月，距离七月的高考还有近两个月的时间，应该还来得及才是。
“不急，明天厂子里放假，她应该礼拜一才回来，要不下周六你再和她谈？”蒋玉兰还是希望她不要耽误周一到周五的学习时间。
“行，我都可以。”那她刚好可以趁着这周的时间把她想要的东西都画出来。
*
母女俩一直在讨论厂子的事，倒是不知道医院这边的林文康利用关系调出蒋玉兰的病历，并暗自记住她复查的时间，打算在那天采取行动。
他原本以为自己把蒋玉兰股东的身份透露给纪玉书后，他会去找母女俩的麻烦，想要分一杯羹，自己再选择合适的时间出现，替她们解决蒋玉兰这个麻烦，没想到这个废物直接被蒋离离解决了。这件事也让林文康再次对蒋离离有了新的认知，再加上全市第一的
成绩，林文康难免有些后悔，如果当年他和康小萍抗争到底，这个聪明的孩子就是他的女儿了。
他原本打算等蒋玉兰复查那天行动的，没想到在这之前，他竟然先被人举报了，举报他在晋城医院那些年收了患者的红包，以及利用自己的职位做出的一些违规的事。林文康做事一贯谨慎，所以收到自己被举报的事不过是轻嗤一声，可没想到，调查组竟然有确切的证据，甚至精确到每次的具体时间，林文康只觉得轰隆一声，天塌了，能知道的这么清楚的，只有他之前的妻子，黄秋玉。
很快，他的猜测得到证实，举报他的人正是黄家人，而证据便是黄秋玉留下来的笔记本，他怎么也没想到黄家人竟然会举报他，康小萍知道后更是去黄家大闹一场。
黄秋玉的哥哥只是冷冷地睨了他一眼：“黄家能将他捧起来，自然能将他拉下来。”如果不是他们母子做得太过分，他们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就算为了孩子，也要这么做，免得他犯下更大的错，连累了静怡以后的前程。
证据确凿，林文康很快被带走，康小萍撒泼耍赖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只能认命，这一刻，她突然想起当年林文康刚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她想，如果那时候，她没有怂恿文康退婚，那么现在的结局是不是又会不一样？可惜生活没有如果，之后的每一天，她都只能活在悔恨当中。
林文康被带走调查的事前期是秘密，所以一开始大家都不知道这件事，直到结果出来，云城医院的人才知道林文康并不是调回晋城医院，而是接受调查，大概是因为黄秋玉那些证据，这次从调查到他认罪的时间很是短暂。
邱韶丽知道这个消息后，心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她就说黄家怎么会那么大度，林文康靠着黄家才有这样的成就，结果黄秋玉才去世多久，他就直接扔下女儿回了云城，黄家要是不做点什么才怪。
比起他们，蒋玉兰其实更先知道这个结果，告诉她这件事的正是黄家人，她也没想到黄家人会采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林文康，但不管怎么说，这对她来说是个好消息。让她想不到的是，黄家人竟然想见她一面，她有些犹豫自己到底该不该答应。
大抵是这件事影响了她的状态，所以轻而易举地被蒋离离看出端倪来，对上蒋离离的疑问，蒋玉兰想了下，还是从头到尾把整件事都告诉了她。
听完蒋玉兰的话，蒋离离只觉得惊讶，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彻底消化完这个消息：“所以上次纪玉书来找我们麻烦那会，你就开始计划这件事了？”
“不是，是发现林文康真正企图的时候，说起来这件事应该感谢你邱姨才是。”蒋玉兰相信，没有人会在知道他的企图是自己的孩子时还能够冷静，所以从那天开始，她就试着联系了他亡妻的娘家人。她想，他直接丢下孩子来到云城，黄家人和那个孩子不可能对他没有怨恨，她要做的就是让他们知道他来云城的原因，以及告诉黄家人对那个孩子的嫌弃，她知道这对那个孩子来说是一件很残忍的事，但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这样看来，他那位太太也不完全是没有脑子的。”蒋离离心里对黄秋玉这个陌生人产生了一丝敬佩。
“她也是为了孩子，听说这个笔记本她去世之前就交给那个孩子了，为的就是这一天，不知道她之前为什么没拿出来。”蒋玉兰有些不懂，在林文康把她送到外公家的时候，她为什么没把这个笔记本拿出来。
“或许那会对这个父亲还有幻想吧？”蒋离离猜测道。
“或许吧，所以这次他们想要和我见面是为了什么？这会不会是一场鸿门宴？”如果没有蒋离离，蒋玉兰会一口答应下来，但她有软肋在，所以显得十分纠结。
“那就见见吧，看看他们想做什么？就算你拒绝了，他们真的想见你压根就阻止不了，倒不如直接答应下来。”这是蒋离离的想法。
“你说得也有道理，那就见见吧，总归我们没做错什么，自然也不怕和他们见面。”蒋玉兰很快恢复镇定。
*
晋城黄家，林静怡看着手里的相框，随后抬头看向身旁的人：“舅舅，你说她会答应吗？”
黄秋石点了点头，语气笃定：“她是个聪明人，她会答应的，静怡，你为什么会想见她？”
听到这个问题，林静怡慢慢抬头，脑海里闪过不少画面，最后才慢慢开口：“我想替妈妈看看，他念叨了那么多年的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更想看看那个女孩有多么优秀，优秀到他宁愿放弃我这个亲生女儿也要去养别人的女儿。”
“静怡，他利益至上，他选择她们，不过是觉得那个女孩能够带给她更大的利益，这和你是否优秀没有任何的关系，只可惜，这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说到最后，黄秋石冷笑一声，当年小妹和林文康结婚的时候他们就不赞成的，觉得这人太过功利，无奈小妹铁了心要和他结婚，那时候他和爸都觉得，他们能护住小妹一辈子，她愿意结婚就结婚吧，谁能想到会是现在的结果呢？
林静怡没说话，蒋玉兰的存在她母亲一直都知道，她也是母亲去世后从她的日记里知道的，直到林文康义无反顾地要在云城定居，她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原来只是一个平庸的女儿，一个可以随意舍弃的累赘，所以他选择舍弃自己。
一开始，她对蒋玉兰母女是有怨恨的，怨恨她们抢走林文康的关注，直到蒋玉兰主动联系到舅舅，她才知道，原来她渴望的父爱，有人避之不及，那本她一直舍不得交出来的笔记本就那么被自己拿了出来，她默许了舅舅的行为，所以她也是这件事的帮凶。
“静怡，你没有做错，这样的人如果我们不举报，他还会犯更大的错，与其让他那时候来牵连你，倒不如现在来让我当这个恶人。”而且他现在出手，也算师出有名。
“我知道的，舅舅。”林静怡话音刚落，家里的电话铃声就响了，她瞥见舅舅接通，过了好一会儿，她听到舅舅对她说：“静怡，她们答应见面了！”
第92章
这场见面,对于蒋玉兰母女来说是疑惑，疑惑林静怡他们为什么想要见她们，而对叶静怡来说,则是好奇,好奇是什么样的人会让林文康念叨一辈子，为了解开自己的好奇,她和舅舅黄秋石一起来到了云城。
云城是她父亲林文康从小长大的地方，但她却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从火车站出来,她有些好奇地看向旁边的人：“舅舅,我妈一起陪他回来过吗？”
“没有，当初他来晋城上大学时就带着你奶奶。”后来他们也是因为这一点，才同意黄秋玉和他结婚,想着他们即使结了婚，也会在他们跟前生活,所以爸妈才会松口同意。
提起康小萍,林静怡没有说话，她从小就知道奶奶不喜欢自己，但又不得不表现出喜欢自己,妈妈去世后,他们倒是不装了,想到前两天她来家里大闹一场，看自己的目光更是恨不得杀了自己，林文静想,或许他们的亲缘就到这里了。
云城的发展倒是比他们想象中得要好很多，他们手里纸条上写的正是蒋玉兰给他们的地址。
母女俩此时已经提前到了茶楼，素不相识的人一起吃饭有些奇怪,所以她们把见面的地方定在了茶楼，门口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蒋离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电子表，距离他们约定好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她喜欢守时的人，所以她对即将见面的舅甥俩多了两分好感。
敲门后，林静怡不由攥紧自己的拳头，深呼一口气，她有些紧张，直到门从里面被打开，她不自觉地绷直了腰背，她一眼就看到了蒋玉兰，她朝他们扬起一抹笑容，语气温和：“是黄先生吗？”
“是的，你就是蒋女士吧，幸会。”黄秋石说
话的时候眼神也在打量对面的女人，她身材高挑，五官标致，气质温婉，单看外形条件，她确实比秋玉强，或许这也是林文康对她念念不忘的原因之一。
蒋玉兰和他握手后很快收回自己的手，察觉到旁边打量的目光，她余光扫过旁边的女孩，她应该长得像母亲，她没从她身上看出林文康的任何影子，她笑得温和：“先进去吧。”
舅甥俩跟着进去后才看到里面的蒋离离，不等他们说话，蒋玉兰就先做了自我介绍：“这是我女儿，蒋离离。”
来之前，黄秋石已经将母女俩现在的情况查得一清二楚，他朝两人点头，随后带着歉意的声音响起：“抱歉，我知道今天的事很冒昧，但我不想静怡一直带着这个遗憾，也希望她能早点走出来，所以就有了今天的见面。”
“无妨，我也该亲自和你们说声谢谢才是。”如果没有他们的出手，林文康应该依旧活跃在云城，所以于情于理自己都该和他们说声谢谢。
“谢谢倒是不用，我想知道你当年和林文康为什么会分开？”当年林文康从未提过他订过婚，他也是在秋玉去世之后才知道原来他之前还有一位未婚妻，那时候他想着，都是快二十年的旧事了，没必要再去纠结，直到林文康决定去云城。虽然对她们母女俩的现状查得一清二楚，但快二十年前的旧事，他想或许由当事人来讲或许更清晰。
“他考上大学，他妈觉得他成了大学生，以后能娶到对他更有帮助的女孩，所以就退婚了。”蒋玉兰语气淡淡地提起当年的事。
原本垂头的林静怡很快抬眸，原来竟是这样？所以她的父亲从一开始就是如此势利，他不是现在才变成这样，而是一开始就是烂的。这一次，林文康原本有些坍塌的父亲形象在林静怡心中彻底坍塌。
“抱歉。”黄秋石有些歉意地看向蒋玉兰。
“没事，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早就不在意了，所以我能问问你们为什么想见我吗？”蒋玉兰问出自己的疑问。
黄秋石还在措辞，他旁边的林静怡已经开口了：“抱歉，阿姨，是我的主意，我想看看让他放弃我的人是什么样的，我现在才知道，这些不过都是他的借口而已。”就像当年他能为了攀附更好的岳家放弃蒋玉兰，现在他也能为了晚年的安稳而放弃她这个毫无用处的女儿，只是她一直不愿意相信罢了，想到这里，林静怡不由苦笑一声，原来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
林静怡说着起身朝蒋玉兰鞠躬表达自己的歉意，她的余光瞥到旁边的蒋离离，她想，在林文康眼里，大概身边的人会分为两种，一种是对他有用的，一种是对他没用的，他永远在拿这个标准做比较，再不断地做出取舍。
“他本质上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你不用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蒋玉兰语气温和地看向林静怡，她眼里的迷茫和自我怀疑让她想起当年的自己来。
“谢谢阿姨，我明白的，很抱歉今天打扰到你们。”林静怡再次起身朝她鞠躬表达自己的歉意。
“没关系，能让你看清他我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蒋玉兰想，现在林文康大抵在后悔自己把林静怡送回黄家吧。
原本就是因为林文康才聚集到一起的他们，除了林文康这个共同话题好像就没有其他能聊的，黄秋石很快带着林静怡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林文静朝蒋玉兰身旁的蒋离离看了一眼，同时也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人都走了，你还在看什么？”见蒋离离盯着门口发呆，蒋玉兰拍了拍她的肩膀。
想起林静怡刚才离开的眼神，蒋离离轻笑一声：“我在想，林文康估计要悔不当初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大概在想改姓的事了。”
“你是说林静怡？”蒋玉兰有些惊讶。
“嗯，不过是我的猜测罢了，走吧，我饿了。”蒋离离说着摸了摸肚子，离午饭还有一个小时呢，她就饿了。
“想吃什么？我带你下馆子去。”蒋玉兰一脸大气。
“要不干脆去食堂吃，刚好看看程姐在不在？”蒋离离没忘记自己要去找程云天的事。
“也好，免得你天天记挂着这事。”母女俩很快达成共识，决定直接去厂子里。
*
这边离开的舅甥俩没有直接去火车站，他们回去的票是晚上八点，现在他们还有一下午的时间，黄秋石看向旁边的林静怡：“还想去哪里转转吗？”
“不用了，我们先找地方吃饭吧。”林静怡提议道。
两人随便找了一家饭店点了菜，等待的时间，林静怡突然开口：“舅舅，我想改姓。”
“你想好了？”过了好一会儿，黄秋石才缓缓开口，在这些事发生之前，静怡最喜欢的人其实是林文康，他也知道，这些事发生以后，最难受的也是她，曾经她心里那个无所不能的爸爸原来是这样一个小人。
“我想好了。”林静怡语气肯定，从小到大她最喜欢和崇拜的人便是林文康，当初有多喜欢和崇拜，现在就有多失望和憎恨。
“好，不管你想做什么，我们都会支持你。”黄秋石看向林静怡的眼神带着慈爱，也好，这样也算是彻底和林家做个了断。
林静怡没说话，她想起刚才看到的母女俩，她眼里闪过羡慕，更多的是后悔，后悔妈妈还在的时候，自己没和她多亲近。
童趣玩家这边，程云天这次一去就是半个月，所以即使今天是周六她依旧来了厂子，手撕书的订单依旧需要加班生产，音乐学舌娃娃模具已经做好，接下来的事情就看林元青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到时候只需要把电子零件塞进去就好。
这半个月她虽然没在，每天的情况蒋玉兰都有记录，此时她正在翻阅
这半个月的记录，她唇角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她就知道她不会看错人。
“咚咚咚”
门口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她抬头看向门口，眼里闪过笑意：“蒋姐，离离，你们怎么来了？”
“我有个新的提议，等吃完饭再详细谈一谈？”蒋离离表达自己的来意。
“什么新提议？”程云天有些好奇。
“等下你就知道了。”蒋离离一脸神秘。
“好吧，你现在也学坏了，开始卖关子了。”程云天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蒋离离扬了扬唇角，没办法，她是真的饿了，现在只想快点吃饭。
她们去食堂打饭的时候正好遇到乔娟，看到她们，乔娟眼里满是感激。
这顿饭三人都吃得很快，程云天想知道蒋离离口中的新提议，母女俩则是想知道她去京市那边的具体情况，于是大家默契的加快了吃饭的时间。
到了办公室，程云天率先开口：“现在可以说了吗？”
“三小只系列我觉得还可以做毛绒款，刚好赶在高考之前上市，图个吉祥，比如小猫举着向日葵，小兔手捧粽子之类的动作。”她相信这样的吉祥物没人能拒绝。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不过定价最好不要太高。”程云天说完不由皱眉，这就要很好地控制成本了。
“就凭借这个寓意，我相信不少人愿意买单，除了毛绒款，还可以等比例放小，做成挂件，毕竟大家的初衷都是图个好兆头，不用太大。”至于亚克力材质，蒋离离暂时先不考虑。
“那岂不是要两条生产线？”程云天有些犹豫，车间的生产线有限。
“到时候手撕书的生产线至少可以撤一个，而且除了高考，还有中考，除了这些，各种节日的吉祥话都可以放上去，三小只是我们未来主要打造的IP，倒是不用担心存货的问题。”蒋离离解释道。
“等你把打样的图纸拿过来再说吧，那毛绒玩具挂件和音乐学舌娃娃一起推入市场吗？”一起的话大概率会分流，最好还是分开。
“先上音乐学舌娃娃，现在五月，距离高考还有两个月，先打好样，六月中旬开始生产都来得及。”只是这次要放弃中考市场，不过有舍才有得。
“到时候觉得音乐学舌娃娃贵的同学，或许会因为可爱的外表，退而求其次选择毛绒款或者挂件？”程云天说完看了一眼蒋离离，她想得果然周到。
“嗯，就是这个理。”这也是毛绒款后上的原因，不过本来两者的受众就不同。
“那就试试吧。”反正毛绒玩具的成本相对来说并不高，而且毛绒玩具一直有固定的受众。
“等我空了先把图画出来吧。”蒋离离说着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她好像在不断给自己加重任务。
蒋玉兰来之前并不知道她的这个决定，这会眼里难免闪过担忧，原本说好的音乐学舌娃娃成了重点，以后会不停出新款，在她看来，这都是蒋离离在给自己揽活，偏偏这会她又不好说什么。
“你也说了，时间还早，你还是以学业为主。”程云天叮嘱道。
“好，我会分配好时间，程姐，你在京市那边看得怎么样？”蒋离离问道。
“这次多亏了梅姐牵线，才能找到合适的地方，价格倒是比我们的预算高了一些，现在看老程能磨下来多少，等周一我还要去咨询下抵押贷款的事。”说起抵押贷款，程云天其实也有些紧张，一旦做了这个决定，她们就得背负贷款了。
比起她们两人，蒋离离很是淡定，只有她知道京市的厂房在未来有多值钱，所以她很是赞成：“需要我们做什么，直接告诉我们就好。”
“嗯，等周一再顺便催一下张经理和刘经理那边的尾款，等到老程那边谈妥后，我就又得去京市了，这边就还是交给蒋姐，就像这次的半个月，你做得很好。”程云天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我会继续努力的。”自己的工作得到肯定，蒋玉兰自然是愉悦的，再加上解决了林文康这个麻烦，蒋玉兰的好心情言溢于表。
从厂子里出来，蒋离离挽上蒋玉兰的胳膊，笑着道：“看吧，我就说你可以的，就连程姐都夸你做得好。”
蒋玉兰弯了弯唇角没有说话，但眉眼里的笑意泄露了她的好心情。
“京市那边定下来的话，程姐估计就要忙那边，这边就需要你一直负责下去，这样也挺好的。”蒋离离觉得这是最好的安排。
“应该没那么快，抵押贷款还得走流程，毕竟不是小数目。”说起贷款的事，蒋玉兰依旧忧心忡忡，这不亚于一场豪赌，不过想到她刚和纪玉书离婚的时候，除了那份存折，不也什么都没有吗？现在她们至少还有晋城的房子。
“会顺利的。”银行那边也有贷款任务的，况且程家在云城到处都是人脉。
“嗯，先回去吧，好不容易到了周末，就该好好休息。”如果不是黄家人，她们这会应该还在家里。
到了棉纺厂，母女俩和正下楼的邱韶丽撞了个满怀，看到她们，邱韶丽一脸的笑意：“也是巧了，刚蒋叔还告诉我，你俩有事出门了，还以为今天我这趟白跑了呢？”
“找我是为了林文康的事？”蒋玉兰很快猜到她的来意。
“对，你这是已经知道了？”邱韶丽有些惊讶。
“先上楼再说吧。”蒋玉兰没有直接回答她。
到了家里，邱韶丽捧着水杯听她讲，最后给她比了个大拇指：“还是你厉害，我就说黄家人怎么选择在这时候发难呢，原来是你的计划，这样挺好的，再也不用担心他什么时候又会出来使坏。”
“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他算计我就算了，竟然还算计到孩子身上。”这是蒋玉兰最不能容忍的事。
邱韶丽想，这大概就是为母则刚：“可不是，据说他收的红包可不少，还有一些其他的违规行为，没个十年八年估计出不来。”
“那也是他活该，他当初做这些事的时候就该知道后果。”蒋玉兰语气里带着冷意。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个好消息，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不继续说他了，晦气死了。听爸说你现在是副厂长了？你可真不够意思，这么大的好消息也不告诉我们一声。”邱韶丽佯装生气道。
“这不是还来不及告诉你们吗？”蒋玉兰笑着打哈哈过去，这件事她本来就没想张扬，蒋建义虽然爱炫耀，但也有分寸，告诉的也都是和家里交好的人家，况且陆良骏现在身份敏感。
邱韶丽想，果然离开纪玉书那个瘟神以后，她们母女俩都越来越好，这件事让她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有自己的事业才是硬道理。
老友聚在一起，能聊的话题太多了，两人在客厅聊得开心，蒋离离在房间开始画图，三小只的形象已经定好了，她需要做的就是往它们身上添加装饰和配件，比如向日葵，以及穿着改良旗袍的钱兔，蒋离离脑子里飞快的想着各种寓意吉祥的小物件添置在图上，她画的太过全神贯注，连外面的敲门声都没听见。
蒋玉兰没想到她已经画到忘我的境界了于是只能站在一旁等她自己忙完，差不多半个小时以后，蒋离离放下手中的笔，才察觉到站在自己身后的人：“妈，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好一会了，你画完了吗？”蒋玉兰说话的时候目光落在图纸上，那只叫作“钱兔”的兔子娇憨可爱，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蒋玉兰想，如果她家有考生，她应该会心甘情愿地掏这个钱，谁不想有个好兆头呢？
“差不多了，有些细节回头再修修就行。”蒋离离一边点头一边收拾自己画好的手稿。
“那先去吃饭吧，你舅妈他们等着呢。”蒋玉兰提醒道。
“邱姨回去了？”蒋离离说话的时候顺手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她画了快三个小时了。
“嗯，回去了，你先收拾，我在外面等你。”蒋玉兰说着去了客厅，蒋离离也加快了自己手中的速度。
关于和黄家人见面的事，母女俩都默契的选择瞒着其他人，这会大家谈论的也是林文康被抓的事，蒋建义当年和林父算是过命的交情，知道这个消息不由叹了口气：“好好的康庄大道不走，偏偏走捷径，现在也算是得到报应了。”
“就他们母子俩那德行，出事不过是早晚的事，您就当他们还在晋城吧。”蒋爱国知道他自当年的事过后，他虽然厌恶林文康母子俩，但听到这个消息，难免会觉得唏嘘。
“我只是替老林惋惜，林文康变成现在这样，纯粹是他自己做的，活该。”蒋建义说完冷哼一声，随后又看向蒋玉兰问她正事：“不是说小程回来了吗？怎么样，京市那边谈好了吗？”
“谈得差不多了，现在就看谁的耐心强了。”这时候也算是一个心理的博弈吧。
“那到时候你要跟着去京市还是留在这边？”这才是蒋建义关心的事。
“肯定是留在云市了，京市那边有小程在呢。”蒋玉兰说完看了一眼蒋离离，即使她要去京市上学也还有两年多呢。
“那咱们蒋副厂长岂不是就成了蒋厂长了？”蒋爱国笑着调侃道。
“应该没那么快吧。”蒋玉兰一脸谦虚。
时间过得飞快，不过半个月不到的时间，程云天就完成了抵押贷款所有的流程，京市的厂房顺利拿下，此时时间已经来到六月，她让蒋离离放了暑假到京市和她一起建设新厂子，到时候车间设备那些都准备妥当，只需要她过来监工即可，蒋离离一口应了下来，京市，她原本以为上大学才会踏足的地方，没想到会提前两年达成目标。
六月上旬，音乐学舌娃娃推入市场，蒋玉兰带着新品再次去了晋城，蒋离离开始监督厂子里打版毛绒加油助威版三小只，打版成功后，就等着六月中旬开始生产。
就在蒋离离紧锣密鼓准备玩具厂新品的时候，纪玉书这边可不太平，因为纪玉墨进去的原因，老两口带着纪文武时不时地过来闹一场，宋珍珍已经偷偷溜走，他们只能把怒气全部转接到叶秋菊头上。
纪远平和陈桂兰还好，顾及她怀孕，只是言语上的责骂，纪文武就不同了，特别是看到现在过得一脸滋润的纪兰兰，他忍不住想，如果父母不离婚，那样滋润的日子可是他的。想到这里，他看向叶秋菊的眼神像淬了毒，如果不是她把宋珍珍那个贱人带来，他的家就不会四分五裂，他垂头听着爷奶对着叶秋菊指桑骂槐，他觉得不解气，趁着她转身的时候直接推了她一把。
叶秋菊的预产期原本在六月底，纪文武这么一推，直接让她提前生产。
第93章
自纪玉墨被抓以后,纪文武就变得沉默寡言，谁都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叶秋菊被推在地上,身下很快就湿润一片,她知道，这是要羊水破了,她有些的皱眉，打断那边呵斥纪文武的纪玉书：“纪大哥,先送我去医院,我肚子好疼。”
好在他们现在住的地方离医院并不远,一进医院，叶秋菊就直接被推进产房，隔着门,他们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除了纪玉书,老两口也拉着纪文武一起来了医院。
“带他来干嘛？”纪玉书满脸的不悦,他朝前面的产房看了一眼，如果这个孩子出了什么意外，他一定不会放过文武的。
“行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们那会不照样挺着肚子干活，摔跤也是常事，不都好好地把孩子生了下来吗？”陈桂兰见他板着个脸,忍不住出声道。
纪玉书知道他们因为老三的事，心里对他们一直憋着一口气，算了,他懒得和他们说，他盯着前面产房的大门。
大抵是因为第二胎的缘故，这次叶秋菊生产得很快也很顺利，听到前面传来的开门声，纪玉书忙不迭地抬眸，随后就听到护士的声音：“叶秋菊的家属在吗？”
“在呢，在呢。”纪玉书连忙上前。
“恭喜，是个千金。”护士说完打算把孩子递给他，纪玉书脸上的笑意慢慢凝固，女孩？怎么可能，他们查了明明是个男孩，他看向护士的眼里满是疑问：“没弄错吧？”
“当然没弄错，赶紧接着你家孩子吧。”见他这样，护士还有什么不明白，又是一家重男轻女的。
“可我们之前查了明明是个男孩，会不会是你们抱错了？”纪玉书不死心地继续问道。
“现在产房里就叶秋菊一个产妇，怎么可能弄错，这就是你们的女儿。”护士没想到这人这么难缠。
纪玉书垂头接过护士手里的孩子，他脸上闪过绝望的表情，怎么又是个女孩？
“之前不是说了是男娃吗？我让你们多确认两次，你非不听。”陈桂兰脸色也不好看，这段时间她一直忍耐，不就是因为叶秋菊肚子里的这个娃吗？结果现在竟然是个女孩？这让她怎么能接受？
纪远平甚至连小孙女的面都没见过，直接拉着纪文武一起离开，走了几步还不忘冷着脸开口让陈桂兰跟他一起回去。
“等等，妈，你们走了，这里怎么办？”纪玉书有些无措地盯着怀里的小婴儿。
“明月那么大了，完全可以伺候她妈坐月子，我像明月这么大的时候，你大哥都快一岁了。”陈桂兰说着也不再理会他，直接大步朝医院外面走去。
产房内还在观察的叶秋菊也是一脸怀疑人生，当时明明查了是个男孩，怎么会是个女孩呢？她想控诉医生护士换了自己的孩子，但这会产房里只有她一个人生孩子，怎么可能呢？就这样，留观时间在她的碎碎念中结束，等她被推回病房的时候她才看到纪玉书以及他怀中的孩子。
纪玉书把孩子放在她床边，一脸认真道：“我白天要摆摊，你这边只能让明月照顾了。”
“她不是要上学吗？妈呢？”自从上次话说开后，叶秋菊便知道自己再也别想使唤纪明月了，他现在把自己丢给纪明月，那不等于让自己照顾自己吗？
“他们回去了。”纪玉书语气淡淡，这是他第三次当爸爸，他已经过了成为父亲时的欣喜，况且还让他空欢喜一场，所以他表现得很是冷淡。
“纪大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孩子会变成女孩，是不是医院他们给我们悄悄换掉了？”反正叶秋菊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她心心念念的儿子怎么就变成女儿呢？
“今天就你一个人生孩子，你先休息，我回家去做饭给你送过来。”这是纪玉书找的托词，他在医院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等纪玉书离开后，病房里的另外几人看向叶秋菊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她和纪玉书这个岁数一看就是拼儿子的，现在没拼成功，估计以后日子不会太好过。
纪明月是放学回来听隔壁院子的邻居说啦，才知道他们去医院生孩子去了，她有些疑惑，不是说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月吗？怎么突然生了，不等她想通的时候纪玉书就回来了，他直接道：“明月，赶紧去做饭，等会儿给你妈送到医院去？”
“现在还没生吗？”纪明月有些好奇，邻居不是说他们上午就去医院了吗？
“已经生了。”纪玉书没好气地开口。
“啊？”看他这反应，不用猜就知道不是儿子她一脸的惊讶，这是翻盘了？
“啊什么啊，赶紧去做饭。”纪玉书说完坐在那里不住地抽烟，他没想到自己牺牲了那么多，叶秋菊竟然只生了一个女儿，早知道会这样，他当初就不会同意和蒋玉兰离婚了，现在他有种功亏一篑的感觉。
“知道了。”纪明月大概知道他现在的怒气从何而来，盼了那么久的儿子突然变成女儿，换成谁大概都不能接受吧。
不一会，纪玉书年前都是烟屁股，他想不通，他不过是想要个儿子，怎么就这么难，既然这个不是儿子，那就接着生。
叶秋菊在医院里等了好久，才等来了纪明月，看着饭盒里的饭菜，她脸色忍不住变得苍白，月子里竟然只给她吃这些吗？
察觉到她的情绪，纪明月连忙安抚她：“妈，爸让你将就对付几口，今天事发突然，没提前去买菜，明天再给你炖猪蹄。”
这个解释很站得住脚，叶秋菊脸上的神情也缓和很多，纪明月见状不由轻嗤一声，明天就出院了，还不是纪玉书想给她吃什么酒吃什么？
*
叶秋菊生了个女儿的事很快传到蒋家母女俩，蒋离离闻言后的第一个疑问便是：“这算不算早产？”
“当然算，纪文武那小子也是废了。”蒋玉兰眼里满是嘲讽，老两口的宠溺教育造就了现在的纪文武，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后悔。
“真没想到会是女孩，他们之前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我以为这事稳了。”蒋离离垂眸思考，这算不算蝴蝶翅膀带来的改变，这里叶秋菊怀孕的时间比剧情的时间提前了两个月，所以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造就现在的结果吗？
“那孩子生在他们家也是可怜。”蒋玉兰知道纪玉书
对儿子的执念，估计心里已经在计划继续生的事了。
“是啊，生在那样的家庭，她真的可怜。”蒋离离对这个小生命叹息一声。
“希望能善待她吧，这一次叶秋菊估计不会追究纪文武推她的事了。”蒋玉兰猜测道。
蒋离离明白她的意思，她能顺利和纪玉书再次结婚，纪家那边看重的不正是这些吗？如果她生的是儿子，估计从产房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纪文武的麻烦。想到这里，她有些佩服地看向蒋玉兰：“妈，你消息可真灵通，刚出差回来就知道这两天发生的事。”
“你忘了你黄姨住哪了？有她在，我想不知道都不行。”蒋玉兰轻笑一声，她还听黄怡说，陈桂兰和纪远平嚷嚷着要让叶秋菊和纪玉书离婚，要不是这个搅家精，他们老纪家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想到当初老两口可是主动拉着叶秋菊住进铁厂那边的院子的，现在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这倒是，对了，妈，这次音乐学舌娃娃张经理那边怎么说？容城刘经理那边你这次是准备亲自过去一趟吗？”蒋离离问道。
“张经理眼光一向不错，直接下了订单，刘经理也是爽快人，但咱不能因为别人爽快就一直不去容城，刚好把打版好的吉祥物也带上，说不定又能多一笔订单呢。”这是蒋玉兰在回来的路上就想好的行程，今天和明天修一下，明晚的火车出发去容城。
“客户确实需要维护，你放心地去吧，我这边不用操心，再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该放暑假了。”蒋离离开始期待暑假的京市之行了。
“可不是，这人一忙起来，时间就过得特别快，早点休息吧。”蒋玉兰是真的累了，即使买的是卧铺，但舟车劳顿的还是累，她现在就想好好躺在床上休息下。
“好。”蒋离离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直接去了书桌那边，她打开她带锁的日记本，她怕自己会随着时间慢慢忘却剧情，她便把自己能记住的剧情都记录在这个笔记本上，但现在剧情已经从各方面开始崩塌，从剧情里未曾出现的宋真真，再到去坐牢的纪玉墨，这些都和剧情不符，现在那个被纪玉书和叶秋菊视作福星的儿子并没有出生，他们没有得偿所愿，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主角光环在开始削弱。
蒋离离很快合上笔记本，目前纪玉书和叶秋菊的剧情发展完全脱离了原本的轨道，纪明月这边，也开始慢慢和剧情里出现偏差，但她的攻略系统应该没有出现偏差。不管他们怎么样，如今她已经顺利改变蒋玉兰接下来的走向，蒋离离已经觉得很满足了，睡着之前，蒋离离想，下次自己该陪着她去复查才是。
这一夜，蒋离离睡得很香甜，纪明月就比较惨了，叶秋菊带着小女儿出院以后，没人照顾月子，纪玉书更是让纪明月晚上挨着她们母女一起睡，顺便帮叶秋菊照顾小孩。
刚出生的宝宝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吃了睡，睡了吃的天使宝宝，另外一种便是随时都在哼哼唧唧的高需求宝宝，不巧的是，纪星月就是后者，纪星月是纪玉书给小女儿取的名字，因为她是个女儿，他之前精心准备的那些名字压根用不上，所以他就随意取了个名字。
因为纪星月晚上太吵，纪玉书已经搬去隔壁房间，纪明月从来不知道一个还没满月的婴儿能够有这么吵，她有些烦躁地看向叶秋菊：“你就不能哄哄她让她不要哭吗？”
“等她哭累了自然就不会哭了。”叶秋菊没什么表情地开口。
“你，”纪明月原本也不想管的，但看到小婴儿的脸都哭红了，她到底忍不住把她抱了起来安抚，过了一会她把孩子递到叶秋菊怀里：“给她喂点奶吧，就算你想要儿子，也不必要饿死她吧？”
“怎么就是个女儿呢，当时我明明检查了的，我那肚子他们也说看起来就知道是儿子，怎么就成这样了呢？”即使已经出院，叶秋菊觉得还是想不通，所以对于新生儿的需求她都是无视。
“检查有时候不准不是很正常的事吗？现在生都生了，你总不能再把她塞进肚子里去吧，好好养着吧。”纪明月说着打了个哈欠，自从她出院回来，自己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叶秋菊没说话，当时被纪文武推倒在地的时候她还想着，等她生了孩子从医院回来再好好和纪文武算账，到时候他可不再是纪家的独苗，那两个老东西应该不会再那么偏袒他才是，但她没想到自己这样的愿望竟然也落空了。
铁厂这边，陈桂兰早就对叶秋菊心存不满，后来更是因为宋珍珍不愿意出具谅解书的事再次记恨上她，她当时便想着，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好好收拾她，但现在她生了女儿，她反倒进退两难了，皱眉看向旁边的人：“你说，他们这会儿生了个女儿，老二和她还会不会继续再生？”
“生啊，怎么不生，老二没个儿子总是不行的。”纪远平说着又狠狠吸了一口叶子烟。
“我之前还特意提醒他们多去查两次，可是他们呢，偏偏把我的话当耳边风，现在好了，儿子没了。”陈桂兰一脸的怒气，如果他们还打算继续生，那就代表着她还需要继续接受叶秋菊的存在。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明天过去一趟，让老二他们准备继续生，文武那孩子，好久没去学校了，我明天要去学校一趟。”纪远平叮嘱道。
“也不知道老二造了什么孽，竟然遇见了她。”快一年的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事，陈桂兰再嘴硬也必须得承认，纪玉书现在想要重新找个愿意给他生孩子的人并不好找，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和叶秋菊生，想到这里，她不由叹了口气，这都算什么事啊！
偏偏还有人往他们伤口上撒盐，有人一脸乐呵地询问他们：“老陈，听说你们家老二媳妇生了，生了个啥？”
陈桂兰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回答道：“对，生了，是个女孩。”
“女孩好啊，女孩能干，你们那孙女这次全市排名第一呢，这可是全市的排名，我还听说她妈现在是副厂长了呢。”说话的人虽然面上是一脸的羡慕，眼里却满是嘲讽，嘲讽他们一家错把鱼目当珍珠。
“你说说离离考了全市第一？”陈桂兰有些惊讶，因为纪文武没去学校，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关注有关学校的内容。
“可不是，每个学校的光荣榜都张贴着她的名字呢，这可是你们老纪家的光荣，哦，也不对，那孩子现在姓蒋呢，看我这记性。”
最后一句话直接让老两口原本还算温和的脸色变得冰冷，是了，这原本是属于他们纪家的荣耀，现在成了蒋家的。
周围看戏的人忍住唇角的笑意，纷纷朝说话的人看去，她刚才的话简直就是杀人诛心，纪家这一年从人人羡慕变成人人嘲笑，不是没有原因的。
老两口黑着脸进了屋，外面看戏的大家也不再隐藏自己的笑声，还有人问刚说话的人：“林婶，老纪他们前头那个媳妇真的当副厂长
了？”
“这还能有假，我媳妇就在那厂子里上班，估摸纪老二肠子都悔青了，丢了这么能干的媳妇和聪明的闺女。”说话的林婶，正是黄怡的婆婆，对于纪家那一堆破事比旁人清楚不少，所以她很是不理解陈桂兰两口子的操作，谁不想有个能干的媳妇，他们倒好，直接把人推了出去。
即使关了门，但外面的声音依旧能听到，老两口心里五味杂陈，过了好一会儿，陈桂兰到底忍不住开了口：“老头子，那蒋玉兰真的成了副厂长了？”
当初她赞成纪玉书离婚的原因之一就是，蒋建义已经不是厂长了，也不能提携老二了，还不如离了和叶秋菊生儿子，没想到一年的时间都还没到，蒋玉兰那女人竟然成了副厂长？
“我怎么知道？想知道不会自己去打听吗？”纪远平没好气地开口，他脑子里想的全都是蒋离离的名字张贴在所有学校的光荣榜上，如果不是老二离婚，这可是他们纪家的荣耀啊。老两口现在只觉得后悔，本来陈桂兰之前就动了让他俩复婚的念头，现在这个念头更加强烈，可想到自己去找姚姚劝她和老三复婚的时候，自己直接被她推搡着离开，更是大声嚷嚷着让周围的人来看热闹。如果换作蒋玉兰，估计会做得更过分吧，更何况她现在可是副厂长了，自己还能见到她吗？
*
有了上次纪玉书外厂子外头等自己的事后，蒋玉兰每天骑车都是直接冲出去的，不给任何人留下说话的机会。
程云天去了京市为新厂子做准备，她虽然挂着副厂长的职位，但做的可都是厂长的活，她今天来厂子里除了拿音乐学舌娃娃，还有刚打版好的吉祥物三小只，看着小猫手里举着的向日葵，她觉得很可爱，她摸了摸毛绒的手感，摸起来很舒服，毛绒玩具现在有两个尺寸，一个是二十厘米高度的，另外一种是五厘米尺寸的，用来做挂件，这种做得更加精致，她有种这个要成爆款的预定。
毛绒玩具市场一直经久不衰，是因为它有固定受众，现在引用了这些吉祥的寓意，只会吸引更多不同的受众，比如中考和高考的学生，她低头看了一眼打版好的样品，上面几乎都是对高考的祝福，因为怕时间来不及，他们直接放弃了这次中考的考生，或许可以用一些通用的祝福语？蒋玉兰脑子里闪过这样的念头。
蒋玉兰去容城出差后，蒋离离就开始住在蒋爱国家里，依然是和蒋绮彤一个房间，小家伙看向躺在自己旁边的蒋离离突然道：“离离接，姑姑现在变得好忙啊？是不是当厂长都这么忙，那你以后还是不要当厂长了吧。”
“好，不当厂长，睡吧。”蒋离离闭着眼睛回答她，脑子里在计算距离期末考试还有多长时间，这大半个月的时间，想到京市那边新厂的手续和证件程云天应该都搞定了吧。还有那边车间里生产线一旦开始生产，选择哪一种比较合适呢？目前蒋离离的想法是手撕书，越是大城市，越是注重教育，所以手撕书作为一个益智玩具，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离离姐，姑姑什么时候回来呢？”太久没人和她一起睡了，所以蒋绮彤显得有些兴奋。
蒋离离没有理会她，只是假装自己睡着了，毕竟小话痨会越说越来劲，装睡才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第二天到了学校，教室里满是复习的气氛，课本上的知识半个月之前都已经学会了，现在都是复习，准备迎接期末考，这时候班主任简红梅抱着一叠表格进来，随后严肃地看向大家：“上次家长会上我已经强调过选科目的重要性，接下来你们自己把表填好，晚上回去和家里人商量好，明天上午交上来。”
表格从第一排传到最后一排，大家都是一脸的严肃，分科后就会重新分班，即使都选择同样的科目，也不意味着大家还会继续在一个班级，蒋离离早就做了决定，所以很快填好表格，大多数人都和她一样，只有少部分人有些犹豫，打算晚上回家再和家长商量。
等到所有表格都交到简红梅手中，她看向纪明月的选择不由摇了摇头，她就知道她不会听劝的，她叹了口气，罢了，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她还是执意选择理科，她还能说什么呢？接下来可是重新分班，每个班主任都开始大显身手参与抢人大战，反正不管他们抢谁，蒋离离必须在她班上。
至于陆嘉泽，她估计是保不住了，这次重新打乱分班，不可能前两名都在她班里，想到这里，简红梅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
七月初，期末考还未到，他们就先迎接了高二新班级的名单，蒋离离依旧在原班级，七班的大多数人都选择了理科，所以名单里的熟人挺多，她瞥了一眼旁边理科班级的名单，看到纪明月的名字和陆嘉泽出现在同个班级，她想，果然如此。
第94章
分班考试的名单一出来,有人欢喜有人愁，蒋离离的思绪只停留了一会儿很快就收回，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忙。
黄小霞有些高兴的看着名单上的名字,她依旧和蒋离离在一个班级,她正想开口的时候，就看到柯思思一脸兴奋地跑到蒋离离跟前：“离离,我们还是在一个班诶，真好。”
“我也觉得。”蒋离离脸上也扬起笑容,这次分班,她熟悉的人,柯思思，黄小霞，还有之前的同桌左兴为都和她在一个班,她确实是高兴的。
“伍菊月和纪明月也分在一个班，还有那个郑高杨,他们也算是运气好吧,不过我上次听到老班劝纪明月报文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要继续坚持报理科。”柯思思语气里满是不解，虽然大家都觉得理科好,但老师的建议更重要才是,而且明眼人都能看出纪明月确实更适合文科一点,所以她搞不懂。
“谁知道呢。”蒋离离想，纪明月的主角光环应该还没被削弱吧，不然她的攻略对象怎么会都在同个班级呢？想到很快就不继续和她在一个班了,蒋离离又变得愉悦起来。
“也是，管她的呢，反正我们在一个班就好,暑假我们还可以一起去书店诶，还是打你上次说的那个电话号码吗？”柯思思提前发出暑假邀约。
“估计不太行，我暑假应该要去京市，不过这事先保密哦。”蒋离离压低声音道。
“哇，你要去京市吗？”柯思思也学她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羡慕。
“没有意外的话，到时候给你带礼物。”蒋离离眉眼里都带着笑意，这个时候，大家对京市都满是向往，毕竟是首都嘛。
“好的，那我等待你的归来。”柯思思一脸文绉绉地开口。
蒋离离被她逗笑，等她离开后，她对旁边的黄小霞笑着道：“下学期我们还能继续当同学，真好。”
“我也觉得好幸运。”黄小霞笑得有些开心。
陆嘉泽扫了一眼名单，很快就继续做自己的事，对于分班名单，在这至少他就有了猜测，没想到还真被他猜中了，不过不在一个班也没什么，反正上下学的时间不会因为不在一个班而改变，他这样想道。
分班名单的事倒是冲淡了大家对期末考带来的紧张，大家都在提前认识下学期的同学，一时间，整个年级都好不热闹。
蒋离离的日常依旧是三点一线，这周周五放学后她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厂子那边。厂子里现在很忙，除了要忙音乐学舌娃娃的订单，还有之前的牙胶和手撕书都依旧要生产，所以厂子里的人手又开始不够，蒋玉兰打算和程云天商量招人的事。
蒋离离也很赞成招人的事，毕竟现在订单量太大，而且她也发现一个问题，无论是牙胶还是手撕书，仓库里竟然都没有存货，所以招人的事必须得赶紧提上日程，到时候不管是哪一款，仓库里都需要有一定的备货，这样订单来了，大家压力也不会太大才是。
“车间现在也感觉小了，我在想
，当初要是直接买下云美就好了。”蒋玉兰有些后悔，要知道前阵子就该劝程云天买下云美，现在各种订单接踵而来，车间里的生产线明显不够。
“买下云美并不是最优解，毕竟他们夫妻之间有矛盾，买下来也容易扯皮，既然现在订单多，咱们可以先招一批临时工，分夜班白班。”蒋离离提议道，之前厂子里的订单还不足以撑起两班的产量，现在完全可以转换成这个模式。
“对哦，你倒是提醒了我，可以招临时工的。”蒋玉兰猛排了下自己的脑门，她都忘了还有这个解决方式，大概是她以前讨厌夜班的缘故，所以一直没想到这一点。
“太忙了，有忽略的地方也很正常，到时候按照计件的方式算工资也不用担忧有人会在夜班里偷懒。”蒋离离说完语气有些兴奋，实行两班倒的话，产量直接乘以二，足够应付最近多出来的订单了。
“那我等晚上的时候和小程说这件事，看她是什么想法。”蒋玉兰点了点头，表示赞成这个方式。
“嗯，那现在要下班了吗？”蒋离离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超过平时下班的时间了。
“还有一个小时，要不你先回去？”蒋玉兰有些犹豫地看了她一眼。
“不急，我去车间看看。”蒋离离今天来就是想去音乐学舌娃娃的生产线看看，品控才是最重要的，她到了车间，大家都很忙碌，产量和工资挂钩，每个人都恨不得自己涨了三头六臂，蒋离离不疾不徐的在车间里巡逻，最后停在了毛绒玩具这边。
是了，现在已经七月上旬了，高考的学生准备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这个再不推出去，就没人买了，所以得赶紧生产出来才是。
蒋玉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笑着道：“今天早上刘经理还给我打电话催单了呢，说是前天收到的吉祥娃娃被一抢而空，让咱们赶紧生产呢！”
“张经理那边没动静吗？”蒋离离随口问道。
“张经理今天才下的订单，总要有个先来后到的顺序吧。”蒋玉兰扬了扬唇角，泉市的那件事，到底是张经理做得不道德，所以吉祥娃娃的样品他比刘经理晚收到。平日里蒋玉兰不会这么做，但现在厂子里产能有限，她自然需要紧着信誉和口碑更好的一方才是。
“那得赶紧招人才是，咱们现在可是在和时间赛跑。”蒋离离盯着可爱三小只，她想，家庭条件允许的话，估计大家会选择把三小只都买齐，毕竟它们可爱的不分伯仲，很难让人取舍。
“你说得对，这真的是在和时间赛跑，也怪我们没有考虑周全。”之前只想着六月下旬生产也来得及，完全没考虑到爆单的问题，说到底，还是她们经验不够，好在有了这次的教训，他们也明白每个产品仓库里存货的重要性。
“下次就知道提前了。”蒋离离点了点头，是她太自负了，觉得毛绒玩具的技术已经很成熟，到时候只需要稍微改动就好，完全忽略了需求量大这个点，她在心里记下这件事，算是给以后的自己提个醒。
“今天生产线比昨天多了一百的产量，大家也越来越熟悉了。”蒋玉兰盯着那边的生产记录表，上扬的唇角表示着她的好心情。
“速度快的同时也要保证品质。”蒋离离提醒道。
“放心吧，品控很仔细的，走吧，该下班了。”生产线的机器已经停止了工作，虽然加了班，但大家脸上都是一派高兴，这可都是钱啊。
瞥见他们脸上的笑容，蒋离离也被他们的情绪感染，两人从车间出来，她转头看向蒋玉兰，温声开口：“妈，等程姐同意招人后，你要主动告诉欢姨她们吗？”
“不会，到时候招工指示会张贴在厂子门口。”蒋玉兰摇了摇头，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现在招的只是临时工，她也不确定能干多久，到时候她们就是再次下岗，她不确定她们会不会配合，所以还是不要给自己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了。
蒋离离意外的同时又觉得果然如此，上次乔娟的事算是给蒋玉兰上了一课，本就一个岗位，怎么可能兼顾家属院里所有下岗的人，就因为没给她们介绍，她们就开始记恨蒋玉兰，所以这次同样，总有顾不上的人，吃力不讨好的事她再也不做了。
“我也这样觉得，他们如果需要工作，就自己积极一点地去找，而不是等着被介绍。”但凡他们有颗感恩的心，她想事情都不会变成这样。
“是啊，看小程那边怎么说吧。”蒋玉兰点了点头，上次的事她是真的伤心了，她只是把机会给了她觉得最合适的那个人，没想到会引起那么多的记恨。
“嗯，这事不急。”蒋离离挽着蒋玉兰的胳膊回到了她的办公室，催促她赶紧收拾东西：“舅舅她们肯定该等着我们吃晚饭呢。”
“知道了，马上就好。”蒋玉兰整理好自己的办公桌，再把电脑屏幕上打开的页面全部换掉，然后再点了关机，等确定屏幕全部熄灭后她才离开办公室，蒋离离弯了弯唇角，看得出来她很是爱惜电脑。
“妈，你现在打字很快了吧？”蒋离离想，或许家里也该准备一台电脑了，不过也有些鸡肋。现在电脑价格太贵，倒不如有什么需要的时候来蹭下厂里的电脑。
“还行，你想打字了？”蒋玉兰问道。
“没有，我就是随口一问，走吧，先回去。”蒋离离摇了摇头。
果然家里人都在等着两人回来吃晚饭，蒋玉兰解释道：“现在厂子里订单太多，估计每天都要加班，你们下次给我留出来就好。”
明天是周六，依旧要加班，听到她的话，蒋建义开口了：“就现在来看，加班反而是好事，你不知道吧，棉纺厂又有人要下岗了。”
说完蒋建义狠狠叹了口气，他当棉纺厂厂长的那会儿，正是棉纺厂辉煌的时候，没想到，曾经辉煌的棉纺厂竟然开始衰败，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这是现在国有厂的常态，棉纺厂到了，会有取代它的厂子站起来，这是时代的变迁，也是迟早的时候，所以您不必要伤感。”平时反对他喝酒的蒋爱国今天主动替他倒了一杯酒。
“理是这个理，我这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也正常。”蒋建义说着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其他人见状没再提起这个话题，蒋离离主动说起分班的事，她之前没提这件事是觉得无关紧要，这回用来转移话题倒是合适。
“重新分班，那老师岂不是也要换？”蒋玉兰有些担忧，她以前也当过学生，知道换老师对学生的影响。
“应该吧，不过我还好，还是蒲老师的班上，应该变动不大。”蒋离离猜测道。
“那嘉泽还和你在一个班吗？”蒋建义闻言抬眸看她，他们俩在一个班上还是很方便的，比如他经常在老陆面前炫耀她的成绩。
“没有，他和我不在一个班。”蒋离离摇了摇头。
“重新分科打乱再排班，其他班主任肯定不乐意年级前两名都在一个班。”周清芬是老师，自然明白这里面的规则。
“这倒是，这可是事关一个班的平均分。”其他人闻言都理解地点了点头。
“就算不在一个班，也在一个学校，也挺好的。”没有班级排名还有年级排名呢，这样一想，蒋建义又变得乐呵起来。
趁着大家聊天的时候，蒋玉兰去客厅那边给程云挑打电话讨论招人的事，电话那头的程云天一边接电话一边吃饭，新厂子事太多，她真是忙的脚不沾地，听到蒋玉兰提出招人的事，她先是点头，随后又道：“招人以后就排班吧，增加夜班，不然车间里都排不开。”
“我正要和你提这件事呢，我想这次招人就先招临时工？毕竟吉祥娃娃现在爆单是因为高考在即，等过了高考这个节点，咱们再依据订单看看需要留下多少人？”蒋玉兰提议道。
“还是蒋姐你想得周到，那就先这样吧，离离是不是也要快期末考了？”程云天忍不住问道，她太希望有人来京市了，她自己忙不说，身边还没有一个能知心话的人。
“还有大半个月呢。”蒋玉兰大抵能明白她的心思，不由弯了弯唇角。
“好，那到时候记得提前给她订机票，这钱厂里报销。”坐火车太慢了，而且人也难受，还是飞机来得快一些。
蒋玉兰愣了下，随后点头道：“好，那我到时候直接给她买机票让她过来。”
“行，有事再联系我，我这边还忙，先挂了。”程云天等会儿吃完饭还要继续去监督车间那边的装修呢。
等蒋玉兰挂断电话后，蒋离离才开口：“买飞机票，妈，是给我买吗？”
“对，小程说让你去京市的时候直接买机票过去。”蒋玉兰点了点头。
“哇，坐飞机去京市，离离姐，我能和你一起去吗？”蒋绮彤语气里满是羡慕，不管是坐飞机，还是去京市，她都羡慕。
不等蒋离离开口，周清芬就先揉了揉她的脑袋：“不行，你离离姐去京市可不是闹着玩的，是为
了工作。”
见蒋绮彤一脸的失望，蒋离离心里却有了新的想法，她抬头看向他们：“等我先去京市安排好，外公和舅妈也带彤彤一起来玩吧。”
至于蒋玉兰和蒋爱国，要继续上班，但其他人就不一样了，蒋建义退休了，蒋绮彤放暑假了，周清芬是老师，也同样享受暑假，所以一起去玩一趟挺好的。
“算了吧，太远了。”周清芬还没说出口的是，去外面玩什么都要钱，他们的存款都用在晋城的房子上了。
蒋绮彤原本亮晶晶的眼神又黯淡下来，她是想去的，但她也是个懂事的孩子。
“离离说得有道理，爸退休了，刚好去京市玩玩，清芬，家里只有你有空，就麻烦你照顾爸了。”蒋玉兰知道她的担忧，所以决定这次京市的费用由她来付。
蒋建义本来还有些犹豫，他确实想去京市，但又觉得太花钱，可这会看到彤彤黯淡的眼神，他很快又改变主意：“玉兰说得没错，我没出过远门，离离估计没时间带我到处看看，只能麻烦清芬你了。”说完他低头揉了揉蒋绮彤的脑袋：“爷爷带你去好不好？”
“真的吗？会不会要花好多钱啊？”蒋绮彤有些担忧。
“没关系，爷爷有退休工资，爷爷请你去。”蒋建义笑着道。
“可以吗？妈妈？”蒋绮彤转头看向周清芬，征求她的意见。
“行，那就去吧。”周清芬答应的同时脑子里不断计算这次的花销，虽然老爷子说了他请客，但哪里能让他请啊。
“爸，你的退休工资就存着吧，你把我们养大，本该是我带你去，但我走不开，只能麻烦清芬，其他地方你总要让我表示点吧。”蒋玉兰开口道。
于是一家人为了谁来出这个钱开始理解的探讨，蒋离离眼里闪过笑意，拉着蒋绮彤去客厅那边看电视，然后悄悄道：“等我先去那边把所有事安顿好，就给你们订票，你想去哪里玩？”
“哪里都可以吗？”蒋绮彤说着开始绞尽脑汁地想京市的名胜古迹，一口气说了好多地方。
“当然，既然出去玩，自然就要玩个畅快。”蒋离离点头，随后让她把自己想去的地方写下来，到时候做个攻略。
一家人吵吵闹闹半天，蒋玉兰以微弱优势取胜，承担这次旅行的费用，讨论完这事，蒋建义才再次开口：“刚听你那意思，是你们厂子里还要招人？”
“嗯，最近吉祥娃娃爆单，需要招一些临时工。”蒋玉兰点了点头。
“我今天钓鱼回来，遇到老杨，一厂现在虽然还保持着正常生产，但现在变装娃娃的订单越来越少了，估计要不了多久，也该有工人要下岗了。”蒋建义有些感慨，没想到同样的玩具厂，完全不同的走向，果然不管哪个行业都需要不断地创新才是。
“说起来一厂应该感谢离离才是，如果没有变装娃娃，他们估计也和棉纺厂一样，下岗了好几批人了吧。”蒋爱国开口道。
“二厂不都变卖了吗？一厂能坚持到现在挺好的。”
“估计她们也没想到童趣玩家能发展到现在的规模，按照这个趋势，以后一定会更好的。”
“不过这次只要临时工吗？我单位同事他爱人前几天被下岗了，明天我和他说一声，看看他爱人要不要去试一试。”蒋爱国想起前两天同事的话来。
“可以，明天有告示张贴出来的，让他们自己联系就好。”蒋玉兰点了点头。
“自从姐是副厂长的消息传开以后，有不少人来找爸，希望让姐给他们安排个工作，这次需要工人的事要不要和那些人说一声？”周清芬有些犹豫地开口。
“还有这事？爸你怎么从来没告诉我？”蒋玉兰有些惊讶。
“都被我打发走了，我告诉他们，你虽然是厂长，但前面还顶着一个副字呢，都是邻居，你要是帮了这个，不帮那个怎么行？这次招人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去告诉他们，让他们各凭本事。”蒋建义示意他不用担心，他自有办法。
“那好吧。”蒋玉兰想，他当了一辈子厂子，总归是比自己会处理这些事的，交给他也好。
母女俩回到家里，蒋玉兰想着自己一开始的决定，忍不住看向蒋离离：“离离，我之前不打算告诉他们厂里招人的时候，你会不会觉得我自私？”
“当然不会，又不是每个人都是乔姨，懂得感恩，你做得很对，在帮别人之前，我们得先保障我们自己的安全和利益，就像之前何健家里发生的事情。”蒋离离特意提起何健的事，就是告诉她，有时候冷漠并不是一件坏事。
听她提起何健家里的事，蒋玉兰脑子里又当初想起何进生疯狂的模样，很快她心里升起的自责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你说得对。”
“这件事就按外公说的办吧，愿意来的自己按照程序来，能不能应聘上就看他们的本事，等之后订单完成后，再通过考核来决定谁留下，这样，谁都没话说。”蒋离离提议道。
“嗯，总之这事跟我现在的工作也不沾边，就让办公室那边的人去忙活吧。”蒋玉兰跟着点了点头。
第二天，童趣玩家那边很快张贴出招聘的消息，棉纺厂家属院这边也在蒋建义的告知下，大家知道了这个消息，所以不少人都去报名。蒋玉兰说了不掺和这件事就是真的不掺和，但她没想到她会在应聘的人群里看到那两人，她很是意外。
第95章
此时人群里的姚艳和宋珍珍就像两只斗鸡,站在原地，互相瞪着对方。姚艳会来应聘，是因为她下岗了,知道这里招人就赶紧赶慢地来应聘,纪兰兰还要读书，要是能考上大学,哪里都要花钱，所以她必须得有个工作才行,至于当初离婚带走的存折,里面的钱是用来应急的,平日里可不能乱花，但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碰上这个狐狸精。
宋珍珍会来就更简单了,经过这两次的事，她也算是吃到了教训,所以她打算换一种方式寻找自己的目标,于是就有了她来应聘的事。
来之前，她们都不知道蒋玉兰竟然是这里的副厂长，但来都来了,不能就这样放弃,宋珍珍低头努力让人忽视她的存在,要艳则是直接开口打招呼：“蒋姐，没想到他们口中的蒋副厂长是你，真巧。”
姚艳想,真是同人不同命，大家都是离婚的女人，蒋玉兰运气怎么就这么好了,比起之前对她的嫉妒心理，她现在是真的羡慕，同时也希望自己的这声招呼能让人记下她和蒋玉兰的交情。
蒋玉兰只是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姚艳的小心思她自然知道，所以她只是朝她点了点头，然后很快就离开。
姚艳盯着她的背影，周围很快有人问她：“你认识厂长不？”
“嗯，认识。”姚艳明白她的拒绝，但她现在太需要这份工作了，所以她笑着对周围的人点头。
宋珍珍冷哼一声，这好像是她第二次见蒋玉兰，她想，怪不得她表姐听到蒋玉兰的名字就会慌张，她确实是哪哪都比不上人家。
大家好奇姚艳和蒋玉兰的关系，七嘴八舌地问道，姚艳说得含糊不清，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再联想刚才蒋玉兰的态度，大家心里也有了数。
这两人会出现在蒋玉兰是没想到的，不过这和她也没什么关系，到了办公室她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她点开库房那边的表格，盘查了各种库存，盯着库存的数，或许不该说是库存，是还在凑订单数的货物。
蒋玉兰并没把这两人的事放在心上，她起身去了车间，看了一眼今天的出货量，等夜班的人员安排上，手里的订单应该很快就能解决了。
正如蒋玉兰一开始猜想的那般，吉祥娃娃直接卖爆了，不管是晋城那边还是容城，每次打电话都是在催单，办公室那边的速度很快。夜班人员第二天就安排好了，姚艳和宋珍珍都被留下了，姚艳性子本就
泼辣，做事更是一把好手，宋珍珍这人一向目的性极强，但凡她下定决心的事，就没完成不了的。
姚艳留下倒是在蒋玉兰预料之中，宋珍珍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不过她既然凭借真本事留下，她也不会做什么，只是让车间主任不要把两人安排在一条生产线上，并让车间主任告诉他们，虽然他们现在是临时工，但表现优良的人就有机会留下转为正式员工。
方法不在新旧，有用就行，果不其然，有了这句话后，大家都开始自我约束，努力为留下来做准备。
临近期末，蒋玉兰便没把这件事告诉蒋离离，也让她这几天不要去厂里，以学习为重。眼看就要暑假，蒋离离自然不会在这时候让她操心，温声应了下来，随后问道：“有了夜班后，订单的压力是不是小了很多。”
“确实，之前累积的订单就能提前完成了，接新订单也不用费劲和别人解释等的缘由，早该设置夜班了。”蒋玉兰笑着道。
“现在也不晚。”蒋离离也跟着扬起笑容，她想现在厂子里一切走上正轨，这几天她不去也没关系的。
宋珍珍就没想过隐瞒了，她特意去了一趟纪玉书家里，叶秋菊看到后不由沉下脸来：“你怎么来了？”
“秋菊姐这是不欢迎我？”宋珍珍问道。
“我这不是怕两个老东西过来看到你吗？要是被他们缠住，你不是又得搬家了？”叶秋菊柔声解释道，心里却想到，万一两个老东西忽悠着她签了谅解书，那老三出来，平静的日子不就没了吗？
“没事，我等下就回去，秋菊姐，你知道我今天看见谁了吗？”宋珍珍说话的时候不由打量面前的叶秋菊。她现在和自己今天看到的蒋玉兰简直是天差地别，也不知道纪玉书看中了她什么？
“看见谁了？该不会是村里的人吧？”说完最后一句话叶秋菊难免有些紧张。
“当然不是，是姐夫以前的老婆，人家现在是副厂长了。”宋珍珍没察觉到自己语气里的酸意。
“你是说蒋玉兰现在是副厂长了？”叶秋菊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这还能有假不成？”宋珍珍有些好笑地看向她。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叶秋菊的神情变得严肃，原本放在旁边睡得一脸香甜的纪星月开始哭啼，婴儿的哭声很难消停下来。
宋珍珍看到她的神情，也跟着严肃起来：“当然是我现在就在她厂子里，虽然是个副厂长，但现在人可威风了呢！”
叶秋菊抿了抿唇没说话，上辈子关于蒋玉兰的事她知道的不多，所以她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一遭，她有些烦闷地想，纪玉书摆摊的事怎么还没进展？
见叶秋菊难受，宋珍珍也开心了，她心里是怨恨叶秋菊的，如果不是她非要自己来城里，她就不会有之前的遭遇，想到纪玉墨那个疯子，她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她故作担心地开口：“姐夫知道这件事吗？他会不会”
后面的话她没继续说出口，但也足够叶秋菊变了脸色：“不会，你姐夫不是那样的人。”
宋珍珍眼里的嘲讽一闪而过，她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怎么上位的不成？不过她的目的达成，没必要再继续待下去，于是起身和叶秋菊告别：“秋菊姐，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好。”等宋珍珍离开后，叶秋菊的脸彻底沉了下去，旁边的纪星月还在哭，她心里更加难受了，也因为这些不断发生的小插曲，叶秋菊这月子做得可一点都不踏实。
*
期末考试最后一天，大家都狠狠松了一口气，不管考得怎么样，反正结果也改变不了，现在大家期盼的便是暑假了。考试结束就开始放假，一周后再到学校来拿成绩单和布置作业，也就是说还有一周的时间让大家疯玩。
回到教室，大家本来还对着成绩伤感，不知道谁吼了一嗓子，下学期大家就要分班了，一时间，伤感的气氛蔓延开来，怎么顺泽当了一年的同学，多少都是有些感情在的，下学期几乎有一半的同学都要被分出去，还挺舍不得的。
蒋离离低头整理自己的书桌，比起大家的伤感，她满脑子都是明天坐飞机的事，是的，她成绩单都不来领了，明天直接飞到京市，甚至于她现在的心思早就飞到了京市。
放学后，她看了一眼在教室门口等自己的陆嘉泽，小声和他解释道：“我等下直接去找我妈，我明天要去京市。”
“你要去京市？”陆嘉泽有些惊讶。
“对，程姐打算在那边开分厂，现在就忙这些事呢。”蒋离离小声和他解释道。
陆嘉泽一时没有说话，他没想到他们那个厂子现在竟然开到京市了，她们的发展比自己预想的好了很多，过了好一会儿她他才夸赞道：“真厉害。”
“我也觉得我们挺厉害的，哈哈哈。”倒不是蒋离离不谦虚，她是真的觉得她们挺厉害的。
“那提前祝你一路顺风。”陆嘉泽给出祝福道。
“谢谢，那我先走了？”蒋离离看了他一眼。
“一起吧。”陆嘉泽说着率先迈出他的大长腿，蒋离离见状连忙跟上，顺便询问他暑假的计划，说着话，很快就到了校门口，两人也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
盯着她欢快的背影，陆嘉泽不由摇了摇头，有时候觉得她很厉害，但有时候看她又比谁都幼稚，真是越发让人捉摸不透。
*
“考完了？”瞥见门口的人影，蒋玉兰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
“妈，你这样可真有一股精英范。”蒋离离夸赞道。
“少打趣我，明天就要去京市了，你自己一定要小心。”蒋玉兰有些担忧，这是蒋离离第一次坐飞机，还是一个人。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都十七的人了，能行的。”蒋离离安抚道。
“今天我不用加班，等会咱们再去百货大楼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没买齐。”蒋玉兰说着起身收拾自己的桌面。
“都买得差不多了，真要缺了啥，难道还担心京市买不到吗？”蒋离离知道她是担忧自己，但她真的不想再去一趟百货大楼了。
“行吧。”蒋玉兰想了想也是，便打消了再去百货大楼的念头。
母女俩回到家后，家里已经做好饭，就等她们俩回来，蒋绮彤更是直接抱着蒋离离的胳膊：“离离姐，你明天就要去京市了，你不会忘记安排我们吧？”
“放心吧，忘不了。”蒋离离伸手捏了捏她的比较，示意她不用担心。
“那你可要快一点哦，我们在家里等你的好消息。”蒋绮彤还没去过京市，所以十分向往。
这顿晚饭大家围绕的话题都是蒋离离明天去京市的事，感受到大家的关心，蒋离离眉眼里的笑意蔓延开来，语气里带着无奈：“我知道了，一下飞机就打电话和你们报平安。”
“这么大的姑娘也丢不了，我们当初像离离这年纪的时候，早就能自己出远门了，你们就别操心了，就当锻炼离离的能力。”蒋爱国开口道。
“话虽然这样说，儿行千里母担忧，离离第一次第一个人去这么远的地方，姐担心很正常，你就别在这里添乱了。”周清芬说着瞪了一眼蒋爱国。
晚上的时间就在一家人笑闹声度过了，回到自己家中，蒋离离主动提出今晚和蒋玉兰一起睡，蒋玉兰笑着应了下来。洗漱完后，母女俩躺在一张床上，蒋玉兰没说话，她想起当初刚离婚的时候，她也曾和离离这样躺在一张床上，互相依靠，没想到，不到一年的时间，她们不仅在晋城买了房，现在更是有厂子里的股份，她想今后也一样，她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躺在一起，满室的温馨，蒋离离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知道等她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看了一眼旁边的闹钟，才七点，蒋玉兰估计在忙活早饭。
蒋玉兰今天上午不用去厂子里，她等会儿要送蒋离
离去机场，她打趣道：“现在你可是咱们家里第一个坐飞机的人。”
“快了，等这次的订单高峰期过去，你也去京市的分厂看看。”蒋离离不希望她字直被困在云城，她明明还这么年轻。
“好。”蒋玉兰没有拒绝，脑子里想到的却是最近接踵而来的订单，就目前这速度，清完手里的订单至少需要一个月呢。她还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有空呢，不过没关系，比起去京市，她更喜欢订单，毕竟她们现在可欠银行不少钱呢。
“妈，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等就好了。”现在是候机时间，还早着呢。与其让她陪自己在这里一起等，还不如早点回厂子忙自己的事。
“不急，厂子里的事已经捋顺了，晚点去没关系的。”蒋玉兰摇了摇头，一脸坚持。
“那好吧，还好没让彤彤来，不然这会儿周围都是她的声音。”蒋离离一脸庆幸没带那个小话痨过来，不然这会她们该头疼了。
“你舅妈一早就带她去学校了。”学生们虽然放假，但老师们还没有，蒋建义和人约了钓鱼，周清芬不想她晒成黑炭，便把她带去了学校。
接下来，母女俩絮絮叨叨地又说了很久，终于到了蒋离离登机的时间，这下蒋玉兰不得不和她挥手，并叮嘱她小心。
上了飞机的蒋离离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兴奋，毕竟这玩意她上辈子不知道坐了多少次，她揉了揉眉心，有些发困，好在只有两个小时的距离，很快就到了。
接到蒋离离已经上飞机的电话，程云天狠狠松了口气，她对着电话这头的蒋玉兰保证道：“蒋姐，你放心，我会照顾好离离的。”
“有你在，我自然是放心的，那我就先挂了。”蒋玉兰这句话也不算违心，她听说程大彪也在京市，有他在倒是不用担心两个女生被欺负。
飞机上的时间过得不算快，至少对蒋玉兰来说是这样的，两个小时的时间她看了快十次的手边，好在终于快到了。
因为是夏天，蒋离离带的行李并不多，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缺什么了京市都能买到，实在没必要带太多行李。她远远地就看到了程云天，她连忙加快脚底的速度：“程姐，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也刚来，走吧，先带你去吃饭。”程云天说着伸手去接她肩上的背包。
“先回去休息下吧，我还不饿。”蒋离离摇了摇头，她想先洗个澡。
“也行，东西我替你拿着。”程云天坚持要替她拿行李，蒋离离没再坚持，很快取下背包递给她，再顺便开口：“程姐，你瘦了好多。”
“天天忙得脚不沾地，不瘦才奇怪呢。”程云天说着和她说起如今装修的进度，提起这事，她脸上的笑容浓厚了些。
“那有宿舍吗？”蒋离离突然问道。
“有，但是不多，那边早就打整出来，我经常在那边休息，也给你安排了一间。”说是宿舍，其实更像休息室，程云天自从开始创业后也懂得节俭了，索性直接住在这边，看得老程直夸她长大了。
“那还有多余的房间吗？过几天我舅妈会带外公和彤彤一起过来玩一趟。”这时候厂子还没招人，如果有多余房间，她自然没必要多花钱去住旅店。
“一共五间，咱俩一人一间，还余三间，不过还没打扫。”程云天解释道。
“他们只需要两间，还有得剩，不过这样你会不会不方便？”蒋离离有些犹豫地看了她一眼。
“不会，就让他们住这边吧。”程云天摇了摇头，各住各的屋子，没什么不方便的，她外公以前是棉纺厂厂长，说不定还能给她们一些新的建议呢。
“那我可就不和你客气了。”蒋离离没想到住的地方这么快就解决了。
“当然不用。”程云天说着打了个哈欠，一坐公交车就容易犯困，她看向旁边的人低声道：“要靠着我睡一会儿吗？还早着呢。”
“我不困。”蒋离离透着车窗看向外面的风景，即使现在还没有后世的繁华，但这里依然远远超过云城。想到自己或许能参与这翻天覆地的变化，蒋离离心里隐隐有股激动。
等到站后，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程云天确实没骗她，是挺久的，这时候她们厂子的位置虽然有些偏，但这也阻挡不了蒋离离看到童趣玩家几个硕大的招牌的喜悦之情。
把她送回房间，程云天便叮嘱她先休息会儿，等会儿再带她去车间和附近转转，算是熟悉环境，她没有拒绝，只是问道：“多久能开工？”
“你倒是比我还急切，生产设备还没到呢，估摸还要一个月的时间。”说到这里程云天也有些心疼，晚一天开工，就晚赚一天的钱，她能不心痛吗？
“好吧，到时候第一批货你打算生产什么？”蒋离离随口问道。
“手撕书和音乐学舌娃娃，还有吉祥娃娃，这几种，受众范围更大，牙胶只有小月龄的孩子才能用，等这边生产线稳定后再考虑牙胶的事，你觉得呢？”看得出来，程云天已经做好了计划。
“程姐你考虑得很周到，就先这样吧。”蒋离离点头表示赞同，也在心里提醒自己，要提前思考新品了，就童趣玩家的定位，属于中高端，所以受众范围大的玩具更有市场。如今喵呜它们三小只在云城晋城和容城都很受欢迎，想来在京市也可以吧？
“你没意见就好，今天你先好好休息，明天咱们再谈说工作的事。”程云天叮嘱她好好休息。
房间收拾得很干净，蒋离离问过洗澡的地方就先去洗了澡，等一切收拾妥当后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忘了和家里报平安了，她连忙敲响了隔壁房间的门：“程姐，麻烦你带我去最近的电话亭给家里打个电话。”
“我已经替你给蒋姐打了电话，你自己再给她打一个。”说着她递了一个大哥大给蒋离离。
“你买的？”蒋离离有些惊讶，上次她不是顺不买这玩意吗？
“不是，老程送的。”她现在可舍不得买这么贵的东西，但别人送的除外。
“原来是程叔送的。”说完她便开始拨蒋玉兰办公室的电话号码，才响了两声，对面就接了起来：“喂？”
听出她语气里的急切，蒋离离连忙开口：“妈，是我，我已经到了程姐这里，刚洗澡去了。”
该叮嘱的都已经叮嘱了，更何况这还是用的程云天的电话，所以她只是叮嘱道：“注意安全，不要乱跑。”
“好，我会的，那拜拜。”蒋离离也察觉到这个问题，寒暄两句，很快便挂了电话。
“这么快，我现在带你去吃饭？”程云天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不说还好，听她一说吃饭，蒋离离后知后觉地感受到饥饿，于是点头：“好，先吃饭，我好饿。”
“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程云天来了这么久，周围哪里有好吃的她倒是已经摸熟了。
蒋离离本就不是真正的十七岁小女孩，对于陌生地方并没有那么抵触，跟在程云天身后也没有东张西望，而是用余光观察周围的环境，而后再慢慢收回自己的视线。
第一天基本是程云天在带她熟悉周围环境，第二天一早两人出门吃早餐，打算早餐后就去车间那边参观，两人讨论生产线的排序，这时候程云天的大哥大响了，她接听过后很快递给蒋离离，有些好奇的看了她一眼，随后道：“找你的。”
蒋离离很快明白她那好奇的目光是什么，大哥大那头的人竟然是陆鸿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隔着电话线的缘故，他的音色都变得好听起来：“离离，是我，陆鸿哲，听爷爷说你来京市了，有什么事你可以来找我。”
第96章
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蒋离离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陆鸿哲？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京市，想到他刚才提起陆爷爷,她很快猜到这大抵是外公和陆爷爷提起这事的。
她很快反应过来：“好的,谢谢鸿哲哥。”
“我的号码和地址你记一下，有事可以打电话。”电话那头的陆鸿哲继续开口。
“好,你稍等下。”蒋离离说着起身找纸和笔，旁边的程云天适时把东西递过来,她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记录下来。
“明天你有时间吗？我带你四处逛逛？”老爷子特意交代的事,陆鸿哲不想怠慢了她。
“抱歉鸿哲哥,我明天还有事，等外公他们过来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吃顿饭？”蒋离离发出邀约。
“也行,那有事记得找我。”对于蒋离离来京市的事他只听爷爷提了一嘴，似乎和工作有关。
“好的。”蒋离离点头应了下来。
等到这通电话结束后,程云天才有些好奇地问她：“离离,你在京市有认识的人？”
“算是吧？以前棉纺厂家属院的邻居，现在在清大读书。”蒋离离解释道。
“清大诶。”程云天来了兴趣，如果能招揽过来的话,那厂子的发展应该就不用担心了。
看出她的想法,蒋离离摇了摇头打断她的幻想：“他现在已经在和同学一起自己创业了,好像是计算机方面的。”蒋离离对陆鸿哲了解得也不多，只知道个大概。
“好吧。我也就那么一说。”程云天闻言也并没多失落，毕竟这时候的清大毕业生都很值钱的。
“走吧,我们该去车间了。”蒋离离提醒道。
*
因为过几天要去京市，所以蒋建义这几天没再去钓鱼，陆老爷子为此特意来找他：“怎么不去钓鱼了？”
“过几天要去京市,这几天收拾行李呢。”蒋建义半真半假地开口，去京市算是他从小的梦想了，没想到这愿望竟然要实现，他这几天的心情有些激动，所以不适合钓鱼。
“去玩吗？”陆老爷子随口问道，之前陆鸿哲去清大报到的时候，他已经和老大一家去过京市了，人总是对自己没去过的地方带有滤镜，一旦去过后，就自然去魅，陆老爷子就是这样。
“对，离离现在那个老板在京市开了分厂，她前两天已经去了，等她安排好，我们就可以出发了，到时候爱国家的带着彤彤一起去。”蒋建义一脸乐呵地解释道。
“离离越来越能干了，鸿哲也在那边，让她有事可以去找鸿哲。”陆老爷子突然想起自己在京市的大孙子。
“是哦，差点就忘了，那你让鸿哲多关注下离离。”不管蒋离离有多能干，在家人眼中她依然还是个孩子。
“行。”陆老爷子一口应了下来，于是就有了陆鸿哲主动打电话这件事。
比起蒋建义，更激动的就是蒋绮彤，她每天都要问一遍：“爷爷，我们什么时候去京市啊？”
“急啥，总要等你离离姐安排好了才行。”蒋建义说着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拉着她一起出去买冰棍，天气越来越热了，也不知道京市的天气和这边差别大不大。
就这样，蒋离离到京市的第四天，再次拨通了蒋玉兰办公室的电话：“妈，你可以给外公他们买机票了。”
“住处找好了？”蒋玉兰有些惊讶她的高效。
“就在厂子里，这边有五间休息室呢，到时候招人了再把这些改装成宿舍。”蒋离离解释道。
“那挺好的，省了一笔住宿费，我等下就去给他们买机票。”老爷子难得出远门，就让他也体验下飞机。
得知蒋玉兰买的是机票，蒋建义不由皱眉：“买火车票就行了，买什么机票，你赶紧去退了吧？”
“难得出去玩一趟，怎么高兴怎么来，现在去退可是要扣钱的，您就将就坐一下吧。”蒋玉兰又把他递过来的机票推了回去。
“姑姑，等我以后赚了钱，我也带你坐飞机。”一家人里最开心的莫过于蒋绮彤。
“好，那姑姑等着彤彤带我坐飞机。”蒋玉兰轻笑一声。
“姐说得对，既然买了机票，咱们就好好享受一次吧。”周清芬知道退票估计是不可能的，至于这个票钱，她以后再找其他机会补贴回去就好了。
“还是清芬活得通透，爸，你好好收拾行李，就别操心其他事了，对了，爱国，你之前那个相机还能用吗？能用的话给清芬带上，再多带点交卷，让他们多拍点照片回来。”蒋玉兰转头看向蒋爱国问道。
“还能用，我明天再去买点胶卷，难得去趟京市，你们可得使劲地拍。”蒋爱国笑着道。
“要是爸爸和姑姑能一起去就好了，哎！”蒋绮彤说完还小大人般似的叹了口气，其他三人被她逗笑，蒋玉兰笑着解释道：“我和你爸都要上班，争取下次有机会咱们再一起出去。”
“好吧。”蒋绮彤想，当学生还是有好处的，至少他们现在还有寒暑假。
蒋离离很快收到他们机票的时间，她抬头看向程云天：“程姐，这边还有什么需要忙的吗？”
“暂时没有了。”程云天摇了摇头，现在就等车间的装修，至于生产线的设备，有了云城那边的经验，她已经提前订好了，只等车间完工对方再送过来。
“那就好，我外公他们明天就到了，接下来这几天我估计得陪他们，有什么事你直接来房间找我就好。”蒋离离也在心里盘算了下，该做的准备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在正常运转之前，应该都不需要她才是。
“应该没什么事，你陪他们好好在附近转悠转悠，至于其他的，我也帮不上忙。”程云天也不是本地人，就比她先过来一个多月，但几乎每天就待着厂里，所以她对这边也不熟悉。
“行，那我明天直接去机场那边。”有上班的旅行经验，这几天蒋离离趁着空闲的时间做了一份攻略，也把附近的公交线路打听清楚了。
创业初期，都很忙碌，陆鸿哲也亦然，他忙完手里的事，视线落在屏幕的右下角，然后对身旁的人道：“明天下午我有事，这个就先暂停吧。”
“行，那你先忙你的，这边我们继续试试。”说话的人说完又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陆鸿哲，要知道他从来不缺席的，所以他有些好奇他明天有什么事。
似乎看穿他的好奇，陆鸿哲语气淡淡：“家里有亲戚来京市玩几天，我明天去接机？”
“艹，那不是这几天你都没空？”有人抓住重点。
“或许。”陆鸿哲并没把话说死，明天蒋爷爷们的航班时间是爷爷告诉他的，特意叮嘱他有时间就去接机。
他已经提前订好了明天吃饭的餐馆，之后他们的行程想来蒋离离已经安排得很妥当，她有些超越同龄人的成熟，所以他猜他们并不需要他的帮忙，但想到爷爷的叮嘱，他有些头疼。
今天不用接机，蒋离离久违的睡了个懒觉，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她没有立刻起来，反而在床上活动了下四肢，过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的从床上爬起来。蒋建义他们的航班是下午五点才到，所以不用着急。
她到机场的时候才四点半，飞机不晚点也还需要半个小时，蒋离离对着手腕上的电子表叹了口气，她是不是来得太早了一点？现在的机场可没后世的舒服，她抬头随意看了一眼周围，然后满是惊讶地看向那人朝自己走来，直到他走近，她才轻声问道：“鸿哲哥，你也是来接人的吗？”
“对，我也是来接蒋爷爷他们的，是我爷爷告诉我的时间，所以今天的行程能不能由我来安排？”陆鸿哲说完笑着等待她的回答。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蒋离离抬头看他，以两家人的交情，他来接机好像也正常。
“不会，你们大老远地过来一趟，我总要尽地主之谊才是。”陆鸿哲摇了摇头。
“那就麻烦鸿哲哥了。”蒋离离猜这是陆爷爷给他下的任务，她拒绝了反而不好，所以干脆直接答应下来，反正时间还长着呢，不怕没时间还人情。
“不麻烦的，我听爷爷说你这次过来是为了工作上的事？”陆鸿哲随口问道，他每周都会和陆嘉泽通电话，之前电话里还能听到他提起她，但最近这段时间，他很少提及和她有关的事，他不由猜测两人是不是闹了矛盾。
“也不算是，程姐一个人在这边忙碌，没有一个能说话的人在身边，所以她希望我能过来。”蒋离离解释道。
“那也很厉害了，分厂还是生产玩具吗？”他还记得之前那个变装娃娃，确实设计得很精巧。
“对，京市这边更注重小孩，想来生意应该会更好。”更重要的是，梅慧秀这边的人脉不能断，不趁热打铁的话，过几年谁还认识你？
“确实，大城市的机会更多，但同样的，竞争也会更大。”陆鸿哲提醒道。
“这个我们有考虑到，目前来说，我们对我们的产品很有信心。”蒋离离自己都没发现，每次提起和童趣玩家有关的事，她说话的时候，语气里满是坚定，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陆鸿哲看她浑身上下都透着自信，他唇角不自觉地上扬，语气也变得温和：“期待你们的
成功，厂里计算机方面这一块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们。”
“好。”蒋离离点了点头，心里想的确实应该是没机会的，毕竟现在计算机普及的还不算广，厂里几台电脑最多也就是记录表格之类的。
“他们出来了。”这时候旁边的人提醒道，蒋离离一抬头就看到被蒋建义牵着的蒋绮彤，他们正四处张望寻找自己的身影，她连忙冲他们挥手：“外公，彤彤，我在这里。”
“是离离姐。”蒋绮彤第一个听到她的声音，有些激动地扯了扯旁边周清芬的衣角。
“看来到了，走吧，我们过去。”周清芬拍了下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再扯自己的衣服，可惜正值兴奋的蒋绮彤压根没理会她，直接像个小炮弹似的冲到蒋离离那里：“离离姐，刚才在飞机上可吓死我们了。”刚才飞机有颠簸，第一次坐飞机的蒋绮彤差点被吓哭。
“是发生什么了吗？”蒋离离连忙询问。
蒋绮彤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说是遇到什么气流，我也不懂，但飞机颠簸起来真的好可怕。”
姐妹俩在一起说话的时候，蒋建义和周清芬也走近，走近他们才发现陆鸿哲的身影，蒋建义有些惊讶地开口：“鸿哲你也是来接我们的？”
“对，我爷爷特意交代让我来的，走吧，我先带你们去吃饭。”陆鸿哲说话的时候直接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行李。
“这老陆真是的，这样会不会耽误你事啊？”蒋建义问得小心，他平日里有听陆老爷子提过，陆鸿哲暑假留在这边是为了和同学们一起创业。
“蒋爷爷不用担心，我今天休假，不耽误的。”说完他开始带路，他今天开了车过来的，他们创业有车会方便很多，所以他买了一辆二手车。
“那就好。”蒋建义闻言松了口气，然后跟在他身后，他后面的周清芬则是和蒋离离并排，并询问他这几天在京市过得怎么样。
到了陆鸿哲停车的地方，他先把他们的行李箱放在后备厢，然后转身和他们解释道：“京市这边太大了，有车会方便些，所以我们买了辆二手车。”
“有车确实会方便不少。”蒋建义跟着点头，然后扫了一眼其余的人，最后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剩余三人就坐在后排，
“现在直接去吃饭可以吗？”陆鸿哲征求他们的意见。
“好。”蒋绮彤狂点头，她是真的饿了。
从后视镜瞥到她跟小鸡啄米似的，陆鸿哲眼里闪过笑意，最后直接拍板道：“好，那我们就先去吃饭。”
周清芬盯着前面开车的人，随口问蒋离离：“你们一起来的吗？”
“不是，我也是到了机场才看到他。”蒋离离摇了摇头。
“陆叔他们有心了，希望不会耽误鸿哲的正事。”周清芬虽然只是个小学老师，但也知道前期创业都会很忙碌的，他说自己休假。估计也是骗他们的。
“希望吧。”蒋离离也跟着点头，也觉得陆爷爷太过客气了，明明她就在京市，还安排陆鸿哲来接机。
晚餐陆鸿哲安排的是涮羊肉，前两天程云天才带蒋离离吃过，那家她觉得味道不错，还想着等他们来后带他们试试，没想到陆鸿哲会抢先一步。
蒋离离坐在陆鸿哲的左侧，她低头涮肉的时候，就听他问道：“离离，明天你打算带他们去哪里？”
他的音色偏低沉，又在自己旁边，叫她名字的时候让她有种莫名宠溺的错觉，察觉到这个想法，蒋离离连忙把肉塞进嘴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先带他们去看天安门，都来京市了，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我到时候开车送你们过去吧。”陆鸿哲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用了，我可以带他们去的。”蒋离离摇了摇头，太麻烦他了，他们会不好意思的。
“我爷爷住棉纺厂那边，多亏蒋爷爷和你们照顾，我这不过是投桃报李。”显然，陆鸿哲已经做了决定。
“可这样会耽误你时间的。”蒋离离皱眉道。
“最近我们写的程序遇到一点小问题，刚好我也趁着这个时间放松下，对了，我这样不会打扰你们吧？”
蒋离离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也有当“绿茶”的潜质，怕他继续茶言茶语下去，她朝他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一顿涮羊肉吃下来，蒋离离觉得自己身上多了一层薄汗，从饭店出来，陆鸿哲开车送他们回去，也是这时候，他才知道他们目前住的地方离他不过五分钟的车程，他想到前不久他们还在讨论那边装修的厂房，他有些惊讶：“原来买下那个厂房的是你老板？”
“什么？”蒋离离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们公司也在附近租的房子，离你们厂很近，你们买下那个厂房在你们之前有不少人来看，但都没成，没想到最后是你们买下来了。”陆鸿哲语气里满是意外。
“这么巧吗？”蒋离离对这里不熟悉，前天她让自己记录的地址，她记下来后连同那张纸条直接塞进包里，如果那会给程云天看一眼，她应该那会儿就知道了。
“我也没想到这么巧，这样也就更方便了。”说着陆鸿哲唇角的笑意不由加深。
到了厂区，远远地就看见程云天住的那间屋里亮着灯，陆鸿哲从后备厢把行李拿出来，然后看向蒋离离：“我帮忙把这些提进去？”
“那就麻烦你了。”麻烦两个字，蒋离离今晚已经说得麻木了，反正麻烦他这么多次，也不差这一次了。
蒋绮彤在回来的路上困得睡着了，这会儿还有些不清醒，她揉了揉眼睛：“离离姐，我们晚上住这里吗？”
“对，我们就住这里，走吧，直接进去。”她拉着蒋绮彤在前面带路，后面三人手里都提着行李，一趟就能搞定。
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程云天从房间出来：“离离，你们可算回来了！”
“程姐你是在等我们吗？”蒋离离有些不解。
“看你们一直没回来，我以为你迷路了。”她原本打算晚上大家一起吃饭，没想到等了很久都不见回来，于是开始担心起来。
“我有这里的地址，走不丢的。”蒋离离笑着道。
“蒋爷爷，周姨，那我先回去了，你们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再来接你们。”陆鸿哲说完朝他们点头。
等他离开后，蒋建义他们连忙看向蒋离离：“离离，刚吃饭那会儿你和鸿哲又说啥了？”
“他说陆爷爷在棉纺厂受我们照顾了，我们来京市他自然要尽地主之谊，而且他有车，我们出行会方便很多，我拒绝不了，只能答应了。”蒋离离说完朝他们无奈摊手，她是真的拒绝了。
“这孩子可真是的，那这样岂不是耽误他工作了？”话虽然这样说，但蒋建义整个人明显放松不少，在陌生的城市，有个熟悉的人在会让人觉得安心。
“他们代码好像写得不顺利，他说刚好趁着这个时间放松下。”蒋离离复述他的原话。
“不耽误他正事就好。”蒋建义彻底放松下来。
“今天你们舟车劳顿肯定累了，今晚早点休息，明晚我们再一起吃个饭。”程云天说完看了一眼蒋离离，示意她不要忘了。
“好嘞，都听程姐的安排。”蒋离离笑着应了下来。
“那你赶紧带蒋叔他们去休息。”程云天说完听到外面车子发动的声音，开始思考她是不是也该买辆车了，不过在这之前她得先拿到驾照才是。
房间都是挨着的，蒋离离带他们回了各自的房间，又带他们熟悉洗漱台和厕所，最后道：“我就在那间，有什么事你们直接叫我就行。”
“好，离离你也早点休息。”周清芬说着就带蒋绮彤去洗澡。
蒋建义没有回房间，而是顺手从房间拿着凳子坐在外面，一脸的感叹：“这京市可真大。”
蒋离离在他旁边坐下，笑着道：“等熟悉了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蒋建义闻言爽朗一笑：“倒是这个理，你来这几天还习惯这边不？”
“还行，除了吃饭口味不一样，其他的都还好，外公，反正你回去也没什么事，就多待几天呗。”蒋离离刚才听彤彤说，他们打算只待一周。
“这事不急，等后面再说，你困了就去睡。”蒋建义平日里晚上看电视要看到十点，所以这会儿还没睡意。
“我还不困，我陪你一起看星星。”这时候的天空还能看见星星。
“行。”蒋建义也不再催她去睡觉。
五分钟的距离，陆鸿哲很快就到了，他们为了便宜，所以选择了这边郊区的自建房，他回来的时候，其他人还没睡，江梁波听到他的脚步声抬头：“回来了？”
“嗯，那问题解决了吗？”陆鸿哲随口问道。
“有点眉目了，你明天看看。”江梁波说道。
“明天我有事，现在看吧。”陆鸿哲到。
江梁波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要知道，他们三人就属他缺席的最少，平日里恨不得天天就在办公室里睡，现在竟然又要请假，是什么亲戚这么重要？江梁波有些好奇。
第97章
江梁波心里的八卦之意在对上陆鸿哲严肃的神情时瞬间消失,他瞥了一眼已经坐下来的人，语气里满是惊讶：“真要这会看啊？”
“嗯，我明天还有事,你困了就先去睡。”说话的工夫,陆鸿哲已经开始敲键盘，他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的屏幕,很快找到江梁波说的问题。
“我还不困，我先和你一起吧。”江梁波在他旁边坐下,拿过鼠标点了下,屏幕也跟着亮了起来。两人很快进入工作状态,直到墙上的挂钟声提醒他们时间已经到了凌晨，江梁波打了个哈欠：“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你明天不是还有事吗？早点睡吧！”
“嗯,这里解决了，你们明天应该可以继续了。”陆鸿哲盯着屏幕上的变化说道。
“好,对了,你明天出去要开车吗？”江梁波随口问道。
“这几天都要用，你是有事还是要买什么东西？”陆鸿哲随口问道。
“想去城里逛一圈，明天我和卢子明坐公交去好了,先睡觉吧。”说话的工夫江梁波又打了个哈欠,他太困了,得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蒋离离是被蒋绮彤的敲门声吵醒的，小家伙的生理时钟比谁都准,她还记得昨晚陆鸿哲的话：“离离姐，快起床啦，等下鸿哲哥就要来啦！”
“这就来。”蒋离离应的有气无力,好几天没这么早起来了，一时间她还有些不习惯，也是这时候，她才想起昨天晚上他们和陆鸿哲似乎忘了约时间了，也不知道他几点来。
很快蒋离离就发现她担忧的太早了一点，她还在洗漱，蒋绮彤就哒哒哒的跑了过来：“离离姐，鸿哲哥来了，你好了吗？”
“这就来。”蒋离离说着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不急，时间还早呢。”陆鸿哲有些哭笑不得，他也没想到小家伙见到自己的第一反应就是去催人。
“鸿哲，这边来坐。”蒋建义招呼他坐。
他依言坐在蒋建义旁边，不忘对那头的蒋离离道：“时间还早，你不用着急。”
蒋绮彤想说什么，但瞥见周清芬的神色又咽了回去，她跑到陆鸿哲跟前仰头问他：“鸿哲哥，我们今天去哪里玩？”
“去天安门看看，到时候我给你们拍照好不好？”陆鸿哲特意带了相机。
“好啊，我爸爸准备了好多胶卷，他让我们可劲地拍。”蒋绮彤想起之前蒋爱国的话，笑着和他复述。
“那就听你爸的，等会我可劲地给你们拍。”陆鸿哲轻笑一声，看来他们准备得很充足，倒是他多虑了。
“鸿哲哥，你吃过早饭了吗？”蒋离离问道。
“还没有，你们也没吃吧，我带你们去吃。”陆鸿哲来京市一年多了，该熟悉的地方都熟悉了。
“那就麻烦你了。”说完蒋离离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从昨天到现在，她都快忘了自己说了多少次麻烦了。
“不用这样客气，走吧。”陆鸿哲说着起身去替他们打开车门。
“早上吃什么啊？”蒋绮彤有些好奇。
“到了你就知道了。”蒋离离揉了揉她的脑袋，她也不知道他会带他们去哪里吃早餐，总不能是豆汁吧。
蒋离离想了很多地方，怎么也没想到陆鸿哲会带她们来吃啃爷爷，云城虽然发展得不错，但也是前年才有啃爷爷，家里偶尔带她们去一次，所以蒋绮彤看到熟悉的招牌有些激动：“哇，我们早饭就在这里吃吗？”
“对，就在这里吃。”说完他又转头看向蒋建义和周清芬：“蒋爷爷，周姨，你们要是不喜欢，隔壁有其他早餐店。”
“不用那么麻烦，偶尔吃一次也挺有意思的。”蒋建义摆了摆手，示意不用麻烦。
于是一行人的早餐问题就直接在啃爷爷解决了，最高兴的莫过于蒋绮彤了，旁边的周清芬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些孩子花钱都是大手大脚的，明天还是在厂里做饭，她昨晚看过了，那边厨房里什么东西都很齐全。
吃完早饭，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天安门，一路上，蒋绮彤都很兴奋，蒋建义和周清芬其实也很兴奋，但他们是大人，情绪掩饰得不错。
天安门蒋离离上辈子已经来过，这次主要是陪他们过来，一下车，蒋建义就先开口：“等会先给我拍张照片。”
“我也要拍。”蒋绮彤连忙开口，怕他们忘了给自己拍。
“拍，拍，拍，这次胶
卷带得足足的，离离，你先来替他们拍两张。”周清芬说着把手里的相机递给蒋离离。
“我拍吗？我的技术有些不太好，不如鸿哲哥你来？”蒋离离说的是实话，这时候的相机和之后的数码相机不同，她之前用这个试着给蒋玉兰拍过几张，无一例外都拍得很差劲，所以这次她还是不要浪费胶卷了。
“那我来试试吧。”陆鸿哲语气谦虚。
于是他们的第一站就先卡在了拍照上面，蒋离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电子表，目前已经拍了二十分钟了，前面的蒋绮彤小朋友正冲她招手：“离离姐，快过来，我们一起照几张。”
“离离，快来。”蒋建义也连忙出手，单人照拍够了，现在是合照时间，蒋离离应了一声朝他们走去，她先是拍了单人照，然后分别和他们三拍了合照，然后又是四人大合照，这么一折腾，又是快十分钟，不等陆鸿哲收拾相机，蒋建义就拦住旁边的路人，礼貌地请他帮忙替他们拍张合照。
得到路人的同意，蒋建义看起来很是高兴，连忙冲陆鸿哲招手：“鸿哲，快来，咱们一起拍几张。”
“好。”陆鸿哲有些惊讶于他的举动，但这会路人已经过来接替他的位置，他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合照拍完以后，蒋建义让路人继续帮他拍摄单人照，顺便和他解释道：“到时候照片我拿给你爷爷，他平时很想你的。”
“那就麻烦蒋爷爷了。”陆鸿哲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他并不喜欢拍照，但老人家的好意不能拒绝。
看出他的抗拒，蒋离离快速走到帮忙拍照的路人旁边，等他拍了两张，她及时出声阻止继续：“感谢你的帮忙。”
“举手之劳而已。”说着把相机递给蒋离离，那头的陆鸿哲不由松了口气，随后扬起笑容看向他们：“蒋爷爷，我们去那边吧，我再替你们拍些不用背景的照片。”
“好，那我们去看看。”蒋建义一脸的兴趣，就连蒋绮彤也是一脸的好奇，蒋离离跟在他们身后，慢悠悠地打量四周的游客。
到了中午十二点，胶卷已经用了两卷，蒋离离打断他们的兴致：“该吃午饭了。”
“先去吃午饭吧。”陆鸿哲说着收好手里的相机。
“我想吃烤鸭，离离姐，可以吗？”蒋绮彤问得小声。
“当然可以，出来玩就是要玩得开心，吃得开心，所以等下吃完饭我们先回去休息会再出来吧？”蒋离离和她商量道，毕竟一行人里面精神最旺盛的就是她了。
“好。”蒋绮彤答应得痛快。
午饭依旧是陆鸿哲找的地方，按照蒋绮彤的要求，他温声开口：“根据我本地的同学说，这家比较正宗。”
“那就这家。”蒋离离想，这里还是他熟悉些，听他的应该没错。
点完单她就起身去买单，没想到有人已经早她一步先买了单，她回到座位上，看了一眼正在给他们倒水的人，所以他刚才去要温水的时候是去买了单？
察觉到她的目光，陆鸿哲眼里的笑意还来不及收敛，他朝她点了点头，然后又低头继续倒水，蒋离离想，这顿就算了，晚上她得付钱才是。她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件事，到了厂区的时候，等其他人下车后，她才慢腾腾地从车里下来，然后一脸严肃地看向陆鸿哲：“鸿哲哥，让你来当‘司机’本来就很辛苦可，晚上你可不能再买单了。”
陆鸿哲被她严肃的表情逗笑：“小孩子抢什么买单，这是大人的事，就去休息吧。”
“我外公钱包在我这呢，让我负责每天的开销，要是被他知道都是你付的钱。我该挨骂了，所以晚上你别买单了行吗？”蒋离离说完抬头看他，脸上是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可怜表情。
陆鸿哲倒是忽略了这一点，随后笑着道：“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的。”
“那不行，我不会撒谎。”蒋离离摇头。
“好，那就依你，回去休息吧，下午热，我三点半来接你们。”三点半气温才会回落，那会出门时间正好。
“好。”蒋离离点了点头，这会两点，她还能睡一个多小时。
陆鸿哲回去的时候，江梁波和卢子明两人还在办公室，他把刚才打包好的烤鸭放在最外面的桌上：“给你们打包了烤鸭。”
“你怎么知道我们还没吃午饭？”江梁波说着朝烤鸭的方向看去，他已经闻到味道了。
“我去看看米饭好了没，刚好不用再炒菜了。”卢子明说着起身去了厨房。
“你们还没吃？”陆鸿哲眼里满是惊讶，平日里大家都是十二点就吃午饭了。
“这不你没在，我们一直磨蹭着不知道吃什么菜吗？”卢子明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平日里都是陆鸿哲负责做菜，他们两人蒸饭和洗碗。
“还是继续找个阿姨吧。”之前他们找的有阿姨负责三餐，但一周前阿姨回了老家，他们日子就过得艰难起来。
“再找啊，合适的哪有那么容易，你下午还出去吗？”卢子明随口问道。
“嗯，我先回房休息会儿，你们自己吃吧。”陆鸿哲打算回房小憩一会。
这边回到厂区的四人，除了蒋离离一脸的疲倦，另外三人嘴里一直讨论着上午去过的地方，看起来精神十足，嘴里更是叭叭叭的说个不停，她忍不住问道：“你们都不累的吗？”
“不累啊，离离姐，我们什么时候去长城啊？”蒋绮彤问道，眼里满是期待。
“明天去吧，下午就在附近逛逛，你们晚上想吃什么？”她好提前去找程云天打听餐厅，至于程云天说的请客，倒是不急。
“我看这里就有厨房，要不晚上就在家里吃？”周清芬建议道。
“都出来玩了，总要吃点当地特色才是。”蒋离离直接拒绝道。
“离离说得对，那你看着安排，叫上小程一起。”蒋建义提醒她。
等蒋离离到了程云天办公室，对方就一脸的歉意：“抱歉，今晚说好的吃饭估计要推迟了，我爸今晚找我有事。”
“吃饭是小事，你去忙你的，对了，你有推荐的饭店吗？”蒋离离随口问道。
“我每次也是我爸带我去的，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程云天摇了摇头。
“好吧。”蒋离离有些失落，或者等会问问陆鸿哲，他知道的肯定比他们多。
等程云天离开后，蒋离离才回房睡午觉，不得不说，出去玩比上班都累，她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这一次，叫醒蒋离离的是闹钟，她起身在床上坐了五分钟才彻底清醒过来，然后下床去叫其他人，不然白天睡得太多，晚上会睡不着。
就这样，陆鸿哲一直陪他们玩了三天，第三天结束后，蒋离离这次坐的副驾驶，等其他人下车后，她并没下车，陆鸿哲站在车外，有些好笑地看向她：“有话对我说？”
“对。”蒋离离严肃点头。
“出来说吧，坐车里面也不觉得闷。”陆鸿哲刚好站在这一侧，顺手从外面替她拉开了车门。
车门打开的时候，蒋离离刚好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一抬头就看见站在车外的陆鸿哲，此时正值太阳落山的时候，金色的阳光让他多了一层光纱，金黄色的阳光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温和起来，蒋离离第一次发现，眼前的人比陆嘉泽长得还要好看。
见她呆愣在座位上，外面的人不由蹙眉，随后走近车门，俯身询问她的状况：“怎么了？”
蒋离离的思绪被拉了回来，连忙摇了摇头：“没事。”也是这时候，蒋离离突然意识到，不管是她还是陆嘉泽，甚至是陆鸿哲，他们都长大了，它离成年也只差一岁了，有的距离似乎该保持了。
“你刚想和我说什么？”陆鸿哲问她。
“鸿哲哥，你已经陪了爷爷他们三天了，明天你去上班吧，爷爷他们这边有我，既然来了京市，总要带他们体验下这边的公共交通才是，你觉得呢？”蒋离离说完抬头看向他，她突然想起他们小时候的事来，他大他们三岁，那会周围的人常说陆嘉泽和他长得很像，虽然是堂兄弟却长得像亲兄弟，但现在，两人长得却越来越不像了。
这一次，陆鸿哲没再拒绝，他知道，要是自己在陪他们一起，反而会让他们觉得有负担，他朝蒋离离点了点头：“好，有事记得找我，我这边的电话号码你那里有吧？”
“有的。”听他答应下来，蒋离离不由松了口气，她之前准备的那些话也都没用上，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意外之喜。
“好，有事随时找我，我先回去了。”
等陆鸿哲回来后，江梁波特意在客厅等他：“陆哥，你明天还外出吗？”
“明天不用，怎么，你有事？”陆鸿哲拿过自己的杯子倒入温水。
“没有，就随口问问，你不在这里，我和子明都觉得不得劲。”江梁波笑着道。
陆鸿哲轻笑一声，什么不得劲，他还不了解他了，他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后才问他：“阿姨还没找到？”
“没呢，也不知道这次为什么还没找到，我们要求也不高啊？”说到最后，江梁波的语气带着些许委屈，这三天，他和卢子明都过得是酱油拌饭的日子，没办
法，他们炒菜的技术实在是不敢下嘴。
“继续找吧，明早你们开车出去买菜，我中午做饭。”陆鸿哲说着把车钥匙扔给他。
“陆哥，你是我永远的哥，明天早上我们去买菜顺便给你带早餐回来，你多睡一会儿。”江梁波语气十分狗腿。
陆鸿哲眼里闪过笑意，随后回了房间，这三天其实还挺累的，他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下。
厂区这边，周清芬也在和蒋离离商量明天在家休息的事，连着跑了三天，她已经累了：“这三天走太多路了，我觉得需要休息一天，爸你说呢？”
“我都行。”蒋建义倒是没觉得累。
“这里有电视吗？”蒋绮彤最关心的是这事，要是在家没电视她该怎么玩？
“程姐房间有，但没频道，估计也看不成。”
“那好吧。”蒋绮彤有些勉强地点头。
“这三天都在外面吃，明天我们自己做饭吃，我馋家里的味道了。”周清芬提前声明，她这次真不是为了省钱，而是想念家里的味道。
“我也是，明天清芬你做个红烧排骨吧。”蒋建义也跟着点头。
“妈，我想吃沸腾鱼。”蒋绮彤也跟着报菜名。
周清芬看向蒋离离，她想了想：“我都行，舅妈你看着安排，那明天一早我们先去吃早饭，然后去菜市场买菜。”
“多买点菜，晚上叫鸿哲那孩子和他的同学过来一起吃。”周清芬提议道。
“那我明天给他打电话。”蒋离离没意见，毕竟下厨的不是她。
“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晚都早点休息。”蒋建义说着去厨房提热水泡脚，该说不说，这两天走的路确实有点多。
第二天一早，蒋离离就带着他们去吃早饭，这边的菜市场她也没去过，他们是一路问过去的，除了他们中午要吃的菜，还有晚上的，等回去的时候，三人手里都提满了袋子。
菜市场距离这边虽然不远，但架不住他们买得多，还特意买了一个大西瓜，光是西瓜都快二十斤，所以回去的路上很是费劲，一回去，周清芬就提醒蒋离离给陆鸿哲打电话：“得提前和他说，万一他还有别的安排呢？对了，小程晚上回来吃饭吗？”
“我也不清楚，等下我问问她。”蒋离离想，幸好程云天把办公室电话装好了，否则她今天又要多跑一趟了。
陆鸿哲电话响铃的时候，他正在吃江梁波他们带回来的早餐，瞥了一眼号码，他猜测应该是蒋离离，于是直接接听：“喂？”
“鸿哲哥，我是蒋离离，你今晚有空吗？”蒋离离问道。
“有空的。”陆鸿哲咽下嘴里的食物才回答她。
“今天舅妈自己做饭，让你晚上带你同学过来一起吃饭，她一早特意去买了很多菜，你可别拒绝，不然她该伤心了。”蒋离离特意加重最后一句话的音调。
“好，那我带我同学过来早点帮忙。”陆鸿哲眼里闪过笑意。
“不急，你们下班了再过来就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上班了，拜拜。”蒋离离说着挂了电话，她还要接着给程云天打呢。
“陆哥，你晚上打算带我们去哪里？”江梁波听到他刚才的话，这会见他挂了电话，忙不迭地问道。
“带你们去吃好吃的，去吗？”陆鸿哲在思考他们刚才买回来的水果晚上带过去会不会失礼。
“真的？”江梁波和卢子明都是一脸的狐疑。
“不然呢，你们今天买的水果就别动了，下午下班我们直接带过去。”陆鸿哲提醒道。
“要不再去买点？”江梁波清楚他们三人的饭量，所以语气有些犹豫。
“不用，够吃就行了。”太客气的话周姨他们反而该生气了。
“行，听你的。”江梁波好脾气地点头。
*
“离离，打电话给鸿哲和小程了吗？”在整理厨房的周清芬不由问道。
“都打过了，鸿哲哥会带他同学过来，他们一起三个人，程姐今晚来不了。”程云天今晚约了和梅慧秀吃饭，车间装修完工在即，要开始张罗招工人的事，这些事找梅慧秀请教下也是好的，如果顺利的话，最多半个月厂子就能运转了，不过在这之前，是不是该找销售渠道了？想到梅家的生意链，蒋离离想，他们的第一批销售商应该不用愁吧？
第98章
下午,陆鸿哲带着两人过来的时候，是蒋绮彤最先发现她的，小家伙没人和她玩,就用两个凳子绷着皮筋,自己一个人自娱自乐，看到陆鸿哲来后,高兴地跑到他面前：“鸿哲哥，你可来了,我妈准备了好多菜呢！”说完她才发现他身后的两人,小声道：“鸿哲哥,这是你同学吗？”
“对，我同学，你叫他们哥哥就好。”陆鸿哲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道。
江梁波和卢子明笑着和蒋绮彤打招呼,因为计划生育的原因，他们都是独生子,所以对蒋绮彤表现得很是喜欢。
外头的动静传到屋里,蒋建义很快从里面出来：“鸿哲来啦？”
“蒋爷爷，这是我同学，江梁波和卢子明。”陆鸿哲给他介绍两人。
“蒋爷爷好。”两人笑着和老爷子打招呼。
看着他们手里都提着水果,蒋建义瞪了一眼陆鸿哲：“让你过来吃饭就吃饭,还带什么东西。”
陆鸿哲笑笑没说话,然后主动问道：“周姨那边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离离想去帮忙都被撵出来了,这会儿去车间盯进度去了，你们随便坐，等下就能吃饭了。”蒋建义摇了摇头。
“装修好后这边就要开始正常运转了吗？”陆鸿哲问道,这里正常运转对他们应该有好处，到时候这边人多了起来，做什么都会方便些。
“估计还要大半个月吧，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蒋建义说着朝车间那边看了眼，里面的装修估计也快了。
也是这时候，蒋离离从车间里走了出来，装修工人要下班了，她朝这边走的时候才看到陆鸿哲以及他身边的两人，她想，这应该就是他的合伙人吧。
“鸿哲哥。”她上前和他打招呼，再对着另外两人点头。
陆鸿哲很快给他们互相介绍，江梁波性子活泼，很是自来熟，很快凑到蒋离离面前，好奇地问道：“妹子，你们这厂是生产什么的？”
不怪他们好奇，实在是程云天定做的招牌还没来，对上他们好奇的目光，她温声解释道：“生产玩具的，主打益智玩具这一块。”
“益智玩具？听起来好像很有前景。”江梁波朝那边的车间看了一眼。
“是啊，现在的家长越来越注重小孩的发展，所以婴幼儿时期的智力开发也很重要。”蒋离离点头和他们讲解关于益智玩具的一些分析。
江梁波听得认真，卢子明却是凑到陆鸿哲身边小声询问：“你不是说这妹妹还是高中生吗？这处事看起来可不像。”
“她接触这些接触得早，懂这些很正常。”陆鸿哲也是第一次知道婴幼儿智力开发的问题。
“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这妹子，你们家果然都是厉害人。”卢子明脸上满是佩服。
这一次陆鸿哲没再说话，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眼中的小孩已经长大了，已经是一个很厉害的存在，瞥见前面江梁波惊叹的表情，陆鸿哲也忍不住跟着扬眉。
蒋离离没想到他带来的同学会对玩具厂这么感兴趣，她带着他们进车间，和他们介绍车间里的布置，末了笑着道：“到时候你们身边如果有需要的，可以来这边，我让老板给你们打折。”
“巧了不是吗？我家就在小学门口有个小店，一半卖玩具，一半卖文具。”江梁波笑着道，这也是他一直好奇的缘故。
“那确实很合适了，虽然我们主打婴幼儿益智玩具，但也有很多适合小学生的玩具。”蒋离离说完有些心虚，毕竟云城那边厂子现在只有几款玩具，不过后续会更多，想到这里，她又变得坦然。
“到时候我问问我爸妈，你刚才说得听起来很有意思，学生们应该会喜欢。”江梁波觉得没人不喜欢创新，他刚刚听得自己都想上手试试那个什么学舌娃娃呢。
“好，等我们这边正式运转后，可以先寄样品过去。”蒋离离温声道。
“行，妹子一看就是敞亮人。”江梁波说完自来熟的拍了拍蒋离离的肩膀，跟在他们身后的陆鸿哲见状不由皱眉。
跟在陆鸿哲身旁的卢子明把这一幕收入眼底，随后上前一步走到江梁波身边，随口道：“别吓着人家。”
江梁波见状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头发，朝蒋离离道歉道：“抱歉，抱歉，我这人有些自来熟，没吓着你吧？”
“没有。”蒋离离摇了摇头，转而和他说起目前厂子里有的东西。
“换装娃娃不能生产吗？”陆鸿哲有些意外，他想，以她的聪明，不应该被限制才是。
“一厂现在就靠变装娃娃的订单养活，云城那边不会生产，这边或许会考虑下。”具体事宜还要回去和杨厂长商量下。
“变装娃娃是什么？”江梁波有些好奇。
“就是可以给娃娃换装的玩具，大多数都是女孩子喜欢这个，男孩子喜欢的形象还在考虑中。”蒋离离解释道。
不等江梁波再开口，厨房那边就传来周清芬的声音：“离离，准备吃饭了。”
“先吃饭吧，如果你们有兴趣，等这边开工的时候再邀请你们过来玩。”蒋离离朝他们发出邀请。
“好啊。”江梁波答应得很是爽快，刚才蒋离离介绍过后，他觉得挺有趣的。
从车间里一出来，就闻到从厨房里传出来的香气，今晚周清芬做的都是大菜，红烧排骨，沸腾鱼，还有炖猪蹄，其他一些炒时蔬，总之很是丰盛，江梁波一脸的感动：“从阿姨离开后，好久没吃到这些了，谢谢阿姨你邀请我们。”
“喜欢吃就多吃一点，我们还会在这边待几天，喜欢的话你们每天都可以过来吃饭。”周清芬笑着看向他们，反正不过是添三双筷子的事。
江梁波没说话，只是看向陆鸿哲，他清楚地知道，他们能来这里，都是因为他，所以他没开口之前，他不敢随便答应。
“我们平日里做饭有阿姨的，就不过来了。”陆鸿哲摇了摇头算是拒绝。
“不是说还没找到吗？”蒋离离记得刚才江梁波说过，阿姨还没找到。
“明天会有阿姨过来。”陆鸿哲面不改色地开口。
“这样啊，那你们想吃了再过来就好，来，尝尝我的手艺。”周清芬笑着招呼另外两人吃菜。
这顿饭不仅是江梁波他们吃得满足，蒋离离他们几人也是一脸的满足，来这里四五天了，都吃的这边的口味，果然还得是家乡的口味。
饭后，蒋建义拿出提前冰镇好的西瓜，招呼他们吃西瓜，大家坐在一起聊天，直到快九点，陆鸿哲才起身和他们告别。
上了车后，江梁波忍不住问道：“陆哥，阿姨明天真的能找到？”
“只要你们不挑剔，就能有。”陆鸿哲语气淡定。
“行吧，今晚饱餐一顿，我又能坚持三天了。”江梁波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今晚吃得好撑。
“那明天阿姨来了就留下吧，阿姨的手艺再怎么也比我们好，实在不行，偶尔过来蹭一顿也行。”卢子明笑着在旁边补充道。
“这主意不错，就这么定了。”江梁波一脸高兴。
陆鸿哲盯着前面的路面，慢条斯理地开口：“他们应该也不会待太久。”按照彤彤的话，他们最多再待个三五天就该回去了。
“能蹭一顿是一顿，陆哥你放心，我们不会白蹭饭的。”江梁波表示他们都是懂礼的人。
“到时候再说吧。”想起江梁波或许是蒋离离他们的潜在客户，陆鸿哲没有直接拒绝。
“对了，陆哥，这是你家什么亲戚啊？”江梁波有些好奇，看他们的交流，要说熟吧又不是太熟的感觉，说不熟吧，好像也不对。
“从小的邻居。”陆鸿哲想了下后回答道。
“那你和蒋妹妹也算是青梅竹马了？”江梁波来了兴趣。
“不要胡说。”陆鸿哲蹙眉道。
“我哪里胡说了？”江梁波有些不解，从小一起长大不就是青梅竹马吗？
“我们家在我小学时就搬家到晋城了。”陆鸿哲说完踩下刹车，已经到他们住的地方了。
“有区别吗？”江梁波小声道。
卢子明出声转移话题：“她提起玩具厂的那些东西头头是道，没想到还是高中生，她是从小在玩具厂长大的吗？”
“她父母之前都是棉纺厂职工，这个应该是她的爱好吧？”陆鸿哲说得有些不确定，不过她能肯定的是她的能力，他还记得之前换装娃娃的火爆程度，既然云城那边不能生产，那完全可以试试京市这边，不然好可惜。
“她太厉害了，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只会花钱买玩具。”江梁波一脸地感慨。
陆鸿哲没说话，他隐约有听二婶提过，她这些变化都是在她父母离婚以后，如果是这样的代价，想来大部分人都不会愿意吧。
“你这才是正常高中生的日常，她这种才是极个别例子，想来她成绩应该也不错吧？”卢子明随口猜测道。
“常年年级第一。”这一点，他是从陆嘉泽口中得知的。
“这大概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区别吧。”卢子明想起她刚才在车间和他们介绍各种生产线时眉宇间的自信。
“或许吧。”陆鸿哲在大学之前也曾被称为天才，但他觉得比起蒋离离现在的成就，自己还差得远了。
*
厂区这边，蒋建义和周清芬的话题也在离开的三人身上，蒋建义听老友提过陆鸿哲创业的事，他语气里满是对陆鸿哲的夸赞：“听老陆说，鸿哲他们之前卖了个什么程序还是啥，赚了三万块呢。”
“鸿哲那孩子从小就聪明，没想到现在变得这么厉害。”周清芬脸上满是羡慕。
“可不是，他这才刚上大学一年呢，今天他带来的两个同学是和他一起创业的俩孩子，看起来都挺好相处的。”蒋建义说完看向蒋离离：“他们对玩具也有兴趣吗？说不定到时候还能让他们介绍生意，他们接触的人估计不少。”
“看起来挺有兴趣的，江梁波家里有个小店，就在学校旁边，以后说不定有机会合作。”虽然只是个小店，但可以拿到他们那里的独家经营权，就像张经理那样，这样他们也能省心不少。
“那确实可以，看他们三个都挺瘦的，估计是这阵子没吃好。”对一个人厨艺最好的肯定就是光盘，今晚不仅光盘
了，江梁波更是疯狂输出彩虹屁，让周清芬脸上的笑意就没断过。
“估计吧，这边的饭菜一开始吃着新鲜，长久下来让人挺不习惯的，离离，我们准备再待两天就回去了。”蒋建义话锋一转，突然说起回云城的事。
“不多玩几天吗？”蒋离离不由皱眉。
“不了，你给我们订大后天的票吧？”蒋建义摆了摆手，老话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这京市再好，待了几天他还是想念自己的家。
“你外公说得对，我们是该回去了。”周清芬也跟着点头，大后天回去的话，他们算下来这一趟也快玩了十天了。
“那行吧，我明天去给你们订票。”蒋离离很快妥协道。
“明儿我和你一起去，不要机票，还是坐火车，沿途还能看看风景。”蒋建义道。
“那就买卧铺吧，那么长的时间硬座可不行。”蒋离离点了点头，确实，沿途的风景也不能错过。
“那就卧铺吧。”这次蒋建义没和她争论，也知道她不会退步。
“离离姐，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蒋绮彤拉着她的衣角问道。
“还不行哦，我在这里还有工作。”蒋离离朝她摇了摇头。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小家伙追问道。
“至少下个月了。”等这边厂子正式运转后，她回去和杨厂长谈谈变装娃娃在这边生产的事，想到之前的合同，蒋离离觉得他们应该不会反对才是。
“好吧，那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蒋绮彤继续问道。
“当然可以，这边办公室的电话等明天我写给你，我们现在该睡觉了。”蒋离离提醒道。
“那我今天晚上可以和你一起睡吗？”蒋绮彤说着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好啊，那你先去洗漱，等下直接来我这边房间里就可以。”蒋离离点了点头，她最近这几天又写了一篇稿子，今晚刚好修改下，顺利的话明天就能投稿。
“好诶，那你等我，我很快的。”说完蒋绮彤就跑回房间拿自己的洗漱用品，蒋离离弯了弯唇角，她精力可真旺盛。
第二天一行人上午去买票，下午逛街，给家里人带些特产回去，他们带来的胶卷还有最后一卷，所以今天出门又带上了相机，今天的摄影师是蒋离离，她采用的依旧是抓拍，等最后一张胶卷用完，她才收拾相机。
“就买这些了，天气热，带太多也不好。”蒋建义很快摇头，阻止她继续买下去。
“也是，那我们现在直接回去？”她征求他们的意见，现在京市有了分厂，过来这边的频率会越来越频繁，特产确实不用一次带太多。
“回去吧，还要收拾行李呢，明天就在家里好好休息。”蒋建义点了点头。
算起来，他们来京市也差不多十来天，但时间好像一眨眼就过了，蒋离离一时间还有些舍不得，她盯着厂区顶上今天挂上去的几个大字，她想，快了，她也很快就能回云市了。
“我们要回去了，要不要和鸿哲说一声，万一他也有东西要给老陆他们带回去呢？”蒋建义说道。
“那等下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吧。”蒋离离觉得他说得在理。
“顺便让他明天晚上和同学一起过来吃饭。”周清芬提议道。
“我问问他们有没有时间。”蒋离离不确定他们会不会答应。
“行，你问问。”周清芬说完去冰箱看看还有什么食材，明天一早再去买菜。
*
中午的饭是陆鸿做的，虽然比不上周清芬的手艺，但江梁波已经很满足了，他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开口：“阿姨没来之前，陆哥能一直掌厨吗？”
说着不等陆鸿哲开口，他继续道：“你放心，你只需要炒菜，其他的事都有我和卢子明来搞定。”
“对，其他的小事都交给我们，你看成么？”卢子明说完两人齐齐看向陆鸿哲。
不等陆鸿哲回答他们，他旁边的大哥大响了起来，他看了对面的两人一眼，两人都很有默契地保持安静，等他接通后，他有些意外电话对面的人竟然是蒋离离，听到对面人的邀请，他的视线扫过对面的两人，语气有些犹豫：“会不会太打扰了？”
“怎么会，舅妈很高兴你们喜欢她的厨艺。”蒋离离轻笑一声。
“好，那后天我送他们去机场。”陆鸿哲开口道。
“他们回去是坐火车，后天你不忙吗？”蒋离离没有直接拒绝，毕竟这里去火车站还挺远的，而且他们还带着行李。
“这点时间还是有的，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晚上见。”陆鸿哲说完很乱挂了电话。
“是离离妹妹吗？”见他挂断电话，江梁波立马凑了过来。
“嗯，蒋爷爷他们后天就要回云城了，让我们明天过去吃饭。”陆鸿哲说完想起刚才她的话，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带回去的东西，他想了下，还真没有。
“哇，这妹子可真够义气，看来明晚又能饱餐一顿了。”江梁波语气里满是期待。
倒是卢子明有些好奇地问道：“他们怎么不多玩几天？”
“我也不知道。”陆鸿哲摇了摇头。
很快到了蒋建义他们回云城的前夕，程云天也从程父那里回来，车间的装修也进入尾声，她和蒋离离商量需不需要让云城那边有经验的工人过来带新人。
“这主意倒是不错，但这样成本会不会太高？”这是蒋离离犹豫的一点。
“这边有住的地方，就是来回火车票的事，这样一来，咱们也能省心点，你觉得呢？”程云天是倾向于让云城那边的人过来的。
“也好，那就先统计谁愿意过来吧，到时候从愿意过来的名单里选择几个人就好了，那这个有出差补贴吗？”蒋离离随口问道。
“到时候按天算吧，具体多少等我晚上好好算一算。”程云天犹豫了下。
“有补贴估计大家都愿意来，对了，程姐，我打算等这边开工以后就回去和杨厂长商量下这边生产变装娃娃的事。”蒋离离想，或许到时候他们还会提出其他条件，比如他们京市生产的某款玩具，他们也能生产。
“好啊，这可是大好事，不过他们那边应该不会那么轻易松口，先看看他们提出什么条件吧？”程云天猜那边应该也会提出要求来。
“要不把手撕书授权给他们？反正之前云美已经生产过了？”蒋离离和她商量道。
“可以，不过他们不一定愿意。”程云天想，如果是她的话，应该不会答应。
“那等回去后当面和杨厂长谈吧，我也不确定他们是否愿意。”蒋离离也想到那一点，现在手撕书的订单基本在他们这里。
“嗯，这事不急，明天这边就开始招人了，梅姐说了，到时候先送样品去她那里，如果顺利的话，我们的第一批订单就是梅家。”说到这里，程云天不由扬了扬唇角，这次开局挺顺利的，让她觉得银行的贷款也没那么可怕了。
“如果可以的话，能签独家经营权更好。”这样客户也就不需要他们来维护了。
“分片区来吧，京市挺大的。”最近程云天跟在老程身后还是学了一点东西，而且她在犹豫要不要投放广告。
“投放广告？”蒋离离有些惊讶她的想法。
“对，投放广告，不仅是展示我们的商品，更是让大家都知道我们童趣玩家的名字，三十秒的广告价格在我的接受范围内。”程云天已经打听过价格了。
“在这之前，我们得先拍广告才是，得想个省钱的拍摄方式才是。”蒋离离提醒道。
“就找一对母女俩就行，到时候展示我们目前所有的产品，旁白着重突出益智特点，你觉得呢？”程云天生出投放广告的时候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
“好，我们先想想旁白的内容，拍摄广告这方面我不太懂，程姐你有熟人吗？”蒋离离问道。
程云天摇了摇头：“不急，不管做什么，总有第一次，以后就有经验了。”
这时候门口传来陆鸿哲停车的声音，蒋离离眼睛一亮，他们或许有这方面的人脉？
第99章
对上蒋离离亮晶晶的眼神,陆鸿哲的脚步不由一顿，随后很快开口：“找我有事？”
这下换成蒋离离不好意思了，她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低声开口：“有那么明显吗？”
陆鸿哲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说吧,什么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蒋离离自然不会再扭捏：“你们有认识拍广告的公司吗？”
“你们这是准备拍广告？”江梁波有些惊讶地开口,看来之前是他低估了她们的实力。
“对，我们打算拍广告,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但现在时代不同了,大家都开始注重宣传了，所以我们也得跟上时代的步伐才是。”蒋离离和他解释她们拍广告的原因。
“我们上上个合作的正是影视公司，倒是可以替你们牵线,你们现在就要拍吗？”落在最后的卢子
明问道。
“嗯，先联系吧,拍摄出来到投放这中间也要时间。”这中间的时间足够这边生产线开工了,所以需要提前联系
“那明天我替你们约一下？”陆鸿哲征求她的意见。
“求之不得，那就麻烦鸿哲哥了。”蒋离离连忙致谢。
“妹子，你这就不公平了,怎么就单独谢陆哥了,我和子明也可以替你联系。”江梁波佯装不悦地开口。
“是小妹错了,感谢三位大哥的帮助，今晚你们都尽情地吃。”说着蒋离离做出请的动作。
江梁波满意了，拍了拍蒋离离的肩膀：“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你一看就是爽快人，到时候我们先替你们磨磨价格。”
“感谢江哥。”蒋离离弯了弯唇角，觉得江梁波也是个活宝。
“广告创意这边是你们自己策划还是由他们那边负责？”虽然大概知道答案,但陆鸿哲还是问了出来。
“这一块我们自己来策划。”蒋离离心里已经有了想法，现在只需要联系广告公司那边，等一切谈妥好就可以准备她的创意了。
“行，那明天先送蒋爷爷他们去火车站，结束后我直接带你们去他们公司，到时候你自己和他们谈，这方面我们也不懂。”陆鸿哲很快安排好。
“程姐也得一起。”蒋离离小声提醒道，拍板的人是程云天。
“那等下再约具体时间吧。”陆鸿哲很快调整好了计划。
“行。”蒋离离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蒋绮彤小朋友的声音：“离离姐，你快带鸿哲哥他们过来吃西瓜。”
他们今天来得比较早，周清芬刚进厨房里忙活，所以先让大家吃西瓜。
“走吧，先去吃西瓜。”蒋离离笑着招呼他们道。
程云天端着切好的西瓜出来，她是被周清芬赶出厨房的，她也觉得自己待在厨房可能是帮倒忙的，所以愉快地端着切好的西瓜就出来了。
“程姐，他们刚好有认识拍广告的人，咱们明天可以去那边了解一下，顺利的话就能先定下来。”蒋离离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哇，那真是太好了，离离你可真是我的福星。”程云天想，看来上次老程找的那个先生算对了，离离还真是自己的贵人。
“也没那么夸张啦，这大概算是六人定律吧？”蒋离离随口道。
“这么说倒也合适。”其他人想了想也赞同地点头。
“你们不吃吗？这西瓜可甜了。”蒋绮彤手里的那块西瓜已经啃了几口，瞥见他们似乎还没人开始吃，她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
“吃，这就吃。”江梁波说着率先拿过一块，随后跟着点头：“确实好甜。”
“那当然，我爷爷最会挑西瓜了。”小家伙一脸骄傲。
蒋离离轻笑一声，也跟着拿起西瓜尝了一口，正如蒋绮彤说的那样，西瓜很甜，当然，事情解决了，感觉吃什么都好吃。
这顿饭比上次还要丰盛，饭桌上大家一起谈天说地，大家吃得好不愉快。因为火车票是明天上午的，所以陆鸿哲他们饭后很快就离开，让他们早点休息。
等他们回房间休息后，蒋离离和程云天直接去了办公室谈论广告的创意：“我觉得从婴幼儿时期开始拍，刚好适用牙胶，然后一岁左右的时候可以玩手撕书，再大一点就是音乐学舌娃娃，最后是变装娃娃，当然，这是和杨厂长谈妥后的结果。”
“那光是小孩需要找三个不同阶段的，不过拍出来效果应该不错。”程云天说着跟着点头，这个创意很不错。
“对，最关键的估计是小模特，最后一个镜头可以定格在咱们的商标上。”她没忘记这次广告的意义，除了产品本身，推广品牌也是其中之一。
“好，就按你说的这个来，明天和广告商那边见面后，是不是就得先和杨厂长那边谈变装娃娃的事？”程云天问道。
“对，变装娃娃上镜对一厂也有好处，至于商标问题，也很好解释。”蒋离离想，加上广告镜头这个筹码，杨厂长他们应该不会拒绝才是。
“一厂那边我也稍微了解了下，他们除了变装娃娃，现在正在努力出新款自救，变装娃娃能进广告镜头，他们应该不会拒绝这个机会才是。”程云天猜测这件事应该能成。
“我也是这么想的，等明天见了广告公司的人后，再决定我什么时候回云市。”蒋离离在心里盘算自己什么时候回云市比较合适。
“明天和广告商谈好后，你就订机票回去，刚好可以回厂子里挑愿意来京市分厂的人，你和杨厂长谈完就带着他们一起过来。”程云天心里很快做了决定。
“好。”蒋离离一口应了下来。
“辛苦你两头跑了，等一切上了正轨就好了。”程云天开始期待属于她们童趣玩家的广告片，至于投放的钱，她告诉自己，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属于前期投资，让更多的人看到她们，这笔钱很快就会赚回来的。
蒋离离摇了摇头，表示这不算什么，说起来她也快离家半个月了，回去一趟也是好的。
“明天你还要早起送他们去火车站，早点休息吧。”程云天说着起身，她的目光落在刚装好不久的招牌上，谁都没想到，不过一年的时间，她就把童趣玩家从云城开到了京市，之前老程对她的期待是能够维持两年，现在她也算是超额完成他对自己的期待了。
“程姐，你也早点睡。”蒋离离说完想到明天自己送他们去火车站，如果自己机票订了后天早晨，那自己应该比他们还先到家，想到这里，蒋离离忍不住笑出声来。
一夜好眠，蒋离离被闹钟吵醒，她快速收拾好自己，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蒋建义已经在厂区前面的坝子里围着走圈圈了，她打了个哈欠，好吧，看来自律这一块，谁都比不过老爷子。
隔壁房间已经听到蒋绮彤的声音，她正在换衣服，很快门被打开，看到站在外面的蒋离离她有些意外：“离离姐，我正准备去叫你起床呢，你今天竟然没有睡懒觉。”
“要送你们去火车站，当然不能睡懒觉，收拾好了吗？”蒋离离说完看了一眼房间里面的周清芬，她正提着行李往外走，她又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边，距离和陆鸿哲约定好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等下吃了早饭再去火车站吧。”至于她即将回去的事，她决定先保密，到时候给他们一个惊喜。
“还能去啃爷爷吃吗？”蒋绮彤小声问道。
“当然可以，火车站附近就有啃爷爷，我们就去那边吃。”蒋离离很快决定好等下吃早餐的地方。
外面传来车声，应该是陆鸿哲到了，她刚往外面走了两步，就看到正朝里面走来的人，她转头朝里面喊道：“外公，舅妈，该走了。”
“这就来。”因为提着行李，周清芬的步伐很慢，不过很快她手里一轻，她的行李已经到了陆鸿哲手里。
她盯着陆鸿哲的背影，眼里满是感激，这趟旅行，因为陆鸿哲的出现，让他们轻松不少。
车子很快发动，小话痨蒋绮彤最先开口：“鸿哲哥，我们直接去啃爷爷那边吃早饭，离离姐说就去火车站那边的一家。”
“好，直接去啃爷爷。”陆鸿哲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
这顿早餐蒋绮彤吃得很是满足，她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末了看向蒋离离：“离离姐，我什么时候还能来京市啊？”
“放假就能来，不过得舅舅和舅妈同意才行。”等京市这边正式运转过后，不管是她还是蒋玉兰，来京市的机会都会比以前多很多。
“那好吧。”听到最后一句话的蒋绮彤不由有些失落。
“彤彤喜欢京市的话，下次寒假再来好吗？到时候我带你去吃其他好吃的。”陆鸿哲温声道。
“好啊，谢谢鸿哲哥。”蒋绮彤说完悄悄看了一眼旁边的周清芬，见她没有出声反对，她有些高兴，所以她这是同意了吗？
周清芬靠在椅背上假寐，假装没看到她滴溜溜的眼神，这次来京市，机票和回城的火车票都是离离她们母女负责的，这几天的开销她更是很少花钱，所以她还没考虑下次旅行的计划。亲兄弟也得明算账，总不能一直占别人的便宜，她开始考虑之前同事提议假期补课的事了，现在家里的花销越来越大了，得想新的挣钱门路才是。
一路到了火车站，蒋离离和陆鸿哲一直送他们进了大厅后才离开，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和程姐约的是九点，我们现在开车过去时间应该刚好。”
“那就麻烦鸿哲哥了。”蒋离离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眸，嗯，这段时间，麻烦这两个字出现得太过频繁。
“不用这么客气，走吧。”说着他先替她拉开车门。
去影视公司大概四十分钟的车程，陆鸿哲简单介绍了对方公司的发展，末了道：“根据我目前的了解，这家公司在业内口碑不错，你们先了解下，如果觉得不合适，再找其他的公司。”
“我和程姐对这方面都不太懂，这次幸好有你们。”蒋离离想，如果没有他们牵线，她和程云天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
“
万事开头难，等一切捋顺后就好了。”陆鸿哲温声道。
“是啊，等这边谈好，广告拍完投放，大家都会认识我们童趣玩家的玩具。”到时候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订单，想到这里，蒋离离眉梢里都是喜意。
“确实，现在广告投放越来越多，广告投放还是很有必要的，特别是对于这种需求量很大的东西。”对于她们投放广告的事，陆鸿哲觉得这一步走得很不错，以前总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但时代一直在变化，总要顺应时代的变化才是。
“这是未来的趋势，未来大家电视占据大家的时间越来越多，那么看到广告的时间也会越来越多，所以早点投放早点让大家认识我们，是一件好事。”之后广告投放的价位只会越来越贵，早投放早赚。
四十分钟的时间在两人聊天下很快过去，陆鸿哲去停车的时候，蒋离离就看到站在那边的程云天，她小跑着过去：“程姐你好早。”
“我也刚到，陆鸿哲呢？”只看到蒋离离一人，她不由问道。
“去停车了，很快就过来了。”蒋离离和她解释。
“这是我昨晚搜集的资料，等下或许会用到。”程云天说着递给她一个文件袋，蒋离离打开后发现里面是童趣玩家的简介，她眼里闪过笑意。
“应该不需要这些，我们是来找他们合作的，算起来我们才是甲方，应该他们围着我们转才是。”蒋离离说完轻笑一声，是了，她们现在才是甲方爸爸。
“也是，我先收着。”两人说话的时候，停好车的陆鸿哲走了过来，他垂眸看向两人：“走吧，他们应该已经开始上班了。”
陆鸿哲在前面带路，有他在，她们很快见到负责人，然后有人和她们对接，询问她们的要求，蒋离离特意强调了小模特的重要，按照她的设想，需要三位小朋友，一位四到五个月的，一位一周岁左右的，最后一位六七岁左右就行。
“出镜的模特越多，价钱就越贵。”对面的人提醒道。
“只要价格在合理的范围内，我们都能接受。”对程昨天来说，拍广告和投放广告本就是一笔很大的开销，既然都拍广告了，自然要拍到最好，没必要在这上面省钱。
“那就合作愉快。”对于这样的甲方，想来没人不喜欢。
从影视公司出来，陆鸿哲看向两人：“你们现在去哪，我先送你们？”
“不用啦，鸿哲哥，我和程姐打算随便逛逛，看看别家的玩具，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蒋离离说完朝他挥了挥手，今天已经够麻烦他了，她自然不好意思再麻烦下去。
“好，那我先回去了，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陆鸿哲没再多做停留，这几天他们的进度确实耽误了下，他要赶紧回去才是。
等陆鸿哲的车消失在车流里，程云天不由感叹：“果然会开车就能方便不少，我得赶紧学会才是。”
蒋离离跟着点头：“确实，有车会方便很多。”
“等你满了十八你也赶紧去学会，现在我们先去订你回去的机票？”程云天说完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再耽误下去，只会越来越热。
“这事不急，先去买票。”蒋离离想，距离她十八岁还有一年多了，学车确实在她的计划里，不过现在看她的态度，是打算她学车产生的费用也能报销吗？
两人很快就成功购票，明早十点的飞机，程云天明天早上这边也约了来面试的人，一时间，她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蒋离离：“明天你一个人过来能行吗？”
“我可以的，你忘了我也是一个人来的京市？”蒋离离一脸的笑意，示意她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明天要不要再麻烦陆鸿哲送你来机场？”程云天这句话说得有些勉强。
蒋离离连忙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这段时间因为外公他们来旅行，已经耽误了他们的工作进度，不能再麻烦她了。”
“好，那你就辛苦了，相信我，等下一次你再回去，我肯定会开车了，一定亲自送你去机场。”程云天就差直接和她保证了。
“好啊，那程姐你赶紧学会，空闲时间还能带我兜风呢。”蒋离离笑着道。
“行，等着姐带你去兜风吧，明天回去要给蒋姐带些特产吗？”
“不用，我外公他们都带了，等下回去后，我赶紧把广告的脚本写出来。”蒋离离没忘记广告的脚步是由她来负责。
这一天注定是忙碌的，等两人回到厂区已经是下午，蒋离离收拾行李压根不费什么时间，因为根本就没几件，费时间的是广告的脚本，好在她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梗概，写起来倒也算顺利。
写完后她修改了一遍还是有些不满意，所以她没交给程云天，只是告诉她：“等我修好了再给你。”
*
从机场出来，蒋离离选择直接去了厂子那边，这会儿午饭的时间已经过了，她只能让乔娟单独给她煮个面。
蒋玉兰在办公室排查最近的产量，夜班开始运转后，厂里的速度真的事倍功半，现在手撕书的订单已经完成，如今生产线的手撕书都算是囤货。
音乐学舌娃娃的订单还在加班，吉祥娃娃的订单依旧爆满，她在犹豫要不要撤一条手撕书的生产线，她想得认真的时候，办公室门被敲响，她头也没抬就直接叫人进来。
直到人走近后她才察觉到不对劲，蒋玉兰不由抬头，入目的就是蒋离离的笑脸，她眼里满是惊讶：“离离，你怎么回来了？你外公他们不是昨天的火车票吗？”
“这事说来话长。”蒋离离说着开始和她解释。
“等晚上你外公他们看到你，他们估计比我还惊讶。”蒋玉兰
说完不由笑出声来。
“也是凑巧了，要是早点和影视公司那边见面，我就和外公他们一起回来了。”蒋离离说完叹了口气。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和杨厂长谈，要我和你一起吗？”蒋玉兰问道。
“明天吧，这件事越早越好，早点谈妥，广告也能早点拍。”
“拍广告和投放要花不少钱吧？”蒋玉兰问道。
“具体的数字我也不知道，反正不便宜就是了。”蒋离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咱们的玩具能出现在电视里，想想都觉得开心，之前有意向去京市分厂的人已经在我这里报了名。”蒋玉兰说着去抽屉里找名单。
“这事不急，我暂时还不会回京市。”蒋离离说完随意扫了一眼蒋玉兰手里的名单，语气里满是惊讶：“有这么多人想去吗？”
“可不是，在哪里不是干活，去京市不仅有补贴，还能趁着放假的时间在京市到处转转，如果不是必须留在这边，我也想去京市呢。”蒋玉兰说道，大家都是这个想法，反正又不是常驻京市，大家都愿意去开阔眼界。
“这倒是，那到时候可要好好挑选了，免得落选的人会不高兴。”蒋离离说着思索是不是该出具一个选拔的方法，这样公平公正，大家都不会不满。
“这倒是，确实得想个好法子才是，不然落选的人不满意，觉不公平就不好了。”蒋玉兰赞同地点头。
“到时候就比他们谁能全程做出这几样东西吧，至于变装娃娃，和杨厂长谈妥后，样品说不定需要借他们的，到时候换个商标。”目前她们这边还没有做变装娃娃的经验，广告拍摄的时候需要全套的娃娃，从一厂借是最省事的办法。
“他们应该会同意吧？”蒋玉兰语气有些不确定。
“应该会同意的，杨厂长是个聪明人，我们又不在云市生产，不会和他抢市场，他知道该怎么选择。”一厂不用出分毫，就能让变装娃娃出现在广告里，这本来就是一件双赢的事。
“嗯，对了，你吃过午饭了吗？”蒋玉兰连忙问道。
“我刚在食堂那边，让乔姨给我煮了面，你不用担心，我先去里面睡一会儿。”蒋离离说着打了个哈欠，这段时间她是真的累。
蒋离离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蒋玉兰来叫她，她一脸睡眼惺忪地看向蒋玉兰：“妈，怎么了？”
“张经理那边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咱们在京市开厂子的事，打电话问我们对泉市有没有兴趣？”
第100章
蒋离离一个激灵,原本剩余的困意瞬间消失不见：“泉市？他的意思是他们在泉市的厂子想要扩建？”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他说希望能面谈。”蒋玉兰想，张经理的野心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大。
蒋离离打了一个哈欠：“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我自然告诉他这事我做不了主,需要小程定夺,他说他等我们的好消息。”蒋玉兰想起张经理之前做的事，觉得这事搞不好又会重蹈覆辙。
“张经理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蒋离离也想到牙胶那事,如果这边她们不同意，搞不好他又会先斩后奏,看来他已经不满足只是授权了,而是想要更深度的合作。
“可不是,等会儿我电话里告诉小程，让她来决定吧，你说呢？”蒋玉兰询问她的意见。
“嗯,就先这样吧，外公他们等会是不是该到了,我们要去火车站接他们吗？”蒋离离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
“不用,那天你外公打电话特意说了，我们都要上班，不用去接他们,他们东西又不多。”蒋玉兰说着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程云天应该也还在上班。
“那行吧，我也起来去车间走走。越睡越困。”蒋离离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
“去吧，车间里的工人现在都很积极,特别是有了夜班以后。”有了夜班以后，相对的白班加班时间就会减少，所以大家上班时间都想多做一点,毕竟工资是计件。
到了车间，大家看到蒋离离后，都不自觉的挺直眼神，力求表现出最好的一面来，早在刚才，大家就知道她从京市回来的消息，大家都在猜测她回来是为了选拔去京市带新人的工人，所以大家都想在她面前留个好印象，也希望自己能被选上。
蒋离离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她在车间里转悠，随便瞥了一眼生产线最后的生产表，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没想到最近的产量这么高。
等她离开车间，大家都忍不住朝她的背影看去，小声讨论道：“也不知道会怎么选人，希望把我选上。”
“那么多人报名，也不知道会选谁，又没个标准。”
“是啊，还是希望有个标准，这样没选上，大家也能心服口服才是。”
“急什么，这不还没公布吗？赶紧忙自己手里的活，马上下班了。”生产线的小组长提醒着大家。
“对对对，从咱们进厂到现在，厂里不管做什么都很公平，现在标准很没出来，咱们不要自乱阵脚才是。”有人提醒道。
这话很快得到大家的认同，刚才还闹腾的几人也被按捺了下来。
蒋离离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蒋玉兰正在和程云天通电话，她坐在一边等待，脑子里已经全程放空，不知过了多久，蒋玉兰才挂了电话。
“程姐怎么说？”蒋离离回头问道。
“她说等忙完广告的事再和张经理讨论这件事，她明天打给张经理。”蒋玉兰想，这样也好，这事她就不掺和了。
“嗯，等她自己做决定吧，下班了吗？”蒋离离想回去了。
“等我收拾好就可以走了。”蒋玉兰说着开始检查今天的表格，确认无误后她点了保存后退出，然后关机。
因为那通电话的缘故，她们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车间里的人几乎走得差不多了。母女俩慢悠悠地从大门出来，蒋玉兰骑了自行车，好在蒋离离行李不多，她坐在后座再提着行李刚好。
母女俩回到家里的时候，蒋建义他们正在整理从京市带回来的特产，打算等会晚饭后送到陆老爷子那边，门被蒋玉兰用钥匙打开，蒋绮彤最先发现蒋玉兰身后的蒋离离，她快速跑到她身边，眼里满是惊讶：“离离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中午到的。”蒋离离说着越过她放下自己的背包。
“那你岂不是比我们还先到？”蒋绮彤说着不由提高了音量。
“对啊，我买的今天早上的机票，所以比你们还先到。”蒋离离解释道。
“离离，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蒋建义很快想通其中的关键。
“有点事需要回来处理下。”蒋离离解释道。
“没想到你比我们还先到，回来处理什么事？棘手吗？”周清芬关心地问道。
“应该还算好解决，不过我也不敢太肯定。”蒋离离还是留了一丝余地，万一明天杨厂长不同意，丢脸的可就是她了。
“应该还好？我也不确定。”蒋离离说着自己先笑
“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吗？”周清芬在京市待的那几天，见她经常和程云天进车间或者办公室商量各种事，别人只看见她们的成功却没看到她们平日里的努力。
“暂时不用。”蒋离离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用担心。
“你和爱国都上了班，估计也累了，晚上我们出去吃吧。”蒋建义提议道。
“行，出去这么久，你们想吃什么？”蒋玉兰问道。
“随便什么都行。”蒋建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挑嘴。
等他们火车三人组洗了澡换了衣服，一行人又出门去觅食，等待上菜的间隙，蒋离离扫了一眼桌上所有的人，笑着道：“我们一家人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吃饭了。”
“哪有很久，就半个月而已。”蒋爱国纠正道。
“对我来说，半个月也挺长的。”蒋离离说着叹了口气。
“我们出去也有十天了，我好想你啊，爸爸。”蒋绮彤这时候也秒变贴心小棉袄。
“想我也没见你打电话回来。”蒋爱国一脸的不信。
“我这不是没有电话吗？我每天都在想你的，不信你问妈妈？”蒋绮彤连忙搬来救兵。
“对，她每天晚上睡觉前都在遗憾你没跟着一起来。”周清芬表示她没撒谎。
“这次差不多，吃吧，你最爱的鸡腿。”蒋爱国说着把鸡腿夹到蒋绮彤碗里。
久违的家人聚会，蒋离离觉得很开心，饭局快结束的时候，为了避免他们担心，蒋离离把自己回来的目的告诉了他们。
“那我明天和你一起去一厂找老杨。”蒋建义很快做了决定。
“好。”蒋离离想了一下没拒绝，有他陪着自己，也不用担忧自己万一被忽悠了。
“离离姐，你这次回来了还要去京市吗？”蒋绮彤忍不住问道。
“应该要待一个礼拜吧，你玩了这么久，回来该好好做你的暑假作业了吧。”这话蒋离离不仅是对她说的，也更是对自己说的，她想，下次去京市的时候，她也该带上自己的暑假作业才是。
“离离姐，这么开心的时候
你就不要说扫兴的事了吧。”蒋绮彤说完还学大人那样叹了口气，一时间，所有人都被她逗笑。
“你说得对，这么高兴的时候确实不该提扫兴的作业，明天我再单独和你说。”蒋离离说完弯了弯唇角。
“好吧，你现在说也一样。”蒋绮彤一副认命的模样让蒋离离再次笑出声来。
“坐了这么久的火车，今晚你们都早点休息，我直接带离离回去。”从饭店出来，蒋玉兰对他们道。
“行，明天你们过来吃早饭，吃了早饭后离离再和爸一起去一厂那边。”周清芬说完看了她一眼，随后补充道：“你去早了，杨厂长也没上班。”
“好，都听舅妈的。”蒋离离想说，她其实打算十点再出门的，不过也不能辜负他们的好意才是。
回来的路上，蒋玉兰遇到一个熟人，两人站在路面聊了很久，回来的时候蒋玉兰脸色有些严肃，蒋离离忍不住问道：“妈，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蒋玉兰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刚才那人是我以前在夜校的同学，他也是一厂的工人。”
见她这样，蒋离离心里很快有了答案：“明天见杨厂长的事或许会不顺利？”
“有可能，一厂现在内部有调动，杨厂长可能不愿意做这些折腾的事。”蒋玉兰说得委婉。
“他要退了吗？”蒋离离不由吃惊。
“对，有这个可能，所以在他最后的任期，他可能不愿意折腾这些，毕竟后面的人不一定买账。”蒋玉兰说着叹了口气，没想到他们会遇到这样的事。
“明天到了一厂，见到杨厂长再说吧。”蒋离离此时心里有些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行，明天再见机行事。”蒋玉兰点了点头。
回到家里，睡觉之前蒋离离再次修了一遍广告的脚本，她盯着手里的脚本，短短三十秒的广告，需要展示牙胶、手撕书、音乐学舌娃娃、吉祥娃娃以及变装娃娃一整套，剧情还得衔接，三个小模特，分到他们身上的时间都是十秒，但所有玩具都得保证出镜才是，希望导演能够拍出她想要的感觉。不管杨厂长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最重要的是广告。
这一次，叫醒蒋离离的是生物钟，回到熟悉的环境，就连生物钟都恢复了，她从房间出来，蒋玉兰房间还是关着的，她有些意外，她竟然还没起来？
过了大概十分钟以后，蒋玉兰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客厅的蒋离离她有些惊讶：“离离，你起来得好早。”
“大概昨天睡得太多了，我们现在去舅舅家吗？”蒋离离问道。
“嗯，先去吃饭，吃了饭你们就去一厂走一趟，能行就行，不行我们也没办法。”蒋玉兰是知道越到这时候，大家越不愿意做出变动，因为谁都不能保证这个变动会让所有人满意。
蒋离离没说话，为了严谨，她昨晚特意研究了之前的合同，合同上表明她有在其他地方的生产权，但不能是同款式。现在走这一趟，不过是因为广告拍摄在即，她再设计其他款式来不及了，而且让这个款式出镜，对他们利大于弊，就看他们自己怎么选择了。
到了蒋爱国这边，蒋建义语气里带着欢快：“我刚给杨厂长打了电话，他说他在办公室里等我们。”
“他这么早就去厂子里了？”蒋离离有些惊讶。
“没呢，我打的他家里电话，有次钓鱼我们遇到，问了他家里的电话号码。”蒋建义解释道。
“还是外公你厉害，连杨厂长的私人建议方式都有。”蒋离离真心夸赞道，她现在都还没杨厂长家里的电话号码呢。
“赶紧吃饭吧，别让人等久了。”蒋建义说着进了厨房。
饭后，爷孙俩一起出门，蒋建义原本提议骑自行车的，但蒋离离婉拒了：“我们坐公交车吧？”
“你怎么看起来好像又不急了？”感受到她态度的变化，蒋建义有些好奇。
“只是发现我搞错了顺序。”蒋离离想，她本就有生产权利，大不了这次广告不出镜变装娃娃，等她重新设计外形再在京市生产。但这次广告对杨厂长可是个好机会，能让他在退休之前再次推动变装娃娃的销量，毕竟广告投放可是全国性质的，程云天找的又不是地方卫视。明明占据优势的是她，想到这里，她不由叹了口气，还是她太年轻了，没有经验，所以前两天才那么急切，幸好在谈判之前她想通了这一点。
听完她的话，蒋建义轻笑一声，随后摇了摇头：“你啊，从小就是个急性子，我还以为你已经改了呢，也罢，这次就当个教训了，下次再做任何决策前，你都要先想想自己手里的筹码，然后再考虑其他的。”
“是，我记下了，幸运的是在和杨厂长见面之前我想到了这一点，不然被动的那一方就是我了。”蒋离离说完爽朗一笑，心头的阴霾顿时消失不见。
“不错，你这样的心态也很好，我以前也是一路摸爬滚打才走到那个位置，不得不考虑到方方面面，你大概是少了这个经历，有时候没想得那么周到也正常，这也算是你成长路上的必经之路了，以后再做什么决策的时候，想想今天的事。”蒋建义提醒道。
“我知道了，外公，说起来我这次也算是幸运的，刚好天时地利。”谁也没想到一厂这时候会有变动。
“可不是，想来杨厂长在离开之前也想留下一笔无人能及的辉煌。”蒋建义这会态度也变得悠哉起来，但凡是个有野心和欲望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爷孙俩到了一厂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了，门外认识他们，再加上有杨厂长提前打招呼，直接让他们进去，蒋离离熟门熟路地到了杨厂长的办公室。
看到他们，杨厂长脸上的愁容顿时消失不见，想起早上那通电话，他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离离，你外公说你有笔生意要和我谈，是什么啊？”
蒋离离闻言不由看了一旁的蒋建义，不愧是当过厂长的人，在早上以为自己落入下乘的时候，还能让自己化被动为主动，她要学习的地方果然还有很多。她在杨厂长殷切地注视下缓慢开口：“杨厂长，您想不想在退休之前再创辉煌？”
“你这丫头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啊。”杨厂长催促道。
“童趣玩家在京市开分厂的事想必您是知道的，现在我们厂长打算拍广告，让厂子里所有的玩具都入镜，当初我们签订的合同上面表明我依旧拥有变装娃娃的生产权，所以我们打算让变装娃娃也出镜，当然，广告既然拍了，京市那边也要生产这款变装娃娃。”蒋离离娓娓道来。
“可是你当初说的是其他款式。”杨厂长下意识地皱眉。
“确实，但因为我们和广告公司那边已经接触好了，所以拍摄在即，没时间设计新的款式，当然，如果你们同意，我们可以签补充协议，这个款式我们只生产到年底，明年升级新款式。如果你们不同意，我们这边也没什么损失，只是取消变装娃娃出镜就好。”蒋离离说完抬头看向杨厂长，用眼神告诉他，决定权在他手里。
“那出镜的是你们童趣玩家的玩具，到时候顾客质疑我们的真假怎么办？”杨厂长问道。
“这个我们可以特意注明的，况且广告在全国投放，我们也只在京市生产，云市这边的生产线不会生产这个的。”现在物流还没有后世发达，比起运转到全国各地，其实在当地生产更有性价比，就看他怎么定夺了。
“全国投放？”杨厂长眼里闪过惊讶，看来童趣玩家的发展已经超越之前所有的玩具厂。
“对，现在投放广告是很多商家会选择的手段，我们也是顺应时代的变化，等广告投放后，变装娃娃的订单整体都会有上升，我们京市那边和你们的同款也只生产到年底，年后我们会设计二代变装娃娃。”蒋离离心里很快有了新的计划。
“那我们也需要有变装娃娃二代的生产授权。”杨厂长很快提及自己的要求。
“老杨，这不太好吧
，你们当时可只买了现在的设计。”蒋建义忍不住插嘴道。
“交换而已，很公平，离离你觉得？”杨厂长据理力争，看得出来，他是很想在退休之前再创辉煌了。
“这事我需要回去和我们老板商量下，您也知道，这些事我做不了主。”蒋离离没有应下来，不然答应得太快，会让他觉得自己吃亏了。
“行，我也需要和领导开会决定这件事的可行性。”杨厂长点头表示赞成。
“不管怎么说，希望我们能做到双赢的局面。”蒋离离朝他伸手，表达自己的意愿。
“我也期待那一天。”杨厂长一脸的乐呵，这次厂子里的内部变动，他也属于被动的那一方，但如果自己把这件事推动成功，被动的就是别人了，想到这里，他看向蒋离离的目光变得热切起来，这丫头简直是自己的贵人啊。去年那个变装娃娃给厂子里带来不少订单，现在这件事，更是让自己退休之前再碾压那人一把，看来这份关系还得好好维护下去。
“那我们后天见？”蒋离离试探地问道。
“好，后天见。”等会他就去汇报这件事，下午开会，明天就能有结果，想到这里，杨厂长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从办公室出来，蒋建义看向蒋离离：“你是怎么想的？要是让他们生产二代变装娃娃，不是便宜他们了？”
“不会，变装娃娃最关键的是变装这个特点，即使没有我，他们也能找人虽然设计其他款式，所以这一点上，我们并不会吃亏，反正京市和云市距离远着呢。”蒋离离想，物流行业这时候开始，也能抓住之后的黄金时期吧？
“这倒也是，走吧，先回家，你自己和小程商量这件事。”蒋建义点了点头。
“嗯，那就先回去吧。”蒋离离说话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着物流行业的事，做这个前期需要投入不少资金，她想了一圈，发现最合适的人竟然只有陆大伯家。
回去的时候，爷孙俩依旧选择了公交车，这里是始发站，蒋离离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她想，现在发展物流行业，等到电商时代来之前，可以扩展为快递行业，不过电商时代的黄金期还早着呢，倒是不着急考虑。她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似乎太过贪婪，现在做着玩具行业，脑子里早就在规划儿童乐园和早教行业，现在竟然又开始惦记上物流快递了，真是个贪心鬼。她偏头看向窗外，打算放空下自己的思绪，不想公交车停站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外面摆摊的纪玉书，他旁边还站着纪明月，她正低头摆弄什么，她有些意外纪明月竟然愿意一起来摆摊。
纪明月正在给人试听磁带，但因为刚才倒放的时候，磁带里面的黑带退了不少出来，她原本还耐心地往里面收，直到旁边传来纪玉书的谩骂声：“你怎么那么蠢，连个磁带都放不好？”
这样的磁带对面的人肯定不会要了，拆了包装的下一个顾客肯定也不会要，纪玉书越想越觉得生气，他以前是怎么觉得她有离离机灵的？学习比不上就算了，连这些小事也蠢笨如猪。
他的谩骂声让纪明月觉得烦恼，手指一勾，更多的黑带被勾了出来，对面的顾客直接道：“重新给我拿一个吧？”
“好嘞，这个新的给你。”纪玉书递给他一盘新的磁带，等对面的人付钱离开后，他转头看向纪明月，正想说什么，就见她脸色苍白地盯着前面，他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眼就看到公交车里的蒋离离，她朝他们笑的一脸灿烂，想到刚才的狼狈被她尽收眼底，纪玉书的神色立马变得阴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