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传讯
    达成交易之后,也许是目的已经达到,连月清没再传讯,江照月也开始认认真
    真地查探月魂坛的问题。
    最后在碑林深处发现了一座被毁的石碑。
    那是极月仙宗第一代大长老的石碑,是碑林的核心之一。
    石碑被毁,里面的神识消失,约束恶魂的力量减弱,所以才会有这么多恶魂出现,以至月魂坛出现故障。
    不过具体原因是不是这个,还有待细细查探。
    但江照月这一次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她和连月清的交易,只是查出月魂坛发生故障的原因,能不能解决不在她的责任范围内。
    加上恶魂吞噬得太多,发现碑林的异常之后,她便顺着来时的路回到了月魂坛外围。
    杨雪澜等人正在这里等她。
    他们没有镜子,看不到江照月在核心区域具体发生的事情,见她浑身浴血地走出,眼眸一片赤红,还以为她和从前那些入魔崩溃的修者一样。
    直到江照月露出微笑,口齿清晰地说:“任务完成了,我们回去吧。”
    众人打量了她一会儿,才接受她平安归来的事实。
    杨雪澜更是看了好久,半响,心有余悸地压低声音同她小声道:“江师妹,我相信你之前说的话了。”
    什么掌教勾引她之类的。
    别人不清楚,她可是知道月魂坛核心区域现在是什么情况,加上江照月一身血和伤痕,都是与恶魂撕咬的痕迹,极月仙宗历史上从这里面出来的也只是度过正常情况的月魂坛而已。
    江师妹在这些人中,修为不算最高,天赋不算最佳,但她神智清明,毫无影响,说句难听的,恐怕只有那些极恶之恶的大魔头才有这样的意志。
    可江照月才二十多岁。
    这样的人物,掌教勾引她这件事好像都合理了。
    而江照月只是轻轻笑道:“师姐说笑了。”
    “没有。”
    杨雪澜想了想,突然又道:“那个,师妹,你以后要是有什么关于掌教的问题,可以问我,我知道的都能告诉你。”
    这句话来地有些突兀,作为极月仙宗弟子,她如此说法算是大逆不道。
    江照月并不惊讶,仍笑着看她:“师姐有话不妨直说。”
    杨雪澜便也不拐弯抹角。
    “你知道的,我是极月仙宗年轻一代天赋最高的弟子,但天赋只是天赋,师妹,你以后若是和我们掌教有什么私交,那个,你帮我美言几句,我一定记你的人情。”
    七大仙宗,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姜栖影一样冠绝当代,成为板上钉钉的掌教继任者,大多数都需要激烈的角逐。
    杨雪澜自然也想过,如果能得到掌教的支持,她成功的可能会大很多。
    可惜极月仙宗掌教没有弟子,说好听点人淡如菊,说难听点漠然无情,如果掌教真的和江师妹有点什么,反而是个捷径。
    至于江照月有多少位风流韵事……那是她的本事,与她无关。
    江照月静静听她说完,欣然应允,不等杨雪澜露出笑容,她便道:“我现在就有一件事想请师姐帮忙,便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如何?”
    “你说。”
    “帮我把这个交给你们掌教,告诉他,来见我时,记得穿上。”
    她取出一只木盒交给杨雪澜,里面是什么并不知道,但杨雪澜本能地觉得她的话有种莫名的暧昧感。
    她表情怔了一下,接下木盒,用一种说不出是佩服还是感叹的语气道:“江师妹,你真是女中豪杰。放心,东西我一定亲自送到掌教手中。”
    不知想到了什么,杨雪澜同她饶有深意地笑了笑,没再开口,众人一起走出了月魂坛。
    平安归来自是好事。
    等在镜子前的傅兰亭总算放下心来,旋即又皱眉看向她赤红的眼。
    掌教大人沉声开口:“虽然你神智清明,但心魔入体,到底有些不便,暂时别回云渺仙宗了。”
    “好啊。”
    江照月难得没有反驳他的安排,反而笑着看他,语气温温柔柔地:“师叔,你早就想这么做了吧?”
    她眸光澄澈,笑意却染着恶劣的邪气,好似看到了他心底最深处的阴暗,一说出口就叫人羞愧。
    “我没有。”
    傅兰亭快速反驳了一句,一边帮她治疗身上的外伤,一边挪开视线,声音平静解释:“我是为你好,江照月,别什么东西都往那种方面想。”
    “哪种方面?”
    江照月很有兴趣地凑到他面前,直勾勾盯着他:“仔细说说。”
    周围还有这么多人,除了连月清还有许多小辈弟子,傅兰亭扫过他们,见所有人都挪开视线之后,才放缓了些声音,有些无奈哄她。
    “好了,先别闹了,你如今心魔入体才是重中之重,先想法子帮你恢复。”
    他选择了转移话题。
    人多,他的确没有那么放得开,毕竟人都是要脸面的。
    江照月遗憾地叹了口气,到底是宠爱师叔的,想了想,道:“只是吞入了太多杂念怨气,发泄出来便好了,师叔帮我找姜师兄来。”
    傅兰亭皱眉,想到了某些方面,但很快又反应过来,皱眉道:“找他做什么?”
    面前的女子脸上遗憾一下子消散,她弯起眉眼,笑语盈盈的模样,只是眼眸赤红,多出一丝妖异。
    江照月凑在他耳边,用单纯无辜又暧昧的语调一字一句诉说:
    “当然是……做一些姜师兄喜欢的事呀,掌教大人实力这么强,我又没法强迫你,只好找你的弟子了,师叔不会吃醋吧?”
    傅兰亭脸色僵了一下,挪开些距离,他没有回答江照月,反而先看了眼连月清,声音冷漠急促:“连月掌教,记得把答应的东西送到云渺仙宗。还有,不要多嘴说你不该知道的事。”
    他抓起江照月的肩膀消失不见。
    连月清从始至终眼神平淡无波,直到他们离开之后,他才看向杨雪澜:“她让你交给我的东西,是什么?”
    杨雪澜还沉寂在刚刚偷听八卦的氛围里,陡然听见他的声音,吓得颤了一下,才飞快把江照月交给她的木盒子奉上,恭敬道:“掌教,这便是江师妹让我转交给您的东西。”
    连月清接过盒子,并没有打开,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某一瞬,他眼眸跳了一下,带些无言将之收起。
    杨雪澜有些可惜,她其实挺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江师妹这样的人物送的东西肯定不凡,可惜掌教没打开。
    另一边,傅兰亭带着江照月回了启灵仙宗。
    她现在入魔之姿,容易被人误会,虽然江照月自己不在乎,但作为长辈的傅兰亭,还是多考虑了几分。
    同林泊州传讯了几句说明情况,他便带她回到他自己的崇华殿。
    两人落地,傅兰亭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她猛得扑到金檀木的王座上。
    江照月肆无忌惮地打量他,眼神一寸一寸描绘,她坐在他腿上,指尖点在他胸膛。
    女子笑意生辉,即便是赤红着眼,满身血污也阻挡不住她笑起来的时候让人心生沉醉。
    “师叔。”
    江照月俯下身,面孔悬在他眼前,那双眼里只有他。
    “你帮我吧,好不好,我就不找姜师兄了,你看,你这样急着回来,难道不是你也想吗?你迫不及待了对吗?”
    傅兰亭怔了一瞬,旋即挪开视线,他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无论怎么样,你都是林泊州的弟子。”
    这是他心中始终跨不去的坎。
    战力无双的启灵掌教,百战百胜,却战胜不了心中的伦理道德。
    他对江照月的好,他做的每一件事,其实都找了说服自己的借口,在感情方面,他和姜栖影一样,都是一片白纸。
    在傅兰亭心中,江照月是小辈,她可以行差踏错、可以不成熟不稳重、可以一朝误入歧途、可以来日再改过自新,但他不行。
    他不是孩子,他执掌一方,历经无数,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有些错江照月可以犯,他不能。
    傅兰亭没法原谅自己。
    他对她心动,本来就已经是一件不可饶恕的事。
    江照月在月魂坛那段时间,他甚至想过,也许他应该成全她和姜栖影。
    从前阻止,是因为他对江照月不喜,对她有偏见,认为她不是良配,配不上姜栖影的天赋和心性。
    但如果这一切认知颠倒,他还有必要阻止吗?
    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与‘为弟子着想’已经毫无关系。
    只是私欲,是他自己的心在蠢蠢欲动。
    但这是不对的。
    不对的事,本该拨乱反正,在它还没有酿成太大的后果
    之前。
    他眼里情绪起伏,最后又全都隐忍下去。
    傅兰亭扶住江照月的肩膀,将她从自己身上扶起。
    他半垂着眼眸,一片令人难捱的寂静中,他声音低沉缓慢:“是我错了。”
    他抬眸看她。
    “这几日,是我的错,你之前说我们从今往后只是长辈与晚辈的关系,我不该同你说那些话,我应该遵守这条规则。”
    傅兰亭很少有这样的时候,他的表情很诚恳,甚至有一份长辈的关爱:“江照月,你的人生还很长,也许你现在觉得刺激,觉得好玩,可是等你长大、成熟、稳重之后,你会后悔今日所作所为。”
    “后悔与我纠缠不清,后悔因我毁了你的人生。”
    “我希望你好好想清楚,这是你的人生,不要这样随便地过。”
    他说话的时候,眼里没有一丁点冷漠,这已是他最温和的时刻,便是教导姜栖影时,傅兰亭也没有这么认真过。
    然而江照月只是看着他的嘴,张开又合拢,合拢又张开。
    红润的唇瓣下是白雪的牙齿和带点濡湿的舌头。
    她盯着师叔的嘴看了一会儿,直到他这段漫长的说教结束。
    她什么也没有回答。
    只是沉默地从傅兰亭身上起来,走到一旁。
    傅兰亭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以为她想通了,才想说话,就看到江照月指尖一划。
    没有任何预兆,她甚至都没有一件一件地脱下,层层叠叠的衣裙便被划开,落于她脚下。
    她背对着傅兰亭,就站在他身边,慢条斯理地从纳戒中取出清水。
    江照月言语清晰、语调干脆,一边擦洗身上的血污,一边缓慢说道:“忘了,先洗一下,你等我。”
    傅兰亭:“……”
    掌教大人愣了一息,这才耳尖发红迅速转过身去。
    犹如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身后水渍淅淅沥沥,他闭了闭眼,有些咬牙:“我方才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江照月甚至还捡重点给他重复了几句:“我人生还很长,以后会后悔,不能随便。”
    重复完之后她轻笑一下,笑声中带着一丝肆意。
    “师叔,你想得真多,我只是想睡你,你就想到了以后。你看看你这个人,让你心甘情愿你总是不乐意,强迫你,你就开心了,喜欢这种你直接说,那种大道理讲给姜栖影听,我又不是你弟子。”
    不等傅兰亭的回答,她张开湿漉漉的手臂,直接从他背后抱了上去。
    “这样喜欢吧?还是说你喜欢更凶一点的?”
    傅兰亭身躯僵住,热气从脖颈升腾起来,那种湿润的感觉似乎也侵入他鼻间。
    他下意识就要挣开。
    江照月却毫不在乎,依然笑盈盈地:“好啦好啦,我只是摸摸好不好?你谅解一下嘛,师叔,我入魔了很难受的,你不是我的长辈吗?宠我一下嘛。”
    女子带着水气的手掌从他脖颈探下,有些冷意。
    傅兰亭本不会在乎这些微的冷,但他却不知为何轻颤了一下,连呼吸也急促起来。
    意识到再继续下去,有可能真的会发生某种不能言说的事情,他抿紧唇角,一把抓住江照月的手臂。
    皮肤和皮肤接触,湿意在滚烫的温度中化为水汽,傅兰亭忍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触动,将她的手掌从自己衣领里拔了出来。
    他压着声音,尽量平静道:“你先把衣服穿上,这样如何成体统。”
    江照月委委屈屈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她贴在他背上,好似真的受了委屈般抱怨:“这里又没别人。”
    “你先穿上。”
    傅兰亭语气坚持。
    “你更喜欢穿着衣服是吧?”
    江照月委屈的声音陡然变得兴奋,她踮起脚尖,贴在他耳边道:“师叔,你好会呀。”
    “我没这个意思!”
    傅兰亭以前对这些东西是真不懂,但自从和江照月接触,慢慢地他也能听懂她的言外之意,以至于他深吸了口气,陡然道:“你这些都是和谁学的?”
    林泊州总不能教自己的弟子这种东西吧?年纪轻轻二十几岁,到底哪里来的这样多的荤话。
    他不等江照月回答,又道:“你是不是对姜栖影也这样?”
    “没有呢。”
    他不准她把手伸到他衣服里面,江照月便捏他的耳垂,把玩着那团软肉,她声音有些甜腻:“我只对你这样啊师叔,你看看你,都兴奋地发颤了。”
    傅兰亭咬着牙,没有回答她,用了好大的定力,再次把她的手挪开。
    他带些恼怒道:“你消停点。”
    他本想直接离开,以他的修为,江照月根本无法阻挡。
    但她现在毕竟是入魔状态,以她这样肆无忌惮的性格,傅兰亭很怀疑她会做出什么更惊世骇俗的事情,而有顾忌的人,总是会输给毫无顾忌的人。
    江照月也不恼,不准她捏耳垂了,她便寻其他地方。
    对于喜欢的人,她总是会宽容许多,这是她的善良。
    傅兰亭坚持了一会儿,到底没办法,他吐出口气,从纳戒拿出件衣衫,闭着眼睛迅速转身,用衣衫把人一裹。
    看江照月还不安分,还想要从衣衫里面挣扎出来的样子,他又取出一张毯子,直接把人裹成了粽子。
    江照月面色无辜,身体包成一团,只剩下脑袋露在外面,她眨了眨血色的眼眸,顿时委屈地喊起来:“师叔,好热。”
    傅兰亭把她轻轻放在王座上,一只手按着衣衫,一只手固定她的肩膀,偏在这时,他纳戒中微微震动,一道虚幻的画面浮现于他面前。
    林泊州带些焦急的神色出现在画面中。
    他有些急:“照月到底怎么了?你也不说清楚,只说她入魔了,又说没什么事,你是不是想急死我?”
    傅兰亭整个人僵住,连带着表情动作。
    这是实时的传讯。
    不过因为画面浮现在他眼前,只有那么一小块地方,林泊州只能看见他胸口到头顶的位置,他伸手按住的江照月在画面之外。
    只要她不发出声音,对面就不会发现异常。
    但此时情况特殊,傅兰亭实在没法心安理得地在这样的情况下和好友侃侃而谈。
    如果林泊州知道自己的弟子如今是这样的状态,恐怕现在就会从云渺仙宗冲来与他同归于尽。
    好在他心急江照月,没仔细观察傅兰亭的面部细节。
    得以让他喘息一下,才用平时的语气同好友道:
    “你不用担心,没什么大碍,虽然入魔,但她神思清明,只是有些入魔特征显现,被旁人看到难免误会,我这里有一个地方适合她目前闭关,等心魔消退就好。”
    说到这里,他还刻意地加了一句,证明自己此刻在想别的事:“你徒弟好不容易给你换来的木之心,你也尽快闭关恢复吧,你的弟子我会照看,你不用担心。”
    林泊州表情缓了些,叹了口气,不知是不是随意说起:“那你帮我照顾一下照月,七大仙宗里,多是虚伪禽兽之辈,我也就只能信你了。”
    “好……”
    傅兰亭尾音陡然升高,又戛然而止,表情差点没崩住。
    他不敢有所异动,甚至不敢低下头看一眼。
    因为林泊州正在注视他。
    听到他有些奇怪的声音,他还皱眉问道:“你
    怎么了?”
    “没什么。”
    傅兰亭简短回答,语气平静,只希望他快些结束传讯。
    可林泊州却并没有如他的意。
    他思索两息,又叮嘱傅兰亭:“我这次闭关,也不知道要多久才出关,也许很快,也许要挺长一段时间,你帮我看着云渺仙宗,还有,之前你说洛怀阴觊觎照月,也麻烦你照看一二。”
    “好。”
    傅兰亭唇角紧抿,目光看似还在看着好友,实则神思已经到了天外。
    江照月就在他对面,与他隔着一道传讯影像。
    双手被缚,她不知什么时候把脚从毯子底下伸了出来。
    修长圆润的双腿,白皙如玉。
    一开始,她还只是随意地把脚搁在傅兰亭的大腿上,但随着他与林泊州交谈,她的动作逐渐往上。
    在傅兰亭说话的时候,恶劣地一踩。
    掌教大人牙都差点咬碎了才坚持住没露出异样。
    可到底是好友,林泊州说完了托付的事,突然盯着他,皱眉道:“你怎么了?从方才开始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没事。”
    傅兰亭只回了两个简短的字。
    林泊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也许是懒得管好友的私事,他顿了顿,道:“对了,照月呢?她在你身边吗?让我看看。”
    傅兰亭呼吸一窒。
    过了半息才不动神色道:“她闭关了。”
    “这么快?”
    林泊州眉头皱起,想了想,又道:“那你让我看一眼她,这次闭关没有定数,也不知道多久不能看见她,小孩子从未离开我这么久过,不看一眼,我实在放心不下。”
    傅兰亭忍着灼热的呼吸,装作嫌弃模样。
    “她都二十多岁了,你云渺仙宗的当代大师姐,不是孩子了,黏黏糊糊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弟子只有三岁。”
    “你管我?”
    林泊州最听不得有人说弟子的坏话,即便是自己的好友,当即便没好气道:“我养大的小姑娘,我疼爱点怎么了?你以为是你们家那木头桩子似的姜栖影?”
    他拉着脸:“快点,让我看一眼,我马上闭关去了。”
    然而傅兰亭迟迟没有动作。
    林泊州等了两息,突然眯起眼睛,凑近了些影像。
    他声音平稳下来,盯着傅兰亭的五官,眼里多了几分晦暗的打量,看不清情绪。
    “傅兰亭。”
    林泊州静静看他,声音没有任何变化,却从平静中陡然生出了一丝压迫来:“你好像……一直在阻止我和照月见面?”——
    作者有话说:两章合一。
    江照月(活泼开朗版):爽吗师叔?是不是特别刺激?
    第37章 明知
    心陡然提起,这一瞬,傅兰亭心跳几乎停止。
    好友怀疑的目光近在咫尺。
    影像之外,江照月则微笑看他,牵引灵气,在空中形成一行简短的文字:“给我摸,我就帮你,答应我眨一下眼。”
    她好像瞄准了傅兰亭的心理防线,知道一下子提太过分的要求,恐怕掌教大人宁愿鱼死网破也不答应,所以只提出过分一些的要求,让他勉强能够接受。
    这样的关键时刻,傅兰亭没法拒绝她,甚至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
    他快速地眨了下眼。
    松开了裹着江照月的毯子。
    尽量控制余光不去看她那边,傅兰亭面色冷静,语气没什么起伏对林泊州道:“她闭关了,你非要你弟子出关给你看一下,你也闲的慌。算了,既然你要看,那就看吧,我唤她来便是。”
    说完他还冷笑一声,嘲讽道:“别以为人人都觊觎你的弟子,只有你最爱。”
    谁也不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是何等忐忑的情绪。
    旁边江照月却和他截然不同。
    她慢条斯理地一件件穿好,又在旁边揽镜自照,直到傅兰亭心中起了几分急意之后,她才整理好自己,走到传讯影像旁边。
    “师尊。”
    乖巧的声音,柔顺的面孔,看不出半点邪意,哪怕此刻她还是赤红的双眼。
    林泊州见到她,带些紧绷的神色松了口气,接着又露出心疼表情。
    “都是师尊不好,害我们照月入魔,要不要师尊过来?要不我先不闭关了,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得下。”
    江照月撒娇般看他,声音多了一分安抚。
    “师尊,我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你先闭关疗伤吧,有师叔在,他会照顾我的。”
    “那好。”
    林泊州这才点点头:“师尊不在的时候,你也不要怕,有什么事就同傅兰亭说。”
    说罢他再看向傅兰亭:“拜托你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他这个等级的强者,人情不是小事。
    傅兰亭静静站在江照月身旁,闻言淡漠道:“好了,你我之间相交几百年,这种话就不用说了,你安心闭关,有我在,你弟子和云渺仙宗都不会有事。”
    “好。”
    林泊州眼中浮现几分感动之色,却没有推辞。
    他和傅兰亭年轻时就认识,虽然平日里总喜欢刺两句,可到底关系还是不错的。
    又嘱咐了江照月几句,他终于关闭了传讯。
    影像消失的那一刻,傅兰亭长长舒了口气,还没完全放下心来,便感觉到柔软的身躯靠了过来,江照月指尖搭在他的手臂上,很轻。
    她脸上的乖巧消失不见,转而是极具侵略性的目光,仿佛要从他衣领里探进去。
    她吐气如兰,靠在他耳边:“师叔,我帮了你,该你回报我了。”
    傅兰亭身体僵住。
    他的本能让他想要躲开,可方才答应的又是他自己。
    他这样的人物,自问还做不出言而无信的事,哪怕以江照月的修为其实拿他没办法。
    锁住他的,其实只是他自己。
    掌教大人僵住许久,直到江照月手摸到了他的胸口。
    他闭了闭眼,声音难得地软了下去。
    “能不能……换个条件?”
    刚刚还在和林泊州传讯,答应他好好照顾他的弟子,转眼间便和江照月做这种事情,道德和廉耻简直要从他心中蹦出,指着他骂衣冠禽兽、表里不一。
    江照月指尖挑开他的衣领,十分强势的动作,她的声音却柔和:“师叔答应了我的,不可以说话不算数哦。”
    “可是……”
    “放心,我不会告诉师尊的,只要你不说,没有人会知道。”
    如引诱般,她的声音缠绕,如一把钩子,探进了他心底。
    江照月最擅长的便是引诱人在错误的路上弥足深陷,她会一点点、慢慢地、如温水煮青蛙般告诉你,这没什么,这不是错,这会是一个永远不被人得知的秘密。
    但这世界上永远没有不会被人知道的秘密。
    错误总有一天会被揭开,就像人一旦做出了某个选择,便再不能回头了。
    其实傅兰亭心中很清楚,他不可能瞒林泊州一辈子,与其隐瞒,不如早早告知,与江照月划清界限,这才是最理智的做法。
    但他总会鬼使神差般选择相反的方向。
    江照月一边探索他的身体,一边看师叔难得的沉思和挣扎。
    在摸到某个凸起时,她坏心思地掐了一下。
    傅兰亭吸了口气,立刻看她。
    却只看到女子无辜的双眼,她故意笑着问他:“师叔,你这里是什么呀?好奇怪,捏一下会硬诶。”
    他不可抑制地红了脸颊,只是这其中几分是羞几分是恼便很难说得清了。
    “江照月!”
    傅兰亭压低声音,却又咬牙唤她。
    但他的好‘师侄’就跟没听见一样,一边摸一边敷衍道:“嗯嗯,我在呢。”
    “你摸够了没有!”
    傅兰亭忍着把她推开的想法,尽量让自己平静以待。
    “我是答应了你,但你也摸够了,我答应了你师尊要照顾你,你先解决入魔的事。”
    “我现在不是在解决吗?”
    江照月摸索了一阵子,大约觉得这样不方便,干脆将他按在金檀木王座上,投入他怀中,脸颊靠在他肩上。
    一下子接触就十分亲密了。
    她双手不停,喟叹道:“食色性也,师叔不觉得吗?我入魔的状态好了许多了,这都是你的功劳呀。”
    傅兰亭想推开又踌躇于之前的诺言,他闭了闭眼,冷静反驳:“你现在拿这种话哄我已经没用了,江照月,你就是单纯想占本尊的便宜。”
    “哇,师叔好聪明哦。”
    她根本是连装都不装了,见傅兰亭识破,还抬起头来看他,往他脸上吐了口气,她媚眼如丝,夹着幽怨的语调。
    “师叔,别闭上眼嘛,我还是喜欢你睁开眼看我的样子,你看,我要往这里摸了哦,你确定还要闭着眼吗?”
    傅兰亭猛得睁开,见她手掌往下,立刻抓住。
    “够了。”
    “不够,我还没摸摸小师叔……”
    “闭嘴!”
    他实在是难以入耳。
    “你也可以摸我啊,我不介意的。”
    江照月脸贴上他的胸膛,虽然手腕被抓住,控制住了行动,但她还是忍不住在傅兰亭宽阔坚硬的胸膛上蹭了蹭,带着留恋的语气说道:
    “想在师叔的胸上睡觉。”
    傅兰亭遭受过她许多次折腾,可即便到了现在,他还是难以习惯江照月的直接,只能恼羞着神色,推她:“下去,你摸够了。”
    “你怎么这么小气?”
    江照月在他旁边坐下,轻哼一声,像是生气了,可傅兰亭知道,她的一言一行,从来都是难以捉摸。
    果不其然,她理了理袖摆,状似无意般道:“算了,既然师叔不愿意,那我换个人好了,想来他肯定愿意供我消遣。”
    傅兰亭一听这话,当即便道:“不准找姜栖影,不准教坏他。”
    “谁说我要找他?”
    江照月反而诧异起来,又似笑非笑看他:“师叔不知道吗?有人可你比主动多了。”
    于是傅兰亭立刻又想到了一个人。
    “连月清。”
    他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语气里都带着冷意。
    江照月却饶有兴趣凑上来观察他的表情,她好奇地戳了戳他的脸颊:“师叔,你很讨厌他吗?那我帮你惩罚他好不好?”
    从她嘴里说出来,那个‘惩罚’恐怕就不是什么正经惩罚了。
    傅兰亭按了按眉心,多少有些头疼。
    姜栖亭尚且在他眼皮子底下,若是连月清,想不知不觉接近江照月可要容易许多,而他又不可能在未来的日子里时时刻刻守着江照月。
    沉息半响,他主动问起:“你之前让那个女弟子转交给他的是什么?”
    “是一套衣服。”
    江照月说起情话的时候分不出真假,可某些不该诚实的时候又非常诚实。
    她看着傅兰亭的眼睛,仔细描叙:“是很漂亮的衣服哦,有精致的项圈,锁链、还有薄如蝉翼的布料,师叔也想要吗?”
    傅兰亭一听她的描叙就是知道是什么不正经的东西了。
    他更头疼了。
    其一在江照月对于连月清的兴趣,其二在于连月清这种道貌岸然之辈,他还真怕那老匹夫如她的愿,那以江照月的性格,肯定会被吸引。
    就算抛去暧昧的‘师叔师侄’关系,他也答应了林泊州,决不能让她和那种不见光的人搅在一起。
    否则他没脸见好友。
    思及此,傅兰亭看着她明亮且饶有兴趣的双眼,突然一咬牙道:“我让你摸,你不准去见他。”
    天知道这个决定对于一向冷情不近女色的启灵掌教来说有多艰难。
    他说完又立刻补充了一句:“只能摸上半身。”
    话音还没落,江照月已经十分粗暴地扯下他的衣领,张嘴就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
    她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咬得很深,傅兰亭皱了下眉,到底还是没阻止。
    江照月抬起头的时候,唇齿间全是血迹。
    她仿若吃人的女妖般露出邪意的笑。
    “师叔,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师叔的血是甜的,很香呢。”
    傅兰亭皱眉看她,半响,到底是受不了她这样赤红着眼又满嘴血的样子,他眉心突突着从纳戒拿出条手帕。
    给江照月把嘴边的血擦干净,他才沉声道:“别动不动就咬人,弄得血淋淋的,脏死了,还有,本尊若不是及时撤去防御,就本尊的肉身防御都能崩掉你满嘴牙。”
    这就是顶尖强者和普通修者的差距。
    就算站在那儿给你杀,都难打破顶尖强者的肉身防御,更别提驱使灵力。
    “没关系呀,我知道师叔会疼我的。”
    江照月表情兴奋,嘴里却是哄人的娇语,至少此刻,连月清在她心里恐怕都不知道是谁了。
    傅兰亭仔细观察她的表情,见她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终是稍稍放心了些。
    他如今对这个便宜师侄也有几分了解。
    肆无忌惮的江照月,想要拿捏很简单,只要给她好处便行,只是这好处都是些难以启齿的东西。
    江照月窥见他缓了几分的表情,唇角笑意加深,没有戳穿他的想法,只是继续如温水煮青蛙一般,她抚过那枚血淋淋的牙印,露出沉醉又欢喜的神色,继续撒娇道:
    “师叔,我想看你在这里打个洞,穿上链子好不好?”
    她隔着衣料划过傅兰亭胸前的凸起,过分的要求,却被她说得甜蜜又亲昵。
    傅兰亭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旋即表情僵了一瞬,不知是不是想到什么画面,立刻拒绝:“你在做梦吗?这样不要脸的东西,你想穿在我身上?”
    他实在不知道江照月的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总有那么多花样来折腾他。
    “可是我想看。”
    江照月做出少女姿态,嘟了嘟嘴,摇晃他的胳膊。
    “答应我吧,好不好?求求你了师叔,好师叔,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没有得逞之前,她的嘴总是很甜。
    傅兰亭又一次想到那个画面,还是坚持:“不行。”
    末了他甚至先她一步加了句:“别威胁本尊,就算你去找姜栖影也不行。”
    “好吧。”
    江照月叹了口气,变得兴致缺缺的样子,也放开了他的胳膊,幽幽道:“那我听师叔的,去找姜师兄好了,也不知道姜师兄喜欢什么样的链子。”
    傅兰亭:“?”
    他额角突突。
    “我是说不能做这种事,不是怂恿你去找姜栖影。”
    “可我想看。”
    她的眼神还是那么无辜,纯洁干净,仿佛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
    指尖扫过他胸前,语气暧昧不清。
    “哪么漂亮的胸膛,带上装饰不是更好看吗?我明明是在为师叔着想,师叔却这样伤我的心,我真的好难过。”
    傅兰亭唇瓣张合,半响,还是坚定道:“不行。”
    这是他的底线。
    上次戴那个耳坠就已经很羞耻了,他堂堂一宗掌教,要是被人看见,他还做不做人了?而且那种地方穿个洞……
    江照月不也说什么,拿出传讯玉符开始输入:“连月前辈,你明天有没有……”
    传讯玉符被一把捏住,中断了传讯。
    傅兰亭深深吸气,胸膛起伏好几下,才压着声音道:“好。”
    江照月立刻收起传讯玉符,扑在他怀里,她吻了吻那枚牙印,仿佛全世界的深情都在她眼里。
    “师叔真好,我好喜欢师叔啊。”
    她仰头看他,不要钱的情话一句一句往外抛,甜蜜得不行。
    而傅兰亭终于知道林泊州为什么独独喜欢这个大弟子。
    她不做那些坏事的时候,确实很会哄人。
    怀着一种难以言语,说不出是抗拒还是刺激的心情,他在江照月一句一句‘喜欢’的话语中,终于还是亲手帮她炼制了一根细链。
    金色的细链,末端坠着颗红宝石,和那枚耳坠看上去像是一套。
    而江照月一边面露心疼,一边嘴里说着情话,一边毫不手软在他胸前穿了个孔。
    这种敏感的地方穿孔多少
    有点疼,傅兰亭忍耐着那灼烧的痛意,有那么一瞬,突然觉得自己疯了。
    在三个月前,别说做这样的事,就是提起,他都会觉得荒谬,可现在只是因为面前的女子说了几句话,撒了几个娇,他就答应了这种离谱至极的要求。
    他的底线被一点点压低。
    他神游之间,江照月已经把那根胸链戴在了他胸膛上。
    金色细碎的光芒摇晃,一点红像血一样坠在雪白皮肤上。
    作为至强者,傅兰亭的身躯趋于完美,加上那根摇曳的链子,只是安静地看着便有种说不出的色-气。
    他低头看了一眼,呼吸一窒,立刻想合拢衣衫遮起来。
    江照月却阻止了他。
    她抚摸着那根细碎的链子,俯身细细亲吻,半响,才在傅兰亭有些急促的呼吸中抬起头。
    她的唇和她眼一样亮晶晶的。
    她看着他,眼里像盛着银河。
    “好棒啊,师叔,你好漂亮。”
    这夸赞没有一丝一毫的假,那样真诚,真诚地让傅兰亭脸侧迅速升起赤色,他挪开视线,只觉得心如擂鼓。
    明明是抗拒的情形,是他被迫答应的条件,但江照月这样看他的时候,他却可耻地感觉到了愉悦。
    江照月没有再捉弄他。
    她罕见地、温柔地起身,将身体投进他的怀抱,双手环住他的腰,以最亲近、贴合的姿势拥抱他。
    没有刻意抚摸,没有调笑,她只是很温柔地、声音带着笑意地环住他,像倾诉,又像撒娇。
    “我好喜欢师叔,喜欢师叔的脸,师叔的身体,还有师叔说不要时候的表情,师叔,你是我一个人的好不好?我真的好喜欢你。”
    傅兰亭眸光微怔,半响,不知出于什么样的情绪,他低声问道:“那你呢?你属于谁?”
    “师叔希望我属于谁?”
    江照月没有回答,反而反问,末了她又轻笑:“我属于谁,当然是看谁完全属于我,这样才公平呀,师叔。”
    她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类似的问题。
    傅兰亭明明很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却还是留在了这一刻的温柔里,还是相信了她。
    温情的时刻直到殿外传来低沉平静的声音。
    “弟子求见师尊。”
    傅兰亭沉思的心绪终于在这一刻回收。
    他有些匆忙地拉拢衣衫,却被江照月制止。
    她带些坏心思指了指他的胸膛,然后贴在他耳边道:“师叔,你好敏感,这里肿起来了,就算合上衣衫也很明显哦。”
    傅兰亭极低恼怒道:“闭嘴。”
    然后他合上衣领,却沮丧地发现,确实很明显。
    殿外,姜栖影的声音再次传来,平静无波,好似已经习惯了他的迟疑。
    “师尊,弟子求见。”
    傅兰亭没有回答他,试图让自己胸前消下去。
    可不知道是不是穿了那个孔的原因,又或者旁边有人看着他,消下去之后,哪怕摩擦到衣料,他也会立刻又肿起来。
    江照月在一旁看得目不暇接,她惊叹:“哇哦,你好兴奋。”
    傅兰亭这次连让她闭嘴的心思都没了。
    试了好几次失败之后,他终于黑着脸放弃。
    想了想,掌教大人抬起双手,抱在胸前,挡住那些异样,做出抱胸拒绝的姿势,这才提高声音道:“进来吧。”
    江照月就站在他身边。
    不过这一次两人都衣着整齐,傅兰亭没有叫她躲起来。
    林泊州让他照拂江照月,他不可能一直瞒着姜栖影。
    姜栖影走进大殿,第一眼果然便看到了江照月。
    但他这一次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神色,只是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便躬身行礼:“见过师尊。”
    “嗯。”
    傅兰亭垂眸看他:“何事?”
    说完不等姜栖影回答,他又清了清嗓子,主动说道:“林泊州闭死关了,这次时间有些长,江照月之前去了极月仙宗的月魂坛,如今体内还有些怨气未消,她师尊托我照顾,要在这里修养一段时间。”
    顿了顿,他加了句:“你若要见她,来崇华殿,我会让她住在偏殿。”
    一字一句,解释得非常清楚。
    而作为师尊,他其实不需要和弟子说这样详细,作为掌教,他更不需要和一个晚辈解释。
    下意识如此,可见掌教大人心中还是有些连自己也难察觉的心虚。
    姜栖默默听完,没有露出任何违抗或是不尊之色,他只是点头道:“弟子知道了。”
    然后又直接问江照月:“师妹,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王座上的傅兰亭微微皱眉,到底还是没出声阻止。
    姜栖影也没询问他的意思。
    江照月扫过他们的脸,微笑点头:“好啊。”
    她往偏殿走去,姜栖影紧随其后。
    这么近的距离,只要傅兰亭想,便如同在他耳边眼前说话一样。
    但不知为何,姜栖影还是选择这里。
    进了偏殿,关上门。
    江照月才转过身看向他,便觉温暖裹挟而来。
    姜栖影紧紧抱住了她。
    “师妹。”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压抑、难耐和一丝隐忍。
    明明知道师尊就在门外,明明知道他什么都能听见,什么都能看见,姜栖影依然紧紧抱着她。
    他垂下的眼眸里一片黝黑,看不出情绪,声音却显得渴望。
    松开怀里的人,他依然拢着她的肩头,往日里清冷的声音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柔,连眼眸也软了下来,让人难以拒绝。
    “我好想你,你亲亲我,好不好,师妹。”——
    作者有话说:两章合一。
    姜栖影:师尊老了,师妹,你摸摸,我还年轻。
    【黑化师兄爆改钓系绿茶】
    第38章 争
    保守、不善言辞的高岭之花突然一改常态为你折腰,温言软语恳求你亲近。
    这是谁都无法拒绝的事。
    姜栖影很聪明,又或者是最敬爱的师尊竟然觊觎他喜欢的女子这一点,打破了他心中某些枷锁。
    傅兰亭在某些事上束手束脚,他反而没了顾忌。
    一墙之隔,他故意要让傅兰亭看见。
    江照月当然明白他的想法。
    不过姜师兄难得主动,她没有拒绝,捧起他脸,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
    姜栖影眼眸深邃幽暗,脸颊却泛起浅淡的红色来。
    他太容易害羞,明明已经有过更亲密的交流,却还是连吻一下都能脸红的性子。
    江照月看着他脸侧的红色,轻轻笑道:“师兄还是那么容易脸红,就像那天一样。”
    姜栖影脸上的赤色更深了。
    勉强定了定神,他才关切问道:“师妹这些天还好吗?有无大碍?”
    “我没事,只是如今模样不大好出门,被人看见难免误会,只能先在师叔这里修养一段时间。”
    姜栖影听着她的话,瞥过殿门外的位置,说不出是故意还是无心,他带些担忧和恳求:
    “我很担心师妹,这些日子,我留在这里陪你好吗?”
    这是从前的姜栖影绝对不会主动说出来的话。
    但如今他却自然而然地开口,这种转变,江照月还没什么感觉,她脑海里,系统却已经哀嚎起来。
    “我的纯爱男主!”
    怎么变成了争风吃醋说话带茶味的雄竞男了!
    江照月听着它的哀嚎,弯起愉快的笑容,点点头:“好啊,有师兄陪着我,当然好,只是不知道师叔会不会同意……”
    “师尊会同意的。”
    姜栖影眼里的幽暗更深了,明明没有问过,他却笃定道:“师妹放心,只要你愿意,其他的都不必担心。”
    “姜师兄,你待我真好。”
    江照月面上动容,轻轻将脸贴上他的胸膛,倾诉般同他说着心里话。
    “我这次去月魂坛,虽然无大碍,可到底吸入了太多怨气,还是有些影响,有师兄陪着我,我便觉得舒心多了。”
    姜栖影抚摸她的头发,握着她的手,将手掌贴上自己的胸膛。
    江照月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轻轻地,带了些若有若无的引诱之意。
    “只要师妹喜欢,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这几乎是明示了。
    别说系统崩溃,就连江照月都生出几分诧异来。
    才这么些天,姜师兄是去哪里进修了吗?
    她手掌不自觉摸索了两下,虽然隔着布料,依然可以感觉到手底下坚硬的形状,身材很好,是和傅兰亭不一样的类型。
    姜栖影呼吸顿了顿,却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反而极低极低地在她耳边喘息了
    一声,声音轻得微不可闻。
    再开口,他的声音竟然带了几分笑。
    “师妹,师尊已经年老,我们才是同代人,不是吗?”
    江照月摸索的动作停下,抬头看他。
    半响,她从笑意里衍生出一丝一缕的兴奋来。
    “师兄,我好喜欢你刚才的声音,再给我听听好不好?”
    姜栖影这次没害羞,甚至直视她的双眼,他启唇道:“好。”
    “师妹喜欢,我就只给师妹听。”
    可惜江照月还没听到他再喘一声,便先听到了敲门声。
    也许是还在意的师尊身份,傅兰亭没有直接开门进来,他在关键时刻敲了门,然后是冷漠平静的声音响起,仔细听去,还有几分怒意。
    “说完了没有,江照月,你该调息了,别忘了,你的入魔状态还没消除。”
    他这样高的修为,隔得这么近,只要他刻意去听,再细微的声音也能听见,在这个时候敲门,可想而知就是为了打断里面将要发生的事情。
    姜栖影大约早有预料,并没有失望或者惊慌,他留江照月在身后,走到门边打开房门。
    傅兰亭就站在门口,见到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更没有戳穿他们在里面说的话,只是冷静道:“说完了就回去。”
    姜栖影直视他,又微微垂眸,是恭敬的姿态,声音却很笃定。
    “师尊,我要留在这里陪着师妹,直到师妹恢复。”
    “你留在这里有什么用?”
    傅兰亭毫不客气:“你能帮她什么?回去好好修炼比什么都强。”
    “师妹需要我。”
    姜栖影已经可以面对他的斥责面色不改。
    哪怕傅兰亭眼中浮现怒火,他也只是平静道:“毕竟我和师妹都是年轻人,师尊不理解我们的想法,也是常事。”
    “……”
    江照月站在他身后,非常明显地看到掌教大人脸色青了几分。
    但他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面前的两个人,一个是他有暧昧关系的师侄,一个是他最疼爱的徒弟。
    最后,他胸膛起伏了一下,才吐出一句冰冷的话:“在我还不想动手之前,滚出去。”
    姜栖影拜在他门下的时间,比江照月拜在林泊州门下还要久,是真正的幼时就随他修道。
    傅兰亭人虽冷漠,却从来没有罚过自己的弟子,但这一瞬,他的怒火尤胜于从前每一刻。
    姜栖影眼眸微颤了一下。
    不是因为他的实力,只是因为面前的人是他的师尊。
    沉默几息,他回头看向江照月,半敛眸光,阴影在他脸上投下半明半暗的光影,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她。
    江照月便几步走到他身边,拉住他的手,对傅兰亭说:“师叔,你别怪师兄,是我想要师兄留下来陪我的。”
    傅兰亭嘴角抿紧,显而易见的怒火,半响,他挤出几个字:“不行,这是本尊的崇华殿,你以为由你做主吗?”
    江栖影没有再恳求他,只是依然垂着眼眸,声音很低,有种难以言喻的失落自然而然流露出来。
    “师妹,对不起,我不能让你开心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胸前衣襟半开,是方才江照月摸索的时候造成的,雪白一片半遮半掩从他衣衫里透出。
    而且姜栖影今天很难得穿了一件天青色的衣衫,和她的衣衫颜色类似,发丝也一丝不苟梳得十分整齐,那张称得上漂亮的面孔,眼底带着点点破碎的光。
    江照月目光微顿,盯着他看了一息,才绽开笑容,又同傅兰亭道:“师叔,求求你了,就让师兄留下来吧,我不能出去,还不知要修养多久,平日里也没个说话的人,多无聊啊。”
    傅兰亭眼睛没瞎,姜栖影的刻意,江照月的停顿他都看在眼里。
    如今听她这么说,他实在没忍住,语气冰冷道:“本尊不是人?”
    方才还在同他说最喜欢他,还要求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他的胸口现在还疼,结果姜栖影垂着眼眸说了句对不起,她就把最喜欢抛到了脑海。
    他之前到底是怎么会觉得她也没有那么坏?
    三心二意、喜新厌旧、移情别恋,这世上怎么会有变脸如此之快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照月依然笑盈盈看他:“师叔高高在上,是天上的明月,是炙阳,在晚辈心中,如神明一般,我怎么能让师叔陪着我解闷。”
    “呵。”
    傅兰亭冷笑一声,把抱胸的手放下,那异样也不遮盖了,他的眼神嘲讽,语气冰凉:
    “你再说一遍。”
    他胸前那一点凸起实在突兀,江照月忍不住将视线汇聚了一刻,又顺着衣衫下微薄的痕迹寻到了那根细链在腰部的走向。
    看了几息,就在她开口前一秒,姜栖影突然挡住了她的视线,他面色平静,只有眼眸染着情绪。
    他看着江照月,眼里倒映她的模样,有种令人深陷的错觉。
    “既然师尊不准,我没法违背师尊的命令,对不起,本来为师妹准备了礼物,也没法给师妹看了。”
    江照月果然脱口而出:“什么礼物?”
    她才问完,便看到姜师兄面上浮出一片薄红,仿佛白雪上覆了一层霞,他垂下头,似乎有些害羞般躲开她的视线,如玉的指尖轻轻拢了拢自己的衣领,将那一片白玉般的肌肤藏了起来。
    他没有说话,胜似说话。
    连系统都在江照月的脑海里看得目瞪口呆。
    欲拒还迎、欲擒故纵……特么的这是谁把它的纯情男主教成这样的?
    江照月显然也被吸引了。
    不是看不出,但这是明谋。
    而她的确很喜欢这一套。
    ‘最喜欢’的师叔和那根胸链暂且往后,她拉住姜栖影的袖子,正儿八经看向傅兰亭:“师叔,我就要师兄留下来陪我,不然我回云渺仙宗去。”
    傅兰亭的脸从青变白,显然气得不清。
    “你……”
    他看向江照月,又看向姜栖影,最后停在姜栖影身上。
    深缓了口气,他才压住怒气道:“姜栖影,你到哪里学的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之前听洛怀阴说起那个楚今河他还不以为然,如今看到自己的弟子也是这样的做派,才知道什么叫血往脑子里涌。
    他是真的疼爱姜栖影,真的认真教导他,将他视为唯一的弟子,就算有江照月这一层关系在,也不是成了仇人。
    此刻憎恨他这副上不得台面勾引江照月的做派,和作为师尊恨铁不成钢的情绪涌在一起,让他难以压制住心中的郁气。
    姜栖影却很平静,他扫过傅兰亭胸前,轻笑出声,声音却很平稳:“师尊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上梁不正下梁歪,师尊身为启灵掌教都不怕旁人说什么,我为何要怕?”
    他从前,便是太死板了,可是想要的东西,想要的人,如果自己不争取,难道永远等着神灵眷顾吗?
    他已经错了一次,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
    傅兰亭被他这句话说得又气又恼,又看他看自己的胸口,下意识捂住胸口,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姜栖影的话无疑再次挑起了他心中的廉耻。
    这本是不该的,之前江照月求他做的那些事情本都是不该的。
    他不是没办法拒绝,他不是
    不能推辞。
    可他还是做了。
    他又有什么资格斥责自己的弟子呢?
    傅兰亭原本盈满怒火的眸子突然暗下,他不敢看姜栖影的眼眸,半响,他只得抛下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何种样子?”
    姜栖影依然看他,笑容却染上了几分嘲讽:“师尊,林泊州掌教知道你这样做吗?”
    傅兰亭眼眸猛地一颤,没有回答。
    还是在旁边看戏的江照月见可怜的师叔说不出话来,到底起了点怜悯之心,她拉了拉姜栖影的袖子,轻声道:“师兄,别这样,师叔到底是你的师尊。”
    姜栖影收起脸上的嘲讽和轻笑,牵住她的手,仿佛意有所指般道:“只要师尊如从前一样德高望重,我也如从前那样崇敬他。”
    傅兰亭侧过身体,站在门外,微垂的眼眸半敛,看不出情绪。
    门内,姜栖影温声道:“师妹,你看看我的礼物,好不好?”
    江照月当然不是善人,但她还是装作担忧的样子,扫过门外,道:“可是师叔……”
    姜栖影捧住她的脸,将她的视线挪到自己身上。
    “师妹别看别人,看着我,好不好?”
    江照月便怔怔看他,半响,她如被蛊惑般点点头:“好。”
    “师妹好乖。”
    姜栖影再次带起她的手,轻吻后放在自己胸膛上。
    任指尖挑开衣襟,他只看着她的眼睛。
    手指划过的触感有些痒意,姜栖影低头靠在她耳边,轻轻喘息了一下,而后笑着问她:“师妹喜欢我的声音,我再给师妹听,好不好?”
    “好。”
    江照月痴痴看他,感受手掌下的坚硬与柔软,半响,她才道:“师兄好看。”
    “师妹唤我的名字。”
    “……姜栖影。”
    他喘得真的很好听。
    江照月好好享受了一番,才同脑海里的系统感叹道:“宝,对不起,之前是我对你有误会,你的眼光还是不错,很会挑人,姜师兄不说话的时候很高冷,烧起来也真的很烧。”
    系统:“……”
    它真的很想骂脏话。
    可他们在房内亲密,门外傅兰亭却还没有离开。
    他没有看他们,只是僵着身体,目光凝固,半响,终于在微不可闻的轻喘中沉声道:“够了!”
    傅兰亭脸色冰冷,陡然走进房中,抓住姜栖影的肩膀,将他们两人分开。
    姜栖影衣衫凌乱,却还是冷静看他,没有丝毫惧意。
    “师尊如天上明月,空中灼日,高高在上,贵不可言,可师妹喜欢谁是她的自由,师尊为何要阻挡。”
    “闭嘴。”
    傅兰亭冷冷看他:“姜栖影,你是不是以为我宠爱你,你就能肆无忌惮、无所顾虑?你是不是以为我永远不会惩罚你?”
    “师尊想罚我,不过随师尊的意罢了,可哪怕师尊杀了我,你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意吗?”
    他弯起唇角:“师尊,师妹喜欢谁你看不出来吗?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自取其辱。”
    “姜栖影!”
    傅兰亭闭了闭眼,才勉强平静下声音:“乘风崖下,面壁三日,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
    哪怕江照月想求情,他都直接冷声道:“谁为你求情都没用。”
    姜栖影轻笑一声,看向江照月,为她挽了挽耳边发,幽暗的眸光中是毫不掩盖的坚定:“师妹,三日后我再来看你。”
    他理好自己的衣襟,同傅兰亭行礼:“弟子告退。”
    随后才转身离开。
    但他的离开并没有让傅兰亭眉间褶皱松缓一分。
    姜栖影的话如同针一般扎在他心里。
    许多复杂的情绪一瞬间涌现出来,叫他既愧疚又愤怒,仿佛把思绪撕成了完全不同的两半。
    直到几息之后,他才勉强平静下来,看向江照月。
    方才她的做法,在傅兰亭这里显然没法那么快掠过。
    他冷着一张脸,语气甚至不自觉间带了一分幽怨。
    “我不是人,只有你们是人,江照月,你以后不要来找我说话,毕竟我们物种不同。”
    方才姜栖影在的时候,江照月的确被他吸引了,但此刻姜师兄离开,当然师叔最重要。
    她惯来如此喜新厌旧、三心二意,傅兰亭明明知道她的恶劣,却还是忍不住为她的举动情绪翻涌。
    而她一改方才的神色,带些可怜巴巴看他,又有几分少女的撒娇。
    “师叔。”
    她的尾音上扬,勾人得很。
    那双眼里也只剩下他。
    江照月摇晃他的袖子,极软极轻道:“师兄毕竟是你的弟子,难道要我伤他的心吗?师叔也不想看他难过对不对?我们都是年轻人,做事难免不妥帖,师叔别怪我了好不好?”
    然而她这句话并没有得到谅解,傅兰亭脸色更难看了。
    他没好气道:“是,你们都是年轻人,我半截身子都入土了,怎么能跟你们这些年轻才俊比?江照月,我下次再相信你的话我就不是人。”
    说着他甚至拉开自己的衣领,就要把那根胸链扯下来。
    眼看是真哄不好了。
    江照月赶忙拦住他。
    她朝他还有些红肿的地方吹了口气,心疼道:“师叔别那么粗-暴,一点都不爱惜自己,扯下来会流血的。”
    “用不着你关心。”
    “我只是心疼师叔。”
    她继续用那种可怜兮兮的声音说话:“对不起嘛,我就是看姜师兄有些难过,我下次肯定选你,师叔,你知道的,我最喜欢你了。”
    傅兰亭冷笑一声,看得出心里有很多情绪。
    “你的喜欢就是折腾我,对旁人就是细心安抚,十句话里,你有一句是真的吗?”
    “可是这也不能怪我啊。”
    江照月贴近他的身体,指尖在他胸前打转。
    她突然勾起暧昧的笑,好似回味般道:“师兄的声音真的很好听,你知道的,我年纪小,只有这么一点小小的爱好,我真的很难拒绝他,师叔不能怪我,毕竟师叔从来没让我听过呢。”
    傅兰亭脸色微红,但这次不是羞的,是恼的。
    江照月不说还好,一说他便想起方才那些见不得人的动静。
    他亲自教出来的弟子,堂堂启灵仙宗第一天骄,下任掌尊继承者,就会用这种下作手段取悦女人。
    说出去他都无地自容。
    而江照月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她眨了眨眼,轻笑道:“师叔觉得师兄很丢脸吗?可是我觉得很可爱啊,况且……”
    说到这里,她半眯双眼,带着些许恶劣往下一瞥。
    手里握着的细链猛地一拉。
    傅兰亭疼得下意识‘嘶’了一下,却听耳边的女子笑盈盈道:
    “你看看你,师叔,你也一样用下作见不得人的手段取悦我呀,刚刚姜师兄都看见了,被自己的弟子看到这样的模样,你不觉得羞耻吗?”
    掌教大人皮肤‘刷’得一下变红,连胸前蔓延进衣衫的地方都染着一层薄红。
    他唇角颤动,半响,只挤出几个带些羞怯的字:“你别说了。”
    “为什么?”
    江照月眼露好奇,虽然这好奇底下全是恶劣。
    她还扯着那根链子,气息喷洒在他颈项。
    “师叔明明就很喜欢啊,你看看,我每次羞辱你的时候,你都好兴奋啊,你明明很喜欢,装什么装呀,难道除了我,还有谁能让你这么兴奋吗?”
    “刚刚姜栖影吻我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到底是为弟子怒其不争,还是想取而代之?师叔,你才是真正的心口不一啊。”
    她挑起细链,勾于他眼前,让他能清晰地看见那些细碎的闪耀的金光,也清晰地直面自己的欲-望和不实。
    “师叔,连姜师兄都知道自己要什么,你却一直用借口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遮掩,还是你真的很享受和晚辈偷-情?背德的快感让你觉得很刺激,很快乐,是不是?”
    傅兰亭呼吸急促了些,想要挣脱。
    “我说了让你闭嘴。”
    但江照月又怎么可能放过他?
    她带着温柔又夹杂冰冷的目光看他,松开了那根细链,指尖却比金属的细链还要冰冷。
    划过温热的皮肤,她弯起眉眼,吐出清晰的话语:“三日后,师兄还会来找我,师叔,你觉得他到时会做什么呢?”
    傅兰亭眸光跳了一下。
    江照月声音不停,仿佛引诱人走向深渊的魔鬼,可她的笑意那么温柔:“你也想我下次选择你对吗?”
    “那么,证明给我看呀,师叔,证明你比姜师兄,更让我喜欢。”——
    作者有话说:两章合一。
    江:不愧是师徒,确实传承有序,系统,你眼光真好,买一还送一。
    系统:我¥#@#@&%#&#
    第39章 寒玉
    魔鬼在引诱人心的时候,总是会挖出你内心最深处的欲-望和本能,而人类的道德和廉耻则是抵抗堕落的武器和盾牌。
    傅兰亭便是那抵抗魔鬼的人类,但他却很清楚地看见自己的矛与盾在一日日消融。
    他明知自己该拒绝,该视而不见,可当江照月将一切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时,他又可悲地发现自己内心从来没平静过。
    那些不愿的念头那样强烈,仿佛只要想到某些画面,他内心就涌出怒火,不能平息。
    道德和廉耻化作枷锁,拉扯着他摇摇欲坠、仅剩的理智。
    而残忍的猎人却深知该如何温水煮青蛙、如何一步步将猎物引到自己早已设好的陷阱中,再一击毙命。
    江照月没有逼迫他此刻便做出选择,只是把话和预兆说得明白,然后在师叔有些恍惚的神色中,轻盈行礼。
    她甚至慢条斯理地帮他整理好衣衫,将那根象征耻辱的细链藏进他的衣领,才莞尔一笑。
    “不急,师叔可以慢慢考虑,你知道的,我总是不愿你为难,所以我愿意给师叔时间想清楚,毕竟我这样爱你。”
    “师叔,千万别让我失望。”
    她那么从容,喜欢和爱总是挂在嘴边,仿佛那些坏和恶意都不是出自她口。
    明明是一样的境况,但被锁链桎梏的,却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
    傅兰亭陷在思绪里,渴望和挣扎互相撕扯,让他脑海一片浑浊的混乱,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只得掩盖般说了句:“你先不要想那些,好好恢复才是。”
    他带着些狼狈,和被看穿的恼意,慌乱离开。
    江照月也不阻拦,只是静静看着他落荒而逃。
    随后关闭殿门,走到房间里蒲团上盘膝坐下,拿出传讯玉符。
    “连月前辈想好了吗?要不要和我交易。”
    对面的回答很快:“你离开崇华殿,在傅兰亭的眼皮子底下,我没法见到你。”
    “这是小事,你记得穿我送你的衣服。”
    “……”
    对面沉默了片刻,才道:“你知道我不可能答应,换个条件,否则作废。”
    “好吧。”
    江照月难得妥协,有些可惜地叹了一声,才道:“那我换一个,你帮我炼制一件灵器如何?”
    “什么样的灵器?要什么效果?什么品级?”
    许是见她终于不再纠缠于那些不能描写的事和那些衣衫,连月清语气未变,语句却硬生生显出几分松气来,连语速都好似快了一分。
    如果是常人提这种要求,他能答应就很不错了,但经过那那两日的交流,连月清只觉得这已是她难得的正常时候。
    而人总是折中的。
    一个人若想开扇窗,你不允,但若她想要掀了天花板,你便会觉得只开窗是多么幸运。
    江照月细细思索了一番,才答他:“宫殿型灵器,能困人那种,殿中还要一个金笼,品级便看连月前辈的诚意了。”
    连月清几乎从她说出这几句话时,便明了她想要做什么。
    他轻笑一声:“便是我给你炼制再高品级的灵器,便是稀世珍宝,以你的修为,也不可能困住傅兰亭。”
    “谁说我要困傅兰亭?”
    江照月反而很诧异:“我很喜欢我师叔的,当然要等他心甘情愿了,连月前辈,你也许对我有些误会,我只对一般喜欢的人才走身不走心。”
    连月清默然一瞬,十分自然地转移话题。
    “可以,后天,你寻个机会离开启灵仙宗,我在山脚下等你。”
    “没问题。”
    江照月一口答应,约定好之后才放下传讯玉符,开始清除身体中堆积的怨气。
    本来以傅兰亭的修为,她想从他眼皮子底下跑出去还有一定的困难。
    但兴许是之前那件事,让他在矛盾挣扎中克制了自己对江照月的关注。
    第三天一早,江照月带了顶帷帽,留下一张字条,说自己有些无聊去山下逛逛,便离开了崇华殿。
    一路上有不少人见到江照月,诧异于她突然带了帷帽,她也只是从容温和地同这些启灵仙宗弟子问好,说修炼出了些岔子,那双赤红的眼,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得益她以往的人设塑造,也几乎没有人往入魔的方面想。
    若是傅兰亭见到这一幕,就会知道所谓入魔不能见人只是江照月随意找的借口。
    长袖善舞的云渺仙宗大师姐,根本不会为这种小事为难。
    一路越过长长山道,离开启灵仙宗,江照月在山脚下不远处的茂密树林中见到了连月清。
    这位极月仙宗的掌教十分谨慎,也许是因为在傅兰亭的地盘上,江照月随便看了眼,便看到了至少十层屏蔽阵法。
    对此,连月清只是笑道:“你师叔的实力在同级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我们得小心点。”
    “没关心,不用同我解释,你喜欢就好。”
    江照月也对他露出笑容,温柔腼腆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月魂坛中肆意血腥的模样。
    她寻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倒是没有太过寒暄。
    “前辈,东西带来了吗?”
    连月清随手抛给她一颗金色的光球,言简意赅:“困不住掌教级别的强者,长老级别的强者看你的修为。”
    “谢谢前辈。”
    江照月毫不客气收下,才看向他:“前辈先前同我说起师叔,不知是何意?”
    连月清之前说的交易,可不是指这件灵器,这个小东西,江照月只当他随手送的,虽然以珍贵程度来说,比她手上任何一件灵器都高。
    而连月清也不在乎她如此理所应当的模样,只是饶有兴趣,甚至带些引诱般道:
    “傅兰亭身为长辈,又是一宗掌教,身负枷锁,不得自由,小友虽然手段了得,却苦于实力差距,终不能如愿,不过我可以帮你。”
    他指尖于纳戒一点,面前便多了两颗漂浮的光球。
    一颗里面是瓷瓶。
    他介绍道:“燃情香,无色无味,点燃之后助人情动,或者直接接触皮肤上也有相同的作用,至于效果,你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这个东西对至强者亦有效果。”
    又看向另一颗光球,里面是一个玉盒。
    他说起这件东西的时候,眼睛里多了几分笑意,眸光仿佛看穿了江照月的内心,窥到了某些东西。
    “痴情蛊,分子母两只,红色的是母蛊,绿色的是子蛊,触肤既入,难以察觉。”
    江照月微微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盯着那玉盒。
    “这世上真有痴情蛊?”
    “自然,你不是给你那个师兄用过吗?”
    他言语温和,好似闲谈一般。
    江照月也笑,只是笑意中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光芒。
    她看着连月清,声音和煦,目光危险。
    “前辈,不要随便窥探别人的记忆哦,不然可是要是被惩罚的。”
    “抱歉,情不自禁,我的眼睛天生异种,难以自控,想来小友会谅解不是吗?”
    江照月眸光半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骤然露出笑容:“当然。”
    连月清也不在乎她怎么想,将这两样东西送到她面前。
    他的假面有种悲天悯人的怜悯和仁慈。
    “只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也希望小友早日得偿所愿。”
    他的话说得动听,可心
    中想法早已昭然若揭。
    坏种就是坏种,便如江照月,再用温柔掩盖,也掩盖不了从本性里透出的凉薄。
    连月清亦然。
    外表温和疏离,好似天上月一般皎洁不染世事的极月掌教,也会因为几句话的冒犯,便要看着对手从天上跌下,摔落泥潭。
    换句话说,心眼子比针还小。
    江照月其实挺喜欢这种人。
    天生坏种哭起来是不是和他的外表一样好看,她也想知道。
    接过两样东西看了眼,江照月直接把那颗红色的母蛊放进了身体里,然后将那颗绿色的蛊虫拿在手里把玩。
    系统在她脑海里尖叫:“宿主!你怎么直接用了!万一他骗你呢!”
    以连月清的性格,不是没有可能。
    然而江照月却只是温温柔柔答它:“没关系。”
    她好似一点儿都不担心连月清害她,但那种感觉又不像是笃定自己的判断,或是相信他这个人,更像一种无所顾忌,不在乎。
    连月清倒是对她的果决生出一点欣赏。
    他甚至如一位宽厚长辈一般,在江照月身旁坐下,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睛,带些忧虑叹道:“你这个眼睛,有点头疼。怨气不消,终究是不好的,傅兰亭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师叔也还在想办法。”
    江照月乖巧地让他看,还道:“不过也没什么,慢慢炼化便好了。”
    “江小友,我欣赏你的乐观。”
    这句倒像是真心实意。
    连月清思索一番后,又道:“再过些时日,若是你师叔没有办法,你来找我。”
    “好。”
    江照月仍是乖巧。
    连月清见此笑意更深了些:“看来那日的确是恶魂影响了你的心性,江小友还是此刻比较顺眼。”
    “是吗?”
    江照月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脸突然凑了过来。
    “连月前辈,你再帮我个忙好不好?”
    “什么忙?”
    “帮我试试……”她笑容一瞬诡谲起来:“你的药真不真。”
    那颗绿色的蛊虫只在她掌心浮现了一瞬,便融入了连月清的皮肤,正如他所说,触肤既入。
    而就在他反应过来的瞬间。
    江照月另一只手掌直接捂在他脸上。
    那瓶燃情香,一点不落,全被她拍在了连月清那张皎洁如月的面孔上。
    他一瞬挪开,可是已经晚了,他自己说的,接触皮肤就好,更别提直接抹在脸上。
    连月清咳了一下,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他抬起头,脸上还有粉末,唇边却勾起有些冷冽甚至有些无语的笑。
    “难道你不知道,抹在掌心,对你一样有用吗?”
    他带来的东西,一点不剩,又都用在了他身上。
    而江照月全然不惧,甚至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反应,哪怕她自己的反应更强烈。
    在等待连月清反应的时候,她的呼吸已经急促起来,皮肤泛红,这药对掌教至强者都有用,显然用在她身上更厉害。
    但她却仍然看着他,兴致勃-勃:“痴情蛊有什么效果?和我编给姜栖影的一样吗?”
    因为东西都用在了自己身上,连月清自然没心思再和她虚与委蛇,说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
    他以灵力压制,才冷笑道:“当然不一样,只不过会令我有些心绪起伏罢了。”
    “哦,所以你骗我。”
    “傅兰亭于你有意,自然这心绪起伏就不再只是起伏,江照月,我一字一句从未骗你,你却恩将仇报,你就不怕我今日将你留在这里?”
    他生性凉薄,心眼子小,可到底还是不如江照月。
    不知道这世上有些人,眨眼间就能颠覆自己的话和承诺。
    面前的女子静静听她说话,面上赤色已经越来越深,可她却毫不在乎,反而大笑。
    是那种温柔又凉薄、怜惜又恶劣的笑。
    “好啊。”
    江照月往前几步,直接走到了他面前。
    她抬头看他,却不是对傅兰亭一样的暧昧的笑,反而夹杂着些许挑衅,兴奋,和看猎物的目光。
    “连月前辈,你的双眼是天生异种,你看穿世间一切,那你有没有看到今天?有没有预料到我会对你这么做?恼羞成怒了?你的假面看来也不怎么样呀。”
    连月清眸光漠然,垂眸看她,他的修为比江照月高太多,所以那药在他身上效果并没有那么明显那么快,若以灵力压制,发作得更慢。
    从外人看来,不像是江照月暗算了他,反而像是他衣冠楚楚、气质淡然,看眼前女子逐渐陷入情-欲。
    江照月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颈项,眼神开始迷蒙起来,却还笑着同他说:“别怪我啊前辈,我可舍不得给师叔下药,不过你就没有关系了,现在帮帮我吧好不好?”
    哪怕是以连月清的道德廉耻心都很难想象,怎么会有人在做了这样的事之后,还能堂而皇之地向他提出这种要求。
    他唇角微抿,心中闪过离开的念头,但很快又看向启灵仙山的方向。
    不管不顾,依然是个麻烦,毕竟是他主动来到启灵仙宗附近,要是被傅兰亭知道,恐怕会以为他刻意引诱江照月来此,还给她下药,这事就说不清了。
    思及此,连月清眸光微闪,抓住江照月的肩膀,两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江照月受那药的影响,神智稍稍有些迷蒙,但她并没有刻意贴近连月清渴求抚慰,只是在喘息里笑着说:“这药效果真好,不错,待会儿再给我些。”
    “……”
    连月清在一片沉默里将她放在了一个石室的石床上。
    具体位置是哪里不知道,但应该是他平时闭关的地方。
    见江照月脸上红霞越来越深,他微微皱眉。
    “自作自受,你自己解决吧。”
    见他想走,江照月又问:“你呢?”
    她迷蒙的眼神往下,露出一个了然于心的表情。
    然后扯住他的袖摆,口齿清晰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分开自己解决?”
    连月清本性淡薄,虽然平时不动声色的模样,可实际上比傅兰亭还要不近女色,毕竟他自诩看透世间一切,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都只是人,血肉之躯、智慧生灵,仅此而已。
    他没有欲-望。
    江照月能挑起傅兰亭的欲-望,却无法挑起他的,刺激也好,背德也罢,对他都无用。
    不过药物可以。
    无论什么样的感情,最终都归于最原始的本能。
    这是谁也无法更改的定律。
    所以,此刻连月清也不是毫无反应。
    大约是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也会有被欲-望驱使的那天,他脸色难得有些冷意,甚至难看了几分,才沉声道:“怎么?难道你想和我一起解决?”
    “怎么会呢?”
    江照月带着轻喘,柔柔笑道:“我吸收的药比较少,我自己可以解决的,倒是连月前辈,听说前辈不近女色,知道要怎么解决吗?要不要我教你呀?”
    不等连月清说些什么,她又‘嘶’了一口,状似沉重:“你的眼睛不受你控制,万一你待会儿偷看我怎么办?我小小修者,可是没能力反抗的。”
    连月清扳开她的手,轻嗤一声,突然不走了。
    他在江照月对面坐下,神色平静,眼神无波,淡淡看她,语气甚至带些漠视。
    “我不是傅兰亭,小友的手段似乎还嫩了点,既然你介意,那我就坐在这里,你还有什么手段,尽可施行。”
    他这样的神情和语气,
    若换个人,大概是要生气或是羞恼的。
    可他面前的是江照月。
    江照月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系统甚至曾经怀疑过,她到底有没有人的情绪和感情。
    见连月清坐下,她饶有兴趣地看了两眼。
    大概实在有些难受,也就不管他了。
    她没有欲拒还迎、欲擒故纵般慢慢脱衣服,什么露半个香肩再含羞带怯看他之类的动作。
    江照月手放在自己衣领上,一把就把几层衣服全扯了下来。
    她都没有一点害羞,甚至还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大方称赞:“不错,很好看。”
    这一眼猝不及防。
    连月清在眼前出现雪白一片时下意识扭头,避开视线。
    旋即又反应过来这个举动太过示弱,但是要让他又挪回去,真的直勾勾盯着江照月,他又觉得自己像个变-态。
    淡漠凉薄的极月掌教,虽然心眼小,心思坏,记仇,但又有丢不掉的体面。
    更何况他现在也中了药,他吸收的分量远比江照月多多了,那一瓶全倒在他脸上,只不过是强大的修为压制住罢了,可也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而人的本能会让他在看见江照月身体的时候欲-望扩大。
    这是即便至强者也消不掉的、人的原始本能。
    理智和本能博弈,因而让他进-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连月清眼神有些木地盯着旁边的虚空,好一会儿,他才让自己的理智压过本能,强行挪动自己的视线,挪回江照月身上。
    因此证明,一切虚妄不过都是红粉骷髅,不值一提。
    然而当他看回去的时候,才发现江照月拿出了一块巨大的、寒冷的玉石放在石床上,那玉石散发出雪白的雾气,寒冷异常。
    她自己贴在那块寒玉上,其实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露在外面的肩膀和半边背脊。
    江照月抱着如小山一般巨大的寒玉,双眼满是好奇和单纯地盯着他,见他看来,还笑着同他道:“连月前辈,你在想什么呢?不会是不能说的事情吧?”
    冰气确实会降低这种药的难受程度,但并不能消除,不过单纯的难受,以江照月手撕恶魂的意志,根本不算什么大事。
    连月清看到这里,自然明白自己被耍了。
    他唇边没有一点弧度了,只是平静、冷冷看她。
    江照月也不在乎,她抱着玉山,舒服地叹了口气,又问他:“你要不要一起?这么大的冰寒玉,你应该也没有吧。”
    这东西是她少有的、恳求林泊州帮她在一个秘境挖的,不算绝世珍宝,但这么大的很稀少。
    当然,师尊肯定不会想到,自己的徒弟是用来做这种用途的。
    连月清扫过她,又看向那块寒玉,半响没有动静。
    江照月便又道:“来吧来吧,我又不会笑你,或者你更喜欢自己做手工?”
    她话音未落,连月清便起身走到石床边,坐在寒玉山的另一头,她看不见的位置。
    不过他的方式体面很多,他只伸出一只手掌,触碰寒玉,直接吸收里面的冰寒气。
    这个操作以江照月的修为目前还做不到。
    不过她感知到了。
    当即便轻叹:“真方便。”
    说罢也不理连月清怎么想,她抱着寒玉山,脸贴在上面,轻轻喘了起来。
    连续不断的声音如魔音入耳。
    连月清五指收紧,一边吸收冰寒气,一边压制住体内欲-潮,和即将到嘴边的声音。
    可江照月的声音实在是太清晰了,她轻轻喘了半响,喘着喘着突然笑了起来。
    “连月前辈,你不会没做过这种事吧?好生疏啊,真可惜,我还以为你能给我这种东西,应该很熟练才对,原来你真的是个雏啊。”
    “闭嘴!”
    连月清紧咬着牙,从牙缝挤出声音,可寒玉对面只传来女子更加放肆的笑——
    作者有话说:两章合一。
    一人一个训法。
    第40章 体面
    江照月肆意嘲笑,直到这位极月掌教快红温了才停下笑声。
    顿了顿,声音又从寒玉另一边传来。
    “师叔问我去哪儿了,前辈,你说我要不要实话实说?”
    傅兰亭虽然克制了自己对她的关注,但那么大一个人消失在启灵仙宗,自然不会一直没有察觉。
    而江照月留了一张字条给他,所以掌教大人还只是询问,暂且还没做别的。
    连月清静了一会儿,才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道:“告诉他,你很快就回。”
    这就是要她隐瞒的意思了。
    不过以他的性格来说,这才正常。
    江照月毫不意外,但她没有立刻回复傅兰亭的传讯,只是从那边伸过来一条雪白手臂。
    拉了拉他的袖子,她道:“要我骗我师叔,你得给我点好处。”
    连月清眉头微皱,看着她的手,语气倒是平静无波。
    “江小友,互利互惠罢了,我不是在求你。”
    “可是代价不一样呀。”
    江照月的声音很清脆,带着些少女的甜意,说出来的话就没那么好听了。
    “你看,我师叔知道了,顶多罚我一顿,说不定还会奖励我呢,你就不一样了,你是傅兰亭的对手吗?你打得过他吗?你要让极月仙宗的人都看到自家掌教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吗?罪名是诱拐年轻弟子。”
    “好丢脸啊。”
    不得不说,江照月虽然没什么强烈的感情,看问题却总是很清醒,清楚地知道每个人的弱点,又能精准地把握住底线。
    而连月清自然是不想的,在这一点上,他甚至可能比傅兰亭更在乎体面。
    沉默片刻,他接话:“什么好处?”
    江照月还没回答,又听他加了一句:“我和你师叔不一样,我不为弟子出卖身体。”
    所以有些东西别想。
    “好吧好吧,对了,你那药还有吗?再给我点。”
    “没了。”
    “没了?”江照月从侧边探头看他,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睁大看他,很有几分澄澈纯净之意,话却没那么纯洁:“就一瓶?我不信。”
    连月清对上她的视线,依然是平稳的音调。
    “能对至强者起作用的东西,你以为随随便便就能得到?那瓶药,那对蛊,都只有一份,你浪费在我身上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可惜?”
    他没说谎,的确只有一份,因为是他亲手炼制的,那对蛊虫难得,但那药自然还可以再炼,只是这话连月清不想告诉她。
    江照月今日能把这东西用在他身上,明日就能故技重施。
    不过短短几日,他就已经摸清楚了这女子的几分底细。
    再离谱的事情,放在江照月身上都能成为现实。
    江照月似乎信了他的话,叹了口气,才重新看他。
    目光里已经多了一份深意。
    她弯起唇角,从下往上扫过,带些温和道:“没关系,前辈不肯再给也无妨,来日方长嘛,不过前辈这药效真是不错,真持久,只要一想到我走后前辈一个躲在这里偷偷奖励自己,我就觉得一阵惋惜呢。”
    连月清平稳的脸色裂开了一条缝。
    他自己炼的药,他最清楚,本来也没什么,不过是舒缓药力的举动,但江照月这么明晃晃地说出来,经由他人之口,那感觉就变味了。
    偏偏她还在继续。
    “前辈真是好定力,果真与众不同,师兄他们这样的时候都很羞涩,前辈却稳如泰山,令人敬佩。”
    “好了,你可以闭嘴了。”
    连月清语气微快,止住她继续往下说之后,又扫过她带笑的面孔:“回到你的位置上去。”
    “不要这么冷漠嘛。”
    江照月定定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露出苦恼的神色:“前辈这个样子,应该不方便送我回去吧,这里距离启灵仙宗恐怕不近,一时半会儿我回不去,师叔肯定会发现的。”
    这的确是个问题。
    连月清之前只想着找个隐蔽之地,这处石室是他闭关之处,距离启灵仙宗有不短的距离,江照月要是自己坐飞舟,只怕明天才能到。
    傅兰亭就是傻子也能觉察到不对了。
    他眉间微簇,骤然起身:“你好了没?我先送你回去。”
    “你这样子送吗?”
    江照月眨了眨眼,目光定格在他不能描写的位置。
    连月清只觉被她看着的位置稍稍有些麻,下意识想遮蔽起来。
    但他很快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任她打量,目光平淡无波:“除了你,没人会看到,江小友,你把我当成傅兰亭的话,恐怕要失望了。”
    他在这方面的耐力,和傅兰亭显然不是一个等级。
    “好吧。”
    江照月垂下失望的目光,靠在寒玉山上,回了一句:“那你等等我,还没好。”
    末了又道:“你的药好厉害,要不你帮帮我?”
    “自作自受。”
    “这怎么能怪我?”她诡辩:“你拿这种东西考验我,就没想过我会忍不住当场就用吗?我对容貌好看,实力强的男人没什么抵抗力的,连月前辈,你明知道我这个人的性格还要勾引我,这是你的错。”
    连月清没有因她的话动怒,许是已经听惯了,见她还没好,又坐下,继续把手掌放在寒玉上吸收冰寒气。
    他连一个字都懒得回击。
    显然深谙江照月的言语之道。
    江照月等了几息,见他坐下,反而笑了起来。
    她随手挑起件衣服披在肩上,挪到连月清身边,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的表情,目光如交织的网,那种细密的打量,能让任何一个人感到窒息。
    连月清却只是淡然与她对视,在这种近到能看到对方眼里一丝一毫情绪的情况下,他和江照月对视了一会儿,问:“还有什么事?”
    情绪稳定到之前那些波动似乎都是错觉。
    江照月便夸他:“连月前辈,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男人。”
    连月清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挪开视线,继续安静地吸收冰寒气。
    他不说话了,江照月对他的兴趣反而更浓厚。
    她不仅没走,还凑近了些。
    如同把他当成一位真正的长辈般,倾诉起来。
    “前辈,今天我师兄和师叔吵起来了,你说,我要何如平衡他们之间的关系?”
    牵扯到付兰亭,而连月清本身的目的便与此有关,他果然出声:“你更喜欢谁?”
    “谁在我面前我便喜欢谁。”
    “……”
    连月清大约被这个回答顿了一下,过了一息才道:“你本来和姜栖影两情相悦,傅兰亭横插一脚,强夺徒妻。”
    说到这里,他唇边泛起一丝奇异的笑,看江照月的目光甚至多出几分温柔来。
    声音也多了几分循循善诱,“江小友,像他这样的男人,你要踩碎他的尊严,他才会知道谁是主人。”
    江照月果然目光微亮,不住点头,赞道:“不愧是连月前辈,光听你的话,真看不出你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雏。”
    连月清那一丝奇异的笑便僵在了脸上。
    偏偏面前的女子一脸真诚,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说了多么冒犯的话,夸完之后又捧着脸看他,神情天真,目光却暗藏诡谲,声音溢出低低的笑:“连月前辈喜欢玩这种游戏的话,我陪你玩啊。”
    比较了解江照月的人,比如系统,就会知道她的话通常得反着听,还有千万不要给她提建议,因为这个女人最喜欢把建议用在提建议的人身上。
    这句话说完之后,她便加深了笑意,陡然一下贴到连月清面前,手往下精准把握住了某个东西。
    连月清猝不及防间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轻喘,打破了他一直坚持的云淡风轻。
    江照月跪坐在他面前,视线比他稍稍高一点,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目光看他,把他每一丝狼狈都尽收眼底。
    可她的声音却柔柔的,让人生不出半点责怪之心:“前辈,太慢了,我帮你呀。”
    “放、放开。”
    连月清微微咬牙,目光所及又是一片雪白,他只能视线往上。
    往上是女子红润的双唇,唇边弧度有几分不怀好意,和她的声音截然相反。
    “好娇气呀,前辈,至强者都像你这样脆弱吗?”
    “江、照、月。”
    连月清努力克制下来,勉强冷静,他手掌有些颤抖,说不出是因为身体的激动,还是情绪上的起伏。
    他手掌往下,带着些微强硬的力度扳开了江照月的手。
    这个期间,他花了十二分的力气才克制住满溢到喉间的声音。
    目光更是没有往下看一眼。
    江照月倒是一直盯着他,见他如此,又目不转睛夸道:“好厉害啊,我们连月前辈真是道心坚定,未来可期呢。”
    这种阴阳怪气、不怀好意的语调,自然不可能是真心的夸奖。
    连月清扳开了她的手之后,为了防止她再做什么,抓住她的手腕悬在半空,才从薄怒中吐出几分带起伏的话来。
    “我说了,我不是傅兰亭,不会一味宠溺你,你在找死。”
    “怎么死,爽死吗?”
    江照月目露期待,视线又往下。
    “前辈,你骂我的时候为什么还这么兴奋,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口是心非?”
    选择和江照月在这种事情上一较长短,或者争言语之利,绝对是个错误的选择,因为她根本没有人的羞耻和怜悯。
    连月清是表面光风霁月、内里阴暗小心眼的天生坏种,但这种时候,他妄图靠自己的冷静来打败她,实在是个错误的选择。
    他抓着江照月的手腕,想要辖制她的动作,江照月也不恼,直接一个俯身,一口咬在了他下巴上。
    傅兰亭那一次是撤去了肉身防御,所以才被她咬得鲜血淋漓,而连月清显然不会刻意如此。
    因而江照月只在他下巴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咬痕,看上去不像撕咬的痕迹,反而更像调-情。
    一触即分。
    江照月被他推倒在石床上。
    连月清则‘刷’地一下起身,瞬间离了床边几步远。
    他眉间萦绕郁气,眉头皱起,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
    江照月却在倒在床上之后大笑出声。
    她披着那件单薄的衣衫,笑得滚了两圈,才靠在寒玉山上,依然带着笑意,慵懒道:“前辈,你连我这小小的‘关’都过不了,还想作壁上观?想当下棋的人,至少要不被棋子触怒才行啊。”
    这一句语气温柔,却是真正的嘲讽。
    连月清站在不远处看她,表情晦暗不清,不知道是不是真被她戳到肺管子了。
    毕竟他自诩‘看戏人’,而非戏中人。
    半响,才听到他沙哑的声音响起:“起来,离开这里。”
    “如果我不呢?”
    江照月话音未落,方才还隔着几步远的男人瞬息出现在她眼前。
    修长的骨节握住她纤细的脖颈。
    力道不紧,却带着冰冷的寒意。
    连月清与她隔得很近,他看着她的眼睛,如同看一颗石子草芥般无情。
    “江小友,你不会想知道我生气的时候是什么模样,趁我还有耐心。”
    后半句他没说完。
    但意思很明白。
    命掐在别人手中,且这个人并不是与她亲近熟悉的人,而是一个真真正正随时能取走她性命的人。
    连月清不在乎林泊州,他忌惮傅兰亭,但也仅此而已。
    所以他不是傅兰亭,不是她那个怎么做都能容忍她活着的‘师叔’。
    他的威胁是真,他的杀意也是真。
    江照月先仰起脖颈,让他掐得更方便一点,然后在连月清冰冷的眸光中抓住他的衣领。
    用力拉近,她如同自己凑上去的待宰羔羊。
    抚过他下巴上浅浅的牙印,她的笑容温婉动人。
    “连月前辈,都没弄清楚对方是什么人,你怎么就敢和人合作呢?来,掐死我。”
    连月清眸光微凝,手掌下的脖颈像一根脆弱纤细的枝丫,轻轻一折就能折断,但这脖颈主人却没有丝毫恐惧,只有兴奋、疯狂、和一丝期待。
    她在期待什么?死后的乱局,还是将因她生出的生灵涂炭?
    连月清不知道,但这一刻他很清楚,江照月这样的人,有和他相似的恶劣。
    他们都是同一种人。
    眼底的冷意一点点褪去,变成了没有起伏的死水,他松
    开手,语气又变得毫无波动,似乎那杀意只是个玩笑:“走吧。”
    “走?”
    他松开手,江照月却反而不乐意了。
    她温婉的笑陡然冰冷起来,抓住连月清的手掌按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请神容易送神难,想杀我是吧,来,我让你杀。”
    “为什么不杀?”
    冰冷的笑变得疯狂。
    江照月整个人扑了上去。
    连月清猝不及防间没能闪开,而眼前的女子抛却了那些温和、礼仪、和优雅。
    她像一只野兽。
    江照月实力比他弱,却很疯。
    她死死按住他,在连月清骤然出口的斥声中猛地低头。
    “你干什——”
    声音戛然而止。
    江照月用尽全身的力气咬住了他的喉结。
    血液从她嘴中流出,染红了连月清洁白的衣领。
    不是他的血,是江照月自己的。
    但她却好似感觉不到一点儿疼痛,只用力咬住他,死死不松口。
    整个人扑在他身上,仿若一头洁白的兽。
    在这一刻,她已经不像人了,没有人性,只有野性。
    连月清被她扑下来的那一瞬的眼神震动到,但很快反应过来,想推开她。
    然后他发现单纯的力量只是无用功。
    他捏住江照月的肩头,都快把她肩胛骨捏碎了,对方还是死死咬着他不松口。
    喉咙并不是什么寻常部位,哪怕是强如掌教至尊,也会感到痛疼。
    连月清艰难地开口:“松开,你这个疯子。”
    他终于不再是温和假面的极月掌教。
    然而江照月充耳不闻。
    死死咬住他的喉结,她又分出一只手往下,妄图从他衣摆里探进去。
    连月清飞快抓住她的手,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她另一只手又如跗骨之毒般潜下。
    他只好又去捉住。
    于是两个人四只手都被桎梏住了,没有功夫做其他的事。
    而江照月还死死咬着他。
    她如捕食的动物一般,为了填饱肚子可以有永恒耐心,能够死死咬住猎物,不顾任何挣扎,直到猎物血液流尽,死去,不再动弹。
    连月清不是野兽口中的猎物,但他也没想到一个人可以有毅力有恒心到这个地步。
    他有种自己的喉结已经被咬下的错觉。
    短短的一刻钟煎熬得度日如年。
    许久,他终于用低沉沙哑的声音道:“松开,提你的要求。”
    江照月根本没松,只是晃了晃自己被捉住的手。
    连月清在短暂的停顿之后,选择松开了她的右手。
    然后江照月滑溜一下往下握住了他的东西。
    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灼热的温度。
    连月清咬牙坚持,不吐出声音。
    江照月却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暧昧的力道,趁着这位掌教没注意,她用力捏了一下。
    巨大的吸气声响起。
    她终于松开嘴,抬起头,满是血迹的唇弯起,像一个刚吸完血的女妖。
    仔仔细细欣赏了一下连月清痛到发青的脸色,江照月这才撑着他的胸膛坐起。
    抹过唇角的血,驱动灵气疗伤,她慢条斯理道:“你看看,前辈,我对你好,你不喜欢,就喜欢我伤害你,我明明不想这么做的,要是捏坏了你,心疼的还不是我。”
    连月清躬身侧躺在石床上缓了几息,终于坐起身来,他脸色有些发白,看着江照月微笑的面孔,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只是闭了闭眼,才道:“傅兰亭有你这样的师侄,真是他的福气。”
    “你夸奖了。”
    江照月甚至还同他道谢,很有礼貌的样子,一点看不出方才的疯狂模样。
    她悠悠起身,拿起传讯玉符给傅兰亭回了一句:“给师叔带了些礼物,稍后回。”
    收起传讯玉符,她又回头看连月清,不知看到了什么,‘噗嗤’一笑:“前辈真是天赋异禀,看看,我都那么用力了,还是不影响你那么兴奋。”
    连月清没有回答,面无表情地整理自己的衣摆,直到江照月俯身过来,想再看一眼的时候,他才伸手制止。
    “离我远点。”
    他直视江照月,语气多少带了点情绪:“我看根本不需要交易,你就能把傅兰亭折腾得够呛。”
    江照月没应他,拾起床边的衣服一件件穿好,又揽镜自照,理了理头发,才回过头看他。
    她笑颜如花。
    温柔美丽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刚刚的疯狂。
    “我也喜欢前辈,以后我再找你玩呀,前辈,我们传讯连络,你千万别拒绝我,不然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呢。”
    “你威胁我?”
    “怎么能是威胁呢?”她勾起连月清一缕头发旋在指尖,仿佛感叹般:“是恳求,是你太有魅力了,让我情不自禁,前辈不会怪我吧?”
    连月清眸光微压看她,终于又明白了一点。
    江照月嘴里的话就跟花似的,开哪一朵全凭她自己的兴致,而且她在床上说的话,基本都不能当真。
    因而连月清没有纠结,只是语气浅淡再次提醒:“你该走了。”
    “好吧好吧。”
    江照月做出很可惜的样子,但转瞬就显露恶劣的本性:“连月前辈嘴上这么冷淡,身体却那么热情,刚刚都烫到我了。”
    她这话说完,不等连月清有什么反应,突然看向自己的纳戒。
    取出传讯符,神识注入,里面只有一句话,来自傅兰亭。
    “我在你身上留了一丝气息,你要给我带什么礼物?连月清吗?”
    江照月面色一怔,旋即笑了起来。
    她把传讯玉符里的字展开,给旁边的连月清看。
    还可惜道:“连月前辈,看来你不用送我回去了。”
    连月清还在她刚刚那句话里皱眉,闻言瞥了一眼,脸色一怔,立刻起身,语气快了几分。
    “离开这里,快点。”
    “别这么急嘛,我师叔都知道了,以他的实力,说不定都在路上了,反正隐瞒已经没有用了。”
    江照月依然不急不慌,这种事情多了,她根本毫无感觉。
    但连月清不一样。
    至少表面来看,他还是光风霁月、温和疏离的极月掌尊,堂堂掌尊人物,私下约见别人的情人,而且还是现在这样的状况。
    他低头看了眼,面色更紧了些。
    况且战力上他不是傅兰亭的对手。
    “快走。”
    他又催促了一句。
    江照月这才不紧不慢跟着他起身。
    然而两人刚刚走到石室门口。
    便听到一道冷漠、压抑怒火的声音响起,还带着几分怒极的笑意。
    傅兰亭俊美的面孔被郁气笼罩,神色有些匆忙,却已冷笑道:
    “走什么?不如让我也看看,堂堂极月仙宗掌教,是怎么无耻龌龊、不要脸地勾引别人的师侄。”——
    作者有话说:两章合一。
    傅(红温):我真是千防万防没防住你这个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