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久矿的男人不能惹
“你给朕下去!”年轻帝王就这样被一个女人压在下面, 不由怒极。
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可以开口的机会,他盯着上首的女子, 呼吸起伏,眼眸满是深沉的怒意。
梁含章在他注视下停了动作,她也不知方才自己怎会有此动作。
明明,明明她只想跟他好好说说话,只想过来看看他而已。
可怎么看着看着,发展到了这一步?
梁含章望着男人俊美无铸的脸,有一瞬间失神。
李琤见对方眼中饱含深情,一双潋滟的杏眸满是缠绵的情意。他冷嗤:“怎么,娘娘不去关心昨晚那个生死不知的野男人, 竟跑来朕这里?”
他缓缓支起身子, 将方才被弄得凌乱的衣衫收拾整齐,湛黑色的眼里,是说不出的危险渗人。
他道:“难道,娘娘这是后悔了?”
他不叫她“章娘”, 而是如李福一般唤她娘娘。这微小得几乎不值得一提的称呼, 顿时将二人关系拉远。
梁含章起身站在旁边,看他玉白的手在系寝衣的带子,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他微微低头,浓密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一道阴影。
面前的男人,单单系个衣带,都是这般赏心悦目。
梁含章知道这五年来自己错得离谱,也理解李琤对她的怨怼。若换位思考,她估计做不到像李琤这般,即使心中有千钧怒意, 面上依旧云淡风轻。
他是一国天子,早已不是当年温润疏朗的太子了。
理智告诉她,天子这般反应再正常不过。可梁含章还是忍不住怀念,当年这男人面对她时的温柔可亲。
他对她永远都是温柔的,从未红过脸吵过架,他用自己宽阔的胸怀,包容着她的一切缺点和不堪。他的严厉,从不会展现在她面前。
梁含章以为,自己自始至终都是被偏爱的那个。
现如今,见男人淡漠又薄情,面对自己时只有恼怒,说话也冷淡得很。不知怎的,她心里竟涌出酸涩。
五年的光阴,足够改变一切,等她幡然醒悟时,早已物是人非。
她站在离李琤一尺远的距离,脸色恢复了一贯的淡然,低头道歉:“抱歉,我方才不是故意的,非羞辱陛下的意思”。
她看着男人修长的玉手,继续道:“我知,如今说什么也无法赎清这五年来的罪孽,我与陛下走到如今这一步,盖因当年的我太过自私,太过自以为是,不信任陛下。如今陛下不肯见我也是应当的”。
“我的罪孽深重,非三言两语就能赎清的,此番前来也不是为了求得陛下原谅。今日之后,若陛下要惩处我,我必定不会有丝毫怨言”。
她说着抬眸看了男人一眼,建平帝依旧是方才系衣带的动作。他没有看她,拢眉望着不远处的屏风,神色浅淡,不知在想什么。
梁含章心中一窒,不敢多说什么讨人嫌的话。她轻轻福身,最后道:“陛下不愿见到奴,奴就先出去了,还望陛下莫要因不相干的人动怒,仔细养好身子”。
她说完,没听到前面传来的声音,踌躇片刻,最终转身离去。
她转身的一刹那,皇帝终于抬头,望着她背影,脸色沉沉,眼眸酝酿着风暴。
她又走了。
又一次留背影给他。
她根本丝毫不在意他,也不在意孩子。她从来都是这样冷心冷肺之人,面对这样的女子,还有挽留的必要吗?
走吧走罢,最好走到一个他再也寻不到的地方!
李琤愤愤然想着。从今以后,她是死是活,与他再无任何干系!
只是,望着梁含章背影逐渐远去,那片衣角就要掠过山水围屏时,皇帝的心还是忍不住泛起阵阵疼痛,好似有人在用刀子划他心口。
她出了这道门,就再也看不到了。
她再不会回他身边。
她要去找那些个野男人了。她宁愿要那些野男人,也不愿要他。
可怜他贵为天下之主,竟无法博得一女子真心。
他要失去她了。
那一瞬,李琤目光炙热,又隐含薄怒,他身手敏捷从床榻跃起。倏忽之间,梁含章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压在方才的床榻上,那床榻还留着热气,氤氲着李琤身上的松香气息。
身上男子胸口起伏,脸色又黑又沉,目光在她依旧如往昔的面上巡视,带着独属于男人的占有。
他冷冷问:“怎么,娘娘走了五年,现如今还想抛下我们父子,一走了之?”
“你的那些情郎,个个獐头鼠目,行为猥琐,真不知娘娘是口味重,还是脑子出了问题”。
“怎么,出了这道门,是不是要去找你那些情郎,打算让他们带你远走高飞,离开这是非之地?”
“你可真是好样的,居然连庄秉怀都能驱使得动。是朕小看你了”。
皇帝冷冷道完,却还是压抑不住胸口怒意,他拳头狠狠掼在梁含章脸侧,十足的力道,床榻发出重重的嘭声。
他怒吼:“难道朕堂堂天子,竟比不上这些个登不得台面的鼠辈吗?!”
他动作带风,脸色沉沉带着暴怒,额上青筋浮起,身子重重压下来,咬着梁含章小巧瓷白如玉的耳垂,手上宽衣动作不停。
咬她耳垂的间隙,男人声音含糊又带着狠厉:“娘娘要离开,也得问问朕的意思”。
“没朕的允许,你若再想逃,休怪朕不留情面!”
他的狠话一句句往外放,呼吸粗重。
雄壮宽厚的男人躯体,带着掠夺的气息。
他动作不停,将女人双手禁锢在头顶,吻着她。
梁含章从未见过建平帝这般疯魔的一面,之前二人合/房次数不算少,可太子秉性温柔,哪次不是尽情让她享受了之后才进行下一步的?
生平第一次被这样对待,梁含章疼得倒吸一口气。
男人见此反应,只是冷嗤:
“怎么,娘娘也觉受不了?”
“你也觉着疼痛?朕还以为你是个没心的人”。
“你有朕疼吗?你在南州潇洒了五年,身边从不缺野男人,你有考虑过朕的感受吗?连孩子也不要,你这个母亲当真心狠!”
“你现在承受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他口中放着最狠的话。
力道却逐渐舒缓。
……
李怀周虽被劝出去,可今日他第一次见到母亲,母亲性子十分温和,跟父皇的画像上长得一模一样。她会哭着喊他“周儿”,会笑着揉他的脸。
李怀周单单是回想,就觉得自己要满足得哭了。原来,有母亲的感觉,竟是这般美妙。
他踢着小径边上的石子,眼神熠熠生辉,对身边的砚平道:“我今日看见母后了!”
砚平伺候在旁边,闻言福身道:“是,奴婢也看到娘娘了,恭喜太子殿下”。
“你说母后这样喜欢我,为何当年突然消失,不让父皇知道,而孤身一人下了这南州呢?”
砚平是李福的干儿子,当年良媛坠崖时虽然年纪小,没在太子身边伺候,可帝后与东宫之间的矛盾,他也略知一二。
只是,这些隐秘到有些残忍的真相,他无法与太子言说,只能道:“奴婢也不知,但奴婢看得出来,娘娘十分喜爱殿下。想必当年之事,娘娘有她的苦衷”。
李怀周听到想听的话,满意点头,石子也不踢了,拍拍手要往回走:“想必母后与李总管已经说完话了,本宫身为人子,要到母后跟前尽孝”。
说完呲溜一下跑了。
回到正堂,却不见母后身影,太子正觉得疑惑,发现李福正守在隔壁的东厢房前。除了李总管,旁边还侍候着几个面熟的太医,都是昨晚为父皇诊治过的。
太子心一紧,吓得赶紧往东厢房跑,一边蹬着小步子一边焦急问:“可是父皇身子又不好了?”
声音也因此带了哭腔:“父皇怎么样,还能醒来吗?”
“我要去看看父皇!”
说着不管不顾要往里冲。眼下这时候,李福也没料到太子会过来,更没想到这孩子居然执着地要探望建平帝。
拦都拦不住。
努力忽略里面女子娇媚的呻吟,以及男子的粗喘,李福手疾眼快把太子拦下,蹲下身子努力与他解释:
“殿下莫担心,陛下身子正好着呢,太医在外边只是等着为陛下请脉而已”。
其实他也不清楚陛下现在身体状况怎么样,可听着里面激烈的声音,一波又一波,足足折腾了将近两个时辰还未休止。生病了也有这样大的精力宠幸皇后,料想也是无碍的。
应当……无碍吧?
老总管半是担心,半是无奈。本想着劝说娘娘主动与陛下认错,求得陛下原谅。
谁能想到,求着求着,居然求到陛下床榻上了?
陛下也真是的,明明疾病缠身,症候还未好,就这样毛躁得如同十七八岁的小子,一时半刻等不了,就这般幸了娘娘。
李福除了无奈,说不出任何话。努力做着一个尽责总管的职责,把太医请来以备不时之需。
李怀周听完停下脚步,也不忙着往里闯了,李总管从未骗过他,既然他说父皇无碍,那便是无碍的。
小太子突然歪歪脑袋,似是不解的样子,仰头问:“里面是什么声音?父皇在干什么?”
李总管老脸都要为陛下给羞没了,总不能跟太子说,你在听自己父皇的墙角吧?
连忙把太子耳朵捂住,让砚平将人抱到远一些的地方去。“娘娘在里面瞧陛下呢,想必是二人说话的声音”。
太子却不是很相信,皱眉道:“是吗?这声音怎会这样奇怪,我记得父皇声音不是这样子的”。
脑瓜子转了转,突然面色一沉:“父皇不会在生母后的气,在欺负母后吧?”
李福心道:差不多。
“不行,母后当年是有苦衷的,本宫要为母后讨个说法,不能叫父皇欺负了她!”
小太子挣扎着要从砚平身上下来,心里满是担心母后被父皇欺负的焦灼,没注意身边内宦的古怪神色。
“哎哟殿下,您就别去添乱了,陛下这是疼爱娘娘呢,不是殿下想象的欺负”。
李福为了劝阻太子,语言都有些混乱了。
“什么疼爱,本宫是父皇和母后的孩子,难道本宫不能看吗?”
“为何要关着门不让人进去?父皇正生着病呢,万一病重了怎生是好?”
“不,本宫就要进去!”
又是一阵不依不饶。
李福几个好说歹说,终于把不谙世事的太子劝下了,此事暂且不提。
东厢房。
几个时辰后,断断续续的声音逐渐消失,一切偃旗息鼓。
建平帝看着怀中累得闭眼昏睡的女人,憋了五年才得到餍足的身子,终于呈现出极舒适的状态。
他怜爱地低头,轻吻女子的发。手中禁锢的动作越来越紧,他盯着梁含章晕染着红痕的小脸,以及情/事之后有些疲惫的呼吸。越看越爱,越看越满足。
天底下,怎会有这样一个女子,长在他的心头,长相性格无一不是他喜欢的。
单单是这样看着,这样抱着,他就觉得胸膛的感情不断在发酵,在增长,似要破土而出。
怎会有这样一个女子,让他爱之愈深,思之愈狂,仅仅是看到她的脸,躯体就忍不住发硬,发烫,恨不得把她狠狠镶嵌在自己身体。
李琤觉得自己有病,他身上沉疴旧疾久积,这五年来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只是麻木地活着。
而怀中女子就是他的良药,只要一看见她,能亲她抱她,李琤就觉得,自己的生命已经重新焕发生机。
他的躯体重塑,他的沉疴消解,他的身体焕发无数力量,恨不得把人压在身下,荒唐个三天三夜。
只是,他想荒唐,怀中女子已体力不支,再继续下去,恐怕要出事。
李琤抱着她,嘴角上扬,又独自欣赏一会儿,这样一场情/事下来,饶是他开始有再多的愤懑,再多的不满,此刻因着与女子的欢/好,渐渐消散下了。
想到她在南州五年,结交了形形色色的男子,身边从不缺野男人,还费尽心思把他瞒着,当真是无情无义。
思及此,稍微上扬的嘴角,顿时又抿成一条直线。
李琤眉眼沉沉,气得咬她脸。虎牙尖利,何况他也用了些力气,咬下来,梁含章瓷白的脸上,顿时有了一排齿痕,红艳艳的,让人忍不住萌生心底最阴暗的想法。
叫她勾三搭四。建平帝越想越怒。
李福等人守了许久,终于听到里面没了动静,压低声音问:“陛下,可需让人进来伺候?”
李琤得了抒解,又看到心心念念的女人躺在自己身边,将心底那点阴暗心思掩下。起身穿好中衣,又仔细拢好床帷,才下地去开门。
李福在外面守着,听到开门的声音,动作迟钝,还未来得及低头。只见陛下身上披着中衣,手上正系着衣带,因是急促之下,衣冠不整,那洁白中衣未覆盖到的地方,是大片裸/露的壮硕有力的小麦色胸膛。
再往下,不能看了。李总管老脸一红,哆嗦着低下头不敢再看。
皇帝声音有些沙哑,吩咐道:“让几个婢女进来伺候沐浴洗漱”。
“让人把里面的被褥换了,再去搬些冰鉴来”。
“还有,沐浴之后,让太医给娘娘请个平安脉,瞧瞧她身子状况如何”。
方才只是到中途,那女人就受不住晕过去了。五年前二人的每一次欢/好,都不曾见她身子弱到这地步。
还是说,年纪愈大,他的实力愈强了?
李福一一应下,想起自己还请了太医,陛下也尚在病中,犹豫问道:“如今太医已经就位,不若先让他们给陛下请脉?”
“陛下身子还没好,这样一通胡闹下来,若是病情加重了怎么办?”
建平帝系好衣带,正欲回身的动作一顿,冷冷看了眼李福,声音带了丝沙哑的愠怒:
“朕身子好得很”。
一番采阴补阳下来,原来的症候都没有了,现在是彻彻底底好了。
皇帝穿好衣物,整理衣冠,本想再去瞧瞧她,却被李福通报说小太子来了。之前帝后在里面时,太子就来过一次,不得入之后,这次说什么也要亲自看望帝后,执着得很。
李琤推开浴室门的手落下,犹豫了几息,还是认命地去见太子了。
外堂。
太子见自家父皇换了件衣服,白衣玉带,头戴玉冠,眼角还有浅浅的笑意。似是变了一个人。
他上前抱着皇帝大腿,仰头问:“父皇身子可还好?”
李琤本因太子不合时宜来打扰他和梁含章相处,心中生出一丝不悦,转而听到小儿这句关切之言,细微的不虞顿时消散。
他把太子抱起来,为他正了正发冠,笑道:“父皇已经大好,周儿不必担心”。
小太子今年五岁,之前被皇帝说过,也知道要面子,不好意思让父皇抱了。他挣扎着下来,朝内室探头探脑:
“母后呢?”
建平帝此刻身心皆得到极大满足,本就对太子有十足的耐心,现在更是温柔得要溢出水来。
他轻轻摸太子的头,“母后正在沐浴,周儿等下再去看望母后可好?”
太子皱眉,依旧不解:“好好的,为何要沐浴?母后很热吗?”
皇帝摸小儿脑袋的手一顿,罕见地有些局促,脸庞微微发烫。
好在太子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未要他回答的意思。得知母后就在里面,小儿有些雀跃地等待。
又想起刚才李总管的话,太子问:“阿父刚刚是在罚母后吗?”虽然他迄今为止跟母亲只有两面之缘,与自己父皇却整整生活了五年。
但看到母亲的第一眼他就喜欢得紧,虽然这些年母亲不曾在他身边陪伴,他也把母后放在了与父皇相同的位置上。
小大人似的为梁含章开脱:“母后这些年也是有苦衷的,她不是故意不跟我们见面的,父皇不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罚母后!”
皇帝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自己儿子训,偏偏他还不能还嘴,也不知如何还嘴。
清咳一声,他岔开话题:“周儿用膳不曾?”
李怀周还想长篇大论与父皇讲道理,没想到父皇居然问他用没用膳,他虽不满父皇岔开话题,倒也乖乖回答:
“用过了,跟母后一起用的”。
李琤牵过儿子的手,引着他往外走去,“父皇饿了一天,还未曾用膳,待会儿周儿陪父皇母后一起用膳好不好?”
李怀周本想说要陪母后,母后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转而听到母后也一起用膳,顿时欢快起来。
他满意点头:“好!”
梁含章在侍女整理床榻时候已经醒了,只是脑袋还有些眩晕。待沐浴清洗完毕,人也彻底清醒过来。
她看到男人留在自己身上的红痕,还有更深入身体里面的那些东西,摸了摸自己酸软的老腰,有些头疼。
心里肯定一句话:传言中帝王五年来不纳美,不曾亲近女色,应是真的。
否则,他也不会像刚才那样,又急又贪,若不是她真受不了,梁含章觉得,这男人可以弄她一整天。
果然,发疯的男人不能惹。
沐浴完,绞干头发,她穿好衣物出去,恰好看到皇帝和太子一大一小相似的面庞,正端坐在八仙桌前,听到她动静,动作几乎一致转过来。
皇帝看到自己留在她脸上的齿痕,心下满足,只是碍于帝王威严,没多说什么。
李怀周就有些喜形于色了,心里想的什么,面上完完全全表现出来。他瞪大双眼,欣喜万分:“母后!”
说着就要朝梁含章奔去。
梁含章蹲下身子,顺势接住他。本想把他抱怀里,可她力气本就小,方才那几场又耗费了许多精力,刚想动作,却扯到后腰。
她轻轻“嘶”了声。
父子俩顿时如临大敌,李琤从玫瑰椅上起身,太子关切询问:“母后,你怎么了?”
梁含章现在看到皇帝那张表现得无辜的脸就有些心烦,如今自己抱不动孩子,还不是他造成的?
她揉揉腰,安慰儿子:“没事,母亲腰有些酸罢了”。
建平帝接受到女子妩媚又娇俏的一瞥,知道她此刻心里指不定怎么骂他呢,脸上闪过笑意,心情愉悦得不得了。
让太子回自己位置坐下,他亲自过来搀扶梁含章,身体靠近一刹那,他趁儿子没注意,轻轻咬她耳朵,呼吸温热:
“是朕不好,让娘娘受累了”。
梁含章狠狠甩他一记眼刀子!
这个人,孩子还在呢,就这般不正经起来了。分明都是而立之年的男人了,怎还越活越回去了?
太子自母后出现起,眼神就一直落她身上。此时发现了不对,他奇怪问:“母后,您的脸怎么有牙齿的印子?”
梁含章大惊,伸手去摸自己脸:“有吗?母亲怎不知?”
注意到旁边那极力忍笑的天子,她意识到,儿子说的话是真的。而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这外表看起来清风朗月的天子。
三人落座,侍女们呈上膳食,都是梁含章喜欢的,建平帝记得清楚,在她沐浴时就叮嘱厨房,做些她爱吃的膳食。
一家三口,聚在八仙桌上用膳,氛围可谓其乐融融。李怀周高兴得小脸红扑扑的,注意力全在梁含章身上,小身子一扭一扭,跟条小蚯蚓一般。全然没了平时与父皇用膳时的教养。
此刻皇帝也没怎么注意太子,他注意力全放在旁边女人身上,生怕她身体不适,吃得不好,用不习惯。
幸而,特地吩咐下人准备的这桌饭食,都是她喜欢吃的。即使刚才与太子用了一次,现在面对这些山珍海味,梁含章依然有十足的食欲。
何况,方才她可是消耗了大几个时辰呢,早饿了。
席间她时不时亲自给儿子夹菜,小太子不管三七二十一,丝毫不驳母后面子,每当她刚把菜肴夹到他碗里,太子就兴冲冲吃下去。
一边咀嚼一边笑着点头:“好吃!”
要说这席上唯一心情不怎么愉快的,恐怕就是旁边的皇帝了。他看着儿子笑得跟二傻子似的脸,忽然闪过一丝不虞。
这小子,怎么整个席上都霸占着章娘?他不是用了膳吗,为何还能吃下这许多?
听到小太子小嘴叭叭,哄得梁含章一愣一愣的,对他又亲又抱,建平帝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这孩子,分明自己养的时候,用膳时间不会多说一句话,如今面对他母后,倒是口若悬河起来了。
明明知道他跟章娘多年未见,还不分点时间间隙给他们。
真是,白养大这孩子!
此刻,皇帝对原本哪哪都满意的太子,生出了诸多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