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同一时间。


    七中的校门口外停满了名车,都是前来接人,顺便帮高三生搬个人用品、课本的家长们。


    叮铃铃——


    随着最后一堂课的铃声拉响,七中的校门缓缓打开,放家长们进去。


    看不到尾的车辆,一辆辆涌入校园,把车道、广场、操场、寝室门口都停满了。


    家长们从车上下来,陆陆续续去往孩子所在的班级,不多时,高三的教学楼里,就人流如织,鼎沸不止了。


    一班的教室外面,也渐渐站满了家长,等班主任打开教室门,家长们有序的进入。


    谢长观长得太高,在一众家长之中,宛如鹤立鸡群,江岫一眼就看到他了。


    “你来啦。”江岫仰头望着男人,眉眼不自觉的弯起,过分稠丽的面容引得周围的人频频朝他看去。


    谢长观嘴角微微上扬,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江岫的座位前,利用高大身形遮挡住少年的身影,骨节分明的大掌拢住他的小脸,蹭了蹭少年软腻的面颊。


    “都收拾好了吗?”


    江岫乖巧的点点头,黑软发丝拂着侧脸,鼻尖小巧而白皙:“收拾好了。”


    他不是住校生,需要收拾带走的物品,就只有书桌里的课本、一些文具。


    课本还囊括着高一高二的六门理科科目,有些多了,他一个人不太好搬。


    谢长观看了一眼课桌上高高垒着的一摞课本,伸手把江岫挂在座椅椅背上的书包提起来,肩带调到最长,挎背在肩膀,抱起课桌上的课本。


    江岫愣了一下,连忙抬起手要拿下一叠书,减轻些重量:“这些书很重的,给我拿一些吧,或者,把书包给我背。”


    书包里也有一些书,外加杂七杂八的文具,零零总总加起来,还是有些重的。


    “不用。”谢长观调整了下姿势,用单手抱书,空出的手顺势牵住江岫的手掌。


    这一点儿重量,还没有他的健身器材重。


    “宝宝,走了。”


    谢长观检查了下,没有遗落下什么物品,一手抱书,一手牵人,肩上还挎着个书包,往外走去。


    这也行?


    谢长观的力气好大啊。


    江岫有些懵地跟上。


    没看到,第五排的盛峋,往他的方向侧了侧头,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


    一手插在兜里,五指紧紧握着,掌心里露出一个符签,上面隐约可见金榜题名的字样。


    江岫跟着谢长观走出教室,韦涟也从楼道上来接江岫了。


    三人两前一后往楼下而去,等候在教学楼前司机远远瞧见,提前打开后备箱。


    后备箱里很干净,谢长观放下课本,自然地打开后座的车门:“宝宝,上车。”


    江岫向韦涟道别,坐进车里。


    韦涟含笑摇手,站在教学楼前,目送着黑色林肯远去。


    —


    车里。


    街道两侧的风景飞一般的从眼前滑过,江岫心里后知后觉忐忑起来,还有一些激动。


    规矩放在双膝上的泛粉手指,不自觉微微蜷缩,攥紧一点儿裤子。


    “紧张?”谢长观捉住他细白的手指,低头吻了吻,将他揽入怀里。


    江岫靠在男人健硕的胸膛,毛茸茸的脑袋点了点,又摇了摇。


    是也不是。


    他只是感觉有些恍惚。


    明明几个月前,他还朝不保夕,甚至规划的是一条截然不同的未来路。


    现在,他却能和其他普通的同龄人一样,光明正大活在阳光下,堂堂正正参加高考。


    有点儿……像是在做梦。


    而这一切,全都归功于强势闯进他生命里的男人。


    江岫心底汩汩冒出一股暖流,他张开柔韧的手臂,回抱住谢长观名贵西装下精壮的腰身:“谢长观,你真好。”


    调子软乎乎的,勾人死了。


    谢长观呼吸一滞,被后面三个字砸得头晕眼花。


    他的鼻息陡然变粗沉,衬衣下八块结实腹肌紧绷,西装裤更是以肉眼可见的膨胀撑满。


    他揽着少年肩背的手臂收紧,直接凶狠的将人抱起来,按坐在腿上。


    嗓音又哑又沉,带着明显的隐忍,浑身肌肉坚硬得像一块块石头:“还有两天,宝宝,别勾我。嗯?”


    什么勾啊?


    江岫懵懂地张着眼,有些没有明白过来。


    谢长观倾身上前,与江岫的身体紧密挨着,让少年清晰感知他的变化。


    “不想错过高考,就乖一点。”


    否则,他不敢保证,明天江岫还能不能活蹦乱跳走进考场。


    哪怕隔着几层布料,江岫还是感受到了男人不寻常的高温。


    反应过来是什么,他脸颊一红,双唇烫着似的微微分开,一点儿软红的舌尖伸了伸。


    “我、我知道了。”


    他慌张的缩回抱男人的双手,想从谢长观腿上下去。


    谢长观掌固着他的腰肢,不仅不放手,反而变本加厉,托着江岫,坐到他的西装裤正中。


    江岫身子一颤,耳朵尖发红,透明的耳骨都红透了。


    从学校到江景上府,中途有好几个红绿灯,司机一停车,江岫就会受惯力晃一下,与男人也贴的更紧一些。


    二三十分钟的车程,一路上他都像是坐在活巨蟒上,等车子到达江景上府的时候,他股尖红了一大片。


    也不知是被烫的,还是被磨的。


    司机一打开车门,江岫就跟兔子一样,腾地蹿了下去,钻进了电梯里。


    快的司机都有些反应不及,江少爷这是?


    “回去,明天准时过来。”不等司机想通是怎么回事,车里传出男人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语气带着一点儿冷。


    司机一个激灵,不敢再多想,放下车钥匙赶紧离开。


    谢长观靠着座椅,垂眼看着还蠢蠢欲动的地方,急促地喘息了几声,从西装里拿出一个小药瓶。


    瓶上没有药名标签,里面还有好几颗药,他打开瓶盖,倒出两颗药,吞咽下去。


    药的滋味并不好,谢长观却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他指腹抚着药瓶,深邃的焦褐眼眸晦暗不明。


    很快。


    很快他就不用再吃药了。


    谢长观取出手机,给助理发去消息。


    【X:接下来两天我不去公司,工作文件发邮箱】


    【X:公司里有孩子高考、需要陪同的员工,这两天可以请假,带薪。】


    助理自然知道谢长观后面两天要忙什么,他回复收到,就向全公司转达了谢长观定下的新规。


    公司里一片欢呼,好几个员工当场请了假,兴冲冲的往家赶。


    车里。


    借助着药物的作用,谢长观渐渐压制下‖身体里的躁动,他收好药瓶,从车上下去。


    进入前厅,营养师已经把午餐摆放上桌。


    江岫正坐在沙发上等谢长观,看到男人走近,他飞快地往对方西装裤瞟了一眼,掩耳盗铃似的站起身。


    “我、我去洗手。”江岫慌乱地往洗手间跑,却遮掩不住发丛下通红的耳尖。


    谢长观忍不住低笑一声,放下课本、书包,跟着去洗手用餐。


    用完餐,江岫开始整理,准备明天考试需要的证件,与新文具装在一个文具袋里。


    谢长观守在一边,陪着他一起核对,确定所有证件、文具都备齐,就放进书包里。


    晚上十点,江岫提早进主卧休息。


    第二天七点,江岫睡足,精神奕奕醒来,洗漱吃早餐。


    营养师配的菜品丰富又营养,江岫用完餐,又喝了小半杯奶——他没像以前一样喝完,以防喝太多,考试中途上厕所。


    谢长观抽出纸巾,替他擦了擦嘴。


    出门之前,江岫又检查了一遍证件、文具,确定没有问题,乘坐电梯下楼。


    谢长观手臂挎着书包,跟在他后面,高大的身形宛如一座沉稳的山峰,让人倍感安心。


    司机已经在楼下候着,等两人上了车,就一路直驰七中。


    六月七日,全国的高三生都要考试,江市街道全都禁止鸣笛,路口、转盘……全都有交警维持秩序,保证考生们通行顺畅。


    车子畅通无阻到达七中。


    七中门口有警卫严格把守,除了考生、监考老师,不论是谁,都不得进入。


    司机打开车门,谢长观递上书包,轻轻抱了抱江岫:“我在外面等你。”


    “好。”江岫朝他甜甜一笑,取出书包里的证件、文具下车。


    谢长观失神的愣住,等他回过神来,江岫已经进了校门。


    七中也是高考的考场之一,不少学生都是在本校考,江岫走到教学楼前,就遇到了盛峋。


    “江岫。”


    盛峋主动开口叫住他,薄款纯棉长T衬着他高大略显瘦的骨架,冷清卓越,颇引人注目。


    江岫停下脚步,薄粉的眼皮抬起一点儿看向他,眼神有点儿迷茫:“有事吗?”


    江岫的衣服是谢长观为他搭配的,都是偏宽松型。浅蓝的假两件,荷花领下折,露出一截细腻的脖颈,下面搭着浅色长裤,修饰着他纤长的双腿。


    秾艳之中多了一些清纯,愈发的勾人心魄。


    盛峋胸口滞了滞,强装镇定地移开视线,冷淡的声线听不出多少情绪:“高考加油。”


    江岫微怔了一下。


    他像第一次与盛峋见面时一样,朝男生微点了下头:“你也是。”


    离考试还有半个多小时。


    江岫真诚的回祝了盛峋一句,就进入教学楼,直奔考场。


    考场外,两位监考老师已经到位,一左一右守在门口,用机器扫描进考场的学生。


    轮到江岫,他先给老师看证件,确认是本考室考生,就乖乖的举起双手,让老师扫描检查。


    检查通过,放他进入考室。


    考场里只有两三个本校的学生,其他都是外校的,一眼看去全是生面孔。


    江岫根据准考证上面的信息,快速锁定他的座位,规矩坐好。


    九点。


    校园广播准时播报所有考生开始答题。


    高考正式拉开帷幕。


    第102章


    考场里安静极了,除了考生答题的笔刷响动,什么多余的声响都听不到。


    而考场外面,前来陪同的家长们也默契地保持着安静,谁都没有发出动静。


    朝阳爬上高空,一道道光芒从云层之中穿透而出,沉默在空气中蔓延着,紧张的情绪盘踞所有人在胸口。


    十一点半。


    广播准时响起播报,请所有考生放下笔停止作答,家长们的紧绷的脸色放松下来,忙都挺直胸膛,往校门口眺望。


    谢长观也从车上下去。车子本就停在通道最前面,他下了车,也是站在人流的最前方,近乎两米的过人身高,让他能看的比很多人都远。


    远远看到江岫出来,谢长观张开双臂,嗓音低沉磁性:“宝宝。”


    江岫步子一顿,清润的眼眸一点点泛起亮光,加快脚步朝男人走去。


    任何与考试相关的话题,谢长观都没有问,他长臂收拢,将面前的人搂进怀里,骨节劲长的大掌扶着少年的后脑:“去车上。”


    江岫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软白的脸颊在发丝的修饰下,愈发显得艳丽小巧。


    谢长观抚了抚江岫的发丝,在他发顶吻了吻,揽着他上车。


    营养师已经备好午餐,一一为两人摆开,还有一盅特意熬的补汤。


    谢长观用勺子舀着,喂给江岫。


    江岫张嘴喝下,鲜美的味道在唇齿间打转,红润唇瓣上沾着点儿汤汁:“好喝。”


    谢长观眼神一暗,喉结不动声色地滚了滚,伸手轻抬江岫的下巴,用拇指指腹在他唇上抹了抹。


    江岫没有多想,他的眼睫如同蝶翼扇了扇,自然而然的微分开唇瓣,方便男人擦拭。


    清浅的热气呼在指腹上,谢长观高大的身躯一顿,大脑皮层一阵阵发麻。


    “怎么啦?”江岫疑惑地问道。


    谢长观没有说话,缓缓收回手来,舀着汤继续喂。


    用完餐,江岫拿出放在书包里的错题本翻看。


    一点半。


    江岫收起错题本,直接在车里休息。


    谢长观拿出车里事先备着的薄毛毯,盖在江岫身上,在车里陪着他。


    午休半个小时。


    江岫在生物钟下醒来,在车上缓了缓神,又拿着证件、文具进入考场。


    谢长观收好毛毯,眼角不经意瞥过拇指,想起按在少年唇上时绵软的触感,他的眸光逐渐转深。


    谢长观抬起手,拇指指腹按在薄唇上,用力的碾了碾。


    —


    数学是江岫的强项。


    一听到广播播报请考生开始答题,他就拿起笔,奋笔疾书。


    江岫思路清晰,答题的速度又快又流畅,一直到最后面的一道大题,速度才有所减缓。


    答完所有题目,还剩下近半个小时,江岫又返回去,一题一题的检查。


    下午五点。


    广播播报考试结束,江岫放下笔,静等监考老师收卷,统一离开考室。


    从考场出去,他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谢长观。


    “累不累?”上了车,谢长观把江岫的文具、证件收回书包里,低声问道。


    “不累。”江岫做题做的很投入,压根儿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注意其他。


    回到江景上府,厨师已经做好晚餐。


    江岫咽下最后一口汤,谢长观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


    【助理:谢总,韦涟晚上想过去辅导江少爷复习】


    高考期间,江岫要早睡,以保证考试时精力充沛,所以谢长观并没有安排韦涟为江岫辅导。


    谢长观把消息给江岫看:“宝宝,你想让韦涟过来吗?”


    高考考生千千万,一分就可以拉下一百多名的排名差距,能有专业的指导,江岫自是求之不得的:“想。”


    谢长观用纸巾替他擦了擦嘴,回复助理。


    【X:让她过来】


    半个小时不到,韦涟出现在江景上府,针对江岫明天要考的四科,进行最后的查漏补缺。


    谢长观没跟去书房,而是留在前厅,像是在等待着谁。


    十来分钟,门铃声响起,门口的监控投影里出现两个身着黑西装的侍者。


    谢长观打开门,侍者恭恭敬敬向他打招呼,捧着个大箱子递给谢长观:“谢总,这是您定制的东西。”


    谢长观在签单上签字,抱着两个大箱子返回。


    箱子包装很严密精细,谢长观拆开包装,里面是整齐排列的一盒盒安全‖套。


    什么味道、什么款式都有,颗粒、螺纹、狼牙、带倒‖刺……尺寸无一例外都是超大超薄。


    谢长观拿出六盒放进主卧里,余光扫过超大的卧床,大手顿了一下,直接把一整箱全都装进抽屉里。


    一侧的抽屉装不下,他就把两侧的床头抽屉里的物品拿出来,全都塞的满满当当。


    晚上十点。


    司机送走韦涟,江岫卡着入睡时间进入主卧,就看到原本放在抽屉的物品,全都拿了出来,摆放在外面。


    “怎么不放进去?”江岫不解地问道,伸手要拉开抽屉。


    谢长观宽大的手掌捉住他的手腕,俊美的脸庞看不出一丝不同:“你先休息,我来收拾。”


    好吧。


    江岫收回手,听话的躺下休息。


    第二天。


    江岫醒来,发现物品还摆放在外面,困惑地蹙了下眉尖,不过,他全部心思都在接下来的考试上面,并没有多想。


    最后一天的考试,不能出任何差错。


    七点半。


    谢长观送江岫去考场,目送少年进了校门,他打开电脑处理邮箱里的工作文件。


    英语。


    理综。


    时间一点点过去。


    眼看离高考结束还剩半个小时,周祥忽然打了电话过来。


    工作文件处理得差不多了,谢长观一边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一边接通电话,语气冷淡地开口:“周爷爷。”


    周祥担忧的问道:“你连着吃了好几个月的药,副作用应该已经出现了,需不需要我再给你配了一点儿药,压制一下?”


    副作用不是病,但发作起来很难以忍受,不然,谢长观以前不会那么抗拒使用药物治疗。


    谢长观敲击键盘的手指停顿了下,没怎么思索便拒绝了:“不需要,后面的药,也不用配了。”


    从今以后,他不用再吃药了。


    周祥愣了一下,不用配了??


    性‖瘾治疗是一个长期缓慢的过程,有时候甚至于花费大把的精力时间,最终也不见得有疗效。


    谢长观这才只治疗了几个月,就要停止用药?


    周祥面露焦急,劝阻道:“不行,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你的病要是中途停药,很可能会反弹。”


    一旦反弹,前面的一切治疗便尽都作废了,后续要还想治疗,就要重头再来了。


    不止如此,由于个体的差异,周祥也把握不住,反弹期会持续多长时间。


    他手里的病人,也有受不了副作用,中途停药的人在,反弹期几个月至几年的都有。


    “我知道。”谢长观截过周祥的话,像是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放心,周爷爷,我很清楚后果。”


    清楚?


    清楚还胡来??


    医者最怕的就是病人不听医嘱,周祥气的吹胡子瞪眼,然而,不等他追问,谢长观就挂了电话。


    谢长观放下手机,深邃的焦褐眼眸缓落在电脑屏幕上。


    最近几个月,他身上一直有副作用,停药之后会不会真的反弹,谢长观心里也拿不准。


    不过,就算真的反弹了又如何?


    宝宝可以承受得住的。


    一定可以的。


    谢长观曲着长指,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低喘了一声,熟悉的热流在他身体里流窜,直逼得他额角青筋突突的跳。


    谢长观眼底暗潮涌动,颜色本就很深的薄唇,变得愈发的猩红,似要滴血。


    他快速合上电脑,大手在西装兜里摸索着,摸出一个药瓶,一瓶薄荷糖。


    谢长观眼球下移,垂眼看着手心里的两个瓶子,果断拿起装薄荷糖的瓶子打开,倒出几颗,丢进嘴里。


    咔嘣——


    咔嘣——


    小小的薄荷糖被利齿咬碎、咀嚼、碾磨成碎末,浓郁的薄荷味冲刺着口腔,从鼻腔直冲大脑。


    一颗。


    又一颗。


    ……


    谢长观接连往嘴里倒着薄荷糖,隐忍得眼眶泛出一圈儿猩红。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


    考试结束的广播一分不差的准时播报,江岫从考室里出来,仿若是一下子卸下了所有的重担,整个人都变得轻快起来。


    他真的……真的参加完高考了!


    换成去年,这是江岫想都不敢想的事。


    江岫的步履都不自觉变得轻松了几分,他跟着人流往校门口而去。


    看到校门口通道一侧停着的黑色林肯,江岫唇边漫开笑容,小跑着向男人跑去。


    “谢长观!”


    谢长观倒入最后一颗薄荷糖,缓慢地拉开车门,准备与其他在外面等候的家长们一样,去校门口接人,怀里就扑进一具纤细柔软的身子。


    少年柔韧的双臂抱着他的腰,仰着秾艳的小脸,眉眼弯弯,勾的人发疯:“我考完了!”


    谢长观的脑子里嗡地一声长鸣。


    下颚紧缩,下意识用力,咬碎嘴里的薄荷糖,刺激的味道灌入喉管,直入肺腑,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深深压抑在的阴暗,放出了一头叫做欲‖望的野兽。


    谢长观彻底失控了。


    他急促地喘息着,本能将怀里诱人的身子死死锁住,好似抓住了什么顶级美味的猎物。


    宝宝,你逃不掉了。


    第103章


    男人的手臂很用力,江岫都感觉到痛了。


    江岫蹙着好看的眉头,从高考结束的喜悦之中缓过神来,他红润唇瓣微微开启,想让谢长观松开他一些。


    谢长观紧紧扣住他的腰肢,近乎拖拽地将他拉上了车。


    碰——!!


    车门被很大力的关上,江岫受拉力,不受控制地扑倒进男人的怀里,本能用掌肉撑住近在眼前的健硕胸膛。


    掌下的身躯硬邦邦的,肌肉都是紧绷着的,隔着西装,都能感受到从皮肤里散发出来的高温。


    好烫啊。


    谢长观怎么啦?


    “你怎么……”


    江岫指尖被烫的蜷缩了一下,话还没有说完,眼前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谢长观倾身将他压在后座的座椅里,一手托着他的后颈,迫使他仰起头,一手按住挡板的开关,缓缓升起挡板。


    “走。”


    男人的嗓音沙哑而干涩,随着一声指令,他急切地凑过来,薄唇覆上少年的红唇,宽厚有力的长舌顺着唇缝侵入进江岫的口腔。


    江岫眼睫剧烈一抖,嘴里都是薄荷糖清新的味道,浓郁的有些过头了,刺激的他眼尾很快晕开一道绯红。


    怎么回事啊?


    谢长观怎么突然亲他?


    校门口里人来人往,随时有家长接了孩子离开,没有人发现黑色林肯离远。


    江岫被禁锢在坐垫上,男人像是疯了一般,在他的唇齿间扫荡着,他口中的空气、汁水全都被一卷而空。


    来势汹汹,似要吞没他。


    江岫承受不住了。


    他细长的脖颈脆弱的颤抖着,从喉管里泄出一两声细弱的呜咽,撑着男人胸膛的手掌,用上些力推了推,想要从疾风骤雨一样的吻里挣脱出来。


    少年的力气很少,挣扎就像是蚍蜉撼树。


    但哪怕造不成威胁,失控的男人也不允许到嘴的猎物逃走。


    薄荷糖那点儿微末的醒神功能,在少年让人头晕目眩的艳色面前,根本起不了一丝作用。


    谢长观以剩下为数不多的些微理智,克制着微微从少年口中退出一点儿。


    骨节修长的大掌,一手抓住胸口推拒的一双细白手腕,一手抓住领带,粗暴的拽下来,绑在被他抓住的手腕上。


    江岫皮肤很白皙,深藏色的领带绑缚在手腕上,微微陷入绵软的皮肉里,愈发衬得肌肤白的过分。


    让人忍不住想要在上面留下些什么印记。


    谢长观看的呼吸一室,凸出的喉结又很明显地滚动了几下,不可控制地低喘一声。


    他俯身又压上少年纤细的身子,难耐地吻上对方微张着、急促交换空气的嘴,含住里面软红的舌尖。


    “宝宝、宝宝……”一声接一声带着热度的呢喃,从男人猩红的薄唇间吐出。


    直听得人莫名心跳加快。


    江岫耳朵发烫,两颊浮上红晕,受不住的闭上双眼,眼角顺着滑落一颗泪珠。


    察觉到身‖下人的软化,谢长观更是心脏发胀,直接搂抱起座垫上的少年,托着对方的腰身,让江岫叉着腿,坐在他的身上。


    江岫眼眸迷离着,眼膜上蒙着水雾,虚软的坐在男人结实绷紧的腹部,微肿的双唇合不拢的分开着,急促的呼出沁着勾缠甜香的气息。


    甜腻的香气弄得谢长观脑子发热,长指有些失控的抬起他的下巴,复又低下头深狠地吻了上去。


    不知是不是江岫的错觉,总觉得谢长观此刻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很疯。


    江岫觉得,他好像要被谢长观吃了。


    从学校到江景上府,一路上江岫的嘴巴里都含着男人的舌头,直到车稳稳停下,司机轻敲了下挡板,轻声提醒道:“谢总,到了。”


    谢长观不耐的皱了皱剑眉,眼底又红了一圈儿,好似被打扰进食的猛兽。


    “下车。”


    他头也不抬,冷冰冰地下指令,不理会司机是什么反应,又迫不及待地吻上怀里的人水淋淋的唇瓣。


    江岫只来得及呼吸一口气,温软的口腔便又被男性的长舌蛮横地闯了进来。


    他完全地靠在了男人怀中,一副反抗不能的样子。


    又过去近二十分钟。


    车门终于缓缓打开,身材高大健壮的男人抱着浑身瘫软的少年下了车。


    男人一边抱着人往电梯里走,一边低着头,不断地用嘴去碾咬少年红肿的唇珠,薄唇就像是长在少年的身上了一样。


    从进电梯、出电梯、开门,谢长观没有从江岫的嘴里离开过。


    江景上府里的装修都是智能的,只要有人进出,都会发出提醒。


    在餐厅等候的营养师、厨师听到提示,知道是雇主回来了,连忙把备好的晚餐有序摆上桌。


    可等了又等,也没见两人过来用餐。


    一营养师疑惑地走出餐厅,想去提醒雇主,一进入前厅,就看到谢长观俯伏在沙发上,渴切的亲吻着怀里人纤长的侧颈。


    少年仰面躺在沙发上,雾蒙蒙的眼眸失神地睁着,眼尾绯红,眼睫不断地发着颤。


    领口的扣子被解开了一颗,雪白的皮肤上都是斑斑点点的红梅。


    随着密集的吻落下,少年红润的唇微微张开,唇角发肿,显然是刚被男人用力吻过。


    轰——!!


    营养师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连眼神都发飘了,像是被勾了魂一般的,直勾勾地盯着沙发上媚态横生的少年,双脚无意识地往前走去。


    近一点。


    再近一点,他就能碰到……


    营养师粗喘着,狼狈吞咽着口水,没注意到前方竖放着一盆绿植。


    他撞到绿植上,整个人被绊的踉跄,扑到在了地上,绿植也被他牵连,往地上倾倒。


    哐当——!!


    装绿植的青花瓷盆跌到地面,破裂开来,巨大的声响唤回了沙发上失控的男人的神智。


    谢长观下意识偏头看过去,充满了暗潮的眼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对、对不起,谢总,我不是故意……”营养师慌乱的爬起来,看着满地的狼藉,焦急地想要解释,却让谢长观一眼就看到了他的丑态。


    谢长观眼疾手快的揽住江岫,用身躯遮挡住少年的脸,周身的气压,一瞬间就降到了极点:“你被解雇了,滚!”


    该死的,他都忘了,家里还有人。


    谢长观的语气很不客气,营养师的脸顷刻就发白了,不等他多作辩解,谢长观直接叫来了警卫。


    在餐厅的厨师、营养师听到动静赶到前厅,正好看到同事被警卫粗暴的拖走。


    “你们可以下班了。”谢长观头也不抬地说,下逐客令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几人哪里敢说个不字,连忙脚底抹油,匆匆离开江景上府。


    前厅一片寂静。


    水晶灯明亮的光线照在地板上,反映出地面碎裂的青花瓷盆碎片。


    碎片不及时处理的话,要是不小心踩到,就危险了。


    江岫微张着水汽弥漫的眼睛,被亲的发蒙的脑袋清醒了些。


    他仰着酡红的脸,举了举被绑着的双手,嘴巴微微张开:“可以放开我了吗?”


    他的舌尖肿了,说话时调子不自觉带着点颤,又软又黏,像是初生的小羊羔,天真的请求饥肠辘辘的大灰狼放过他。


    他面前的谢长观呼吸猛地一滞,还在发病中的大脑血管突突突地跳动,浑身肌肉绷胀到发疼。


    “不行。”谢长观沉声道。


    他很少拒绝江岫的要求,这次却极为干脆,没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


    江岫微微睁大眼睛,漆黑的发丝贴在唇边,被他口唇中呼出的热气濡湿了一点儿,眼神茫然又迷离。


    好像在问:为什么不行?


    江岫的呼吸还有些不稳,双唇间温软的吐息,让谢长观的大脑又昏昏沉沉地沦陷了。


    谢长观俯身横抱起江岫,径直大步走向主卧。


    江岫懵懂地待在谢长观的怀里,他不知道男人想要做什么,双颊潮红,卷曲的眼睫扑簌簌地抖着。


    骨头里都是让人发疯的媚色。


    “宝宝,还记得你之前说过的话吗?”谢长观把怀中人轻放在卧床上,强健的身体迫切地覆了上去。


    一手撑在少年的颈侧,一手捏着少年小巧的下巴,急不可耐地埋下首去,叼着少年颈侧细腻的肤肉轻咬。


    江岫雪白的皮肉,刹那间就红了。


    他偏着头,躲着男人的吻,蒙着雾气的眼睛里一片迷茫。


    他之前说过的话?


    什么话?


    江岫这些天脑子里全是高考,什么都装不下,以前说的很多话,一时半会都想不起来了。


    “什、什么话?”他颤颤巍巍地问。


    “宝宝你说,高考完之后,就可以欺负你了。”男人咬着他的耳垂,贴在他的耳边,好心地给出解答。


    他好像是说过这句话。


    江岫隐约想起来了,不过,他瘪了瘪嘴,委委屈屈地说:“你不是已经欺负我了吗?”


    在车上、在沙发上,亲了他那么久,应该够了吧?


    少年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实在是很好看懂。


    “不一样。”


    谢长观吻着少年软腻的脸颊,鼻息粗重:“宝宝,我说的欺负,可远远不止如此。”


    哪里不一样?


    江岫不懂,在他的认知里,谢长观对他的欺负,就是亲他。


    亲他的嘴巴。


    亲他的胸口。


    或者再踩一踩。


    还有其他的吗?


    谢长观没有解释。


    他解开绑缚着江岫双手的领带,少年皮肤很嫩,只是绑这么会儿功夫,还没绑太紧,手腕上就被勒出一圈红痕。


    烙在雪白的肌肤上,像是一种淫‖靡而艳丽的暗示。


    谢长观眼神发暗,再也忍不住。他随手丢下领带,飞速地扯开身上的衣服,露出了一身精壮的腱子肉。


    领带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飘飘然坠落到地毯上。


    主卧里的灯光镀照在男人宽阔的肩背上,裁下一侧棱角分明的俊美侧脸,能清晰看到额角暴起的青筋。


    江岫迷迷糊糊的仰躺着,清润的眼瞳里倒映着男人向他压下来的身躯。


    他听到男人沙哑难耐地问道:“宝宝,你喜欢老公吗?”


    第104章


    六月,江市的气温已经转热。


    主卧里的用品很多都换成了夏季款,江岫的后脑勺陷在洁白的枕头里,一头黑发流水一样淌在枕边,越发的黑白分明。


    看着谢长观猩红的薄唇向他凑上来,他不自觉的启开红肿的唇瓣,乖顺地放任男人入侵进他的口腔。


    没有了束缚的手,无阻碍地抵在对方健硕的胸膛,掌心触及高温的皮肤,烫的指尖颤了颤。


    “宝宝,喜欢我吗?”谢长观着迷地吻着少年,气息又重又急,沙哑低沉的嗓音里满是渴望的催促:“喜欢老公吗?”


    喜欢?


    江岫半阖着眼,刚恢复一点儿的神智,又陷入了迷沼里,双眼里重新漫上水雾。


    他前十几年,日日过的战战兢兢,不是警惕江锦文的拳头,就是在为生存奔波。


    对于感情,江岫没有一点儿空闲的心思,在遇到谢长观之前,他甚至对于这方面,是完完全全的空白。


    他应该是喜欢谢长观的吧?


    谢长观沉促地喘着,嘴唇顺势顺着江岫的侧颈朝下。


    江岫的眉尾下撇,纤长的眉尖微蹙,双目无神而迷离。


    他无意识地张着嘴巴呼吸,脑海里来来回回都是谢长观问他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足踝抵在了男人宽阔的肩胛骨上。


    他足跟是粉的,膝盖是粉的,膝弯里也是淡粉色的。


    江岫的皮肤很柔软,触感简直让人上瘾,不舍得离手,谢长观微偏头,难以忍耐地咬了一口,低下头去精准的捕捉他想妄过无数次的嫩粉。


    江岫的眼睛瞬间睁大,细软的腰肢不受控制地抻直,思绪炸‖开一片片烟花,再也无法继续往下深想。


    不对。


    这和之前不一样。


    未知的不安爬上心头,江岫红着眼尾,惊慌的胳膊支撑着,半直起身来,伸出手去推男人强健有力的肩膀。


    “谢长观。”他羞耻地分开唇瓣,两颊上是掩饰不住的潮红,尾调颤颤巍巍地发着抖。


    但不论怎么推,都推不动。


    谢长观高大的身躯似一座大山,一动不动,势要把心里的妄想付诸现实。


    江岫纤长卷翘的睫毛急剧地颤动着,眼泪很快被逼了出来,受不住地急促喘气。


    主卧镶嵌进墙的壁灯光线,投照进他的眼睛里,他忍不住闭了上眼,牙关打着寒战。


    江岫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都要失去知觉了。


    江岫艰难的微张口齿,想要向男人求饶,耳边忽的传来抽屉拉开的声响,谢长观松开了他。


    江岫眼睫颤了颤,脱力地陷进软厚的床垫里。


    结束了吧?


    他侥幸地想着,睁开水汽盈盈的眼睛,想合拢膝盖。


    男人淌着热汗的大掌按住他的膝盖,高大的身躯覆到他的上方,一手托着他的腰,一手轻抬起他小巧的下巴,近乎强势地要求江岫看清楚他的脸。


    “宝宝,还没开始呢。”


    还、还没开始?


    什么意思?


    江岫瞳眸颤了颤,还没来得及说话,男人哑到了极点的声线又响在他的头顶,额角、手臂、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爆出,俨然是忍到了极限。


    “宝宝,看着我。”


    “看清楚我的脸,看清楚你的第一个,也是余生唯一一个男人是谁。”


    什么第一个男人?


    江岫满脑子还都是男人的上一句话,压根没怎么听清,也没怎么听懂,无意识地照着谢长观的话做。


    水润的眼眸与男人近在咫尺深暗焦褐眼睛对上,通过对方的瞳孔,江岫看到自己晕满胭红的白腻脸颊,以及被过分亲吻而红肿的唇。


    周身萦绕的甜香,愈发勾缠浓郁,像是从骨子里沁出来的,让主卧里唯一能闻到的男人灵魂都发颤。


    谢长观脑子里啪的一声,最后一根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肌肉强壮的躯体,以挫枯拉朽之势,倾轧向勾得他发疯的少年。


    江岫的眼角立刻就流出了一滴眼泪。


    他张着嘴巴,尖锐的疼痛破开他的神经,脖子不堪忍受地往上仰着,鼻尖沁出红来。


    被男人手臂托着的腹部,更是肉眼可见地撑了起来。


    不不不。


    这又是什么?


    江岫不断地摇着头,眼眶一个劲地分泌泪水,泪珠不断落下,发丝混杂着粘在了发红的眼尾。


    眼角下的殷红小痣,艳的令人头脑昏聩。


    他无法自控地哭着,双唇张开着,里面软红的舌尖剧烈颤动,除了发出让男人疯狂的哭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宝宝,你终于是我的了。”


    谢长观嘴唇靠近,吻去少年眼角、脸上的泪痕,他的日思夜想,终于变成了现实。


    江景上府里,灯火明媚。


    宽敞的主卧中,两道合二为一的人影重合着。


    江岫泪眼模糊,睫毛湿成一簇一簇的。


    他周身都是热气,汗水几乎全浸湿了鬓发,原本打理很好的一头黑发变得乱糟糟的,鼻尖上也沁了汗。


    濒死的窒息感像潮水汹涌而来,似要吞没了他,江岫用尽全力意图摆脱,也没有成功,反而被越推着越远。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


    时间在江岫的感知里,失去了判断。


    他碰到的、触到的、肺腑里的全都是谢长观,男人浓厚的男性气息裹住了他。


    他呼吸紊乱,脑海里走马灯一样闪过光怪陆离的画面,被男人揽着背,抱了起来。


    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谢长观身材完美的躯体落下,他走到落地窗前,一双大掌掌控着怀里人,让少年面朝着玻璃。


    江岫全身虚弱,双脚踩不到地面,使得他没有着力点,他嫩白的脚踝浮空,只能被迫蜷起足背,弯出诱人的弧度。


    谢长观又要做什么?


    江岫的神智一片混沌,任由男人摆布着,无力垂下头,肩膀都是粉的。


    更是让谢长观难以停止。


    仿佛以前的健身就是为了这一刻,谢长观直直成军姿状站立,背部肌肉紧绷,结实的腹肌块状分明,强悍而有力的腰不停地发劲。


    江岫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双颊就又泛起了红,头都抵着落地窗的玻璃了。


    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时黑暗了下来,漫天的霓虹灯闪烁,交织成一片片混乱的虚影,晃荡进江岫的眼睛里。


    他双唇张开着喘气,就连哭声都发不出来了。


    放过他。


    谢长观放过他,好不好?


    但是,怎么可能呢?


    不提谢长观本来就憋了那么多年,哪怕忍受着发病的折磨,也想尽办法忍着。


    为了让江岫好好参加完高考,他甚至吃了以前不屑一顾的药物,强行用药物压制发病。


    现在他得偿所愿,哪里可能放过江岫?


    谢长观急沉的喘了口气,垂着眼睛,盯着少年撑起的腹部,比他之前比划的位置,还要深。


    江岫的意识昏昏然迷离着,连微弱的呜咽都变得支离破碎。


    忽的。


    他身体变得僵硬,一下子屏住呼吸,像是被什么吓着一般,肩膀都往里紧缩着。


    谢长观猜到了什么,双眼猩红,整个人亢奋到了极致:“宝宝,你是不是要?”


    不。


    不是。


    他没有。


    江岫的眼睫惶恐地颤抖,好似做坏事被戳穿的小孩儿一样,急急忙忙的摆头否认。


    “别忍着。”谢长观墨色的碎发下,一双眼睛闪烁着野兽样的光芒。


    “宝宝,我要看。”


    “宝宝,让老公看。”


    上一次在卫生间没有看到,谢长观一直很遗憾,此刻能亲眼目睹,他自然不会错失机会。


    江岫不想在男人面前失态,但是他发不声音,也摆脱不掉男人的侵占,只能张开唇缝无意义地尖叫。


    带着雾气的清流顺着窗玻璃滑下,更加膨胀了谢长观的占有欲。


    看着窗玻璃投影出的、少年惨兮兮的模样,谢长观的大脑里一股电流闪过。


    他抓了抓头发,将额前凌乱的碎发一齐向后捋去,眸中情绪翻腾,最终忍无可忍,一手捏着江岫的下巴,转过少年满是泪水的脸,恶狠狠地吻了上去。


    “宝宝。”谢长观语气不稳的说:“我真想死在你的身上。”


    谢长观抱起江岫,走出主卧。


    江岫彻底竭力,被男人密不透风地吻着,也是毫不反抗地承受着。


    他瘫软着,被男人放到了沙发上。


    ……


    从沙发又到健身室。


    ……


    从健身室又到书房。


    ……


    从书房又回到主卧。


    ……


    江岫像是被男人串连在身上了似的,全靠着谢长观宽大的手掌把持着、扶着。


    ……


    落地窗外面的繁灯逐渐熄灭,远处的天边翻滚出一溜白,刺眼的光从云层里穿透出来。


    六点半钟。


    营养师、厨师准时到达江景上府,来为雇主准备早餐,但他们在外面按了好几次门铃,里面都没有人开门。


    奇怪。


    几人疑惑的对视着,望着灯火通明的江景上府,明明里面的灯全都亮着啊。


    几人又按了一次门铃,还是没有人开门。


    门铃清脆的响动,一声声在江景上府里回响,智能提示灯一闪一闪的,没有人理会。


    主卧里满地的安全‖套盒子,甩到地板上的领带,被踢到窗帘下,歪歪扭扭的。


    而与主卧一墙之隔,浴室里水流哗啦啦地流淌着。


    偌大的浴缸里盛满了水,谢长观背靠着浴缸边沿,水流漫过他的腹部,润湿趴在他胸膛上的少年的臂膀。


    少年眼皮垂着,瞳仁失焦,眼睛里泪雾蒙蒙,张着红肿的嘴唇,呼气很急。


    绯红的双颊上,又是泪水,又是汗水,数之不清的印记蔓延在他皮肤上,仿佛艳红花瓣堆叠于羊脂白玉之上,明显是被欺负得很狠。


    看的谢长观心脏饱胀,又开始不知餍足。


    他抬起手,用指腹轻轻划过少年的脸颊,如羽毛拂过心尖,带起一阵痒意。


    谢长观又一次哑声问道:“宝宝,你喜欢我吗?”


    江岫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他累极了,也疲倦极了,大脑自动对外界设起了屏障,能听到男人的话,但做不出回应。


    只是在本心的驱使下,依恋地蹭了蹭男人的手指,沉沉地闭上眼睛。


    喜欢。


    谢长观对他那么好,给予了他一切,将他从过去不堪的泥沼里拯救出来。


    在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能像谢长观一样对他了。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谢长观。


    第105章


    谢长观的眼神暗了暗,指腹在少年湿漉的脸上摩挲了下,心脏又鼓动起来。


    薄唇靠近了江岫张着的红唇,细碎地吻在他的唇角,顺着唇缝,侵进口腔里。


    江岫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躲避不掉,紧闭着眼,眼睫颤抖着,口唇间溢出细弱的呜咽。


    谢长观亲了好一会儿,意犹未尽地从少年口中退出来,开始仔细为少年清洗。


    清洗一会儿,亲一会儿,清洗一会儿,亲一会儿,浴缸之中,水波动荡。


    水流蔓延出浴缸,浸湿了浴室的大理石地板。


    等清洗完毕,江岫身上的印记,又多了很多,眼角还挂着泪珠,欲坠不坠的,在眼尾晕着一道明显的绯红,透着点儿欺负狠了的可怜。


    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心头发痒。


    谢长观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凸起的喉结向下滑动,又在江岫的眼角亲了一下。


    谢长观扯下架子上的浴巾,随意地围在腰上,展开干燥的浴袍包裹住江岫,抱着他出浴室。


    江岫全程没有清醒,膝盖弯折着,从男人肌肉结实的手臂弯里垂落而下。


    白皙足背自然下垂,从足跟顺着往上,殷红的痕迹遍布,腿肚上有好几个牙印。


    谢长观坐到卧床边沿,让怀里的人头靠在他的腿上,打开吹风,细细地为他吹干头发。


    江岫闭着双眼,乖巧的沉沉睡着,鼻尖小小的,还透着红,周身让人发疯的媚态还没有散去。


    更是显得他艳丽旖旎,没有任何人能抵挡得了。


    谢长观健硕的胸膛起伏,急促地喘息了几声,松散围上的浴巾鼓撑着崩开。


    他的手臂撑在无知无觉的少年身侧,对着江岫红肿的唇,又急切地吻了上去。


    一边疯了一样想要把少年弄醒,让少年继续承受他的宠爱,一边又怜惜的想要让少年休息。


    毕竟,从考场出来,少年就一刻都没有被他放开过。


    嗡——


    嗡——


    智能提示灯一闪一闪,拉回谢长观陷入拉扯中的思绪,后知后觉地瞥了一眼床头的智能时钟。


    七点十五。


    已经是第二天了。


    谢长观完全沉溺在少年的身体里,还以为只过了几个小时,没想到居然过了整整一夜。


    谢长观感受着胸口里蹿腾里的热流,他的病发意外地还没有结束,全身的肌肉、神经还是很亢奋。


    他一点儿都不觉得疲惫,满脑子都是想在少年体内逞凶。


    但想到江岫的肠胃炎,谢长观又强行忍耐了下来。


    这几个月以来,经过他的精心护养,江岫的肠胃炎近乎痊愈了,在四月份就按医嘱停了药,靠着膳食在温养。


    但是,养胃是个漫长过程,一不注重,就可能会反扑,尤其是前段时间,江岫为了复习,经常熬夜到很晚,而昨天的晚餐,江岫也没能吃。


    饮食不规律,是很伤胃的行为。


    谢长观用了点儿力道在少年水淋淋的唇珠上咬了一下,嗓音饱含沙哑:“暂时放你一马。”


    等宝宝休息好了,哪怕是一日三餐的时候,他都不会再停,让宝宝一边吃饭,一边吃他的……


    嗡——


    提示灯又闪了一下。


    谢长观收敛发散的心思,不甘心的退出少年的嘴巴,套上衣服,要去给厨师们开门。


    走到前厅,看到地板上散落的抱枕,想起他在沙发上做的事,又改变了主意。


    ——家里还没有收拾,到处都有宝宝的气息,他可不愿意让第二个人看到。


    谢长观按下门上的语音,声线喑哑地开口:“中午再过来。”


    江景上府外的厨师、营养师面面相觑一眼,一脸懵地离开。


    谢长观没理会几人是什么反应,他在瑞雅轩预定下菜品,让侍者送来江景上府,就俯身捡起地板上的抱枕,着手收拾沙发。


    收拾好前厅,他又转去健身室、书房……最后转回主卧。


    看着地上的安全‖套盒,谢长观喉结滚动,喉咙又变得发干,暗沉的焦褐眼睛,不自觉落在卧床上。


    江岫仰躺着,纯白的被子盖到肩膀,唇瓣还红肿着,嘴角微破了些皮。


    薄粉的眼皮低垂,细密的眼睫像是一把把小刷子,随着呼吸轻轻扇动时,勾的人心尖发颤。


    谢长观忍不住双眼发红,高大的身躯在卧床边蹲下,抬手碰碰少年白皙的额尖,又碰碰小巧的鼻尖、软腻的脸颊、耳垂、侧颈。


    手碰还不满足,又低下头去,用薄唇一寸寸地吻。


    沉睡中的江岫,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痒,蹙了蹙眉心,脑袋微偏,无意识地躲闪着。


    谢长观微微直起身,痴迷地看了一阵少年的睡颜,接着收拾主卧。


    衣服收进洗衣机清洗,铺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不能用了,但是谢长观没有丢。


    而是与领带一起,放进了保险箱里藏了起来。


    谢长观发出的动静很小,没有惊动江岫,收拾干净主卧,瑞雅轩的菜品,也送来了。


    谢长观给送菜的侍者开了门,横抱着卧床上的江岫,向餐厅走去。


    江岫还睡着,谢长观把他放在腿上,一手搂着他的腰背,一手往碗里添清粥。


    菜品有好几样,都是清淡口味的。


    侍者们摆上菜品,退出去时,虽然微弓着背,但还是看见了谢长观怀里的人。


    少年窝在高大男人的怀里,一双皙白的足下垂着,足背上面点缀着斑斑点点的红印。


    身上穿着一件纯白的浴袍,浴袍有些大,细白的脖颈露了出来,还能看到一小段锁骨,显然浴袍下面没有穿衣服。


    脖颈上、锁骨上,也是痕迹斑驳。


    空气里还充斥着一股过分甜腻的味道,侍者们无意闻了一下,脑子就发晕了,不知不觉便精神恍惚地停了下来。


    谢长观放下粥,拢了拢怀中人的浴袍,遮掩住露出的肌肤,微侧头,瞥向侍者们,眯了眯眼睛,面色有些不善。


    侍者们眼皮猛然抖了一下,不敢再多看了,连忙恭敬地往外退。


    江景上府里恢复安静,时钟稳稳指到八点一十。


    谢长观收回视线,注意力尽数落回少年身上,低下头,啄吻江岫的唇角,一遍又一遍的唤他:“宝宝,醒一醒,吃了早餐再睡。”


    江岫飘散的意识,一点点被男人拉回来,他的脑袋还很沉重,根本没听到谢长观说了什么。


    他的眼睛费力地睁开一点儿,看了一眼谢长观,脸往男人的胸口埋去。


    “不要了。”


    以为谢长观还在欺负他,江岫的喉管里发出细弱的求饶,又绵又软,嗓子还是哑的,发声困难,尾调里是藏不住的余悸。


    “你放过我,你出去,好不好?”


    少年不自知地说着勾人的话:“我、我会坏的。”


    谢长观半边脑子一下子就昏胀了,他呼吸变得急促,强忍着直接把人按倒的冲动,耐心地轻哄着:“宝宝乖,饿久了你的胃又会不舒服,就吃一点粥,好不好?”


    好哄歹哄,江岫总算清醒了点儿,张开嘴巴乖巧地让男人喂。


    喝了半碗粥,江岫再也撑不住,沉沉地睡去。


    谢长观也不勉强他,擦了擦江岫唇角的粥汁,在他唇上吻了吻,又抱着他回主卧,让他继续休息。


    江岫一觉睡到下午一点半,又被谢长观叫醒吃午餐。


    餐厅里的灯全亮着,厨师、营养师忙完就退了出去。


    江岫四肢虚软无力,全身的关节都像是错开了一样,动一下都提不起力气。


    他怎么了?


    江岫雾蒙蒙的眼睛半睁着,坐在男人的怀里,张嘴吃着谢长观喂到嘴边的食物,眼里都是迷茫,大脑里好似蒙着一层薄纱,记忆模模糊糊的。


    “宝宝。”


    头顶忽的响起低沉磁性的嗓音,宽大有力的大掌抬起他的下巴,布着薄茧的指腹在他唇上摩挲。


    拂去了唇肉上的汤汁,谢长观偏过头,一张猩红的薄唇朝他唇上覆了上来。


    江岫下意识分开牙关,让男人宽厚的长舌闯进去,承受着对方狂风骤雨般的吻。


    江岫垂下眉尾,眼眶里滑落泪珠,眼珠变得湿漉漉的:“谢、谢长观。”


    他脸颊上浮着酡红,喘息着唤出男人的名字,神智渐渐恢复清醒,昏迷之前发生的事也争先恐后拥进他的脑海。


    江岫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耳后、脖子也红了一片,蛊人得不行。


    谢长观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


    他放下喂得差不多的汤碗,轻咬着少年艳红的唇珠,揽住江岫,低声问道:“宝宝,在想什么呢?”


    脸颊贴在男人结实的胸膛,过人的高温让江岫眼眸晃了晃,心跳刹那乱了节拍。


    他的心怦怦跳着,仰起脸看了谢长观一眼,就像是烫着了一般地低下了头。


    眼睫低垂着,遮住了他的眼睛,只露出红红的鼻尖。


    以前江锦文从来不管江岫,他除了学习,有空闲时间都是去给低年级的学生补课,赚取学费、生活费。


    青春期男生该有的一些浮躁,他从来没有过。


    他除了在初中的课本上学过一点儿男女的身体构造,再多的知识,他就没接触过了。


    谢长观对他做的事,超出了江岫的认知范畴,不过,他虽然不太懂,但也清楚,那是很亲密、很亲密的行为。


    少年羞涩的模样,直把谢长观看的血脉贲张,他双眼里暗潮汹涌,难耐地又吻上江岫,横抱起少年往前厅走。


    走到沙发前,谢长观把江岫放上去,强壮的身躯就急迫向少年压了上去。


    “宝宝,你吃饱了,现在该轮到我吃了。”


    咦?


    吃?


    什么该轮到谢长观吃?


    不等江岫反应过来,谢长观又封住了他的唇,他仰着脖子,周身都是媚人的风情。


    第106章


    江岫身体发软,下垂的足背弓了起来,肩背上都是晶莹的汗珠。


    他泪眼模糊,可怜的哭叫着,双眼失焦,在前厅的长沙发上,被谢长观翻来覆去地享用。


    本来雪白的一张脸晕上艳红,鬓角也沁出汗来,几缕青丝贴在他的脸侧,肚子都撑起来了。


    直到耗尽力气,失去意识。


    —


    后面一连几天,江岫都是在意识昏沉与沉睡之中徘徊,双脚没有在地板上走过一步。


    厨师、营养师一旦完成工作,就会立刻离开,偌大的江景上府里,只有江岫与谢长观两个人。


    他像是谢长观的半身娃娃,没有从男人的身上分开过。


    空荡的房间里,都是江岫绵软无力的哭泣、求饶、婉转呜咽,勾人动听到极点,让谢长观全身的血脉都在膨胀沸腾,愈发的兴奋,停不下来,次次都弄得江岫昏迷。


    抽屉里的安全‖套,以飞快的速度消减,用完一抽屉,谢长观又快速补上。


    “宝宝。”谢长观粗喘着,自下而上发着劲,嗓音低哑发沉:“感受到了吗,我在你的身体里。”


    他正和宝宝合二为一。


    江岫坐在男人的身上,哭着摇头,瞳孔失去焦距,眼底都是主卧混乱的灯影。


    “谢、谢长观。”他颤颤巍巍的喊着男人的名字,红肿的唇瓣张着,软红的舌尖在口腔里不安地颤。


    江岫想让男人停下。


    他想要休息。


    但是除了叫了一声男人的名字,后面的话他怎么都没力气说出来了。


    谢长观太可怕了。


    精力充沛的好似没有尽头一样,不知困倦、不知疲累,一个劲儿的欺负他。


    江岫不知第几次失去意识,他的脸上都是泪水,眼皮都微微发肿了。


    嘴唇又红又肿,唇珠饱满而艳丽,都缩不回去了。


    全身的皮肤布满了痕迹,指印、牙印、吻印红红紫紫的,几乎看不到一处好肉,尤其是胸口、嫩粉处,全都被吸肿了。


    一看就知道,他被男人疼爱得很彻底。


    —


    江岫再度醒来,距离高考结束,已经过去了一周,他坐在谢长观的怀里,谢长观哄着他多吃些东西。


    江岫全身无力,脑袋靠在男人肌肉健硕的胸膛,眼睫怏怏的低垂着,眼角还是红的。


    他费力地微微摇了摇头,嗓子眼哑的说不了话。


    他吃不下了。


    谢长观软磨硬泡地哄,江岫又勉强吃了几口。


    谢长观替江岫擦了擦嘴,在他润红的唇角啄了下,长臂舒展,抱起江岫。


    江岫的身子条件反射地哆嗦,他的手指慌乱地动了动,捏住男人一点儿衣袖。


    双唇微微开合了几下,像是在小口小口地缓气,迷蒙的眼珠子湿润而清透,委委屈屈地看着谢长观。


    不要。


    他不想要回主卧。


    谢长观肯定又会欺负他。


    江岫来回地摇了摇头,眉眼间儿那点儿后怕、余悸,让他整张脸都呈现出浓稠而惊心的艳丽,直迷得人神魂发昏。


    这副模样,让人怎么冷静得下来。


    谢长观屏住了呼吸,难以控制地喘出声,鼻息带着粗气:“宝宝,我真想把你关起来,让你肚子大着,一直在我身上哭。”


    江岫以前在感情方面确实是一张白纸,但是经过这么多天,他怎么可能还会不懂男人的意思。


    江岫被谢长观可怕的暗示吓得发抖,眉尖皱在一起,眼睛里又弥漫上雾气。


    不要。


    不好。


    谢长观太坏了。


    江岫睫毛扑簌簌的抖,小巧的鼻翼急促地缩动着,温热的吐息从红润的唇瓣中泄出,断断续续的调子里也带着抖:“我不要喜欢你了。”


    他没什么力气,音量很小,但谢长观还是听清楚了。


    男人的步子猛地一顿,脑子嗡地一声,整个人都呆滞住了,完全失去了反应。


    他他他没听错吧?


    宝宝说,喜欢他?


    宝宝喜欢他??


    谢长观觉得脑袋发晕,呼气困难,后知后觉的狂喜,席卷了他全身的毛孔。


    谢长观俊美的脸庞上显出肉眼可见的狂烈欣喜,他近乎是用奔跑的,抱着江岫进入主卧,放倒在卧床上。


    “宝宝,宝宝。”


    男人的头颅埋进江岫的颈窝里,猩红的薄唇激动地在他的肌肤上落下雨点似的吻,侧颈、耳垂、鼻尖、眼尾、额头又从唇角到颈侧,气息又沉、又急、又重。


    “我好开心、好开心。”


    宝宝也喜欢他。


    他和宝宝是两情相悦。


    明明是在商场纵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上位者,此刻却像是个毛头小子,为了喜欢的人的一句话,发疯、发狂。


    一点儿都不遮掩。


    江岫耳朵一红,本能僵住的身子缓缓放软,双眼迷离着,承受着男人的吻。


    好一会儿,谢长观才微微从天降的喜悦中缓过来,他一手臂撑在江岫身侧,伏在少年的上方。


    一手打开手机录音功能,急切又期待地开口:“宝宝,再说一次,说‘老公,我喜欢你。’”


    要求也太多了。


    而且居然还想要录音。


    这几天谢长观那么欺负他,江岫才不想如男人的愿。


    他偏过头,有气无力地咬了咬下唇,把唇瓣压出一点儿齿痕,声音很低,又细又小。


    “不要。”


    谢长观低头凑上去,不依不饶亲他唇角:“宝宝,就说一次,不想叫老公,直接叫我的名字也行,或者,只说‘我喜欢你’。”


    谢长观想亲口听少年说喜欢他,想的都要疯了。


    就那么想要听吗?


    江岫心跳加快,鼻尖微红,他伸出一点儿舌尖,舔了舔唇瓣,趁机提出条件:“要我说也可以,那你以后都不准欺负我。”


    他嗓子还是哑的,说话速度很慢,口唇间的呼出的一点儿热气又绵又长。


    谢长观不假思索,一言拒绝:“不行。”


    江岫瘪着嘴,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那我不说了。”


    谢长观头一次陷入两难。


    他看了看面前诱人的少年,又看了看在录音中的手机,为难的纠结了几秒,很是沉重的作下决定。


    “三天。”


    谢长观咬着牙:“后面的三天,我都不欺负你。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这一周里,谢长观能察觉到他发病的频率很高,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中途停药之后的反弹。


    三天是他能忍受的极限,再多一分钟,都不可能。


    江岫要是不答应,那他就想其他的办法,不过,到时候说什么就由不得江岫了。


    三天也太少了。


    但是感受周身的疲软,江岫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下来:“好。”


    谢长观长指暂停录音,又重新按下录音,把手机递到江岫的唇边,意思不言而喻。


    江岫羞涩地半垂着眼帘,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红唇半张:“我喜欢你。”


    录音结束。


    谢长观的手停在半空,久久没有动作。


    江岫疑惑地微仰起脸,雾蒙蒙的眼睛望向男人,谢长观凝视着录音,焦褐的眼珠一动不动。


    让江岫想到之前在卫生间,他推谢长观出去,谢长观也是这样的表情,像是呆了傻了一样。


    “可以了吧?”


    江岫没有多想,他手指按在男人的手腕上,把手机推回去。谢长观要他说的话,他已经说了。


    手腕上柔软迷人的触感,拉回谢长观的神智,他侧身放下手机,在江岫松出一口气的时候,大掌扣住少年的腰,埋下头去,吸住对方的嫩粉。


    江岫眼眶里的泪,瞬间就流下来了:“你、你没诚信。”


    谢长观不是刚答应了他,三天里都不欺负他的吗?


    “利息。”


    谢长观沉哑的声线,理直气壮地传入江岫的耳中:“宝宝,老公教你一课,任何交易都是有利息的。”


    这是商场的准则。


    可、可他和谢长观达成的,又不是商场上的交易啊。


    江岫想要辩驳,却说不出话来,直到他又肿了,走不动路了,谢长观才放开了他。


    —


    谢长观还算守信用,收了利息之后,果然没有再做其他的事。


    江岫终于能休息了。


    第一天,他除了用餐等必要琐事,都是在睡觉,睡得昏天黑地的。


    第二天,江岫在生物钟的作用下转醒,从卧床上下来,四肢还有些无力,刚走出两步,就差点跌倒。


    “小心。”谢长观上前,伸手想要扶他。


    江岫撑着床沿,侧身躲开他的大手,扶着墙壁走进洗漱间,生怕谢长观毁约。


    注视着少年略显慌张的背影,谢长观挑了下剑眉,胸腔里传出一声闷笑。


    六月中旬,江市的气温逐步升高,已经正式进入夏季,空气里都是挥之不去的闷热。


    江景上府里二十四小时空调不停,用过早餐,谢长观要去公司,低声问对面坐着的少年:“宝宝,要一起去吗?”


    江岫捧着水杯在喝水,闻言,抿了下湿漉的唇瓣,摇了摇脑袋。


    高考结束之后,并不意味着他就没什么事可做了。


    江岫在高考前,便定制好了假期的计划,休息两天,然后继续学习大学的课程。


    ——从考场出来,江岫对他高考的成绩,基本有了估算,没有意外的话,能去他理想中的大学以及专业。


    不过,他的计划被谢长观打断了,原计划两天的休息时间,硬生生被拖到了八天。


    他需要重新定制一份计划。


    而在那之前,江岫想先陪陪白橘。


    白橘一直由专业的宠物医师在养,前几个月,江岫的精力全在复习上,没怎么陪白橘,现在高考完了,他想去多陪陪白橘。


    “有事随时联系我。”谢长观并不勉强他,俯身在江岫的唇上亲了亲,就去公司了。


    江岫乖巧的点点头,喝下杯中剩下的温水,放下杯子,就去宠物房间找白橘。


    第107章


    宠物房间是重新装修的,直接做成了大型的猫咪乐园,猫爬架、猫窝、逗猫玩具……应有尽有。


    房间里开着空调,温度很适宜。


    白橘仰躺在猫爬架上,毛茸茸的前爪抱住架子上挂着的球儿,玩的不亦乐乎。


    在专业医师的照料下,白橘个子长胖了很多,脸盘子圆乎乎的,毛发干净又柔顺,可爱得人的心都化了。


    陪白橘玩了一会儿,江岫就转去了书房。


    在长办公桌前坐下时,他纤长的眼睫颤了颤,黑软发丛下的耳朵红了红。


    江岫红润的唇微微张开,吸了一口气,摒除掉脑子里的杂念,重新拟定一份计划,整理学习大学课程所需的资料。


    —


    环球金融大厦。


    会议室中,助理记录着会议纪要,在他侧前方,谢长观坐在主座中,一手搭在会议桌边,定制的西装贴服着他健硕高大的身材,肌肉线条明显。


    猩红的唇角微勾着,心情肉眼可见的很好,甚至可以说是……餍足?


    助理微愣了一下,险些以为是他看花了眼。


    一场会议结束,中途休息十分钟。


    助理跟着谢长观走出会议室,正要递上需要签字的文件,谢长观头也不回道:“全体员工六月份的薪酬提高百分之二十。”


    啊??


    全体加薪??


    天降的好消息砸的助理有些懵,谢总发生什么喜事了,居然给全体员工加薪?


    又听到谢长观道:“我发你一份清单,上面的所有礼物准备好,送到江景上府。”


    助理递上文件,连忙下去办。


    谢长观拿着文件,大步返回办公室,天花板的灯投照在他宽阔的肩周,俊美的五官轮廓更显立体。


    他一边曲指扯松领带,一边拨通江岫的电话,嗓音压低着,与在会议室中的压迫果决判若两人:“宝宝,在干什么呢?”


    “看资料。”少年绵软的调子从对面传来,伴随着一点儿轻微的呼吸声,撩得人心脏发麻。


    开了荤的男人,自制力也变的薄弱了,经不起一点儿诱惑。


    谢长观宽厚肩背靠着座椅,气息顿时变得粗重了些,忍不住想听少年说更多的话:“怎么不多休息?”


    好不容易高考完了,卸下重担、压力,不该多玩一玩、放松放松吗?


    寻常的高三生,都是这么做的。


    “一会儿就去。”嘴上这么回着,江岫坐在办公桌前,没有半点挪动的意思。


    他深知要不是幸运遇到谢长观,他不会有机会完成高考,而高考不是终点,他只想抓紧时间,多学习一些。


    “注意别太累。”谢长观不放心地叮嘱着,又引着少年说了些话,才在助理的催促下,进入会议室,进行下一个会议。


    —


    高考期间,谢长观都是在线上办公,公司里堆积了不少工作,会议一个接一个,一直开到晚上九点多才结束。


    司机载着谢长观回到江景上府,助理准备的礼物,也正好送到。


    房间里灯火通明,前厅里没有人,谢长观让助理把礼物放在前厅沙发上,就四处去找人。


    “宝宝?”


    找到书房,谢长观一打开门,总算找到了在看资料的少年。


    江岫端正坐在办公桌前,过高的座椅,让他的双足悬空着,短裤下的纤长小腿下垂着,足跟透着粉。


    谢长观一下子就被迷的走不动道了,他绕到少年的后面,俯低身揽着江岫,眼角瞥到资料上的大标题,微挑了下眉:“飞行器设计与工程,宝宝想学这个专业?”


    飞行器设计与工程是研究航空航天飞行器设计、制造、性能分析及维护的工程技术专业。


    主要是培养具备飞行器总体设计、结构分析、故障诊断等能力的应用型人才,是国家特色,重点专业。


    江岫点点脑袋,没有否认,他想进航天院所从事卫星、火箭等高精尖项目研发。


    谢长观微垂着眼,进一步猜测道:“宝宝想考国工大?”


    他的语气很笃定,与其说是猜测,不如是叙述事实。


    国工大,是国内背靠国家的顶尖公办大学,报考分数高、考核严苛,但是一旦被录取,选入重点研究项目,就相当于是国家严密保护的人才。


    出行都是公家的车开道,没有任何势力、任何人敢在明面上动,哪怕是京市四大家族都不行。


    京市四大家族,是能左右全球的经济,但是前提是,他们不越国家的底线。


    江岫又一次诚实的承认,他的目标从来都是国工大,以前、现在都没有改变过。


    只是以前,江锦文闹到学校逼他退学,险些让他与梦想失之交臂。


    江岫仰着脸,几缕漆黑的发丝贴着脸颊,眉眼间都是被浇灌而出的勾人媚态:“我可以报考吗?”


    “为什么不可以?”谢长观着迷地攫取着江岫的脸,低头亲吻少年的额尖:“我说过,在我的身边,宝宝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江岫艳丽的眉眼微弯,正想说话,咕——肚子唱空城计的响动,在书房里响起。


    谢长观低垂下眼,顺着看向不好意思捂着腹肚的少年,剑眉皱了起来:“还没吃晚餐?”


    江岫微侧过头,心虚地不敢和男人对视:“我想等你一起。”


    这几个月以来,他都是与谢长观一起用三餐,都养成习惯了。


    “抱歉,我以后不会再忙这么晚。”谢长观心尖软成了一片,抱起座椅中的江岫去餐厅。


    经过前厅,看到堆满沙发的礼盒,江岫愣了一下。


    “毕业礼物。”谢长观蹭着怀中人细软的发顶,在江岫的头顶道:“宝宝,毕业快乐。”


    他遇到江岫的时间太晚,错过了少年成长中很多的阶段,但是,以后不会了。


    往后余生,他都会陪在江岫身边,见证少年人生中所有重要的时刻。


    江岫心里汩汩地冒着暖流,他伸长手臂抱住谢长观的脖颈,朝着男人嫣然一笑:“谢长观,谢谢你。”


    谢长观呼吸凝滞,一下子就被勾疯了。


    他凸出的喉结难耐地滚了滚,眼睛里暗潮翻涌,西装裤在一瞬间撑满。


    谢长观反客为主抱紧怀里让人发疯的身子,大掌强势地掌控住少年的后颈,猩红薄唇张开,又狠又重地朝着江岫的红唇覆上去。


    “宝宝。”男人沉哑的音质里,饱满着情‖欲,听的人耳热:“要感谢的话,不如来点实质的。”


    忍了这么多年,短短几天,怎么可能解得了谢长观的渴,他恨不得时时刻刻埋进少年的身体里,这辈子都不出去。


    “不可以,说好三天的。”江岫怎么会不明白谢长观先做什么。


    他的面颊浮上红晕,偏头躲开男人的嘴唇,垂着的腿挣动着,兔子似的从谢长观的怀里蹿了下去,跑进餐厅里。


    徒留谢长观站在前厅里,粗重的喘着气。


    三天的时间,似乎是给的太多了。


    一天。


    不,半天、一个小时……他一分钟都不应该退让。


    谢长观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懊悔,只能看、不能吃的感觉,简直要把他逼发狂了。


    —


    谢长观说到做到,他尽可能把工作压缩,安排到白天完成,但是,由于堆积的工作有些多,他紧赶慢赶,忙完还是过了七点。


    谢长观连忙要给江岫打电话,让少年不用等他,手机的顶端收到一条来自瑞雅轩的消息。


    他是瑞雅轩的高级VIP客户,瑞雅轩一旦有什么新品,都会优先送给他品。


    谢长观本想如往常一样,不作理会,但看到消息里提到的新品酒,他的眼睛微眯了下。


    新品酒是最新进口的果酒,果香味浓郁,口感甘甜醇厚,几乎尝不到酒味。


    但是,后劲很大。


    谢长观布着薄茧的指腹在手机背壳上抚了抚,盯着示例照片上红紫色的酒业,长指稳稳落在拨号键上。


    “宝宝。”


    电话接通,谢长观除了声线又喑哑了几分,听不出什么异样:“一会儿我让司机去接你,晚餐就在瑞雅轩用,好吗?”


    江岫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家里不是请了厨师吗?


    “好。”江岫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谢长观想在外面吃,应允了下来。


    夜间气温有所降低,结束通讯,江岫去换了一身衣服。


    衣帽间的衣服,谢长观全替他换成了夏季装新款,由于江岫身上有疤痕,所以版型有一半是长袖长裤。


    衣料薄而不透,衣领翻折,袖子很大,在袖口略做收束,没有多余的装饰。


    但在左肩上,用丝带交织编织了一段棱形花纹,丝带的两条尾端,从肩膀垂落而下,又为少年增上一分清艳。


    司机等在楼下,看到江岫从电梯里出来,眼睛一下就发直,挪动不开了。


    江岫没注意到,见司机没有给他开门,他便自行上了车。


    碰——!


    车门关闭的响动,惊醒了失神的司机。


    司机的余光不受控制地往后座瞟了瞟,驱动车子离去。


    到达瑞雅轩,谢长观已经在前厅等候着,看到江岫从车上下来,深邃的焦褐眼睛里闪过浓浓的痴迷。


    他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到少年面前,长臂揽住江岫的腰背,低头在对方的额尖,亲昵地吻了吻。


    “我好想你,宝宝。”


    不过是几个小时没见而已。


    江岫眼睫羞涩地颤了颤,耳朵尖微红,乖巧地跟着谢长观上楼。


    侍者贴心地为两人带路,眼角时不时朝后,瞄着与高大男人说话的少年。


    少年仰着秾艳的脸庞,清润的眸子里含着不自知的春色,活脱脱一个勾人魂的妖精。


    侍者看的脸红心跳,送两人到包间,包间门在他面前关上,也迟迟不舍得离去。


    第108章


    江岫之前来过瑞雅轩,对包间的格局有些印象。


    谢长观为他拉开座椅,在他软白的面颊上亲了亲,在江岫的身侧入座。


    侍者很快送上定好的菜品,多是清淡口味,大多都是江岫爱吃的,还有冰镇在冰块之中,用透明圆环形玻璃瓶装着的紫红色果酒。


    玻璃瓶上纹络着繁复的花纹,没有贴标签,江岫下意识多看了一眼,浓密的眼睫蒲扇似的。


    “进口葡萄榨的果汁。”谢长观面不改色,睁眼说着瞎话,用公筷为江岫夹了道菜。


    原来是果汁啊。


    江岫口唇微微分开,浅浅呼出一口气,垂下眼睫,低头专心用餐。


    红唇开开合合,嘴角处的皮肉薄而细嫩,水润口腔里的软红舌尖时不时的露出,让对面看的男人血脉贲张,喉结不断滚动。


    谢长观眼神发暗,挡在桌下的西装裤明显到都遮不住。


    他挑着几样菜品,食不知味的随便吃了几口,骨节分明的大手状似随意地拿起玻璃瓶,倒出一杯,抿了一下。


    “冰镇之后,口感还不错。”嗓音也已经微哑了。


    江岫没听出来。谢长观放下玻璃杯,为他倒上一杯:“宝宝尝一尝。”


    只要不是酒,喝一杯也没事。


    江岫没有拒绝,他端着玻璃杯,唇瓣含着杯沿,小小的喝了一口。


    口感果然很好,醇甜馥香,果香味很浓郁。


    “好喝。”江岫忍不住,又喝了一口,唇珠沾染上一点儿酒液,水盈盈的。


    谢长观呼吸一沉,暗沉的双眼野兽一样地盯着江岫的唇,在少年放下玻璃杯,抬头看过来之时,垂下眼睑,遮掩下眼里贪婪的锋芒。


    “好喝的话,宝宝多喝一点儿,可以解暑。”谢长观高大的身躯微倾身靠过去,一边为江岫夹菜,一边不动声色地劝着酒。


    江岫哪里懂酒桌上的学问,不知不觉一整杯酒就全喝下肚了,他的手掌松松地蜷着,很安静地放在膝盖上,指关节泛着粉。


    “宝宝?”


    谢长观眼眸闪了闪,手臂收拢,将江岫往怀里搂了搂,手背上蹦出一根青筋。


    江岫没有反应,他清润的瞳仁蒙上了一层雾色,无意识地张着嘴巴喘气。


    显而易见,是喝醉了。


    似是看到了美味猎物落入罗网之中,谢长观曲指扯松领带,声线压低着,又唤了一声,带着抑制不住的亢奋。


    江岫垂着眼睫,乖巧地坐在座位之中,还是没有反应。


    果酒的后劲渐渐爬上他的神经,他对外界的一切感知都变得迟钝,大脑朦朦胧胧的蒙着一层纱,隐隐能听到一点儿谢长观的声音,但是听不清楚说了什么。


    他唇瓣张合着抿了下,唇珠收缩,又回弹,呼吸间带着浓郁的、醇香的果酒香。


    勾人得要命。


    谢长观头脑发热,直接抱起江岫,放在了腿上。


    少年乖顺地靠在他肌肉结实的胸膛,双眼迷蒙地半睁着,几缕发贴在雪白的脸颊上,红润的唇瓣开合着,可以看见里面软红的舌尖。


    谢长观的气息一下子就紊乱了。


    他轻抬起怀中人小巧的下巴,薄唇急不可耐地覆了上去,宛如在沙漠里行走很久的旅人,疯了一样吸取着少年口中的汁水解渴。


    江岫残存的一点儿理智,隐约地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是他脑子里轻飘飘的,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张着嘴,任由男人侵占着他的口腔,纤长的眼睫虚晃着,眼尾蔓延开一道绯红。


    禁了近三天的欲,再度尝到少年的味道,谢长观完全沦陷,欲罢不能。


    他松开江岫的下巴,把领带又扯松一些,让领带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转而掌控住少年的腰肢,长舌愈发深重的往江岫喉管掠夺。


    江岫在迷迷糊糊之中觉得呼吸困难,姣好的眉尖蹙了蹙,承受不住地发出小兽般细弱的呜咽。


    他的唇瓣又红又肿,舌尖也肿了,软软地搭了一点儿在下唇上,收都收不回去。


    瑞雅轩对客户的隐私高度保密,包间里没有监控,但是外面有侍者守着。


    谢长观以为数不多的理智,强行压下‖身体里翻腾的热流,褪下西装外套,盖在江岫的头上,遮住他让人疯狂的媚态,抱着人离开包间。


    侍者见谢长观抱着人,又步履匆匆,想上前问需不需要帮忙。


    谢长观径直避开他们,抱着江岫上车。


    碰——!!


    随着车门重重地拉上,谢长观升起后座的挡板,向司机下达了一句走,就拉开少年头顶上的西装,又狠狠吻了上去。


    “宝宝。”谢长观迫切地将江岫放在座椅垫上,长指拉下少年的衣领,薄唇印了上去:“宝宝你说,我愿意让老公欺负。”


    江岫仰面躺着,眼神无神而迷离,脑袋里热乎乎的发晕,压根无法辨别男人话里的意思,只是小口小口地急促喘着,下意识地顺着谢长观的话说。


    “我、我愿意让、老公欺负。”


    调子又轻又软,乖的不行。


    谢长观脑子里嗡地一下,整个人的理智彻底迷乱了。


    他粗喘着,粗暴地扯下领带,丢在车毯上,健硕的身躯覆上江岫柔软的身子。


    “这可是宝宝你自己说的,酒醒不能不认账。”


    什么酒醒?


    江岫听不懂,他弥漫着水雾的双眼剧烈震颤,雾气迅速聚成泪珠,顺着脸颊滑下。


    —


    司机已经有经验了。


    车子到达江景上府,他敲了敲挡板提醒,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谢长观的指令,自觉自发的留下车钥匙离去。


    江市繁华,绚烂的霓虹灯整夜不灭,十点钟,正是夜间最热闹的时候。


    江景上府之中,灯火通明,黑色林肯停在一片明灯之中,防窥车窗隔绝掉外界的窥视。


    而在车内,两道身影重合着。


    车内灯照在上方男人健壮的肩膀,眉峰锋利,鼻梁高挺,双眼沉淀着很幽深的暗潮,整张脸给人一种极具侵略性的俊美。


    男人额角、手臂、脖颈青筋蹦跳,排列着八块肌肉的腰凶猛地发着劲,似是恨不得将身底下的人生生吞了。


    江岫受不住,面颊上覆着红晕,哭的眼眶通红,合不拢的红肿唇瓣,吐出很是短促的气息。


    长衣衣摆勉强遮掩住的腹肚,能清晰看到明显的撑起。


    “宝宝,叫老公。”谢长观吻着他的唇角,又沉又急地诱哄着。


    江岫脸皮子薄,除了之前在网上骗他的时候叫过一次,见面之后任他怎么哄,都不愿意再叫了。


    谢长观想听江岫叫他,想的心痒。


    江岫醉酒之后,远比平时听话,男人怎么说,他就怎么叫。


    他难受地仰着脖子,眼睫很缓慢很缓慢地眨了一下,哭的不成声:“老、老公。”


    谢长观吻他的眼睫,趁着人不清醒,堂而皇之的满足私心:“再叫一次。”


    “老公。”江岫又乖乖的叫了一次。


    “继续叫我,宝宝。”


    “老公。”


    ……


    车子里,尽是让人大脑充血的诱人呜吟。


    等从车上抱下来的时候,江岫面庞上又是泪、又是汗,湿透的发丝贴在他脸颊上,腮帮子上的红晕越发盎人。


    他半眯着含着泪水的眼,虚软地靠在男人怀里,身上仅盖着一件西装外套,白皙双足悬垂在半空中,足背上沁着晶莹的汗珠。


    细白的指节懵懂地捂着发酸的肚子,毫无察觉地做着堪称勾‖引的动作。


    谢长观看的昏头,一走进前厅,他就把人放在沙发上,又朝着少年压了上去。


    从沙发到落地窗。


    从落地窗到餐厅。


    从餐厅到浴室。


    从浴室到主卧。


    又从主卧到浴室。


    ……


    江岫昏了又醒,醒了又昏,嗓子眼叫的都哑了,到后面什么声儿都发不出来了。


    他最后的记忆,是耳边传来的,男人沙哑的、不满足的野望:“不够。宝宝,还远远不够。”


    哪怕是超大超薄,但终归是隔了一层,谢长观总觉得不满意,他想更直接的、毫无阻碍地与少年合二为一。


    江岫昏迷中的身子,条件反射的抖了一下,被谢长观话里心惊肉跳的欲‖望,吓的彻底失去了意识。


    窗外。


    夜间的薄雾散去,天际边的微光从落地窗照进来,开启新一天的序幕。


    谢长观低头在江岫泪痕斑斑的面庞上亲了亲,抱着少年去浴室清洗。


    清洗完毕,他为少年吹干头发,轻轻放回卧床上,躺在少年的身侧,将人揽进怀里,一同入眠。


    由于断药反弹,谢长观病发频繁,全身肌肉还处于在亢奋中,他睡了几个小时,精神又达到巅峰状态。


    江岫还在他怀里,无知无觉地昏睡着,谢长观不甘心的咬了咬少年还有些肿的唇珠,轻手轻脚下卧床,转去浴室。


    从浴室出来,谢长观正擦着头发,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来电人:广川白。


    谢长观单手擦着头发,拿着手机走出主卧,压低着音量:“广医生。”


    广川白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对面传来:“高考结束已经过去快十天了,你什么时候带小家伙过来祛除疤痕?”


    为了准备给江岫做手术,他空出了两个月的日程,但是等了近十天,居然没收到一点儿谢长观启程消息。


    广川白隔着屏幕,气鼓鼓的吹胡子瞪眼:“你小子不会忘了这事儿吧?”


    “怎么可能。”谢长观哑声回道。


    江岫满身的疤痕,是他的心结,他看一次心痛一次,怎么会忘了手术的事。


    “过两天。”谢长观回想了一下他的行程安排:“我先处理江市的工作,过两天带他去找你。”


    这还差不多。


    广川白脸色变得缓和,以医生的身份叮嘱道:“我的设备全在京市,那你直接带他来京市找我。”


    第109章


    挂断电话,谢长观让助理把后续需要处理的文件,都送来江景上府,便折身返回主卧里。


    大卧床之上,稠艳的少年闭着双眼,还陷入在沉睡中,黑长的眼睫蝶翼一般,随着呼吸轻颤着。


    谢长观侧躺到少年身侧,伸过结实长臂,将江岫柔韧的身子捞进怀里,低头吻着他还有些泛红的眼角。


    江岫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熟悉的气息,身子下意识后怕地发颤,发红的唇瓣微张,发出一点儿细弱的呜咽,像是在控诉男人欺负的太狠了。


    听的谢长观心头发痒,他眼神一暗,落在少年身上的大掌,开始不老实起来。


    江岫昨天穿的衣服,谢长观在车上撕烂了,清洗之后,江岫全身只有一件浴袍。


    浴袍仅靠着腰间的细带系着,谢长观长指一拉开细带,浴袍下面布满痕迹的诱人身体就暴露了出来。


    谢长观呼吸一滞,双眼顷刻被欲‖望充斥发红,他的头埋进少年细长的颈项,薄唇急不可耐地四处游走。


    江岫意识昏昏沉沉,四肢虚软着,躲避不掉,难耐地蹙起眉尖,睫毛不堪忍受地颤抖着。


    他的眼角溢出一点儿可怜的水痕,脸颊浮上媚态红晕,尽是艳丽的春‖情。


    谢长观的呼吸更加粗重,他高大身躯伏在江岫的上方,急切地吻了吻少年湿漉的眼角,便迫不及待地抬起掌中细软的腰肢,闯进让他发疯、理智全失的身体里。


    睡梦之中的江岫本能地仰起了脖子,红唇按捺不住地张开,眼角迅速地滑下一串泪珠。


    他湿漉的眼睫乱抖着,双眼微微睁开,眼膜上蒙着雾涟涟的水汽。


    他的眼神明显还是涣散的,还没来得及看清面前男人的脸,就被捏住下巴,封住了双唇。


    主卧之中,令人血脉贲张的哭叫声,持续了很久。


    江岫本就没有清醒,便再度深陷在昏沉的沼泽里,等他神智微微恢复一点儿,他人正处在餐厅里。


    厨师们做好餐,谢长观就让他们离开了。


    餐桌上摆放着丰盛的菜品,餐厅里只有他与谢长观两个人,他靠在谢长观的怀里,身上是一件过于宽大的衬衣,衣袖长到能把他的手完全包裹进去,衣摆垂到他的膝盖。


    衬衣松松垮垮的,两条纤白的小腿从衣摆下垂落,肌肤上交错着让人心惊的痕迹。


    “宝宝,张嘴。”谢长观舀起温热的粥喂到少年的嘴边,声线低沉而沙哑,上身与江岫同款的衬衣,一颗扣子没扣,露出一大片健硕的胸膛。


    江岫低垂着眼睫,白皙小巧的鼻尖发红,肩胛骨不住地细颤着,他红肿的唇瓣张了张,似是想要说话,但是又发不了声。


    出去。


    江岫哭着摇头,无声的表达着他的意思:谢长观快点从他身体里出去啊。


    谢长观却似完全看不懂一样,放轻声哄着,哄江岫吃下半碗饭,他吻去少年唇角沾到的一点儿粥汁儿,抱起人去往书房。


    进入书房,他又把江岫放在身上,一边批改助理送来的文件,一边在少年体内逞凶。


    江岫根本没有力气阻止,他一双眼睛秋水朦胧,足背都蜷缩起来了。


    —


    昭卓是江市首屈一指的大企业,旗下还有不计其数的子公司,工作量大的惊人,助理把文件都送来了江景上府。


    江岫被迫陪着男人办公。


    昏迷。


    苏醒。


    昏迷。


    苏醒。


    ……


    整整两天里,江岫神识清醒的时间,屈指可数。


    他嗓子哑了,眼睛哭红了,四肢好似不属于他,不受他的控制,想向男人控诉都说不了话。


    连去京市,登上私人飞机,都是谢长观抱的他。


    江岫无力地坐在男人怀里,长衣长裤遮掩住他满身触目惊心的痕迹,细白的手指轻抓着谢长观的上衣,指尖泛着粉。


    谢长观心脏跳的有些厉害,他抬起手,亲昵地捏了捏江岫的手指,拇指抚上少年软红的双唇,低头含住下唇,微微用力,咬了一下。


    江岫搭在男人膝盖上的腿肚晃动了下,喘着分开了牙关,眼睛变得迷离。


    谢长观喑哑的音质在耳边响起:“广川白在京市,我们去找他替你做手术。”


    江岫记得广医生,对他很慈善。


    这几个月他忙于高考,都快把祛除疤痕的事给忘了。


    江岫睁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男人,眼睫带着点儿泪珠,嘴唇颤了两下,像是想要说什么,但嗓子哑的实在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江岫只好闭上嘴巴,偏头看向窗外。


    他是第一次乘飞机,千万米的高空之上,白云朵朵从眼前飘过,仿若是一团团蓬松的白棉。


    从江市到京市,航程有几个小时,江岫看了会儿风景,支撑不住地沉沉睡去。


    再度睁开眼,他已经在去京市第一整形医院的路上。


    “醒了?”谢长观薄唇凑近,亲吻他的眼皮。


    江岫睡得晕乎乎的,红软的双唇缓缓呼出点儿热气,看向车窗外陌生繁华的街道。


    “还有两三分钟就到。”谢长观及时解释着,将少年又往怀里揽了揽,亲不够似的,又在江岫唇上啄了几下。


    江岫躲不掉,面颊上晕开一层潮红,眉梢都低垂下来,透着一股子委屈。


    很快,车子抵达第一院。


    广川白让人清了场,亲自在院门口等候,看到谢长观抱着江岫下车来,眉开眼笑地迎上去。


    “你们可真让我好等啊。”


    广川白与谢长观寒暄两句,略俯低身,看向他怀里的少年,双眼顿时一阵失神。


    上衣上沿着衣领顺延而下的两溜不规则花边,簇拥着江岫秾艳勾人的眉目,周身经过充分浇灌而生出的媚态,让人看上一眼,就口干舌燥。


    广川白结婚多年,都有些捱不住。


    他佯装低咳一声,艰难的从少年身上转开视线:“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江岫乖巧地点点头,准备向广川白打招呼,嘴唇刚刚分开,又缓缓闭上了。


    广川白脸上闪过疑惑,但也没有多问,领着两人进入医院。


    广川白是第一院的顶尖整形医生,他的办公室、手术室都是独立的。


    进入办公室,广川白请两人坐下,温和的说道:“上次去江市匆忙,很多仪器都没带,检查不够细致。一会儿我再用仪器为你检查一遍,要是没有问题,明天就可以安排手术。”


    术前有一些注意事项,现在做手术肯定来不及,只能等明天。


    江岫没有意见。


    倒是谢长观蹙了下眉,表情似乎有些不情愿——检查时要解衣服,他实在不想让第二个男人看到江岫的身体。


    但是在医院,自然要听医生的话,谢长观抱起江岫,要去检查室。


    广川白拦住他,道:“检查只需要小家伙跟我去就行了,你不用跟着。”


    仪器有辐射,谢长观没有做防护,跟进去不是添乱吗。


    江岫拉了拉谢长观,示意男人放他下去。


    谢长观剑眉微皱,与他对视了一会儿,松手放少年下地。


    江岫四肢还发着软,双脚接触到地面,他膝盖一弯,险些跌倒。


    谢长观眼疾手快,连忙扶住江岫,捞他进怀里。


    广川白也吓了一跳,担忧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要是生病了的话,以防手术过程中出什么意外,手术需要延迟。


    江岫耳朵发红,连脖子都红了一截,向广川白摇摇头,表示没事。


    谢长观面不改色道:“可能是长途奔波有些累,我抱他去检查室门口。”


    从江市过来,确实是要好几个小时。广川白没有怀疑,他点了点头,走在前面带路。


    到达检查室外的廊道,谢长观弯腰放下江岫,抚了抚他黑软的发顶:“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江岫红着脸拉下男人的手腕,吃力地挪动双脚。


    他全身还使不上什么力气,前两步走的有些踉跄,后面步子才逐渐变稳,只是走的有点慢。


    碰——


    检查室的门关上,江岫停在仪器前,广川白穿着防护服,站在他的身侧,口吻亲和的下达着指示:“解开衣服,躺上去,把有疤痕的地方露出来。”


    之前在江市检查,流程也差不多。


    只是。


    江岫耳朵尖红透,红唇抿成薄线,照着广川白的话一点点拉下衣服。


    “做的很好。不用担心,仪器不痛……”看到少年衣服下的痕迹,广川白嘴边安抚的话戛然而止。


    怪不得。


    怪不得需要抱着。


    怪不得江岫走不动路。


    原来都是谢长观搞的鬼!!


    他两天前就告知谢长观带江岫来京市,准备做手术,谢长观连两天都忍不了吗?


    密密麻麻的印记,都快把疤痕遮住了,要不是广川白清楚谢长观的为人,他几乎要怀疑江岫是不是受到了什么非人虐‖待。


    臭小子,就不能节制一点儿吗?!


    广川白深吸一口气,压下骂人的冲动,低声对面前的少年道:“来,我们继续检查。”


    江岫不好意思地抓着衣角,乖顺地接受检查。


    检查结束,广川白与江岫一同出检查室,看到迎上来的高大男人,咬牙切齿地瞪过去。


    “明天早上九点,带他过来做手术。手术分四次,一周一次,他背后的疤痕太多,需要多做一次手术。”


    广川白拉下口罩,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在手术期间,他不能用力、不能剧烈运动,尤其是不能同、房。”


    最后两个字说的很重,带着明晃晃的警告。


    谢长观扶在江岫腰间的大掌顿时僵住。


    不能什么?


    不能同房??


    上次在江市,广川白不是说节制一点儿就可以了吗,怎么现在变成他碰都不碰了?


    让刚开荤的男人,三两头的禁‖欲,简直是要他的命,特别是前两天谢长观刚禁过欲,那滋味几乎让他抓狂。


    第110章


    “一次都不行?”


    谢长观线条分明的俊美脸孔凌厉逼人,作为专业的医生,前后说词不一致,广川白不是在诓他吧?


    广川白眉头一跳,差点扛不住男人的逼问,交代出真相。


    但转念想到江岫满身触目惊心的痕迹,实在是被欺负的可怜,他强装着绷紧脸皮点点头:“不行。”


    谢长观抿直了唇线,焦褐的眼眸低垂,注视着怀里的人,眼底暗潮汹涌翻腾,像是在做着什么很艰难挣扎的抉择。


    男人的视线太炙热,江岫被看的不安,纤长的眼睫倾覆住水光潋滟的眼珠,嘴巴微张着,不自在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


    谢长观揽着少年腰背的手臂猛地收紧,手背上青筋直跳,要被那一闪而过的软红舌尖勾疯了。


    他连一秒都忍不住,何况是一个月,让他一个月不能碰宝宝,简直是要他的命。


    “真的一次都不可以?”谢长观不死心地追问,嗓音沙哑低沉。


    他可以节制一些的。


    宝宝不需要动,一切都交给他来,要是怕扯到手术后的伤疤,他可以动的慢一点儿、轻一点儿。


    广川白毫不松口:“不可以。他不能进行任何的剧烈运动。”


    谢长观的手一点一点攥紧起来,闭了闭眼,深长地呼出一口气:“我知道了。”


    眼看糊弄过去了,广川白不敢再继续谈下去,他交待了几句明天手术前的注意事项,就去准备手术需要的用具了。


    谢长观吻了吻江岫的额尖,横抱起少年,稳步往外走。


    司机还在外面等候,远远看到两人从医院出来,连忙躬身拉开后座车门。


    车子一路向着谢家的庄园行驶而去。


    后座里,谢长观抱着江岫,曲指抚了抚少年软腻的脸颊,低头在他唇角啄了一下,低哑的声线里都是饱含欲‖望的隐忍:“宝宝,这笔账先记下,我会加倍讨回来的。”


    江岫整个人罩在男人的怀里,闻言,细白指尖轻抓着谢长观西装的衣袖,本能后怕地缩了缩脖子。


    他仰起脸,看了男人一眼,嘴角朝下耷拉着,眼膜上雾蒙蒙的,委屈的不行。


    凭什么记他的账啊。


    谢长观不守信用,不到三天就欺负他,还骗他说果酒是果汁,让他不知不觉喝了酒,醉得迷迷糊糊的,他都还没有找谢长观算账呢。


    谢长观太过分了。


    江岫吸了吸鼻子,红润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可怜巴巴的样子,让谢长观越看心里越痒。


    原本蜻蜓点水的吻,控制不住的变得放肆,谢长观大掌扶住江岫的后颈,宽厚有力的长舌强势地侵入少年水润的口腔。


    江岫想躲都来不及,绵长地呜了一声,脸上蔓延开艳丽的潮红,耳骨都浮上绯色。


    —


    京市无数势力眼线遍布,谢长观一落地京市,上层圈的家族几乎都收到了消息。


    傅家主家。


    水晶灯悬吊在高高的天花板之上,夺目的光线照在冷冰冰的地板面,四周里的空气,流动缓慢而黏稠,令人窒息。


    主座之上,俊美阴鸷的男人垂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匍匐在他脚下、头发花白的老人,周身散发的强大压迫感,让对方惊惧的愈发厉害。


    “傅爷……傅爷饶命。”


    老人傅关德惨白着脸,肥硕的身躯抖的宛如筛糠,不住地朝傅烬磕着头。


    额头磕出了血,混杂着脸上沁出的汗水顺滑而下,让本就皱纹遍布的脸,愈发难以入目。


    “是我鬼迷心窍,是我不自量力,我、我以后绝对对傅爷衷心,保证唯傅爷马首是瞻。还请傅爷高抬贵手,不要赶我走。”


    要是真离开傅家,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衷心?


    一个为老不尊、倚老卖老、全靠傅爷养着的废物的衷心,能值几个钱?


    站在傅烬身侧的助理,眼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要不是傅爷,傅家早从京市消失了,哪还能稳居四大家族第二,让这些人兜里富的流油。


    一个个的不知感恩倒也罢了,居然还联合起来在背后捅傅爷刀子。


    助理看向随行的保镖,使去一个眼色,保镖心领神会,粗暴地拖走还在求饶的老人,半点不留情面。


    “傅爷。”助理递上手中的文件,里面是傅关德名下的所有财产细录。


    傅烬冷冷看了一眼,提笔在座案上的长长名单最末端,划下一道斜杠,代表着傅家最后一条蛀虫拔除。


    傅家一场长达数月的内部清理,彻底拉下帷幕。


    “江市有什么消息?”傅烬的声音很冷漠,没有一丝一毫的语调起伏。


    助理合上文件,恭恭敬敬回道:“谢长观回到了京市,一落地,就去了第一整形医院。”


    整形?


    傅烬深黑阴冷的双眼微沉了下,冷冷地问道:“他一个人回来的?”


    “不是。”助理摇摇头,不是很确定道:“身边貌似还跟着个少年。”


    谢长观周围有谢家人在暗中保护,傅家的眼线不敢靠太近,所以打探到的信息有限。


    以谢长观对江岫的独占欲,不用想都知道,他身边的少年能是谁。


    傅烬眼神微暗,想起少年那稠艳勾人的脸蛋,曲指勾了勾脖子上的领带,眼底翻出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


    谢家的庄园面积很大,司机进入庄园,又行驶了一段时间,终于到达前门。


    司机是谢家的人,经过严格的培训,停车之后,他低眉顺眼的不乱看,只是小声提醒后座的人。


    谢长观勉强压下胸腔的暗涌,从怀中人的口中退出来,抱着眼神迷离的少年下车。


    庄园里的管家、阿姨已经等候在前门,听到车门关闭响动,恭敬地迎出来,却在看到谢长观怀里的少年,全都呆滞在了原地。


    谢长观没理会他们,丢下一句做一些清淡的菜品,就抱着人,快步上去二楼的主卧。


    庄园的主卧比江景上府里的还大,有阿姨天天清扫,主卧里纤尘不染。


    谢长观几个大步走到卧床边,将江岫放到床上,高大的身躯覆压上去,吻不够似的亲咬少年水淋淋的唇珠。


    江岫承受不住,泪水顺着绯红的眼尾落下,红肿的唇间呼出润热的气息。


    他伸出手,泛粉的手指压在谢长观高挺的鼻梁,抵挡住男人靠近,泛着红晕的面颊微微鼓着。


    像是有点儿生气。


    广医生都说了,不能碰他,谢长观怎么还一直亲他啊。


    少年的心思都在脸上,一看就能懂。


    谢长观捉住江岫细白的手腕,在少年的指尖上亲了亲,重重喘着:“宝宝,我就亲一亲,老公就只是亲一亲,什么都不做。”


    不能碰,那他亲一亲总可以了吧?


    亲一亲嘴、亲一亲手……有疤痕的地方,要做手术,他便亲没有疤的地方,吸一吸宝宝的嫩粉,解一解馋。


    谢长观捞过江岫双手抓着,扣压在头顶,长舌轻车熟路地侵占满江岫的口腔。


    主卧里面,两道身影,仿佛重合成了一道。


    厨师做好菜品,管家上楼来请的时候,江岫双瞳都不那么清晰了,泪珠挂在腮颊上,睫毛湿漉漉的,一点儿涎水沿着唇角泌出,又被意犹未尽的男人替他吻去。


    江岫全身没有力气,下楼是谢长观抱的。


    在楼下的管家、阿姨都是很有眼力见的人,不多问、不多看,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做着各自的事。


    —


    次日。


    谢长观准时送江岫去第一院。


    整形院不似治病疗伤的医院,消毒水味儿没那么重,但长长的廊道,仍看的人眼晕。


    江岫第一次做手术,未知的紧张盘旋在他的心头,让他不自觉地抿紧了唇。


    “没事的。”谢长观俯身抱了抱他,沉磁的音质带安抚人心的力量:“宝宝别怕,我在外面。”


    江岫缓慢地眨了下眼,忐忑的心莫名安定了下来。


    “好。”休息一夜,他的嗓子恢复了很多,艳丽的眉眼微弯,漾开让人目眩神迷的笑容。


    江岫软白的面颊在男人健硕的胸膛蹭了蹭,转身跟着广川白进入手术准备室。


    江岫周身的疤痕,主要集中在背部、双臂,背部的疤痕太多,相对而言,双臂上要少一些。


    江岫是惯用右手,广川白便先给他祛除左手臂上的疤痕。


    手术是用高科技的设备,广川白给江岫打了局部麻‖醉,手术过程中只剩下很细微的疼痛。


    密密麻麻的,像是蚂蚁啃咬一样。


    江岫细长的眉尖微蹙着,忍不住咬住了一点儿的舌尖。


    手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手术室外,谢长观坐在长椅上,双目专注地盯着紧闭的手术室门,挺拔健壮的身躯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峦。


    哒、哒、哒——


    忽的。


    空长的廊道响起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动静,从廊道的尽头传来,一步步朝着手术室逼近。


    无形的尖锐气场,破开周围的空气,整个廊道内弥漫着一股压抑而阴冷的气息,沉甸甸的,仿佛连呼吸都变得闷重。


    谢长观似有所觉,吝啬的分出一缕目光,眼神微微侧转,眼里的温度顿时覆盖上一层寒冰般的冷意。


    “傅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