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医院廊道照明灯的反光,在地板上铺落一地冰凉。
傅烬停在手术室几米之外,冷漠的看了谢长观一眼,眸光便尽数落到了手术室紧闭的门上,占有者的强势姿态展露无遗。
仿若江岫是属于他的一般,而谢长观不过是在帮忙照看他的人。
谢长观眉头一拧,冷眼斜睨着傅烬,直接召来在医院四周护卫的保镖。
谢家的保镖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围住傅烬一行人,高大的体型让空旷的廊道变得有些逼仄起来,驱逐的意味不言而喻。
“傅爷。”跟在傅烬身边的助理脸色一变,与随行的保镖一起挡在傅烬的前面。
“退下。”傅烬垂眼,瞥了下助理。
助理浑身一僵,脊背沁出冷汗,连忙退到一侧。
傅烬眼神阴冷,仿若周围的保镖不存在一般,站在手术室前一动不动,廊道天花板的光线,照在他的轮廓上,神情令人难以捉摸。
手术室外,气氛陷入僵持。
谢长观不悦的压低了锋利的剑眉,周身压迫的气场,比之傅烬不遑多让,他正要动用强制手段,将傅烬一行人清出去,手术室的门缓缓从里面打开。
广川白虚扶着江岫走出来,身着手术服,脸上的口罩还没有摘。
而少年的左手臂不自然地下垂,姣好的眉心微蹙着,面色微微发白,让人忍不住的心生怜惜。
谢长观的心一下子就揪起来了,顾不上去理会傅烬,连忙快步向江岫走去,本能张开手臂要将人拥进怀里细细安抚。
骨节分明的大掌张开,在要触及少年的肩膀,又生生打了个弯,轻抚上少年的脸颊。
“疼?”谢长观哑着声,高大的身躯俯低,深邃的焦褐色眼睛里,满满都是心疼之色。
江岫心头一暖,抬起能自由活动的右手握住男人的手指,仰起稠丽的脸蛋朝谢长观弯唇一笑,眸底似有潋滟水光,艳的让人头脑昏聩。
“没事,我还好。”
手术过程中不是很痛,只是现在手术结束,麻‖药的效力在消退,疼痛感要清晰一些,但是江岫还能忍受。
毕竟,再痛也比不上以前江锦文砸在他身上的拳头痛。
少年的尾调痛得有些发飘,听着软乎乎的,像是在撒娇,让在场的几个男人心里一抖,都有些受不住。
助理低着的头,不由自主地抬起一些,眼睛往少年的脸上看,顿时脑子发晕,变得一片空白。
连一向自制力强大到骇人的傅烬,心神都恍惚了。
他站在十几米开外,阴鸷阴冷的黑眸攫取着少年艳丽的笑容,幽深的眼神暗了又暗,深色的定制西装裤,撑起很危险的一大块。
广川白表情柔和,温声地叮嘱道:“麻‖药在失效了,之后会有些痛,挨过这段时间,就会好很多。术后三到七天是伤口愈合的关键期,要保持伤口清洁、避免刺激、严格防晒。”
“明白。”谢长观一一记下,曲着指节,指背在少年软腻的脸蛋上蹭了蹭。
江岫感觉有些痒,浓密眼睫扑簌着颤了颤,往侧面偏了偏头,却意外撞进一双极度冷漠的眼睛里。
江岫微微一愣,他认得男人,是程妄的舅舅。
程家的人怎么会来京市?难不成,又是来找他报复的?
想到之前在学校里,男人明面上说着道歉,但抓住他的力道,让他的手臂都发红了,江岫的面色又白了两分。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江岫的身上,自然是一下就注意到了他脸色的不对劲。
广川白眉头紧皱,顺着看向廊道,厉声呵斥道:“手术室不准无关闲人进入,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一个整形医生而已,傅烬压根没把广川白放在眼里,冷冷地问道:“他怎么样了?”
他?
广川白愣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傅烬在问谁。
谢长观俊美的脸庞阴沉了下去,语气很不客气:“傅家主,我的老婆还轮不到你来关心。”
“他属于谁,谢总言之尚早了。”
这几个月,若不是他一边要稳住国外的局势,一边要清除深扎在傅家里的蛀虫,腾不出手来,少年是不是还会在谢长观的床上,就要另说了。
“江岫。”
傅烬居高临下念出少年的名字,音质很冷很冷,幽深的眸底涌动着辨不分明的情绪。
江岫微仰着头,有些怕地抿住红润的唇瓣,令人失魂的眼睛里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戒备、警惕。
好似傅烬是什么坏人。
傅烬的胸口翻出一股抑制不住的戾气,周身的气压骤然变低,目光不经意瞥到江岫直直下垂的左手臂,又微微滞了一滞。
少年刚做了手术,受不得惊吓。
傅烬双目沉沉,看了江岫好一会儿,带着人离去:“好好养伤,下次带你见国外顶尖的整形医生。”
谁要跟他下次见啊。
江岫对傅烬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他抿住发红的唇角,软白颊腮微微鼓起,带着一点儿绵软的不满。
广川白一脸的莫名其妙:“他是谁啊?”
进出他的医院,跟出入自家庭院似的,貌似连谢家人都不怕。
谢长观眼里的浮冰迅速地凝聚,比冰窖还要冷上几分:“傅家掌权人,傅烬。”
广川白倒吸一口凉气,错愕地瞪大眼睛:“他就是傅烬?”
广川白常年国内外来回飞做手术,与傅家接触的很少,听说过傅烬活阎王的名头,但是没见过傅烬本人。
他不认识傅烬,并不奇怪,要不是广川白与周祥有交情,他一样没有见谢长观的资格。
傅烬?
江岫眨了眨眼,眼神中有点迷茫,什么傅家掌权人?
广川白后知后觉到什么,担忧地皱起眉,别有深意的看向江岫:“傅爷对小家伙……”
广川白结婚多年,与妻子感情很好,不会看不出傅烬看江岫的眼神,充满了成年男人的欲‖望。
傅烬心狠手辣,薄情无义,江岫要是落入他的手中,下场简直不敢想象,怕是全身不会有一片好肉,连床都不能下。
“痴心妄想。”谢长观眼神愈发的冷。
宝宝是他的。
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傅烬想要染指,门儿都没有。
既然上次在国外给傅家制造的麻烦不够,那么,就不要怪他下狠手。
江岫小巧的鼻尖微皱,越听越糊涂了,他怎么听不懂广医生与谢长观在说什么?
谢长观垂眸,敛下眼底的狠戾,在江岫的额尖亲了亲,问起正事:“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谢家、傅家都不是广川白能惹的,他不再多问:“差不多就这些,一会儿我开些药,辅助伤口愈合。哦,别忘了,千万不能同房啊。”
他的记性还没那么差,不用再三重复叮嘱。
谢长观冷淡地回了句知道,护着江岫往医院外走去。
坐进停在院门口的车里,谢长观小心的避开江岫的左手臂,将他揽在腿上坐着,低沉的声线带着点儿低哑:“宝宝,可以给我一个名分吗?”
江岫不明所以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眉尖儿都是蛊人的困惑:“什么名分?”
“向周围所有的亲人、朋友宣告,我是你一生的爱人。”谢长观拥着他,亲吻少年的眉心,言语间都是诱哄:“现在的爱侣们,都是这么做的。”
都是这样吗?
江岫没谈过恋爱,他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但是他喜欢谢长观,别人有的,谢长观也要有。
“好。”江岫仰着一张白皙的小脸,认真地问道:“要怎么宣告?”
迷的谢长观心里发疯地痒,他喉结滚了滚,勉强压下‖身体里汹涌的热欲,嗓子眼都哑了:“我来教宝宝。”
江岫乖巧的点点头,任由谢长观的大掌合拢着他的手指,用相机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只拍了手。
少年细白的手指拢在男人宽厚的手掌之中,露出一点儿泛粉的指尖,让人看上一眼,就心跳加快。
江岫之前一直在复习,手机上的社交软件很少,除了微信,什么都没有,微信名也改回了他的本名。
谢长观托着手机,指导江岫点开新的朋友圈,添加上照片,一个字一个字编辑:我的狗@X。
这??
不是宣告爱人的身份吗,怎么谢长观让他发这个文案?
“不行。”江岫右手捂住发送键,满脸通红地看着屏幕,微张着小口拒绝道:“这样不好。”
“我觉得很好。”谢长观满意极了,他拿过手机,很得意的发了出去,江岫想阻止都来不及。
傅烬敢当着他的面儿觊觎宝宝,就是宝宝没有给他名分,没有在他的身上打上主人的标签。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宝宝的狗。
唯一的狗。
——本来,在带江岫回江市的第一天,谢长观就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少年是他的人。
但他担心会吓跑了人,按捺着没有行动。
后面江岫忙于高考,一心扑在复习上,他不好让少年分心,故而一拖再拖,拖了大半年。
谢长观低头在江岫的唇上啄了啄,又拍了一张双手交叠的照片,发到他的朋友圈:我已经是宝宝的狗了,都别想了@江岫。
第112章
两人离的很近,谢长观发出的朋友圈内容,江岫一字不落,看的一清二楚。
这、这也太怪了。
哪有人是这样宣告关系的啊。
江岫长长的睫毛抖动着,两片红润的唇瓣微微张开,羞到调子绵软发飘:“删掉。”
谢长观想要的名分,不是他的爱人吗,怎么变成是他的狗了?
“为什么要删?”谢长观倾身,难耐地含住江岫雪白的耳垂,薄唇一张一合的品咂着,嗓音又低又哑:“宝宝不想要坏狗了吗?宝宝骑了我、踩了我,不能不负责。”
什么骑、什么踩。
明明都是谢长观变着法子的欺负他,居然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还非要他负责。
江岫再一次被男人的厚脸皮惊到,他不明白,谢长观怎么一定要做他的狗。
江岫愈发地感觉羞耻,眼膜蒙上一层水雾,眼角湿漉漉的,晕开一道绯色,他微张着唇喘气,红嫩的舌头在口腔里羞涩地伸了伸:“不行,重新发。”
这样的宣告真的太奇怪了。
谢长观大掌扶住江岫的后颈,猩红的唇松开砸得水红的耳垂,沿着少年细腻的脖颈落下密集的吻:“不用重发,老公就是宝宝的狗,宝宝一个人的狗。”
谢长观轻咬住少年颈侧一小片肌肤,禁锢在江岫腰间的大手顺着他的腰线往前移,隔着薄薄的夏装,按在江岫的肚子上:“只对着宝宝发‖情,只给宝宝一个人打‖种的狗。”
江岫被谢长观翻来覆去的折腾这么多天,该懂的基本都懂了,男人这么明显的暗示,怎么会听不出来。
他脸颊上的红晕,蔓延到耳朵上,连脖子都微微发红了,似涂的胭脂一般,艳丽勾人。
车上还有司机呢,谢长观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啊。
“你、你不要说了。”江岫咬着下唇,细软的右手指腹按住肚子上的手掌,通红的脸埋进男人健硕的胸膛,只露出发红的耳尖。
谢长观看的心里发痒,搂着江岫,反手捉住他的指尖,亲昵地捏了捏,说的话反而愈发的混账:“实话为什么不让说。坏狗想死在宝宝的身体里,想让宝宝走个路都不停地流水,不得不敞着膝盖,坐到我的脸上,漏水给坏狗喝。”
胡、胡说八道!
江岫面上蒸腾起热气,整张脸红的不行,他不是不让谢长观说了吗,男人怎么还越说越过分啊?
“你不许说了。”江岫调子小小的,带着点儿羞恼,他抬起右手,想要去捂男人的嘴巴,制止谢长观乱说。
谢长观捉住江岫的手腕,低头凑过来,长舌侵占进他的唇齿里。
江岫左手不便,右手又被捉着,只能被男人按在怀里亲,眼眶里掉出好些眼泪,小巧的鼻尖都红了。
—
相对于车后座里的旖旎,谢长观的朋友圈是彻底的炸了。
能在谢长观的列表里的人,都是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背后的家族背景来头都不会小,谢长观的朋友圈一发出去,京市的上层圈几乎全都知道了。
一时之间,犹如巨石砸进了深湖之中,翻起了惊天浪涛。
要知道,谢长观的洁身自好是上层圈里有目共睹的,以前不知有多少人想向他献殷勤,却全都铩羽而归,连人影都见不到。
而现在,谢长观居然发了官宣,文案还这么的……
能看到朋友圈的人盯着文案下面配的照片,吞咽了一口口水,视线有些无法从被包裹住的泛粉指尖上移开。
究竟是什么人,竟能让高高在上的谢家继承人心甘情愿当狗?
所有人都对手指的主人很好奇,但是顾忌着谢长观的势力,没有一个人敢明目张胆去查,哪怕通过昵称搜索到了微信,也不敢向对方申请添加好友。
京市的上层圈里,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天。
—
傅家。
书房里。
助理双手递上账本,有条不紊地汇报工作:“傅关德的所有财产全部清点完毕,人送到了郊外偏僻的庄子里,派了专人看守着。”
只要傅关德不再生事,傅烬不介意留他一命。
傅烬看都没看账本,作为他的助理,要是这点事儿都办不好,也没必要跟在他身边了。
他冷漠地扫了助理一眼,不带丝毫的温度:“乔斯怎么回复的?”
乔斯丹尼尔是国外顶尖的整形医生,在国际上的名声很响,经他之手恢复的病人,不计其数,且不会留下任何的疤痕。
助理恭敬地回道:“乔斯目前没有日程,要过一段时间来京市。”
这不是傅烬想要的答案,他冷冷的抛出两个字:“三天。”
三天之内,他要在京市看到乔斯。
助理自然明白傅烬的意思,连忙应声准备去办,刚要退出书房,他的手机振动起来,收到了两条消息。
助理瞥了一眼,脸色微微改变,把手机放到傅烬的面前:“从谢长观通讯列表中的人手里流出来的,几个小时前刚发的朋友圈。”
屏幕上是一张朋友圈截图,傅烬一双阴鸷的眼睛紧紧锁住截图上亲密相交叠的两只手,周身浓郁的煞气喷薄而出。
书房里的氛围瞬间紧绷到了极点,仿佛空气都停止流动,凝固住了一般。
堂堂的谢家人,自甘堕落去给一个少年当狗,玩的还真是花。
不过。
傅烬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在手术室门前,少年仰着脸,朝谢长观露出的艳丽笑容,倒也有让人趋之若鹜为他当狗的资本。
傅烬不是没有见过市面的毛头小子,也不是上层圈里什么风浪都没有经历过的二代三代。
他承认,少年很会勾人,他也确实被勾到了。
他愿意养着江岫、宠着江岫,也可以为了少年,后半生不娶不生,要是少年再乖一点儿,他还可以和对方结婚。
但是他还不至于像谢长观一样昏头,不可能什么面子都不顾。
“愚蠢。”傅烬周身煞气犹如实质,整个书房好似冻结了一样,他的目光却没有从屏幕上挪开。
谢长观就是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吸引江岫的?要是他也……少年是不是也会跟他在一起?
算了。
傅烬眼底阴戾,幽暗难测,他的年纪比少年大了一倍,不是不能退让一点儿,在没人的时候,他可以勉强让少年像骑狗一样骑一骑他。
少年的皮肤那么绵软,腿侧嫩乎乎地碾在他的背部肌肉上,应该不一会儿就会磨红了。
然后,红着眼睛,颤颤巍巍的朝他喊疼,拉着他的手,让他进去摸一摸。
—
夏家。
主家别墅里。
空调昼夜吹拂,佣人尽职尽责地做着清洁,听到门外的跑车发动机轰响,一个个低垂着眉眼,不动声色往侧边躲。
自几个月前,有个佣人擅作主张,把夏子迟房间里的口罩,当成垃圾处理掉,夏子迟的脾气便愈发地难以琢磨。
动不动就大发雷霆,冲佣人大喊大叫,弄得夏家上下的佣人们都战战兢兢的,见到他就想躲远。
“搞什么,看到我回来,水都不会倒一杯吗?”夏子迟甩着车钥匙走进来,眉毛倒竖着,满脸肉眼可见的烦躁。
佣人心头一记咯噔,不敢怠慢,忙去给他倒水。
夏子迟仰头喝下一口,脸色更加难看了:“连倒水都不会吗?这么热的天,你是想烫死我?!”
明明是温水,根本不烫。
佣人有苦难言,缩着肩膀,手忙脚乱地道歉:“对不起,我马上重新给少爷倒一杯。”
“不用了。”夏子迟不耐烦的摆摆手,甩着车钥匙上楼去。
进入卧室,夏子迟重重往卧床一摔,大大咧咧仰面躺下,明明在酒吧里疯玩了一夜,可是他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烦。
烦。
烦。
一股莫名的烦躁在他的胸口盘旋翻腾,让他怎么都平静不下来,闻不到口罩上面的香气,他做什么都感觉不对劲。
连最近去酒吧,投怀送抱的美女再漂亮,他都提不起兴致,匆匆喝几杯酒,就把人推开了。
夏子迟以前夜夜笙歌,哪里这么憋屈过?
夏子迟不信邪地拉开裤链子,手进去里面,两三分钟,又颓败地抽出来。
该死的!
他明明憋的要死,但是为什么就是没感觉!
夏子迟握紧拳头,暴躁的锤了锤卧床,随手抓过手机转移注意力。
映入眼帘的,又是祁骁的消息。
【祁骁:哥,你再帮我找找吧】
【祁骁:求求你了】
求他能有什么用,是他不想找人吗?
夏子迟又好气又好笑,简直想要骂人。
四月份,祁家把祁骁放了出来,安排他学习接手祁家,但是由于有逃跑的前科,所以祁家限制祁骁离开京市。
这么长时间,祁骁一直没有放弃,一有空闲,就发消息催求夏子迟帮他找人。
祁骁是天之骄子,能让他放下身段,一而再再而三的求人,那人应该对祁骁很重要。
夏子迟心里很想帮忙,但是真的找不到啊。
之前谢长观让他找人,好歹给了个微信,而微信又是实名制的,他顺藤摸瓜就能查到人。
可是祁骁不一样,祁骁给他的只有一张破旧居民楼的照片,他能从中提取到的信息实在少的可怜。
对方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一概不知,茫茫人海,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夏子迟乱抓几下头发,烦的不行。
【夏子迟:等着】
【夏子迟: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消息发送出去,夏子迟正要切换出去,余光不经意瞥到页面下方的发现上有小红点。
他顺着红点随意地点进去,进入朋友圈,一眼就看到了谢长观发的朋友圈。
夏子迟腾地从卧床上坐了起来。
喩口兮口湍口√
第113章
他他他他没看错吧?
夏子迟难以置信地看着照片里亲密相叠的手,眼珠子瞪的几乎要凸出来,谢哥这是官宣恋情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他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
夏子迟的目光聚焦在照片中露出一点儿的泛粉指尖上,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喉咙有些发干。
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让洁身自好到令人咂舌的谢哥破例?
简直是匪夷所思。
夏子迟翻来覆去地地看着照片,鬼使神差地按下了保存,将大掌包裹地指尖放大,越看眼睛越挪不开,一直没有动静的裤子里,也肉眼可见缓缓撑起来。
夏子迟低头看了一眼,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的张开了手,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不停地忙碌,宽敞的主卧里,都是男性隐忍的闷哼。
不知过去多久,一股腥涩味儿在空气中蔓延开,夏子迟粗喘着倒在卧床上,额头上都是汗。
随着愉悦褪去,理智逐渐回归,夏子迟脸庞渐渐僵硬住。
靠,他只是看着一张照片就?
那可是谢哥的人!
夏子迟后知后觉到心虚,又实在是好奇,但又怕触怒了谢长观,不敢去查。
【夏子迟:恭喜谢哥】
【夏子迟:祝谢哥与嫂子长长久久】
夏子迟一向混的很开,对于溜须拍马、旁敲侧击一套很在行。
【夏子迟:好几个月没和哥见面了,哥你什么时候有空,出来聚一聚?】
【夏子迟:带上嫂子一起。】
最后一句话发出去,夏子迟喉结滚动了两下,又咽下一口唾沫。
—
谢家庄园里。
管家、阿姨自觉自发退出前厅,轮廓分明的俊美男人,坐在前厅的沙发上,一手托着一本厚厚的高考报考指南,一手捻起一颗阿姨刚洗的新鲜草莓。
在他的腿上,容色秾艳的少年乖巧地坐着,左手臂不自然的垂下,能自由活动的右手时不时翻着指南的书页。
——高考报考指南是在高考结束,江岫昏昏沉沉期间,韦涟托谢长观的助理送来的。
指南上囊括了全国所有的大学、院校要招生的专业,上面还详细地标录了专业一年的学费,公立的大学学校,学费大多都不是很贵。
江岫正看的入神,一颗沾着水珠的红通通草莓,递到了他的唇边。
“宝宝,张嘴。”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江岫的注意力还全在书上,闻言不自觉地分开唇瓣,咬住草莓尖儿,唇上沾着鲜红的草莓汁,让他的唇色愈发显得红润。
谢长观举着草莓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中。
江岫没注意到,草莓饱满又大颗,浓郁甘甜的汁液在唇齿间迸开,多到有些包不住,从唇角流出来了一点儿。
他本能伸出一截舌尖,想舔去草莓汁,一条宽厚有力的长舌先一步替他吻了去。
江岫愣了一下,目光从书上移开,对上近在咫尺的深邃焦褐眼睛。
谢长观的薄唇啄着他的唇角,又把草莓往他嘴边喂了喂,垂敛眼皮与江岫一同翻看指南,神色再自然不过。
江岫微张着口,轻喘了口气,又咬了一口草莓,关注点重新拉回到书上,由着男人亲吻着他。
乖的不行。
谢长观眼神一暗,正要得寸进尺去含少年口中的红舌,放在身侧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
谢长观脸色微微一沉,视线不悦的下移,瞥着屏幕顶端冒出来的消息。
是夏子迟。
之前夏子迟帮谢长观查江岫的地址,间接让江岫免于封明、刘松的骚扰,算得上是帮了忙。
对于帮了江岫的人,谢长观勉强多分出一分耐心,他抽纸擦了擦手指上的水渍,言简意赅地回复。
【X:谢谢】
【X:没时间】
夏子迟的私生活很混乱,不是值得深交的人,谢长观不可能让夏子迟见江岫,有聚会的闲时间,他不如多亲一亲少年。
宝宝的嘴又甜又润,他怎么亲都亲不够。
夏子迟的神情流露出几分失望,他不敢得罪谢长观,只能干笑着自找台阶下。
【夏子迟:我都忘了哥是大忙人,是我唐突了】
【夏子迟:等以后有机会再聚吧】
夏子迟返回朋友圈,又看了看照片上被谢长观的手包住的指尖,沮丧的抓了抓头发,正要放下手机,忽的想到什么,猛地又坐了起来。
【夏子迟:哥,耽误你两分钟,问你个事儿】
【夏子迟:之前你不是让我查你一个朋友的地址吗,你和你的朋友还有联系么?】
当时谢长观要求他查完信息就销毁,夏子迟也没多在意,只记得个大概的地址,似乎正是合山。
祁骁让他找的人也是在合山,没准儿谢哥的朋友正好认识呢?
谢长观垂眼看了看怀中的人,侧头在少年的唇上亲了亲。
【X:还有联系】
不止是有联系,本人还在他的怀里。
江岫对于男人时不时的亲吻已经习惯了,他浓密的眼睫颤了颤,完全没受影响的翻到下一页。
夏子迟高兴地在卧床蹦了一下,忙不迭追问。
【夏子迟:求哥替我问一问,你朋友在合山认识的人多吗?认不认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头发有些长?】
谢长观高大的身躯微微一顿,低头看着怀里少年微长的发。
江岫察觉到他的注视,懵懂地仰起头,稠丽的脸蛋艳的人头脑发昏:“怎么啦?”
谢长观一直看着他做什么?
谢长观的心神一下子就全部被勾走了,他快速在屏幕上点几下,回复了一句不认识,便丢开手机,一下比一下用力啄吻江岫的唇。
男人的吻实在是太密集,江岫有些受不住,连高考指南都没办法看下去了。
他抬起右手,撑在谢长观的胸口,偏开头躲避着男人的吻,颤着调子问道:“你怎么又亲我?”
谢长观松开托着指南书的大手,让指南摊开在少年的腿上,一手避开江岫的左手臂,扣住他的腰肢,一手捏住他的下巴,转过他的脸,长舌直接长驱直入:“宝宝认识夏子迟吗?”
夏子迟?
谁啊?
这个名字他听都没有听说过。
“不、不认识。”江岫仰着脖子,承受着男人热烈的吻,眼尾晕开一道润红。
也对。
夏子迟很少离开京市,怎么可能结识远在合山的少年。
谢长观深吸口气,克制地从少年水润的口腔里退出来,吻了吻他湿润的眼角,托起高考指南,继续陪着江岫一起看:“宝宝不是确定要报考的学校了吗?”
江岫双眼迷蒙,脱力地靠在谢长观结实宽阔的胸膛上,唇瓣张开着,短促地呼吸着,平缓着气息:“保险起见,我想再看看其他的学校。”
他确实是已经确定了报考的大学,江岫也对他的成绩挺有把握。但是,他好不容易参加了高考,他不想有一点儿失误。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的成绩哪怕再好,也不至于自大到,在高考志愿上只填一个。
离高考成绩出来还剩下几天,成绩一出来,很快就可以填志愿,在那之前,江岫想多预选几个学校的专业。
他查过江市以前的高考志愿报填,一人一共有八个志愿,他准备填五到六个,比较稳妥。
“需要老公帮你参谋吗?”谢长观又拿起一颗草莓压在了江岫的唇上,鲜红的草莓抵着红肿的唇珠,很是诱人。
江岫乖乖张口咬下草莓尖,清润动人的眼眸咻地亮了起来,他的脑袋连连点着,半点没有犹豫:“需要。”
他是第一次高考,对很多学校都不大了解,能有人给他意见,是再好不过了。
谢长观幽深的眼眸一沉,猩红地唇微勾,像是设下陷阱,等着天真羔羊上钩的大灰狼:“我很很乐意为宝宝效劳。不过,宝宝还记得我教过你的吗?任何交易,都是要收利息的。我需要收取一点儿报酬。”
收取报酬?
江岫疑惑地咬住剩下的草莓,唇珠浸润草莓汁,水淋淋的:“你想要什么报酬?钱吗?”
他卡里的钱,都是谢长观给他的,谢长观要是想要,拿去就好了。
“不是。”谢长观用舌头顶了一下牙槽骨,眼神发暗地看着江岫开开合合的红唇,像是终于露出了险恶用心的野兽。
钱他多的是。
他想要的,是金钱买不到的。
不是?
那谢长观想要什么?
江岫困惑地眨了眨眼,正要询问清楚,谢长观沾着水珠的掌心,忽的按住他的一侧膝盖,宽大手掌顺着往里侧滑去。
“你、你干什么?”江岫条件反射地并拢膝盖,阻挡住男人不安分的大掌,脸上有些发红。
回到庄园,江岫就换了一身比较凉爽的短袖短裤。
短裤是浅卡其色的,长度在膝盖的上面一截,娇嫩的肌肤无阻碍地、软乎乎地碾着谢长观的手心、手背,触感好到让人头皮发麻。
谢长观凸出的喉结,狼狈地上下吞咽着,眼睛越来越暗:“宝宝,给老公看看。”
谢长观急促喘着气,凑过去亲吻少年的嘴唇,声线哑的不行:“分开,让老公好好看看下面。”
变、变‖态!
江岫红着脸,身子羞耻地微微发颤,抿着唇肉不让男人亲,鼻尖都羞红了:“不要。”
没办法侵占少年的口腔,谢长观只能对着江岫的唇珠又咬又亲,哑着声音:“给老公看看,我就给你参谋。”
他才不要。
备选志愿而已,他又不是非要谢长观的建议,他可以自己去网上查攻略、查资料。
江岫用右手抓住男人的手腕,往外推拒,纤长的腿肚绷得笔直。
但是他刚被男人亲脱力,全身还使不上什么力气,他的那点儿推力,起不到半点作用。
在半推半就之间,还是让男人得逞了。
第114章
谢家庄园。
管家、阿姨默契地远离前厅,对于里面时不时传出的细弱呜咽,全都当做没有听到。
等到四周安静下来,他们默默地返回,前厅里已经空无一人,沙发上的抱枕掉落了两个在地板上,在沙发下面,还有一双踢的歪七扭八的小尺码拖鞋。
阿姨们目不斜视,收拾好前厅的狼藉,又退了下去。
而在二楼。
主卧里。
谢长观将浑身无力的少年放到卧床之上,伏在他的身体上方。
江岫的眼睫颤抖着,面颊上晕着一层绯色,微张着唇,不住地喘气,白皙的足弓着,足背上的蓝青血管若隐若现。
几缕黑软发丝贴在他的脸颊上,鼻翼上都带了点儿汗珠,江岫抖着语调,对着男人控诉着:“不、不是就看一看吗?”
为什么会用手?
谢长观垂眼看着江岫,埋进他的颈项之中亲吻,简直要发疯了:“是看啊。”
不过,他没有说只是用眼睛看。
谢长观一脸的理直气壮,呼吸凌乱地又低下头,声线暗沉低哑:“宝宝,让老公再用嘴好好看一看。”
用嘴怎么看?
江岫睁着发红的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谢长观是什么意思,嫩色的粉便落入了男人的口中,他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眼眶更加湿润了。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江岫记不清楚了,他的足跟颤颤巍巍地发着抖,后背打着寒战,下半部分身躯都失去知觉了。
他的脑子发昏,眸子里浮动着盈盈的水光,媚红从脸颊扩散到了脖颈,想让男人停止,都发不出声音。
江岫的唇珠颤抖着,嘴唇又红又肿,在男人嘴里的嫩粉也是又红又肿。
模样可怜兮兮的。
让人想要拥进怀里怜惜,又控制不住想欺负的更狠一些。
到底顾虑着江岫的左手刚做了手术,不能太过,谢长观没有吸的太狠,他勉强解了解馋,就松开了少年,抱着他去洗漱。
江岫没有力气,全程都是谢长观在代劳。
洗脸、洗头、吹头……做完一切,谢长观将江岫轻放回卧床,转身进入浴室里。
浴室里的水汽还没有散尽,空气中都是江岫身上勾缠的甜香,谢长观闻了闻,粗喘口气,走到淋雨喷水头下面。
哗啦——
温热的水从喷头洒下,浴室中水流哗啦,伴随着男性从喉咙里发出的声响,一直持续了很久。
等浴室里的水流停止,谢长观系着浴巾走出来,卧床之上的江岫已经沉睡了过去,蒲扇似的眼睫覆下,眼角还是红的。
谢长观在他眼尾亲了亲,取出之前没有吃完的药吞下两颗,压制住病发,小心地避开江岫的左手臂,将人揽入怀里,阖上双眼,一同陷入睡眠。
—
次日。
主卧之中,光线通明,两道人影亲密相拥着。
高大俊美的男人头枕在手臂上,一手揽住怀中人的腰背,时不时凑过脸去,亲一亲江岫的额尖、吻一吻软白的脸颊、啄一啄红润的唇角。
还在沉睡的江岫不堪其扰,眼睫扇动几下,缓缓地睁开双眼,他的眼神失散着,眼膜上的迷蒙还没有散去,眼皮上又落了下一个轻吻。
“宝宝,早安。”谢长观倾过身,额头与江岫相抵,低沉磁性的嗓音响在头顶。
江岫眨了眨眼,双唇微微分开,调子里带着没有清醒的绵软,红润的唇瓣之中,柔嫩的口腔里还能看见一点儿微肿的舌尖:“早安。”
谢长观心痒难耐,薄唇忍不住朝着少年的红唇覆了上去。
江岫的神智还不清醒,没有防备地被男性的长舌侵占进口腔,仰着后脑,承受着男人的吻。
主卧之内,又是一片旖旎。
管家一众人在一楼等候着,没有一人上去二楼。
九点左右,管家终于看到一高一矮两道身影从二楼上下来,身躯健硕的男人俯低着身躯,手臂半张开,护着前方的少年。
少年细白的手扶着楼栏,露在拖鞋外的泛粉足跟发着颤,走路姿势一摇一晃的,慢吞吞地踩着阶梯。
姣好的眉心蹙着,晕着绯红的腮颊微鼓,似是带着一点儿羞恼,发红的唇角合不拢,很明显被人用力吻过。
“对不起,宝宝,是老公没有收敛,是我的错,宝宝别生气,好不好?宝宝你骂骂我、打打我,消消气。”
两人从管家们的面前经过,一群人都清晰地听到了男人一句句的道歉、一句句的哄。
倒也不至于到打骂的程度。
“我没生气。”江岫的身子晃了晃,脚步停了下来,一张脸蛋通红着。
他就是觉得谢长观太过分了,最开始明明说好的是看一看,却不守信用,一夜过去,他的身体还肿着,下楼前他在卫生间里都感觉到了痛。
谢长观打蛇上棍,连忙上前一步,扶住江岫,哄人的话不停地往外说:“在商场上,一方违约,一方是有权要求赔偿的,昨天是老公违约,我甘愿付出赔偿,宝宝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江岫身形一顿,仰起发红的脸:“真的做什么都可以?”
江岫抿着唇瓣,有些不太相信。
谢长观混迹商场多年,理论、手段一套一套的,他根本招架不住,不会是又挖了什么坑,让他跳吧?
少年的心思实在是太好看懂,谢长观不露声色地哄骗着,脸上的表情一本正经,说着自己都不信的鬼话:“真的,宝宝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绝无一句怨言。”
江岫不懂有些人说谎也能脸不红、心不跳,他的心头微微一动,谢长观的几句话,简直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江岫的耳根红了红,唇瓣张开些许,呼出一口清浅的热气,语调带着软绵绵的鼻音:“那我要是要求你,在我痊愈之前,没有我的同意,不能碰我,你也答应吗?”
谢长观面不改色,避开江岫的左手,横抱起他走往餐厅:“当然。”
这、这么容易就同意了?
江岫眼眸微微发亮,黑色发丝拂过脸颊,眼角下的殷红小痣,艳的让人眼晕。他抬起头小声地说:“那你以后也不可以骗我喝酒,趁我不清醒,故意诱‖导我。”
上次在瑞雅轩,就是谢长观哄骗他喝下酒,趁机欺负他的。
学聪明了啊。
谢长观剑眉微挑,语气不变:“可以。”
但是他不骗江岫喝酒,其他人他就不敢保证了。
谢长观眼神幽深,在少年的发顶吻了吻,眼神很是意味深长。
江岫没有看到,他的眉眼放松下来,秾艳的脸蛋勾人心魄,一点儿也没有他痊愈之后,会被男人弄到乱七八糟的意识。
—
庄园的佣人都是专业素质极高的,做的菜品都是两人的口味。
食用过早餐,谢长观抱着江岫去前厅,拿起放在书案上的高考指南,托在掌心里,递到少年的面前。
江岫微愣了一下,疑惑地仰起脸看向男人。
“不是要我参谋吗?报酬都收了,总不能不做事吧?”谢长观一手托着指南,一手搂着江岫,低下头去,高挺鼻梁在江岫小巧的鼻尖上蹭了蹭:“宝宝,翻页。”
江岫回过神来,想到谢长观说的报酬是什么,红着脸低下头,照着男人的指示翻页,红晕一直蔓延到了耳根。
谢长观的眼界、经验都是顶尖的,国内外的名校专业,他了如指掌,专业的背景、价值、发展前景、拓展领域等等,他都能脱口而出,言之有物,比江岫逐一去网上查验要快的多了。
在谢长观的指导下,指南上的专业、学校一大批一大批刷下,江岫的选择范围一步步缩小,在天幕渐黑之际,八个志愿就全部筛选出来了。
除了他的首选国工大,后面的七个都挺难抉择取舍的。
“不着急。”谢长观缓沉着声,语气里满是令人安心的安抚:“离填志愿还有一段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
江岫乖巧地点点头,倒没有多大的心理负担,大不了到时候把八个志愿全部填上,万无一失。
谢长观收起指南,放回书案上。
江岫足背轻晃,准备从男人腿上下去,刚直起身,整个人就僵住了。
“怎么了?”谢长观察觉到不对,连忙倾身担心的问道。
江岫耳尖通红,回头瞪了谢长观一眼,眼眸里波光潋滟,都是让人屏息的媚态。
江岫没有说话,轻轻吸了口气,抬起右手推开男人结实的胸膛,足尖踩到地板上,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走了两步。
他走的很慢,好似是在顾虑着什么,两条腿特意分的开了一些。
谢长观想起了什么,喉结快速地上下滚了滚,嗓子眼里发紧。
“宝宝。”
谢长观眼神暗沉,俯身要抱起少年,手机忽的振动起来。
——自从他在朋友圈发了官宣,向他发来祝福的人很多,社交平台上的消息都叠加到99+了。
谢长观有空就会回复,但要是与祝福无关的消息,他一概不理会。
谢长观随意瞥了一眼,大多都是借祝福跟他套近乎的,而最顶端的消息来自一个熟人——唐行。
【唐行:恭喜】
自从去年在合山与唐行分道扬镳,谢长观与唐行再没有联系过,唐行接受调令回到京市,在原本的官位上,往上升了一级。
听说他变了很多,行事不似以前的刻板成规,短短的半年里,他不要命似的立军功,官位又上升了一级,势力在京市已是不容小觑。
谢长观眼眸微微一眯,长指在屏幕上点动几下。
【X:谢谢】
回复很简短。
京市军区医院廊道里。
唐行久久地盯住聊天框的界面,过了很久都不发一语。
他一身迷彩服破破烂烂,沾满了干涸的泥块,弹片擦过脸留下一道道渗着血伤痕,半张脸都是血色模糊,依旧掩盖不了他典型的男性粗狂面容。
他的下颌线绷紧着,只是发了条信息,面色就变得不太好看。
唐行抬起古铜色的健壮手臂,臂膀上也密密麻麻都是渗血的伤口,他颤着手指缓慢点动屏幕,鼓胀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收缩。
【唐行:他……还好吗?】
第115章
庄园里。
高高的天花板上,水晶灯的光线镀照在高大男人的眼周,在轮廓分明的俊美脸孔上,蒙上一层阴翳,叫人看不清神情。
谢长观垂眼看着屏幕,眼神晦暗不明。
【X:最后一次警告】
【X:唐行,不要动多余的心思】
既然看到了他朋友圈的官宣,就该知道宝宝是他一个人的,哪怕是一根头发丝,外人都不可以窥伺。
谢长观认为,当初在合山他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唐行是聪明人,不应该犯糊涂。
谢长观不再理会唐行,他快步跨向走到了楼道口的少年,俯身从背后抱住江岫。
江岫踉跄了下,四周的光线顺势暗下来,还没来得及回头看,谢长观的气息就铺天盖地将他笼罩住了。
男人劲长手指捏住他的下巴,抬转过去,猩红的薄唇一合一张:“汪。”
江岫眼眸微微张大,白皙的下巴上立刻出现一点儿艳色的红痕,让人的视线不自觉落在上面。
谢长观在干什么?
怎么突然学狗叫??
在一楼里的管家、阿姨,默默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江岫没注意到,他红润的唇瓣微张,正想要问,谢长观喉低下头来,薄唇亲向他的下巴:“汪。”
江岫纤细柔软的身子一颤,双眼迷离了一瞬,他抬起用手,绯红掌心抵在男人的下颌上,往外推拒着。
“你干什么呀?”
好端端的,怎么又亲他啊,还、还学狗叫?
少年推拒的力气在谢长观眼里,根本不够看,他轻松捉住江岫细白的手腕,嘴唇又不要脸的凑上去,亲吻少年的下巴。
江岫左手不能用力,没办法挣脱开,只能仰着脸,下巴被男人亲的发红。
“你太过分了。”江岫羞恼的红着耳朵,调子发着飘,向男人控诉。
“宝宝。”
谢长观又倾身凑近了几分,睫毛投下一层层密密的阴影,侧脸曲线分明流畅:“唤一唤你的狗。说你这一辈子,只有我一条狗。”
外面觊觎宝宝的野狗,都滚远点。
什么狗啊。
江岫的下巴火辣辣的,感觉都要亲破皮了。
他的眼尾溢开一道泪光,有些受不住,低低地呜咽了一声,双唇间呼出一口颤抖而绵长的喘息:“谢、谢长观。”
江岫含糊不清地喊着男人的名字,本是想让谢长观放开他,却让对方会错了意。
“我在。”
宝宝好乖。
宝宝唤他了。
谢长观的唇从江岫红透的下巴上移开,重喘了一声,激动地覆上少年的红唇:“宝宝,张嘴,坏狗想要喝一喝你口中的水。”
不要。
江岫偏开脑袋,想要躲闪,还是被男人深深吻住,口腔被掠夺了个遍。
—
军区医院里。
唐行面色惨白,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手臂上的鲜血滴落到地面都没有发现。
不知过去多久,他退出聊天页面,切换到朋友圈。
看着照片里露出点儿淡粉的指尖,他艰难地抬了抬胳膊,沾着些泥污的指腹在照片上的那一点儿泛粉的指尖上抚了抚。
确实轮不到他多问。
唐行艰涩地眨动了下眼睛,缓缓地放下手,一步一步走进治疗室,鲜红地血珠滴落了一路。
—
六月份下旬,京市的气温愈发炎热。
江岫的手术伤口需要防晒,不宜出门,谢长观便带他在庄园里避暑——庄园里有自带的避暑区。
避暑区很大,里面的造雪室、游泳池、娱乐室、餐厅等设施一应俱全。
谢长观搂着江岫,教他使用电脑,用软件绘制设计图纸等等,在江岫上大学之后,研究、平时课程中都会用到。
以前在阳槐市中学,学校两周才安排一节计算机课,而即便上了机,教的也是很基础的一些操作。
江岫会的不多,对于谢长观的教学,他学的很认真。
他很聪明,学习能力强,学的很快,谢长观为他演示一遍,他基本就能学会,重复过两三遍,就能运用自如。
只是他的左手不能乱动,单手制图不太方便,效率有些慢。
管家来到避暑区,谢长观正一边喂江岫吃去皮切好的冰镇水果,一边细心地指导他修正细节。
管家恭敬走到谢长观身侧,压低音量说明来意:“傅家家主从国外请了一位有名的整形医生,想要见江少爷一面,替江少爷做手术。”
谢长观脸色微微一沉,目光冷如冰霜:“让他滚。”
姓傅的想见宝宝,门儿都没有。
江岫的注意力全在制图上面,管家与谢长观的对话,他只听到了最后一句,心不在焉地问道:“什么滚?”
谢长观摆摆手让管家退下,视线落回怀里的人身上,瞬间又冰雪消融,他凑过脸去,亲吻少年红润的唇角:“没什么。宝宝,想近距离看飞行器吗?”
咦?
捕捉到关键词,江岫的眼睛蹭地发亮。
他仰起稠丽的脸蛋望向男人,露出一点儿小小的期待表情,嘴唇张张合合,唇珠一缩一回弹的,仿佛在故意引诱人舔咬:“可以吗?”
想。
他想看。
“当然。”谢长观看的入迷,低下头,痴迷地亲咬江岫的唇珠:“不过。”
不过?
后面呢?
江岫疑惑地眨了眨眼,唇缝分开着,略急促的喘气:“不过什么?”
甜腻的香气顷刻就将谢长观包裹住了。
他垂着眼,视线放在少年红艳艳的唇瓣上,避暑室的灯光洒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在脖颈四周隔绝开一片阴影。
男人凸起的喉结滚了滚,格外的性感:“需要报酬。”
又要报酬?
江岫想起前天谢长观向他索取报酬的事,下意识皱了皱鼻尖,心头还有些后怕:“那我不看了。”
他的下半身躯刚刚消肿,他可不希望又走不了路。
谢长观一点儿都不守信用,明明在昨天,不是答应过他,在他痊愈之前,不会碰他的吗,转眼又向他要报酬。
江岫抓住男人强悍健壮的手臂往外推,但谢长观纹丝不动。
他张开大掌,反手拢住少年细长的手指,头埋进江岫馨香纤长的颈项:“宝宝放心,我不会现在就对你做什么。”
什么意思?
男人的鼻子洒在肌肤上,感觉有些痒,江岫本能缩了缩脖子,耳尖从男人脸上拂过。
他的耳朵薄而嫩,耳垂粉扑扑的,谢长观心痒难耐,直接含了上去。
江岫浑身一抖,偏头想要躲,又听到男人低哑的声音响在了耳边:“我只要宝宝允许,在痊愈之后,我可以不用戴‖套。”
他想直接的、没有任何阻碍的与宝宝合二为一,疯狂地侵占让他发疯的身体。
不戴什么?
江岫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面颊一下子就红透了,贝齿咬着软嫩的唇,眼睛里氤氲着羞涩的雾气:“不行。”
勾的谢长观脑子发烫,抑制不住的发出低喘,急切地去吻他的唇,往开出的条件中加筹加码:“宝宝要是答应我的要求,我就再给你买无人‖机,教你怎么玩。”
无人‖机是飞行器设计与工程专业的扩展研究领域,江岫自然是感兴趣,谢长观的提议,简直让他没法拒绝。
江岫红着耳朵,犹豫了一会儿,浓密的眼睫颤了颤,声音小的不像话:“那你要说话算话,但是,只、只能一次不戴。”
但谢长观离得近,听的清清楚楚:“自然。”
至于少年后面的一句话,谢长观选择性的忽略了。
一次?
怎么可能满足他呢?
他啊,恨不得让宝宝一直撑着肚子,红着眼睛在他的身上哭。
—
全国仅在国工大能近距离看飞行器,国工大离京市有些远,来回折腾江岫的左手可能受不住,谢长观便先完成第二个条件——给江岫买无人‖机。
无人‖机一共五百架,由专机送到庄园,还配备着专业的指导人员,亲自指导怎么操作。
只是,江岫还没来得及学,高考查分的时间到了。
江市的高考查分时间是从6月25日8:00开始,7点半过一点点,江岫就坐到了电脑前,右手虚握着,眼睫忐忑的一颤一颤,呼吸都不太顺畅。
谢长观手臂撑在座椅的椅背上,俯身亲昵地吻了吻少年的脸颊:“放松些,没问题的。”
高三下学期,江岫考了那么多场试,成绩次次都是年级前二,题型再难总分数也没下过七百,高考的成绩自是不会差。
江岫大致估算得到他的分数,但是他的心里还是免不了紧张。
“你能不能陪着我?”江岫侧身拉住男人的大手,绵软的掌心贴着谢长观布着薄茧的指腹,直让他心脏凝滞。
谢长观哪里拒绝得了。
他的眼神暗了一瞬,低头啄了啄江岫的唇,嗓子微哑:“好。”
7:40。
7:50。
8:00。
时间一跳转到八点,江岫就进入江市教育考试院的官网,点击高考成绩查询界面。
第一次,页面跳转不出来。
第二次,页面跳转不出来。
第三次,页面还是跳转不出来。
应该是查询的人太多,官网有些卡,江岫深吸一口气,继续进行尝试。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页面终于成功跳转,江岫连忙输入准考证号、身份‖证号等信息进行查询。
页面又一次卡住。
江岫屏息等待着,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十来秒,电脑屏闪烁,跳转出显示着江岫姓名等信息的成绩页面。
语文:0分
数学:0分
英语:0分
理综:0分
……
怎么全是零?
江岫的视线下移,看到在页面的下方,还显示着一行字:你的位次已经进入全市前20名,具体情况请于27日查询。
第116章
全市前20名??
“我、我没看错吧?”江岫清润的瞳眸震颤着,重复地看了页面下端的字三遍,心跳快到不可思议。
谢长观与江岫一起查的成绩,看的清清楚楚,他倾低身,侧脸蹭着少年软腻的面颊:“没看错,宝宝你进入了江市前20名。”
江岫以前听说过高考屏蔽生,考生的成绩过高,为了保护学生隐私避免炒作,系统会对高分考生的成绩进行屏蔽,考生查询不到具体的分数。
但是,江市的竞争很大,优秀的学生不计其数,江岫是对他的成绩有所预估,可是没想到排名会这么高。
江岫神情恍恍惚惚的,软红双唇不自觉的微微分开,露出点儿水润的口腔,他、他真的进入了江市前20!
“谢长观,我做到了!”
江岫在座椅中侧转过身,雪白的颈项仰起,张开纤长柔软的双臂,兴奋地抱住男人的脖颈:“我好高兴!”
江市前20名的成绩,他能稳妥的报考国工大了!
少年仰着稠丽的脸蛋,清澈如水的眸子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欢欣,脸颊浮上激动的红晕,洋溢着无法抑制的喜悦,几乎媚的能滴出水来。
身上勾缠的甜香,更是燥的人浑身发热。
谢长观的大脑一下子就被迷发昏了。
他一手小心地护着江岫的左手,一手扶住少年的后颈,凑过脸去,薄唇急不可耐的覆向怀中人的红唇。
“宝宝真了不起。”
江岫还沉浸在激动之中,脑子里轻飘飘的,根本来不及躲。
电脑屏幕的光投照在谢长观锋利的眉骨四周,他垂着眼,疯狂地吸食着少年嘴里让人上瘾的口汁。
江岫的面上潮红一片,嘴里含着男人宽厚的长舌,唇角撑的发红。
嗡——
嗡——
放在书房办公桌上的手机振响起来,来电显示不是在联系人里,号码很短,像是哪个官方号,而在高考查分期间打进来的陌生电话,十有八‖九都是各大学校的招生电话。
江岫迷迷糊糊的神智恢复一些清明,张开右手掌心,推了推谢长观健壮的胸膛,示意男人放他去接电话。
谢长观不满足地狠吸一口,恋恋不舍地从江岫口中退出来,伸手拿过手机,递到少年的面前。
江岫眼前有些昏花,嘴巴分开着,急促地喘着气,发肿的口腔里,舌头被吸的发软,一点儿晶亮的口水流出,润湿了嘴角。
手机屏幕过大,江岫的身体使不太上力,险些拿不稳。
谢长观及时抬手接住手机,滑下接听键,放在江岫的耳边,顺势俯身吻走他唇角的涎液。
江岫握住手机,浓密的眼睫轻颤,耳朵尖红了红,开口之际,声音还带着点儿不稳的颤:“你好。”
调子轻轻软软的,像是羽毛挠在心尖上,让人不由自主地屏息。
对面的人恍了恍神,音量不受控制地放温和放低:“你好,你是江岫江同学吧?”
江岫隔着屏幕,乖巧地点了点脑袋,黑软发丝拂着侧颊,饱满红艳的唇珠完整显露,收缩不回去,水淋淋的立着,上面还坠着一滴属于谢长观的口液。
“是我。请问你是?”
谢长观看的口干舌燥,难耐地滚动喉结,情不自禁地又倾过身去亲少年的唇。
谢长观干什么呀,他还在通电话呢。
江岫羞红着脸,偏头躲避着男人的嘴唇,听到对面笑意盈盈地说:“我是京大招生办的老师,江同学,恭喜你在2025年的高考之中取得优异的成绩,我代表京大诚挚的向你发出入学邀请。”
亲不到江岫的红唇,谢长观不甘心的转移阵地,揽住少年的腰背,头埋进他的颈项里,衔住一小片肌肤亲咬。
江岫浑身便立刻颤抖了一下,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含糊的低呜。
他左手不能用力,右手又要握手机,压根躲避不掉,不一会儿,眼眶就微微湿润,眼角溢出一抹浅红。
京大?
京大是国内最高的两大学府之一,是无数学子梦寐以求的所在,但是,不是江岫的目标。
“不好意思。”
江岫咬着唇瓣,吞咽下从喉管里涌出来的声音,颤着音委婉的回绝:“承蒙京大的青睐,可是我已经确定好想要报考的学校了。”
“没关系。”对面完全不放弃,似是没听出江岫的拒绝一般:“不是还没有填志愿吗,江同学可以再多考虑考虑,不必着急给我答复。江同学在家吧,我一会儿当面跟你聊,保证你一定会喜欢京大的。在我到来之前,你千万不要接任何陌生电话,不要见任何陌生人。”
“当面聊?”江岫神色迷茫,眼眶里的泪光越包越多。
“对啊。”对面的人笑着道:“你们的入学资料上不是登记着家庭住址吗,我这会儿人已经到江市了,很快就能和江同学见面。”
等他见到了人,就立刻拉去酒店,好吃好喝的关起来,一直到志愿填报结束再放人。对面的人霹雳吧啦的打着如意算盘,笑眯眯的样子,像是一只千年老狐狸。
“可是。”
江岫正想告知对年他现在并不在江市,谢长观松开他的侧颈肌肤,一口含住了他脖子上的凸起。
江岫的喉结很小巧,颤颤巍巍地在男人的嘴里瑟缩着发抖,到嘴边的话一下子就说不出来了。
江岫颤颤的抓着手机,低下头去,红润双唇中呼出温软绵腻的气息,红着眼睛看着谢长观,无声地祈求男人放过他,对面的人会听到的。
却全然不知,他这副模样,只会让男人失去理智。
谢长观夺过江岫手里的手机,沉促的丢下一句“他不在江市”,便挂断了电话,抱起座椅里的少年,走到办公桌对面的长沙发前,将人放在上面,又覆身埋进他的颈项。
江岫双眼里噙着的泪水,瞬间溢了出来。
不在江市?
对面的人愣住,重拨回去准备追问江岫人在哪里,对面却没有人接了。
而在响铃的期间,屏幕顶端还不断有未接通的来电提示、短信冒出来,都来自不同的大学招生办。
—
江岫像是被抓住了尾巴的兔子,在沙发上被欺负的脖颈肌肤发红,稍微吞咽一下都觉得疼,更别提说话。
他捂着脖子,很委屈地看着谢长观,眼里闪烁着盈盈的泪光,似是想控诉男人的罪行,但嘴巴微动一下,又轻轻抿住,唇肉还发着红。
谢长观心头发痒,忍不住在他鼻尖嘴唇上啄了一下,嗓音低沉沙哑:“恭喜宝宝,取得江市前20的好成绩。这段时间,辛苦了。”
江岫双眸微微张大,心中的一点儿不高兴,刹那间烟消云散,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夺人的神采,嘴角微翘,眼睛也弯起来,艳的令人心颤。
“不辛苦。”他觉得很值得,江岫脖颈痛,说话速度有些慢:“这一切,都要谢谢你。”
是谢长观让他重新入学,有机会取的这么好的成绩。
谢长观简直被江岫迷疯了,全身汩汩地冒着热流,肌肉鼓胀着、紧绷着,额角、手臂上青筋根根暴突。
他滚烫的大掌,握住少年细瘦的手腕,想要拉开再度亲上去,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国工大招生办的。
这个电话,不能不接。
谢长观深深吸气,强行压制住身体里的躁动,扶着江岫坐起身来,安静地等候着他接听电话。
看着少年亮晶晶的眼睛,谢长观的心脏软成一片,他摩挲了下指尖,拿过手机,快速点动着屏幕。
等江岫结束通话,他的手机里就多出一条短信,提示他的银行卡有新的入账。
江岫疑惑的点进去,入目一大串的零:个、十、百、千、万、……亿、十、十亿?
这也太多了。
江岫抬起薄嫩的眼皮,看向谢长观,眼尾绯红:“我不能收。”
“宝宝取的好成绩,应该奖励。”谢长观拥住他,在少年的眼皮上落下一吻:“后面的礼物,等回到江市再送给你。”
只是用钱奖励哪够啊。
谢长观早在五月份就让人给江岫买下一架私人飞机、一座岛屿、一艘游艇,相关的手续办理,也已经陆陆续续落成。
还有礼物?
江岫微蹙眉尖,想说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能顺利完成高考,他已经很满足了。
谢长观低声问道:“宝宝,成绩页面我能截张图吗?”
截图?
江岫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咽下嘴里的话:“可以啊。”
谢长观打开相机拍了一张,截取掉江岫的姓名等私人信息,留下成绩与下方的一行字,发送到朋友圈。
【X:恭喜宝宝高考取得好成绩,前途可期,一片光明】
—
谢长观的朋友圈再度沸腾。
高考?
谢家继承人的对象,居然还是高中生??
众人对江岫的好奇,达到了顶峰,但同样没有一个人敢多问,所有人都有眼力见的纷纷送上祝贺,让人准备贺礼。
军区医院里。
唐行穿着病服,面色略带憔悴的靠在病床头,看着谢长观的朋友圈,他后知后觉,江岫看起来就十六七岁,本该是上高中的年纪,但却孤身一人在合山生活。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自从离开合山,唐行拼命立军功,他没有再去打探江岫的消息,很多事都不清楚。
唐行召来随行的副官,音质干哑的说:“你去查一查一个叫江岫的少年,他以前发生了什么事。”
顿了顿,唐行又道:“再找个理财经理来。”
他要清一清他名下的财产,留下一些他必须用的财物,余下的全部送给江岫。
唐行伤痕遍布的粗糙手指抚了抚成绩截图,就当是他给少年的贺礼。
第117章
江岫脖子不舒服,后面的招生办来电,全是谢长观替他接的,从早到晚,几乎隔一会儿手机就会振响。
又挂掉一个电话,谢长观给在江市的助理发去消息。
【X:给韦涟发一百万红包】
韦涟尽心尽力辅导江岫,功不可没,应该嘉奖。
消息发送出去,谢长观召来管家,准备为江岫举办升学宴,正式向所有人介绍少年的身份:“受邀人的名单,我要亲自过目。”
他不想在宴会上看到不该看的人。
以谢家在京市的地位,大大小小的宴会没少过,管家对办宴会之事得心应手,半躬下‖身应道:“是。”
管家恭敬退下,去准备升学宴相关事宜。
谢长观迈步,正要返回前厅,一通电话又打了进来,来自江岫的班主任杨柳。
“江同学。”杨柳语气温柔,隐隐带着期待:“你查高考成绩了吗?”
谢长观面色冷淡,缓声开口:“我是江岫的监护人。”
“谢总?”杨柳下意识挺直脊背,表情变得谦恭:“是这样的,学校想问一问考生们的成绩,方便统计留档。”
七中年年都会统计,根据成绩,算出高分人数、占比,看看升学率有无升降,以作为下一届招生的招牌。
谢长观自是懂学校的用意:“他排名进入江市前20,成绩已经屏蔽,要到27日才能查看。”
杨柳惊喜地捂住嘴,咽回嘴里的尖叫,脸上尽是肉眼可见的兴奋:“明白。谢谢谢总。”
恭恭敬敬挂断通讯,杨柳原地跳起来,办公室里都是她的欢呼:“又一个!一班又出了一个排名前20!”
同在办公室的老师们羡慕不已,七中大多数学生排名集中在三百名以内,往年能进前20的学生,一共就一两个,今年一班一下子就占了两个了。
—
第二天,还是不断有学校给江岫打电话,江岫全都礼貌回绝。
而京市的人为江岫准备的礼物,也陆陆续续送到庄园,而送到谢家的贺礼,自然是不敢轻慢,堆积如山的礼物,随便一件都价值不菲。
管家一一检查,确认没有问题,再递交给江岫。
“都是我的?”江岫仰着脸,眉眼间流露的一点儿困惑,很是蛊人。
他初次来京市,根本没有认识的人啊。
“我的朋友送给宝宝的贺礼。”谢长观吻了吻江岫的眉心,搂着他坐在腿上,言简意赅解释:“过段时间,让他们来见见宝宝。”
“好。”江岫轻轻地点了点头,发丝拂着软腻的脸蛋,眼角下的小痣殷红艳丽。与谢长观相处了大半年,他还没见过谢长观的朋友,心里有些期待。
27日。
高考生查成绩的最后一天,江岫登录江市考试院官网,又查了一次成绩,这一次他的成绩显示出来了。
语文:144分
数学:150分
英语:148分
理综:300分
排名:第1位
第一!
他是第一!
江岫愣愣地看着电脑屏,抬起右手,掐了一下脸,白皙的面颊立刻红了两道指痕。
“松手。”谢长观连忙捉住他的手腕,心疼地用指腹轻蹭掐红的肌肤:“你要掐就掐我,掐自己干什么。”
江岫抽出手腕,拉了拉谢长观的袖子,示意男人看他的成绩。
“看到了。”谢长观愉悦的低笑一声,俯身抱住他,亲吻江岫的小脸:“真厉害,我的江状元。”
什么状元啊。
江岫羞红了耳朵,将脸埋进男人宽阔的胸膛,眼睛里亮晶晶的一片,诱人极了。
谢长观忍不住抬起他的脸,猩红的薄唇朝着江岫的唇瓣覆了上去。
查完分数,谢长观又截图发了一条朋友圈。
【X:我为你骄傲,我的江状元。】
朋友圈下面,一溜儿的点赞恭喜夸赞,望不到头似的,看的人身心愉悦。
—
江市。
七中全体上下也沸腾不止,今年出了两个全市最高分——盛峋、江岫并列状元!
双状元!
这是七中成立这么多年来的头一遭,轰动江市,江市的主流媒体纷纷聚集到七中直播采访。
校长携几个领导站在镜头前,笑的见牙不见眼,连夜让人把江岫、盛峋的照片、名字挂在荣誉墙上。
—
江岫远在京市,对江市的事一无所知。
高考查分时间结束,紧接着就是志愿填报,江岫的注意力全在上面,第一个志愿就填了国工大。
后面还有七个志愿名额,江岫想了想,把与谢长观一起挑的七个志愿全部填上。
29日。
谢长观准时带江岫去第一院做手术。
第二次手术,是在江岫的右手臂。谢长观静静地等在手术室外面,看到手术室的灯熄灭,忙大步跨上前去。
江岫不自然的垂着右手臂,脸色微微发白地从手术室中走出来。广川白虚扶着他,嘴里叮嘱着注意事项。
江岫左手臂的伤口经过一周的时间,愈合的差不多了,但仍然不能使用重力,要避免多触碰。
谢长观想抱一抱江岫,都无从下手。
他曲指拂去江岫额上沁出的细汗,疼惜地在少年的腮颊上抚了抚:“没事了。我们回家。”
江岫点了点脑袋,迈动步子跟上谢长观。
“急什么。”刚走出两步,广川白摘掉口罩、手套,叫住他们:“我还有礼物要给小家伙呢,等着,我去办公室拿。”
广川白转身回到办公室,取出一张银行卡,笑眯眯的递给江岫:“恭喜高考取得好成绩。卡里有三百万的红包,没有密码,要用直接取。一点小小的心意,不许不收啊。”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江岫哪里敢不收。他仰起头,朝着广川白一笑:“谢谢广医生。”
他的调子有些虚软,让人不由自主想要怜惜。
广川白闪了闪神,看了看江岫不方便的双手,把卡递给谢长观。
谢长观接过卡,暂时替江岫收着。
目送着两人离开医院,广川白笑着给周祥发去消息。
【广:你真该亲眼来看看,谢家小子的福气有多好】
【广: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娃娃】
【广:小家伙配给谢家小子,真是可惜了】
周祥不是第一次听广川白夸谢长观的对象了。
他虽算得上是谢长观的长辈,但是身份地位毕竟摆在那里,对于谢长观的私事,周祥不敢过多的干涉。
他也有自知之明,不会过度的去关注。
周祥知道谢长观有对象,还颇为爱护,但他没有去查、也没有去打探,所以,并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模样。
广川白是整形医生,手下诞生过数不清的美人,能让他连连夸赞的,想必容貌确实是很出色。
周祥难得勾起了一丝好奇心。
他心念微微一动,向谢长观转去一笔钱:五百万。
【周祥:恭喜小娃娃考取状元】
【周祥:我没有他的银行卡号,你替我转交一下】
—
车里。
谢长观听到消息提示音,垂眸瞥了一眼,看向身侧的少年。
江岫乖乖的坐在后座里侧,浓密长睫低垂着,在眼睑下方晕开一弯弧形阴影,细细密密的疼痛从肩膀上蔓延开,让他的眼珠有些涣散。
谢长观低声唤了他两声,他才有反应。
“什么?”江岫张着失神的眸子,雾气朦胧,从鼻腔里发出小小的反问。
谢长观心脏泛疼,侧身亲了亲他的额尖:“周爷爷给你包了红包,恭喜你成为高考状元。”
周爷爷?
江岫从半混沌的思绪里,慢慢想起周爷爷是谢长观的长辈,他红润的唇瓣微微张开着,小口小口的呼着气,难受之余也不忘表达感谢:“谢谢周爷爷。”
“我一会儿替你转达。”谢长观又吻了吻江岫,不断温声安抚他哄他。
车子行驶进庄园,谢长观虚扶着江岫去主卧休息。
江岫两侧手臂不能受压,只能平躺着,谢长观替他盖上被子,坐在床沿边陪他。
等江岫睡着,他悄悄退出主卧,才回复周祥。
【X:宝宝说谢谢你】
周祥笑呵呵的,笑容满面。
【周祥:真是好孩子】
【周祥:你人就在京市,什么时候带他来让我看看?】
周祥日程排的很满,抽不开身,不然,他在两人回京市的第二天,就会去找谢长观。
谢长观算了算时间。
【X:过几天是宝宝的升学宴,我派人去接你】
考的这么好,是该好好庆祝庆祝。
周祥一口答应下来。
【周祥:行。】
【周祥:对了,你的病最近怎么样了?】
【周祥:前段时间停药,是不是反弹了?】
谢长观不是讳疾忌医的人,周祥算是他的主治医师,他自然不会隐瞒。
【X:对】
【X:已经反弹】
他目前几乎天天都会发病,但又不能碰江岫,全靠药物与意志力在强忍着,而且,不知是不是病反弹的缘故,谢长观感觉药物的压制作用比之前小了很多。
【X:周爷爷,你能给我开药性强一些的药吗?】
周祥神色沉重。
【周祥:不行。】
【周祥:药不能乱吃,药性强,意味着副作用也强,你不要胡来】
谢长观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副作用他能承担。
【X: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周祥皱紧眉,态度格外强硬。
【周祥:不行】
【周祥:我是医生,听我的】
【周祥:你的病反弹,我会尽快找到治疗的办法,但药的事情,没有商量。】
周祥不放心地叮嘱着,直到助手提醒他,下一个病人,已经到门外,他才止住话头。
“进来。”周祥正了正鼻梁上的眼镜,对门外的病人说道。
诊室的门缓缓从外面推开,戴着口罩的年轻男人走进来,头发抓的乱糟糟的,宽肩略缩着,显得有些拘谨。
“周医生。”年轻男人拉下口罩,朝周祥点点头打招呼,耳朵窘迫的发红。
周祥见惯不怪,来找他的病人,多少会觉得难以启齿,尽管作为医生,他不觉得有什么。
周祥翻开助手准备好的病人资料,核对病人的姓名:“夏子迟?”
第118章
几个小时之后。
夏子迟看着周祥给出的专业建议:性功能正常,属心理作用,建议及时进行心理干预治疗。
心理作用?
夏子迟苦恼的抓挠着头发,后脑一下一下往座椅背上砸着。他这段时间,对美女的兴致不高,是他的心理有问题?
他不过是丢失口罩,有些不习惯而已,哪有这么严重啊。
夏子迟烦躁地啧两声,手指胡乱的滑动手机屏幕,看到谢长观前两天新发的朋友圈,动作顿了顿。
江市是直辖市,不就相当于是省状元,谢哥的对象还挺厉害。
作为谢哥的朋友,他貌似也该有所表示。
夏子迟退出去查了查他银行卡里的余额,还剩十几万,就够他一夜的花销,要是用来给谢哥的对象包红包,他都嫌拿不出手。
夏家对夏子迟的零花钱有限额,下一个月没到,不会额外多给他钱。夏子迟想了想,向祁骁发去消息。
【夏子迟:借我一百万,下个月还你】
祁骁刚结束会议,身侧还跟着祁家主派来辅佐他的两个助理。
祁骁身材高挺,肌肉线条在西装下显露明显,棱角较之前少了一些青春的气息飞扬,多出几分沉稳。
【祁骁:你要钱来干什么?夏伯伯给的零花钱不够用了吗?】
倒也不是。
现在是六月末,马上就进入七月,他剩下的钱刚好够用。
【夏子迟:不是。只是谢哥的对象高考取得好成绩,我想包个红包,但是钱不够。】
【祁骁:对象?】
上一次在江市见面,谢长观不是还单身吗,短短半年,居然就找到了对象?
什么人能入谢长观的眼?
【夏子迟:我也不知道是谁,谢哥护的很严,没有发任何露脸照片。】
为表示他话里的真实性,夏子迟将谢长观官宣的朋友圈截图发给祁骁。
祁骁随手点进去,放大截图,下一刻,他的步子猝然停下,整个人宛如钉在原地。
这手?
祁骁呼吸急促,深黑的眼睛紧盯着截图里的照片,胸腔里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连动着太阳‖穴突突地猛跳。
这照片里的怎么那么像他要找的少年的手?
在等待夏子迟消息的日子里,祁骁焦灼难捱,日日夜夜都在回想关于少年的一切。
当初在合山旧居民楼前的巷子里,少年双手绑缚着领带,领带头端一摇一晃的,直接晃进了他的心里,甚至他还曾托着那双手,一点点的解开领带,绵软迷人的触感,至今记忆犹新。
回京市之后,在无数个深夜里,他都梦到他回到了巷子里,口罩勒着少年的嘴巴,少年红着一点儿眼睛,惊惧又害怕地望着他,颤颤巍巍地向他递过绑缚着的双手。
不过,在梦里他没有替少年解开领带。
而是用力将人拉入怀里,隔着口罩,急不可耐地去舔少年合不拢的双唇,让少年挣扎地摇晃着领带,在他怀里吟哭。
……
像。
真的太像了。
哪怕照片上的手,只露出了一点儿指尖,祁骁还是越看越觉得像。
祁骁的嘴巴抖动着,手背的青筋凸起,死死攥着手机,西装下块块分明的结实胸膛急剧起伏,像风箱似的喘着粗气。
他的手指重乱地点着屏幕,输入了几个字,却都是错字。
祁骁咬着牙,低骂了一句,直接改成拨打夏子迟的电话,一开口就是咄咄的强势逼问:“是男是女?告诉我!!”
夏子迟吓了一跳,手机差点从手里飞出去:“什么是男是女,你这什么语气?”
不就是借一百万,他又不是不还,祁骁至于火气这么大,他招谁惹谁啦?夏子迟倒竖起眉头,表情很是不满。
祁骁找少年都要疯魔了,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儿希望,他哪里还听得进去夏子迟的话。
祁骁满脑子都是夏子迟发给他的截图,恨不得即刻钻进去找人。
他紧缩着下颌骨,一字一顿的问道,眼睛里闪烁的狂热光芒,令两个跟着他的助理频频侧目:“谢长观的对象,是男是女?”
祁骁与谢哥又不熟,无缘无故的,问谢哥的对象干什么?
夏子迟一脸的不明所以,沉思了一会儿,迟疑地回道:“我哪知道啊,应该……是女的吧?”
夏子迟并不确定,谢哥的朋友圈官宣,就一张手照、一个名字,他还不敢去查,他从哪儿知道对方是男是女。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没说听过谢哥喜欢男的。
女的?
祁骁神情怔松,感到思维乱了套,有些无法理清头绪,难道是他看错了??
祁骁切出通话页面,再度点开夏子迟发的截图,放大、缩小、放大、缩小,仔仔细细的查看,越看越是感觉像。
——照片里的人不管是不是少年,他都要亲眼看一看确认。
“哥,你能见到谢家人吗?”祁骁焦急地问道。
他?
见到谢家人??
夏子迟简直想翻白眼:“你是不是没睡醒?我要是能随随便便见到谢家人,夏家早把我当祖宗供起来了。”
他是与谢长观有点儿交情,但是远不足以与谢家攀上关系。夏家在京市地地位,连给谢家镶边都不配。
就连地位比夏家高的祁家,都远远不及谢家。
祁骁不甘心地握紧拳头,把一百万转给夏子迟,保存下截图,侧头看向助理:“想个办法,我想拜访谢家。”
—
祁骁搞什么啊,神神叨叨的。
夏子迟嘟囔着,收到转账,很快就发给谢长观。
【夏子迟:给嫂子的红包】
【夏子迟:恭喜嫂子】
谢家庄园的书房里。
谢长观正在看管家呈上来的升学宴预邀人员名单,听到消息提示,微侧眸瞥了一眼,不客气的收下红包。
预邀名单很长,都是一些平常人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管家很细心,上面没有一个傅家人,而是加上了广川白的名字。
谢长观一目十行浏览了一遍,合上名单帖,浓黑的剑眉,笔直高挺的鼻梁,看上去冷淡又矜贵:“就按照这份名单发请帖。”
“可是。”管家接过名单帖,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欲言又止地看着谢长观:“名单上一个江少爷的亲人都没有。”
谢长观高大的身躯一顿,垂眼看着名单。
宝宝的亲人?
江锦文在监狱里,肯定不能放出来,而徐婉,应该是不想听到宝宝的消息。
成绩市第一名,本该是很高兴的事情,宝宝却连一个可以分享的亲人都没有。
谢长观的心脏泛出一股股的酸涩,沉思片刻,在名单加上江岫以前的班主任:“暂时不要告诉宝宝。”
他想给宝宝一个惊喜。
“是。”管家退出去制作请帖,再派人一一去送请帖。
谢长观把夏子迟的一百万、周祥的五百万,全部转到江岫的银行卡上,准备转身走出书房,手机忽然振响起来。
谢长观看向来电显示,是七中的校长。
“什么事?”谢长观跨步往外走,径直前往主卧。
校长声音战战兢兢的,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谢总,不好意思打扰您,学校准备给予江同学七十五万的奖励,但是江同学的电话打不通,不知道他的银行卡账户。”
对于优秀的学生,学校都会给予奖励,不止学校,江市的教育局、阳槐市的教育局到江岫户籍所在地的县城、乡镇等,都会给一笔多少不一的奖金。
这是江岫凭实力得到的,自然是要收下。
谢长观把江岫的银行卡号告诉校长,微用力推开主卧门。
巨大的卧床上,小小的鼓着一团,少年眉心微蹙,浓密的眼睫交错扇动着,似是要醒来。
谢长观大步走到床沿边,软厚的卧床随着他坐下,坍陷下去一大块。
他的手臂撑在江岫的颈侧,宽阔的肩背肌肉凸起,越发显得他身材健硕,充满野性的侵略感。
“宝宝。”谢长观低头亲吻少年的额尖。
江岫微分开唇,发出绵长的轻呜,缓缓地睁开眼睛,蒙着薄雾的眼膜上映出近在咫尺的男人俊美逼人的脸庞。
“谢长观。”江岫下意识喊出男人的名字,黑软发丝铺落枕边,掩在薄被下的尖尖下巴抬起来,红润唇珠微微显露。
分外的诱人。
谢长观看的有点口干,他喉结轻微地滚动了一下,避开江岫的双臂,俯身吻向少年的唇。
江岫伸出能用一些力的左手,试图遮住谢长观的嘴,谢长观顺势握住他的手指,痴迷地含住一根吸吻起来。
不一会儿,江岫的五根手指就全都红了。
江岫的脸上蔓延开红晕,指尖难耐地蜷缩着颤抖,想要抽回手来,谢长观放过他红遍的手指,亲在了他的绯红的掌心。
很快,江岫的手心也被弄到红了一整片。
“可以了吗?”江岫羞涩地微抿住唇,说话间轻喘了一声,钩子似的撩人:“我的手好酸呀。”
谢长观还要亲多久啊?
他的左手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能长时间维持一个动作。
谢长观在少年软红的掌肉上亲咬了一下,意犹未尽地放下江岫的手,嗓音沙哑:“右手臂还痛吗?”
江岫小弧度摇了摇头,水润动人的眼睛盈着一点儿被欺负的红:“不痛了。”
谢长观忍不住在他眼皮上亲了亲,大掌托着他单薄的背,扶江岫坐起来。
第119章
刚睡一觉,江岫浑身还有些发软。
他并拢着膝盖,坐在床沿边,谢长观半跪在他面前,大掌托着他泛粉的足心,为他穿上拖鞋,告知学校发奖励的事。
江岫疑惑地看向手机,看到两条入账信息,一个五百万、一个一百万,五百万是周祥给的,那一百万是?
江岫把入账信息给谢长观看,谢长观扶着他下床来,一边低声解释道:“一个朋友给的。”
这几天江岫收到很多来自谢长观朋友的礼物,他请谢长观转达一声谢谢,便没有多想。
—
七中的奖励很快打到江岫账户上,之后江市的教育局、阳槐市的教育局等的奖励也陆陆续续到账。
江岫算了一下,零零总总加起来居然有305万,都足够他独自担负起大学的所有费用了。
“好多钱啊。”江岫微张着小口,单手摆弄着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激动得软腻脸颊微微泛红。
谢长观心里颇为吃味,曲指在他挺翘的鼻尖上轻刮了一下,舀着汤喂到少年的唇边:“就这么高兴?”
三百万而已,至于么?
不算他赠送的股权、别墅等,仅是银行卡里的钱,他给宝宝转了有二三十亿了吧,怎么不见宝宝这么兴奋?
“当然。”江岫含住一点儿汤勺,喝下勺里的汤,翘着润红的唇角,朝着男人绽开媚人的笑容。
他喜欢钱。
而且,与谢长观给他的那些钱不同,这是靠他的实力得到的,他可以问心无愧接受,毫无负担。
谢长观目露着迷,低头在他的唇上亲咬厮磨。
江岫红了脸,偏头躲了一下,视线转回奖励上,不知想到什么,纤长的黑睫低垂着,半遮住眼帘,似乎有些失落。
“怎么了。”谢长观关心的询问,拿起勺子继续喂他。
江岫微抿着汤汁润湿的唇瓣,没有说话。
这笔钱要是能给徐婉就好了。
在跟着江锦文的日子里,徐婉过的很苦,离婚之后,应该也没什么钱,他想让徐婉过的好一些。
谢长观混迹波诡云谲的商场,很轻易就洞穿江岫的想法,一语中的道:“宝宝想把钱给徐婉?”
江岫一下愣住,双眸微微睁大:“你怎么知道?”
谢长观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
谢长观没有解释,低头又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交给我来处理。”
让三百万了无痕迹地到徐婉手里,他能用的方法多的是。
谢长观知道徐婉在哪儿?
江岫的眼睛蹭地亮起来,无措地抓住谢长观的衣袖,神情紧张又期待地问道:“妈妈她……她还好吗?”
谢长观派去保护徐婉的人,一直有向他汇报徐婉的近况。
谢长观娓娓道来,声线低沉稳重,令人安心:“她很好,生活很平静,还有份松闲的工作,状态看起来很不错。”
恢复了几分以前的容光焕发,那张脸简直与江岫如出一辙。
那就好,那就好。
江岫分开唇瓣,呼出一口气,浑身都溢出松快的气息,直看的人心痒难耐。
谢长观眼神发暗,嗓音顿时变哑了:“宝宝想去见见她吗?”
哪怕不相认,不惊动徐婉,远远地看一眼也好。
江岫黑色的脑袋摇了摇,脸上都是满足的笑容:“不了。”
他知道徐婉过的好,就足够了。
他不会去打扰徐婉,也不敢让她知道他的存在,破坏她平静的生活。
看出江岫在想什么,谢长观放下勺子,心疼地抚着少年的发顶,嘴上说的却不是一回事:“老公帮宝宝办事,宝宝是不是该给一点奖赏?”
奖赏?
江岫懵懂地眨眨眼,唇肉开开合合:“你要什么奖赏?”
谢长观紧盯着他的唇,伸出两根修长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意思不言而喻。
江岫的脸颊泛开红晕,犹豫的咬了咬下唇,仰起脸蛋,羞涩地向着男人猩红的薄唇凑上去。
“可以……”了吧?
江岫没主动亲过人,在男人的唇上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就缩着脖子要往后退,后脑勺上忽的覆上一只大掌。
“宝宝,亲吻不是你这样的。”
谢长观杜绝江岫的退路,掌心微用力,迫使他仰着脖颈,有力的长舌顺着江岫说话时开启的唇缝长驱而入。
—
一顿餐结束。
江岫从餐厅出来,嘴唇被亲的发了红。
管家低着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躬身对谢长观说道:“服装师到了。”
“让他们进来。”谢长观眼都不抬,哄着江岫在沙发坐下。
什么服装师?
江岫一头雾水,抬起的脸庞艳得惊人,几个跟着管家进入主厅的服装师,看的一愣,眼睛都挪不开。
管家主动说明道:“他们都是谢家的私用服装师,江少爷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升学宴的服装由他们为你量身定制。”
“升学宴?”
江岫疑惑的转过头,向服装师们看去,周身浓稠的艳色,让几人双眼纷纷失神,恍惚的愣在原地。
谢长观张开大手,挡在江岫的脸前,焦褐的眼珠下移,斜睨向服装师们,眼里闪着冰冷的釉质光芒。
“别乱看。”
几人脊背顷刻发寒,颤抖的蜷缩肩膀,白着脸低下头去。
视线被遮挡住,江岫什么都看不到,他抬起左手,细白手指抓住男人的拇指,拉下谢长观的手掌,神色不解地问道:“什么升学宴?”
他怎么不知道?
谢长观眼中的浮冰消融,反捉住江岫的指尖,亲昵地捏了捏温声诱哄道:“宝宝不是想见一见我的朋友们么,我邀请了他们,庆祝宝宝顺利从高中升入大学。”
准确来说,是向京市人宣告江岫的身份。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宝宝是他一个人的,任何人想要觊觎,都要问一问他答不答应。
管家与服装师们立在不远处,一个个垂着头,一声不敢吭。
请动全京市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只为了给少年办一场升学宴,不愧是谢家人,当真是大手笔。
江岫不知几人的想法,乖巧地点了点头,唇珠显露在外面,缩不回去,红润似朱果。
谢长观不错眼地看着,喉结滚了滚,深邃的眼眸不动声色地转深,他的手指不着痕迹地动了动,似乎是不经意地碰了一下江岫的唇瓣:“宝宝要是不喜欢,就换一批。”
服装师们回过神来,有眼力见地递交上随身携带的电子服装设计稿。
管家接过设计稿,递到江岫面前,让他过目,看一下风格。
江岫伸出左手,要拿设计稿,谢长观抬起手,拿了过去,用手托着,放在江岫的面前。
江岫侧仰头看了眼谢长观,认真看起设计稿。
敲定三套服饰,管家带服装师们退出去,谢长观微倾身,亲吻江岫的唇角:“去主卧,我给你上药。”
“好。”江岫从沙发中起身,向主卧走去,谢长观紧跟在他的后面,双臂半张开护着他。
—
两天后,升学宴如期而至。
庄园里的管家、佣人进进出出,有序地忙碌着,庄园外保镖严密守卫,仔细检查请帖,确认无误,再放人进入。
一个接一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携着家眷,从豪车里出来,由着燕尾服的侍者指引着入宴会厅。
宴会厅的装饰富丽堂皇,巨大的水晶吊灯璀璨夺目、空运而来的鲜花绿植点缀、精心设计的桌椅、摆设与细致的餐具,处处都流露着奢华。
地板铺着名贵的地毯,柔软厚重,踩在上面仿佛云端漫步。
管家游走招待着来宾,看到侍者又引着人进来,他笑容温和地迎上去:“请进。”
来人衣着军装,身姿挺拔高大,帽檐压到眉心,隐约露出下面古铜色的粗狂脸孔。
唐行对管家微颔首,递上他带来的礼品单,管家笑盈盈收下,余光不经意瞥了一眼,惊的差点维持不住笑。
不提上面数额大到吓人的金额,仅是后面的四合院、府宅地皮等等,很多的地段都是用军功垒出来,市面上根本不允许交易售卖。
唐行居然用来送礼?
唐行没理会管家变化的脸色,他古井无波的眼睛在宴会厅四周环顾一圈,没看到他心中的身影,直接在安排的位置上落座。
管家回过神来,收好礼单,让人好好招待唐行,继续迎宾。
迎面进来的,是四大家族之下的陈家人,陈家主的助理递上礼单,后面跟着一位高挺的青年。
青年眉目透着一些青春气,定制银灰西装贴服着他强壮的身躯,一表人才,不过,眉眼看着与陈家主不太像。
注意到管家的打量,陈家主笑呵呵地解释道:“我的表侄,祁骁。”
管家含笑点点头,张开一侧手臂,做出个请地姿势,让侍者领着两人去入座。
没看到背着他的陈家主收敛笑容,压低着音量说道:“竞标的京南地皮,记得给我。”
“放心,我说到做到。”祁骁看都没看陈家主,视线在宴会厅中穿梭着,似是在找寻着什么。
宴会厅里,欢声笑语,恭贺不断。
与此同时,在楼上的主厅里。
谢家私用造型师,围在沙发前,正在为江岫做造型。
江岫乖乖地坐着,身着丝绸面的长袖单衣,圆领微竖,裹住一小段脖颈。领口是不规则的大花边,中央别着一颗红宝石。
从领口到小臂,垂落着两串交错的珍珠链,袖口收束着,收成灯笼袖状。
过长的发丝从两侧梳剪出层次,发尾垂落肩膀,露出他秾艳的面容,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能勾的人失去理智。
造型师们手中的动作不知不觉慢下来,双眼如同黏在沙发上的少年身上,连有人进入了主厅,都没有发现。
谢长观站在门口,痴迷地望着江岫,呼吸都屏住了。
第120章
“宝宝。”
谢长观的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着,一步一步朝着沙发上的少年走去。
纯黑西装裁剪精细,质地上乘,宽阔的肩线流畅,领口处一个黑色蝴蝶结,袖口处是两颗金色袖扣。
优雅、矜贵、不失庄重。
造型师们回过神来,低垂着头,有眼力见地退到一侧,但是余光仍旧不受控制地往沙发的方向瞄着。
江岫抬起脸,一双清润的的眼睛略带惊讶:“你怎么来啦?”
宴会不是还没有开始么?
谢长观俊美的脸庞上,眉峰如刃,挺拔的鼻梁好似工刀刻画出来的一样,深邃的焦褐眼睛直勾勾看着江岫。
“等不及,想看看你。”
少年一离开他的视线,他就浑身不舒服,非要让人在他的视野范围之内,他才会安心。
谢长观坐到对面的沙发中,头也不抬地对造型师们说道:“不用管我,你们忙。”
这是要在旁边看着的意思?
造型师面面相觑一眼,不敢忤逆谢长观,围回少年的四周,继续做造型。
等江岫的造型做的差不多,谢长观看向造型师助理手里捧着的定制皇冠,用无数的细钻镶嵌而成,最中央是一颗与江岫领口颜色相映的大红钻,价值不可估量。
他站起身,伸出手拿起皇冠放在江岫的头顶上,看着仿若是童话里走出来的小王子一般的少年,眼里的痴迷愈发的浓郁。
“真漂亮。”
宝宝真漂亮。
漂亮到他想取消宴会,把宝宝私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
江岫红着脸,羞涩地微微一笑,秀长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交错起来,一瞬间,时间仿佛都为之停驻,艳的令人难以移开双眼。
造型师们纷纷呆滞住,像是一尊尊雕像,一动不动。
谢长观整个人生出一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他在少年的面前半蹲下来,大掌捧起江岫白里透红的左手指尖,放在他的脸上,很沉醉地蹭着江岫软嫩的手掌心。
眼神无比暗沉摄人,深幽眸子里都是丝毫不掩炙热的欲‖念。
让站在一侧的造型师们生出一种强烈错觉,要是没有他们在场,男人恐怕已经把少年的衣服扒光。
江岫根本不敢直视谢长观眼睛,犹如火石烫着似的,颤抖着眼睫,游离的漂移着视线,脸颊晕着的绯红蔓延到耳尖。
小巧的耳朵红通通的,似要滴血,勾人得要命。
谢长观忍不住低喘一声,薄唇不住地亲吻江岫的掌心肉。
江岫掌心发烫,肌肤很快发红,他蜷缩着手指,想要收回手来,管家出现在主厅门口,虚握着拳抵在嘴巴,不轻不重咳嗽两声。
“周老爷子到了。”管家恭敬地提醒道。
谢长观没看管家,偏侧着头,在江岫的掌心又吻了一下,嗓音沙哑道:“宝宝,随我去见见周爷爷。”
作为晚辈,去见长辈是应该的。江岫乖巧地点点头,跟着谢长观出去。
周祥比较喜静,谢长观让人给他安排了单独的休息室。
宾客们都在宴会厅,休息室周围安安静静的,守在门口的保镖推开门,江岫一眼就看到了里面坐在沙发上的老人。
老人端着温茶在啄饮,身高颇高,但是体型偏瘦,发丛里夹杂着几缕白发,鼻梁上架着金丝细边眼镜,气质儒雅温和,看起来很平易近人。
“周爷爷。”谢长观主动问候老人。
江岫也乖乖的四十五度躬身,向周祥问好:“周爷爷好。”
少年的声音动听,尾调绵软,无意识的撩着人。
周祥下意识顺着声源看过去,端着茶盏的手顿时僵滞在半空中,镜片后的瞳孔之中倒映出一张艳色浓稠的脸。
周祥眼神恍惚,直到手中的茶盏倾斜,险些倾倒,他才回过神来:“你就是江岫?”
周祥看过谢长观的朋友圈,且广川白也不止一次提起少年,周祥自是知道江岫的名字。
江岫很乖顺地点头。
“我算是知道川白为什么要对你一夸再夸。”周祥赞叹般地说道,果然是长得少有的好看。
周祥放下茶盏,笑呵呵地朝江岫招招手:“好孩子,过来一些,让爷爷好好瞧一瞧、看一看。”
江岫仰起脸,本能看向谢长观,谢长观俯低身,低声在他耳边道:“去吧。”
江岫迈开步子,走到周祥的面前,近距离之下,他稠丽的脸蛋愈发惊心动魄,简直让人头脑昏胀。
周祥呼吸一窒,双眼里又是一阵恍惚。
“上次忙的抽不开身,没能亲口向你道喜。我找人打造了一套小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周祥勉强稳住心神,拿出准备好的礼盒打开,里面是用种色兼具的玉石打造而成的平安锁、平安手链、平安足链。
寓意一生平平安安,无灾无病。
江家与江锦文断绝关系,徐家对徐婉不管不顾,江岫长这么大没有见过什么长辈,也没有感受过来自长辈的关爱。
他一时有些无措,有些受宠若惊,说话都有点儿不顺畅:“我很喜欢,谢、谢谢周爷爷。”
周祥笑意吟吟,越看江岫心里越是欢喜。
他忽然觉得广川白说的很对,谢长观的福气实在是太好了,究竟是上哪儿找到的,这么乖这么漂亮的小孩儿?
“你还杵着干什么?”周祥向着谢长观摆摆手,佯装赶客道:“你忙你的去,让我和小家伙再说说话。”
谢长观确实还有很多事要做,但他实在是不想走。
“那周爷爷你陪他一会儿,我很快回来。”谢长观恋恋不舍的叮嘱道,捧起江岫的手心,又吻了吻,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休息室。
看那模样,像是恨不得把江岫变成背心,随时随地带着,分开一分一秒都不行。
周祥看的啧啧称奇,他从来不知道,谢家小子还有这么一面。
眼角瞥到江岫明显红的不正常的手心,周祥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带着几分试探地开口道:“是他亲的?”
江岫缩回手,藏起艳红的掌心,羞怯的红了耳朵:“对。”
周祥职业病发作,深入追问道:“他亲你的频次高吗?”
江岫脸色愈发的红,周爷爷怎么会一直追着问啊?但是,长辈的问题,不回答似乎不太好。
江岫微抿下唇,小声的回道:“高。”
自从广川白告诫不能同房,谢长观没有碰过他,但是亲吻没有少过,只要谢长观一靠近他,他的嘴唇、脸颊、耳垂、手掌……总是让男人亲到发红。
周祥皱紧眉头,面露担忧道:“看来,他的病反弹相当严重。”
病?
江岫下意识问道:“什么病?”
周祥神色忽的顿了一下,惊愕地看着江岫:“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江岫确实不知道,谢长观也从没有提过他的病。
想到之前谢长观拿药,藏着掖着不让看,江岫的心脏高高地悬提到半空,脑子里一团乱麻。
谢长观真的生病了?
江岫不自觉捏紧手指,神情变得有几分紧张、慌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微微的颤抖:“谢长观怎么了?他是什么病?严重吗?能治好吗?”
要是治不好……他也会一直陪着谢长观,想尽办法医治他。
周祥被少年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哭笑不得:“哪有你这样问问题的,一下问这么多,让我怎么回答?”
江岫反应过来,脸上流露出窘迫之色,艳的让人失神:“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太想知道谢长观的病情。
周祥不动声色转移开目光,安抚的道:“我知道。作为医生,我很理解家属的心情,关心则乱,你也是关心谢家小子。谢长观的病倒不是什么大病。”
周爷爷也是医生?
江岫微愣,但绝大多数注意力还是在谢长观的事上,不是大病,那么治愈的可能就大大的增加。
江岫微张开小口,松出一口气,悬吊的心也微微放下,却又听到周祥说道,语气有些沉重:“不过,要治疗却不容易,不,应该说很难。”
很、很难?
刚不是说,不是什么大病吗?
江岫的心一下子又提到嗓子眼儿,忐忑不安的问道:“治不好了吗?”
“治好的希望不大。”性‖瘾本就难治,谢长观还要让他开强效药,治好的机会只会更加小。
周祥很头疼,他最不喜欢不听医嘱的病人,但是以谢长观的身份地位,他又拿谢长观没有办法。
“但是你放心,有你在,大概率不会影响正常生活。”
什么病,不是大病,但又很难治愈,有他在,还能不影响谢长观正常生活?
江岫越听越糊涂,一点儿也没有放下心,他藏起的左手掌缓缓握紧,骨节泛出苍白,小心翼翼的问:“那……谢长观是什么病?”
周祥一字一顿道:“性、瘾。”
“性‖瘾?”
什么病?
江岫从来没有听说过。
周祥耐心解释道:“字面意思,就是对性‖事成瘾,好比是毒‖品上瘾,只不过危害远没有毒‖品那么大。”
江岫一眨不眨地看着周祥,屏着呼吸,听着他述说,不想漏掉一个字,但是越听,他的脸色越红。
周祥是专业医生,解说很全面,解释完毕,他说了一句总结:“简单来说,就是有性‖瘾的人,性‖欲会很重很重,有时候甚至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发作。”
江岫的睫毛卷曲浓密,剧烈地颤着,鼻尖羞的发红,耳后的红晕更是蔓延到整个纤长脖颈。
怪不得。
怪不得谢长观总是对他又亲又抱,在高考结束之后,一直反复折腾他,精力跟用不完似的。
原来,谢长观是有性‖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