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银灰色车尾在马路上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徐以宁被光线刺的眯了下眼睛。他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面色铁青。
付雨萌?她怎么知道时稚在这里?她跑来凑什么热闹?还有,她什么时候有了辆这样的好车?
不对,付雨萌在副驾,车子不是付雨萌的。
那会是谁?是咬了时稚的那个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咬时稚的不是傅聿初而是别的什么人,徐以宁竟然有种莫名的窃喜和轻松。
可能比起具象化的傅聿初,徐以宁更希望咬时稚的是个不知名的某个人,这样他就可以继续自欺欺人的认为时稚是在骗自己,“某个人”只是时稚用来报复自己的杜撰。
如果没有具象化的存在,徐以宁就不会比较,就会一直自信分开后时稚再也找不到比自己更好的。
这样后悔的就不是徐以宁一个人,时稚也会后悔。
手机消息提示音扰乱了徐以宁的遐思,他绷着嘴角翻看消息——
妈:【你又回去了?】
徐以宁没有探究他妈为什么知道他又返回这件事,他的行踪他的一切在他妈眼里都是透明,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他简单回了个【嗯】,准备迎接惯常的指责,结果他妈这次竟然没有语音也没有指责,只是问:【傅总她们走了没】
徐以宁下意识看了眼后视镜,奥迪车还停留在原地,他回:【走了】
新的消息马上过来,这次是长达47秒的语音,徐以宁面无表情地点开,手机里立马传来他妈有些高兴的声音:【傅总给咱们留了口子,这段时间你多用心找找字画,不过实在找不到也没事儿,傅总为人亲和,咱们以后多约出来吃饭,关系走着走着就近了。还有啊,傅总的儿子好像对你挺感兴趣的,你们私下多联系。要我说,你就算喜欢男的,也应该跟傅律师这样的人多接触,身材长相不输你,最重要的是对你的事业对咱们公司都有助力。也不知道你着了什么魔,非得缠着时稚不放】
徐以宁觉得离谱又好笑,一贯视同.性恋为浑水猛兽的亲妈怎么就觉得那个人如果是傅聿初就可以。
他才想问他妈一句她是着了什么魔或者傅聿初又是给她灌了什么迷魂药,让她只见一面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儿子女儿都推销给对方。
徐以宁避重就轻地回:【好,我去外省出差时打听看看】
他妈果然不满意这种回复,又发了文字过来——
妈:【还有傅律师呢,要多跟人家联系,主动一点,大方一点】
S:【知道了】
妈:【吃饭的时候你们不是互相加了微信嘛,我记得是你扫的他,他通过了吧】
徐以宁面无表情地撒谎:【通过了】
他妈果然又高兴了几分,发过来的文字都透着喜悦——
妈:【太好了,这说明人家对你真的有意。你赶紧把你跟时稚的事处理干净,别让对方多想】
妈:【出差回来马上就去撤销预登记,那破楼也赶紧还回去,真当什么宝贝不成】
妈:【还有,如果你跟傅律师在一起,就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都处理掉,人家做律师的可不像时稚那么好哄】
妈:【跟时稚不许再见面】
手机还在不停震动,徐以宁知道如果他不回,过不了一分钟,就会有电话进来,于是他敲字回复:【好,我知道了妈,我这不让停车,先不说了啊】
车内温度调的很低,徐以宁却有种莫名的燥热。
他捶了几下方向盘,心中淤积的浊气却不能消散,于是他边发动车子边给于崇尧打电话:“我要你,现在,马上。”
在徐以宁走后,一直停在身后的奥迪车也有了动静,朝载着时稚离开的车子方向驶去。
上车有一会儿了,时稚还没从震惊中回神,他像个初次收到玩具的小孩,对着这辆超酷跑车内部东瞧西看。
最后实在忍不住惊叹:“杭……杭姐,你这车也太酷啦!”
“什么杭杭姐,叫晨姐。”付雨萌趴在副驾椅背纠正。
车的主人正是曾经在画展有过一面之缘的傅聿初表姐杭晨,时稚刚上车时本来挺好奇付雨萌怎么跟杭晨在一起,而且看样子关系还不错。
结果等跑车行驶后,时稚就将各种杂念纷纷抛诸脑后,只剩下对超酷跑车的欣赏。
他本来想叫杭女士,又觉得不好,于是只能叫杭姐。这会儿听付雨萌纠正,便顺势说:“晨姐,你的车子好漂亮啊。”
主要是酷。
时稚没想到杭晨这种明艳型的大美女竟然开这种跑车,太反差了吧。
杭晨隔着后视镜将后面小男生藏不出心事的情绪都看在眼里,笑着说:“你喜欢跑车?”
“不是。”付雨萌很自然地接过话茬,“准确来说是所有漂亮的事物阿稚都喜欢。”
“是欣赏。”
付雨萌:“也没差,欣赏是喜欢的一种,我这是概括。”
时稚:“行吧,看在你今天救我的份儿上,你说的都对。”
“那肯定,看到你回的消息我就知道你已经陷入危难,那我必乘着超酷跑车来接你啊。”付雨萌大放厥词地说完又遗憾道:“可惜没有亲临大型抓马现场。”
时稚:“那倒也不必亲临。”
“哈哈哈哈!”
杭晨按照付雨萌的要求打算绕城几圈带两人兜风,这会儿看她们熟稔的说笑打趣便发自内心地羡慕感叹道:“你们关系真好。”
付雨萌嘿嘿笑了下说:“阿稚是我男性朋友中的第一好,晨姐是我女性朋友中的天下第一好。”
杭晨轻念了遍‘天下第一’几个字,弯着眼睛说:“我的荣幸,萌萌公主。”
付雨萌:“好说好说。”
轻缓慵懒的爵士音乐在车厢萦绕,绕城路两侧的植被连成绿色瀑布向后倾斜,杭晨闲适优雅地让跑车常速行驶,付雨萌在副驾上随着音乐手舞足蹈。
时稚紧绷许久的神经逐渐放松,他终于想起道谢:“晨姐,谢谢你跟雨萌过来接我。”
“雨萌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再说我本来也没什么事,就当是放松心情了,别客气。”
付雨萌也跟着说:“是啊阿稚,晨姐是咱们自己人,跟自己人不用客气。”
时稚笑了笑说好。
“对了阿稚,新家住的怎么样,还习惯不?”付雨萌随口说:“趁着过户手续还没办好,有要求咱就提,别怕麻烦。”
新家是付雨萌高中同学的,上次时稚看过后就定下了。房子原房主装来自己住,可以直接拎包入住,加上原房主不在国内又是付雨萌同学,经沟通后时稚当晚就搬了进去。
这会儿付雨萌问起,时稚就说:“挺好的,住着挺舒服。对了,房子过户前我住的这段时间就当租房吧,给你同学付租金。”
“不用。”付雨萌摆了摆手十分大气地说:“要是这点租金都收,他也不配做我前男友。”
时稚:“……前男友?”
杭晨也朝旁边瞥了眼。
付雨萌:“对啊,我没跟你说嘛,他就是被我甩了的初恋弟弟嘛。”
“啊?”时稚震惊:“真是你初恋啊,不是,你真谈过啊?”
情史被质疑的付雨萌很不满地说:“什么意思啊小阿稚,合着我跟你说的我那五六七八个弟弟前任你都没信都以为我在吹牛啊。”
时稚摸了摸鼻尖,没说话。
“你真的没信?真的以为我在吹牛?”付雨萌生气:“我不跟你好了!”
时稚忙说:“我信了,现在就信,求求你别不跟我好。”
付雨萌:“那你说雨萌厉害。”
时稚:“雨萌厉害。”
杭晨听不下去两个人小学鸡一样的聊天,忍不住问:“萌萌情史这么丰富?谈的都是小男生么?”
“也不是。”付雨萌咳了声,语气有些尴尬:“正儿八经谈过的就两三个吧,不过我现在不喜欢小男生了。”
杭晨:“嗯?”
时稚也好奇地侧耳偷听。
“我现在喜欢大叔。”
时稚:“……”
杭晨笑了笑说:“大叔挺好的,成熟稳重有阅历会疼人,不过也别太大叔,年龄别差太多了,不然有代沟。”
见付雨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想到表弟情窦初开铁树开花不容易,杭晨想给表弟拉拉分,于是继续说:“大个四五岁我觉得差不多。”又问:“萌萌有接触的人没,没有的话我给你介绍,我表弟就比你……”
“不行不行!”听到表弟二字付雨萌立马摇头否决,“傅聿初不行,谁都可以,就他不行!”
杭晨心里为表弟默哀两秒,问:“为什么?”
“因为好朋友的男朋友不能沾啊。”
“吱——嘎——”
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正在行驶的跑车发出刺耳的尖啸,紧急刹车让车上三人都随着惯性往前冲了下。
“晨姐,怎么了?”
“你说什么?!”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没事,前面有只猫咪。”杭晨抚了下散在前面的长发,看看付雨萌又看看后座的时稚,关切道:“吓着你们了吧?”
时稚双手紧紧攥着安全带,说:“没有。”
付雨萌也说:“没有,礼让猫咪。”
“抱歉。”杭晨看起来还有些歉意,她说:“后面我注意,开慢点。”
“真的没有,晨姐你正常开就行。”付雨萌赶紧转了话题:“晨姐你刚刚问我什么?”
杭晨发动车子,正常行驶后才好奇道:“我说,你刚刚说‘好朋友的男朋友不能沾’是什么意思?”
付雨萌自知失言,语气讪讪:“就……就表面意思啊。”
见杭晨还在等着答案,付雨萌不想骗人,就两眼一闭摆烂:“反正……反正你表弟的目标不是我!”
时稚:“……”
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是吧,好你个小雨萌!
杭晨扫了眼后视镜,看神色尴尬的某人,忍着笑意说:“哦,这样啊,那算了。”又玩笑般地对付雨萌说:“臭男生有什么好。”
“对,臭男生有什么好!”
付雨萌顺着杭晨的话说完,又想起刚刚似乎可能好像出卖了好朋友,而好朋友性别也是男。
于是她找补道:“当然,阿稚不是臭男生。”
“……”
“阿稚香香的。”
时稚:“我谢谢你。”
杭晨心情很好地带两人兜了几圈风,又一起去付雨萌店喝了咖啡,才将时稚送到新家门口。
时稚刚要上楼,有陌生电话进来,他顿了下,找了处僻静角落接电话。
刚接通,就传来徐以宁咆哮的质问:“照片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对。”时稚没否认:“是我做的。”
徐以宁在于崇尧身上发泄完,心情刚有所好转,却接到他妈王素珍的问责电话。
原来是公司内网有人匿名发了一组照片帖——两个男人没有露正脸的辣眼床照,虽然没有正脸,但熟悉的人都知道其中肚脐旁有纹身的人正是致远接班人小徐总,而照片的另一个主人翁绝对不是徐以宁的未婚夫——身形和肤色对不上。
标题更加直白:【大瓜】“太子”私德有亏,未婚夫果断退婚,接班人丑闻对公司影响甚大!
饭局结束王素珍约了朋友做美容,看到消息已是两个多小时之后,虽有其他高层及时处理,但帖子已经发酵许久,尤其是这种“公司太子爷丑闻”类的消息,传播速度更快,等王素珍看到消息时,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致远太子爷的丑闻了。
曾经因为徐以宁公开出柜大赞他有魄力有担当从而加深合作的合作商,都陆续表达失望。短短几小时,王素珍就收到三四家合作商的解约通知,更有此前一直在观望的资方提出撤资意向。
王素珍打电话将徐以宁劈头盖脸一顿骂,安排人随他一起出差。
徐以宁知道,安排人一起出差不是协助,而是监督。他好不容易在公司站稳脚跟,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项目,掌握了一定实权,随着这一安排,一切又回到了最初。
他又成了一个有名无实的傀儡。
而比起这些,照片内容颠覆了他一贯营造的形象,微信上那些不怀好意的打探,更让他惶恐。
同事,朋友,同学,老师……
他们知道后会怎么看他?
一组照片,让他事业名声尽毁。
什么人这么恨他!
徐以宁第一反应发帖的人是于崇尧,是为了逼宫,但又一想,于崇尧没有公司内网账号,他也不敢这么做。
而有这些照片,又有公司内网账号的,只有一个人。
“为什么这么做?”徐以宁狠狠道:“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时稚仰头看了眼被霞光烧的通红的天幕,淡声道:“你们出尔反尔,说好的事临时变卦,你这么算计我,我难道只能承受?”
帖子是时稚在饭局结束在公交旁的长椅上等人时发出去的,标题经过了付雨萌的加工。
早在王素珍说出跟商量好的不一样的画名时,时稚就没想轻易过去。
只是爸妈教给他的礼数,让他没法当场发作,不然下不来台的不仅是王素珍和徐以宁,还有傅聿初的妈妈傅芸。
“画的事我不知道……”
“你知道!”时稚打断徐以宁的推脱,“《流萤与光》除了我爸妈和我,只有你看到过,只有你!”
徐以宁:“可是你并没有损失什么,你如果不同意,谁也拿不到画。而且最终也没有……”
“画没有让出去,你们对我的算计就不存在了吗?”
“就算我对你有算计,可你把照片发公司内网,你知道会给公司造成多大损失吗?你知道我因为这些照片,失去了什么吗?”徐以宁怒吼着问:“你就这么恨我,非得要毁了我?爷爷对你的恩情,你一点都不记?”
时稚沉默。
正当徐以宁以为时稚又一次被自己牵制时,时稚开口了,他说:“徐爷爷是徐爷爷,你是你。我记着徐爷爷的恩情,所以借徐家的钱,我给你们时间。”
“但是徐以宁,如果你再出尔反尔,下次出现的照片就不止是半身照,也不止在公司内网。”
徐以宁咬牙:“你威胁我?”
“没有,我说的实话。”
时稚挂了电话。
就这样吧,徐以宁知道自己的软肋,他也知道徐以宁最在意什么。
电梯门打开,时稚垂着脑袋往前走,突然一声冷不丁的埋怨声在头顶响起:“回的太慢了,时小稚。”
时稚抬头,看着杭晨和付雨萌口中的臭男生此刻就靠在自家门口,忍不住震惊道:“咦,你怎么在这儿!”
作者有话说:稍微多说两句,时稚答应参加饭局,是为了跟徐以宁尽快撤销预登记,饭局上王素珍临时变卦,是时稚也没有想到的。但他也就此更加清醒。至于饭局为什么没有直接挑明,一来是傅聿初打断,最重要的是时稚的教养告诉他不能让别人下不来台(这个别人是傅芸)。
但时稚也并不是没有反抗。
第一次徐以宁对时稚爸妈言语不敬,时稚给了徐以宁一拳(对当时的他来说已是很勇敢了)
这一次直接爆料照片,让徐以宁事业名声尽毁,徐家公司受损,是很有力的反击了(嗯……于崇尧当时发的照片用处在这里)
时稚或许在起诉追回小楼和财产上犹豫,但在分手这件事上,一直都是很坚决的。
嗯……我没想到饭局这个剧情会让大家这么憋闷,我本意也不为了故意气大家,实在抱歉[求你了]
但是饭局上意有所指的对话和暗戳戳的眼神交流,真的没人注意到吗(好失败)[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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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楼道感应灯应声亮起,昏黄的光线洒在傅聿初身上,他额间的碎发和纤长的睫毛在灯光照耀下让面部布满斑驳的阴影。
时稚抬头,从那双好看的眼睛里看到委屈的幽怨,而拥有漂亮眼睛的主人,说出的话更加幽怨。
“骗子。”
时稚知道傅聿初为什么说自己骗子,因为他答应过傅聿初不管是看房子还是搬家都让他一起。
可时稚是真的冤枉。
房子是当天入住的,他也不算骗人吧。
时稚舔了下嘴唇,声音弱弱的:“我说事出突然你信吗?”
“我说你故意躲我你承认吗?”
时稚:“……”
时稚:“我不承认。”
傅聿初就说:“我也不信。”
“……”
时稚鼓着脸仰头瞪着傅聿初,傅聿初叹了口气,委屈道:“你还瞪我。”
“……”
时稚不想继续争这个了,于是转了话题:“你怎么来这里的?”
“开车来的。”
“……好冷。”时稚无奈道:“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傅聿初哼了一声。
时稚简直无语,傅聿初他哼什么哼,知道这个住址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事么,有什么好嘚瑟的!
完全不知道自己思想跑偏的时稚刚想说话,对面邻居家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牵着狗狗的健硕肌肉男。
肌肉男看了看静静对望的两人,带着了然和意味深长的神情进了电梯,电梯关上的前一秒说了句接收对象不明的“加油。”
时稚:“……”
“你进不进去啊!”时稚恼羞成怒。
“进去啊,只是门没开,我怎么进?”傅聿初跃跃欲试:“不然你把密码告诉我,我来开门?”
时稚推开他,让他转过身,故意凶巴巴地说:“不许偷看。”
傅聿初在身后笑。
时稚在傅聿初注视下红着耳朵开门,期间还因为紧张输错了好几次密码,差点因为输超密码被锁在门外。
刚进去时稚就被傅聿初摁在门板上,傅聿初比时稚高了大半个头,此时他头微垂着,与时稚额头相抵。
鼻息缠绕间傅聿初轻声说:“我看到了。”
“什么……”时稚懵懵抬头。
傅聿初叹了口气:“他摸你头发,你没有躲。”
“你视力真好。”
“时小稚。”
“我躲开了。”时稚就乖乖说:“你看错了。”
傅聿初不说话。
时稚不跟他争,想了想问:“那怎么办?”
“不知道。”傅聿初看着时稚的眼睛,“你说。”
时稚推着傅聿初胸膛往后退了点,然后牵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头顶抓了两下,用哄小孩儿的语气说:“好了,你摸到了,你更胜一筹。”
傅聿初:“……”
“这是什么新发明的游戏么,还得有来有往。”傅聿初得寸进尺:“不行,换一个。”
“换什么?”
傅聿初就等这句话呢,他立马说:“预支。”
说着就低头往下压。
时稚看着不断靠近的俊脸,在心跳堆积中趁着傅聿初闭眼的瞬间从他臂弯钻出去。得了自由后垫脚快速地反摸了下傅聿初的头发,笑着说:“好了,给你也摸摸。”
“时小稚,胆肥了呀。”傅聿初气笑了:“还提前防备上了。”
时稚脸热:“快换鞋。”
傅聿初看着跑开的某人,气道:“我倒是想换,可我没有拖鞋。”
时稚又走回来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拖鞋丢在傅聿初面前。
傅聿初穿着刚好合脚的拖鞋,嘴角微微勾起,小声说:“这还差不多,算你有良心。”
有良心的时稚已经从刚刚的暧昧中跳出来,坐在沙发上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饭局?”
傅聿初像是房子的主人一样巡视了一圈领地,打开冰箱拿出两瓶水将其中一瓶拧开递给时稚:“喝点。”
“……哦。”时稚接过水轻抿了一口,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六月的温度已经爬的很高,楼宇公区就算开了空调,在楼道里罚站一个多小时也挺累人。傅聿初大口喝掉半瓶冰水,才感觉缓了过来。
他挨着时稚陷在沙发里,用刚刚时稚说过的话回他:“我说事出巧合你信吗?”
“不信。”时稚说:“还有,你别学我说话。”
“真聪明,这都没骗过你。”
时稚:“……你好好说。”
“好好说什么。”傅聿初装傻。
“说……说你为什么出现在饭局。”时稚咬牙:“还有你怎么不告诉我傅总是你妈妈。”
傅聿初大喊冤枉:“你也没说你要跟傅总吃饭啊。”
“我也不知道要一起吃饭的是傅总啊。”
“知道的话你还会去吗?”
时稚:“我……”
“如果去的话是因为我还是因为别人?”
时稚:“不……”
“我是想告诉你,可我没有机会啊,你都不告诉我你今天的行程。”
“不对!”时稚终于抓住重点,皱着眉头说:“我没有跟你说今天的行程,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跟你妈妈一起吃饭的?你妈妈一开始并不认识我。”
傅聿初定定地看了几秒时稚,突然仰靠在沙发上,嘴里不停地哼哼:“啊,好热,我头晕。”
“……”
“真的,我外面站了很久,又累又热。”傅聿初半睁着眼,可怜巴巴地说。
时稚看着傅聿初有些干裂的嘴唇,憋出两个字:“……等着。”
时稚耐热怕寒,就觉得现在的温度刚刚好,此刻想起傅聿初一口气干掉的大半瓶冰水,又一幅要中暑的样子,后知后觉自己有点大意。
他打开室内空调,又拧了湿毛巾递给傅聿初:“擦吧。”
“谢谢。”傅聿初弯着眼睛说:“辛苦了,快坐下歇歇。”看着时稚坐下后又问:“吃水果不?我去切?”
时稚深吸一口气,提醒他:“这是我家。”
“嗯?我知道啊,所以呢?”
“所以你不要一幅当家做主的主人派头!”
傅聿初半天没说话,时稚转头看过去就发现他手背搭在眼睛上,头靠着沙发背,肩膀微微抖动。
时稚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用膝盖怼了下傅聿初岔开的腿,气道:“我说的话很好笑?”
“不是。”傅聿初直起身,眼睛里泪花闪闪,他说:“我只是有点高兴,从来没有人说过我当家做主很有派头。”
时稚:“……”
“我是那意思?”
傅聿初:“你不是?”
时稚看着傅聿初期待的眼神,张了张嘴,反驳的话堵在嗓子里,只是“哦”了一声。
他早就说过,傅聿初眼睛有毒。
“别气了。”傅聿初用小拇指勾勾时稚手指,小声说:“我真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
时稚明白这也不能怪傅聿初。饭局是王素珍约的,行程是时稚不告诉傅聿初的,傅聿初顶多,顶多算是“知情不报”,连次要责任都算不上。
可是——
“就算你事先不知道,你在饭局上也不能……不能那样啊。”
傅聿初:“我哪样?”
“你…你突然摸我腿!”
“那我不突然摸可以吗?”
时稚:?
见时稚马上要生气的样子,傅聿初不再逗他,赶忙态度良好的认错:“这个是我不对。只是你不告诉行程,却陪他参加不喜欢的饭局,而且看你们离的那么近,我嫉妒。”
傅聿初说的光明正大理直气壮,说完又小声补充:“我只是想轻轻碰下你,让你心里想着我,没想让你为难的,对不起。”
“你又知道我不喜欢这种饭局了。”
傅聿初:“那你喜欢吗?”
时稚就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指责:“就算筷子掉地你不是故意的,那你说话干什么阴阳怪气?”
“是他先挑衅我的。”
“我怎么没听到,徐…他怎么挑衅你了?”
“眼神,头发丝,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挑衅的气息。”说完见时稚不信,傅聿初肯定道:“真的,这是属于情敌之间的直觉。”
时稚:“……”
时稚对傅聿初巧言善辩的能力简直刮目相看,直觉这种虚无缥缈又主观的东西他无法反驳,只能说具体的。
时稚:“你……你故意亮出我给你画的微信头像。”
“没有,切错号了,不想用私人微信加他。”
“你觉得我信吗?那你工作号通过他的好友申请没?”
“好吧,我就是故意的。”傅聿初承认的非常干脆,“他言语刺激我,他故意在我面前秀恩爱,我不爽,我吃醋。”
“……”
“而且,”傅聿初说:“他不是爱怀疑爱打探么,那就让他慢慢怀疑好了。”说完又盯着时稚幽幽试探:“还是……你害怕被他知道?”
“我为什么要害怕!”时稚立马否定,说完又觉得不太对,最后他灵光一闪找到不太对的关键,说:“我不是怕被他知道,我只是……只是……你妈妈肯定会发现啊。”
“那怎么了,发现就发现呗。”傅聿初十分不理解:“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追喜欢的人她难道还有意见?”
追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
喜欢。
有什么东西在时稚脑海里轰的一下炸开,心跳变的密集,掌心开始泛湿。
“哦。”时稚红着脸哦了一声。
傅聿初得寸进尺,往前凑了下,弯着眼睛问:“给追吗?”
“你妈妈其实不喜欢牛肉粥吧。”时稚搅着手指没回答,反而问起别的:“你为什么要那样说?”
傅聿初嗯了一声:“看你没吃多少东西,怕你胃难受。看你不开心,想用你喜欢吃的东西哄哄你。”说完又盯着时稚眼睛问:“让追吗?”
“路边等车的时候,你发的消息,‘又来迟了’是什么意思?”
傅聿初眼睛闪了下,里面藏着时稚看不懂的情绪。
遗憾一个人尝着就够,胆小怯懦愚蠢的傅聿初,时稚就不要知道了吧。
“怕你上他的车,怕你让他送,怕你心软给他机会,怕你舍不下过去几年的感情原谅他。”
“我不会。”时稚说。
“嗯。”傅聿初拨了拨时稚垂在额前的头发,又用手指点了点时稚的眉眼,锲而不舍地追问:“所以可以追吗?”
作者有话说:老傅开始了[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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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我说不可以,你会不追吗?”
时稚抓住傅聿初乱动的手,终于直视他的眼睛也直面他的问题。
“不会。”傅聿初说:“我会悄悄的追。”
时稚看着他没说话,意思却很明显——那你问什么问。
但是傅聿初不要显而易见的意思,他想要个明确的答复,于是他又问:“可以吗?能追吗?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别追了。”
“什么意思?”
傅聿初身体开始绷紧,失望顺着心脏爬到四肢百骸,晦涩的情绪在眼底集聚,他艰难地抬头对上时稚的眼睛,刚要继续缠着,就看到时稚闪躲的眼神和……红透的耳根。
知道自己会错意的傅聿初有种失而复得的狂喜,他克制着将人抓怀里狠狠咬一口的冲动抬手摸上时稚的后颈,手指慢慢收拢。
“什么意思啊时小稚,说清楚一点,不然我怕会错意。”傅聿初半跪在沙发上,一手摩挲着时稚后颈的皮肤,一手撑在沙发背部,将时稚圈在自己的臂弯里,垂着头用鼻尖不停碰着时稚,低声呢喃:“你知道的,我比较笨,快告诉我。”
时稚声音很小:“傅聿初,你别欺负我。”
“我怎么敢啊。”傅聿初声音听起来竟然很委屈,他说:“是你在欺负我吧,知道我笨还给我讲这么难的题让我猜。时小稚,你别欺负我吧。”
“……”
“快说,‘别追了’是什么意思。”傅聿初嘴唇落在时稚眉间,哑声说:“你……”
“我接电话!”时稚一把推开傅聿初,差点从沙发上弹跳起来,他捏着手机走向阳台,背影颇有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
傅聿初换了个姿势,修长的双腿搭一起挡了下微微起立的兄弟,整个人以一种十分放松的姿态陷在沙发里。
他心里说不上是可惜还是可惜或者是可惜。
时稚“嗯嗯哦哦”讲电话的声音从阳台传来,傅聿初盯着时稚随着说话微微晃动的背影突然很低很低地笑了下。
喜悦在心底无限放大,傅聿初周身被一种柔软的情绪包裹。
如果幸福可以具象化,这一刻傅聿初觉得它应该是炎炎夏日的冰水,过瘾却时刻警醒着他不要得意忘形。
失去过,才知道拥有是多么难能可贵。
傅聿初靠在沙发上,仰着头,用手背挡住眼睛。
黑暗中,他听见时稚透着愉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接完了,你肯定想不到是谁的电话。”
傅聿初睁开双眼,与时稚盛着轻松笑意的眼眸撞了个满怀。时稚右脸的酒窝还没来得及收起,傅聿初不由想到安大育知楼下被紫藤花气息萦绕的那个午后。
他这么开心,肯定不是徐以宁的电话。傅聿初笃定地想。
“你的好朋友,付雨萌?”傅聿初想不到除了自己还有谁能让时稚这么高兴,只能勉强猜个他的好朋友。
“不不不,你猜错啦!”时稚在傅聿初身边坐下,拍着手兴冲冲地说:“是我表哥,他要回国了,他竟然要回来了。”
“……你表哥?”
“对呀,我没想到他竟然还会回来,我以为他们以后都会在国外生活,没想到竟然要回来啦。”时稚感叹道:“真是没想到啊。”
傅聿初有点莫名的紧张,他小心试探:“你……亲表哥?”
时稚皱着眉头想了想说:“也不算很亲。”
“……”
“怎么说呢。”时稚犹豫几秒,觉得他跟傅聿初已经这样了,没什么难言的,于是解释道:“就我舅舅……我妈妈的弟弟,他跟我妈妈其实不是一个爸爸,同母异父?”
“反正就是我外婆未婚先孕生下我妈妈没多久就将我妈妈送到福利院,她又跟别人结婚生了我舅舅。所以我跟我表哥算是亲表兄,但又不是你跟晨姐那样的亲表兄妹?”
时稚说的有点绕,但傅聿初敏锐地抓住了关键点。
虽然不是特别亲,但至少有血缘关系,傅聿初紧绷的神经放松,见时稚接个电话都这么高兴,就猜他们两关系不错。
于是笑着问:“表哥是留学回国吗?”
时稚没注意傅聿初称呼上的自来熟,跟他解释:“不是。我舅舅一家在我高考前夕就移民去了国外,我以为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可刚刚我表哥说他们家在国内还有业务,移民的只是我舅舅舅妈,我表哥以后会在国内发展。”
“那你……”傅聿初小心问。
“我爸妈去世后我在我舅舅家住过几年。”时稚抓着傅聿初的手无意识地捏.弄,慢慢跟他说自己的事:“我妈妈后来被一对好心夫妇领养,只是他们很早就去世了。我爸妈出事后,我就被舅舅接到他家。在这之前我都不知道我还有舅舅,我妈妈也没跟他们联系过。”
傅聿初捏了捏时稚的手,没说话。
“其实我舅舅一家对我挺好的,他们去国外前问过我要不要一起出去。当时想守着爸妈的小楼,就没答应。”时稚笑了下:“结果小楼现在也不在我手上。”
傅聿初心疼地摸摸他头发,柔声安慰:“我们一起把它拿回来。”
时稚扯了扯嘴角,闷声说:“舅舅一家出国后,就只剩我一个人了。跟徐以宁在一起后才知道他竟然是徐爷爷的孙子,是徐爷爷让我陪了我爸妈最后一程。与徐爷爷的缘分,我以为是上天对我的恩赐,是我跟爸妈残存的一丝链接。”
“后来,徐以宁跟我求婚,说想要跟我组成一个家,说他感受不到我的爱让我拿出最珍贵的东西证明,加上徐爷爷……”时稚闭了闭眼,没有往下说,只说:“我做好了跟他在一起一辈子的准备。”
有人看重金钱,有人珍视时间,有人渴望权势,有人需要陪伴。
徐爷爷冒雨陪同,可能在别人来看只是举手之劳,但对时稚来讲,能见爸妈最后一面,能陪他们最后一程,无异于雪中送炭。
而徐以宁,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
他出现在时稚又是一个人的时候,强硬的挤进时稚封闭的世界。他也曾不顾自身危险护着时稚,曾背着时稚走过安大雪夜。
认识五年,在一起三年多,时稚也曾在徐以宁身边找到失去过的家的温暖。
所以他愿意借钱给徐家,愿意用小楼绑着自己让徐以宁有安全感。
可是……
时稚扯了扯嘴角,自嘲道:“很傻是不是?”
不,一点都不傻。傅聿初张了张口,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嫉妒和心疼两种情绪拉扯着他,让他心口酸闷,嗓子发堵。
徐以宁,他凭什么。
“可是我也想要一个家。”时稚语气有些固执,重复着说:“我只是想要一个家。”
时稚脸上透着落寞和执拗,泛湿的眼睛让人心疼。
傅聿初再也忍不住,用力将他搂抱在怀,轻抚着他的肩背。他没有趁机说“我给你家”之类的屁话,只是不停地亲吻他的头发,轻拍他的肩背。
这一刻,傅聿初除了对徐以宁的嫉妒和痛恨之外,只剩下对时稚浓浓的心疼。
心疼他年少孤身一人,心疼他热忱真挚却被辜负,心疼他无条件信任却换来满心算计。
徐以宁难道没有借着时稚对家的渴望对他精神控制?徐爷爷难道没有借着对时稚的恩情对时稚道德绑架?
心怀善念有错吗。知恩图报有错吗。全身心交付信任有错吗。
时稚如果因为徐以宁对感情的背叛而畏惧建立新的恋爱关系,傅聿初可以用余生让他相信爱相信忠贞。
傅聿初不嫉妒时稚的全身心信任和依赖徐以宁简简单单就能得到,而傅聿初却有了十倍百倍的难度。
他只是心疼时稚,心疼他真心被辜负,良善被践踏。
“别难过。”傅聿初闭了闭眼,将湿意逼退,他摸摸时稚头发故意逗趣:“不然我让你咬一口好了。”
“什么啊。”时稚果然被逗笑,他推开傅聿初轻拍了下他胳膊,尴尬道:“我才没有难过,我这是喜极而泣。”
“嗯,表哥回国当然是值得高兴的事,喜极而泣很正常。”
时稚膝盖怼了傅聿初一下,正色道:“表哥能回来我真挺高兴,虽然我们之前相处时间不长,但他以后在国内,会让我觉得,我也有亲人,我不是一个人。”
“表哥什么时候回来?”
“快的话下个月吧,怎么了。”
傅聿初捏着时稚的手指头说:“提前准备着,到时候给表哥接风洗尘的时候好好表现,留个好印象。”
“你好好表现干嘛啊,是我表哥又不是你表哥。”时稚小声嘟囔:“干嘛一直表哥表哥的叫。”
“你说呢。”
时稚不说。
傅聿初就问:“我可以叫吗?”
“不可以。”时稚起身踢了踢傅聿初的脚,想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走,去吃饭,我今天心情好,请你吃大餐。”
“不用。”傅聿初起身。
“?”
“不吃大餐。”傅聿初开门。
“??”
“咱们自己做。”傅聿初拎进来两个大袋子。
“???”
“吃清蒸鲈鱼?”傅聿初勾了勾发愣的某人下巴。
时稚反应过来:“!!!”
“自己做太麻烦了,咱们还是去外面吃吧。”时稚拍掉傅聿初逗猫手,试图说服对方:“刚住进来没多久,家里没动过火。”
“通燃气?”
“……通,可是……”
“厨具我看了下都有,调料食材我买了。”
“我……”
“我不想去外面,我想跟你在新家吃饭。”傅聿初问:“你不想吗?”
时稚没有很想。
不过傅聿初一副只要他说不想就会马上动手的架势,时稚摸摸脖子违心地说:“想。”
“乖。”傅聿初戳戳时稚的酒窝,让他休息:“你先自己玩会儿,饭好了我叫你。”
时稚看着傅聿初忙碌的背影,还是忍不住挣扎一番:“做饭太麻烦了,咱们要不叫餐吧。”越想越觉得这个提议好,时稚兴奋地建议道:“就叫于师傅店里的怎么样?他店离这里近,味道又好吃,我们……”
“时小稚,你什么意思。”傅聿初像是才反应过来,他捏住时稚下巴:“你嫌弃我做的菜不好吃?”
对,是不好吃。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冤枉我。”时稚悄悄翻了个白眼。
傅聿初做出要上手的动作恐吓道:“你那什么表情,你刚刚是不是对我翻白眼了,你过来……”
“没有没有,你看错了,傅大厨,你快做饭吧。”时稚笑着跑开。
傅聿初哼了一声,嘴角却偷偷翘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这章甜甜酸酸甜甜甜甜,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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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心情不好时入口的美食是雪中送炭,心情好时享用的美食是锦上添花。
总而言之,美食可以治愈一切。
时稚觉得在今天这样一个开心的日子里,有必要来一顿美食奖励自己。
虽然傅聿初做的鱼有点腥,炒的菜有点咸,煮的面有点烂。但他发誓,他真的没有嫌弃傅聿初厨艺不好的意思,毕竟能吃对不对。
时稚只是觉得,觉得大热天做饭很辛苦,吃完饭收拾也很麻烦,而且今天很适合外出。
对,是这样。
他不是不想吃傅聿初做的饭,只是不想他辛苦。
逻辑理通后时稚就思考该怎么在不伤人的情况下,委婉的提出去外面吃饭还能让傅聿初感激的同意。
于是。
傅聿初收拾外送的食材时——
时稚边往冰箱收纳边好奇问:“你什么时候买的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傅聿初:“可能在你坐着跑车兜风而我在楼道罚站时?”
时稚:“……”
时稚又问:“东西什么时候送到的啊,我怎么没听见?”
傅聿初:“因为你当时正沉浸在跟表哥通电话的喜悦中?”
时稚:“哦。”
傅聿初语气有点吃味,不是提议去外面吃饭的好时机,等会儿再说。
傅聿初将需要的东西拿到厨房,认真研究厨具时——
时稚像跟屁虫一样黏在后面,试探道:“厨具跟你家不一样是不是?你肯定用不惯,不如……”
傅聿初:“差不多,多用用就习惯了,迟早都要用。”
时稚:“好吧。”
有哪里不对劲儿,但不知道怎么反驳,思考思考。
傅聿初处理食材时——
时稚看着正对他喊救命的鲈鱼,建议道:“你从哪里买的食材啊?大老远的海鲜送过来是不是不太新鲜了啊。”
傅聿初:“现杀现处理冰鲜外送,放心,比外面餐厅新鲜。”
时稚:“哦。”
想了想不太甘心,时稚又继续争取:“中午的饭桌上有鱼,要不咱们就简单来点素菜好……”
“哐——”
菜刀拍在案板上,时稚止了声。
“抱歉,手滑。”傅聿初转过身一脸笑意地问:“你刚刚要说什么?”
时稚一哆嗦,小心找补:“午餐虽然有鱼,但我没吃到,现在还真有点想吃。”
“嗯。”傅聿初转身继续忙碌。
时稚:惹不起,惹不起,他走。
只不过偏爱就会有恃无恐,优待就会得寸进尺,高兴就会得意忘形。
时稚消停几分钟后在傅聿初准备炒菜时又忍不住提议:“我最近口味清淡,吃不了太多盐。”说完又连忙补充:“当然不是说你炒的菜太咸的意思,是我自己善变。”
只要不咸,蔬菜能难吃到哪里。时稚这样想。
傅聿初:“……”
“你再变着法嫌弃我试试呢。”傅聿初手拿菜刀,看着时稚一本正经道:“小心我亲你。”
时稚:“?”
时稚:“…………”
没见过这样威胁人的。
“你忙吧,我…我跟雨萌去聊天了。”
时稚溜了。
晚餐傅聿初没搞太复杂,一道清蒸鲈鱼,一碟时蔬,一例素汤。
时稚看着桌上摆好的饭菜,心想,卖相倒是比上次好很多,但众所周知,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要透过现象看本质,越美好的东西越……
“时老板请用,我尝过了,没有毒。”傅聿初递给时稚小半碗汤,见他满脸纠结故意揶揄道。
“什么啊。”时稚被逗乐,决定由简入难。
他先抿了一小口汤,鲜!
又尝了一口时蔬,不咸,甚至有股清香,好吃!
再来一口鱼,咦,咦,咦!!!
“怎么回事,傅聿初,怎么回事!”时稚眼睛都亮了,激动道:“莫非你是厨神附体,怎么短短5678天不见,你厨艺这么好啦!”
傅聿初哼了一声,声音委委屈屈:“那你还嫌弃我。”
“我哪有。”时稚偷瞄了一眼对面的人,小声说:“我才不会嫌弃你。”
傅聿初听见了,眼睛瞬间弯了几度,一边光明正大地给时稚夹菜一边说:“味道怎么样,还合你口味吗?”
“太合啦。”时稚说:“尤其今天的。”
傅聿初说:“那你多吃点。”
也不枉他最近每天下班给于师傅打白工。
桌上的菜被两人扫荡一空,时稚摸着肚子摊在椅子上,看傅聿初收拾东西,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他假假地说:“要不你歇着,我来洗碗吧。”
傅聿初都听笑了:“你坐着吧,明明脸上写满不愿意还非得装模作样地问一问,假不假啊你。再说有洗碗机,用不着你。”
时稚哦了一声,趴在桌上盯着傅聿初背影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笑了。
饭后两人在阳台纳凉时,时稚想到傅聿初又是在门口等自己那么久,又是做饭,又是洗碗,最后还帮他收拾房间。
而他竟然还嫌弃傅聿初做饭不好吃,虽然只是嫌弃之前的厨艺。
时稚觉得自己多少有点过分有点不知好歹了。
于是他将手搭在傅聿初手臂上,凑近一点点跟他解释:“我真不是嫌弃你做饭不好吃,我只是怕你太累。”
傅聿初瞥了眼手臂上与自己皮肤完全不同颜色的纤细手指,嗓子紧了下,他看着时稚的眼睛心不在焉道:“真的啊。”
“真的。”时稚眨了眨眼睛,很真诚。
“知道了。”傅聿初说:“喜欢就好。”
时稚坐直身子,就没再说话。
傅聿初没留多久,时稚送他到门口,想了想小声说:“那个……预登记,应该会在六月底七月初撤销。”
傅聿初盯着时稚,目光灼灼。
“所以就……就别追了……”在傅聿初深沉的眼眸里,时稚声音越说越低。
傅聿初迟迟不见动静,时稚微微仰起头,对上他灼热的视线。
就在时稚以为会傅聿初会亲下来时,傅聿初牵起他的手,用嘴唇印了下他的掌心,又咬了咬他的指尖,盯着他的眼睛说:“明天几点起床,早餐想吃什么?”
“叮——”
电梯抵达的声音清晰可闻,时稚嘭地一下关上了房门。
他后背低着门板,才能支持着不让自己滑下去,腿是真的有点软。
要命了,傅聿初怎么……怎么可以用那种眼神看着他咬他的指尖呢。
时稚搓着发麻的手指想,还不如直接接吻呢!
还问他几点起床,早餐吃什么,难道傅聿初还要上门做早餐不成!
时稚终于还是蹲在地上,用残留着灼烫温度的掌心覆盖住了自己的脸。
傅聿初要工作,上门做早餐自然不现实。
但他清早会拎着买好的早餐和时稚一起吃,中午继续订了于师傅的外送,晚上有时傅聿初会亲自下厨,有时候叫外送,有时带着时稚去外面。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几乎每天都这样,风雨无阻。
时稚一日三餐规律的像是回到了中小学时候,那时候爸妈还在,每天早晨吃完早餐由爸爸送他去学校,中午吃食堂,晚上爸妈接他回家或去外面下馆子。
日复一日,重复着平淡的温馨。
时稚有时候摸着终于长了点肉的肚子会觉得恍惚,好像爸妈离世的痛苦,舅家出国只留他一个人的孤独,徐以宁的背叛……那些所有的不好都没有出现过、都不存在一样。
这种细水长流的温暖让时稚沉迷,他好像看到了爸妈在一起时出现过的相濡以沫。
可每当时稚吃着饭,抬头看着对面的人,或者偶尔斗嘴时,又会觉得不一样,跟爸妈相处时的那种感觉又不一样。
而这段时间傅聿初也有了变化。
他每天陪着时稚,监督他的一日三餐,跟他逗趣打闹开玩笑,却没有多余的动作,也少了亲昵的行为,更没有乘胜追击。
傅聿初猛烈的攻势慢了下来。
时稚说不上是轻松还是失落,但他很清楚他已经适应了每天的生活中有傅聿初,习惯了傅聿初的存在。
他好像,好像……
六月底的时候,时稚终究没能撤销预登记,因为徐以宁还在外地出差没有回安城。得知是这种结果的傅聿初哼哼两声,露出果然如此的嘲讽神情。
时稚不知道徐以宁是否在故意拖延,但他没回安城的消息是真的,因为王素珍破天荒的给他发了消息,告诉他徐以宁还在外地,让他再等几天。
徐以宁表面的正常的和王素珍的配合让时稚有种莫名的心慌。
他让傅聿初帮他准备了起诉用的材料以及借款股权化和股权转让等所需资料,他想做两手准备,如果徐以宁这次回来还是不去撤销预登记,他就直接起诉。
就算很难,他也会追回小楼。
不过在时稚现在的生活中,这些事已经没那么让他心烦,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有更在乎的人想见。
前段时间时稚报名参加的比赛,作品过了预选,如果顺利的话7月进入复赛,10月决赛。如果能在决赛中拿到名次,时稚就可以站在妈妈曾经站过的颁奖台上领奖了。
时稚忙着准备参赛资料,付雨萌忙着张罗她们早就商量好的夏日湖边露营。
在时稚提出要不要一起准备时,付雨萌十分干脆地拒绝了,声称要给时稚一次不用带脑子的旅行体验,让他除了放松,什么都别操心。
付雨萌一副‘你别来打扰我别给我添乱别指手画脚让我沉浸式做攻略’的架势,时稚没有戳穿她。
她高兴就好。
于是到了七月初,付雨萌算过的适合出行的日子,时稚收拾好东西,背着背包到小区楼下时,看见两辆拉风的车和等在旁边的人。
真是好意外呢,一点都没有猜到呢。
作者有话说:露营来了,正式在一起还远吗?正式在一起了,第三次那啥还远吗[让我康康]
第40章
时稚现在住的这个小区不是什么高档楼盘,一下子有两辆豪车同时停在门口还是引来进出行人的侧目。
尤其旁边站着的几位颜值高气质好,可谓是赚足了回头率。
傅聿初先看到了时稚,刚要过去,旁边付雨萌就挥手大喊:“小阿稚,快过来,就等你了。”
好社死……
时稚抓着背包带走过去,悄悄瞥了眼傅聿初,深吸几口气,跟其他人打招呼:“晨姐,项律师,你……你们好。”
“啊,你好你好。”项兢乐呵呵地回应。
他还挺感慨的,他们这五个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的人竟然要一起去露营,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算八竿子打不着:他正在追小萌,时稚和杭晨是小萌的朋友,傅聿初是杭晨的表弟,时稚又是傅聿初的客户,他又跟傅聿初是合伙人加同门师兄弟。
他们几个的关系也算是错综复杂了,项兢想。
“怎么样,惊喜不?”付雨萌勾住时稚肩膀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对我的安排满意不?”
时稚有气无力地回:“惊喜,满意。”
“你怎么无精打采的,没吃早饭啊。”付雨萌狐疑。
时稚瞄了眼傅聿初,心虚:“没吃。”
“好了,先上车吧。”傅聿初拿走时稚背包,顺势将付雨萌跟时稚隔开了点距离,淡声说:“再等会儿出城要堵车了。”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燕湖周边,距离安城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周末去郊区自驾游的人多,出发太晚会堵车。
傅聿初开了辆大G,另一辆是项兢的路虎。他们有五个人,两辆车,该怎么分配,项兢有点犯难。
讲心里话,他肯定希望单独跟小萌坐一辆车,这样他开车,小萌在副驾吃东西,就跟他做攻略时看的那些情侣出游视频一样。
但是操作起来,就不那么方便了。
杭晨肯定会坐表弟的车,时稚跟小萌关系好,应该会一起坐自己的车。
项兢悄悄看了眼时稚,有点小气地想时稚有点电灯泡,但小萌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他只是想想,并不是嫌弃人家。
项兢刚要大度喊时稚上车,就见他的合伙人、小师弟、好哥们儿、傅聿初已经打开副驾车门,让时稚上车了。
项兢悄悄给了傅聿初一个感激的眼神:好兄弟,够意思!
傅聿初淡淡瞥了项兢一眼,真是没眼看。
“晨姐,咱们一起坐项叔叔的路虎。”付雨萌挽着杭晨的手臂邀请。
“好啊。”
正在心里窃喜将迎来与小萌有三个小时独处时光的项兢:……
“对对,两位殿下坐我车,我开车可稳了。”项兢跑过去打开后座车门,夸张道:“公主请上车——”
“项叔叔,你梗好老哦。”
项兢:我为什么要在这里……
“项律师怎么在这里?”傅聿初车里,时稚好奇地问,问完又觉得这话有歧义,忙解释说:“我不是说他不能在这里,我是说他怎么也去?”
傅聿初直接笑出声。
“……”
时稚这才反应过来解释的话更有歧义,还不如不解释呢,他还是闭嘴吧。
傅聿初咳了下,压着笑意说:“他得知你们要去露营,缠着付雨萌要帮她做攻略,付雨萌见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客气邀请了他,没想到他毫不客气的答应了。”
时稚:“……”
时稚真想问,项律师知道他的好搭档原来是这么编排他的么。
“说起来我也是捎带的。”傅聿初将准备好的早餐,零食,水果,全都一股脑摆在时稚面前,帮他系好安全带,才慢幽幽.道:“项兢邀请我给他壮胆,我就厚着脸皮跟来了,你不会不高兴吧。”
“你觉得我信吗?”
“不信。”傅聿初承认。
时稚哼了一声,指着手边的东西说:“给我这些干嘛?”
“早餐?”
“早餐要这么多?”时稚鼓着嘴角小声嘀咕:“拿我当猪喂呢吧。”
傅聿初发动车子,跟着前面的车缓缓往外开,勾着嘴角说:“要开三个多小时,我会犯困。你吃着东西陪我说话,这样我就不困了。”
时稚:“哦。”
“杯子里有咖啡,早上煮的。盒子里有两个水果塔,是给你的奖励。”
时稚拿出包装精美的甜品盒,里面躺着一个蓝莓果挞一个橙子果挞,卖相精致,看着就让人口齿生津。
他用勺子挖了一小块儿,吃进嘴里就被香甜的气息萦绕。挞皮酥脆,内陷绵密,水果清爽,余韵还带着温热。
时稚喜欢吃甜点,知道这种口感的水果挞肯定是刚做好不久的,也不知道傅聿初得起多早才能又是准备早点又是收拾东西又是楼下等人。
水果挞的香甜在口腔滑开,时稚心里甜滋滋的。
“干嘛给我奖励啊。”时稚声音有些低。
因为感觉你不喜欢坐车。
“因为时小稚能陪我坐车很厉害。”
“什么啊。”时稚说:“那你开车三个多小时更厉害,岂不是也要给你奖励。”
“要啊,你奖励呗。”傅聿初手指在方向盘敲了两下,意有所指地说:“反正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
这人,老实不了几天。
时稚就专注吃东西,不说话了。
车子开出主城区,到了远郊后路面和视野都变得开阔,一排排绿树在流速中不断向后退。
晨光洒在车顶,远处天空辽阔又澄澈。
时稚心头越来越敞亮。
他看看云,看看山,看看窗外的绿荫,又转头看看专注开车的傅聿初。
“你这样穿真好看。”看着看着,时稚给出个客观评价。
傅聿初衣着简单,上班时西装革履,闲暇时多数时间都是简单的休闲运动款。此刻他明明只穿了普通的T恤工装裤,但时稚就是觉得好看。
尤其是他头发没有打发胶,有些凌乱的美感,从侧面看过去,眉眼更显深邃。
这样的傅聿初,让时稚很心动。
傅聿初目视前方,嘴角带了笑意:“你颜控啊。”
“对啊,多新鲜。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难道你不是?”
“不是。”傅聿初说:“我不是颜控。”
后面的话傅聿初没有说,时稚意外的懂了。他盯着傅聿初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看了几秒,说:“傅聿初,你不老实。”
傅聿初就说:“太老实要吃亏。”余光快速瞥了眼旁边,又问:“你喜欢老实人?”
时稚:“……”
时稚:“…………”
“也不要太老实吧。”
听完时稚的回答,傅聿初彻底笑出了声,时稚都能看到他隔着衣服轻微颤动的胸口。
时稚耳朵红红的,嘴巴咬得紧紧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傅聿初看了半天,看着看着他就躺在椅背上,忍不住抿着嘴,跟着笑了起来。
发自内心的喜悦会感染人,虽然没有看见,但傅聿初就是能感受到时稚的心在欢呼,在雀跃,他的心也跟着飞扬起来。
“你说说,这样穿怎么个好看法。”傅聿初将断掉的话题重新捡起。
时稚想了想,很认真地说:“这样穿显年轻。”
“……你意思是说我老?”傅聿初不可置信。
时稚没说话。
傅聿初要郁闷死了。
他就不应该贪恋刚刚的愉悦氛围,掉到地上的话题就应该让它一直掉着,他不应该嘴贱多余问这一句。
可是,可是。
傅聿初捏着方向盘的手持续收紧。
他终于理解并且体会到了项兢被付雨萌叫大叔的心塞。
“我27岁生日还没过。”傅聿初咬牙。
“嗯,我23岁生日也没过。”时稚说:“好巧哦。”
“我也就比你大四岁,不算大很多吧。”
时稚点点头,一幅认同的样子:“对,不多。5岁一个大代沟,3岁一个小代沟,4岁刚好处在中间。”
傅聿初:“……”
前面刚好是红绿灯,傅聿初停下车子,就看到时稚靠在座椅上憋笑。
“时小稚,你就故意气我吧。”傅聿初倾身过去作势掐时稚脖子,恶狠狠道:“把我气死对你有什么好处,嗯?”
“我错了,我错了。”时稚往后躲,只是后面是椅背,他躲无可躲,只能用手推傅聿初不断靠近的脸。
傅聿初抓住时稚的手指咬了一口,又捏着他的嘴唇说:“既然我比你大,你要礼貌一点知道吗?”
“知道了。”时稚眨了眨眼:“哥。”
傅聿初:“……”
傅聿初:“靠!”
时稚看他在解安全带,忙说:“快开车,马上绿灯了,别造成交通拥堵。”
傅聿初看着交通指示灯,深吸好几口气,咬牙:“你给我等着。”
最后傅聿初实在不甘心,在开车前伸手卡住时稚脖子,拇指用力摁了一下他的喉结。
这下说不出话的变成了时稚。
燕湖在大燕山中间,周边有湖泊,林地,草原和大片的湿地。安城这几年发展好,将燕湖一带打造成了国内有名的露营圣地。
相应的,周边设施也很齐全,车子一路开过去,看到不少农家乐,娱乐游玩项目等。
时稚他们出发的早,到大燕山脚下才十点过,吃午饭还早,他们就先去山脚营地租用露营设备。
其他的按照攻略置办就行,在组帐篷时几人有了分歧——主要是项兢有不同的想法。
他觉得租两顶就行,两女生用一顶,他们三个大男生用一顶,挤挤就挤挤,这样不用分一个人单独出去,不然被分出去的人多孤独多尴尬啊。
但是傅聿初直接要了三顶。
项兢注意到傅聿初的视线,他一拍脑门儿顿悟了。
三顶,必须三顶。
他忘了他们当中有人是Gay!!!
作者有话说:得知真相的项兢:小丑竟是我自己?
夫夫相性3问:
1.对方的性格?
傅聿初:可爱,呆萌,有时候很直白,直白的可爱,很有趣,很乖。
时稚:(捏捏手指)刚认识的时候感觉很冷,说话阴阳怪气,很爱怼人,后面就发现他很好,外冷内热,内心很有软,很敏感, 很傲娇。(悄悄补充)有时候又有点幼稚……
2.离彼此最近的距离?
傅聿初:负xx
时稚:……他说的对。
3.对方说过最羞耻的话?(颜色)
傅聿初:羞耻?并不会,他说什么都是爱我。非要说的话,就是:傅聿初,动一动啊。
时稚:腿自己抱好了……
好啦,明晚9点见哟,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