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糯米糍


    齐淮知疯了吗?


    这样的照片发到网上去。


    林简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


    网上没有多少人认识他,可所有人都知道齐淮知啊。


    他疯了吗!


    为了报复,不惜搭上自己。


    林简彻底被吓坏了,见齐淮知似乎真的打算站起来,去拿放在床边的手机,脑子一热,抓住他的衣角。


    被红丝带缠着的身体软软的,像一滩水,又像是一节枝条,缠上了齐淮知。


    湿哒哒的嘴唇主动地凑上去,舌尖吃力地伸出来,舔了舔齐淮知的下巴。


    像小猫一样,竭尽所能地讨好。


    齐淮知眼神变了,他勾起林简的下巴,“你确定?”


    林简的眼神迷离,被大炮轰炸过的脑袋实在不能进行过于复杂的思考。


    满脑子只剩下要阻止齐淮知。


    什么小羊小羊,什么欺骗,什么跑路,统统被他跑到了脑后。


    立刻被齐淮知收拾,和勾引齐淮知,等一会被收拾。


    两个选择,林简立刻选了第二个。


    他很喜欢当鸵鸟。


    哪怕高高扬起的巴掌,最终还是会在皮鼓上落下,他还是喜欢慢一点。


    而且网上都说初哥很快的……


    说不定齐淮知一下就结束了。


    然后顺便把拍照片放到网上的事情忘了呢。


    林简想得十分美好。


    咕叽咽了口水,被手铐弄得红红的手指头颤颤巍巍的,害怕又期待地探下去。


    回应他的是齐淮知健壮的臂膀。


    眼前一花,林简就被抱到了半空中,脖子上那颗巨大的蝴蝶结摇摇晃晃的。


    然后向下一沉,陷落到了软绵的被子里。


    齐淮知停在床尾,开始解衬衫的扣子,他的动作很急促,几颗扣子甚至崩开。


    然后是皮带。


    咔嗒一声,黑色的西裤落下。


    林简望了一眼,头皮发麻。


    他是知道齐淮知尺寸的。


    可那一天是在夜里,没有开灯,他只能模模糊糊感受到很大,很烫。


    今天是第一次看到全部的样貌。


    好丑,一点也不好看,像一个巨兽一般,直愣愣地柱着,青筋盘旋,看得林简心里打鼓。


    他忍不住地将腿并起来。


    这一点点微妙的动作被齐淮知察觉。


    但他视若无物。


    那具和林简差别极大,沸腾又硬邦邦的身体急猛的,一下就将林简全部的视线挡住了。


    似乎连呼吸的氧气都被一起压缩。


    齐淮知明明什么都没做,林简却已经觉得呼吸开始困难,眼前晕乎乎的。


    忍不住对他刚刚的侥幸产生了一点疑惑。


    齐淮知真的会不行吗?


    退意刚刚萌生,半瓶冰凉凉的油被齐淮知手法粗鲁地浇下。


    发动机轰鸣,唰得撞了进来,将林简撞得眼前一黑。


    物理意义上的,真的发黑。


    那一瞬间,林简以为看见了他老爹了。


    要是老爹看到他这副模样,一定会拿着锅铲,追着他屁股跑,将他打得三天三夜下不来床的。


    林简委屈地瘪了瘪嘴巴,痛到想哭。


    可是他的腰被齐淮知死死/掐/住,掐到林简觉得明天起来肯定会发青。


    铁架子床开始跟着一晃一晃的,发出嘎吱嘎吱的动静,吊在一边的铁环甩来甩去。


    啪嗒一下。


    床头柜的手机被撞到地下,林简害怕他看见手机又想起来,赶紧抬起双腿,缠住。


    韧带打开得有些艰难,但他还是很努力地开大最大。


    双脚难耐地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含着水的眼睛艳艳地勾着,哪怕这会还是痛大于快乐,还是装作一副哼哼唧唧的模样。


    “这么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齐淮知被他的情态取悦到了,揉搓糯米糍的动作缓了下来,摸了摸,大发慈悲地将床头柜上剩下半瓶的油倒了上去。


    冰凉凉的油刺激地林简一缩一缩的,喉咙里忍不住冒出哼哼。


    被红丝带压着唇舌,声音跑出来就变得婉转,细细悠悠的,听得他耳朵都忍不住红了。


    齐淮知眯起眼睛,被他勾得头皮发麻,掐着他的下巴,吻上去。


    林简那一点喘息全部被吃了,末了还要被他调笑,“猫叫呢。”


    他的眼神促狭,林简竟然读懂了。


    顷刻恼羞成怒。


    才不是因为他。


    一点也不。


    好吧,有一点。


    嗯。


    再多一点。


    但他真的好痛,皮鼓好麻。


    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似的。


    林简正要咿咿呀呀,企图开创一门腹语让齐淮知慢一点,他要死掉了。


    “呜呜呜!”


    “唔死唔!”


    木桩师傅还以为时刻到了,捶打得更加猛烈。


    糯米糍一会变一个形状,一会变一个形状。


    渐渐的,糯米糍被打得发软,打出黏唧唧的声音。木桩拉起来的时候,甚至能拉起一条长长的白丝,连接在木桩和糯米糍在之间。


    声音开始含起了蜜,像是透满水的花苞,一掐,就能流出满手的蜜水。


    齐淮知叼着他红到发烂的面皮,彻底地贴上。


    林简恍惚间呼吸一滞,他软软的肚皮贴着健壮腹肌的形状,感受到青筋跳动的频率。


    “啊!”


    他仓促地扬起脖子,高高地抬起来,又落下。


    花瓣零零散散地落在地上,浓白的雨水打在上面。


    更多的雨水顺着花茎流了下去,落到了下面的草地上。


    林简翻着白眼,一抽一抽的,喉咙里快速又强烈地换着气。


    他欲哭无泪,真的很想晕过去。


    可是不等他失去意识,齐淮知就又将他的腿捞了起来。


    牙齿咬上去。


    刺痛硬生生地又将林简弄醒了。


    糯米糍又被扔到了锅里,开启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揉打。


    到最后,林简连抬起腿的力气都没有,被齐淮知捞着,像是给他上舞蹈课,压腿似的。


    韧带似乎也被撞开,压到最低。


    脑袋一会撞上半空中压低的右脚,一会撞上另一边。


    林简破碎的意识中还生出了一点好奇,头一次以这种新奇的姿势看见了他自己的脚。


    可还不等他多看两眼,木桩狠狠落下最后一击,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啪嗒的,晕过去前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还不如被齐淮知拍照片!


    发到网上去呢!


    再醒来的时候林简浑身都快要散架。


    整个人被塞在被子里,废了好大的劲,才将眼睛从被窝里探出来。


    像懵懂的小兽一般,眼珠转了转,可是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被木桩子打晕的脑袋晕乎乎的,面条似的手软趴趴地摁上眼皮,摸了摸。


    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啊?


    林简努力地瞪大眼睛,眨巴眨巴,可是还是漆黑一片。?


    他不会被齐淮知干瞎了吧?


    做这种事情是可以把人的眼睛弄瞎的吗?


    林简慌了,手撑在床上,摸摸搜搜的,想要找手机。


    但是一点力气也没有。


    身上的每一处骨头似乎都是碎的,被大卡车碾碎了,破破烂烂地拼凑不到一起。


    林简刚刚爬起来,手指头努力地蹭蹭蹭,一点点摸到床头柜。


    一个不注意,咕噜咕噜地从床上滚了下去。


    噗通一下,皮鼓着了地,被蹂/躏的可怜地方一下又遭到重创。


    糯米糍白里透红,又被狠狠地捶打了一遍。


    痛得林简眼睛冒出了漫天的星星,哀呼哀呼地围着他的脑袋转圈。


    林简揉着皮鼓,一下悲从中来,想到他为了爆料,买女装,拍照片,哄齐淮知开心。


    现在不仅什么也没捞到。


    嗯,好像也有一点钱钱。


    林简声讨着,想到小金库的转账,咳了下,强行理直气壮起来。


    但这都是他应得的,这是辛苦费!


    现在好啦,为了这一点辛苦费,搭上了他的初吻,他的第一次女装,他的一个皮鼓,他再也回不来的直男身份。


    这些也就算了。


    可是他的眼睛也没了!


    看不见了他还怎么赚钱,怎么给温禾攒医药费。


    林简哪里还顾得上担心齐淮知的怒火,担心他如何秋后算账,瘪瘪嘴,想死的心都有了。


    脑袋咚地撞到床头柜上,嘴巴一张,开始哀嚎。


    一开始还是小小声的,不敢让齐淮知听见。


    但眼泪像一道喷泉似的,哗啦一下从眼眶里冒出来,打湿了他被咬得又青又红的脸蛋,咸咸的泪水流到被咬破的伤口上。


    这会不止屁股疼,脸也开始痛了。


    林简:


    不仅看不见,他的脸也不能见人了!


    屋里的哀嚎顿时更大声了,像个小炮弹似的,在房间里炸开,声音抽抽搭搭的,替他的屁股、他的直男身份、他的大眼睛、他的脸蛋开始哭嚎。


    “呜呜呜”


    “呜呜呜”


    要不是房间的隔音好,该要将上下的邻居吓出个好歹来。


    林简越哭越起劲,这阵子堆在心里的郁气全部哭了出来。


    门外似乎传来了动静。


    哭嚎声一顿,林简竖起耳朵。


    是门外的脚步声!


    他顿时更加起劲儿,眼睛一闭,不仅呜啊呜啊地哭,还抽抽搭搭地告状。


    企图先行发兵,占据道德高地,让齐淮知不敢骂他,不敢拿着逃跑骗人的事情欺负他。


    “我的眼睛呜呜呜呜呜呜。”


    “怎么办嘛,以后就看不见了”


    一通鬼哭狼嚎,齐淮知还没走近,就听到了。


    这么快就醒了?


    他挑眉,开了门,趁着一点点走廊的光,看清了卧室里的景象。


    那只被他折腾晕过去的猫,这会正一皮鼓坐在床头柜前,脸抬起来,闭着眼睛,长大嘴巴,干嚎。


    声音非常有力量,似乎还能再来上几回。


    齐淮知蠢蠢欲动,眼睛一眯,猫儿的哭声更大了,总算听清楚他在模模糊糊地哀嚎些什么。


    “看不见?”他幽幽发问。


    林简哭着,还抽空回了他一句话,“对!都怪你,你要计较我逃跑,我还没计较你把我干”


    “把我的眼睛害得看不见了!”


    “”


    齐淮知抬手,摸到墙边,啪嗒一下。


    室内被炽白的光线填满,又亮又宽敞。


    还在哭嚎的猫一下被卡住了嗓子似的,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一点点睁开,愣住了。


    好半响,才抽了下鼻子,抬手摸摸眼睛。


    “啊”


    “原来是没开灯啊。”


    林简尴尬地缩起来,又企图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你的卧室窗帘遮光太好了。”


    “还有力气哭。”齐淮知看着他尖牙利嘴的模样,顶了顶腮,“看来不用吃饭了。”


    他上前,将门关上,抽开系在腰间的腰带。


    “我们继续。”——


    作者有话说:接下来猫儿将会被齐哥关起来,没收手机,好可怜的哦。


    今天凌晨被投诉了好几章,早上起来看见天都塌了。13和21章已经被我修改得奇形怪状了,我真的没招了。


    第62章 别做梦了


    “不要!”林简激烈地抗议。


    经过一晚上的折磨,他总算知道该如何在齐淮知面前正当防卫。


    背部死死地贴住床头柜,双手背到身后,捂着他可怜兮兮,还发着抖的皮鼓,“我需要吃饭!”


    “没吃饱?”齐淮知语气意味不明。


    “我饿了。”林简连连点头。


    齐淮知的表情更加怪异。


    这个表情很熟悉。


    林简脑袋一闪,想起来了。


    昏迷前,快到极限的时候齐淮知的表情也是这样。


    撞得他白眼直翻,可偏偏还不罢休地咬着他的唇瓣,“林助理,吃饱了吗?”


    他不说话,就喂一次。


    不说话,就喂一次。


    该死的!


    他嗓子都喊哑了,根本说不了话。


    到最后破碎的花朵只剩下了里面的花蕊,被狂风暴雨打得可怜极了,白色浓稠的雨点覆盖在上面,几乎看不出花苞本来的颜色。


    滚烫的热量似乎又翻涌了上来,烫得林简一激灵,手紧紧捂着皮鼓,立即强调。


    “我说的是正经的米饭,用电饭煲煮熟的大米饭!”


    齐淮知啧了声,对他捂着屁股,防卫的姿势极为不满。


    虽然生气,但又不是不养了,饿着猫,心疼的还是他自己。


    “饭在桌上。”


    林简警惕,反复确认他没说谎。


    然后才撑着床头柜,站起来,脚虚虚地踩在地毯上。


    可惜被当做糯米糍,千锤百炼了几个小时。


    四肢早就没有了力气。


    没走两步,脚一软,就又跪在了厚厚的地毯上。


    砸在地毯上的膝盖很软。


    啪嗒一下,整个人朝着齐淮知的方向摔去。


    四仰八叉的,下巴磕到地上。


    将林简一下子砸懵了,眼眶迅速红起来,瘪瘪嘴,下意识地作出可怜的模样讨乖。


    齐淮知的目光落下来,林简察觉到了。


    赖在地上,矜持地抬起下巴,嗓子里发出像幼猫一样的哼唧,然后就要等着齐淮知走过来,将他抱起来。


    就像住在荣鼎的时候一样,


    手已经伸出来,举到半空中。


    可齐淮知却移开脸,抓着门把手的青筋暴起,表情冷冷淡淡的。


    头也不回地走了。


    砰的一声,厚重的木门关上,将门外走廊的光线全部挡住。


    林简怔怔地盯着门口,关门声在耳边嗡嗡滴回响。


    举在半空中的手一动不动。


    很滑稽。


    不知道过了多久,昏暗的木门后下起了细细的雨,半空中的手也慢慢地垂落下去。


    林简勉强地扯着嘴角,手臂颤颤巍巍地撑起来,一点点地,软绵绵地从地上爬起来。


    不知道是他变得娇气,还是齐淮知将他折磨得过了头。


    林简花费了很久,才从趴着的姿势变成了一个不那么趴着的跪坐。


    然后就不愿意动了,皮鼓坐在脚后跟上,按着肚子,抬头去找墙上挂着的钟表。


    指针在一点点挪动位置。


    走得很慢。


    林简将呼吸压到最低,期待听到一点其他的声音。


    可房间里,房间外都安静得可怕。


    只有钟表走动的声音。


    哒哒哒的。


    在安静空旷的房间里,很难捱,也很孤独。


    他执拗地盯着时钟。


    可是分针走了好久好久……


    世界里依然只有他的呼吸和哒哒的走针声。


    希冀的眼睛一点点垂下去,猫儿蜷缩起双腿,上半身压下去,将头埋进了臂弯。


    瘪起嘴,心里绞痛。


    林简你在想什么?


    齐淮知怎么可能会像以前一样呢?


    明明知道是他活该,可还是委屈。


    才一周多,他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习惯真是个坏东西。


    坏东西。


    肚子咕噜咕噜地叫着,越来越大声,酸痛绞着他的胃,林简却像和时间较上劲了似的,一点也不动了,执拗地将脸全部封闭。


    定定的,像一个没有鲜活气的木雕。


    似乎要这样坐到天荒地老。


    砰声响起的时候,他甚至没反应过来。


    慢半拍地抬头,就看到被推开,撞上墙壁的门,眼前一花,齐淮知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掐着他的后脖子,手掌像铁一样,强硬地将那张脸掰了起来。


    “林简,你能耐了啊。”齐淮知咬牙切齿,“用这招?”


    不等林简张口,手臂一抬,双手穿过他的腋下,像拎着猫儿一样轻松,将人抓出了卧室。


    锁在了餐厅的椅子上。


    臭着一张脸,声音和冰块似的,将勺子塞到他手中,“吃饭,别饿死了。”


    林简看着手里突然出现的勺子,和眼前被提前分出来,盖着保温盖的菜碗,迷茫地眨眨眼。


    嘴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


    齐淮知转身就走。


    留下一个冷漠无情的背影,走到沙发上,坐下,连眼神都不给一个。


    仿佛真的只是怕他饿死,死在家中,闹上社会新闻。


    林简皱着鼻子,很想硬气地甩手说不吃。


    但是好饿啊。


    肚子咕噜咕噜的。


    坚持不到半分钟,还是将碗扒拉到面前。


    挖了一勺米饭,放进嘴巴里,嚼啊嚼,然后又去挖一勺菜,放到嘴巴里,嚼啊嚼。


    嚼着嚼着,动作慢下来。


    猫儿一样的眼睛瞪大,低头。


    咦?


    红烧鱼块。


    是他喜欢吃的菜。


    林简又将另一碗菜扒拉到眼前,眼睛又大了些。


    这个也是他喜欢吃的菜。


    这下,嘴巴里嚼嚼嚼的动静都停了。


    林简将四个菜碗全部掀开,热气腾腾地冒出来。


    这个,这个,这个,都是他喜欢吃的。


    齐淮知给他留了饭!


    还是他最喜欢的菜!


    这个认知让林简有些不敢相信,蹭地抬起头,视线落在前方。


    本来想看看齐淮知在干什么,却注意到了更多的事情。


    墙上挂着的草编壁画、柜子顶上摆着的小猫招手摆件、米色布艺沙发、几何不规则抱枕……


    还有挂在茶几旁边,塞满了零食的猫咪篮子!


    他从来没有踏足过的新家,里面能够看到的一切,几乎都是那日他和齐淮知在集市里一起买的。


    当然也包括那个大铁床。


    这就是齐淮知买的新房子吗?


    竟然把他关在这里,还亲手给他做饭。


    林简紧紧握着勺子,眼睛一点点亮起来。


    他决定逃跑,是害怕小羊小羊的真实身份暴露,害怕齐淮知知道真相后恼羞成怒,害怕看见他失望又愤怒的眼睛。


    可从齐淮知昨天的话来看,他早就知道了。


    甚至比杨杰忠知道的早。


    林简已经没心思去想到底是哪一环节出现了问题,让他露了马脚。


    脑子里嗡嗡的,都是一个念头。


    齐淮知早就知道了。


    但他没有戳穿,而是陪他演戏……


    是不是代表……


    齐淮知也没那么讨厌他?


    那昨天他为什么那么生气?


    林简抿着唇,偷偷瞄着那道身影。


    眼睛黏在齐淮知蓝色条纹衬衫上,努力思考。


    盯着盯着,那些蓝白的条纹开始转圈圈。


    诶,衣服怎么开始动了。


    脑子还没理清楚,反倒先被绕晕,眼睛晕乎乎地打着转。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整张脸埋到了碗里去。


    太难了!


    齐淮知的脑子和他不是一个脑子!


    他为什么要去猜这种人的想法啊啊啊啊啊!


    林简一个人无声地缩在后面,抓狂,将头发揉成了鸡窝窝。


    到最后,饭也吃不下,菜都冷了,肉油凝固,浮在表面,林简还是没有想明白。


    咬着勺子,眼睛一转,突然冒出一个主意。


    反正齐淮知已经知道了!


    反正皮鼓也挨了打,大不了就是再挨一顿!


    他啪嗒将勺子放在桌子上,嘴巴一擦。


    直愣愣地跑过去。


    齐淮知坐在沙发上,带着无框的眼镜,正在看手里的相机,面前突然投下了沉沉的阴影。


    抬眼,就看到林简穿着他的衬衣,刚刚遮住大腿根,两条腿直俏俏地站在他面前,一伸手就能摸到。


    一张小脸绷着,也不说话,就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有事?”齐淮知指腹摩挲在相机皮质的握柄上,声音冷漠。


    那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缩了缩,似乎被他吓到了,脚步悄悄地后退。


    齐淮知:“”


    他将脸上的神色和缓,看上去不那么凶了。


    那双腿才又挪到前面,“齐哥,我吃完了。”


    “哦。”齐淮知冷漠地回应,果不其然那颗脑袋有些暗淡地垂了下去。


    但没过几秒,又抬起来,深吸一口气,手指指着沙发,底气不足,“齐哥,这是那天我们一起去集市买的沙发吗?”


    “嗯。”


    “那这个是猫咪篮子吗?”手指尖又转了个方向,高兴了些。


    “嗯。”


    “还有那个……”


    齐淮知打断他,“林简,你到底要说什么?”


    兴冲冲的音量戛然而止,林简有些不安地绞着手指,“没……没什么,就是想说红烧鱼块很好吃,没想到齐哥还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说完,林简屏着气,连齐淮知脸上的任何一处变化都不敢放过。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特意为你做的?”齐淮知反问。


    他虽然是坐着的,气势却凛然,铺天盖地的压迫,让林简的睫毛颤了颤。


    “我……”


    “该不会以为这间房子也和你有关系?”他接连追问。


    是疑问的口气。


    但说出来却让林简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落了下去。


    薄薄的身体藏在衬衫下,摇摇欲坠,细长的腿几乎在抖。


    齐淮知强迫自己将视线移开,不去看他那一双水润润的眼睛。


    再看下去,就要心软了。


    恨不得将林简抱着,完全地搂进怀里,吻上那双眼睛,哄着他。


    告诉他饭菜是特意做的,房子也是为了他买的。


    可是齐淮知打定了主意,要让林简长个记性。


    要狠狠教训他一通。


    林简不爱他。


    没关系。


    他不在乎。


    他只要人。


    猫儿最野,若不能让他长个记性,下一次胆子肥了,又会跑出去,连影子都找不见。


    齐淮知已经不敢去回忆那天早上起来,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里那股铺天盖地的恐慌和惊惧。


    太痛苦了。


    林简刚刚睡过去的那几个小时,他就坐在旁边,一动不敢动。


    连眼睛都不敢眨太多次,生怕一个呼吸,人就从他眼前消失。


    齐淮知恨不得将他锁起来,直接锁在铁床上,让他只能在房间里。


    只能看见他一个人,听见他一个人,世界里只有他才好。


    现在只是吓吓他,已经是齐淮知作出的最大退步。


    齐淮知强迫自己狠下心,语气冷硬,“别做梦了,你不是小羊小羊。”


    他冷着脸,拿出演戏的架势,脸部的肌肉线条不自然地绷着。


    要是林简敢看他,就一定能发现齐淮知的异样。


    可是林简不敢。


    吃饭那一会生出来的勇气,已经被吓得没影了。


    被抓回来折腾了好几个小时,这会又被齐淮知故意一吓。


    林简大眼睛一眨,就有些可怜。


    水珠晃荡在眼眶里,巴巴地就要掉下。


    “对不起,齐哥,我现在就走。”勉强地扯出笑,转过身狼狈地抹了把脸。


    还没迈开腿,手腕就被攥住,紧接着后面传来一股强烈的拉扯,将林简拽得踉跄,眼前倒转。


    再睁眼,已经被齐淮知抓着手臂,将腿掰开,硬生生地固定在了腿上。


    “走?”他意味不明,眼睛冒着怒火。


    林简不知道他为什么又生气了,手足无措。


    下巴被大手掐住,抬起来,和齐淮知的眼睛对视。


    他的语气森冷,像是从冰冷冷的地狱爬出来一样。


    “林助理不会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齐哥现在一点安全感没有,不是猫说一句我爱你就可以安心的。


    放心不会虐的!!!!简宝最擅长的就是误打误撞hhhhh


    猫马上就要签订不平等金丝雀契约啦


    第63章 皮鼓皮鼓


    “林助理是不是还忘了什么?”齐淮知的声音幽幽的,又冷又阴,像一条蛇。


    林简咽了口唾沫,不敢直视。


    可被掐着,脸颊肉填满在修长的指节缝隙中,没有一点自主的空间,说话都变成小结巴,“还有……还有什么?”


    他绞尽脑汁。


    手机突然响了,丁零当啷的。


    是电话的闹铃声。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给他打的。


    吵闹得很,齐淮知啧了声,让林简的心一抖。


    立刻摁着侧边的按键,将电话挂断。


    但那边不罢休,挂了又打,挂了又打。


    像幽灵似的,阴魂不散。


    “手机。”齐淮知皱眉,伸出手。


    林简如临大敌,将手背到身后,挣扎着溜下去。


    可他还维持着大腿张开,跨坐的姿势。


    那一片大腿内侧的肉被齐淮知又掐又吸。薄到发红,一点力气也没有。


    这会没有穿裤子,光溜溜的腿直接贴着粗糙的西装裤,肌肉一紧绷,那点逃跑的心思就立即被发现。


    齐淮知哼笑一声,腿一颠,将大腿抬高。


    林简跨坐的腿就软绵绵地滑下去,股缝卡在齐淮知冰凉凉的皮带上。


    铁质的锁扣贴着肉,轻轻地压着那一片白乎乎的果冻似的地方。


    林简不敢乱动,被齐淮知抓住机会,另一只手绕到身后,将他抓紧的手机捞到了手里。


    林简着急地要来抢,“还给我!”


    齐淮知扬起手,将手机彻底关机,仗着身高和优越的臂长,放到了林简够不着的柜子上。


    林简:“”


    长得高了不起啊。


    他有些愤愤地甩手,哪怕脸颊肉被挟持着,也微微地瞪圆眼睛,试图抗议。


    结果又被狠狠掐了下脸颊,吃痛一声,就听见齐淮知继续说,“我不看手机,你亲自交代。”


    “从你为什么知道我的黑x账号开始。”


    小猫示威的圆瞳孔收缩,在齐淮知审视的目光下落荒而逃。


    林简没想到齐淮知还在纠结这个骗局。


    说得越详细,不就是在强制替齐淮知回忆过去两个月为了一个男人神魂颠倒,理智全无的蠢样子吗?


    齐淮知能受得了吗?


    真的不会恼羞成怒,狠狠揍他这个大骗子一顿吗?


    林简不敢说,害怕皮鼓又遭殃,支支吾吾的,“你不是都让高昌调查我了吗?”


    齐淮知揉着猫脸的手一顿。


    调查?


    他想了想,就明白了。


    大概是指他嘱咐高昌调查发邮件的狗仔。


    也不知道林简是怎么误会要调查他的。


    但齐淮知不打算解释,正好用来吓一吓他,“说了我就让高昌停手。”


    “你不说,等高昌查到,可就不止在我面前交代了。”


    林简脑袋嗡的一声。


    对啊。


    高昌查到,不就相当于整个工作室都知道了。


    齐淮知的大经纪人袁文兰可是个狠角色。


    这种涉及艺人形象的舆论大事,说不定要被押到工作室,三堂会审。


    林简被脑海里的画面吓得闭起眼睛。


    又想起高昌当时信誓旦旦,号称两三日内查清小羊小羊的身份。


    那他岂不是完蛋了!!


    林简汗毛都立起来了,抓着齐淮知的手,着急道:“现在几点了!”


    齐淮知将手递到他面前,林简立刻将他的衬衫袖口扒开,身体前倾,凑上去看他的腕表。


    晚上十点半。


    林简有些不敢相信。


    他从荣鼎跑路,回臭水巷,再跑到车站,又跑去三院,然后回臭水巷,最后在新家醒来。


    跑了这么多地方,还艾草晕了两次。


    这一天竟然还没有过完。


    竟然才晚上十点半!


    他是超人吗?


    林简反反复复确认了好几遍时间,确认不是第二天晚上十点半。


    才松口气,“你……说的是真的吗?只要我和你说了,就不再让工作室那边调查我。”


    “这要看你的表现。”齐淮知吊着他,“我满意了,就立刻打电话让高昌停下。”


    林简抿唇,有些纠结。


    和齐淮知坦白,被他恼羞成怒地揍一顿;在工作室里社死,被几十号人围着拷问。


    两个画面对比在一起,林简还是选择了挨揍。


    他小心翼翼地整理措辞,试探让自己看上去稍微无辜可怜一点。


    “黑x账号是那一天在乐队基地训练的时候,你手机没锁,我不小心看到的。”


    “真的是不小心的。”他急急忙忙强调重点。


    “为什么男扮女装?”齐淮知听着,手也不闲下来,将林简的脸当做捏捏揉着玩。


    “我看到你在黑x上点赞美女……”林简停了下,见他皱眉,立刻换了个称呼,“网红,以为你喜欢那一款,才……”


    “点赞?”齐淮知手不自觉重了点,将林简掐得嘴巴嘟起来,“唔!”


    那个小号是齐淮知随手创建的,若不是林简勾搭他,几个月也不见得登一会。


    “你可不要血口喷人。”他想了想,没印象,又掐了把猫脸。


    猫儿一下子有些炸毛,“你还说没有,棕色大波浪,地址是国外的,你只点赞了那一个,可别想抵赖!”


    他振振有词,嘴巴像机关枪似的,突突冒出枪子弹。


    齐淮知捕捉到了关键词,总算有些模糊的印象,拿起手机,翻墙,点开吉他手的主页,翻出他最近的点赞。


    顺着点赞找出一个账号,齐淮知随手点开了一张照片,放到林简眼前,“这个?”


    林简瞅了眼,肯定地点头,“嗯!”


    点头后还觉得不够,拿出手指指着,铿锵有力,“就是她!你还狡辩!”


    齐淮知这会真是哭笑不得。


    怎么也没想到林简女装来勾引他,竟然是因为吉他手和女朋友吵架冷战,然后用他的小号点赞求和。


    瞬间都有将吉他手暴揍一顿的念头。


    可转念一想,若是没有这个乌龙,他和林简只会冷冷淡淡地维持艺人助理的关系,然后再也没有交集。


    齐淮知又觉得吉他手顺眼起来,顺手给吉他手发了条消息。


    【谢了兄弟。】


    那边正好在冲浪,战战兢兢地甩过来一个问号。


    齐淮知没理,放下手机,心情好了不少,“那不是我点的,是舟安。”


    舟安就是吉他手的名字。


    林简“哈”了声,听着齐淮知三言两语讲了经过,世界观收到了冲击。


    像小行星撞击地球一样,轰隆地将他脑袋炸懵了。


    好半天才回过神,欲哭无泪。


    也就是说,他一开始就搞错了!


    但不对啊!


    齐淮知既然不喜欢,那他干嘛要回复小羊小羊?


    干嘛要和他纠缠两个多月?


    “林简。”齐淮知突然叫了他的全名。


    “嗯?”被捶打得晕乎乎的脑子转不过弯,呆呆地抬起眼睛。


    齐淮知放下手,饶过了他可怜兮兮的脸颊,掰着他的肩膀,正色道:“我不喜欢那样的。”


    “哦。”林简点点头,小小地嘶了声,大难临头,还是忍不住八卦,“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甚至还蠢蠢欲动地想要拿手机给他找出示例图。


    齐淮知:“”


    他是养了一只蠢猫吗?


    “我喜欢的?”他磨牙,在林简求知若渴的小眼神里,冷冷笑了一声,“想知道?”


    林简小鸡啄米。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他幽幽的,眼神露骨。


    立即将人吓得屁股一缩,连连摇头,“不了不了。”


    齐淮知狠狠拍了下他的皮鼓,“别乱动。”


    他的声音有点哑,眼神也是晦涩的,手放在林简的皮鼓上,像是抓住猫的尾巴一样,“所以你为了爆料赚钱,男扮女装精心设计了人设,看到我的黑x账号,然后找上了我?”


    “是,又不是。”


    “哦?”齐淮知挑眉,让他继续说。


    “顺序不对。”林简很严谨。


    “我是先看到你的账号,发现你点赞美女,身边又没有暧昧的女性,可以勾引你拿到料,才决定男扮女装的。”


    “谁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你点的,不仅没有赚到钱,然后还被你认出来。”


    说着说着,林简琢磨出不对。


    怎么好像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仅料没卖出去,他人也被扣下了。


    顿时脸就耷拉下来,瘪瘪嘴,心里戚戚然的。


    “齐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能不能”


    他还没卖起可怜,浑身就又是一抖。


    齐淮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激动,放在他皮鼓上的手,狠狠一掐,正好掐在他被咬得又青又红的臀尖上。


    “啊!”


    林简仓促地叫了一声,想捂住皮鼓。


    可齐淮知的眼睛发狠,让他不敢伸手,只能小小声地呜咽。


    被掐痛的臀一抖一抖的。


    齐淮知声音也在抖,“我是第一个?”


    林简有些懵,“什么第一个?”


    “你之前和现在都只有小羊小羊一个账号,只找了我?”齐淮知问。


    他乖乖地点点头,“就这一个。”


    林简想要能赚钱的瓜,就必须找有流量的艺人。


    满娱乐圈就齐淮知最符合林简的要求,不找他找谁?


    齐淮知被这个回答爽到眯起眼睛。


    第一个。


    也是仅此一个。


    林简那副骚乖的样子,全部都是他的,再也没有人知道。


    他的肌肉狠狠地抖动,突然蹿起的火龙咆哮着,精神十足。


    林简被烫得一缩,低下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眼睛里全是大大的疑问。


    又怎么了!


    又怎么了!


    发生什么了,怎么又兴奋起来了。


    他战战兢兢地咽了口唾沫。


    见齐淮知抬起手,立刻躲避,一只手捂着前面,一只手捂着后面,紧紧的,一丝缝隙都不敢留下。


    但那只手却从他的面前掠过,伸到一边,从沙发扶手处拿到了手机,解锁,打开通讯录,给高昌打了个电话过去。


    林简眼睛亮起来,又乖巧地挪回去,盯着齐淮知的手机屏幕,目不转睛。


    高昌那边接的很快,背景里还有工作室嘈杂的声音,“喂?这个点打电话,怎么了?”


    “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齐淮知问。


    “快了!”高昌来劲了,一嗓子将林简的头发吓得都飘起来。


    紧张地抓着齐淮知的手臂,用力到泛白。


    “我现在基本排查完了可疑的名单,还剩下三四个目标对象。”高昌一边说着,一边将电脑敲得噼里啪啦响。


    齐淮知反手抓住猫儿的爪子,好笑地看着他一双眼睛瞪大,紧张到眨也不敢眨的模样,慢悠悠说:“不用查了。”


    “啊?”高昌有点晕,“怎么又不查了?”


    “捣蛋鬼已经被我抓住了。”齐淮知促狭。


    林简小小发威,呲了下牙,然后被坏人趁机伸了根手指进去。


    搅弄得呜呜作响。


    “你那边什么声音?”高昌敏锐。


    被弄得口水都含不住的人一下子绷紧了,齐淮知摸摸他,随口搪塞了一句,“我在教训那个人。”


    “真的!那我现在过来。”高昌兴奋起来,电话里响起椅子推开,站起身的声音。


    高昌的动作很快,脚步声似乎走到了工作室门口。


    “齐哥!”林简急死了,含着他的手,含糊地求饶。


    双手合十,放在眼睛下,巴巴地拜了拜,脑袋都快要摇出虚影了。


    “不用了,我自己教训他。”齐淮知玩够了,拿出亮晶晶的手指,在高昌疑惑不解的声音中将电话挂了。


    然后将挂断的界面展示给他看,“满意了?”


    林简点点头,心有余悸地看了眼手机,虚脱地坐下,大腿肉压到齐淮知的西裤上,然后立刻弹了起来。


    露馅的危机解决后,还有下一个难题等着他。


    林简那双刚刚松懈的圆眼睛又紧张起来,棘手地看着他皮鼓下那一处蠢蠢欲动的东西。


    铁质的皮带扣是冰冰凉凉的,可其他地方又是滚烫的,冰火两重天浇在他磨得发红的大腿内侧。


    很奇怪。


    “齐……齐哥,我都说完了。”林简的手推着齐淮知的胸口,“是不是可以了。”


    “嗯。”


    腰后的手抽离,林简刚刚松口气,带着老茧的指腹又摁住他的脖子。


    这一回不单单是肢体和皮肤的接触。


    力气很大,虎口卡在他后脖子处,粗糙的老茧在他耳朵后那一块薄软的皮上刮蹭着。


    一下接着一下。


    林简的心也跟着抖了一下又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他受不了齐淮知这样摸他。


    只要他的指腹贴上来,打着圈,腰那一块的软筋就会发着抖软下来,骨头都酥酥麻麻的。


    恨不得化成一滩水,融在齐淮知的身上。


    林简头皮有些发麻,他直觉齐淮知的眼神危险,又强调一遍,“齐哥,我都说完了,全部都说了。”


    齐淮知摸摸他的脸,竖起大拇指,在他的额头盖了个章,“嗯,很乖。”


    “那……”林简试探着,“我先回去了。”


    齐淮知不说话了。


    林简拿不准,皮鼓刚刚试探着翘起来,一个滚烫的巴掌就落下。


    仿佛早就等着似的。


    啪——


    将果冻似的臀肉拍得晃荡,又响亮。


    林简先是一懵,然后脸唰得就红了,羞恼地捂着屁股,不可置信,“你干什么!”


    可是齐淮知比他的脸色还要难看。


    “我干什么?”他凉飕飕地掀起眼皮,刚刚那一点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是林简的错觉。


    他冷冷的,看着不知悔改的猫,扬手又是一个巴掌。


    啪,更清脆了,落在另一侧的皮鼓上。


    两瓣皮鼓,哪一边都没有亏待。


    打得林简眼睛红彤彤的,又羞又气。


    还有更多的委屈,“你刚刚还夸我,现在又打我!”


    “那个奖励是给你乖乖交代事情的。”他扬手,果冻似的臀尖立刻瑟缩,被打疼了,拼命地往前蹭。


    像投怀送抱似的。


    齐淮知满意地摸他,安抚着被打疼的地方,“但我没说让你回去。”


    “凭什么!”林简不服。


    齐淮知眯起眼,放在林简脖子上的手用力,将眼尾逼出一道红红的痕迹。


    “就凭,”


    “你还欠我的债。”——


    作者有话说:金丝雀协议在路上了哈哈哈哈哈,齐哥现在是这个世界上最怕听到回家两个字的人hhhhhh


    第64章 欠债还皮鼓


    债?


    他什么时候欠了齐淮知的钱了。


    那些转账?


    “我……”林简被掐得好疼,可齐淮知的手力气太大,挣脱不开,急急忙忙地举起四根手指。


    “我现在就可以把钱还给你,我不是故意要骗你钱的。”


    “不是钱。”齐淮知手顺着他的背,一点点地摸下去,指腹打着圈,在林简顺滑像绸缎的肌肤上肆虐。


    一点也不凶,很温柔,很亲昵。


    像是用一根羽毛在他的脚心挠着痒,又搔不到实处。


    林简最受不了这种摸法,上上下下吊着,还不如将他痛打一顿畅快。


    被摸得一抖又一抖的,勉强撑着他的胸膛,声音颤颤巍巍的,“不是钱,那……那是什么?”


    “猜不到?”齐淮知问。


    林简摇头。


    那双大手继续摸下去,掌心滚烫滚烫的。


    “林助理忘了你的兼职了?”齐淮知幽幽的,咬着林简发抖发红的耳朵,“我买的裙子你还没有穿完呢。”


    林简没想到他还惦记穿裙子拍照的事情,呆住了,一时放松警惕。


    齐淮知就像伺机而动的蛇,熟练地游入小溪。


    盘旋在河道中凸出的石头上,嘶嘶地吐着蛇信子。


    林简软在齐淮知的怀里,嗬嗬地喘着气,被摸得发颤。


    “我……我给你拍,呜……”他攥住齐淮知的手,“你别摸了。”


    “真的?”齐淮知唇贴在他的眼尾,吐气。


    林简受不了,连忙点头。


    他糊涂地想要快点将眼前的难题搪塞过去。


    从来想不到以后,想不到这个点头意味着什么。


    皮鼓里的手突然抽离,林简下意识地追过去。


    惹得齐淮知笑,“这么贪吃?”


    林简红着脸缩回去,看见齐淮知拿起了刚刚在看的相机。


    这会距离近,看清了相机的样貌。


    这不就是齐淮知送他的生日礼物吗?跑路的时候太匆忙,没来得及带上。


    林简伸出手就要拿过来,被齐淮知避开。


    只用一只手将他的两条胳膊都摁住,全部压在怀里,“我不要照片了。”


    “那你要什么?”林简的视线眼巴巴地黏在相机上。


    “别急啊。”齐淮知亲亲他的眼角,手指一点。


    播放了他刚刚在沙发上看得视频。


    比画面先到来的是甜腻腻的,掐着嗓子,晃晃荡荡的声音。


    林简的耳朵有些发麻,来不及反应这声音是谁的,就让他看到了浑身红透的一幕。


    白光潋滟的房间里,三面都是镜子,每一面镜子里都是相同的景象。


    他缠着红色的丝带,像一朵花,像一件礼物。


    绕在精壮的腰腹上,撞出支离破碎的唔咽。


    林简的大脑断了路,咔嗒一下,火花从脑袋顶烧到了脚底。


    他没想到齐淮知要他看的竟然是这个东西。


    也压根不知道齐淮知是什么时候拍的。


    惊叫一声,伸出手想要将相机抢过去,赶紧关掉。


    齐淮知将他压得动弹不得,“好好看着。”


    甜腻的戏幕还在继续,婉转悠长。


    林简听得耳朵发红,忍不住移开视线。


    齐淮知偏不让他如意,大掌抬高他的下巴,逼他看完。


    视频是从最后五分钟开始放的。


    很短,但是很刺激。


    林简被压着,狼狈地坐在齐淮知的腿上,看着屏幕里狼狈的自己。


    整张脸红到发烂,像成熟到滋生出酒味的果子。


    又像痛苦,又像快乐。


    视频最后一秒是他高高扬起的脖子,翻着的眼球和痴痴的表情。


    他久久回不过神,恍惚。


    有些不敢相信那是他能做出来的表情。


    齐淮知在他抖着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势在必得,“林简,我要这样的。”


    这样的?


    林简的眼神一点点移下去,落在相机屏幕上,然后咕咚地咽了口唾沫。


    几个小时前疯狂又荒唐的画面全部浮现起来。


    到了最后,林简也不知道他的叫声是痛苦的,还是快乐的。


    只是凭借着本能,细细的嗓子眼过渡空气。


    灵魂虚虚地抽离,肉/体变成了一滩水,漂漂浮浮的。每一处都紧紧贴合着,似乎变成了齐淮知的所有物。


    全身都只能依附在那一处支点。


    现在他的皮鼓还隐隐作痛,就像有什么东西似的,顶着撑开。


    林简连连摇头,“我不行的,不行的。”


    那个铁架子床的花样,可是有几十种。


    吊着的,锁着的,跪着的,变成折叠屏的……


    如果真的答应了,每个姿势试一遍,那他真的会死的。


    会成为第一个被艾草弄死的。


    “齐哥,我马上就要开学了,没有那么多时间。”


    他急切地想要脱身,脑子一抽,脱口而出一个歪点子,“你要是想试,可以找别人。”


    浑然没有发觉他在齐淮知的雷点上狂跳。


    手脚并用,想要从齐淮知的身上溜下去,被一个巴掌摁住,“课很多?”


    “大三课特别特别多,全是早八到晚八,满课呢,不信我可以给你看课表。”林简严肃地说。


    其实是骗人的。


    他这个专业,天坑,毕业后的出路,不是考公就是考研。


    所以大三基本没什么课,学校特意让大家准备考试复习。


    但他可以P图。


    干嫂站的,修图软件得心应手。


    “可以啊。”齐淮知欣然同意,在猫儿亮起的眼睛下将手机拿出来。


    “那针对你在黑x上伪造性别,编造身世,用图片来钓鱼的事情,既然不愿意和我私下解决,那我们还是交给工作室,怎么样?”


    林简的脸僵住。


    齐淮知冷着脸,拿出手机,手指落在高昌的电话上,作势就要落下去。


    突然又是一顿,“算了。”


    林简眼睛亮起来,结果看到他点开另一个电话号码。


    名称备注:袁文兰。


    林简的敏感神经被戳中,赶紧将手机一拍,打落到沙发上,“我突然想起来,那是大二的课表,我记错了记错了。”


    “记错?”齐淮知气笑了,去拿手机。


    林简缠着他,讨饶,抓着齐淮知的大拇指晃了晃。


    齐淮知的眼神无喜无怒,就淡淡地落在他的脸上,像一块冰块似的,让林简头皮发麻。


    他很生气。


    林简直觉处境不妙。


    铁床的折腾太惨烈,现在一看到齐淮知冷脸的模样,他就有些害怕,无措地缩了缩手指。


    鬼使神差地轻轻晃了下腰。


    那处只有一层薄薄布料遮住的地方就跟着扭了起来。


    林简做得很生涩。


    出于直觉,他觉得齐淮知会喜欢,只想着赶紧先把这一关给糊弄过去。


    又试试探探地动了动。


    齐淮知的动作果然停了,他还来不及高兴,皮鼓就被一双滚烫的大手完完全全地包裹住。


    没有落下巴掌,也没有伸手指,就是完完全全地包裹。


    林简在很久以后才意识到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


    “大三课不多。”齐淮知问。


    “不多,不多。”林简将头摇得飞快,一边说着,一边用脚将手机推开,做完还心虚地嘿嘿一笑。


    “没有早八?”


    “没有,一节也没有。”


    “也没有晚八?”齐淮知意味深长。


    猫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


    依然心有余悸地用余光盯着手机,被吓了一通,老实起来,乖乖摇头,“没有,我们专业没有晚自习的。”


    “这意思也就是不用我去找别人了?”


    “不用了,不用了。”林简讨好地往前凑了凑,手撑在齐淮知胸口上,“我时间很多的。”


    “乖。”齐淮知突然变了脸色,春风和煦地揉了揉他的脸,“那我们来签合同。”


    只是企图使用缓兵之计的林简:?


    什么合同!


    他眼睛瞪大,眼睁睁地看着齐淮知抱着他,伸出一只手,抽开茶几的柜子,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


    啪嗒——


    两张轻飘飘的纸和一支笔被强硬地塞到了他的手里。


    纸张还带着余温。


    林简捧着纸,像是捧着烫手山芋一般,笑得十分勉强,“齐哥我们口头约定就好啦,你还信不过我吗?”


    “信不过。”齐淮知淡声说:“不签,你又跑了怎么办?”


    林简:……


    计谋已经被完全识破,没有了退路。


    他顶着齐淮知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去看合同内容。


    但还是被深深震撼到说不出话。


    林林总总,几乎上百条。


    从他什么时候起床,起床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再到晚上什么时候睡觉,穿什么衣服睡觉都列了出来。


    细致到令人发指。


    仿佛签了他就要变成齐淮知养在笼子里的猫儿。


    但最过分的还不是这个……


    而是用荧光笔标注出来。


    【乙方不得拒绝甲方任何要求。】


    这句话简直就和荧光笔的颜色一样,黄黄的。


    黄到明目张胆。


    林简已经预料到齐淮知准备了多少玩法,多少花样来折磨他了。


    但作为皮鼓的主人,他必须为皮鼓争取权利。


    林简战战兢兢地对上齐淮知不善的眼神,扯了条大旗,“齐哥,这一条是不是有点太违背人权了……”


    齐淮知早有准备,手指在第一行上敲了敲。


    林简顺着他的动作看下去,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


    将合同贴到眼前,眯着眼睛才看清,合同第一页最底端有一行小字。


    【必要情况下甲方也会根据乙方的身体状况酌情调整,确保乙方的皮鼓在合约期间的可持续性发展。】


    林简:“……”


    他怎么一点也不信呢?


    这一条绿色协议比其他内容小了三四号字体,甚至用的灰色字色。


    和螨虫似的,都快要隐身了。


    能看出在列这一条内容的时候齐淮知有多不情愿。


    “酌情调整是指……”林简还想给自己争取争取机会。


    齐淮知眼睛一眯。


    那一点子火苗倏地灭了,又老实地缩回去。


    可怜巴巴地呜咽一声,连第二页都不想看了,抓起签字笔,翻到第二页的末尾。


    齐淮知拦住他,“你确定不再看看?”


    林简委屈巴巴的。


    有什么好看的,肯定都是霸王条款。


    他看了又不能反对。


    假惺惺的!


    霸权,讨厌!


    林简将他的手拍开。


    齐淮知也不在意,猫猫拳轻飘飘的,一点威胁都没有。


    盯着他,目光幽幽。


    见林简签字的位置离他的名字远了,还不满意,啧了声。


    “靠近一点。”


    林简:“……”


    霸权,讨厌!


    他不情不愿地挪过去,挨着齐淮知刚劲有力的签名旁边,签下自己的名字。


    他的字体软绵一些,挨在齐淮知的旁边,就像靠在他的怀里一样。


    “好了。”


    签完,刚刚盖上笔盖,林简整个人就被扑倒。


    “齐淮知!”他只来得及仓促叫唤,天旋地转,稳定后,就只能看见天花板上的吊灯。


    虎视眈眈的猛兽迅猛又压迫地释放气息,将围猎的小白兔压在身下。


    铺天盖地的气息,压下去,又霸道又强势,几乎要将林简淹没。


    齐淮知勾住猫儿的下巴,得寸进尺地进攻。


    肌肉鼓动,声音兴奋到战栗。


    “宝宝,叫声老公来听听。”——


    作者有话说:emo是不可能emo的,简宝后面只会因为皮鼓痛emo的[墨镜]齐哥嘴硬王者


    第65章 皮鼓要擦药


    林简整个人被压在沙发上,浑身上下都被揉透了,泛着丝丝的红霞。


    口水都叫干,叫得他都快要认不得老公二字。


    晕晕乎乎的,面皮蒸出热气。


    齐淮知还意犹未尽。


    压着他,让他对着手机喊了一遍,录音,才拍拍皮鼓。


    “唔……”林简还以为他又要,迷蒙地抬起来,被捏了把。


    齐淮知:“还想继续?”


    林简立刻捂着被揉肿的皮鼓,落荒而逃,仿佛后面有豺狼虎豹似的。


    这会也不怕黑漆漆的大铁床了,推开门,猛地缩回床上,掀开被子,跳进去。


    紧紧地裹着自己,一点缝隙都没露出来。


    他警惕地盯着门口,眼睛瞪得又大又亮。


    只是没坚持多久,大脑就泛上困意,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半分钟不到,就只剩下一点浅浅的呼吸,慢慢地平缓下去,平缓下去……


    突然呼吸突然加重,被子底下的那具躯体抖了下。


    林简睁开眼,皱着眉。


    快要睡着的那一刻,他总觉得不对,似乎少了什么似的。


    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脑子像是一团浆糊,黏黏糊糊的,将他的思绪全部打乱。


    越想不到,就越要想,然后就更加想不到。


    刚刚摇起来的一点瞌睡全部跑没了。


    林简烦躁地蹬了蹬被子,又翻了个身,将被子拉高,盖过头顶,整个人蒙在里面。


    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被子里全是齐淮知的香水味。


    很浓。


    齐淮知这个骚包,睡觉怎么还要喷香水。


    林简嘀嘀咕咕。


    鼻子耸了耸,又吸了几口,


    木香带着辛辣的后调,一点也不安眠,但林简的心却无端地落回去。


    从惴惴不安的云端落下,踩到踏踏实实的地面。


    真奇怪。


    难道还要齐淮知陪着他才能睡得着吗?


    林简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然后一怔,不可置信。


    什么啊!


    怎么可能。


    他不服,没好气地在自己的脑袋瓜子上敲了敲,抓着被子,死死地闭上眼睛。


    脚心贴在一起,双手端端正正地摆在肚脐眼的位置,嘴巴里开始抓小羊。①


    这个姿势是他大一在八段锦养生课上学的。


    老祖宗的智慧还是很有用。


    这一次的睡意更加浓了。


    小羊还没数到十只,林简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就开始打架,拉扯得有来有回。


    瞌睡虫在大脑里跑完了最后的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慢吞吞地就要爬到终点……


    林简在被子里拱了拱,脑袋歪歪地贴到右边,蹭到枕头上。


    开始泛起了迷糊。


    但突然!


    瞌睡虫停下来了,停到了终点之前的最后几步,然后大步一转,朝着起点狂蹦。


    一溜烟地跑回来了起跑线。


    唰一下,林简的大眼睛睁开,在黑漆漆的被窝里疑惑地睁大,亮晶晶的。


    不对。


    不对。


    还是不对劲。


    少了点东西。


    他以前睡觉前都要干什么?林简掰着手指头开始数。


    洗澡、刷牙、上床、闭上眼睛……


    然后……


    脑子里冒出了一个答案。


    一个很清晰的答案。


    林简却有些落寞,咬着唇,又翻了个身,两只手指头按在眼皮上,强制关机。


    没有故事,他一样也能睡得着。


    他才不是离不开齐淮知呢。


    林简紧紧地闭着眼睛。


    五分钟后,一个更精神的大眼睛睁开了。


    这一回的瞌睡虫比赛连起点都没有迈出去!


    “”


    奇了怪了!


    他气呼呼地坐起来,乱糟糟地把头发抓成一个鸡窝,干坐着,对着空气生了会闷气。


    脑子越来越清晰,睡意彻底没有了。


    林简烦躁,抓着衣服领口扇风,眼睛忍不住,飘飘忽忽地瞟到卧室门口。


    可大门紧紧闭着,一点动静也没有。


    也不知道齐淮知在干什么……


    林简突兀地摸了摸脸,有些心虚地对着空气,又像是对着自己说话,“好渴哦,去喝一点水吧。”


    说完,重重地点了个头,掀开被子穿上拖鞋打开门。


    走廊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


    但客厅还是亮着的。


    林简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果然在沙发上看见了齐淮知的身影。


    他还戴着眼镜,十分专注地看着剧本,手边还放着一本五颜六色的书。


    林简远远地就认出来,那是他们一起买的绘本。


    眼睛一亮,兴致冲冲地跑去厨房,倒了一杯水,一边喝,一边挪啊挪,挪到了沙发边上。


    期待地捧着杯子,等待。


    齐淮知头也没抬,仿佛旁边站了一团空气。


    林简清了清嗓子。


    声音格外的刻意。


    “咳!”


    “咳咳咳!”


    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闹出丢脸的动静,咳得脸都红了,齐淮知才总算抬眼。


    “有事?”他合上剧本,手指搭在一边。


    正好放在了林简眼巴巴的故事书上,他抓紧杯子,有些结巴,“齐哥,你你还不睡啊?”


    齐淮知淡淡的,格外吝啬地给了一个音节,“嗯。”


    继续低头,翻开剧本,看了起来,表面上专注,实则默不作声地抬起一条腿,搭在膝盖上,遮住异常火热的地方。


    他现在进去睡觉,林简的皮鼓只有遭殃的份儿。


    下午那会已经将猫折腾都够呛。


    再来一回,他真的怕林简跑了。


    但猫儿不知道。


    不知道他因为齐淮知的一点点人道主义,皮鼓勉强逃过一劫。


    只以为他被忽视了,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喉咙里送出不高兴的哼唧。


    齐淮知翻剧本的手一顿。


    又在撒娇。


    “你先去睡。”齐淮知快要忍不住了,绷着脸赶他。


    林简闷闷不乐,“哦”了一声,但脚还黏在他旁边,不肯动,目光直直地落在那一本故事书上。


    直白强烈到齐淮知无法忽视。


    他皱眉,若无其事地抬手拿起书,林简那边就立刻动了。


    他手伸到右边,林简就跟着挪到右边,放到上面举起,林简就抬起脖子。


    像看到逗猫棒就两眼放光的猫咪。


    齐淮知:“……”


    赖在这,原来不是想找他睡觉,是想听故事啊。


    他有些不爽,哼了声。


    听睡前故事,是乖猫的奖励。


    林简现在,还不乖。


    想着,齐淮知啪地将剧本合上,皱着眉,很不耐地扯着领带,“不想睡?不想睡就过来。”


    他暗示地拍着大腿,立刻将猫儿吓得魂都快要飘起来。


    “睡!现在就睡!”林简大惊失色,连连后退,转身跑路还不忘捂着皮鼓。


    客厅顿时安静下来。


    齐淮知揉揉眉心,沉下心看剧本。


    手头上的本子马上就要开拍。


    只有一周不到就要进组,他能调j猫的时间不多了。


    没看两眼,齐淮知心里又开始惦记起林简。


    合上剧本,打算去看一眼,刚刚抬头,余光扫过前方的液晶电视。


    屏幕是黑的,倒映出他身后大半的画面。


    林简那只猫竟然还在。


    嘴上说着睡觉,却阳奉阴违地在走廊打转。


    但他太笨了,不知道电视屏幕早就将他出卖。


    齐淮知默不作声盯着。


    看着那一双白晃晃的腿一会去厨房摸摸,一会去走廊看看,就是怎么也不愿意回去房间。


    还频频回头观察。


    齐淮知只当做不知道,冷漠地绷紧下颌线。


    拉锯了快十分钟,猫儿垂头丧气。


    齐淮知以为他终于要回去睡觉,谁知道林简可怜巴巴地窝到客厅的花瓶后面。


    只露出个圆滚毛茸茸的脑袋,耷拉着,无精打采的。


    明明是只坏猫,将主人骗得团团转,反倒做出一副被欺负了的可怜模样。


    坏猫。


    可偏偏齐淮知还真就吃这一套。


    本来就没多硬的心,立刻软了一半。


    竟然忍不住地自我检讨。


    算了。


    自己养的,一次也别太过了。


    今天已经吓够了,明天罚他不准听故事也不迟。


    齐淮知半秒说服自己,推翻了最开始的决定,果断地扔掉剧本,拿起故事书。


    翻开第一页,清了清嗓子,余光注视着屏幕。


    书页翻动的声音响起,花瓶后瞬间冒出个脑袋。


    倒影黑乎乎的,可这样也能看清林简那双睁得又圆又大的眼睛。


    目光灼灼,像每月十五挂在天空上的玉盘。


    亮乎乎的。


    终于要给他读故事了吗!


    林简期待地缩在花瓶后面,等着他站起来,回房间。


    但齐淮知没动,竟然就在沙发上读起来。


    林简顿时失望。


    可又不敢再跑去,戳戳他,理直气壮地问他为什么不进去。


    为什么不像之前那样,在他睡着的时候,坐在他旁边,拍着他的背,给他念故事。


    他又不是小羊小羊。


    林简有些委屈地瘪瘪嘴,一步一步挪回去。


    穿过黑漆漆的走廊,距离远了,齐淮知的声音一点点低下去。


    回到房间,几乎要断开,只能模模糊糊地捕捉到几个字眼。


    齐淮知还在读故事的介绍。


    林简不舍地赖在门边,尝试了好几遍,依旧无法听清,灰心丧气地拉着门把手,把门关上。


    外边齐淮知读故事的音量突然拔高,感觉像在嗓子里塞了个喇叭一样。


    将林简吓了一跳。


    干什么?


    不是念台词吗?


    读这么大声,像诗朗诵一样,他都能听到了。


    诶?


    林简反应过来,门口能听见了!


    他呆住一小会,兴奋起来,跑到床边,像个小木偶似的,端端正正站好,竖着耳朵,聚精会神。


    床离门边有一段距离,声音小了一点,但齐淮知的台词很好,咬字清晰。


    依然能毫不费力地听清每一句话。


    真的能听到!


    林简眼睛发亮,兴致冲冲地跑回门口,朝外看了眼。


    走廊黑漆漆的,齐淮知的背影远远缩成一个小黑点,只要不回头,就不会发现他在偷听!


    林简偷偷摸摸地将门开到最大。


    那一点故事的声音就从门口传进去,飘飘荡荡地落到了床边。


    折腾了这么久,齐淮知总算开始读起故事正文。


    “有一只小兔子叫羊毛,他和别的小兔子不一样”


    林简扑到床上,钻进被子里,拱啊拱,将一双眼睛和耳朵露在外面。


    睡觉的姿势和刚刚一模一样。


    可就是很安心,甚至被子都比刚刚舒服了不少。


    哼。


    不给他读,他也能听到。


    林简满意地在枕头上蹭蹭,歪起嘴角,聚精会神地听着。


    齐淮知今天挑的故事有点血腥。


    短短一分钟,林简就听到了四五种大灰狼教训小兔子的方法。


    揉兔耳朵,咬兔嘴巴,舔兔子的尾巴


    越来越恐怖,最后还要将兔子的裤子扒了!


    恶狠狠地用狼爪教训小兔子。


    林简听得皱起眉,胆战心惊的,一颗心狠狠吊起来。


    但这一天实在太累了,他打了个哈切,没多久就呼噜呼噜的,响起了浅浅的呼吸声。


    睡得不安稳,睫毛一颤一颤的,梦里也被大灰狼和小兔子占据。


    他变成了那只小兔子,似乎跟着遭受了一遍可怜的蹂躏。


    明明在睡觉,却浑身精疲力尽,像回到了体测两千米似的。


    到最后气喘吁吁,被可怜兮兮地逼到角落。


    大灰狼却还不满足。


    狞笑着朝他逼近,将他按在腿上,唰地扒了裤子。


    锃!


    狼爪亮出尖尖的指甲,直直地对着小兔子缩紧的皮鼓袭去。


    破空的声音像哨音。


    将林简吓死了,一哆嗦,刷得睁开眼。


    “不要!”他呜哇呜哇地大喊,视线聚焦,看见黑漆漆的铁架子。


    大松一口气。


    还好,还好,只是梦。


    他安心,手背到屁股后面,打算安抚一下被吓坏的皮鼓。


    手心摸到了软软的肉。


    滑溜溜的。


    林简有些奇怪。


    又摸了摸,还是光溜溜的。?


    他的裤子呢!


    林简眼睛瞪大了,一下子坐起来,直直地撞上一个热烘烘的物体。


    “嗷”一声,吃痛,眼冒金星地向后栽。


    落到了一个滚烫的怀抱里,他回头,看见比大灰狼还要吓人的存在。


    是齐淮知。


    袖口挽起到臂弯,青筋攀延的小臂正扣住他的腰,“梦到什么了?这么激动。”


    小麦色的手臂和他的小腹颜色对比太鲜明了。


    林简啪地将他的手打开,很清脆,像个兔子似,唰得缩回去。


    齐淮知眼睛眯起,表情冷下去,不善地看着。


    “我……”林简缩着脖子,向后挪,“我就随便做了个梦,哪里激动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床上找他的睡裤。


    没有。


    床上干干净净的,别说睡裤了,连一条内裤都没有。


    林简迷糊,要不是齐淮知在虎视眈眈,他甚至要撅着皮鼓去床下找。


    他以前睡觉也不脱衣服啊。


    奇怪。


    林简找不到,只能先扯过被子,遮住自己,怀疑地看向齐淮知,“我裤子呢!”


    “洗衣机。”齐淮知言简意赅,也没打算解释一大早上扒了他的裤子,扔进洗衣机的原因。


    站起来,从床头拿了一盒东西,又抽出一个透明的指套,戴上。


    齐淮知的手指很长,骨节也很大,将指套完完全全地撑满,甚至还露出了一节。


    他慢条斯理,又将另外几个也戴上。


    林简看着,预感不妙,慌张地咽了口水。


    大早上,戴这个干什么!


    齐淮知曲指在床头柜上敲了敲,“趴过来。”


    林简死命地摇头,反手伸到皮鼓下,紧紧地垫住。


    “不要不要,我还想睡觉呢。”


    一边说着,一边疯狂地朝齐淮知相反的方向挪。


    因为慌乱,被子从小腹滑下去一点,露出了半边的皮鼓,肉都从紧紧捂着的指缝中露出来,像溢出来的桃子肉。


    齐淮知深呼吸几下,移开视线,低哑着声线,“想什么呢,擦药。”


    “啊?”林简的眼睛冒出问号,疑惑地又后蹭几步。


    一副我信你个鬼的模样。


    “你放下来,我自己擦。”林简抗拒合作。


    齐淮知被气笑了,上前,小臂一抓,攥住林简细细的脚踝。


    林简就像风筝似的,被拽到了他跟前。


    隔着被子,齐淮知的手狠狠地在圆滚滚的地方拍了一巴掌。


    声音恶狠狠的。


    “等你皮鼓好了,我再收拾你。”——


    作者有话说:①还阳卧:身体自然平躺,髋关节放松,两脚心相对,脚后跟尽量贴近会阴处,双手放在肚脐眼或自然放在身体两侧。[资料来自网络]


    我们齐哥是个有长远目光的人,现在不吃,是为了后面吃得更香![墨镜]但是没关系,糊里糊涂的简宝会自己送上门


    第66章 一句话


    “那也不……”林简还试图拒绝,齐淮知轻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他白了脸。


    “你现在没有权利拒绝我。”


    粗糙的大掌并不温柔地摸搓着林简的小/腿,力道很大,更像是惩罚。


    狠辣地刮着他的肉。


    林简被摸得有些痛。


    好不容易睡出来的一点红润又消下去,摇摇欲坠地抿着唇。


    像一片挂在半空中的叶子。


    他知道最好的做法就是对齐淮知百依百顺,维持小羊小羊的人设。


    将金主哄得高高兴兴,说不定还能早点放他离开。


    可林简死死地咬着嘴巴,像头倔驴似,怎么也不肯出声。


    心里满是在荣鼎,齐淮知对他百依百顺的模样。


    那时候他随口的一句抱怨,齐淮知都会放在心上。


    可是现在全变了。


    就像从天堂落到了地狱,吃过甜甜的糖,再吃别的。


    竟然会觉得苦了,特别苦。


    苦得林简的脸都皱皱巴巴的。


    思绪在一瞬间,变得悲春伤秋,下起了细细的雨。嘴巴刚刚瘪起来,齐淮知手臂向后一拉。


    他就只来得及仓促惊叫,整个人呲溜地从被子里被拽了出去。


    光/溜/溜的皮鼓重见天日。


    齐淮知按着他的腰,一提一翻。


    天旋地转,再睁眼,林简被蒙到了床单上,整个人翻转,皮鼓尖尖对着空气,一晃一晃的。


    卧室的窗帘拉开,室内被明亮的太阳照得亮堂堂的。


    林简甚至能感受到皮鼓上落下的暖烘烘的温度。


    但他不确定。


    那一道炽热,能将他皮鼓盯出两个洞的热量是太阳的温度,


    还是齐淮知的视线。


    手背到身后,乱抓着,想要把皮鼓捂住。


    结果又着了齐淮知的道儿。


    咔嗒一声。


    金属冰凉凉的触感贴到了他的腕骨上。


    然后手臂一紧,被强硬下压,贴到了后背上。


    没有穿/衣服,腿被拽着,手也被拷着。


    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自主权。


    他就像是齐淮知手里的玩偶,案板上的小羊羔。


    只能咩咩地叫着。


    “齐哥,你擦药锁我干嘛呀”林简危机感暴增,学乖了,不敢和他对着干,偏头,露出一双眼睛。


    眨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这个姿势有点痛,我坐起来,你再给我擦好不好。”


    齐淮知给了他一个眼神,拎着一个黑色的小钥匙故意地在猫儿眼前晃荡。


    晃得林简眼馋。


    “我不会乱动的,我乖乖的。”林简保证。


    “晚了。”齐淮知哼笑,手指一松。


    林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钥匙落到了离他三十厘米不到的地方。


    啪嗒地掉在被子上,仿佛在无声地笑他白费力气。


    齐淮知将药膏拆开,拧开盖子,挤出一坨白色的膏体。


    药膏的味道很冲,挤出来,薄荷气味就直冲冲地往林简的脑袋里钻。


    冰凉凉的空气丝丝地顺着气管落下去。


    将林简熏得有些晕,刚刚放松,下一秒浑身的肌肉都绷了起来,像一根收紧到极致的弦。


    他清晰地感知到齐淮知的手指了。


    昨天被齐淮知吃掉的时候,脑袋已经不太清醒,哭得眼泪花花的。


    到了最后,是被齐淮知哄着,弄得浑身似水的,才紧紧贴着。


    没什么太奇怪的感觉。


    可今天,他太清醒了。


    皮鼓经过一晚上的修养,也恢复到了最完好的状态。


    一点准备都没有,齐淮知的手指又粗。


    林简紧紧闭着眼,想要忽视,忽视身后的异样。


    可做不到。


    那一坨清凉的药膏就像是大战开始的小兵,带着号角破开重重的阻碍。


    小兵走到哪,冰凉凉的洪水就呼啸着,奔涌向那一处。


    林简能清晰地通过刺激的薄荷感受大军前进的路线。


    他慌张地蹬着腿。


    但越挣扎,就越紧绷;越紧绷,就感受得越清楚。


    然后羞恼,越发地挣扎。


    循环着一个无解的命题,将他浑身上下弄得红透了,呼哈呼哈的,无意识地开始喘气。


    (to审:擦药呢,没写其他…………)


    齐淮知像敌军的统帅一般,站在高处,眼神漫不经心地巡视着他的城图。


    林简昨天被他折腾坏了,别说皮鼓,就是大腿都遭了殃。


    没个两三日,好不起来,他也舍不得将人弄得可怜巴巴的。


    但齐淮知也不打算鸣金收兵。


    林简很瘦,中间的脊骨凹下去,像留存着溪水的河道。


    他眯起眼,看着那一块颤抖,琢磨起来。


    这一处的背……还有凹陷下去的……靠近臀尖的腰窝。


    他慢慢地勾唇,还有一只空闲的手,就摸了上去,指节刮过那一道凹陷的地方。


    又引得林简叫起来。


    身后齐淮知突然变重的呼吸都能让他如临大敌,更不用提背上那格外暧/昧的,打着圈抚摸的手。


    (只是摸背……)


    林简被摸得泪水涟涟,整个人开始泛起细细密密的抖.


    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响起哼哼唧唧的声音,将快要消失的理智拉了回来。


    他有些慌张地瞪大眼睛。


    不行!


    不能继续下去了,他皮鼓现在还痛着呢。


    万一又把齐淮知的火勾起来怎么办?


    连着两天被大铁棒锤,他以后该不会要被护工打吧!


    林简想着,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收缩,紧紧的。


    齐淮知动作停下来,声音响起,“夹这么紧,舍不得我离开?”


    林简整个人一抖,“不……不是,你……。”


    他想让齐淮知快点赶去上班,可惜连一句完整的句子都凑不出来。


    努力地张开腿,憋红脸,才放松肌肉。


    哪知道齐淮知的火气更加粗重,幽幽地在他身后笑,勾着手指,“回头。”


    林简不明所以,偏头,对上他的眼睛,幽深幽深的,冒着狼光。


    他视线顺着,向下,才知道齐淮知的表情为什么这么奇怪。


    他现在是趴着的,像光滑可口的年糕,双腿大张,一只脚搭在齐淮知的腿上,一只脚被攥在手里。


    门户大开。


    嘴巴上说着不要不要,结果身体却背道而驰,像在对齐淮知大喊欢迎光临一样。


    林简脑袋轰隆一下,烧起来。


    啪嗒,两腿一并,又紧紧地夹起来,将齐淮知的手困在了中间。


    齐淮知挑眉,“又舍不得我了?”


    林简:“”


    好赖话都让你说了!


    林简欲哭无泪,快要被自己笨哭了,下巴砸到床上,放弃抵抗。


    软软的,任凭齐淮知怎么逗弄,都不给回应了。


    空荡安静的房间却突然响起了来电提示。


    齐淮知的动作一顿,停下来,拿起手边的电话,走出去,“喂?”


    林简还像一只晕过去的猫儿似的,闭着眼睛,装死。


    打算等着大祸临头。


    等了好一会,林简皮鼓的药膏都快要干了,齐淮知才回来。


    却只是站着,拿起钥匙,咔嗒给他松开,又将被子给他盖上,“过半小时再穿裤子。”


    林简唰得睁开眼,小心翼翼试探,“结束了?”


    “你想继续?”齐淮知反问。


    林简头摇得飞快,看着他将指套脱掉,上面除了白白的药膏,还有很多可疑的痕迹。


    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红着脸移开,“齐哥,你是有通告吗?”


    “下午有一个品牌站台,中午要先过去录口播和宣传视频。”齐淮知和他报备,说得特别详细,“高昌会和我一起,还有一个助理,小方,以前的老助理,男的。”


    他刻意地说着。


    但猫儿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上面,眼睛亮得像一对大灯泡,“我不用去!”


    那兴奋的模样,巴不得他出去了就不再回来。


    齐淮知的气又上来了,手指蠢蠢欲动,但高昌那边已经开着车等在楼下,在催。


    只好狠狠地在林简的皮鼓上拍了一巴掌。


    “等我回来收拾你。”他恶狠狠的,又顺手将林简的手机拿起来。


    “诶!”林简蹭地坐起来,“这是我的私人物品!”


    齐淮知一双大掌降临,将他毛茸茸的脑袋摁回去,“手机没收。”


    猫儿不服地瞪着,仗着他马上要走,一副无法无天的模样,“你不给我手机,万一我出事了,联系不到你怎么办?”


    齐淮知很淡定,“家里有座机。”


    他说完,狠辣地盯着,眼睛一眯,“还是说林助理想拿手机干别的,比如再买一张车票逃跑?”


    林简气焰一下子没了,抿着嘴巴闷闷不乐。


    “老老实实待着,等我回来。”齐淮知将他漏到外面的腿塞回被子里,恐吓猫儿,“不然就狠狠打你的皮鼓。”


    哐当一声,大门关上。


    热闹了没多久的房子又安静下去,主卧的那个大床上,被子里盖着一个软软的身体,很安静,一动不动的。


    一点声音也没有。


    要不是还有轻微的呼吸起伏,真像个木偶娃娃。


    林简这一回学乖了。


    躲在被子里,一双大眼睛滴留滴溜的,耐心地等了很久,憋到快要受不了,才唰得掀开被子,坐起来。


    脸色哪里还有不服气的模样。


    他就是故意的。


    早就猜到齐淮知那个小心眼不会给他手机,


    但不和齐淮知作对,走之前肯定又要被狠狠折磨一顿,被蹂躏得惨兮兮的。


    手机收了就收了,反正还有电视可以看呢。


    他可是观察过了,客厅的那个电视可是充了会员的。


    林简得意地从床上跳下,哪还管齐淮知几分钟前的叮嘱,跑到衣帽间。


    拉开衣柜。


    这里的衣帽间布局和荣鼎的房子很像,但里面没有他熟悉的衣服,都是些新的。


    他从里面拿出一件,放在身上比划,疑惑地皱眉。


    怎么都这么短,连腰都遮不住。


    林简嫌弃,把衣服扔回去,索性就套着浴袍。


    大摇大摆的,像个主人样的,手背到身后,从主卧开始巡逻。


    把每一间屋子都推开,细细地巡逻一遍,连阳台的角落的都不放过。


    巡逻完了,确认他买的每一个物品都被安置在了家里,才点点头,打开厨房的冰箱,搜罗出点零食水果。


    抱着满怀的东西堆到茶几上,整个人一躺,歪在沙发上,开始美美的享受生活。


    有吃有喝,还有电影看。


    爽!


    林简乐滋滋抱着薯片,笑得眼睛都看不见。


    这样的生活好啊。


    要是齐淮知晚上回家,不折腾他就更好了。


    林简满意地想着。


    结果老天爷竟然真的显灵了。


    齐淮知完全没有第一天那种狠样。


    只是将他搂在怀里,迷恋上了他的背和腰。


    明明眼睛都红了,却不为所动。


    反倒是林简被摸得食髓知味,到了快乐的点,娇缠着,腿/勾到齐淮知的腰上,被快乐冲昏了头脑,一下又一下地扭着腰。


    齐淮知却冷漠地拉下他的腿,在林简一脸懵的反应中去浴室解决。


    这样的日子连着过了两天。


    白天有电影看,晚上还不用被折腾,乐得林简晕乎乎的,快要找不到北了。


    要是每天都这样,那他能待一辈子!


    林简睡前还想着。


    第三天眼睛一睁开,齐淮知早就走了。


    被子都没了他的温度。


    林简还是像前两天一样,穿上浴袍,嫌弃地推开那一堆奇奇怪怪的衣服,在屋子里巡逻一圈,然后去沙发上,点开一部电影。


    喜剧片。


    是一部老片子,林简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翻出来看,每次都能笑到肚子发酸。


    但这一次却有些奇怪。


    睁大着眼睛,一开始还笑得抱着肚子在沙发上窝成一团。


    慢慢的,却安静下来。


    连连打了好几个哈切,到了最后,连电影什么时候放完的都不知道。


    偌大的客厅里只有沙发边边有一小团,曲起腿,抱着,头发都无精打采的。


    电视画面静止了,一点声音也没有。


    林简也像个木头人一样,不说话,大眼睛瞪着电视,发呆坐了大半天。


    直到下午,客厅突然炸起一声哀嚎。


    林简倒在沙发上,像个发疯的邪恶猫咪,浑身炸毛。


    好无聊!


    好无聊!


    电视虽然好,但压根和手机没法比。


    他都三天没有上网吃瓜了,整个人快要变成发霉的蘑菇了。


    再说了!


    就算没有手机,来个人和他说话呀。


    现在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林简委屈地瘪着嘴,抽了抽鼻子,停了的电视突然又响起了声音。


    大概是他不小心碰到了遥控器,电视跳回了直播频道。


    一个穿着制服,带着黑框眼镜的女人,坐在老板椅上,张开双手,挂着成功人士的微笑。


    “让男人为你花十八万的秘诀,牛大力巴戟杜仲猪腰汤。”


    “百依百顺不是梦。”


    林简关电视的手停下,眼珠子转了转。


    百依百顺?


    真假的?


    能让齐淮知把手机还给他吗?


    半秒后,电视前多了一个格外专注的背影。


    蹲着,拿着小本本和水性笔。


    偷师学艺——


    作者有话说:以前小时候看电视,电视上可多这种养生频道了hhhh又让我们简宝学到了[求你了]。


    第67章 牛大力巴戟杜仲猪腰汤


    林简拿着从客厅翻出来的物业管家手册,打了一通座机电话出去,“喂,你们是有生鲜送货服务吗?”


    齐淮知买的大平层规格高,有配置的物业管家服务,可以帮忙购买生鲜送货上门。


    至于结账什么的……


    林简悄悄撇嘴,打算记在齐淮知的账上,让他去付钱。


    谁让他把手机没收的。


    “是的,我们这边会帮你配送上门的。”接电话的是一个有一点年纪的女士,很重的广普味。


    林简有个大学室友就是广省人,一模一样。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林简将电话线拽长,拿着抄下来的清单,打开冰箱门。


    “我需要猪腰、排骨”


    “黑豆、生姜、枸杞这些都有,我看看啊。”林简一边念,一边将清单和冰箱里的剩余食材对照,“还需要牛大力、灰枣”①


    座机里管家突然插了句话,“是不是还要巴戟肉、杜仲、五指毛桃。”


    林简诶了声,“对,还差这三样,你也知道这个?”


    管家:“广省靓汤咯,很有名的。”?


    他还以为是什么秘密传家菜谱。


    这样看,是个广省人都知道,也没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林简疑惑,问管家:“这东西真的能让喝的人百依百顺吗?”


    座机里管家的声音停顿了片刻,似乎在憋着什么,声音像是挤出来的一样,“还是得看本钱。”


    “本钱好的,这汤锦上添花,不好的,就是漏风茅草屋。”


    本钱?


    什么意思?


    齐淮知这样多金的算本钱好吗?


    那岂不是很容易就可以达成目的!


    林简高兴了,似乎看到手机在冲他招手,笑得眼睛眯起来,“那快些,能多快就多快地帮我把东西买回来,谢谢啊。”


    挂了电话,没多久,门铃就响了。


    林简哒哒跑去,开门,外面站了一个穿着全套制服,梳着大光明,左腰配着传声机的女士。


    “您好,您要的食材,全部都是选用最好的品质,每个都买了两份。”管家把东西递过去。


    林简伸出手接过。


    管家在这个年轻的男孩脸上转了一圈。


    巴掌脸,眼睛又圆又大,很亮,看上去年纪很小,才刚刚成年一样,浴袍领口露出的皮肤有几处又紫又红的痕迹。


    浴袍袖口下的手臂也是,腕骨一圈青青紫紫,很淡。


    但他皮肤白,就格外显眼。


    看上去轻轻一折,就能将细腕骨给折断。


    是一副经不起折腾的长相。


    “谢谢啊。”林简掂了掂,就要关门。


    管家突然叫住他,“按照我们那边做法,一般人,第一次可以只放一半,循序渐进。”


    林简笑着点点头,反手关上门。


    转头就把管家的建议抛到脑子后面了。


    循序渐进。


    那不行。


    他已经快要无聊死了,一刻也等不及了。


    而且齐淮知可不是一般人。


    他可是会绑/架的,坏得很!


    就要下猛料才行。


    距离齐淮知今天通告结束的时间还有四个小时,勉勉强强够煲汤。


    林简像个小陀螺似的,立刻动了起来。


    手忙脚乱地从厨房的柜子里扒拉出一个嫩黄色的瓷锅,一只手拿着抄下步骤的单子,一只手操作。


    厨房里鸡飞狗跳,鸡是林简,狗还是林简。


    磕磕绊绊的,总算卡着时间,在齐淮知快要回来之前,瓷锅的锅盖嗡嗡地冒出白气.


    老汤的香味从厨房飘荡,扩散到了整个客厅。


    林简掀开盖子,瞄了眼,有些踌躇。


    也不知道能不能喝。


    他用勺子小心地舀了一勺汤,吹了热气,尝了点味,砸吧砸吧嘴,眉毛疑惑地皱起来。


    奇了怪了。


    这不就汤的味道。


    哪有广告说得那么神奇。


    啧。


    不行。


    得来一点别的手段。


    林简摸着身上的浴袍,若有所思。


    ……


    九月初,娱乐圈活动扎堆。


    齐淮知推了不少,但通告还是排得密密麻麻。


    谢绝了私人聚会,坐上了之前助理开的车,吩咐他快一点,赶在晚高峰之前回到家。


    小方对齐淮知口中的家有些疑惑,犹豫了一会,底气不足地问:“您要去海琴湾?”


    海琴湾是齐建海和秦青的别墅,从字面意义上来看,确实是最像家的一处地方。


    但小方却没有启动车子。


    他跟了齐淮知很久,自然是知道他家里的真实情况。


    齐淮知只有在齐建海需要炒作的时候才会回去一次,


    “回荣鼎。”齐淮知仰头靠在椅背上,表情竟然因为几个字就舒展下去,“我的家在那里。”


    小方惊讶。


    他给齐淮知做助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将住所用上这个带着温度的词汇。


    回到荣鼎,齐淮知的精神就振奋起来。


    大门还是荣鼎统一配置的灰黑色木门,一点装饰也没有。


    可他却硬生生地看出几分温馨。


    齐淮知算了算他给林简上药的日期。


    步伐就更着急了,输错了两回密码才将门打开,急急地推开门。


    步入玄关,脚却是一顿。


    前几日回来的时候,沙发上都会有猫儿的影子,窝着,听到声音会从电影中分出一个小小的眼神,不情不愿地说着“哥哥,欢迎回家。”


    这是齐淮知要求的。


    可今天沙发上却没有人。


    齐淮知的视线在客厅转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林简的身影。


    脸色一沉,关门的力气不自觉大了,哐当发出闷重的响。


    他连鞋都来不及换,直直地走进去,“林简!”


    声音又急又快。


    还很大。


    像是在喉咙里含着喇叭一样,躲在主卧的衣帽间,估计都能听见。


    “林简!”齐淮知又喊了一声,心开始不安。


    “我在这里。”他左边冒出一声轻轻的呼喊。


    齐淮知立即转头,可是看清后却又是一愣。


    左手边是厨房和餐厅


    当初软装的时候特意选了暖白色和鹅黄。


    林简就站在圆圆的光下,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


    针织面料的,衣领一圈薄薄地贴着他的锁骨,腰两边开了叉,只要一抬手就能露出他细细的腰。


    是他新买的衣服。


    胯/部以下被料理台挡住,但齐淮知知道。


    这一件上衣配套的应该是一条短裤,正好能包住圆润润的皮鼓。


    这是林简第一次穿,之前几次在床上,被他折腾得神志不清,让穿,还死活不同意。


    今天倒是主动起来了。


    齐淮知的动作慢下来,“怎么穿上这件衣服了?”


    林简被他盯得不好意思,手想放在前面挡住,又硬生生地按下去,垂眼,茶茶地说:“哥哥不是说想看我穿这件吗?”


    夹得不太熟练,在最后还差得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没看清。”


    “什么?”


    齐淮知走上来,逼近,手臂一提,像提着小孩子一样,将林简提到了料理台上。


    冰凉凉的台面刺激得他一缩,短裤向上跟着动,几乎要聚到大腿根部。


    齐淮知的眼神很侵/略,林简受不住,垂下眼。


    头顶的灯就这么摇摇晃晃地打在了他白白的大腿肉上。


    齐淮知的手臂撑在他的双腿两边,小麦色的臂膀比他的小腿都要粗。


    颜色、体积对比惨不忍睹。


    林简看他还要进攻,似乎要从他腿/缝中挤进来,赶紧将腿并拢,双手捂着关键部分。


    “诶诶诶!我在这是有正事,正事!”


    齐淮知摩挲,低沉地说:“还能有什么正事?”


    林简被他赤裸裸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慌,将一边的瓷锅拉近,推着他的胸口,转移他的注意力,“我特意给你煲的汤。”


    汤?


    齐淮知拿起盖子,往里面扫了眼,又用勺子搅了搅。


    黑乎乎的,肉被切得细碎,除了能看出是肉,其他都面目全非。


    他舀了半碗汤,拿了双筷子夹起里面的东西,细细辨认。


    最后又放进嘴里,细细嚼了几下,才从焦糊的气味中勉强尝到食材本来的味道。


    这些食材……


    齐淮知眉头挑起,看向林简。


    猫儿还在抿着嘴巴,期待地等着他的反馈。


    齐淮知笑了,将半碗汤喝完。


    林简眼睛一亮,殷勤地又替他倒了满满一大碗。


    齐淮知没动:“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煲汤?”


    “我看你最近太累了呀。”林简半低着头,一副乖乖的模样,将打好的腹稿说出来,“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好无聊哦,就想着给你做饭。”


    “但是……”


    “但是什么?”齐淮知接了他的话茬。


    林简咬咬唇,伸出一根手指,勾勾搭搭地摸到了齐淮知的胸口,指尖下滑,一点点溜到了他的裤口袋。


    “但是我又没有手机,搜不到菜谱,就只好……只好看着电视剧上的来了。”


    齐淮知这下明白了。


    合着又是换衣服,又是煲汤,都是为了手机啊。


    就是这地图也忒短了。


    林简说完,贼贼地瞟着齐淮知的反应。


    他没动,一点也没动。


    就盯着那碗汤。


    似乎被感动得要命。


    哦吼!


    林简得意,落在口袋的手指迫不及待地就要探下去。


    那里面有他眼馋了一整天的手机,他心爱的小破烂手机,“所以齐哥你把手机给我,我就可以给你做更多的菜啦!”


    齐淮知一把抓住他的手,“你知道自己做的什么汤吗?”


    林简被问得一懵,“很重要吗?”


    齐淮知把那一碗汤全喝了,又抓着林简的手,让他倒了一碗新的,“你把名字念出来。”


    林简摸不着头脑,但他心爱的手机还在齐淮知那边做人质。


    只好去找那张纸,拿到眼前,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给他听,“牛大力巴戟杜仲猪腰汤。”②


    他念完,就瞪着一双圆眼睛,圆咕隆咚的,眨巴眨巴,“念了,然后呢?”


    齐淮知幽幽地开口,“之前那一次的爱心餐也不是你做的吧?”


    经常做饭,哪里能不知道这几样食材的作用,还傻兮兮地送上门。


    林简讪笑,“嘿嘿。”


    齐淮知将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放在他的眼前,“自己搜。”


    他说完,就又喝了一碗汤。


    短短一会的工夫,鼻子呼出的气体就已经带上了热乎乎的火,齐淮知喉结上下滚动,默不作声地推开料理台的东西。


    粗壮的手臂压上去,撑在林简的两边,将他完完全全地困在怀里。


    猫儿还不知道事情的急迫,全是拿到手机的兴奋,十分听话地输了名字,认真地念了出来,“牛大力巴戟杜仲猪腰汤,广省名汤。”


    这他都知道啊。


    有什么奇怪的。


    林简嘀咕一句,接着念下去,“补肾壮腰,夫久久妻水水,喝了磨断腰。”③


    被这个介绍词弄得面红耳赤的,愣了一秒,失声:“这是壮阳汤啊!”


    这会他才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那个广告那样说。


    爽够了,可不就是百依百顺吗?


    林简突然意识到他的危险处境,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齐哥,你……你没喝多少吧?”


    可惜来不及了,齐淮知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狮子,扑上来。


    “三碗。”


    “林助理下料够猛。”——


    作者有话说:①②③:都来自于网络,部分内容喝酒介绍引用自xhs科普


    第68章 监控是养猫的第一步


    林简很快就对那一句夫久久妻水水有了深刻的体会。


    他被摁在料理台上,像剥洋葱一样,露出里面软白的芯儿。


    头顶的灯一照,像一块白腻腻的年糕,还是被电动桩子不停捶打的那种。


    对。


    现在在林简眼里,齐淮知不是人,是一个木桩子。


    还从手动版升级成了电动的,马力更大,动力更足。


    林简仰躺在料理台上,盯着头顶的那盏灯,总觉得快要飞起来了。


    两只手在半空中胡乱地抓挠,试图推开,反倒被一网打尽,摁到了头顶。


    “只管点火,不管灭火,那可不行。”齐淮知眯起眼。


    电动桩子撞得更凶。


    精壮的腹/肌压下去,硬邦邦地顶在软软的年糕上,豆粒大的汗珠乱飞,顺着腹/肌的沟壑一路向下,蔓延到他们贴合的地方。


    “你慢……”林简受不住,断断续续地求饶。


    突然间,从头顶到脚直直地打了个哆嗦。


    大腿/内侧的线条绷到极致,尖叫一声,腰腹颤抖着向上,整个人像拉满的弓。


    然后又重重地跌回去,腰部以下在一瞬间全部麻了。


    砰——


    像炸开了什么似的,耳朵响起轰鸣。


    让林简想起来春天,冰冻的河流也是这样的。


    气温身高,第一抹太阳落下的时候,一汪喷泉从冰冻的土里破开。


    汩汩地向外冒。


    水淋淋地浇湿了雪地。


    林简的大脑一片空白,眼球无力地翻着,几乎是靠着本能在呼吸,什么也没明白,只会呼和呼和地喘着气。


    齐淮知停下来,滚烫的手掌突然靠近,摸了摸。


    林简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反抗。


    一根水润的手指伸到了他的眼前,“怎么哭了这么多?”


    林简迷茫,呆呆地伸出手,只摸到了一点点汗珠,很干燥。


    他又摸了摸,脸上也是干干的,没有眼泪。


    眉毛纠在一起,有些疑惑,想了想,没想明白。


    “不是我的。”林简摇摇头。


    齐淮知笑起来,俯身,勾着他的下巴,将手指擦在被他咬得红艳艳的嘴唇上,“你舔舔。”


    林简已经被撞得傻唧唧的。


    竟然真的乖乖伸出一小截舌头,舔了一下,露出皱巴巴的表情,捂住嘴巴,声音闷闷的,“这是什么,不好吃。”


    “怎么还嫌弃自己。”齐淮知作弄他,不/应/期的身体立刻红了大片,那双圆眼睛润到水要晃荡着下来。


    林简竟然还想着争辩,“不是我的!”


    “不相信?”齐淮知不放过他,在粉白的东西上狠狠剐蹭。


    林简顿时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齐淮知还贴着他的耳边,一边咬着,一边给他科普。


    将他当做生理课的教案,手指进去做伴,勾到那里,“宝宝,知道这是什么吗?”


    林简胡乱地点点头。


    他又不没上过生物课。


    齐淮知自言自语,“宝宝真棒,只用这里就能兴奋。”


    林简的世界观遭受到了挑战。


    他一边被弄得翻白眼,一边还执拗地要伸手,去摸,一点也不相信他能被齐淮知弄成这副模样。


    换来的自然是马力更猛的电动桩子。


    林简恍惚间,还以为在看舌尖上的中国。


    年糕被捣成了糯叽叽的,泉水都变成了沫子。


    手往那里一摸,能摸到一手的奶油。


    齐淮知放到林简面前的时候,他再也受不住了,呜咽一声,眼睛一翻,直直晕过去。


    昏昏沉沉地沉入黑甜之中,睡觉的时候也不安稳,小腹偶尔一抽一抽的,似乎还残留着非人的快//感。


    如果不是嗡嗡的电钻声,林简能直接睡上一整天。


    他躺在床上,脑子里还浮浮沉沉的,全是被搅碎的烂泥。


    反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他已经醒了,撑着发抖的手,从床上下去。


    房间里没有齐淮知的身影。


    墙上的闹钟指向了早上八点,满打满算,也就才睡了五个小时。


    林简只以为齐淮知又出去了,被电钻声弄得太阳穴跳痛,皱眉,穿上放在枕头边的浴袍。


    自从他不愿意穿那些买来的衣服,齐淮知每天早上都会替他叠好浴袍,放在枕头旁边。


    手指一点力气也没有,林简索性就不系上腰带,浴袍松松垮垮地披着,像踩在云端上一般,想去外边用座机打电话。


    投诉一下大早上装修的缺德邻居。


    刚刚飘到门口,门就被从外面打开了,齐淮知站在外面,也还穿着浴袍,“起来了?”


    林简有些奇怪,“齐哥你今天不是有活动吗?”


    齐淮知没回他,眼神幽幽地落在他敞开的浴袍上。


    里面没有穿衣服,空/荡/荡的,白腻的皮肤上全是他作弄出来的痕迹。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移开,“嗯,等下就去。”


    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


    林简正奇怪,想要出去。


    齐淮知突然一把搂住他,将人摁到了自己的怀里,大掌放在后脑勺上,让猫儿的脸栽到胸口。


    “唔!”林简还残留着昨天惊魂动魄的感觉,还以为他又要了,疯狂地挣扎。


    两条腿打着颤,还坚持不懈地用脚踢在齐淮知的小腿上。


    效果甚微,他就像被五指山压住的泼猴,怎么也动不了。


    林简累到喘气,不死心地蛄蛹,拼命地将自己的脑袋从怀里拔出来,控诉。


    “我屁股要坏了!”


    尾音落下的时候,四周突然安静下来。


    安静到诡异。


    像是一瞬间世界上的声音都清零。


    l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林简不安地抬起眼,先是看见了齐淮知抽搐的嘴角。


    然后猛然觉得不对,朝门边看去,和门外的一个人对上视线。


    黑瘦黑瘦的,像个麻杆一样,戴着眼镜,面容非常踏实。


    正握着门把手,看见林简,也只是微微一愣,然后伸出手,“您好,我是齐老师的助理,可以叫我小方。”


    反倒是林简被吓了一大跳,唰得缩回去了。


    “你怎么不提醒我!”他小声地控诉。


    齐淮知哪想到平时任他磋磨的猫儿,突然起义,想要堵住他的嘴时也已经晚了。


    咳嗽两声,托着他的脖子,安抚地拍了拍,将人抱到了外面,在走廊站着。


    林简这会变得可乖了,死死地扒着他,主动将头埋在怀里。


    恨不得变成身上的一个挂件。


    主卧里传来将林简吵醒的电钻声音。


    嗡嗡的。


    没多久后,门打开,齐淮知转头看向小方,“东西都弄好了?”


    “已经全部安装好了,也连接到您手机上了。”小方识趣地移开视线。


    “好,你先去地库等我。”齐淮知点点头。


    小方立刻将门关上,一点声音也没有,近乎像一阵风。


    轻悄悄地飘走。


    “走了吗?”怀里的猫儿闷闷的。


    齐淮知摸了摸他的耳朵,“走了,出来吧。”


    林简从齐淮知怀里抬起头。


    没有外人在,害羞的猫就变回了山大王。


    恶狠狠地照着他肩膀咬了一口,眼睛瞪得凶巴巴的,将那点子丢人的脸面全部发泄在齐淮知身上。


    齐淮知也不动,站着让他咬。


    反正林简那点力气,就像奶猫咬人似的,每天晚上被弄得受不住了,就要对着他咬上一口。


    齐淮知已经被咬习惯了。


    等到林简松开,胸/口已经亮晶晶的,他随意地擦了擦,就托着皮鼓,将人抱起来。


    “诶!”林简猝不及防,搂住他的脖子,“你干什么?”


    “你不想知道刚刚在干什么?”齐淮知卖关子。


    林简果然不挣扎了,他好奇心重得好命,但还是不情愿地推了几下,“我自己走也可以看。”


    “对了,刚刚那个人……”


    林简突然想到,咬着嘴巴,扭扭捏捏,“是你的新助理啊?”


    齐淮知:“之前骨折的助理,跟了我很久了。我等下把他联系方式给你,找不到我的时候就找他。”


    “哦,你看起来很满意小方。”林简有点酸溜溜的。


    齐淮知盯着他,哼笑,“满意。”


    林简嘴角不高兴地向下撇。


    “要不是这个助理请假了,怎么能把你这个混世魔王招过来?”齐淮知捏了把他的皮鼓。


    林简抗议,“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你是苍蝇?”齐淮知反问。


    林简:“……”


    啧。


    嘴巴尖的男人最讨厌。


    他被气得翻白眼,抱着齐淮知的脖子,索性将头埋进去,不说话了。


    齐淮知将人带到客厅,往电视墙的角落里走。


    走到一半,林简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又拔出脑袋,眼睛鬼精鬼精地转着,“你说要我联系小方?”


    “嗯。”


    “好啊。”林简得逞地朝他伸出手,白白的掌心摊开,“手机给我,没有手机我怎么联系。”


    “座机也可以打电话。”齐淮知不为所动。


    林简不服气,气鼓鼓地瞪着他。


    齐淮知才不松口。


    就算要给,也不能是林简提出要求。


    得要让他主动的好好表现,算作奖励才可以。


    这只猫只记打,可不记吃。


    “那你……你昨天都喝了我的汤!”林简不乐意了,他皮鼓现在还难受着呢!


    齐淮知装傻,“挺好喝的,谢谢啊。”


    林简气得牙痒痒。


    但为了手机,眼睛一闭,将羞耻抛到脑后,装作一副茶茶的模样,“你把我……折腾成那样,这点小条件都不行。我一个人在家,都快要发霉了。”


    “无聊?”齐淮知很淡定,抱着他站到电视墙的墙角。


    林简重重地点头,“我又不会用手机干别的,就是想找人聊聊天。”


    “好办啊。”齐淮知手指勾着林简的下巴,让他抬头。


    好办?


    什么意思?


    总不能齐淮知找人过来陪他说话吧。


    林简顺着他的动作抬头,和一个黑漆漆的镜头对上。


    拳头那么大,很智能,感应到他的动作,还配合着转了转,似乎在打招呼。


    林简和黑漆漆的镜头大眼瞪小眼,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你装这个干什么?”


    齐淮知单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拿起手机,点开软件,对着咳了一声。


    监控的扩音器瞬间将那一声咳嗽扩大。


    飘飘荡荡地散在客厅里。


    声音异常清晰,就像齐淮知趴在耳边说话一般。


    林简吓了一跳。


    他又转头,看向客厅以外的地方。


    不止这一个,目光能接触到的地方,都能看见摄像头的存在。


    就连玄关都有一个。


    没有一处监控死角,只要齐淮知拿起手机,点开软件,就能随时看到他在做什么。


    无处遁形。


    林简被那些黑漆漆,密密麻麻的摄像头弄得头皮发麻。


    咽了口唾沫,“卧室也有?”


    “每一个地方都有。”齐淮知面色和他截然相反,愉悦地勾着嘴角。


    他满意极了。


    要不是有损美观,恨不得三步一个监控,甚至在林简的衣服上按上一个收音器才好。


    让林简再也不敢逃跑,再也不可能逃跑。


    齐淮知勾着已经懵了的猫儿,得逞地笑着。


    “想找人聊天?”


    “我陪你啊。”——


    作者有话说:弄巧成拙就是说我们简咪咪来的


    第69章 暴君的猫


    林简对齐淮知的暴君行为进行了激烈的反抗。


    结果自然是被狠狠镇压,皮鼓红彤彤地倒在床上。


    “乖乖的。”齐淮知摸了把装死的猫,走之前还不忘把林简的手机也给带走。


    林简气得揪床单,等人走远了,就钻到浴室里找出毛巾。


    像投篮似的,一个接着一个,将摄像头的镜头盖起来。


    黑漆漆的摄像头失去了感应,全部不动了,死板地呆住。


    身上那一点被监视的发毛感瞬间消失,林简得意地拍拍手。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哼!


    还没开心一秒钟。


    凉飕飕的声音就从摄像头飘荡到林简的耳朵里,“挡镜头,又想跑?”


    哗啦啦一盆脏水泼下来,齐淮知一句话就给他扣了个帽子。


    林简被浇得透心凉,气得跳脚,就要指着摄像机骂他是个王八蛋。


    急急刹住车。


    不对。


    他不能上钩。


    齐淮知肯定在故意激怒他。


    林简眼珠子一转,双手抱胸,紧紧闭上嘴巴,开始装死。


    他不说话,监控的声音开始急了。


    “把东西拿开。”


    “林简。”


    齐淮知连着说了几句,一点回应都没有,皱眉,又将耳机紧紧地往耳朵里摁。


    甚至将音量调到了最大,也还是没有捕捉到猫儿的动静。


    手机屏幕里不仅看不见画面,连那一点点轻轻的呼吸声都没有了。


    齐淮知当然知道这是猫儿在生气,故意躲着他。


    可是屏幕上黑黑的,看不见林简的脸,也听不见林简的声音时,他心里又蔓延上林简逃跑那日的慌张。


    然后是残留的,还没有清除的愤怒。


    那一日的刺,依旧深深地牢牢地扎在心中。


    只要有一丝机会,就翻涌,愤怒阴暗地控制大脑。


    既然猫儿不喜欢被放养,就要接受关在笼子里的准备。


    齐淮知摁着眉心,将情绪压下去,声音温和,先哄着林简开口,“对不起。”


    他装作松口的模样,“我错了。”


    果然。


    手机里重新响起来声音。


    哒哒哒的,是他给林简买的那一双兔子耳朵拖鞋。


    听着声音,似乎跑到了摄像头下面。


    但林简还是没有说话。


    “晚上让你报复回来怎么样?”他漫不经心地下钩。


    笨猫在海里,也是七秒记忆的金鱼,转眼就忘了摄像机后面是一头狡猾的狼。


    嘴巴一张,咬上了钩子,“你说来我听听。”


    声音矜矜持持。


    齐淮知都能想象到林简的那副样子。


    肯定站在摄像头下,双手叉腰,抬着下巴。


    林简还真是这样,像大爷似的,两条腿岔开,非常霸气地抱胸,“你得让我满意才可以。”


    齐淮知没有说话。


    反倒翻起了手里的剧本,纸张翻页,哗啦哗啦的。


    拖着林简的胃口。


    吊得林简望眼欲穿,才漫不经心地说着:“让你骑在我身上,打我一顿怎么样?”


    林简一懵,“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你。”


    齐淮知笑了,“怎么不能,昨天都差点让我溺水了。”


    林简反应了几秒,才知道他说的骑是什么意思,气得手发抖,头顶冒烟,差点直直栽过去。


    什么报复!


    明明还是给自己谋福利。


    林简气呼呼地扭头就走。


    兔子拖鞋哒哒哒地暴露了他的轨迹。


    齐淮知的声音压下去,没有了商量,全是让林简害怕的压迫,“多盖一秒,晚上多骑十分钟。”


    他悠悠地盯着漆黑的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


    五分钟了。


    那一点点玩弄猫儿的促狭被消耗,只剩下看不见人的急躁。


    前几日没有摄像头,齐淮知还没有这样焦虑。


    今天手机里能看到人,他就恨不得24小时,每一秒钟都将眼睛放在上面,扒在林简的身上。


    永远都别想逃开他的视线。


    齐淮知不爽地眯起眼,狠狠地捏紧手机,声音都带上了一股狠劲,“骑不住,我就把你吊起来。”


    “我们是不是还没有试过头顶的铁环?”


    他说完,就等着。


    还没半分钟,唰的一声,屏幕亮了起来。


    林简的脸扬起,冲进画面里,气鼓鼓的,耳朵尖都是红的。


    说不准是害羞,还是被他无耻的模样气到,头发跟着一抖一抖,像猫耳朵似的,“你……”


    “你简直耍无赖!你现在是侵/害我的隐私。”


    “我这是对合同的合法履行。”齐淮知反将他一军。


    差点给林简气得倒仰。


    可偏偏齐淮知抓住了他的弱点。


    一想到晚上有可能光溜溜地被吊起来,他就浑身发凉,打了个哆嗦。


    只能不情不愿地拉着脸,把所有房间的毛巾都收了。


    但林简从来不轻易放弃。


    哪怕开了摄像头,他也不会让齐淮知如意,眼珠子一转,又冒出新点子。


    一个人窝在沙发里,还是面对着沙发靠背坐着。


    就给齐淮知留了个后脑勺。


    圆咕隆咚的。


    想看。


    那看他的脑袋去吧。


    齐淮知还真看得津津有味。


    连着两天,拍摄任务一结束,就捧着手机,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


    仿佛那个黑漆漆的脑袋上雕刻了花似的。


    高昌连着叫了好几声,都没反应,只好走过来,直直地拍了下他的肩膀,“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他好奇地瞥了眼。


    只来得及看见一点点虚影,齐淮知就将手机收了起来。


    “家里的猫。”


    “猫,什么时候养的,我怎么不知道?”高昌奇了,“哪天带我去看看。”


    “你见过。”齐淮知语气淡淡的。


    高昌疑惑:“嘿,我怎么不记得这件事?”


    他一把扯住从旁边路过小方,“你见过吗?”


    小方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高昌也不在意。


    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他就是八卦而已。


    随口问了一嘴,准备走,又被他手里拎着的一个甜品袋子吸引注意力。


    全封口的黑色袋子,有一个大大的花体logo,凑近一股奶油和黄油香钻进鼻子里。


    “你不是不吃蛋糕吗?”高昌以为是小方自己买来吃的。


    多看了几眼,察觉到不对。


    他对这个甜品店有印象。


    刚开业没几天,各个平台一堆网红推广,打着什么概念蛋糕的旗号。


    一个三角巴斯克,卖出几百块的高价。


    工作室里不少人好奇地凑热闹,据说味道还挺不错。


    但这家店离他们拍摄的地方很远,小方不可能为了自己吃跑过去。


    “你让小方买的?”高昌转头问齐淮知。


    “嗯。”齐淮知点点头,扭头吩咐小方,“你送过去吧。”说完就跟着场务去拍摄。


    小方应了一声,拿起车钥匙走了,就独留高昌一个人站在原地。


    摸不着头脑,嘀嘀咕咕的。


    “不儿?”


    “又是养猫,又是买甜品。”


    “荣鼎新房子到底有谁在啊?”


    荣鼎新房子的主人这会已经要变成小蘑菇了。


    和一块液体似的,浑身无力,软叽叽地趴在沙发上。


    明明快要无聊死了,但为了和齐淮知作对,连电视也不愿意看。


    努力地将头埋进沙发里,留出一个后脑勺。


    铃声响了好几遍,他才听到一点,迷迷糊糊地爬起来。


    飘飘地走过去,经过摄像头的时候还不忘把脸遮住。


    誓死和恶势力抗争。


    “谁啊?”


    林简抓着门把手,看着门外瘦猴一样的人,从脑海里扒拉扒拉,不确定地道:“小方?”


    小方应了声,将袋子递过去,“齐老师让我来给您送一点吃的。”


    林简第一反应竟然是齐淮知肯定又在耍花招,测试他。


    后退半步,戒备地将手比了个叉,“你先打开。”


    小方按照他的话,将袋子封口条撕开,抓着提手两边,张开袋子,递过去。


    林简疑神疑鬼地眯起眼,磨磨蹭蹭地探头,看了眼。


    看清楚袋子里的东西后,眼睛一亮,“蛋糕!”


    他说完才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太激动了。


    咳了咳,压下兴奋的表情,别别扭扭地勾手将袋子拎过去,“谢谢啊。”


    “是齐老师让我去买的,还特意交代我要买蓝莓蛋糕。”小方十分机灵地替老板邀功。


    林简被监视了两天的那股子气儿总算顺了一点,但嘴巴还是尖尖的,嘴硬。


    “也没有很喜欢。”他说着,手却紧紧地抓着袋子,“也不用他献殷勤,我让管家替我去买。”


    小方:“蛋糕明天就要下架,走之前应该没时间买了。”


    林简一头雾水,“什么走了?走哪去?”


    小方有些奇怪,摸出手机,看了又看,“去阿克斯,齐老师的新剧在那儿拍,明天过去准备围读。”


    林简有些不安的,追问:“进组要待多久?”


    “大概一周,然后回来参加一次时尚活动后就正式开机。”小方也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紧张,还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齐老师没和你说吗?”


    林简脑袋嗡的一下,被砸得有些晕。


    他每天窝在荣鼎里,除了电视,其他什么接触信息的渠道都没有。


    新闻联播上又没有齐淮知的行程安排。


    怎么可能知道。


    林简晃了晃,手指有些冰凉,“你……你们票订好了吗?”


    “高哥负责的。”小方如实相告,被他骤然慌张的表情弄得不知所措,想上前扶他。


    林简却摆摆手,僵硬地将门关上。


    整个人贴在门边,背部紧紧地挨着,伸出手指头,掰了掰了。


    先是震惊。


    五天不到,他竟然对这里的生活感到无比的适应。


    如果不是小方点破,他压根就没有想过有可能和齐淮知分开。


    随之而来的是慌张。


    齐淮知有新的行程不告诉他,订票也是高昌负责的。


    高昌早以为他回老家了。


    怎么可能会给他订票。


    难道齐淮知就这样放过他了?


    林简有些不可思议,第一反应是摇着脑袋,否认。


    不可能。


    他昨天才安装了摄像头,怎么可能轻易放他离开。


    今天还买了蛋糕。


    肯定就是为了晚上狠狠地折磨他。


    林简想着,将甜品袋子搂在怀里,心里安定了不少。


    但想到小方的话,又惴惴不安。


    合同还没结束,齐淮知却不告诉他行程。


    该不会……


    压根就没打算带他去吧!


    那他岂不是要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荣鼎住一个星期。


    没有手机,晚上也没有人陪他说话。


    林简被脑子里想象折磨得头皮发麻,哒哒哒地跑到座机边,就要给齐淮知打电话,号码都输完,又顿住,咬着嘴唇。


    不对。


    要是问了,齐淮知真的没有带他的想法,那不就遭了嘛?


    一点退路没有。


    不行,不行。


    他要换一个方式。


    就算齐淮知不想带,也要暗示暗示。


    而且进组了,齐淮知忙,顾不上他,说不定还能找机会溜出去,玩一玩。


    林简脑子转得飞快,啪地将电话放回去。


    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甜品,又抬起眼。


    天花板的摄像头还在勤勤恳恳的工作,察觉到他的视线,就滋啦地转过来。


    绿光对准了他。


    他舔了舔嘴唇,脑海里冒出一个想法。


    转头跑进了主卧里,哐地拉开门,跪在地上,埋头在下层的衣服里翻啊翻。


    从最深处扒拉出一件黑白蕾丝的裙子。


    然后就一直窝在衣帽间里面不出来。


    衣帽间没有摄像头,是除了厕所外为数不多的死角。


    他心里默数着。


    果然没有超过半分钟,齐淮知就注意到了。


    “林简?”


    “林简?”


    齐淮知喊着。


    到后面声音越发得急了。


    但屏幕里迟迟没有人影,切镜头,将每一个机位的画面都看了一遍,细细搜寻。


    都没有找到猫的影子。


    他皱起眉,正要退出去给小方打电话,屏幕一闪。


    卧室的镜头里有了新的画面。


    左上角冒出了一个细条条的人儿。


    齐淮知动作慢下来,就要将这个机位放大,口袋里林简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这五天,他一直将林简的手机随身带着。


    算上他拷问林简那一晚上的电话。


    这一次,是第二次。


    他拿出来,扫了眼,挑起眉。


    来电的名称他记得。


    正是那一晚打来的电话——


    作者有话说:杨杰忠是助攻来的。简宝每次误打误撞都是给齐哥谋福利hhhhhh明天上线女仆装[墨镜]


    第70章 女仆裙子的猫猫


    齐淮知找了个避人耳目的地方,才将林简的手机拿出来。


    第一眼先注意到手机从中间破开的屏幕裂缝。


    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仿佛那一道裂缝长在林简的脸上似的。


    他的猫儿合该用最好的东西,想着,就顺手将买手机这件事扔进了计划清单。


    然后才去看响了半天的来电提示。


    没有备注。


    但齐淮知却对这个号码有了猜测,并且很笃定。


    林简的社交关系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干净。


    猫儿被他锁起来后,这个手机只响过两次。


    都是一个号码。


    只可能是那个狗仔。


    齐淮知记下来号码,将电话挂断,打算后面再处理。


    现在什么事都比不上云吸猫重要。


    他让小方安装的是性能最好的音画同步摄像头。


    4k画质,3D立体声音环绕,将荣鼎的房间角角落落都框起来,缩进了小小的屏幕里。


    林简也变得小小的,缩在手机屏幕里,蹦蹦跳跳地跑到摄像头下面,抬起眼睛。


    上目线圆圆的,矜持地抬着下巴,就像一只留在家里,想念主人的猫儿。


    勾得齐淮知恨不得将手伸进屏幕里,在那一块软软的肉上呼噜呼噜。


    玻璃一样的眼珠子滴溜滴溜转,一看就没打什么好主意。


    可齐淮知就是爱死了他的这个样子。


    蔫坏蔫坏,龇牙咧嘴,亮出爪子,以为是老虎。


    但只要轻轻一提,拎起来抖落抖落,就能把老虎面具掀开,露出里面软乎乎的猫脸。


    齐淮知耐不住地咳了声,视线强迫地从那张脸移开。


    “想我了?”声音低沉。


    林简耳朵红红的,却没有逃跑,反倒又期期地凑近。


    脚尖碰上墙角,整个人挤到摄像头的下面。


    他背着手,晃了晃,身体软得像波浪,像春天的枝条。


    “主人,下午好呀。”


    声音也和波浪似的,将齐淮知的魂都拍得飘起来。


    他猛然将屏幕盖在桌上,反应格外大地站起来,抬起头环顾四周。


    确认这间休息室没人后才放心,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这几天林简和他闹脾气,天天后脑勺对着摄像头。


    看监控就和看家里的熊孩子一样,也没怎么避开人。


    哪知道猫儿突然来了这一招。


    齐淮知不放心,将休息室的门反锁,才坐回去,重新拿起手机。


    就一会没理的功夫,屏幕里那只猫就不乐意了,骄纵地撅起嘴。


    干什么呢!


    他好不容易牺牲色相,还要被忽视吗!


    “主人。”林简竭力做出委屈哭哭的表情。


    可还是一个不注意暴露了他凶残的本性。


    很霸道地亮出牙齿,语气秃噜地冲出来,命令道:“你不准看别的地方!”


    “遵命,小老虎。”齐淮知学着他的语气。


    “不是哦,是猫咪。”林简认真地纠正。


    齐淮知敷衍,“好的,小老虎。”


    林简:“……”


    他气,但又气不过。


    “原谅我了?”齐淮知问他,语气还很平和,显然还没进入到状态。


    林简早就预料到了,立刻搬出第二计划,“主人,你看!”


    清脆的铃声响起,齐淮知的注意力从猫的小脸移走,视线下落。


    霎时眼里的墨色变得格外浓郁。


    刚刚被那张脸蛊惑,他都没有注意到林简竟然穿了一条裙子。


    胸前的布料薄薄的,黑色网纱和白色大波浪蕾丝边交错,一直蔓延到腰部。


    白蕾丝女仆围裙系在腰上,几根颤颤巍巍的带子掐出一截让齐淮知食髓知味的细腰。


    围裙下面是黑色的伞裙,很短,只能盖住大腿的一半。


    加了裙撑,裙面被撑起来,若隐若现地露出大半的白腻腿肉。


    齐淮知的视线变得危险,幽幽地继续移下去,几乎要化成一双大掌。


    视线暧昧地抚摸林简被包裹在白色小腿袜里的细腿。


    他没有穿鞋子,反倒在脚踝上绑了蝴蝶结。


    蝴蝶结下面是粉色的小铃铛。


    铃声就是脚踝上的铃铛发出来的,猫儿心机地点着脚,蝴蝶结下面的铃铛就跟着一晃一晃。


    丁零当啷的清脆,腰也跟着晃啊晃,没骨头似地绕着。


    一下接着一下,卧室被林简刻意地拉上了窗帘,昏暗之中说不出的暧昧。


    监控里齐淮知的声音也低沉,像含着羽毛,“穿这么骚?”


    平日害羞的猫一反常态。


    歪脑袋,大眼睛眨巴眨巴,冲着摄像头撒娇,一点也不害臊,“猫咪就是要这样穿给主人看的呀。”


    摄像头里的声音一下消失了。


    死寂死寂的。


    嘿!


    有用!


    林简乘胜追击,蝴蝶结一颤一颤的,“主人,好看吗?”


    齐淮知没回应他。


    林简就凑上去,踮脚,歪头,“好看吗?”


    脸又歪到另一边,“好看吗?”


    像个左右晃的摆件似的,胡闹地缠着。


    “好看吗?”


    “好不好看呀?”


    “嗯。”齐淮知的气息从摄像头里传出来,很短促,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呼吸声重重的。


    这个讯号林简很熟悉。


    要是在今天之前,被他听到,肯定又要应激地缩起来,捂住皮鼓逃跑。


    但今天他就是奔着齐淮知去的,勾搭得越激动,越兴奋,越好。


    最好让齐淮知神志不清,一个激动答应他的要求。


    但任凭林简怎么缠,齐淮知都一言不发。


    像个闷葫芦。


    不行。


    一直拖着,齐淮知冷静下去,可不就白费了。


    林简转了转眼珠,茶茶地后退半步,“主人送的蛋糕,咪咪接到了哦。”


    “喜欢吗?”齐淮知果然有了回应。


    “嗯…….”林简拉长声音,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皱眉。


    表情在屏幕里放大,就更加明显,一下被捕捉到。


    齐淮知皱眉,“不新鲜?”


    他抬眼看表,从小方出去到现在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蛋糕里应该有冰袋,不至于化了。


    猫儿果然摇头。


    “不好吃?”齐淮知又问。


    林简又是摇头,轻轻地说,“我还没吃呢。”


    齐淮知松口气,他特意选的,用来哄猫。


    林简不喜欢,那这蛋糕买来还有什么意义。


    “那怎么……”他张开嘴要说话,放在一边的手机突然又响了。


    猛然在安静的休息室里炸开,嗡嗡地挑战着他的神经。


    是刚刚的那个号码。


    啧。


    麻烦。


    齐淮知嫌手机过分吵闹,挂断,直接关机,塞到了沙发的夹层中。


    休息室又清静下来,但他也跟着冷静。


    那一点点被林简勾搭着,火热的心思冷静下去,开始挖掘猫儿卖乖的坏水。


    这样主动的勾引,可不是他能白吃的,必须得付出点代价才行。


    林简这一次想要什么?


    “怎么不吃,我买了你最喜欢的蓝莓蛋糕。”他冷静了,像盘问一样。


    林简不知道是没有意识到,还是在装。


    依旧抬着下巴,扬起脸,但是眼睫微微下垂,做出一副含羞又隐隐勾搭的模样。


    白白的牙齿咬住下唇,厮磨着,也不说话。


    齐淮知等着,心微妙地跟着提起来。


    嘴巴被林简咬住了好久,才磨磨蹭蹭地吐出一句话,“等你一起呀。”


    齐淮知的心震了一下,就听见林简殷殷切切地接着说:“一个人在家好无聊,想主人了。”


    好甜好甜的一句话。


    尾音还带着波浪,像含了蜜水。


    齐淮知却道了一声果然,心微微下坠。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还是空了片刻。


    大概又是为了手机,就和前几天的煲汤大戏一样。


    但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有了监控,他也不用担心林简逃跑,一直不给手机,把人憋坏了可就不好了。


    齐淮知也没有别的强求,只要能将林简困在他身边,只要能让他看见,摸到,就好了。


    门外响起来敲门声,小方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齐老师,那边说结束了,可以收工走了。”


    齐淮知高声应了句,“我知道了。”


    就急匆匆地关了手机,开门走出去。


    徒留林简一个人对着摄像头卖乖,叫了几声,什么回应也没有。


    他有些懵,没明白是成功了,还是没成功。


    刚刚不是还呼哧呼哧地像大牛一样喘气,怎么突然又冷静下来了啊?


    林简摸不着头脑,但见齐淮知不理他了,只能实施第三个计划。


    忐忑地跑到冰箱,将冰镇的蛋糕拿出来。


    几个小时,奶油有点化了。


    用手指勾了一点盒子上的奶油,舌尖卷了一点吃进去,眼睛放光。


    好吃!


    林简放着蛋糕不吃,像偷吃的小老鼠一样,乐滋滋地将壳子上蹭到的奶油都刮下来吃了。


    吃得嘴巴甜腻腻的,才意犹未尽地把蛋糕取出,放在餐桌上。


    点了两根蜡烛,还装模作样地摆上了刀叉。


    又从花瓶里揪了几朵花,放在装了水的玻璃瓶里,推到蛋糕的旁边。


    弄出点烛光晚餐的氛围。


    前前后后忙活一通,时间已经过去了不少,林简算着时间跑去门口等着,顺手将灯关了。


    一片漆黑里,只有厨房两点烛火微微地晃动,发散着一小片微黄的光亮。


    蹲守在门口的猫儿眼睛被照得发亮,像钻石一样。


    可是时间过了很久,久到玄关孤零零地响起咕噜咕噜的声音。


    门口都没有传来新的动静。


    林简重新换了新的蜡烛。


    又过去了半小时,还是没有听到门口的声音。


    活力满满的猫从一开始的站立,双手放在腰前,变成了坐在地上,再后面干脆趴到了沙发上。


    捂着闹空城计的肚子,赖在沙发上,两条腿分开,有些无聊。


    “好饿哦。”


    林简饿得垂头丧气,门口突然滴答一声。


    他立马骨碌地爬起来,和站在门边,抓着门把手的齐淮知对上视线。


    他还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那手机似乎有些熟悉,


    但林简惦记着勾搭大事,看了眼就没在意,咚咚咚地跑到齐淮知面前。


    将脑袋里的羞耻统统抛掉,眼睛一闭,一跳,双腿缠到了齐淮知的腰上,“主人!”


    这一声叫的可甜可甜了。


    齐淮知赶紧松开门把手,扶住他的腰,但注意力还在手机的通话上。


    林简的电话,从回程一直在响。


    打了至少有几十个,他实在不耐烦,索性就接了起来。


    哪知道接通了,那边却像死寂一样,一句话不说。


    反倒是怀里的猫亮晶晶地睁着眼,甜滋滋地叫唤着,“我等了你好久哦。”。


    格外积极,嗓门也大。


    下一秒,手机里的那一通电话唰得挂了。


    只留下嘟嘟嘟的余音。


    齐淮知也不在意,将手机扔到一边,心知肚明地享受着猫儿的卖乖。


    将人揉得混乱,晕兮兮的。


    但林简今天乖得不得了,一动不动,就像个洋娃娃似的,仍他揉搓。


    见他意犹未尽,还主动地戳戳他的胸口,“你抱我去餐桌呀。”


    “我给你准备了惊喜哦。”他扬起下巴,一副邀功的模样。


    齐淮知“哼”了一声,抱过去,将他放在椅子上,然后又回到玄关。


    将地上的袋子拿回来,放在林简的面前。


    猫儿有些好奇,“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齐淮知将他抱起来,在椅子上坐下,又让林简坐在他的腿上。


    这样出格的动作,林简也一点反应也没有。


    顺从地张开腿,勾在他的腰上,拆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塑封好的盒子。


    方方正正的,一部新的手机。


    林简有些讶异,蹭地抬起头,“齐……主人怎么买这个呀?”


    他说着,眼睛都亮了,黏在上面不愿意挪开。


    齐淮知摩挲着他的脖子,“你缠着我不就想拿回手机?”


    “我换一个新的给你。”


    他说完,就等着猫儿喜滋滋地亲热。


    哪知道林简脸色一变,一下将手机放在桌上,推开,“我又不是为了手机才这样的。”


    齐淮知动作顿住,“那你为什么?”


    猫儿缠上来,神神秘秘的,“我就是想你呀,主人。”


    越是这样,齐淮知就越不信。


    他眯起眼睛,危机感顿生,视线一跳,看到了被他放在玄关的白色手机。


    林简的那一部。


    心里咯噔一下,想到了今天反常的电话。


    林简的举动,和狗仔接连打来的电话,难道有什么巧合?


    齐淮知埋在心里的那根刺又隐隐作痛,语气冷下去。


    “只是想我?”——


    作者有话说:杨杰忠又要上线了,不过他是个小丑来的,只会起到推动小情侣感情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