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天羞辱/万俟濯
书窈茫然眨眼:“”这节课原来还有万俟濯吗?
万俟濯的声音停顿了片刻后伴随着门锁被转动的声音转来,“里面有人吗?”
书窈攥着尹智灿袖子的手指紧了紧。
说不清是为什么,她下意识不想在此刻撞上万俟濯。
实验楼明明近几年才翻新过,也不知尹智灿从哪拐进来这样一条破旧的安全通道。
到处都是木屑、枯枝,动一下都给书窈一种十分明显的感觉。
兴许是看出了书窈的紧张,又或者是窥见了书窈眸中的厌恶,尹智灿微沉的面色有些许好转。
呼吸散在书窈颈侧,尹智灿没有和上次姜尚宥那样捉弄她,难得说了句让她中意的话,“里面锁了。”气音很轻,带这种莫名的餍足感。
口袋里,手机轻轻震动的声响都被掩盖在暗涌之下。
书窈无声与他进行唇语交流:“你什么时候锁的?”
尹智灿拇指抹过被书窈咬破的唇,眼睛紧盯着书窈:“你强吻我的时候。”
书窈:“???”刚刚不松舌头的是谁?
感觉自己的嘴又开始疼了,可恶的尹智灿。
木门轻微震颤,门把手转动间,书窈感觉自己的后腰被磨得有些疼。
她撇撇嘴,直接抓住尹智灿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后腰。
谁料尹智灿居然抵住她腰间软肉就开始慢慢摩擦,时不时还捏一下,像搓捏面团一样。
书窈后腰有一块软肉十分敏感,尹智灿刚碰上去,她就想躲,但这个空间又十分有限,她只能后靠着将尹智灿的掌心压在后腰与门把手之间。
本意是想让尹智灿给她挡挡,再顺带消磨一下尹智灿身上的那股普信劲,但是好像没成功,还把自己给坑了。
鞋尖在尹智灿鞋上狠狠碾过。
几秒钟的时间都好似被无限拉长。
终于,在几声轻缓的敲门声后,书窈听见了轮椅移动的声音。
万俟濯应该离开了。
保险起见,书窈和尹智灿刻意多等了一会。她懒懒散散地靠在尹智灿身上,使唤他给自己系扣子、戴口罩。
掌根贴合她锁骨的位置,指尖残留着一股很淡的,被书窈染上的硝烟味。
唇钉擦过她耳边碎发,他挑眉:“服务还算周到吗?大小姐。”
书窈轻哼一声,“也就”她想了想,“凑合。”这两个字黏黏腻腻的,像是从鼻腔里哼出来的。
接着她从兜里抠抠搜搜半天摸出了一枚硬币,放在拇指指甲盖轻轻地弹进,硬币在空中呈抛物线划了小半圈,最终准确无误地落尽了尹智灿的口袋。
书窈吹了吹指尖并不存在的灰尘,“等会,你先回去。”
尹智灿颔首,算是默认。
尹智灿唇边反光的唇钉好似唤醒了书窈某种记忆,她没忍住伸手扯了一下。
刚刚就是这个东西,接吻的时候老是剐她下唇。
唇边传来一阵刺痛,“嘶”尹智灿抵在书窈后腰的手掌骤然收紧。
书窈长睫微掀,撇撇嘴,生硬道:“下次不准带这个。”是下意识的、理所当然的命令。
尹智灿低垂着眼皮对上了书窈的视线,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哼笑,“书窈,矜持点。”
书窈:“?”
没给书窈反应的时间,尹智灿就拉开门长腿一迈,率先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才反应的过来的书窈只得气愤地把旁边的枯枝当尹智灿踩。
咔嚓、咔嚓,
他以为是在约他吗?可恶,明明是让他不要带唇钉的意思。怎么越描越黑了。
书窈忙着踩枯枝,自然也就没注意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身影。
“姐姐。”直到万俟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书窈才发现自己早已被万俟濯和他的影子无声笼罩。
书窈身子僵了僵,慢吞吞转身,她没说话,只是细眉微拧。
她看见万俟濯缓慢将门关上,周围又变得昏暗起来。
书窈下意识往前,就想离开。
【叮,触发关键剧情。窈窈崽,你等等再走。】
书窈继续往前走的动作一顿,看向轮椅上的万俟濯。
顶光昏暗打在他精致的面容,眼尾红痕浅淡,像是被什么小动物轻轻挠过后留下的痕迹。
他从身后抽出一张纯白的画纸,铅笔夹在指尖,轻微旋转。
下巴微微扬起,露出漂亮的颈。淡青色的血管脉络清晰。
视线始终聚焦书窈。
他问,
“姐姐,不是想让我给你画画吗?”
“不用那么曲折。”轮椅移动的声音近了些,“所以我过来了。”
经他提醒,书窈想起来。
她上午好像是让人黑了万俟濯的int来着,那她现在要干的应该就是先让万俟濯知道,本来随机选的是柳慧善,这是被她从中截胡的吗?
然后再借此羞辱他,把剧情归还柳慧善?
只是,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劲。
“你在说什么?”书窈决定先装傻,让万俟濯自己把剧情说出来。
即使是俯视,贵族千金看向他的下巴也永远微抬,天生的微笑唇不笑也似笑,贝齿轻咬下唇,是她假笑的标志。
正如现在。
万俟濯将手机丢给她,亮起的屏幕正停在她跟人对话黑万俟濯int的截图。
书窈看一眼就知道,万俟濯这是搞到真的了。
他们这也太没有雇佣精神了吧?居然这样就把她给暴露了,早知道就让裴书漾出手了。
即使铁证如山,没关系,她可以嘴硬。
“不知道从哪拼出的图片就像诬陷我?”她说,“想找人画,找谁画都跟我没关系,拿我当借口又算是什么?”
“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喜欢诬陷人啊?”
对峙过这么多次,书窈自然知道什么样的话,对万俟濯更有杀伤力,什么算羞辱。
从小到大,他们每次见面几乎都是不欢而散。万俟濯似乎总是热衷于看她气急败坏,在他身上留下点什么痕迹。最后书窈带着一身的郁气离开。
这种情况并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有所好转,反而愈演愈烈,在万俟濯设计了一场英雄救美的车祸后,书窈留下终生的心理创伤,万俟濯失去双腿却借此得到了钱权的抚慰。
书窈对万俟濯
的厌恶更是到达了顶峰。
只是,即使知道这一切都是万俟濯设计的,她也无法把这些言之于口。
书窈小时候很坏,爱哭、爱捉弄人,是个天生的撒谎精。
万俟濯和万俟枝是同母异父的兄妹,万俟濯父亲是女王微巡途中强取豪夺来的,天才设计师抑郁成疾,没过多久就离世了。
他小时候过得很不好,他父亲在世时,抑郁成疾。发病时,万俟濯就是他的抑制剂,因此万俟濯身上总是避免不了细小的、不易察觉的伤口。
等到他父亲离世,他又因与父亲相似的相貌,被女王冷落、被下人苛刻。明明是个皇子,却很少享受皇子的待遇。书窈见他的第一次,是他第一次举起刀刃,将自己展现在女王面前。
第二次见他,是他计划出逃,从树上摔了下来。
黑色小皮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王宫显得格外清晰。
一切都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周围除了风声,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一只沾着些许灰尘的白嫩小手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我拉你起来呀。”小姑娘的声音很软,很轻,一听就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连说话都像是在撒娇。
万俟濯认出了这个声音。
树影婆娑,将光影敏感分割,小姑娘白得惹眼,羊角辫歪歪斜斜地搭在一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书上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有神明。
他抬头,好像真的看见了神明。
女孩珊瑚色的眼眸中倒映的黄昏日落、暮色四起,胜过万千惊鸿。
这一次,他选择相信神明。
他没有介怀第一次诬陷就被书窈拆穿,自己撑着身子起来后,让书窈帮他保密。
她笑着应好,却在他走出去没多久,转头就把他的动向供出去了。
没有权势的庇佑,他却被永远地困在了这座王宫里。
他恨书窈的谎言,书窈讨厌他的势利。
他们之间不是牵在手心的红线,是被一把尖刀串在一起的心脏。
是天生的恨侣。
万俟濯半响没有动作,只是看着她。
精致地像是橱窗里的易碎品。
书窈扯走他手上的画纸,纸张在她细白指尖被撕成很多片,她捧着从万俟濯的头顶洒下。
与此同时,倾身狠狠咬在他锁骨上,万俟濯闷哼出声,喘息声明显,却没将她推开。
直到口腔里传来铁锈般的腥味,书窈要离开时,被他扣住了后颈。
掌心温凉,冰得她眼睫一颤。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眼睫低垂,看向自己留下的杰作。
万俟濯的皮肤病态到苍白,这点痕迹自然是明显到不能在明显。
齿痕呈半月形,下凹边缘是淤青色的暗痕。血珠慢慢从中渗透出来,他没有动作,玻璃质感的蓝眸紧缩书窈,任由伤口继续渗血。
万俟濯钳住书窈的下巴,使她的视线,眼睛只能看向他。
他将拇指抵在书窈嫣红的唇瓣,
他问,“怎么这么红?”
没等书窈回答,他轻喘继续:“刚刚和他接吻了是吗?”语调缓慢。
第22章 第二十二天你是变态吗/马术课
上半身被万俟濯固着,让她倾身的动作变得十分酸涩。书窈向来不是个喜欢委屈自己的主,所幸直接分开一点,跪坐在他膝头,他的温度冰凉,即使隔着几层衣料,也能感受到万俟濯身上冷得不正常的温度。
靠近后,书窈首先闻到的是他身上淡淡的药味,苦涩到让她忍不住拧眉。
万俟濯从小就是个药罐子,车祸后更甚,身体温度一会冰得吓人,一会热得灼烫。
啪,
万俟濯未说完的半截音调被全然收进清脆的巴掌声中。
瑟缩的动作与抬手的动作由她做起来,毫无矛盾之感,好像天生就该如此。
“跟你有什么关系?”和上次的戏谑不同,书窈这次是真的使了十成十的力度。
瞳孔骤然紧缩,在万俟濯的刻意纵容下,她发病的次数好像越来越多了。
贵族千金恶劣地用膝盖碾过他毫无知觉的膝盖,眼尾轻轻上挑。
指甲陷进他眼尾的红痣,在结痂的伤口上反复剐蹭。
那双珊瑚色的眼看过来的瞬间,像是在问,
她亲谁,喜欢谁,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又是站在什么立场质问她。
眸中轻慢毫无遮掩,
他知道的,书窈从来都瞧不上他这种人,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
她向来都是得偿所愿,
他是她任性娇纵之上的一个永远也无法被修正的错误。他不需要名分,他的存在就是扎在书窈心中的一根刺,只要想起就会隐隐作痛。
苍白的面颊之上很快浮现出一道指痕明显的巴掌印。
万俟濯偏着头轻笑,断断续续,像是在砂纸上细细摩擦的弦。
眸中郁色渐浓,万俟濯舌尖轻舔渗血的嘴角。
他突然抬眸扣住她欲再次扇过去的手腕,吐息柔柔的,像是一阵轻柔的风,在她泛红掌心拂过,“下次换个东西打。”
如此近距离的仰脸,书窈这才注意到他脸上不正常的潮红,以及腿侧某种异样的灼热。
书窈神色清明几分,大脑空白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僵着脖子,漂亮的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啊啊啊啊啊,万俟濯是不是有病。
半响,她才吐出一句,“万俟濯,你是变态吗?”这样也有感觉。
他将书窈的掌心覆在了自己濡湿的睫毛上,再往下是纤薄的唇瓣,唇色很淡,形状却很漂亮,唇瓣翕合间,他问:“那你要帮我吗?”
尾音蛊惑坠在书窈耳边,体温透过掌心传递,像是魅魔的低语。
知道书窈那点小色鬼属性,万俟濯惯会逮着这点勾引她
半响,书窈木着脸从消防通道出来了,顺带将万俟濯锁在了里面。
帮他,自然是不可能的。最多为了走剧情可以勉强答应他作画的需求。
想到自己差点就被万俟濯勾引上了头,书窈感到一阵迟来的恶寒。
还是怪万俟濯太会勾引,她差点就上了当。
即使心里对万俟濯做的事十分抗拒,但那张脸又确实很让人消气。
她宣布,这才不是奖励,是工伤。
“统统子,这个怎么算?”此刻问这个,书窈其实也有点心虚。
【窈窈崽,你只完成了羞辱F3的后半部分哦。】
书窈恍然,就说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洗澡时太舒服根本就没听清系统的任务要求,冒充女主,她直接给玩成了顶替。
那她刚刚在里面答应万俟濯晚上的作画要求,不是白答应了?
书窈绞尽脑汁,最终想出了这样一个补救措施:“那我晚上把女主给带上?”
至于到底怎么才能让剧情变成冒充女主,那就是晚上的书窈要思考的事情了。
书窈如是想。
*
“窈窈,你要过去吗?”柳慧善冷然的声音在书窈耳边响起。
正站在阴凉处数鞋尖处蚂蚁,放空思绪的书窈:“啊?”
书窈正在思考如何合理地把女主带到万俟濯的画室苦恼,突然被柳慧善叫到,说实话,还挺心虚的。
她慢吞吞转身,抬眼问:“怎么了?”
下午是书窈喜欢的马术课,这节课贵族居多,作为他们从小接触的一项课程,课程的设计更加注重舒适性与安全性,在教学方面几乎可以用得上敷衍来说。
但是这节课比较松散,秩序性不强,对于人数的需求没有太大的限制,一下午的课只需要跑完一圈就算签到,就可以离开了,学分很好拿甚至比同类型的课多一点,
这也是尽管这节课对特招生并不太友好,但仍有很多特招生选这节课的原因。书窈猜柳慧善应该也是冲着这个学分来的。
午后的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披散的黑发被她用一根黑皮筋绑起,柳慧善穿着一身棕黑色的骑服,马尾高扬,漆黑的眸中情绪很淡,眼尾随意一瞥,身上那股如蒲草般的劲更明显了。
被她牵在手边的是马场里最常见的、专用于特招生完成教
学课程的黑马。
她说,“二号道,空出来了。你要过去吗?”
书窈点点头,将拇指抵在唇瓣,清脆的口哨声响起。
啪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匹通体雪白的漂亮血马迈着优雅的步伐,缓慢停在了她们面前。
书窈垫脚拍拍它的头,“纤柔,好久不见哇。”它似乎听懂了书窈的招呼,乖顺地在书窈脸上蹭了蹭。
她拽着缰绳,利落翻身上马。
这是这学期的第一节课,想到女主之前可能没接触过这个,书窈扯缰绳的动作一顿,转头,轻声邀请:“小善,你想和我一起骑吗?”课程里并没有明令禁止有人带着一起跑。
她把主动权交给柳慧善没有强制问,要不要和我一起骑,而是想不想。
少女换上了定制的黑色骑装,珍珠纽扣从锁骨往下延伸,银扣腰带将纤细腰身勾勒,浅粉色的头发被挽成一个松散的丸子。
她逆着光,纤薄的肩颈挺直,睨眼一瞥,那双珊瑚色的眼眸亮亮的,全世界的光都好似被收敛进了这双漂亮的眸。
见柳慧善没动作,书窈附身,将自己上半身贴在马背上,“这节课的老师惯会偷懒了,我怕你受伤”
她的眼尾突然垂了下来,是一个有些委屈巴巴的弧度。
想到晚上自己可能要对女主进行哄骗,书窈现在就只想贴在女主身边,保护好她。
柳慧善缓慢地点了下头,温和一笑,眼中疏离散尽:“辛苦小窈老师。”
书窈被柳慧善叫得心一软,马靴都有点踩不住,脚步飘飘的。
只是,等柳慧善要上来时,她却是咬咬唇瓣,犯了难,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柳慧善的个头明显比她高出得有点多,如果是柳慧善在前面,就会将她的视线完全遮挡,她只能看到柳慧善的背,根本起不到教学作用,甚至到时候很可能和她一起人仰马翻。
这里还这么多人呢,这个面她可丢不起。
想到这,书窈摇摇头,很快否决了让柳慧善坐在前面这个想法。
只是让柳慧善坐后面的话,她看小说里,霸总教女主骑马都是让女主坐后面的。
会不会被女主以为自己其实是不想教她的?
此刻,书窈只恨自己不是个身高八尺的猛女,这样她就不用为这个苦恼了呜呜。
柳慧善似乎是看出了她的迟疑,“坐后面方便偷学。”
柳慧善都这样说了,书窈再迟疑就显得很刻意了,带着白手套的手指向前伸出,虽然她没办法把柳慧善拉上来,但这个事关颜面的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
书窈是艾伦比亚几个S里霸榜已久的话题中心,柳慧善因着书窈和尹智灿的狗血关系,以及在特招生中出了名的逆天学习能力,热度直逼几大S。
几乎是书窈的马刚跨过栅栏就被很多双视线锁定了。
“快看!是谢书窈和那个特招生。”
“她还没放弃找那个特招生的麻烦吗?”一位贵族少女翻身上马的动作一顿,偏头看了过去,“宋清雅还在那边呢,她真这么嚣张啊。”
旁边一个特招生给她递了一杯冰水,随声附和,“谁知道呢?不过她那么喜欢尹少,上次又亲眼见到尹少给这个特招生送花,估计气疯了吧。”
“不是说尹少其实喜欢宋会长很久了吗?”又有人加入了她们的谈话说到这时,往书窈那里看了一眼,“她要是知道的话,不是更会气疯吗?”
“你们真以为她不知道吗?”先前的贵族少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你们想啊,他们那个圈子就那点大,连我们都知道的消息,谢书窈能不知道吗?
“她面上霸凌那个特招生,说不定就是冲着宋清雅去的。”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为那个特招生主持一下公道吧。”
她朝身后的几个特招生朝朝手,“你们过去,把谢书窈近些日子对那个特招生的霸凌,以闲谈的形式,不小心传入宋清雅的耳朵里。”
“记住,一定要是不小心哦。”
那几个特招生哈笑着点头,转身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什么给柳慧善主持公道,分明是她喜欢裴书漾,裴书漾眼里又只有书窈,把书窈当情敌,把他们都当抢使呢。
第23章 第二十三天坠马/倒霉
起跳、跨栏,握着缰绳俯身的动作,书窈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并没有因为身后多了一个人而显得慌乱。
为了避免自己的声音被马奔跑起来的风声吹散,书窈在正式上道前给柳慧善戴了一个专门捕捉人声的耳机。
“小善,你可以再靠近点吗?”
“缰绳可以再握紧一点,像我这样。”
疾驰中,书窈轻软的声音时不时从耳麦中传过来。
血马纵身一跃,书窈忽然回头。
日光将少女精致的面容明暗分割,汗珠顺着她瓷白的颈缓慢滚落,最终落入瘦削的锁骨。
那双漂亮的杏眼微微弯起,视线很快将柳慧善锁定,睫毛扑闪间好似有细碎的金光抖落,她雀跃地像是一只终于回归天际的小鸟,
“如果害怕的话,你可以抱紧我。”明媚的声音顺着疾驰的风,像电流,从身前、耳麦两处地方快速蔓延至柳慧善全身,吞咽动作隐晦。
纤长的睫毛将她的情绪下压,她缓慢应了个好字。
得到柳慧善的回应后,书窈很快将头又扭了回去,未料头上的皮筋在这个时候突然从中间断开,让本就松散的丸子头直接表演了个原地消失术,浅粉色的发丝在颠簸中扫过柳慧善的面颊。
她又换了洗发水,这次是栀子味。
柳慧善微微倾身,下巴深陷少女柔软的肩窝,她轻轻地呼吸,感受皮下血液的颤栗。
对于这些,书窈自然是无所察觉,甚至还在因柳慧善稍显疏离的坐姿而苦恼。
在她的视角里,无论马怎么跑,柳慧善都始终和她保持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即使上半身都快贴在一起了,下半身还是远远的,就连两人的腿稍稍碰在一起,柳慧善都要立马躲开。
可恶,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都说贴贴是最快增进感情的方法,也是感情深的表现。
她们都睡过了,书窈自以为很熟,没想到还是这么生疏吗?
想到她最后的结局,还有后面的任务,书窈摇摇头,这样可不行。
眼尾突然瞥到最后一个跨栏,书窈心里有了主意。
三心二意的后果就是,书窈还没来得及实施她那个坏主意。
就见旁边树上突然跳下来了只松鼠。
书窈下意识勒紧绳子,血马惊嘶着带着书窈和柳慧善一起后仰。
紧跟在书窈她们身后的几匹马,顺势停下。
“清雅,你看那个人是谢书窈吗?”她耸了耸肩,“不过她还真是猖狂,居然不带护具,这下给她装到了吧?”
与一贯温和示人的表象不同,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沉沉地注视着前面即将翻身下马的两人。
唇线平直,一副袖手旁边的冷清模样。注意到有摄像头扫过这这边后,宋清雅拉紧了缰绳,看样子似乎是想上前去帮忙。
周围许多人本来就关注着这边,这下更是伸长了脖子往过看。
似乎对于书窈即将带着柳慧善一起坠马并不意外,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怕书窈事后找他们算账,即使对结果翘首以盼,也没几个人敢大声议论。
有人悄悄举起手机,将这个画面和之前书窈把柳慧善拉进更衣室的画面一起匿名传上了int,又悄然掀起一阵小风波-
“怎么又是谢书窈,霸凌咖,也没人管管吗?”-
“上面在装什么,不过是个特招生而已,没有我们,艾伦比亚能有他们什么事。”-
“有谁看见书窈动手了吗?张口闭口就是霸凌。”-
“不是谢书窈这招也太高
明了吧?马受惊,关她什么事。只能说还好尹少不喜欢我,我对他也不太感冒。”-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楼上的,可别说你对尹少不感兴趣了,前面那句才是真话吧。”-
“那个一晃而过的身影是宋会长吗?不愧是我女神,这种情况都还想着救人。”
闲置了百年的监控室值班保安看到这一幕,晃凳子的动作一个踉跄,直接从凳子上滚下来了。先是给配备的医疗队打了个电话。
谢书窈要是在这受伤了,他这后半辈子也就这样了。
马后翻的那一刻,书窈抿抿唇,迅速收紧缰绳,纤细的腰身弯成蒲柳一样的姿态,银扣腰带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另一手拉着身后的柳慧善就要翻身下马。
柳慧善的气息逐渐逼近,书窈还没来得及抓住某种异样,就见她伸手,在马后颈的某个部位狠拍了一下。马蹄重重落地,意料中书窈带着柳慧善坠马的场景并没与发生,她们又恢复了先前一同骑在马上的姿势。
柳慧善率先下马,视线在书窈微微颤抖的腿间停留片刻后,朝她伸手-
“谢书窈这也不行啊?[贴图]]”-
“这样都没摔,这个特招生还真有两把刷子。”-
“确定没人受伤吗?我看校医院这边又调了一整个医疗团队过去了。”
*
坏消息:她又又又进医务室了。
好消息:在做检查的间隙,书窈想到怎么带女主去见万俟濯,把剧情归还给她了。
柳慧善被顺带着跟她一起做了个全身检查,只是有的人同检查不同命。只有她被留在了医务室。
这次她真的悟了,只要她有任何想害女主的行为,她就会开始倒霉,包括但不限于替代女主的受伤剧情。而这种深度正在被逐渐强化,今天她还只是生出了个模模糊糊的想法,甚至没有要伤害女主的意思。
她没忍住吐槽:“统统子,主线剧情的运转到底是谁在检测?怎么给人一种智商不是很高的样子?”呜呜,真的很智障。前面的她认,但这次她都没动。
【窈窈崽,我只能在剧情方面给你提供帮助,这个我没办法控制。不过你等等,我去给你申请一下,看看能不能修复。】
病房里的人进进出出,一番检查后,终于恢复了安静。
书窈体感自己没受什么伤,就是太久没运动,大腿被磨得有点疼。
但是架不住带着一整个医疗团队来,又带着一整个医疗团队和她一起走的裴书漾。
场景莫名熟悉。只是多了股书窈讨厌的消毒水味。
“裴书书。”她从被子里探出半只眼睛看他,“不想在这里。”
裴书漾眼帘半垂,没说话。在书窈背后塞了个枕头,将她扶起来靠着。
他把手上的检查单递给书窈。
书窈垂眼,
轻微脑震荡。
书窈:“”她都没摔,怎么就轻微脑震荡了。
她怀疑,这份检查单是有人造了假。
这上面写的至少一周恢复,等她出去还有什么剧情,黄花菜都要凉了。
他给书窈倒了一杯水,边喂她喝,边轻声道,“头部CT没什么问题,等会我送你回家休息。”
“书窈。”他很少这样叫她,因为书窈觉得叠词很可爱,所以更喜欢他叫窈窈,自己叫他名字的时候也喜欢把最后一个字省掉,换成她名字里的同字书。
书窈这才抬眼,看裴书漾。
坠马事件发生的时候,裴书漾应该是正在上课,从课上赶过来的,来得很急。口袋上还挂着的一支笔。黑发有些凌乱,书窈往右边挪了点,给他留了个位置,示意他坐下。
沉默没过多久,他依言坐下。
漆黑的眸子里好像有什么情绪在翻涌,他问:“窈窈,下次骑马可以带护具吗?”
裴书漾声音闷闷的,好像带了点委屈。
书窈自然是见不得这样的裴书漾,再加上裴书漾说的确实有道理,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书窈凑过去,扒拉着他的胳膊,亲了亲下巴,语气黏腻:“带的,带的。”
裴书漾轻叹口气,他向来对书窈没招。
她一撒娇,他就投降。
将水杯放到旁边,下午过来时带了布丁,还没来得及给书窈。
他挖了一小勺,递到书窈唇边:“张嘴。”冷冷淡淡的嗓音因为书窈的态度,竟也不自觉带了点软,很温柔。
他问:“窈窈,你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
这话有点耳熟,上一次问这个话的好像是万俟枝。但那次是尹智灿发病把她门把手捏坏了。
书窈想了下,有点明白裴书漾的意思了。
“你是说这次坠马事件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的吗?”
裴书漾点头轻嗯了一声。
书窈迟疑了一下,问:“但是那匹马是早上从我家那边的马场牵过来的,吃食都是管家一早就准备好的了。谁这么神通广大,能把手伸进我们家啊?”语气有些不太相信。
但说着话的是裴书漾,又让她有些怀疑。
她最近忙着推进女主和各个男主的初见剧情,忙得脚都不沾地,又哪有什么工夫得罪人。
可恶,她都好久没去找万俟枝玩了,还连着进了几次医务室,到底是谁想害她?
书窈撇撇嘴,气得又多吃了一大口布丁。
“不是马。”
“你是说松鼠?”书窈咬住了勺子,裴书漾没抽走,戳戳她柔软的面颊。
书窈瞪他一眼,
少女杏眼圆润,没什么威慑力。
怎么真跟个松鼠一样。
裴书漾轻笑一声。
种种事件串联,书窈好像抓到了点什么。
她说,
“我好像知道是谁了。”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你是笨蛋吗/尹/裴
书窈等了一会,直至门口虚虚的影子消失。
那个名字闪得太快,电光火石间又从她指缝溜走。凭直觉的事向来说不准,没有证据,她也不能空口污蔑。
她眨眨眼:“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但是门口刚刚有人。”她就是虚晃一枪。
裴书漾低声道:“我出去看看。”
书窈点点头,裴书漾走后,她又缩回被子里,陷入了沉思。
不是马,那就应该是松鼠了。她本来以为是剧情的强制性,是对她试图伤害女主的惩罚,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吗?
只是,怎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窈窈崽,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书窈:“好消息。”
【坏消息是申报的结果出来了,窈窈崽,你的猜测是正确的,伤害女主就倒霉这个设定是剧情的修正。无法进行修改。】
书窈:“”如果她的另一个猜测也成立的话,意味着,她不仅要面对不可预测的意外,还有人为的针对。
只是这种针对到底是带有主观臆测的还是被剧情裹挟的结果,还未可知。
呜呜,太危险了,太难了,她只是个想回家的小女孩,应付不来这些事。
书窈闭眼,书窈不说话。
【好消息是,F3的那个比赛的官方交稿时间被不明原因推迟了。也就是说,窈窈崽,F3和女主的初见剧情推进也被适当延迟了。】
书窈抿了抿唇,像是预料到了什么:“是刚好延迟一周吗?”
系统沉默一瞬。
【是的。】
没安静一会,病房又迎来了少爷做派的尹智灿。
门没锁,用书窈的话来说,他这个人就是向来没什么边界感,道德感低劣。
她这会刚好在剧情那里攒了一肚子无名气,无处宣泄中,尹智灿就这样水灵灵地撞上来了。
“书窈,我进来了。”
长指曲起,尹智灿示意性地敲了几下门,就推门而进。
说他有
礼貌吧,他直接进。
说他没礼貌吧,他还知道敲门。
被子里突然伸出一节白嫩的手臂,捏住枕头朝门口砸了过去。
书窈瓮声瓮气:“我没说让你进。”
不知是不是声音闷在被子里的缘故,少女鼻音听起来很重,尹智灿根本没听清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嘟嘟囔囔的,只觉得嗔意明显。
她的力道软绵绵的,枕头自然没丢多远就落在了地上。
尹智灿走近捡起来,还没将枕头放床上,就见她从被子里探出半个头,手还揪着被角,质问:“你是想把枕头再放回床上吗?”
尹智灿今天规整地穿上了艾伦比亚棕黑校服,碎发软软搭在额前,站在床边微低着头,只是简单抓着枕头,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有种莫名的乖顺感。
“都掉地上脏死了,你还往我床上放。”她愤愤抱怨,“你是笨蛋吗?”杏眼微微一挑,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动作一顿,指尖一抛,枕头呈抛物线趋势,又被尹智灿扔回了原处。
书窈:“”可恶,这个讨厌鬼。
尹智灿冷哼,哪还不明白书窈这是大小姐脾气发作了,在刻意刁难他。
才亲完就不认人,不愧是书窈。
书窈这个人就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在某种程度上,和尹智灿是一类人。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什么脑震荡的后遗症,书窈感觉意识和身体有些分离,没什么力气。
她扯着被子将脸全露出来,轻咬下唇,理所当然地使唤:“你扶我一下。”
尹智灿舌尖烦躁地顶了顶唇钉,他啧了一声:“书窈,别撒娇。”
书窈:“?”
尹智灿俯身,书窈轻飘飘的呼吸全洒在他颈侧,带着点潮湿的气息。手臂肌肉在瞬间紧绷,藏在整齐的袖子下,并不明显。
臂弯抵在少女软弱无骨的后腰,她顺势借着尹智灿的力道坐起,腰肢抵在身后的鹅绒枕上,后颈微仰。
书窈在内比较随意和尹智灿有点像,拉链永远不会拉到最上面,最上面的一颗扣子总是松松地,永远不会扣上。
以至于在她呼吸起伏的瞬间,尹智灿偏头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下,不知道是不是开了空调的缘故,喉间莫名有些干燥。掌心有些汗涔涔的。
发丝紧绷,轻微的痛意从头皮传来。
她头发被缠住了。
“尹智灿。”书窈痛呼的痛呼声将他思绪拉回,“你真的是来探病不是来谋杀的吗?”
“在解了,娇气包。”
书窈不满哼唧:“娇气包、撒娇精、麻烦精,尹智灿我是没有名字吗?”
尹智灿嗤笑:“蠢蛋、笨蛋,就你有名字吗?”
尹智灿手指在她的发丝和袖扣之间转了半天依旧没解开,他有些不耐:“你这里有剪刀吗?”
书窈如临大敌:“你想干什么?”没想到尹智灿把注意打到她头发上了。
这个缠着她头发的姿势,让她连仰脸的动作都做不到,“不准动我头发,你个蠢蛋,解不开就别解了。”声音呜呜咽咽,带着颤意。
书窈鼓了下脸,反正尹智灿这个笨蛋也解不开,她还是等裴书书回来好了。
等待的间隙有点无聊,还让人气闷。
书窈:“你洗手了吗?”
尹智灿:“?”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洗手?
尹智灿嘴上说着麻烦精,手却很诚实地以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摸到了桌子上的湿巾,顺势擦了擦手。
手背先是一阵湿软的触感,接着是一阵磨人的疼。
睫毛微微颤抖,从尹智灿这个角度还能看到上面沾着的水雾一样的湿气。
他罕见地没有出声,任由书窈泄愤般咬上他的手背,
敲门声伴随着裴书漾冷淡的声音响起,“窈窈。”
书窈含糊应了一声,竟也忘了让裴书漾等一会再进来。
注意到尹智灿捏被子的动作,像是被唤醒了什么久远的记忆,书窈立马松开咬在尹智灿手背上的贝齿,双手捏住他的手腕。
“你个讨厌鬼,又在干什么?又想钻我被子吗?”
一瞬间,落针可闻。
随之响起了很轻的关门声。
是裴书漾进来了。
她刚刚说话的声音没有收敛,裴书漾肯定全都听见了。
书窈尴尬到不敢回头,脸突然很热。
肯定红了,她想。
裴书漾面色如常,视线完全被书窈占据。
他扯了一张湿巾给书窈擦嘴:“缠住头发了吗?”
书窈扯扯裴书漾的袖子,“嗯。”鼻音沉闷,像是在尹智灿那里受了不少委屈。
“裴书书,你能帮我解开吗?”
完全被两人忽视的尹智灿在见证书窈如此双标的态度后,突然重重冷哼了一声。
“连这个都解不开,还打我头发的主意的人请闭麦!”
裴书漾一来书窈身上的气焰好像更甚了,她伸出一根手指在尹智灿身上戳了戳,柔软的指尖不小心透过外套,戳进了衬衣内部。
是她之前醉酒惦记的腹肌。
书窈轻颤着眼睫,自以为天衣无缝,又戳了几下,将手迅速收回。
尹智灿眼皮下压。
怎么形容,像是狗仗人势的炸毛猫。
只是谁是狗,谁是主人,他看得很分明。
不一样的,只有裴书漾才会给书窈当狗。
三言两语间,裴书漾已经将缠绕在尹智灿袖扣上的发丝解开。
心虚的窈窈子扯着裴书漾的袖子,抱着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衣服里。他顺手剥开一颗海盐糖,塞进书窈嘴里。湿软的唇舌无意识扫过粗粝指腹。
他眼睑轻垂。
睫毛上还沾着水意,看起来又乖又可怜。
又是姜尚宥又是尹智灿,大小姐惯会装乖卖甜,她招招手,他就没辙。
“窈窈需要静养,尹少可以明天再来吗?”还叫上了那个不知所云的称谓,客气的像是询问,可那语气分明是通知。
书窈:“明天也不准来!”她顿了顿,又继续,“后天、大后天,总之,你太吵了,我需要静养。”
无意识的亲密、无声的宣誓主权。
裴书漾能是什么好狗,也就那个呜呜咽咽的大小姐看不穿。
睫毛覆下阴翳,尹智灿冷笑一声后重重地关上了门。
尹智灿一走,书窈手指就开始摸索裴书漾的外套扣子。
书窈往后退了点,棕黑色的外套有一处颜色明显比其他地方深了些。
那是她蹭上去的眼泪。
手伸进衬衣里面。
柔软的小手心满意足地在他紧实的腹肌上摸来摸去。
她仰脸:“裴书书,你想吃海盐糖吗?”语调黏糊糊的。
裴书漾没说话,书窈知道这是默认。
床边下凹,是他的膝盖抵了上去。他倾身扣住她纤细的腰身,病号服薄薄一层,温度透过他掌心传来。
她跪坐在床边勾着他的脖子,往上亲了亲他的下巴。
唇色潋滟:“还没化。你太高了,先给下巴尝点甜。”
她喜欢这种亲密,也喜欢用这种亲密来掩饰一些心虚。
至于为什么心虚-
“你个讨厌鬼,又在干什么?又想钻我被子吗?”
书窈背对着门口,自然也就没看见一门之隔的另一双翡翠般的绿眸,正沉沉注视着她和裴书漾。
第25章 第二十五天金鱼吻/坏狗/裴书漾
书窈两手分别搭在裴书漾双肩之处,她微仰着脸,掌心向下使了点力道。
鼻尖几乎要贴上他纤薄的唇瓣,睫毛轻眨的频力度很轻,打在鼻梁骨上,像是蝴蝶在振翅。
蝴蝶气音轻软:“裴书书,可以再往下一点吗?”气息交融间,他闻到了很淡的海盐味。
放在后颈的手转而揽住后腰,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像大多时候那样,无法拒绝。
书窈满意将脸往蹭了下,又回归先前的距离。
书窈腿弯逐渐直起,鼻尖贴过唇瓣缓慢上滑,最终停在一个很微妙的位置。
珊瑚与乌黑,清晰倒映
出彼此完整的影。
裴书漾和书窈,主动权永远属于书窈,
他也是。
书窈本来想搞个氛围感,慢慢贴着往上,鼻尖对鼻尖,气息缠倦又迷醉,接着就是亲的。
呜呜,她真的太会了。
只是有些事情,想起来和实践起来总是不太一样的,她显然忽略了两人十分优越的鼻梁,以至于这个距离,唇齿根本无法相贴,要亲就只能尽量伸长舌头。
她浅想了下那个场面,几乎是抖着摇了摇头。
才不要做长舌鬼。
亲亲的时候,书窈很少这样直勾勾地盯着裴书漾,这才注意到,他鼻梁骨上,有颗很小的痣。
她伸手,
柔软的指腹在那颗痣旁打转。
兴许是书窈停顿的时间太久,裴书漾揽在纤细腰肢手不自觉收紧了些,轻轻垂眼,提醒:“糖化了吗?”原本冷淡的声音,书窈竟也听出了几分急不可耐的味道。
化了吗?当然没有。
书窈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她小声道,“没有。”是还可以亲、放权的意思。
漆黑的眸子突然变得很沉。
裴书漾撑在床边的手捏住她柔软却并不尖细的下巴,海盐味在舌尖炸开,她小心翼翼地将那颗快变成蚂蚁大小的海盐糖推了过去。却在瞬间被卷走。
潮湿的吮吸、破碎的呜咽,让书窈觉得自己有点像鱼缸里缺氧的小金鱼,连呼吸频率都被剥夺。
小金鱼吐泡泡般的啧啧水声越来越响,大脑连带着脸颊一起发热,为了亲亲跪直的细腿轻轻颤抖着,像是上坡时动力不足的汽车,下一秒就要熄火溜车。
书窈颤抖着指尖,轻轻解开了他的袖扣,没什么力气却还要卷起,边抖边卷,直至将那道疤痕完全露出来,放在一个可以当座椅的位置。
书窈小时候的脾气很坏,娇气又爱哭,对裴书漾也很坏。
坏到什么程度呢?
是那种长大后的书窈每每想起来都会愧疚的程度。
生气时什么东西都往裴书漾身上砸,他越哄越哭,不哄哭就更不得了了。这还只是其中一样。
兴许是愧疚,又或者是其他,总之,书窈似乎格外钟情这道看起来有些狰狞的疤痕。
完成这一切后,她歇了力。紧实的臂弯足够支撑起她全身的重量。
她只是跪坐其间,眼尾泛红。
唇齿短暂分离,裴书漾偏头,黑发柔软蹭过她的面颊,但还是有点扎人。趁着书窈还没太反应过来,轻咬住书窈敏感的耳垂,惹来一阵颤栗。
她拍拍裴书漾的脸,细声抱怨:“坏蛋,小裴。”嗓音软的像是要化掉的冰淇淋。
裴书漾掌下轻拍她腿根:“窈窈,没有衣服。”
书窈杏眼微微瞪大,用头轻撞他的额头,她合理怀疑他是在报复。
书窈这会就跟沉溺于温柔香的昏君没什么区别,让她现在就停下时断断不可能的,额头相抵着,想了一会,慢吞吞回:“有的。”
“我没有衣服。窈窈。”裴书漾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可奈何。
书窈才不管这些,鼻尖蹭着在他鼻梁骨上的那颗痣上轻碰,“我的借你穿。”
蛮不讲理,又胡言乱语。
漂亮又娇气。
冷淡的雪终究是化成了水。
对于书窈,他向来只有妥协。
亲着亲着,她突然捂住耳朵,“好响。呜呜坏蛋小裴别亲了。”
这个时候的书窈惯会用撒娇的语气口是心非。
在书窈咬住他下唇的瞬间,臂弯抵着的力道依旧未减,甚至还在随书窈的嘟囔加重。
金鱼吐泡泡的声音在她的脑中不断回旋。她试图撅起唇瓣,在他脸上留下同样响亮的吧唧声,将这阵声音掩盖。
“讨厌你”她呜咽着戳破了泡泡,一口咬在了裴书漾鼻梁骨上的小痣。
这个从她刚看见就开始惦记的地方。
“是讨厌还是舒服?”他按住书窈想要并拢的腿根。
在她趴在裴书漾肩窝歇菜后,裴书漾依旧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
她伸手,轻扇他侧脸,轻轻道:“坏狗”带颤的尾音逐渐上扬,尖尖细细。
越骂他越疯,书窈好像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裴书漾。
往常他都是在她的使唤声中,点到为止。
这样的裴书漾有些陌生,但不让人害怕。
因为就算是坏狗,裴书漾也早就将栓狗的绳子递到了她手边。
又舒服了一次,书窈将手圈在裴书漾的后颈,靠近他怀里彻底歇菜。
她迟钝地想,自己好像真的很喜欢亲亲,那种单纯唇齿相贴,又不用负责的感觉真的很棒。
但是她又很菜,亲一会,就发麻,感觉再亲下去就要坏掉了。无论是上面还是下面。
海盐味,海盐味,全部都是咸腻的海盐味。
恍惚间,书窈脑袋里突然生出了一个离谱,但好像有点证据的想法
裴书漾喜欢海盐味难道是因为这个吗?
才不是坏狗,这个涩狗。
完事之后,书窈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只想靠在裴书漾怀里,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她就这样看着裴书漾忙上忙下,帮她清理着换好了衣服。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个书窈熟,伺候了她这么久的裴书漾也熟。
艾伦比亚这一届棕黑校服的颜色设计,有部分就是书窈的手笔。之前是觉得这个颜色耐脏,又百搭,现在看着裴书漾袖子上格外明显的深色,书窈陷入了沉默。
还有那指尖黏连的水丝不知道是洗手液没冲干净还是根本就没洗。
书窈连忙拽了几张纸巾,丢进他怀里,“你怎么不擦擦?”过了那股劲,她是怎么也说不出,我的衣服借你穿这种话了。
怎么这么多,呜呜。如果是白色就不会这么显眼了叭。
这个时候她就很想给当时一口否决白色校服的自己一巴掌。
书窈感觉自己的脸又热了起来。潮红从脸颊逐渐蔓延至耳后,她杏眼水润,像是揉碎在晨间的伯爵红茶。
她的脸似乎总是很容易在这种时候发热、变红。
呜呜,就是说真的很不争气,心里全被透露出来了,一点都藏不住。
此刻她竟有些庆幸还好是坐在他胳膊上,没弄到裤子上,不然裴书漾就直接锁死在这里好了,他上一秒出门,下一秒他们的传闻估计就要遍布整个格伦尼。
特别是让姜尚宥撞上了,她晚上就得死一死了。那简直是堪称行星相撞的灾难型现场。
想想如果真的要二选一,她还是很心痛的。
一个手,一个口,手心手背全是肉。
在书窈想看又不想看的眸光中,裴书漾索性脱掉了外套。
床榻微陷,他捏着书窈丢过来的几张纸擦了擦衬衫上的水痕。
“东区教学楼今天发生了一起踩踏事件,医务室进出的人很多。监控没拍下那人的正脸,排查应该还需要点时间。”
裴书漾话题转变地太快,让书窈有点没反应过来。
思绪逐渐从裴书漾被弄湿的衣服上飘回后,书窈还是没忍住,从身后桌子上扯了一张纸巾帮他一起擦。
她紧抿着唇:“那踩踏”
书窈话还没说完,就听裴书漾肯定了她的猜测:“踩踏是人为。”
“风纪委那边正在排查。”
两起事件互为遮掩,发生的时间实在是太过于巧合,让身处事件中心的书窈很难不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裴书漾眼睫低垂,好半晌没听到裴书漾的声音,书窈勾着细白指尖戳戳他手臂上那条疤,脑海中闪过什么画面后,她又默默停止了动作。
“裴书书,你怎么不继续说了。”
他沉默了一瞬:“让你差点
坠马的那只松鼠”冷淡的嗓音中似乎透着怎么别样的情绪。
在说这话时,裴书漾浓黑的眸始终注视着书窈,像是在问,你确定要让我说吗?
书窈被他看得有些不明所以。
安静了一会,他们只是对视着,都没有说话。
她好像有点懂了,裴书漾应该是在暗示他,这个答案是很出乎她意料的一个答案,甚至还可能让她会很伤心。
如果她不想知道的话,他就不说了。书窈只用将后续事情交给他处理就好。
贝齿轻咬下唇又松开,留下一道很浅的齿痕,她澄净的眼里装了点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装。
眼尾的胭脂色还没散尽,是轻轻浅浅的一捧汪洋。
她问:“是谁。”
裴书漾:“松鼠是姜尚宥养的。”
书窈:“?”
还没等她仔细思考,松鼠的主人就来了。
第26章 第二十六天被下/姜/裴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轻微脑震荡的原因,书窈感觉自己的大脑今天有点不听使唤。
又或者是嘴巴总是快脑一步。在姜尚宥表示要进来时,她又像应裴书漾那样说了句可以。
完全忘了他们才刚结束不久,她又怕冷没让裴书漾开窗,咸腻的海盐味还没完全散尽。
如果进来的是尹智灿,看少爷接吻都是第一次的样,她觉得应该可以很好糊弄过去。但进来的是姜尚宥。
她下意识看裴书漾一眼,
里面是件白衬衫,湿痕不是很明显,虽然还没有完全干,被他微微卷起,倒也看不出什么。
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靠床的椅子上,视线随书窈移动。睫毛打下的阴影落在眼睑下方,清疏地像是一棵游离的雪树。
书窈后仰些许,上半身都陷进身后的鹅绒枕里,双腿微微曲起。
她决定先发制人:“你来干什么?”语气是她刻意压低的调子,少了几分平常说话的细软腔调。
在门被推开的那刻,
书窈眉眼一压,顺势瞥过去。
贵族千金的病号服是经人将设计图送到她手里后,再三确认定制的。
即使是外穿也依旧很适合。
灰蓝色的为主,两根细细的同色吊带搭在两间,锁骨、肩颈漂亮又显眼。凹陷处还泛着很浅的潮红,像是藏着道晚霞的橙粉。
书窈本来想学一下尹智灿那股欠欠的模样,但显然没学到什么精髓,泛红的眼尾、圆润的杏眼以及略微肿胀的唇珠,
这一切都只是更贴合书窈先前给姜尚宥发过的一个可怜猫猫的表情包。
薄绒被在她的动作下往左边床下滑去,露出半截纤细的踝骨。
在裴书漾想给她掖被角的动作中,书窈似有所察觉小腿往上再往左,虚虚晃着,隔了一层薄薄的绒被将他手腕往下都压在下面。
绒被薄薄一层,腿间温度熨帖。
姜尚宥逐渐走近,她这个时候的一点动作都将被无限放大,看起来格外明显。
书窈咬咬唇。
也不知是该夸自己成功逗弄了下裴书漾,还是作茧自缚把自己也圈了进去。
裴书漾面色如常,在姜尚宥带有审视的目光中,将椅子拉得更近了些。
也亏书窈没回头,还以为裴书漾跟自己一样心虚。便借此劝慰自己。
姜尚宥轻笑一声,绿眸中的晦涩在镜片的过滤下,便只剩下了温和的表皮。
“不欢迎吗?”他顺势在另一侧坐下,“窈窈。”带着羊皮手套的指尖,在不觉中已经探进去,抓住了她交叠在裙下的细腿。
手套冰凉让书窈想起家养的宠物小蛇,在捏了下她小腿软肉后逐渐往上。
这一下,书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知道,他全都知道。
不仅仅是这次,被羊皮手套擦过的地方,与上次尹智灿唇钉舔过的地方,在脑海里,在嫩白腿间,逐渐重叠。
而她半曲着的姿势,使得被子中间鼓起了一个很大的弧度,刚好将两人的视线阻隔。
海盐味若有若无。
明明是姜尚宥养的松鼠害她差点坠马,轻微脑震荡住院,她该在姜尚宥承认的瞬间和裴书漾一起痛骂这个人才对。
可是现在她所想的场面一点发生的迹象都没有,书窈不知道事情怎么就成了这样。
来自两个人的、不同的体温,透过书窈紧绷的小腿在慢慢烧灼着她为数不多的脑细胞。
要问什么,要干什么,全都糊在她颤抖的眼睫。
书窈:“”呜呜,这种事情就不要叫她参与了吧。
虽然是有点舒服,但这刺激实在太过了。呜呜一个人就够了,真的。
舌头都要被她咬掉的感觉。
趁着姜尚宥手上没了动静,书窈压下喘息,连忙开口:“不、不欢”
话还没说完就被姜尚宥打断。
“不想问我松鼠的事吗?”羊皮手套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他褪下一点,单纯属于指尖的温度,贴了上去。没摸到那层柔软的蕾丝,姜尚宥动作一顿。
书窈后仰着瞪他,珊瑚色的瞳孔眸光涣散,没什么焦距。
刚刚磨得有点狠,换衣服的时候书窈就没让裴书漾给她穿里面的贴身衣物,没想到这下倒是方便了姜尚宥。
他也不伸进去,只是在周围打转,磨豆子一样。
藕粉色的指甲从绒被深陷裴书漾削瘦的腕骨,在上面留下一道很浅的抓痕。
此时此刻,书窈只能灵机一动,在裴书漾的视角给自己创了一个被姜尚宥气到发抖的剧本。就是说,先留下点印象,回头再细细解释。
姜尚宥甚至还有闲心跟裴书漾搭话,另一只手将鼻梁骨上的镜片稍微往上推了推,唇角弧度平常,带着惯有的温和儒雅:“窈窈不想问,那裴少爷呢?”
指尖抵进少许,
深陷柔嫩。
书窈偏过头,本意是想跟裴书漾说话,让她把姜尚宥弄走,结果刺激太过身体突然向前栽了一下,花瓣似的唇轻轻查过裴书漾下巴,留下一片濡湿的痕迹,被他起身扶住。
裙角灰蓝衣料有片颜色很深,随她跪坐的动作被堆叠在下面。
带着湿意,书窈有点感觉但不多,只是稍微往旁边挪了点。
潮湿的、黏腻的气息也都被压在长裙之下。
而姜尚宥的手早已在书窈往右栽下去的瞬间被抽出,袖口被微微卷起,露出清瘦的、带着点湿意的腕骨。
羊皮手套被他慢条斯理摘下,他顺势用手套擦了擦反光的指尖,被包裹、探进的感觉似乎还停留在指尖,异常明显。
他今天出来得急,没有带多余的手套。
戴着手套的手再次抓住书窈纤细的手腕时,她应激般一抖。
她靠在裴书漾怀里偏头:“干什么?”声音软绵绵的,像是化掉的糖浆。
书窈这下是真的生气了,都不用正眼看姜尚宥。
姜尚宥这幅斯文败类的模样,她真的是越看越生气。
啊啊啊啊,这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姜尚宥依旧松松地抓着书窈的手腕,没有松开也没有用力。
眼帘下垂,那双翡翠般的绿眸即使隔着镜片,也足够将她看穿。
他薄唇微张,只露出一个尹字口型,书窈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慢吞吞从裴书漾怀里爬出来,跪坐回床中央,看看裴书漾又看看姜尚宥,最终在姜尚宥起了个头的话语下,让裴书漾在外面等她。
裴书漾关上门后,
书窈没忍住抓起旁边的花瓶,就要往姜尚宥身上砸。
又是养松鼠害她,又是在仗着裴书漾在场,不动声色地欺负她。
她闭了闭眼,花瓶最终砸姜尚宥脚边砸出水痕,玻璃破碎的声音格外明显。
门外,裴书漾握着门把手的手紧了紧,曲起手指,在门上轻叩几下:“窈窈。”
书窈抿抿唇:“我没事。”
花瓶里的水在姜尚宥平整的裤腿溅出点点水点。
右肩吊带在她的动作下滑落些许,肩窝突出,杏眼湿漉,蒙上一层雾气,刚刚将落未落的水珠终于是顺着眼睫落下。
即使看不清她的面容,也能想象贵族千金那副泪眼婆娑的样子,可怜又可爱。
绒被早在她刚刚的动作的动作下被踢到床下。
她对着姜尚宥的方向跪坐,裙尾压不住水色。书窈开始掰着手指头细数姜尚宥的恶行:“我差点从马上掉下来,还检查出了轻微脑震荡。”
“这些都是因为一只松鼠。”她吸了吸鼻子,“可是松鼠是你养的。”鼻音明显,是她惯用的委委屈屈的腔调。
漂亮的肩颈微微耸动,像是真的因为知道害她坠马的人是姜尚宥而伤心。
姜尚宥伸手,没了手套束缚,粗糙的指腹便直接与她白嫩的肌肤零距离贴近,他捏着书窈的下巴,微微抬起。
绿眸下压,
带着羊皮手套的指尖将她眼尾的泪痕揉开。
他轻哄:“别哭。”相较于之前和裴书漾说话时刻意的儒雅温和,这一刻的低徊,让书窈感受到了些许真实。
书窈哭的时候,单纯地哄她是没有用的,她的脾气突如其来,有时又蛮不讲理。
姜尚宥轻拍她的后背,缓声道,“松鼠不是我的。”
书窈才不信,这肯定姜尚宥的借口。她继续抽抽噎噎:“好了,你不仅害我坠马,还骗我。欺负我。”她刻意顿了顿,哭腔更甚,"还用尹智灿的事情威胁我。"
姜尚宥俯身,雪松味扑鼻,像是要将刚刚的海盐味也盖去。
他抓住她纤细的手腕,捏住自己的镜腿,薄荷色的碎发有几缕顺势散在书窈肩窝,刚好兜住。
有点扎人,又有点冰。
与那双绿眸对上视线的瞬间,书窈知道自己的小把戏又被看穿了。
泄气又伤心,泪珠子这下是真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当然知道背后害她的人不可能是姜尚宥,甚至她还知道,尹智灿先前拄着拐杖出现在晚会这其中估计也少不了他的手笔。
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让姜尚宥答应不再计较尹智灿的事,以及她揪出背后人的时候,姜尚宥不能成为阻碍。
捏住镜腿的手被他带到了领带上,他用她的手勾着给书窈擦眼泪。
是纵容。
也是默许。
第27章 第二十七天珍珠玩具/姜尚宥
书窈大喜,看姜尚宥这举动就知道尹智灿那事算是翻篇了。
松鼠不关姜尚宥的事,那到底是谁,她想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姜尚宥又半天没说别的,那其他的估计也还没查出来。
他现在过来可能真的是出于关心,是专门来看她的。
目的达到,书窈手上的动作也就慢了下来,
不觉间将他领带全绕在了纤细指尖,直至再没了距离,书窈才回神。
姜尚宥轻拍她后背的动作微顿,收着力道将她往前压,“在想什么?”
“怎么和裴书书回家。”老实巴交的语气,不自觉上扬的尾音。
濡湿的眼睫下是一双软润漂亮的眼,看起来好不乖巧。
糟糕,得意太过,一下子就现了形。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书窈立马想捂住嘴巴,但一手被姜尚宥按在身后,一手还缠在他的领带上。
只能僵着脖子顺着他的力道慢吞吞抬眼。
带着点心虚的怯意。
这和用完就丢没什么区别,换位一下,谁敢这样对她,她绝对发作一波。
镜腿在她刚刚的拉扯下轻轻地挂在他鼻梁骨上,好像下一秒就会被他摘下或者自己掉下来。
将伪善剥离,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败类。
没有镜片,她便直接与那双眼睛对上了视线。
雪松味一点都不温和,在他看过来的瞬间像是要将她侵占。
绿眸平静,书窈却读懂了他眼底的意思。
他在说,
你以为他又是什么好狗?
知道他会过来,却还不遮掩他们之间的亲密,试图以此逼退的人,又会是什么好狗?
裴书漾是什么样的人,和他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书窈还不知道吗
对于姜尚宥的话,书窈只当是他不悦下的挑拨离间。
于是书窈仰脸,用鼻尖抵着姜尚宥的镜片,慢慢起身将眼镜推了上去。
漂亮的杏眼很轻地眨了下,几乎是贴着他的睫毛在颤动。
无辜又真诚:“在想怎么跟哥哥回家。”她刻意放软了声调。
她拿出手机,在姜尚宥的注视下,给裴书漾发了条消息,让他先离开。
姜尚宥却不吃她这一套,带着羊皮手套的手从她纤薄的背慢慢往上,最终停在了纤细的、素白的颈。
粗糙的冰冷让她没忍住打了个哆嗦,娇纵的脾性在瞬间上头,“姜会长的金窝里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就这么怕被我发现。”
“哼。”冷哼声从她鼻腔溢出,“不去就不去,那你让开,我要回家。”
“是有点见不得人的东西。”
书窈本来就是随口一说,哪想到姜尚宥还真给她玩金屋藏娇这一套,有种吃了苍蝇般的生理性反胃。
胃还没来得及反,就听他在书窈耳边说了几个字。
花瓣被碾碎般的潮红从她脸颊中间蔓延,她皮肤白腻,异色明显。
他绿眸含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声音低徊,“上次说的还算数吗?”明明不是很大,却十分清晰地传入了书窈耳朵里,在里面来回打转,让她满脑子黄色废料。
上次,
好像真的有这回事来着。
上次为了让姜尚宥快点跟她离开,给尹智灿脱身的机会。慌乱之下,好像是给他画了个涩饼来着。
明明刚刚才连着涩涩了两下,好像是有点饱了来着。
还吃得下吗?
书窈问自己。
可恶的姜尚宥,她明明都要专注剧情开始养胃了。
想想今晚可能会发生的画面。
完了,脸更红了。连带着耳尖而洇成模糊的粉。
书窈有些掩耳盗铃地将脸捂住,黏腻着嗓音含含糊糊应了句作数。
与其回家修养,天天面对其实也不怎么熟悉的、血缘上的亲人,书窈反倒是更愿意跟姜尚宥回之前那个夏天合住的公寓。
姜尚宥的效率很快,不过片刻就将书窈要去他家修养一周的各种流程办妥,包括书窈父母那边,听到是跟姜尚宥一起,硬是一句话也没多说,就答应了。
尽管病号服外穿也不显独特,书窈还是让姜尚宥给她找了件黑色羊毛裙。
她坐在床沿边晃腿,姜尚宥半跪在地毯上给她穿鞋。
他抓住她的脚踝,
戴着羊皮手套的那只手将她足跟轻轻托举。
黑色显白再加上贵族千金本身就很白,这一衬,姜尚宥在她的对比下,简直像个显白器。
拇指在纤瘦的踝骨摩挲,她稍稍用力,挣脱姜尚宥的桎梏,将足尖踩在他的肩膀上,曲起的膝盖将向后滑落的长裙压出些许褶皱。
她娇声提醒:“要穿袜子的呀。”
她不禁想,如果是裴书漾的话,此刻应该已经给她穿好了鞋。
书窈说着将床上的白色短袜丢到了他手边。
修长指节勾住蕾丝袜口、掌纹碾在小腿软肉上。
老实说,姜尚宥其实不算黑,在男生里甚至算得上白皙,只是没她白就是了。
如此对比下,肤色差带来的视觉冲击力直夺书窈眼球。
足尖悬空无意识绷直,涂着浅粉色甲油的脚趾轻轻地蜷了下。
伴随着姜尚宥的一声低笑,鞋跟被扣上了。
书窈想了
些什么,想到了些什么,并不难猜。
她轻轻往前,还没踢上,就被他抓住,蕾丝短袜踩在地毯上,在姜尚宥倾身的姿势中,她又像之前那样顺势跌进了姜尚宥的怀里。
将脸埋进去,雪松味很重很重。
姜尚宥和书窈离开不久,走廊上传来了一阵轮椅滑过地面的平稳声音
随着轻微一声响,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拧开。
从里到外空,乱糟糟的、空无一人。
只留下一股很淡的还未完全散尽的海盐味,充斥鼻息,像是在提醒着万俟濯,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缓慢地眨了下眼睛,低垂的眼睫将眼底郁色下压。
轮椅吱呀,将浴室门推开,感应灯应声而亮,打在他精致的眉骨上,下半张脸被完全匿在阴影里。
玻璃般清透的眼珠在面积并不大的空间随意扫视几圈,视线锁定后,缓慢移近。
他倾身,苍白长指将一团纯白真丝勾进掌心,微微收力,似乎还能摸到中间内陷的洇湿。
将纯白真丝收进口袋,他轻轻地拉上了门,转身的间隙轮椅撞上了一个黑发少女。
她低着头跟他道歉:“对不起”
这个角度,万俟濯刚好看清五官,她似乎就是最近取代万俟枝,经常跟书窈待在一起的那个少女。
对于无关紧要的人,万俟濯向来随意,视线停留不过一秒就移开,苍白指尖抵在唇齿,他轻咳着应了句没关系就离开。
至于柳慧善,想来应该是抱着和他一样来看书窈,却晚来一步的人。
殊不知,身后少女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扯着唇角,无声地笑了下。掌心紧握从万俟濯那里拿回的洇湿一团。
脸上怯懦被一种来自对猎物的痴迷喟叹取代,那股对于情绪的感知正以异于正常值的汹涌袭来,像是已经被猎物的气息完全包围。
白炽灯光打在她纤长的、微微下垂的眼睫,
她满脑子都是——
窈窈窈窈窈窈窈窈
喜欢喜欢喜欢喜欢
*
对于此间种种,已经被姜尚宥照顾着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的书窈自然是不知道的。
没拉窗帘,月光顺着透明的玻璃窗在室内留下清浅光辉。
夜已经有点深了,书窈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回来吃过晚饭后,姜尚宥就回了他那破书房,再也没出来过,像是完全不记得下午的种种,也完全没想着要跟书窈睡前一叙。
书窈又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用力地锤了下枕头
到底还是不是男人啊?姜尚宥什么意思?
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将书窈纠结的神色照得透亮。
到底要不要提醒姜尚宥。
她在心里犯起了难。
提醒的话,搞得她跟多想一样。
不提醒的话,呜呜,她涩心难改,现在被勾起了心思,根本睡不着。
贝齿下咬,在唇瓣留下一道浅白。
想了想,书窈决定自食其力。
她记得,那个珍珠小玩具,走之前是被她收进了右下床头柜来着。
想就想,做就做。
书窈向前撑着身子蜗牛一样向前爬了点,没开灯,她摸索着伸手。
摸到后,书窈先是光脚踩在地毯上,狗狗祟祟拉上了窗帘,再打开手机灯光,按照说明书做好清洗。
另一边还在书房进行视频会议的姜尚宥却接到了一通来自书窈的语音电话。
关掉麦克风后,他按了接听。
书窈咬咬唇,“哥哥”声音像是从紧咬的唇齿间泄露出的那般细弱。
他总是喜欢保持着一种近乎于伪善的虚伪,不论何时:“窈窈,有什么事吗?”
“没、没有”语气潮湿又黏腻,哭腔隐匿其中,不甚明显。
断断续续的声音混在一种别样的、细小的震动声中。
她努力张嘴,试图用说话声将此掩盖,却没想再也没坚持住,张口就是一声很轻的哼唧,嘤咛作泣。
今天下午,她就是将这种声音压抑在唇瓣之下,周转于他和裴书漾之间。
想过书窈为什么找他,却没想到书窈居然这么大胆。
他慢条斯理开口:“在做什么?”停顿片刻,“窈窈。”
声音低徊温和,在她耳边来回循环。
分明是如之前那般的明知故问。
第28章 第二十八天巴掌印/姜尚宥
钢笔压在腕下白纸上,水滴状的墨点明显。
接着,他听到了一声短促的、颤抖的细吟。
像是小兽在呜咽。
一时间,电话里便只剩下她潮湿的呼吸以及嗡嗡作响的震颤。
姜尚宥面不改色地将手里连上蓝牙另一款蓝牙耳机,左边是流利的医学术语,右边是书窈缓了很久的轻唤。
“姜尚宥”
有什么东西似乎被书窈丢到了床下,发出很轻的声音。
喉结滚动几下,姜尚宥抚着腕下的白纸,有点点墨水洇在羊皮手套上,黑点明显。
他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放在右手边的笔记本上,熄灭的电脑屏幕、细弱的泣音,几乎是很容易就让人想到少女蜷缩在薄绒被,将手机放在耳边,潮红的、汗涔涔的漂亮模样。
“帮帮我好不好?”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委屈起来。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
“要我过来吗?”
书房在三楼,往上刚好正对着书窈的卧室。
镜头顺着楼上钢笔滴落的墨点往下,陡然一转。
微弱的光亮下只能看见床上一个隐约鼓起的包。
姜尚宥的声音带着种微弱的电流感,刺激感在他开口后更加强烈,先前积攒的雪水逐渐满溢。
书窈咬着指甲,像是被电流击中,麻麻酥酥的感觉从耳畔往下。
与振动连接的地方,更甚。
书窈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溢出口的只能是词不成句的无意识呓语。
书窈将手机紧贴面颊。
她在想象姜尚宥冷脸扯领带的动作,修长的指节交叉在棕黑色的领带上,被交叉握在指尖的又仿佛不是领带,而是她的肩带,又或者是其他。
继续用泣不成声的语调回他:“不要、要过来。”
“要还是不要?”钢笔敲击桌面发出不甚规律的声响,“窈窈,你要说清楚。”声音温吞,像是一种无声的引诱。
“要、要你”她语速缓慢,“教我。”
“窈窈。”
“嗯”
“床头有枕头吗?”他用命令的口吻引导,“现在把它放到你的膝盖下。”
“然后跪坐起来。”
一阵窸窣,
是书窈卷着被子将自己拱成了一座桥,再缓慢下塌。
呼吸声更重了,书窈细推着胳膊,将手机埋在了褶皱的睡裙之下。
姜尚宥的声音继续传来。
“像拉小提琴那样,将拇指嵌进凹槽处。”
指尖猛地抽搐,
根本没等到完成姜尚宥的指令,她就先了。
书窈有段时间特别喜欢珍珠,不仅发卡要珍珠镶嵌,衣服、耳环要,就连小玩具也要。
结果就是时常如这般模样,上面呜咽着掉珍珠,下面也是。
脸被完全埋进被子里,意识模糊不清到有些缺氧。
“起不来呜呜”委屈又可怜。
啪嗒,
珍珠模样的小玩具随着她的动作从床上滚落至柔软的地毯。
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透进来的光照亮地毯上洇湿的一片。
书窈呼吸一窒,撑着胳膊将脸抬起,慢吞吞抬眼看过去。
这一次不像上次,这里也不是她家。姜尚宥出现得理所当然又有些出乎意料。
黑色校裤被熨帖出锋利的线条,他支着长腿走近。
书窈下意识吞咽,压在枕头上的下巴微微抬起。
脚步声更近了些,
姜尚宥屈膝捡起地毯上的珍珠玩具,晶亮的痕迹将羊皮手套浸湿。
珍珠玩具旁边,姜尚宥看到了一小瓶空空的鸡尾酒。
原来是个醉酒的涩鬼。
他们都没说话,珍珠玩具在他掌心嗡然作响。
书窈突然感觉自己的喉咙很
干燥,还没散去热气的脸好像更热了,她像是蒸笼里的包子,快要熟透了。
“窈窈。”
他又戴上了那副金丝边眼镜,赫然间与那双绿沉沉的眸子对上视线,书窈不自觉往后缩了一下。
他低笑,“自己玩得开心吗?”
被书窈幻想扯住领带的修长手指将她手腕抓住,牵引着勾住了他冰凉、细细的镜腿。
“张开。”
羊皮手套被递到珊瑚色的唇边,指腹稍微递进些许。
书窈想来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主。
记仇但又不那么记仇。
下午姜尚宥在病房里的种种事迹,早已经被她忘到九霄云外。涩鬼窈窈现在已经被勾得魂不守舍,什么话转到她耳朵里变只剩下了可以。
书窈眨眨眼听话咬住,在姜尚宥抽出手指后又呸呸吐掉。视线在触及姜尚宥另一只手上的珍珠玩具时,有了片刻的凝固,她状似无意将玩具打掉。
沾着水丝的珍珠玩具连同另一只羊皮手套一起掉在地毯上。
姜尚宥带着灼意的指尖慢慢地贴上了她细白的颈,他轻轻揉着。
“怎么这么不听话。”
脸颊鼓鼓像是吐着气泡的小金鱼。
膝盖下压,刚好压在她裙尾的褶皱处,书窈顺势勾住领带将他下拉。
于是姜尚宥坐在床边,她撑着胳膊坐在了他的膝盖上。睡裙被她胡乱堆在他的身前。
黑色校裤随她的动作洇湿一片。
兴许是欢愉过了头,又或者被酒精麻痹了大脑,书窈的大脑也变得迟钝起来,一时间竟忘了响起警铃,任由手指生了心思将姜尚宥的眼镜摘下。
巴掌落在臀上,小金鱼抖成了颠簸的野马,然后被捏住了腮。
瞪眼说话都含糊不清。
“骑马为什么不穿护具?”
又一道巴掌印在臀上,不是很疼,训诫意味明显。
秋后算账,姜尚宥向来喜欢这样。
睡裙松松垮垮,肩颈白皙随她抽抽噎噎的动作小幅度抖动,少女杏眼含着泪,颤抖着眼睫抱住了姜尚宥的腰身,隔着衣服将脸埋进他的胸肌。
“不要打我。”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哥哥别打”
绿眸深沉,沉沉的雪松味也在他望过来的瞬间压了上来。
眼泪将睫毛黏连,她颤颤仰脸,亲了亲他的下巴。
像是在说,给你亲亲。
然后将手捂在自己身后。拒绝意味明显。
金鱼腮再次被捏住,握在她后颈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推搡着向前,他低头,撬开齿关,唇齿黏连间将属于书窈的所有声音吞咽。
膝盖抖地无法跪坐,最终坐在了他腿上,被迫承受这个侵略意味很重的吻。
最后一巴掌没有落在臀上,而是落在了另一处唇瓣上,白色衣服松松挂在脚踝,几乎是贴着掌心拍上去的。
剧烈的颤抖,从眼睫到小腿肚。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
眼泪啪嗒着滴在姜尚宥清瘦腕骨。
攥着他领带的细白手指用力到泛白,藕粉色的指甲尖都被粉白亮色渲染。
唇齿勾缠良久分开,他轻拍着书窈后背,将拇指按在她微张的花瓣唇,黏连银丝被细细揩去。
花瓣似的唇又被他揉开,“窈窈,可以咬住吗?”书窈胡乱堆叠到姜尚宥身上的裙尾连同他羊皮手套又被他抵到唇边。
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书窈下意识咬住。
轻微但熟悉的震动声再次传来。
从他手上到没有白色蕾丝保护的唇边,只需刹那。
书窈呼吸急促,细碎的泣音伴随着身体颤抖,哭得很漂亮,像是一只淋了雨的漂亮蝴蝶,在暴雨中摇摇欲坠。
只是不是蝴蝶摇摇欲坠,而是窈窈。
他以强硬的态度要她记得这一晚,看她被情潮裹挟深陷其中,汗湿的粉色碎发紧贴他的锁骨,软弱无骨地倒在他怀里。
眼里、心里、身体里都只能装下一个人。
语调缓慢,“你放在书房的珍珠,不记得了吗?”贴在上面的手依旧没有移开,甚至还配合着往里推了点,唇瓣翕合含住珍珠,再往里似乎就要磕到软化的齿。
只是好像不是她的。
断断续续的思绪中只剩下了和珍珠发卡一般的珍珠玩具。
“怎么上面掉珍珠,下面也掉珍珠。”只一点,眼泪就又被挤出,落在地毯上,全部都是她落下来的珍珠。
姜尚宥只好继续贴住,拇指贴着唇瓣换个地方揉,试图缓和泪水。
可究竟是缓和还是其他,书窈分不清。
哭得有些没力气了,勾住他领带的手、咬住裙摆唇都逐渐松了力道。
渐渐滑落。
姜尚宥拨开书窈脸侧的碎发,轻轻地含住嫣红的唇珠,在书窈涣散的眼神中,轻哄:“窈窈,很漂亮。”
“怎么这么乖。”
勾在她领口的镜腿在他们亲吻中滑落,将她细碎的声调都碾碎。
玻璃窗外,
一整个秋天的雨。
狠狠饱餐了一顿,书窈虚虚地靠在姜尚宥怀里被他抱着去浴室洗澡。
这下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她觉得这下真的是要养胃了,再涩下去命都没了呜呜。
给书窈清洗一番,姜尚宥又按照她的指使给她换了身白色小吊带。
想到之前在姜尚宥房间发生的事情,书窈在姜尚宥的怀里挣扎了片刻,她扯扯姜尚宥的衣领,软声抗拒:“不要去你房间。”
“你房间床上还没收拾”只此半句,书窈立马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和他的嘴,乖乖被放到了姜尚宥床上。
迷迷瞪瞪,困倦到极点之际,腰上的裙子似乎被掀开了一点,有人什么也没隔,手指抵在单薄的腹,轻声问她,“这里,有人进去过吗?”
一番折腾,书窈困得要命,只觉得自己好像被苍蝇入侵,耳边嗡嗡的,她翻了个身,将被子捂过头顶,试图以此隔绝苍蝇的窥探。
那人握住她雪白的脚踝,抵在腹部的手指动了动,又换了种说法,“这里,裴书漾进去过吗?”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烫手山芋/霸凌议题
昨晚睡前被姜尚宥喂着喝了不少水,书窈第二天是被憋醒的。
腿酸、手也酸,这是书窈意识逐渐回笼后的第一个想法
只是手为什么会酸?
书窈眼皮半掀,迟钝地思考着。
正要伸手掀被子时,她终于意识到了点不对劲。
指尖无意识捏了一下,很低的一声闷哼从头顶传来。
柔又不软,似乎还在吐着热气的触感让书窈猛然睁眼。
此刻她正以一个八爪鱼般的奇怪姿势蜷缩在姜尚宥怀里,腿压着腿,脸颊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埋在人腹肌上,睁眼时,纤长睫毛透过微敞的睡衣,直直扫过。
入眼就是没入裤腰的致命线条,正随着他的呼吸逐渐微微起伏,让人很容易就联想到发力时紧绷、汗湿的模样。
手上的东西似乎还有变大的趋势,跟个烫手的山芋一样。只是哪有山芋上会长青筋?就算是煮熟的山芋也不会!
啊啊啊啊啊啊!!!!
书窈下唇紧咬,抑制住自己想要尖叫的冲动。
书窈喜欢涩涩是基于会让自己舒服的前提,自己却完全没什么服务意识,每次爽完都困得要命。
至于他们怎么解决,难不难受和她有什么关系?
边缘性挺舒服的,对于手心的这个东西能给的,她、书窈暂时还不太感兴趣。也就上次醉酒时差点看到了裴书漾的。其他时候书窈是真的没怎么接触过,此时大脑完全是一片空白的状态。
自然也没注意到身上的衣服也跟昨晚睡前换上的睡裙有所出入。
她肯定是在做梦,昨晚她只是故意倒腾了个空鸡尾酒瓶,浅闻了一下又没喝,如果她睡前真
干了这么禽兽的事情怎么会一点也记不清。
“醒了吗?”姜尚宥刚睡醒的音色和平时端着的音色很不同,每个音节都被倦意裹挟,低低的,很好听。
若是平时书窈肯定会顺着他的胳膊往上爬,然后亲亲喉结再理所当然讨吻。
只是此时,
这个场景,这个结果显然不对劲也不合适。
她只是将刚睁开的眼睛再闭上,动也不动地催眠自己,
是梦,一定是在做梦。
却没想到在下一秒就被姜尚宥握住了后颈,在没得到书窈的回应后,转而用双手捏住她纤瘦的肩颈往上提。
书窈手上本就没用什么力,随着姜尚宥的力道,在上面轻轻滑着就滑出来了。
打在她手心发出很轻的一声响。
书窈:“”
她的脸又开始热起来了,书窈悄悄将腿夹紧了些。
“醒了怎么不说话?”他捏捏她的后颈,“嗯?窈窈?”
想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很可能是她,书窈没敢抬头也没敢睁眼,挣扎着推开姜尚宥捏在她后颈的手。
小声道:“我上个厕所。”
说完就一溜烟跑进浴室,并关上了门。
镜中的少女面颊潮红,分明是没打腮红的模样,杏眼水润看向镜面时,却比那新鲜的伯爵红茶还娇艳。
书窈揉着洗手液洗了好几遍手,直至手都有些泛红。
手中的触觉似乎还没消散,形状好像也印在了上面。
她盯着自己还滴着水的指尖出神
这么大?这种东西真的能放进里面吗?
外面的姜尚宥起身开始换衣服,动作有条不紊,翡翠般的眸始终注视着浴室紧闭的门,时刻关注着书窈的动静,神色清明哪有刚睡醒的样子。
昨天夜里,得到书窈的回答后,姜尚宥轻笑一声,将她吊带睡裙、薄绒被都整理好后才离开。
一墙之隔的浴室。
花洒水珠顺着紧绷的脊背沟壑滚落,雾气将镜面都凝结,映出半张晦暗不明的侧脸。
就在这时,浴室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少女赤着脚没穿鞋,踩在浴室地板上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眸光凝滞,白净的脸上略显茫然,像是误入迷雾的白山茶。
意识到书窈可能是处于一种意识不清的梦游状态。
姜尚宥关掉花洒,随意擦了几下,声音温和:“窈窈。”
她似乎抬了下眼,朝姜尚宥走了过去,然后毫无预兆地将他抱住,
细软的掌心从上到下,隔着松垮的浴袍准确地捏在了某个地方。
喘息声被他克制吞咽,他只是轻轻捏住了书窈纤瘦的肩颈,“窈窈,去睡觉吧。”
在姜尚宥的细心引导下,书窈成功回到了床上,只是握在那里的手,直至上床也依旧没有离开。
姜尚宥垂眼,慢慢含住她柔软的耳垂,轻轻抵咬。
声音也变得含糊起来:“窈窈。”
月光隐晦,看不清彼此交叠在绒被之下的指节,只余越来越潮湿的氛围以及轻微的吮吸声。
良久,像是指尖刮过覆着青筋的某处山芋,像是书房的钢笔,在白纸之上,在白裙之间洇出断断续续的墨点。
只有裙子和手上沾了白点,姜尚宥抱着书窈清理一番后将她放回了床上。
月光透过窗纱吻在书窈侧脸,新换的吊带睡裙随她呼吸的动作微微起伏,醒时如蝶翼般扑闪放软、被泪水黏连的睫毛此刻正安静垂落,打在眼睑下方。
再往下是不安分鼓起的、浅粉色的面颊,像是还没从睡前的情潮脱离,明明是双眼紧闭,她却胡乱蹬着腿,将薄绒被都踢到床下。
他站在床边,也没什么动作,只是垂着眼,绿眸沉沉地注视着床上的少女。
视线从碾碎花瓣般纤绯的唇逐渐下移,停在纤薄的腰腹。
很小、很漂亮。不知道能不能把他装下。
由于没戴眼镜,微垂眼尾造成的温和假象便不复存在。
姜尚宥第一次见书窈不是在她以为的中学,也不是她的成人舞会。
他们很早就见过,追溯时间甚至能与裴家那个私生子平起平坐,甚至与她以为的两人初见,其实中间还单方面穿插了他这个第三人。
裴书漾是财阀家的私生子这并不是什么秘闻,裴是他的姓氏,但上议院长可不是他的亲母亲。
被家人暴力,在学校被默认霸凌,所有人都对裴书漾避之不及也就书窈乐呵呵地凑上去。
在一次聚众的霸凌中,比拳头先落下的是书窈明媚但娇气的光芒,别人还没动呢,她就开始哭。
说这些人欺负她。
书窈什么身份,又与公主枝关系亲密,上有法院议会父母,下还有一个军部正等着晋升指挥官的哥哥。
自然是书窈说什么真相就是什么。
她一哭,一通颠倒黑白,连带着裴书漾的地位也随着她一起水高船涨。
而此后,裴书漾成了书窈的狗。
姜尚宥从始至终都只是冷漠旁观的第三人。
初时,知道联姻对象是书窈,姜尚宥并没太放在心上。
对于他来说,联姻对象是谁、和谁,都只是权衡利弊之下的家族利益至上,这是作为他的合格妻子的唯一标准。
想到这些年传闻中书窈,以及小时候明媚但娇气的女孩,无非是个有些烧钱的漂亮花瓶罢了。
一开始姜尚宥是真的把书窈当漂亮宠物养的,只是这种感情随着那个夏天的相处,究竟在什么时候变了质,谁也说不清。
最近他能明显感觉到书窈的心里装着事情。
书窈今晚的梦游症状更是将这一猜想佐证,她之前从没有过什么梦游的症状。
据他了解,他们家族史中没人有梦游症,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除了招惹裴书漾和尹智灿,她到底还在隐瞒着些什么?
姜尚宥弯腰,将地毯上的薄绒被捡起,上了床,依旧是从上到下的俯视。
修长手指在她腰腹稍作停留,引起一阵颤栗后,书窈翻了个身,八爪鱼一样将他抱住。
夜很深了,月亮藏进云层里,没透出什么光亮。
姜尚宥低笑着勾着书窈的手指将手放到了一个不可描述的地方,等着看她清晨懊悔脸热又色心渐起的模样。
时间线回到书窈上完厕所。
她又刻意墨迹着,等外面响起关门的声音才悄悄将门拉开一个缝,确认姜尚宥不在后,小跑几步,将自己摔在了姜尚宥柔软的床上。
其实姜尚宥的床先前并不柔软,硬地像是木板,是那一晚后磨得书窈后背有些疼,才换成书窈喜欢的舒适大床的。
呜呜,她最近真的已经饥渴到这种程度了吗?
书窈在床上滚了几圈,直到身上全染上姜尚宥的那股雪松味才停止躁动。
是因为没试过吗?所以才一直惦记吗?回头找裴书书实验一下好了。
姜尚宥不在,过了那阵脸热,书窈若有所思着打开了手机,正想联系裴书漾,手机却被许多条消息、电话刷爆了。
电话又想起,书窈随意按了接听。
“窈窈?你终于接电话了。”
但是这个女声有点陌生,她没太认出来。
那人又接着说,“你这个还要修养多久啊?听我们的卧底说,宋清雅最近要在那个什么联赛议题上以你对柳慧善的霸凌展为引子,展开艾伦比亚所存在的种种霸凌恶行。”
书窈:“?”
原著里也有这一段吗?
系统直接否定。
【窈窈崽,这是由于剧情变动引起的蝴蝶效应。】
书窈:“”
第30章 第三十天黑天鹅/秘书窈
书窈想起来了,上层贵族也分派系,以宋清雅、姜尚宥这类为首的最是看不上她们这种,明明同样生在罗马却只顾玩乐,不求上进。
她们这边则是觉得都是利用家里得到资源,谁比谁高贵,到底在假清高什么?又没花他们钱。
于是就有人以书窈、尹智灿的名义建立起了另一只对立的派系。
打电话的应该是她们这边的一个小姐妹。
这个派系对立有些年头了,梦起穿书前,书窈觉得幼稚,没放在心上,梦起穿书后,她每天都在琢磨怎么活过结局
,更是没空盯这个了,是以虽然挂着她的一半名字,但跟她还真没多大关系。
坠马的事,书窈本来是九成怀疑,这个事一出,好嘛好嘛,直接变十成。
但是宋清雅到底是什么时候盯上她的?这次吗?还是更早的时候?
书窈烦躁咬咬唇,醒太早了,困困的、饿饿的,还有种脑袋要爆炸的感觉。
直到电话挂断她都没想明白,自己和宋清雅到底哪里来的矛盾。
系统像是知道书窈打算干什么。
【窈窈崽,和你打电话的这个女生叫金真媛。】
书窈抿抿唇,总觉得有些古怪,又说不太出来。反正就是总觉得系统正憋了个大的。
但她还是在int私信中,找到了金真媛。
[书书窈:真真媛,你可以帮我查查宋清雅身边一个红短发的女生吗?]是上次把她当柳慧善关美术室的人。
按理说,她是可以直接用特权招招手就将人压垮,但她这个人还是挺喜欢以理服众的。说白了就是个老觉得自己拥有福尔摩斯血脉的小犟种,总归要自己查清来龙去脉才罢休。
还有就是格伦尼军部正处一个新旧政权交替的阶段,她亲哥谢书筠正在前线哼哧哼哧奋斗,她可不敢在后面给他穿小鞋,不然还没等剧情走到结局,她就先被谢书筠搞死了。
那边立马回了个OK的表情包,书窈定眼一看,那个单眼wink的大头表情怎么这么眼熟?
再一看?嗯?这不是她吗?
没过几秒金真媛立马撤回,快速手打了个OK。
书窈:“”
熄灭的手机屏幕里,书窈看到了自己凝固在其中的面容,珊瑚色的瞳孔也被映成漆黑一片,镜头翻转,是一名金发少女正盯着手机明明灭灭的屏幕发呆。
随后,她像是终于缓过来了,土拨鼠尖叫了一波后,立马将和书窈的聊天记录截了好几张图,并用书桌上的打印机现场打印了出来。床头、书桌上总之肉眼可见的地方都被贴上了这张对话截图。
众所周知,书窈喊亲近的人都喜欢叫叠词,参考裴书漾和万俟枝,可是现在书窈在叫她真真媛唉,这谁受得了。
金真媛心中那种终于被看见的情绪和嘴角一样,怎么也压不下去。
她不装了,她其实是谢书窈的梦女。
艾伦比亚的特招生除了如柳慧善那种文化成绩十分厉害的,还有她这种靠倚靠和稍低一点的文化成绩进去的艺招生。
艺招生在艾伦比亚的地位比一般特招生要高一点,而能走让子女走这条道路的,家庭环境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金真媛就是其中之一。
而致使她半道入路的,不是别人正是书窈。
路透商演、黑裙挥鞭,
昳丽眉眼轻微下压的瞬间尖叫浪潮将风声都割裂,分明是百人同台,却跳出了一人独舞的架势。
所有人的眼里都只看得见也只看得清首席熠熠生辉的黑天鹅。
演出刚结束,就有人火速组织了书窈的后援会,直到今天还有人在int上打卡,每日一问,书窈什么时候会回来。
虽然她不知道书窈后来为什么会放弃学芭蕾,而这段经历也在书窈的人生轨迹中被隐藏,很少有人知道。
但是她敢说,凡是见过早期书窈的人,没人会不为她着迷。
所以每次看到int上有人骂书窈就是个混吃等死、一无是处的漂亮废物时,金真媛每次都没忍住激情开麦,每次都被人骂到自闭,继续开麦。
有人的,天生就该闪闪发光,谢书窈是这样的人,她始终相信。
这样想着,她立马换上了常用的狗仔套,帽子一戴,勾着背包就从二楼窗台跳下去了。
而另一边的书窈在床上缓慢地滚了一圈,还是觉得先起个床。
只是刷牙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个很致命的问题。
她漱了漱口,语气古怪:“可是我的身份不是恶毒女配吗?恶毒女配是允许被洗白的吗?”
细如柳枝的手臂轻轻撑在洗手台上,书窈细眉微拧,用美丽的脸做了个阴恻恻的表情。
“该不会,你又在给我挖坑吧?”
真不怪她阴谋论,这个系统好也好,会为她争取正当的宿主权益,不好也不好,就是每次说话都只喜欢说一半。
按照原著,她这个角色从头到尾都没有被洗白吧?现在洗白了,后面的剧情还能进行的下去吗?她还能回家吗?
对此,书窈表示深深的、恨恨的质疑。
系统先是装死了一波,等姜尚宥来敲门时才慢悠悠回。
【窈窈崽,不能走洗白道路。】
书窈:“?”那这样直接爆出她所谓的“霸凌”事迹,和让她身败名裂有什么区别?
【窈窈崽,作为补偿系统这边可以直接帮你清除脑震荡后遗症,让你无忧化解危机。】
书窈:“就当是喂鸡了,再给点金手指,不然我就躺了。”
禁制PUA宿主!她脑震荡说白了系统难道就没有一点错吗?大不了一起摆烂,一起消散。
书窈:“你想想我是为了自己吗?我这么努力难道其中就没有一份是为你吗?而且女主和万俟濯的初见任务还没着落呢。”
书窈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
“我现在可是两个任务加身,忙都忙死了,要点福利怎么啦?”
系统:“”
如果书窈说的忙是今天亲尹智灿明天和姜尚宥进行更深层次的接触的话,它无话可说。
姜尚宥是过来叫她吃早饭的,只是没想到还没敲门,书窈就自己出来了。
棕黑制服像是被她随意一套,轻轻地压在她纤瘦的肩颈,校服铭牌在连廊灯光下折射出泛白冷光。
百褶裙下是一双细直的腿,再往下白色小腿袜向内压出一道不慎明显的褶皱。
书窈没穿鞋,她努努嘴,杏眼微弯,向前一步将脚踩在姜尚宥鞋上,珍珠发卡、领带被一股脑递到姜尚宥手上。
书窈勾着他的领带,扑闪着睫毛巴巴看向他:“小姜,小姜。”
她的情绪总是莫名雀跃。
书窈不喜欢免打领带,但又不喜欢自己动手,之前这项工作都是在车上交给裴书漾的。
臀上突然被轻拍一下,书窈夸张痛呼一声,立马捂住,莫名熟悉的动作,让她不自觉想到了昨天晚上被他按在腿间、泪眼婆娑叫他哥哥的画面。
姜尚宥喜欢听她哭,听她叫哥哥这种带有情趣的称呼,是书窈无意间试验出来的,至于过程自然是不太好详细展开,总之也是个被伺候的十分舒心的过程。
被姜尚宥握住的指尖猛地蜷缩,她欲盖弥彰地将手比作小扇子,轻扇几下。
恶人先告状:“你家怎么这么闷啊?”含糊不清的样子,和昨晚很像。
瓷白的脸颊似乎真的被闷出了热意的浅粉,和她头发的颜色类似。
喉结滚出轻笑,姜尚宥低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叫我什么?”
书窈偷偷养过一只哈士奇,取名的时候不知是私心作祟还是真的没想起来,就叫小姜。
兴许是暗戳戳骂他是狗被点名,又或者是昨晚的场景逐渐在她脑海中变成了一副动态图。
总之,直到吃完早饭,书窈都一直安安静静地没再造作。
姜尚宥下楼,她让路。
姜尚宥放筷子,她也放。
姜尚宥去上学,她猫着腰跟上却被捏住了后颈。
本以为会被姜尚宥揪着扯回去,却没想到,只是被他单手抱起,压在鞋柜上穿鞋。
鞋跟踩在姜尚宥肩膀上,她故意往颈侧压了点。
“我今天不上课,不动脑,就是家里有点闷。只跟你身后”书窈想了下措辞,“嗯你把我当小秘书好了?”
风纪委和学生会
工作时有交叉,跟在姜尚宥身边,哼哼,她就不信抓不住宋清雅的小辫子。
都抓住宋清雅的小辫子了,那份议题,她不信宋清雅还敢发。
左手穿过少女柔软的膝弯,书窈攥着他的领带,听他说:“做秘书很辛苦的。”
书窈双指交叉抵在唇边:“我不怕辛苦,我嘴很严的!!”
姜尚宥唇角轻勾,抓着书窈的手指将他夹在衣领的金边眼镜推了上去。
离得很近,睫毛打在透明的眼镜上,雪松冷冽,气息很重。
“还有一点。”
书窈狐疑:“什么?”
玄关顶光打在他脸上,把五官都柔化:“让你去,小窈秘书,包亲吗?”
书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