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只有爱没有恨的世界
【
神社矗立在南贺川边,已有几百年了。
就算宇智波泉奈每年都派人来修缮、维护,也防不住建筑的衰老和破败。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走进去又把门反手关上,听到门轴和地板都发出吱呀的哀叹。
绵延了近百年的幻境,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眼看着真相就在眼前了,他却忽然心生出些许退意,像是近乡情怯,又像是依依不舍。
不舍什么呢?
有人替他说了:【为什么要来?】
【无限月读能让人得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实现人心里埋藏最深的愿望。为之付出的事业,亲人朋友的依赖,温馨亲密的家庭,你想要的如此简单,却只有在幻境里才能得到,现实对你该是何等苛刻?】
【我以为你会是最眷恋这里的人,你却第一个来找我。】那个苍老的声音语速缓慢,语气平淡,让人无从分辨他说这话时的情绪,【是为了那些小辈?】
“……”青年低着头,不去看周围忽明忽暗的烛光,“我在你心里是这样好的人吗?为了别人,牺牲自己?”
【如果不是,你为什么不用幻术催眠他们,维持这个世界?别傻了,为了别人牺牲自己也不是好,而是愚蠢。】
“那你呢?”
【什么?】
“那你的愿望是什么呢?”他笑起来,眼角眉梢却流露出无法抑制的难过,还有缓缓堆积的愤怒,“无限月读能实现所有人的愿望,所以你的愿望就是在这个远离所有人的地方一待几十年?只有我想起来的时候才能来看看,而其他人甚至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
“我该怎么称呼你?神社?黑影?宇智波斑?哥哥?可宇智波泉奈早就已经死了,代替他躺在坟墓里的你像老鼠一样被困在这里,代替他活着的我又占据了谁的身份谁的生活?”
【……】
一时的静默后,声音像是被震慑住了,竟然有些艰涩:【这不是你的错,泉奈的死,我的选择,都不是你的过错,你无需自责……】
“我可以不自责,只要你愿意解开无限月读。”
声音似在叹息:【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离开,这个世界不好吗?】声音反问他,【看看外面那些信任着你的孩子,在现实里,他们有人已经夭折,有人残杀父母,有人兄弟反目,有人失去一切,有人心死若狂,有人一生孤苦……而在这里,他们还能受你庇护,同过数个年节。】
【只要所有人都在一处,只要选择都出于本心,只要时间足够,真与假如何分辨,现实和幻境有什么区别?】
【这个只有幸福而无不幸、只有得到没有失去、只有爱没有恨的世界,不比那个无可救药的噩梦更值得珍视和维护吗。】
【而你甚至连现实都没有,更不该纠结这些。】
“我不纠结。要不要回去是他们的事,就像你不让我为你的选择自责一样,我也尊重了他们的选择。不管是痛苦还是死亡,我能教的事都已经教了,他们也不是小孩子了,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他说着堪称无情的话:“我确实没有现实,所以我不是为了‘回到现实’而来的。”
腰间刀剑感受到主人的意愿,发出战栗的嗡鸣。
但他没有拔刀,而是解去宽大的外衣,丢掉身上的所有武器,把里衣的袖子挽起来、头发也扎起来,做足了拉伸的预热动作,然后翻身跳到房梁上,拖出了一个……
修房子的族人放在这里的木工作套装盒子。
他找出撬棍和铲子,以八十多岁的高龄开始拆房子,三两下就翘起一整块地板,露出其下连光线都能吞没的黑暗。
“凭什么只有你们能做选择?凭什么我就不能?我今天就是要让你们知道……”
他鼓着脸憋着气碎碎念,嘟嘟哝哝骂骂咧咧,越念越气越气越凶,最后直接把工具丢了徒手挖掘。
“就你们大公无私?就你们舍己为人?就你们一个比一个大局为重什么都懂……”
木板掰断丢到一边,黑色的东西直接扯破,谁敢挡道他就生撕了谁,这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着实吓人,就算他指尖磨破手掌流血,头发衣服也凌乱狼狈起来,眼底疼得水光隐约,也没人敢在这时触他霉头。
哪怕是那道苍老声音的主人。
那些实质化的、像被无数倍浓缩的棉絮一样的黑色东西终于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宇智波泉奈”回头又砸了一拳周边裂开的地板,让亮光能从那道裂口里顺畅照进,然后自己也气势汹汹地走了进去。
张牙舞爪的黑色枯树,像放大了无数倍的荆棘。这些看起来就不祥的东西被困在地下狭小的空间里,由外而内聚集,在最内部汇聚,纠缠成一个高大的木质的椅子。
“生命的价值是不能用数量来衡量的,人的幸福也是!没有人应该成为别人幸福的基石……”
椅子上白衣白发的人影端坐如被拱卫的王,椅子外枯树的十股干枝交织如囚禁着什么的鸟笼。
青年冒着尖刺和不知名的束缚迈步,有液体般的黑影来到他脚下帮忙,艰难却坚定地一路走到人影面前。
那真是一个很老很老的老人了。白头发毫无光泽,白衣服也显得黯淡,外露的皮肤上布满了褶子,还有数不清的老年斑,他整个人都松垮了,沉沉的散发着暮气。
“泉奈”平复好自己紊乱的喘|息,他走到这里很费力,还被尖刺划得满身是血,现在连站着都费劲,但他还是过来了。
他一把按住老人两侧的树枝,眼神亮得惊人,如在发光:
“我是……为了带你离开而来的!”
“这也是我的选择!”】
*
斑哥离开的第十天,我在我的精神世界里听到了前所未有的清晰的冰裂声。
近一年来不温不火、龟速融化的冰不知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加快了速度,肉眼可见的开裂、破碎成粉末。
我踏着水急急忙忙地跑到泉奈身边,刚掠过那片开在水里的白槿,就听到水声骤起,浪潮涌动,回头一看周边黑色的大湖炸得像湖底有火山爆发……我精神里还有这种东西吗?
然后一声急促的气喘。
我再回头,看到那双沉睡了近一年的眼睛睁开,青年猛地坐起:“……!”
看起来像做了个波澜起伏的梦。
第242章 只有爱没有恨的世界
【
一个后续小问题:
是这样的,众所周知,嘴遁是个好技能,唯独说服不了某位斑先生。
所以即使手拆了房子和不知道什么东西长成的不祥之树,制造出了“逆着命运洪流来牵你的手”之类应有煽情BGM相配的大场面*,青年还是被已经垂垂老矣的白衣人果断拒绝。
果断拒绝。
“泉奈”:……大受打击!
但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同时瞬间梨花带雨!他双手掩面呜呜咽咽,全不知自己满手血呼啦差抹了一脸:
“为什么要拒绝我,因为我不是真正的泉奈吗?”
看着这倒霉孩子从小黑心到大的宇智波斑:“……”视觉效果不亚于千手扉间在科学面前露出孩子般纯真的笑靥。
千手扉间:???关我什么事?
宇智波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被说服的。他是个很有个人英雄主义和自我精神的人,对甜言蜜语付之一哂,大道理也不屑一顾。除非实力能入他的眼,否则谁说话都不好使,更别提是这种一眼就能看穿的小把戏了。
……但他还是没忍住,颤颤巍巍地抬起手,给假哭得十分入神的倒霉孩子擦了擦脸。
他心里冷酷地评判说果然人老了就是会心软,口中却不由自主地低声道:“你当然不是我的泉奈,他早已经沉睡在世间的尘土里了。但你也是我们的弟弟。”
“那就答应我,让我带你出去……你就不想看看我真正的样子吗,斑哥?”
“皮囊而已,没有人重要。”
青年一顿,放下了捂在脸上的手,露出因满是鲜血、血痂和被荆棘划开的小口子而显得狰狞如恶鬼的面容。而恶鬼还在微笑,浑然不觉自己扭曲:
“那就没办法了,本来还想兄友弟恭一下的。”
“原来斑哥以为,我是会乖乖听哥哥话的好孩子吗?”
这才是无限月读被解开的真正原因。
而不是某柱间氏感动至极的“兄弟情”。】
*
泉奈醒来的第一秒:呆滞。
泉奈醒来的第二秒:震惊。
第三秒他看到了我,然后瞳孔一缩倒头就躺闭上眼好像很想再接着睡的样子……我狐疑地靠近然后打量了许久,愣是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怎么回事,’我有些惊疑,‘难道是梦游?’
侵蚀者语气和蔼:【你怎么不说是醒得太早还有点困呢?】
‘也不是没可能……那现在要怎么办?’我膝行两步更靠近些,低头打量泉奈的眼睛,睫毛颤巍巍的一看就没睡着,有点想扒拉开他的眼皮试试看。
手刚抬起来,就看到泉奈表情一变,认命了似的皱了一下脸,然后再次睁眼……
我赶忙把手放下,满脸都写着高兴:“你醒啦!”
“……是啊,醒了。”他长出口气,嘿咻一下直挺挺地凭着腰腹力量就坐起来,差点撞到我脑袋,“感觉这一觉睡了很久……你好矮啊。”?等等?
他干脆利落地按着地面翻身跳起,虽然衣服头发上都浸满了水,湿漉漉的有些狼狈,但这样一跳,站起来后就又是个朝气蓬勃的青年人了,半点看不出是个会在临死时毫不犹豫地挖掉自己的眼睛送给哥哥的狠人。
狠人活动了两下手脚,转头看了我一眼,伸手抓着我的肩膀一提再一颠,就像拔萝卜一样把我从水里薅出来,轻而易举高举过头——
难怪我能一只手搬动那么高的一摞公文,扉间也说泉奈单手用刀就能震得他两只手才能抵抗。
——他力气是真的大,身体力行诠释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我动了动胳膊腿:“现在是你矮了。”
“嗯……”他把胳膊放平,“那这样呢?”
“……”
他又举高:“这样呢?”
“……”
“这样呢?”
来回往复数次,我开始怀疑他挖眼的时候不小心拔走了哪根脑神经,或者是拔走了我的脑神经:“放下!让我下去!”
泉奈眉眼弯弯地笑起来:“这才有点年轻人的样子嘛,小小年纪老绷着脸,也不怕长皱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八十岁呢。”
“我什么时候绷着脸了?”我莫名其妙地看他,伸手推拒,“而且我也不是八十岁,是好几百岁了,比你大特别特别多……哎呀你至少让我脚着个地吧?搁这晒腊肉呢?”
他眨了眨眼。
又眨了眨。
字正腔圆:“噗。”
……这人怎么这样啊?!斑哥不是说他特别乖巧可爱听话懂事温柔体贴善良和气吗?!
我恼火到脑门突突直跳,想发火又不知道怎么发,让我骂那些蠢货、敌人可以,怼千手扉间也很在行,但这种行为怎么处理?
【找宇智波斑告状,看他管不管。】
‘这点小事还要告家长?可真有你的。’
【那你也把他举起来。】
‘幼不幼稚啊你!’
【呵,这也不行那也不顺,】侵蚀者一声冷笑,【那你忍着吧。】然后就不说话了。
我:‘……’不说就不说!
大不了我也不说。
我垮着脸装死,憋着气不动不看不说话,果然很快就得逞了。泉奈把我放到地上,然后蹲下,托着脸向上看我,比斑哥明显要圆一点的眼角往上挑的时候,神似那只总是来看我一眼就走的忍猫。
那只猫是认得出他的。
“对不起啊,玩儿过头了,”这只猫带着笑意喵喵叫,还把手张开了,“我第一次当哥哥嘛,没忍住也是可以原谅的吧?要不我让你举回来?保证不动不反抗,怎么样?”
跟侵蚀半斤八两的幼稚。
我转开眼睛不看他:“你的眼睛还没好。”
“我第一次当哥哥。”
“千手柱间提议的村子建起来了。”
“第一次……”
“斑哥肯定会是第一任村长。”
“好土啊不是,当哥哥……”
“十天前斑哥跟千手柱间出门了,应该快回来了。”
“哥哥……”
“你是几岁的小孩吗?正事工作一大把,赶紧治好眼睛赶紧开工,也是一个青壮年劳动力……”
“。”
我没话讲了,对他的执著劲儿心服口服,但举高高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最多就顺着给他抱一下这样子:“我比你大,不是弟弟。”
上一次被喊弟弟还是好几百年前呢,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被说八岁无法反驳的我了!
“可你看起来就是个弟弟啊,难道要告诉千手白毛那些人,你是我失散了几百年的亲戚吗?”泉奈揉搓小猫小狗一样祸祸我的脑袋,“要不这样,有人的时候你就喊我哥哥怎么样?”
我觉得哪里不对:“那没人的时候呢?”
“没人就叫泉奈哥。”
我觉得哪里都不对。
但是确实,以后总要跟别人说到我的,又不能为了这点口头上的便宜就故意把自己变成一个老头子,看外表我也确实比现在的泉奈小好几岁……
“最多在有人的时候喊你泉奈哥,再多的想都别想,不可能的。”
泉奈:“好吧……就这么说定了。”
……
离村的第十六天,回村第一天。
宇智波斑心事重重走到村口,一抬头看到揣着手低着头的弟弟,忽然就脚步沉重得像是被黏在地上……就很想拉着挚友再出去把一到八尾都抓回来。
但用柱间的蘑菇想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堂堂宇智波一族之长又岂是那等逃避之人!
他加快脚步,故作寻常地出声招呼:“泉奈,我回来了。”
那年轻人歪了歪头,循着声音的方向偏了偏脸,过了一会儿才露出一个明朗灿烂的笑:
“哥哥,欢迎回来!”
第243章 只有爱没有恨的世界
宇智波斑,男,一族之长,最近绝赞沉默中。
碍于其不怒自威的气势和桀骜傲慢的气质,平常敢与其交流的人其实不多,所以这沉默只为很少人所觉。就算有这少数人以外的、心思细致的人观察到了什么,在某种“众所周知的秘密”之前,也大都选择了沉默以对,以便在即将到来的风雨中明哲保身。
宇智波众所周知要造他哥的反泉奈伪:……就你们到处传的谣是吧?!
这谣言传开得十分轻易,因为表象确实如此。就算熟识宇智波兄弟二人的同事,对这一点也半信半疑:
从感情上看当然是疑的,宇智波的兄弟控这么明显,谁对宇智波斑不利宇智波泉奈也不会。但理智上,族长之位的更迭已经不只是兄弟间的事,而是整个家族的,且改换族长对斑来说也不一定就是坏事……至少泉奈上位以后就肯定不会对他哥不利,还能让他少为自己不擅长也不占优势的事物烦心。
这样一想,泉奈就是为了让兄长舒心而篡位啊!不管是感性还是理性都挑不出错处来了!
再一观察兄弟之间的相处……怎么看怎么觉得宇智波斑比他弟弟还听话,就连处置族人、村子职权划分这样的事也总是让他弟弟出面,就很有强大但单纯的哥哥被心黑手脏的弟弟拿捏住了的既视感。
不熟的人会暗笑“你宇智波斑也有今天”,熟悉的人就“你们宇智波真会玩”,再熟悉一点,比如千手柱间,就开始思考挚友和他弟又想搞什么大事。
——毕竟他们是兄弟嘛!兄弟之间怎么会出问题呢?就像自己和扉间,虽然扉间偶尔会不懂事,但兄弟感情一直很深啊!
扉偶尔不懂事间:……
但在整个村子都暗流涌动着什么的时候,千手柱间自认是必不会露出破绽,给挚友拖后腿的。再加上有个一直近距离窥视他们的不明人士,所以在公开场合,他一直像模像样地憋着不问,不仅不问,还会故意跟族人们说点“真好啊我也想把族长的工作都丢给扉间”“其实扉间也挺有族长风范的嘛就跟隔壁家泉奈一样”之类的话。
至于没有其他人的私下场合,很遗憾,自从泉奈从工作里腾出手,斑的私人时间就都被弟弟给占了,连一块去村子外围巡逻都很难得了。
所以这次能外出公干打九尾,千手柱间极其兴奋!
——好耶!和小伙伴有大半个月的相处时间!
第一天他就问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泉奈又有什么计划了吗?怎么最近斑你这么忙……”
宇智波斑表情一变,眉毛都皱了:“没有。”
“不忙。”
“你想多了。”
敷衍三连,拒不回答。再问就啧,要么打架。
看起来是挺烦的,但千手柱间早就摸透了宇智波斑的表现,看出来他现在其实比在村子里高兴多了。
太怪了,遮遮掩掩的,还越发让人好奇。
这样的敷衍和好奇一直持续到他们打完九尾的那天。他们刚用打了个尽兴,用写轮眼把九条尾巴的狐狸催眠控制再收进泉奈坚持让他们带上的封印卷轴,宇智波祖传的忍猫就砰一声出现,把一封密信叼到斑的面前。
这只猫,斑认识。
“泉奈有事吗?”
“泉奈大人让您赶紧回去喵,回去当面才能说~”
于是给任务预留出来的时间受到了压缩,打狐狸只用了一天不到,剩下的时间都在路上。原本该二十天结束的假期,第十五天就回到了村里,结束了。
柱间:……我还什么都没问出来呢!
他看着好兄弟又高兴又不高兴地纠结,表情忽明忽暗,连头发都一会炸上天一会耷拉向地,直觉这跟泉奈在做的事有关,心里就跟被忍猫挠了一样,好奇心在各种因素下达到了巅峰。
然后他们进村了。
然后好兄弟跟他的弟见面了。
然后好兄弟僵住了。
他悄咪|咪地靠近,靠近,再靠近,以防被打还做好了被发现就装傻的准备,但是没有。
斑好像特别高兴,还有点伤心,叫了一声“泉奈”,就上去抱着弟弟不放,还一直问眼睛疼不疼,出来等他冷不冷,嘘寒问暖得像半年没见了,而不是半个月。他的弟倒是变化不大,一如既往地懂事贴心。
柱间很迷惑,柱间有问题。
但傻子也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上去破坏气氛,更不用说是察言观色水平高到能给宇智波顺毛的千手族长了。他左右看了看,正看到自己的弟和表妹也在,只是站得比较远,不是视力好都差点看不见了……
他无声后退,退到弟妹身边,小声问:“扉间,水户,你们是来迎接我的吗?”
“想什么呢,你这么大人还能丢了?”他不懂事的弟首先回答,同样小声,“任务完得怎么样?”
“抓到了大家伙吧,我感受到封印的反应了,”水户小声接话,“表哥,你这次和斑族长出去,有打听到什么吗?”
“什么?”
扉间:“比如宇智波泉奈想把他哥哥推翻成为新一任宇智波族长,宇智波斑处于感情和智慧无法反抗,只好在使命与弟弟之间纠结,之类的事。”
千手柱间张大嘴:“……”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这竟然是他的弟能说出来的话?扉间?斑?泉奈?啊???
他们都是盯着远处的宇智波兄弟讲悄悄话的,没看到柱间已经石化褪色成石膏像一样的假人,还是察觉他太久没回答,才狐疑地回头看过去。
“兄长/表哥,”他们想到了什么,迟疑地问:“你不会,一直都没发现吧?”
千手柱间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就被好兄弟和弟弟妹妹背刺了!怎么计划已经开始了,只是没带我而已吗?!
他面无表情,脸冒黑气,还有点委屈:“你们早就知道了?”
水户委婉地说:“……全村都知道了。”
等等,似乎并不委婉。
但她很善良,不忍心看着表哥为“自己被排挤了”的事实而伤心冒蘑菇,就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原委都说了个清楚,包括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泉奈自闭、闭门不出的事。
跌宕起伏,一波三折,波澜壮阔。
听得千手柱间一愣一愣的,再看看远处已经转身准备走了的宇智波兄弟,大为吃惊:“但是斑好像真的信了!我们在外面的时候他特别高兴,离村子越近就越难受,最后看起来还下定了决心……”
他担心极了:“被哥哥误会,泉奈会很伤心吧?但斑已经决定……他们不会出事吧?”
这个想法,可以说反应很快了。虽然扉间觉得很离谱,但在宇智波身上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皆有可能!
水户看看还在踌躇的兄弟俩,再看看再走几步就真的看不见了的宇智波兄弟的身影,一手抓一个,立刻拍板:
“那我们就跟上去,就说表哥要把抓到的东西给泉奈看看!”
第244章 只有爱没有恨的世界
泉奈醒来是大事。
所以那天一从精神世界出来,我们就召唤了忍猫,让它去通知斑哥快点回来。
碍于千手柱间在他身边,虽然像模像样地写了封信,但里面其实没什么重要内容,重点还在于小猫带的那句话。斑哥果然立刻就懂了,加快脚步,没几天就赶回了木叶村。
“什么叫默契,这才叫默契,”有侵蚀者通风报信,斑哥一到村子五十里范围我们就知道了,去村口等着接人的时候我跟泉奈叭叭,“那群人那样子最多只能算是造谣传谣……等见到斑哥你一定要先告状!先告状昂!”
先读重音。
“昂,好啊,”泉奈在心里笑,“不过斑哥先说什么就不是我说了算了。”
“那怎么就……哦,对,差点忘了,”斑哥还不知道泉奈已经醒了,到时候肯定要反应一阵的,让好久没见面的兄弟一上来就谈公事也不合适,我反省了一秒钟,“那就把告状排第二?”
反正不告是不可能的。那群自作聪明还会传染的憨批差点没把我气死,时间太短抓不到什么把柄来公报私仇,碍于局势也不好直接说什么“我跟我哥感情好着呢谁再造谣就抓去警卫队蹲大橘”,到现在为止,除了族里下了死命令,村里的流言还没能得到有效镇压……
虽然故意制造内部不和的假象是一种很常见的用来钓鱼执|法的手段,但刻意为之和半路知情一点都不一样。
就很烦人。
虽然烦人也没碍着我趁机钓鱼就是了。
——给人当弟弟的能有什么坏心眼呢?我只不过是顺了某些人的意而已。
泉奈对此表示赞同。虽然他醒来以后也没着急出门,而是继续“自闭”,花了些功夫把这一年来的情况理清楚。之后又清醒地把身体出借,亲眼看着我做了点事……对我的作风可以说是十分了解了。
了解了还能说出我“没什么坏心”的话,可能这就是身为哥哥的滤镜吧。
“其实我还是不懂,”想到这里我直接问,“这段时间你一直在睡,也没有见过我,为什么刚醒过来就对我很有好感的样子?”
还当弟弟,宇智波对外傲气得很,对陌生人没板着脸开嘲讽就不错了。想到这里我开了个玩笑:“总不会是因为我长得面善吧。”
弱小的人总是能削减人的警惕心和距离感的,再不想承认,我的灵魂也还是被定在十五岁的小孩的模样,一点气势都没有。
“……”泉奈沉默了一下,竟然坦然承认了,“是啊,你看起来本来就很有宇智波的感觉,除了头发太顺不炸毛,换个衣服说是族里的孩子一点都没问题……要不你改名叫宇智波凉怎么样?宇智波野凉听起来有点奇怪……”还兴致勃勃的。
我忍不住后仰拉开距离:“……”
我觉得他这种把玩笑当真的行为和给路边捡来的便宜弟冠上族姓的想法才是最奇怪的。
但我没来得及反驳。
因为斑哥到了。
我蹲在泉奈的精神世界里,通过侵蚀者的视野看斑哥拖着沉重却不拖沓的步子,带着满脸视死如归、早死早超生之类的黑体加粗大字走近,某种莫名的吐槽欲瞬间充斥了我的内心,和对泉奈的反驳相冲突,一起卡在了嗓子里。
众所周知,一张嘴,只能同时发出一道嗓音。
我卡得憋屈极了,连斑哥瞬间就分辨出我与泉奈的不同、兄弟深情相认嘘寒问暖的场景都没什么想法了。侵蚀者试图用千手柱间背上的卷轴来跟我聊天,也被我一句话幽幽地堵了回去:
‘你说,斑哥刚刚那副表情,到底是想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你觉得呢?】
‘如果是知道那个误会之前,我会觉得他是在发愁又要领会人间的险恶了。’
【那现在?】
‘现在,我在怀疑,他信了别人以讹传讹的假话,想跟我直截了当地说清楚。’
【那你……】
‘我不要紧,反正泉奈已经醒了,让他们自己决定吧。’主要是泉奈醒的时机太巧妙了,再早一点局势不够险恶,再晚一点搞事就来不及,现在不早不晚,还能给转移一下斑哥的注意力,‘不是说要当我哥哥嘛,当哥哥的给弟弟兜个底,多正常啊。’
【有你这样有利就是哥的弟弟也挺倒霉的……】
‘你说什么?水有点深我没听清……’
果然每次唠嗑到最后都会发展成为幼稚且无意义的拌嘴,不过拌嘴还是挺快乐的。我知道它其实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不让我在人家兄弟情深的时候觉得尴尬,虽然没什么必要,但还是乐得配合。
老实说,除了很久很久以前同时跟源赖光鬼切的相处,我还真没产生这种“我不应该在这里”“三人行必有一个人多余”的尴尬过。
几百年过去了还让我记忆犹新,张口就来,足以得见那俩人对我尚且天真单纯的心灵造成了多么大的心理阴影……咳,说远了。
回到现实,斑哥很快就冷静下来——可能也有还在外面不方便继续激动的缘故——拉着泉奈的手回了家。两个人驱散旁人又说了些话,精神世界和眼睛和族里又出了几个好苗子之类的,泉奈忽然拍了拍手。
“对了,斑哥,”他一本正经地说,“凉跟我强调了好几次,等你回来就立刻告状呢。”
斑哥一愣:“还有人能、不是,千手扉间做什么了?”???
你改口了吧?改口之前是想说“还有人能欺负他”对吧?说好的滤镜深厚呢?果然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真弟回来了形似神不似的替身就不中用了是吗?!
先前憋屈的吐槽终于找到了一个融会贯通的出口,顿时倾巢而出。只可惜我一时激动,忘了屏蔽共享精神空间的泉奈,被他听见了。
泉奈:“噗,哈哈哈哈哈。”
斑哥挑了挑眉:“凉说了什么?”
我拦阻不及,泉奈憋着笑说:“他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噗,哈哈哈哈哈。”
宛如场景再现,梅开二度。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沉着脸现场捏建模,从精神世界慢腾腾地爬出来,扒在泉奈的后脑勺上,幽幽地问:“很好笑吗?”
斑哥表情一变,刚张开嘴,门外突如其来一声尖叫。
我们三个同时一顿,意识到了什么,扭头向门边看。
正好和从上到下排成一排的三张惊悚的脸对上了视线。
“……”
啊呀,好巧。
最上面那个都掉色了、看起来好像一张纸片的脑袋,怎么这么像千手族长呢?
第245章 只有爱没有恨的世界
我承认我有故意的成分。
要说忍者没神通广大到能随时察觉到不远处有人,那还是有可能的,但侵蚀者的监视范围都能发展到其他国家,我身边当然更是毫无任何问题和死角。早在村口被他们兄妹三人跟上的时候,侵蚀就已经告诉我了。
但我没想到千手柱间会被吓成这样。
按照我和泉奈的共识,本来是想通过斑哥和他的谈话泄露出一点“宇智波兄弟中其实有第三个人”这个消息的,循序渐进地把我俩不是一个人的真相透露出去。再加上扉间早已知情,这事本应过渡的非常顺利非常和平。
怪就怪泉奈实在太过分,平时喜欢在惹火的界限上左右横跳就算了,都到斑哥面前了还要故意招我,还把斑哥都带坏了。我还能怎样,作为此时此刻唯一一个心智成熟的人,还不是要像老父亲一样把他们原谅。
——开玩笑的,我是那种吃亏不报的人吗?
只是用很有黄泉地域特色的出场方式来小小的恶作剧一下而已,我觉得我是真的很成熟了。
“成熟的人不会把人吓成这样吧?”泉奈说。
门口一片混乱。不知道是长途奔波累着了还是怎么的,在那一声尖叫之后,千手柱间就垮成一个掉了色的石头人,待我回头更是不得了,直挺挺地就压倒下来,脸面正中他脑袋下面的千手扉间的脑袋……
天灵盖硬还是牙齿硬,这是个问题。
幸好千手扉间比较靠谱,想到他底下是漩涡水户,硬是撑住了他大哥那四舍五入两百斤的身躯,哪怕疼得眼冒泪花也没撒手,颇有顶天立地之势。
斑哥语气自豪:“不愧是我宇智波斑的弟弟,连我都没同时打过千手扉间的脑袋和柱间的脸呢。”
扉间无话可说:“这有什么好自豪的……等等大哥你嘴撞破流血了!滴到我衣领上了!大哥!”
水户姐还在试图叫醒石头人柱间,听到这里又连忙掏出手帕来给扉间擦衣领和头发。旁边被那一声尖叫引来的火核无所适从,看看他们看看我们,同样失声:“泉奈大人小心——”
看看,这才叫忠心。
我想了想,反正他本来就知情,也不用避讳了,就爽朗地抬手打了个招呼:
“哟,火核!派给你的任务都做完了吗?”
火核大惊,后退一步没退好,一个踉跄撞在柱间身上,多米诺骨牌一样压垮扉间、撞开水户,最后三个大男人人叠人压在拉门上。
“?”
那一瞬间,我清晰地看见,扉间的表情疑惑中透着狰狞:“!”
轰的一声,整座房子好像都抖了一抖。
门,连带着那一片的门框边边,塌了。
……
噗。
……
对不起,我的错。
下次还敢。
……
“总之,就是这样。”
用木遁现场造了一大块门板、然后亲自用苦无削框架、糊樟子纸的过程结束之后,泉奈现编的“事态紧急于是赶紧找来了在外经商的分支家的血脉力挽狂澜”的故事也讲完了。
他拍拍手:“给大家郑重介绍一下,这是我和哥哥的堂弟,宇智波凉,之前一年出面的都是他,所以你们应该也不用重新磨合了……不过认识还是要认识一下的。”
水户最先接受这个解释:“原来如此。那我认识的一开始就是凉,要再握手吗,凉君?”
我依言伸手,没有实体的建模当然是握不到的,水户姐发出了“这要是影像的话也太精致了”的惊叹,反复握手再摊开,就为了看穿模。
千手柱间知道我不是鬼魂之后就支棱起来了,同样好奇地左看右看,一肚子问题:“我之前治疗的确实是泉奈吧,这是凉的什么忍术吗?怪不得有时候会觉得有违和感,原来还是个这么小的孩子,凉有十三岁吗?一直要瞒着我们,很辛苦吧?哎呀不愧是斑的弟弟……”
“是幻术,”我挑着回答,“不要用千手的十三岁的标准来看我啊,而且这只是我表现出来的形象,真实的年龄说不定比你们加起来都大呢。”
“哈哈哈哈哈哈,斑,你弟弟真幽默啊。”
斑哥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柱间还在哈哈大笑,没有注意,倒是一直没说话的千手扉间皱了皱眉,抬眼看了看斑哥。
“怎么,白毛,发现连我弟弟都对付不过,自惭形愧了吗?”泉奈不放过任何一个怼他的机会,“有疑问就说出来嘛,据凉说你早就发现我俩的差别了,怎么把真相告诉你,反而还不说话了?”
“……”扉间又转眼看了看我。
这个沉默有点奇怪,不在我们设想的反应之内。我忍着没去看泉奈,只通过精神和他私聊:‘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他好像……’
还没私聊出个章程来,扉间缓缓开口:“那我问了。”
“如果真如你们所说,宇智波凉是分家的孩子,还是经商出身,在宇智波泉奈出事以后才被找来,那我应该从未见过你,对吧?”
这个么……其实也不一定,说不定我失忆前跟他打过交道呢。但表面上应该是这样的。
我不为所动,扉间啧了一声,身体微向前倾,红色的眼睛也眯了起来,是实打实的怀疑的姿态。
他沉声质问:“那你身上,为什么会有飞雷神的印记?还是我刚有一点构思、甚至没来得及完善和实验的版本?”
“……?”这个答案出乎我意料了,“什么神?还有印记?”
不是,等会儿,我身上还打着谁的印记?打在灵魂里?所以失忆之前的我跟千手扉间是什么深仇大恨的关系吗?
难怪我第一次看到他就忍不住讨厌他!
“飞雷神,”泉奈说,“我记得你向我捅那一刀的时候,喊的就是‘飞雷神斩’,这不是个空间忍术吗?”
“是时空间,在直接连接了两处空间的同时,时间不也被压缩了吗?我正在研究时空之间的关系,以及能不能将它们分开应用。”扉间质问的表情也绷不住了,颇有些头疼地按了按脑门,“把‘原来是你害我’的表情收一收,太明显了……明明是我在怀疑你吧!”
“可是除了害人,你有什么理由给凉身上打这个?”泉奈瘫着脸把我拉过去抱住,胳膊一伸袖子一甩,盖得严严实实,“谁知道是不是你哪天吵没吵过凉就怀恨在心,暗中下手?”
“我都说了这术式我甚至都没研究出来,你能不能别借机发散?而且他又不是你,我没事害他做什么?”
“好啊,所以如果是泉奈的话你就可能下手了?”
“斑你冷静扉间不是那样的人……”
“我什么时候说要下手了?!别没事找事了!”
“你刚才亲口说的!”
“那明明是你先说的!”
“胡说八道!”
“就是你先!”
“……”
吵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毫不意外。
我从泉奈胳膊里悄咪|咪飘出来,左右环视一圈,想坐到水户姐身边去看热闹,但这一看就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斑哥随手丢在角落里的那个卷轴,是不是冒了一点小火苗?
我悄无声息地飘过去,突然凑近,正对上扒着纸张缝隙往外看的一双狐眼睛,还有一点尾巴尖尖露出来,小幅度的左摇右晃,整只狐鬼鬼祟祟的。
这姿态着实眼熟了,我脱口而出一句“狐之助”,又立刻意识到不对:“九尾?你怎么跑出来了。”
“什么九尾,狐之助又是谁?老夫是九喇嘛!”它张张嘴警告似的说,又立刻闭嘴,狐疑地看了我好久:“你身上……”
“怎么,你也看到了什么印记?”
“不是,是力量。”它一脸嫌弃,“噫,你身上怎么这么多羽衣老头的味儿啊?”?
什么玩意儿我就一身老头味儿了???
“你鼻子出问题了吧?别以为是狐狸我就不会打你了昂!”
第246章 只有爱没有恨的世界
当然最后打是没打的,我又没有欺负小动物的爱好。
而且它说的话也很让人在意,如果真是气味,可能性还挺多,但如果是“力量”性质的“气味”,那就只有一个指向:我见过那个羽衣,且跟他关系偏好,至少不是敌对的关系。
再结合之前“羽衣羽村中有一位是六道仙人”的猜测和我动不动就被卷入重量级剧情的经历……我不会是拯救了世界后才失忆的吧?
再结合一下,这个世界级的危机,不会跟黑绝和辉夜有关系吧?
黑绝想集齐十尾召唤神树,还想用无限月读沉沦人们的精神,然后释放月亮上的大筒木辉夜。如果我的猜测都对了,那我破坏的会是哪一步……难道是暴打辉夜姬?
扉间说我身上带着他独创、但现在还没有开发出来的术式印记,说明我失忆之前所在的时间是现在之后,也就是“未来”。但如果我是先降落在未来,还成功拯救了世界,那我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时间线的操作看起来太有时之政府的既视感了,溯行军回到过去是为了改变历史,我回到现在是为了什么,甚至冒着失忆的风险也在所不惜?
结合以上种种,真相只有一个——拯救行动失败了。
世界毁灭了,所以扉间要用时空忍术送我回来,至于六道仙人的力量,不管他是在什么时候帮忙的,反正都失败了,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一串从头到尾逻辑严密有始有终的推测看起来很多,但其实只是在我脑子里过了一遍,像个没有bug的程序,几秒钟就运行完了。有了这样的认识,九尾……九喇嘛的重要性在我心里当然也是跳跃式的上升,最直观的体现就是值得我费心思去坑蒙拐骗了,而不是简单粗暴的威逼利诱。
但几秒钟突然改变态度并不会让人放松,只会让人觉得“这是个喜怒无常的变|态”,进而更加恐惧和警惕。狐狸也一样,甚至因为小动物的直觉,比人类更加不好骗。
所以我生气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你说羽衣?你认识六道仙人?”
猜的。毕竟留在地面上的狐狸,最熟悉的总不会是跑到月亮上看守封印的那位。
九喇嘛哼了一声,颇为骄矜。
我佯装不信,还捏着它耳朵晃了晃:“怎么可能,那你岂不是上千岁了?那你怎么会认不出我?”
“毛都没长齐的小儿也敢口出狂言,别以为你见过老头我就……”
“大筒木,”我一字一顿地吐出这个名字,“辉夜姬。”
狐狸震惊,不算大的狐狸眼都瞪圆了,呆呆地看着我。
我微笑着拨弄它的九条尾巴,其实不看神态的话,它跟雪丸才是最像的,都红得恍恍惚惚一塌糊涂。但雪丸的毛可比九喇嘛的干净柔软多了,神态也淑女般的优雅……额,仅限于某些场合。
这让我能露出某种“恰似故人来”的神情,熟悉又陌生的眼神拿捏得恰到好处,把侵蚀者都震得【嚯】了一声。
“还想不到我是谁吗?”想不到就对了,“当年兄弟二人封印母亲,辉夜呐喊着亲生儿子的名字被打上天,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女神奋力挣扎留下了一丝意识遁入大地……”
九喇嘛已经被震懵了,音调都变了,下意识重复:“一丝意识遁入大地……?”
对不起了黑绝,谁让你倒霉遇上我呢。
我毫不愧疚更不手软,笑眯眯地一手搭到胸前,浮夸而强调地说:“没错,正是在下,大筒木绝!辉夜姬的意识分|身!”
感谢我吧柿子精,还给你冠上了你家的姓。
九喇嘛吓得差点原地起飞!它全身上下、尤其是还在我手里的九条尾巴上的毛都炸起来了,扎手得连刺猬都要自愧不如。但还要拱背呲牙摆出警告的动作来,目眦欲裂,凶相毕露,很好地诠释了“色厉内荏”这个词。
“你到底是谁……!别以为这么说了我就会信了!也别想放出……”
“欸,别怕呀,”我一把捏住狐狸嘴,演出了我所能表现的最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坏样子来,“谁说我想把她放出来了?”
狐狸愣住,含混不清地:“什么?”
“她出来了我不就得回本体了吗?谁愿意放着大好的自由日子不过去给别人卖命啊!”我就这么捏着它的嘴把它从卷轴里提溜出来,回头向不知何时安静下来、已经悄悄地看了这里一会儿的幼稚鬼们示意:“斑哥!泉奈哥!水户姐!九喇嘛说它有话要说!”
“???”
“别挣扎了,”我假装rua了一下它耳朵,“反正我有用,你就当宣传一下羽衣的光辉事迹吧。然后我才会回答你想知道的问题——比如我什么时候见到的羽衣。”
好了,放置了半年的历史问题,可以解决了。
新鲜出炉的体验派历史老师九喇嘛不情不愿地蹲在中间给几人上课,我在旁边边听边跟侵蚀者分析。
‘虽然说是力量大,活得久,但智商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上千岁的老妖怪啊。’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听起来总觉得不爽。】
‘啊哈哈……你想多了吧。’
【是吗。】侵蚀哼笑一声,没多纠缠这个问题,详细解释道,【之前的九尾可不是能让你拎在手里拿捏的大小,窝在洞窟里小山一样,睡得身上都快堆灰了,看样子是不怎么踏足人类世界中的。要不是黑绝不远千里找过去,把它激怒、引到周边的城池搞破坏,你现在还见不到它呢。】
我第一次觉得黑绝除了满地乱跑还是有点用处的:‘那岂不是说,它手上有一到八尾的详细地址?’
【……你又想做什么?】
我看着还在吭哧吭哧说话的九喇嘛,愉快道:‘狐狸是犬科动物嘛。’
四舍五入一下,它的同胞也是可以用来看家的!
……
历史课宣布结束后,茶厅里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千手柱间喃喃自语:“第一个问题……原来千手和宇智波都是六道仙人的儿子的后代……”
千手扉间一愣:“什么第一个问题?”
斑哥若有所思:“第二个问题……原来神代之前就已经有国家战乱了,也不知那时战力如何……”
千手扉间猛地转头:“你也知道?”
我在心里提示,泉奈忍笑跟上:“第三个问题……原来忍者是神明的后裔……”
千手扉间不可思议:“连你都知道?!所以你们故意不告诉我,把我排除在外面???”
水户试图打圆场,安慰他道:“那个,扉间你看,我也不知道啊。也不是……”
“水户姐你刚来没多久,不知道是正常的,我一直都在,这一年来除了和猿飞交涉根本就没出过村子!他们还有事一起瞒着我!”他深吸一口气,很勉强地冷静下来,沉声控诉:
“你们这是在排挤我。”
一时无人说话。
我端起建模做的假茶杯假装喝了一口,泉奈咳嗽着拍了拍袖子上其实并不存在的狐狸毛,斑哥眼神飘忽向窗外,水户一脸掩饰不住的同情……
怎么说呢,硬汉撒娇(?),真辣眼睛。
但有句话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在场还有比千手扉间更硬汉的人呢。千手柱间思考片刻,一脸无辜地笑起来:“哈哈哈,多大点事啊。”
他憨厚的笑容背后仿佛有冒着黑气的蘑菇冉冉升起,令人心虚不敢直视:“你看你们之前,全村都知道泉奈要推翻斑,就我一个不知道,这不也是排挤吗?”
“还是全村人排挤我一个。”
——不对,我有什么好心虚的?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啊!
这次轮到扉间端茶杯假装喝水了,其他人本来就低的头也没什么意外的更低了……然后斑哥忽然一愣。
“等等,”他一脸迷惑,“谁推翻谁?”
“……”
“……”
面面相觑,四脸对懵。
我脑子里闪过了很多东西,一秒能跑六百字的程序也bug了,来回都是这句“谁推翻谁”。其他人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泉奈的精神世界是跟我差不多了……
然后突如其来的,千手柱间恍然大悟:
“哦,所以真正被全村排挤的,是斑你啊!”
第247章 只有爱没有恨的世界
打起来了。
不出所料的,打起来了。
一开始只是小范围的拳脚争斗,后来转移到室外,再后来去了训练场,再后来到饭点儿了大家都等饿了,水户就去调解了一下——
然后他们开着高达和木佛去后山了。
“……”
听着那么远都清晰得不得了的山石崩裂声,在场包括九喇嘛在内的所有人都把眼神投注到罪魁祸首身上。千手扉间表示很无辜:“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扯宇智波斑——”
“但是是你先开启话题的啊。”泉奈轻声细语,“而且那可是你大哥呀。”
“兄债弟偿,”我排队形,“而且那可是你大哥呀。”
“公正客观地说,他们说得对,”水户姐点头,“而且那可是你大哥呀。”
“表姐你也?”扉间绷不住了,“你怎么还站在他们那边了!”
“胡说什么,我说的明明是公道话,一定要论哪一边的话,”水户不赞同地皱眉,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坐姿端庄大气,语气满怀慈悲,“我哪边都不站,只站中间。”
……这段对话是不是有点耳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下一秒是不是就要打起来了。
我为这个熟悉感打了个激灵,虽然理智上知道千手扉间怎么也不可能和水户姐打起来,但还是下意识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之前是不是还说村子前边的引水渠不够长来着?我不在这几天已经解决了吗?”
“没呢,”水户迟疑了一下,“你是想……”
我回想了一下,凭着记忆现场捏了一份木叶村周边的地形图,把可以开垦的土地和周围的活水都标注出来,又捏了两个小人放在后山的位置,根据侵蚀的实时转播做了范围攻击的光圈特效套在小人身上。
光圈所到之处,再高再险峻的山岩也被夷为平地,甚至下陷几分。
扉间狐疑:“你之前看不见,是怎么对木叶的地形……”下一秒反应过来,“你的术式?那你平时还一副看不见的样子把那些文书工作推给我做!”
我心虚地咳了两声,泉奈立刻不耐烦:“捣什么乱,你分不清场合吗?现在已经是说正事的时候了!”
“别装得一副被打扰到的无关人士的样子好吗宇智波泉奈?”
“我就是被打扰到了啊!”
“这是重点吗?!”
“这还不算重点吗?!”
“……”
这是第几次了?明明他们见面才不到半天吧?
我有点傻眼,余光看到水户姐很明显地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很像扉间平时想骂我还不能骂的样子……该说不愧是亲戚吗,我看看她再看看他们,搂住九喇嘛识相地往后退。
“你们——”
灿金色的锁链哗哗作响,是我想学了好久的漩涡家独有的金刚封锁,是一种相当强劲的封印术。
漩涡水户从锁链的拱卫中抬头,微笑像被刻在脸上,黑气森森:
“既然这么有活力,不如去跟斑族长柱间表哥他们一起开垦耕地吧?我记得扉间你的水遁能造出一个小型的瀑布,泉奈的火遁也不错来着?”
“……对不起!”
……
最后还是没能逃过,扉间被抓去引着目测已经打上头的两位族长绕村去了,水户亲自监工。泉奈因为目盲逃过一劫,我则被留下负责照顾泉奈……和九喇嘛。
泉奈边走边感慨:“有种幼时面对发怒的母亲的恐怖感呢。”
“……”普通相处的母子之间吗?这就是我的知识盲区了,但此情此景说这些反而扫兴,我引着尾巴散开如火焰的九尾走在泉奈身后几步处,散漫地应了一声“确实”。
“斑哥的事,后续你想怎么处理?”
我继续散漫:“斑哥有什么事?”
“?”
他不走了,停在原地回身来“看”我。没点灯的长廊其实挺黑的,他又穿了一身黑,这么站着黑黝黝的,再加上宇智波自带不像好人的气场,要不是我视力好,看着真挺吓人的。
但看着吓人的不一定就是坏人。
就像脚边绕着毛茸茸小动物、看起来毫无威胁的也不一定就是什么好东西。
我低声笑:“会有东西上钩的。”
……
森森晚风里,他忽然问:
“你是说黑绝?”
第248章 只有爱没有恨的世界
我有一段时间是说不出话的。
就是那种……类似于你想在损友面前卖个关子,耍个帅,表现一下,结果题干还没念完,就被答案怼到脸上的尴尬。
以及惊讶。
“你是怎么……”知道黑绝的事的?
“你觉得呢?”他好像被逗笑了,“明明在你的精神世界里沉睡的我,是怎么知道外面的事的?”
“你真的是‘沉睡’吗?能听能看的那种不算。”
如果能听能看的话,那我这一年里的所作所为还有和侵蚀在那里面的谈话岂不是完全被知道了?想想我坏心思上来就对别人连恐吓带诱哄故作高深的样子,再想想我还曾经试图扒过被冻着的泉奈的眼皮……
不,单单在我处理黑绝这件事上的行为,就足够被人嘲笑很久很久了。
所以最好不要是这样。
我带着非常有自知之明的紧张和对不管哪位神明都好的虔诚,期待地看着泉奈,希望他能立刻、马上否定这种让人无地自容的可能。
他确实否定了:“是真的沉睡,听不见也看不见。”
我当即就要在心里欢呼!
“但是呢,凉,你要知道,”但他立刻、马上进行了补充,笑眯眯地,慢悠悠地,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地,“人睡着了,是会做梦的,还是以自身为主视角。”
“真是个好长、好长的梦啊……”
我有不好的预感:“好长是多长?”
“八十年左右吧,具体内容大概可以被概括为‘族长宇智波泉奈神秘的一生’或者‘那个带领忍界走出阶级压迫的宇智波’?放在书铺会很畅销的那种。”
“……”八十多年……
“没错,那个‘泉奈’就是你。”
“……”神秘的一生……
八十多年啊!
用侵蚀想都能想到我得搞多少事装多少谱!而且听起来也不是单纯的做梦至少看到的东西不受自己控制万一有些不适合给别人看的场景画面比如这样和那样……
我只觉得全身发麻,麻得说不出话来,哪怕是投影的身体也能感受到羞耻的热气从手脚末端涌上脸和耳朵,熏得眼前发花头重脚轻整个人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
【野凉。】
此时此刻侵蚀的声音仿佛天籁,带给我能够转移话题的希望和选择性失忆的机会。我饱含期待地应了一声,听到老头子的声音里饱含着怜悯:
【别抠了,你钻不进地板缝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别说了!!!
……
可能是我表现出来的情绪太激烈,那天晚上泉奈暂时跳过了那个话题,只公事公办地说了几句对捕捉黑绝的想法,就说忙了一天也该休息了,把时间留给我自己冷静。
要不是九喇嘛迷惑地问了句“你们说的那个黑绝,是大筒木绝的绝吗”,我真的差点就冷静下来了。
因为个人过高的羞耻心而耽误正事,是我自己说出来都会觉得丢人的程度,不道个歉都说不过去。但泉奈说不要紧,是人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情绪,被情绪影响也是正常的,只要想办法克服就好了。
我想了很久,想起了某位原本不该在这种温馨的场合拥有姓名的黑心老板:“那就,工作?”
泉奈没听清,问了一句“你说什么?”,好像还有点生气,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生气。
最后我们无声胜有声地沉默了一顿早饭的时间,他妥协了:“那就去工作吧。”
在扉间时不时投来的“天上下红雨了吗”的目光中,我俩在村子办公室里消磨了整整一个白天。当然我还是避着人的,只在屋里没外人的时候出现,不过那间办公室从一开始就是我和扉间在用,后来人多了也没变,最多就是增加了水户姐,需要避开的时候不多。
晚上下班回去以后,泉奈再提起他做的那个梦,我就能接受得好一点了。
他从梦到自己“一睁眼就看到盛着斑哥的小小棺材被埋成一个小小的鼓包”开始讲,讲到“没有写轮眼的宇智波泉奈”是如何训练、成长,借着某位贵族下达的委托与殿上人搭上线,说服族长收服族人,与千手兄弟交好建立木叶,强迫他人入伙,逐渐渗透火之国的武力和内外贸易,实现了长达几十年的和平……
然后在已经退休颐养天年的时候得知“这一切都是假的”,并毫不犹豫地击碎了这个虚假的梦境,把让全世界陷入幻术的宇智波斑带了出去。
因为时间太长内容太多,而且泉奈的语气十分平淡,所以听起来像是在念什么历史人物的故事,并没有多少实感。我渐渐放松下来,注意到泉奈一直低垂着的脸庞。
可能他不是没有实感,毕竟是实打实的在梦中度过了一个人的一生,也不是觉得平淡,只是时间已经过去太久,再多的激动都成了释然。
我想了想,往前挪了一点,又挪了一点:“所以你刚一醒来就捉弄我……是真的跟我很熟悉了?”
泉奈怔了怔,笑了:“单方面的熟悉也是熟悉嘛。”
可是这个单方面是不能动不能说的八十年。
我只顾着自己的尴尬,却忘了另一个当事人其实也并不是主动想看这么多这么久的。斑哥口中听话懂事的弟弟其实在没人知道的地方自己过了八十年,醒来的时候甚至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不然他为什么会立刻躺回去闭上眼睛?肯定是想要回去那个世界——而我还在嫌弃他的热情和玩笑。
他当时最熟悉的就是我了,所以才想让我和他成为兄弟,但我至今没真心实意地喊过他一句“泉奈哥”。
“怎么了?”泉奈皱眉,半开玩笑似的问:“怎么突然……湖里水都快溢出来了,你在难过吗?我没欺负你吧。”
“没有,是我之前欺负你了。”
“?”
他越这样我越内疚,要不是建模没有生理机能我都想哭了:“对不起……”
他歪着头陷入了沉思。
他长出了一口气。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又不是你把我关进去的,”他语气爽朗,“突然说这个,我还以为你跟斑哥告我状了呢。”
“而且我见到的那位宇智波族长可不是喜欢道歉的人,果然不知道为什么你把那些事都忘了。虽然这样很乖很可爱,但对外人的时候还是稍微强势一点吧,就像这样……”
泉奈抬起下巴板起脸,就算脸上还蒙着布条也大写的漠然冷淡,平静中气势迫人:“这样,别人就不敢欺负你了。”
“如果还是被欺负了就来找我和斑哥,我们给你打回去。都说了我们是兄弟嘛,哥哥不就是用来撑腰的吗?”
他话好多。
我不太习惯这种煽情的气氛,就小声异议:“那千手扉间和他哥哥怎么算?”
泉奈果断:“他俩不算。”
一直默默旁听的侵蚀者都笑了:【原来如此,是宇智波特供的兄弟情。】
‘你听起来有点阴阳怪气。’
【是你自己做弟心虚。没想到啊,几百年了,还能看到你被别人按头叫弟弟的一天……】
‘你这确实是在嘲笑了吧?!’
【咳咳,别纠结这点小事了。有黑绝的最新消息,和一些看起来挺有用的东西……应该是东西吧?】
【要让泉奈看看吗?他说不定认识。】
我把原话转述给泉奈,泉奈立刻点头。
然后我就切到了侵蚀的视角,再通过精神世界共享给泉奈,看到了满屏幕在地底泥土中挤得满满当当的白色人形物体……抛开恐怖谷效应不论,是会让密集恐惧症患者失声尖叫的画面。
打一个有点恶心的比方,有点像尸体上密密麻麻的虫卵……
侵蚀见过的世面不少,比这个比方还恶心的也有,所以在我们一时震惊到失语的时候还能语气如常地介绍:【这是黑绝周转好几次之后找来的地方。可能它以为一起旅游能让我放松吧,以为把我甩掉之后,抱着这些人形骂了你好久,多管闲事的恶霸之类的。】
泉奈好奇:‘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假装是它家的亲戚,’我把那天自己编的瞎话三两句概括,‘虽然知道它不会就那么老实了,但被人背后骂恶霸还是第一次。’
【是第一次听到了别人在背后骂你吧,】侵蚀者不配合,并发出了拆台的嘲笑,【而且恶霸对你来说不是褒义词吗?】
我微笑咬牙:‘……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噗、不是,嘴滑,我是想说,虽然没见过,但我可能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泉奈掐了掐手指,‘我们这一辈的第六代,也就是玄孙那一辈,那两个把真相告诉你的小孩提到过一种名叫白绝的……人。’
‘人?’
‘确切的说是人的尸体,中了无限月读、被神树吸收的人,最后就会变成这种东西。虽然看起来这么恶心,但据说能变成别人的模样,曾经还有个后辈被石头砸坏死了一半身体,就是用这个补上的……’
‘那这是个好东西啊。’
‘确实,好东西啊。’
【确实……等等,还没说完黑绝就已经开始评价战利品了吗?】
‘这不是很正常吗?至少不是为了这点战利品去抓黑绝。而且黑绝肯定比这些白绝更有价值吧,不然之前的我不会一句话都不提白绝,反而强调黑绝是不可再生的能源。’
我已经好奇了很久了:‘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抓它来研究一下?’
已经知道了它的目的和手段,也收获了战利品,放它在外面乱跑就没意义了……或者等它把一到八尾都找出来?
村子已经初具规模,根据商路那边的情报,其他国家也已经有建立忍村的打算了。如果在这时候把尾兽都收入囊中,至少在斑哥和千手柱间还活着的几十年内,其它村子不会搞事。
虽然看斑哥和千手柱间那两个人垦完方圆几十里的地的战斗力,没有尾兽好像也没什么。但万一其它村子捉了其它尾兽来添乱呢?一家独大总会成为公敌,强大的武器还是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
泉奈说:‘不用顾忌太多,按你原本的想法来,就是昨晚你说的,让它自己上门的那一句。’
‘那就立刻着手准备吧,’我不假思索,‘至于需要的消息,大不了花点时间和心思拷问出来。’
它不是常人、常规手段对付不了没关系,我还有幻术,小朋友的幻术可不是仅仅只是用来治疗和附身的。
这也算是老本行了,虽然我以前都是用工具的。
不过人嘛,总是要与时俱进的。
——时代变了!
第249章 只有爱没有恨的世界
捕捉黑绝。
从理论上来说并不难,因为从我们第一次战场撞见开始,侵蚀就一直掌控着它,后来为了得到更多消息把它放出去了,它的行踪也一直在我们手里。
但实际操作起来也不很简单。盖因那家伙跑得实在太快了,除了某种意义上和它存在形式相似的侵蚀者,就算是拥有飞雷神术式的扉间也不一定能跟它耗下去。
至于,为什么不让侵蚀者像之前在宇智波宅院里那次一样,直接把它吞了再通过本体吐出来……距离太远耗时太多,侵蚀者的侵蚀能力可比人体的胃酸要强多了……
就像一桶倒在地上的石油,回收它的最好方法绝对不是用抹布来擦。
而是让它自己回到桶里。
【所以,这就是你们把宇智波斑当成诱饵的理由?】
‘说得也太难听了,什么诱饵,我们只是顺水推了下舟而已……好吧确实是。’狡辩失败,我贫不下去了,‘谁让柿子精对斑哥那么执着,还被剧透的泉奈全都知道了呢。’
这里就要感谢泉奈口中那两个玄孙辈的漩涡鸣人君和宇智波佐助君了,给泉奈梦中的我解释了未来“无限月读”的详细经过。不仅让我们知道了黑绝才是未来绝境的罪魁祸首,还让我们知道了它从一开始盯上的就是斑哥。
在那个没有我的世界里,泉奈身死、斑哥战败,还因为种种原因与族人分崩离析、与千手柱间挚友决裂,这才被黑绝诱拐,骗去做了几十年的工具人。
而现在……
“现在斑哥不是正在‘众叛亲离’吗?”
这是那天晚上我对泉奈说的“有人上钩”的详解版,虽然当时我还不知道斑哥在原剧情里会经历什么,但很明显,黑绝要用幻术,要收集尾兽,强大的武力和一双宇智波的眼睛都是必需的……这不就差点名了吗?
后来听泉奈说黑绝一早就盯上斑哥了……这要是单纯的巧合那也太巧了,我更愿意将其称为反派之间的心有灵犀。
“爱护有加的亲弟弟篡位,族人暗中撺掇,村人众所周知却瞒而不报,就连本以为志同道合的好兄弟也视而不见,”虽然这其实只是个乌龙,但外人都不知道啊,“亲近之人的背叛总是要比失去更痛苦的,当然也更容易趁虚而入。”
如果黑绝耐心一点、谨慎一点、多观察一点,可能就不会轻易上钩。
但是有我啊,有“大筒木骸”在,只要它还没把握能打过我、不用担心我哪天一个心血来潮看它不顺就把它搞死,导致它被封印的妈白发人送黑发人、失去最后的逃脱的机会,它就一定是最着急的那个。
“所以我们只要对现状放任不管,甚至加把火——比如在下次村子开会的时候松松口,流露出一点斑哥不当火影也可以的意思——黑绝就会自己流回来。”
“这个时候,只要准备好‘桶’就可以了。”
能封印住一整只九尾的卷轴不够,还有金刚封锁呢,两者加起来还不够,那还有其他的封印阵呢。漩涡一族精通结界术真是太好了,再不济还有我跟侵蚀者……怎么说我也是跟着晴明学习过、在黄泉研究过几百年阵法的,还带着大魔王遗留下来的出自女神之手的锁链。
有句话叫做杀鸡焉用牛刀,但还有句话叫狮子搏兔亦需全力。
如果这样了还能把黑绝放跑,我就给千手扉间打一辈子白工!
……
把计划告诉斑哥的时候,他答应得很痛快,甚至并没有询问过多的原委。
“我相信自己的弟弟,”他这样说,“但有一个问题……我不会演戏。”
理解,毕竟是能开高达的能人,一力降十会,估计斑哥从小到大都没遇到过需要演技的时候吧……
我想了想扉间和水户说过的话,安慰他说:“不用演,只要斑哥你想想前一段时间,你那时候都在烦恼什么,真情流露就可以了。”
泉奈也点头:“虽然我没看见,不过既然能把心眼那么多的千手扉间都瞒过去,应该是很严肃的困扰吧。哥你那时候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
斑哥眼神飘忽,虽然他本来就喜欢用头发遮住一只眼睛,但这么明显的心虚,简直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我有问题”,刘海根本就遮不住。
我跟泉奈对视了一眼。
‘能让斑哥避而不谈……’
‘这得是多大的麻烦?’
但是木叶村内也不可能有人瞒着我们给斑哥找事啊?
泉奈停顿了一下,冷静地问:‘那你之前,发现村里的流言了吗?’
……对不起是我太自大了。
我盯着斑哥:“真的不跟我们说吗?”
泉奈一脸受伤:“你刚才还说相信弟弟……”
“……”他脸流汗了。
我继续盯,泉奈继续受伤:“真的、真的不说吗?”
斑哥妥协了。
他隐忍地深吸一口气,张开口,声音比千手柱间向他弟认错的时候还小,要不是我们几个靠得近,甚至都听不到。
然后*我就被泉奈笑了很久,很久。
‘虽然没少见到族长大人把学生教得一见到宇智波的族服就害怕,但那好歹也是长辈对小辈……’他忍笑忍得十分辛苦,声音都发颤,‘但是把斑哥都教怕了,不愧是你……’
等过一段时间找千手柱间帮忙给他移植了新的眼睛之后,这嘲笑就更变本加厉了。
他笑得眼睛里图案都冒出来:“你这样站在旁边看起来好像斑哥的儿子,怎么做到的哈哈哈哈哈……”?
虽然眼睛看起来很厉害。
但趁机占便宜不可取!
我看了看一语不发的斑哥和不明所以的千手柱间,再看看笑得越发猖狂的名义上的二哥,忽然灵感一闪,福至心灵,诚恳发问:“泉奈哥,你问了这么多天,其实是自己想学吧?”
泉奈的笑声戛然而止。
我继续发挥:“对不起呀,早知道你也想看到斑哥当时为难的样子,我就想办法把当时的画面记录下来了。”
“不过当着斑哥的面说这些,会不会显得我们很猖狂,斑哥会不会生我们的气啊?”
泉奈伸手试图阻止:“你别……”
我作势惶恐,往一头雾水的千手柱间旁边躲了躲,面无表情,声音造作:“哇,我好怕哦。”
被柱间挡住视线、只能听到我声音的斑哥已经恼羞成怒了。泉奈还在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我向他露出个无辜又无害的笑脸来。
同归于尽吧。
第250章 只有爱没有恨的世界
我发现,宇智波的眼睛,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虽然早知道泉奈临死前把眼睛留给兄长的事实,但一来我来得晚,没赶上现场,二来千手柱间和斑哥的战斗让我对他们的体质产生了一些奇怪的认知,就算想起来“啊我来之前几天斑哥好像刚移植过眼睛”,也觉得对斑哥来说区区换眼珠子而已,分分秒就能长好的事……
所以在泉奈换完眼睛只是半天就适应好、主要适应的还是从我分享给他的全景切换到人类应该有的视角、适应完了立刻就表现得好像那双眼睛天生就在那里的时候,我的表情是迷惑的。
这时候他已经报完被我当着斑哥的面茶了一通的仇了,带着被斑哥愤而动手揉搓成鸟窝的头发,还试图来揉搓我,手从虚影里穿过好几次才悻悻放弃,只是口头上还不放弃。
“哼哼,”就像这样,说话都要哼笑两声以示嘲讽,“想不到吧,写轮眼就是这么神奇!”
不,我觉得随便挖随便安上就能用的眼睛已经不是神奇能形容的了……这是存储卡才能做到的事吧?
要不是他失去眼珠的时间太长,眼眶里有些小问题,甚至连让千手柱间来帮忙的需要都没有。
这也是某种幻术的应用吗?
我不理解.jpg
……
眼睛好之后又过了几天,泉奈带我去了几个地方。
都是挺寻常的地方,去看了几眼就走了。最后一个是一座坐落在南贺川边的神社。
南贺川现在已经被引流成一条大河了,注入了其他的水源,绕村一圈,把大半农田都保护在里面。之前我很少出来玩,泉奈回来以后又一直有事,都是从侵蚀的视角来看的,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木叶外围的样子。
“这河这么宽,”我仗着幻术飘来飘去,跟泉奈比比划划,“如果是落日的时候来看,肯定很壮观吧。”
“你去过海边吗?海上的日出也很好看,半个海面都是朝霞的颜色……”
“那我们下次一起去看,”泉奈说,伸手拂了拂神社门上的一小片灰尘,有些惆怅,“都有灰了,平时人来得不多吧。难怪会被盯上。”
“人少跟被盯上有什么关系吗?”我凑近打量,“如果有利可图,利益够大,刀山火海我也敢闯的。”
“说得也是,”他笑起来,“会不会被人盯上,也不是自己说了算。”
我觉得这话有点奇怪,但想想黑绝,就有点理解他的感慨了。
……直到他进门以后二话不说掏出工具就开始挖地。
我:“等等?”
虽然不信别的神明,但因为阿妈是神,我对神社这种地方还是有点特别的情结的,虽然也就是一点点,但至少不能眼睁睁看着它被拆吧!
我把眼闭上了。
虽然只是在投影上闭眼。
“底下有东西吗?”
“不一定有,也不一定是在底下。”泉奈说,有些吃力地把年久有些锈蚀的钉子撬起来,“不过这里确实有问题就是了。”
“也是你在梦里看到的吗?”
泉奈点头:“是啊,梦境落幕之地。”
他跟我讲的时候只说是找到斑哥,把他感动了拉出绝境,但现在看着,怎么感觉这句话有点怪怪的……不会是字面意思上的“拉”和“绝境”吧?
我狐疑地蹲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可能是时间确实太久的缘故,这地板简直要跟钉子长在一起了,撬起来着实艰难。我看着都觉得手疼,就主动提议说还是我先下去看看吧。
“反正我没有实体嘛,下去看看环境,要是空间够大的话就直接炸开也比用手挖好……”我看着他的手,握刀的手总是会蒙上一层茧子的,那其实也不是一双多纤弱的手,但这么粗|暴地挖掘这么久,指尖和手心已经红得不能看了,“你为什么要……”
“就是好奇。”他低声说,好像突然之间情绪就低落了下来,但也没有解释,“我去找蜡烛给你照明。”
说完就转身去神龛那边了。
我有点茫然,刚想说不用,有侵蚀在其实没光也没什么,就看他站在那里不动了。
“泉奈?”我抻头往那看了一眼,看不到具体形貌,但隐隐约约能从缝隙里露出的部分看到,就是一块有点破旧的……石板?
但是泉奈的表情太奇怪了,像是惊诧,又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恍然大悟有之,勃然大怒有之,因为情绪过于复杂纠结,甚至显得表情也扭曲起来了。
“真是灯下黑……”他咬着牙说,“哈哈。”
最后两个哈,杀气腾腾。
第250章 章了,好数字,给即将倒霉的黑绝【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