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上下埃及的劣等神妻24 约拿扯了扯嘴……
約拿扯了扯嘴角, 臉上是一个浅浅的笑,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
“我竟然完全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和赛桃有了这样的交情。”
美伦普塔并不说话,只是抓着赛桃细软的手, 静静地笑着。
他没有向約拿解释的义務。
約拿只是冷眼看着两个人。
“只是, 这东西太贵重,沾染了亡者的血, 赛桃是神官, 并不适合帶着这种东西,”約拿声音凉了下来, “不如由我暂时保管……至于挂饰,我寝居中还有很多,赛桃可以来挑几件喜欢的帶走。”
美伦普塔嗤笑, 走近了点,手上掂着那只金甲虫,眼睛半眯着:
“祭司这话奇怪,”
“沾了亡者的血又怎么样了?”
“你、我乃至所有埃及子民脚下的土地,哪一寸没有浸泡过敌人的鲜血?不说远的,就说这座恢弘的神庙,难道在建造的过程中没有死掉一个奴隶、没有染上一滴同族之血嗎?祭司尚能安寝, 我的礼物戴在小神官身上又有什么问题呢?”
美伦普塔将金甲虫挂在赛桃的腰上, 语气淡淡。
约拿眼中的阴云越发浓重,臉上没有表情,只是冷然道:
“……陛下说得对, ”
“是我狭隘了。”
美伦普塔臉上露出胜利者一般的笑容,手掌压在赛桃的肩膀上,扭过头去对身边的漂亮小神官说:
“从今天起,这只金甲虫你必须天天戴着, 記住了嗎?”
“要是有一天让我发现你腰间空空如也……”
“你就等着……脱了腰带来我的寝殿里谢罪吧!”
美伦普塔捏起赛桃的下巴,一双金色的眼瞳死死地盯着赛桃,逼着漂亮的小男生应下这样无理的要求。
赛桃被吓到了,只能连连点头。
“我发现你的記性真的很差,”美伦普塔臉上这才稍稍露出露出满意的表情,但仍不放过赛桃,“不久前才讲过的,不许不看着我、不许在我说话的时候走神、不许不对我笑……这才多久,你怎么就全忘光了?”
这种强盗规矩,怎么还能真逼着人家天天做到?!
赛桃觉得反派真的是坏到家了,但又不敢不应,只能连连点头。
一边又在心里期盼着,以后再也不要接到和反派有关的任務。
谁知美伦普塔还是不放过他,指腹捏了捏饱满水嫩的腮肉,半信不信道:
“听进去了么?怎么總是不把我放心上……要我这样一遍一遍说。”
赛桃腮肉酸胀,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可怜巴巴地捧起美伦普塔的手,猫似的用自己的脸頰去蹭,软言软语地说:
“我没有忘記的……只是我反应慢,你總要给我时间反应呀……”
用脸去蹭人,本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谁知道美伦普塔被人间软绵绵的脸頰肉一挨,整个人都傻了。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想再挨一下赛桃绵软的脸頰。
怎么长成这个样子的呢……猫儿一样,漂亮得不像话。
赛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派好像傻掉了。
可是,
傻掉的反派,力气更大了,捏着他的脸颊肉不放……
真的很坏诶。
情况怎么更加糟糕了?
赛桃想不通。
“陛下——”不远处,另一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勤務队突发要事!”
赛桃艰难地转动眼珠子去看,
是男主。
作为勤务官,阿赫那茲原本随其他下臣在远处候着,不知怎么的,突然走了过来
而美伦普塔的手,
还捏着赛桃莹白的脸颊。
炮灰,在男主面前被反派捏着脸颊肉不放。
真的是好丢人。
赛桃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脸颊酸,偏偏男主还一直往他这里看,更让赛桃无地自容。
天底下怎么会有他这样失败的炮灰……
坏事没做成几件,笑话倒是让男主看了不少。
赛桃的脸都红透了,美伦普塔才放开手。
反派一边松开手,一边疑惑道:
“奇怪了,好端端的脸蛋怎么红成这个样子?是我太用力了嗎?”
“勤务队的事,很急?”
和阿赫那茲说话,美伦普塔换了个语气,很冷,也没有什么表情。
“很急,”阿赫那兹微微俯首,“只有您能决断。”
“好吧,”美伦普塔脸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失落神色,转过头,对赛桃说,“小神官,下次见我的时候可不许不看我、也不许不对我笑,记住了嗎?”
眼看瘟神就要送走,赛桃连忙应下。
美伦普塔正要随阿赫那兹离开,末了,凑到赛桃的耳边又是一句:
“不过,”
“在我面前,你可以脸红。”
“很可爱。”
留下这句话,美伦普塔便行色匆匆地离开了。
这句话像一阵轻风拂过赛桃的耳畔,又像一陣轻风那样离开,不留下一点痕迹。
“334……”赛桃真的有点疑惑了,“你说,”
“反派,会夸炮灰脸红很可爱吗?”赛桃想不通,“剧情真的是正常的吗?他上次的话不会是认真的吧?我要是真的被他带进宫里做妻子了怎么办?”
“我生不了孩子的……”赛桃眼睛里有了泪花。
【334:别想那么多,反派之所以是反派,自然因为他不是什么好人,一个坏蛋说的话,你干嘛要放在心上呢?】
有道理,
赛桃看着美伦普塔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思考。
看来,以后反派说的话,还是应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赛桃觉得自己很明智,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还不走吗?”
身后是约拿的声音,把赛桃吓了一大跳。
赛桃抬眼去看,这才发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约拿面色黑得吓人。
“大、大人,你还在啊……”
赛桃都快忘记还有约拿这个人了。
方才,约拿一直没有说话,赛桃还以为,大祭司日理万机,已经悄悄离开了。
“舍不得走吗?连他的背影都要目送……”
约拿却不回答赛桃的话,只是低下头,一味地自言自语。
“赛桃,”约拿扯出一个笑,语气尽可能地放柔,却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不对劲,“你什么时候……和法老关系这样不寻常了?”
“你不是说,”约拿柔柔的视线,软刀子一样钉在赛桃身上,“我是你唯一的朋友吗?”
这话,好像是他说的。
赛桃有了点印象。
可是,这和现在的事有什么关系。
约拿一点一点地走近,缓缓地将赛桃逼到了墙角,背着光,大半张脸埋在阴影里,
“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是……吗?
赛桃不记得自己说过这句话,但既然约拿说了,他便点点头,当做自己说过。
点头总是不会错的,
赛桃坚信这一点。
约拿低低地笑,笑声里终于有了点愉悦:
“我们抱在一起,亲过嘴巴的,你还记得吧?”
“除了勤务官,只有我吃过你的嘴巴和小舌,神曰,人的灵魂附着在口舌上,故善语结缘;恶语结怨。两个人舌头碰过舌头,便是最亲密的关系了。”
约拿神色认真。
好像是有这个道理……
可是,他和阿赫那兹也吃过嘴巴,甚至先于约拿。
那岂不是……他一个炮灰,和男主成了最最亲密的人?
不可以的吧!
许是看出了赛桃眼中的异色,约拿薄唇轻抿,又说:
“你与勤务官是意外……不能作数的,”
“他撬开你的嘴唇前,可没有用咒文问过拉神的意见,是胡来。”
约拿语气淡淡,似是很瞧不上阿赫那兹。
簡直像是……
家里端庄谦和的大房,瞧不上爱人在外面热情似火的外室。
赛桃已然完全听不懂约拿的话,只一个劲地点头。
“你说过的,我们是朋友。”
约拿喃喃。
“嗯嗯。”
赛桃点头。
“那你和法老呢?你和他是朋友吗?”
约拿依依不饶。
“当然不是了,”赛桃回答得很果断,这一次,他说的是心里话。
“你说你把我当成朋友,怎么证明?”
约拿一只手绕着赛桃一缕没编进发辫中的发丝,语气很温和,眼神却幽深。
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很不好的事。
但赛桃不敢不答,嘟着个小嘴,轻飘飘地将问题抛了回去:
“大人,您想我怎么证明……”
“这很簡单,只要……”约拿将赛桃逼得退无可退,将人夹在自己与墙角之间,“做之前我们做过的事情就好了。”
之前……做过的事情?
赛桃还美想明白约拿说的是哪件事,便被一陣热风咬住了嘴唇。
约拿不等他回答便扑了过来,炽热的身躯压在赛桃身上,没有留下一点反抗的余地,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嘴唇。
紧接着,身上人的舌头像烧红的铁棍一般丁页进来,逼得赛桃软而小的嘴唇张开来欢迎他。
他吻得又急又狠,简直是要将赛桃这个人都吃进去才甘心。
赛桃被刺激出了泪,一滴珍珠似的水掉了下来,被他自己与约拿的脸颊夹在中间,要掉不掉。
他真的不明白……
好端端的,为什么又被男配吃了嘴巴?
他今天很干净,没有和其他人吃过嘴巴……凭什么这么对他!、
更多的泪从眼眶里涌了出来,透过模糊的视线和约拿起伏的肩头,赛桃好像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似乎,
是去而又返的阿赫那兹。
有什么东西,重重地从他手边掉落,似乎像是要送给谁的。
第62章 上下埃及的劣等神妻25 赛桃仍被……
赛桃仍被約拿重重地吻着。
阿赫那茲的身影只一晃而过, 便被約拿的肩头盖住。
像是在惩罚他的分神,約拿更用力了。
把那点甜水吃干净了还不够,用力吮/吸着细嫩的肉, 讓人腮肉发酸, 赛桃只感覺有什么异物在搅/弄他的口腔,嘴唇一定是又肿了, 口腔内部被人吃了个干干净净, 强烈的侵/入感讓赛桃不适,抓在約拿背上的十根指头无意識的发力, 短短的指甲划拨轻薄的亚麻长袍,在约拿的背上留下抓痕。
朋友……是这种让人感到被侵占的关系吗?
他再也不要交朋友了。
嘴巴好酸,难受得不像自己的了……
赛桃连哭都哭不出来, 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骗约拿,为什么要说把他当成朋友,要是那天……只是说约拿是他尊敬的大人物,现在会不会不一样?
现在……是不是就不会被人狠狠地亲嘴巴了,
还是在男主面前。
真的丢死人了,被人吃嘴巴的样子都被男主看到了,这样以后他还怎么在男主面前耀武扬威、扮演嚣张跋扈的小炮灰?
【334:我覺得……可能好不到哪里去。】
赛桃真的受不住了, 约拿吃他的嘴巴也就算了, 还紧紧地抱着他,两人胸膛相贴,赛桃胸前尽是软肉, 压在对方硬邦邦的胸膛上,小小的肉/晕被挤压变形,吃尽了苦头。
直到最后,赛桃站也站不稳, 双脚离地,被约拿两条有力的胳膊钳着,像一只无力的洋娃娃,正在被主人吞吃。
赛桃几乎要断气了,才被约拿放开。
两人的唇舌之间,牵连出一条晶莹,不远处的人,眼睛已经红透了。
两人将将分开,阿赫那茲便冲了上来,约拿将身一挡,拦住了对方。
约拿嘴角被赛桃咬出了血,他伸出手背一擦,将血咽了下去。
“祭司大人,”阿赫那茲語气很冲,几乎要抛却最基本的礼仪,“在下想不明白,赛桃神官的嘴巴里可是有神谕吗?值得您如此舍生忘死地工作。”
“勤务官,与你无关。”
约拿冷冷道。
“怎么就与我无关了?”阿赫那茲挑了挑眉,“入职宣誓的时候,我对着贝斯特女神发过誓的,要保卫世间一切弱小的生灵,小神官方才那么痛苦,我自然有责任过问。”
“赛桃,”阿赫那兹竟主动伸出手去,抓赛桃的胳膊,“你可是自愿的?”
一只怯怯的眼睛,盈满了水,看了过来。
“我……我……”
赛桃語无伦次,说不清楚话。
“他当然是自愿的,”约拿看向赛桃,“不是么?”
两双锐利的眼睛一起看过来,赛桃大脑宕机,什么也没说,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掉下来。
约拿静静地去抱赛桃,浅浅地笑着,凑近他的耳边,说:
“赛桃,”
“我们不是朋友吗?”
就在此时,
新的任务弹了出来。
【任务7:你攀权附势,拼命讨好神廟中的大祭司,背地里仗着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小小权力欺压新官男主。】
【积分:20】
赛桃只能点头。
“我……我是自愿的,”赛桃泣不成声,眼圈通红,水汪汪地看向阿赫那兹,“我是自愿让大人吃嘴巴的。”
约拿在他的臉颊上落下一吻。
这个动作,在阿赫那兹看来无比刺眼。
他不可置信,只愣愣地重复着:
“赛桃、你……你真的是自愿的?”
为什么还要他说一遍?!
约拿又看过来了,他的手无声无息地压在赛桃的腰际,小神官柔弱无骨的腰,就这样落入他人掌中。
赛桃生气,却只敢把气撒在男主身上。
反正他是个很坏的炮灰,对男主多坏,都不会崩人设。
赛桃走上前,两步并做一步,猫一般地用力去扯阿赫那兹的耳朵,声音大了点:
“我说了!我是自愿的……”
“你听清楚了吗?”
赛桃一脚踩在男主的鞋子上,一双杏仁般的猫眼,瞪着男主说话。
男主手上似乎还抓着什么東西,
包装盒已经摔坏了一角,但仍被主人用心地抱着。
似乎是很重要的東西,
用镶嵌了鸽血石的盒子装着,一定是要送给谁的。
现在被摔得破破爛爛,肯定是送不出去了。
阿赫那兹背过手去,藏起了自己破破烂烂的礼物。
事已至此,礼物肯定是送不出去了。
赛桃下意识地做起任务,去抓男主的手,不讲道理地欺负人: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破烂?这种东西也好意思带进神廟里来……”
男主反应却很大,死死地抱着盒子,就是不让赛桃看里面有什么。
赛桃硬是要看,男主被他逼得连连后退,直到外头有人呼唤男主的名字,这闹剧才终于要落幕。
男主本就是找了借口才去而又返,外头还有人下属等着,只是他去得太久,逼得下属不得已跑出来找人。
“阿赫那兹大人——阿赫那兹大人——收隊啦!”一个身穿制服的侍从,似乎是勤务隊的人,小跑着来找阿赫那兹。
看到眼前三人,这侍从直接楞在了原地。
哭泣的漂亮神官、阴沉的祭司大人,以及……被脚上有个鞋印的长官。
不得了了!让他撞上大事了!
这……这场面怎么就叫他撞上了。
那个皮肤白白的、漂亮得不像话的小神官自是不必说,嘴巴完全红肿了,一看就是被人狠狠吮/吸过。
祭司大人阴沉着臉,而自己的长官……正被小神官追着不放,样子狼狈。
完了完了完了……
肯定是长官强吃了小神官的嘴巴,结果被祭司大人撞见,当场拿下。
小神官受了天大的委屈,嘴巴肿得合都合不上,晶莹的水一点一点地溢出来,不知道多久不能见人,又有祭司大人做主,自然是要讨回公道的。
其实,自从此前随长官来过那么几次卢克索神庙,侍从便记住这个传说中是应预而来的白皮肤神官了。
一开始,他和同僚们还不相信,只觉得什么“使者”、什么“神妻”也太夸张了,定然是神官们弄出来的噱头,巴着法老批款,不值得相信。
再说了……一个男人,再漂亮能漂亮到哪里去?
还说什么全身都是羊奶一样的白,天呐,要知道,拉神毒辣的光芒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踏上埃及土地的子民。
就算是白……又能白到哪里去呢?
结果,一见到小神官真人,他们全都说不出话了,只知道呆呆地看,像灵魂被阿努比斯勾走了一样。
怎么能……怎么能有这么漂亮的人呢?
神迹,一定是神迹!
那天之后,
那种画着小神官的莎草纸片,便悄悄地在勤务队里流行了起来。
据说,这东西在神庙内早就有人悄悄地画了,白天就藏在贴身处、随身带着,晚上,再拿出来,睹物思人。
勤务队尽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藏了这种东西,晚上要拿来做什么用,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青春的小伙子和恶魔没有两样,一边对着莎草纸上小神官漂亮的脸做坏事,一边恨不得狠狠地弄脏这张脸,可是这画只有一张,小伙子们便只能带着肮脏的幻想,进入梦乡。
长官真不愧是长官,他们只敢在梦里想想的事,长官就这么直接在神庙里做了。
天,
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怎么就给他撞见了!
要是长官拿他灭口怎么办?
侍从心里惴惴不安。
所幸,长官只是灰头土脸的走了,小神官和大祭司并没有要他命的意思。
真好,
看来长官是不会想办法弄死他这个目击者了。
侍从松了一口气。
只是,回去的路上,长官似乎心神不宁。
“努特,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阿赫那兹看向他,“如果……你的心上人和别人亲嘴,明明被欺负得特别狠,还说自己是自愿,你会怎么最。”
侍从放松了下来,嘴上也没了把门,下意識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这、这只能说明他们真的很恩爱,早就心意相投了,我就是个多余的呗。”
“不过……既然是我的心上人,那她敢随便对其他人芳心暗许,那便是她的错!”侍从努特脑海中不由得涌现了方才那个小神官的脸,心里酸涩,“我就是不择手段、罪孽加身,死后心脏比铅还要重十倍,也要想办法让他的恋人死于非命,而我自然趁虚而入,抱得美人。”
话都说完了,努特才意识到自己与长官交浅言深,可人又不能撤回自己说过的话,他只能讪讪地转移话题:
“大人,您问我这个做什么?我刚刚就是随口一说,胡言乱语的,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哈。”
“不,”阿赫那兹若有所思,说话间咬字很重,像是心里真的有个恨毒了的人,“努特,你说得很对。”
“我要,”
“好好地谢谢你。”
阿赫那兹藏起了自己烂掉的盒子,笑着对努特道谢。
他不再为摔坏的东西难过了。
总有一天,他要把赛桃上面和下面的小*都玩烂掉,就算合都合不上了,一直在流水,哭着说不要,他也不会理。
毕竟,
是赛桃自己说愿意被人这么玩的。
这个人变成他,也没有区别吧?
第63章 上下埃及的劣等神妻26 男主终于……
男主终于离开了,
再不走的话,赛桃就得按照人设继续欺负人了。
可他实在是对男主手里那个破破烂烂的盒子不大感兴趣,而且……男主的眼神真的很吓人。
一直盯着他被亲肿的嘴巴看, 好像要把他整个人吃掉一样。
赛桃真的很担心, 里头别不是什么亡母遗物吧?他要是做得太过分,会不会招来男主报复, 直接下线啊?
阿赫那兹是男主, 有点家主角光环的人,取他的小命岂不是轻轻松松?
不能大意……据334说, 点家男主和纯爱文里的主角可不一样,一个个都杀人如麻。
赛桃一边跟着約拿往回走,一边想着。
朋友之间……
一定要手牵手走嗎?
赛桃没有朋友, 但是刚刚約拿理所当然地牵起他的手就走,他只是稍微表现出一点不愿意,便被人质问是不是在骗他、是不是根本没有把他当成朋友看待。
一边质问,一边又说:朋友之间,难道连手都不能牵嗎?
赛桃被说得晕头转向,只能任由对方抓着自己的小手。
約拿批驳政務、执笔写字,手上有茧, 抓得赛桃很不舒服。
两人并肩走着, 终于到了赛桃的寝居前,約拿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赛桃疑惑地看向对方,
只见约拿轻咳两声, 开口道:
“赛桃,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法老凯旋而归,普天同庆,花车遊行正在筹備开始, 按照往年的惯例,花车的重点是神庙。”约拿淡淡道,“而作为花车遊行的主角,下车后,法老便马不停蹄地进入大殿,作为戏剧的主角,参与表演。”
这段剧情,赛桃似乎有点印象。
在原书中,男主似乎在这场戏剧表演上遇到了什么麻烦,但最终化险为夷,因祸得福,成了南部行省的名义总督,真正迈入埃及权力中心。
这也为男主后来韬光养晦、囤积兵马,一举推翻法老暴政打下基础。
这里……有他的戏份嗎?
【334:既然原书没怎么提到,那应该就是没有戏份吧?】
赛桃还是很担心:“要是……要是我也得上去表演怎么办?”
【334:不会吧,】
【334:放宽心啦,这么重要的剧情,你就算真的要上去表演,肯定也只是跑个龙套,连台词都没有。】
也是,
这样想来,反派演主角,炮灰演龙套,也算是合情合理。
赛桃放下了心。
“而你,”约拿似是很不愿面对,但又必需向赛桃傳达,“将要扮演剧目中,主角的妻子。”
诶?!
妻、妻子!
“剧目的名字是《赫纱帕里奇》”约拿语气沉沉,“讲述的是勇士帕腊的妻子被狼妖夺走,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后,杀死狼妖,救回妻子的故事。”
“法老扮演勇士、你扮演妻子、维奇将军扮演狼妖。”
约拿的声音很轻,却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这是埃及民间流傳甚久的故事,人物不多、剧情简单、走向是大众所喜闻乐见的合家欢,将矛头对准了乡下人最痛恨的狼,这么多年来代代相传,流传甚广,很适合花车游行后作为表演戏剧。
一切都是那么合理,
除了赛桃。
“大人……”赛桃急了,“我是男孩子,怎么能演妻子的?”
约拿却只是叹气:
“这是法老的意思。”
随后,他转身向西,双手合十,向太阳西落的方向一拜:
“也是……阿蒙神的意思。”
就在此时,
新的任務出现了。
【任务8:你不敢相信,你竟然真的在戏剧表演中得到了重要角色,这对你而言是个好机会,你嫉恨大将军维奇已久,准備趁表演的机会,将法老赠与的金甲虫塞进维奇身上,事后,再污蔑对方偷窃、并对王位有不轨之心。】
【积分:100】
怎么回事?!
为什么……任务竟然针对他引起的剧情偏差,进行了这么大的修改。
赛桃脊背发凉,即使是迟钝如他,也感觉到不对劲了。
任务一次一次地失误,剧情一次一次地走偏,这个世界好像一张網,任务和积分是網上的饵料,诱骗他自愿走到網的中心,然后铺天盖地的网朝他扑来,細細密密的网罗织住他,赛桃成了网上的猎物,被紧紧束缚着,只待网后的捕食者一口吞下。
赛桃并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只是笨笨地对334说:
“334,”
“剧情变得好奇怪啊……真的没有问题吗?”
【334:虽然情况比较少见,但是,也不是说不通。】
【334:你想啊,你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多少剧情和原书有出入,要是不變动一下,剧情根本进行不下去嘛。】
好像也是,
赛桃还是选择相信334.
仿佛只要不去看,不去听,无形的网就不存在。
赛桃心里慌乱,和约拿告别后,便匆匆回了房间。
约拿却没有离开。
目送着赛桃的房门合上后,他站在赛桃寝室的院子前,直到深夜。
夜很深了,拉蒙神那由太阳鸟拉的车从东驾驶到西,在地平线以下停下,约拿凝视着远处的繁星,面对着一望无际的夜,他轰然下跪,膝盖在地上砸出两个坑。
约拿比谁都清楚他在做什么,
他对神的妻子起了不轨之心。
他變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从前的自持与虔诚烟一般地被吹散,他破戒,吃了两次小神官的嘴巴,为了小神官,起了太多的偏执与妄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已经不配作为祭司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所以,在一个没有星星的夜里,他面西朝着拉神的寝居下跪。
约拿并不是要悔改了,
他在向拉神请罪。
——请罪自己的不久的未来、在肉身化为黄土之前,都不会熄灭对神妻的异样情感。
约拿比谁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今晚,吹了一夜的北风。
有人一夜没有合眼。
*
时间过得越来越快,
卢克索神庙刚刚才过完赛德节,便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戏剧表演来。
表演,自然要有戏服。
这些天,赛桃一下早课,便被侍从带走,量体裁衣去了。
他感觉到很多双眼睛在注视自己。
这并不难解释,
毕竟,他一个道德败坏、资历很浅的小神官突然要和法老一起演戏剧,不被嫉妒,是不可能的。
神官进殿要脱下贴身小褲,赛桃一直很好地遵守规矩。
只是,他有一点想不通。
为什么下殿后,
他的小褲总是遗失。
而且,上早课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看自己的臀部……
难道是衣服不合身吗?
真的好奇怪。
总是让侍从帮自己买新的小褲,真的很不方便。
赛桃便只能私下里向看守说出自己的烦恼。
这真的很丢人,连自己的小褲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还要向比自己小两岁的少年看守求助。
神殿看守的出身并不高,而神官大都出身自贵族家庭,两者之间,几乎不会有直接的交流。
就算有这个必要,大多数神官也会让侍从代劳。
可是……小裤真的是特别隐私的东西。
赛桃不放心让侍从传达。
他的侍从,本来就喜欢突然问一些很奇怪的问题,比如大人你真的成年了吗?大人你怎么生得这么白?大人……你那里好像有点湿,不穿小裤真的没有影响吗?
要是把这件事告诉他的话……
一定会面临更奇怪的问题的。
赛桃不愿意。
可是……
大概是第一次和神官说上话吧,看守真的特别热情,热情得……赛桃有些不适应。
看守没有觉得他小题大做,而是細細地问了他很多问题。
赛桃被迫一个字一个字地向陌生的少少年形容自己小裤的材质、大小、磨损程度。
偏偏这看守一点也不觉得尴尬,问起来没完没了,最后竟然还想要去拉赛桃的手,要小神官细细地比划小裤的形状,才好帮助小神官找到小裤。
赛桃被问得双颊通红,因为过于白,脸颊上纤细的毛细血管隐约透出来,脸一红,便更明显了。
没见过这么容易脸红的,看守看痴了,方才的问题,全然抛到了脑后。
赛桃气急,深觉自己真的很讨人厌,连一个小小的看守都要欺负他。
便只撂下一句话,要是找不回他的小裤,要让这看守好看!
随后便公主似的,提着长袍,跑了。
看守气恼,气自己没说两句话,便把小神官给气走了。
人走了,看守便从腰间摸出一张帕子。
帕子叠了四叠,被他细细摊开,里头是一條全新的洁白小裤。
细亚麻丝精纺的,是高档货,柔软舒适,他攒了好久的钱,才能买下一條。
这与赛桃平时穿的小裤很像,
自然,这不是赛桃丢失的那條。
赛桃身上的小裤在神庙中是高档货中的高档货,那些看起来道貌岸然、富有知识的神官大人,为了抢白皮肤小神官留有体温的一条小裤,几乎要打起来。
他这样的,只配买来一条全新的,日日用帕子抱着,睹物思人。
既然小神官命令他必须找到小裤……
那他便只能把这条交上去了。
小神官真是天大的好人,
命令他必须找出小裤,真好,这样一来,一天之内,他便能和小神官说上两回话了。
这是其他人羡慕不来的好运。
看守擅离职守,向同伴问了赛桃的去向。
“你问赛桃神官……不太清楚,应该在东南角的小殿吧,据说是要做戏服,小神官天天去试呢。”
同伴说。
看守便将那小裤三叠四叠,用帕子包好,偷偷摸摸地去与小神官相会了。
走了很久,他才看见那座东南角的小殿。
通报了是正事,便堂而皇之地进去了。
这地方他第一次来,并不懂得门路,便凭着身上的看守制服,光明正大地乱走。
不多时,他便找到了一扇漏出一条门缝的房间。
门缝里头,白花花的。
鬼使神差地,他丢了理智,趴到门缝边去看。
里头,
是小神官作妇人装扮。
大概是第一次穿这衣服,小神官弄不清楚前后,胸前空空如也,溢出来一大片羊奶一般的肌肤,莹白剔透,让人见了,口舌生津。
其中,两颗肉/晕随着溢出的羊奶漂流,盛放在衣服上面,被人用胳膊托举着,稍稍挤压,变了形状,分外可爱。
看守揣在胸口的帕子,不慎掉了下来。
而他跪在地上,犬类一般,双腿交叠,掩饰着耻处的高热。
小神官这个样子……被外头来的平民看见了,真的没有问题么?
要是真的被人抢回去做了妻子,那可如何是好……
第64章 上下埃及的劣等神妻27 赛桃正在……
赛桃正在试衣服, 身上的是剛做好的戏服。
身上的东西编制細密,将一根細亚麻丝劈成四根编制,质地細腻, 披在身上, 如若无物。
款式是近来贵妇中时新的卡拉西里斯式,这是一种宽大的贯头衣, 出于透气的需要, 背后多挖洞款式,而裙身多褶皱, 似乎是融合了波斯与小亚细亚人的服饰产生的变种,舒适美观,只是不太方便穿脱。
赛桃穿反了衣服, 背上的挖洞到了胸前,漏风了。
他双手捧着自己细嫩的肉,不知道该怎么办。
【哇直播间剛剛怎么封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寶寶寶寶宝宝……胸前怎么打码了?】
【好可爱,怎么还晃来晃去的……这码打的,还能看见两个粉色的东西在动……】
【我们小桃宝宝只是换个衣服而已,至于直接封直播间吗?】
【就是就是。】
【宝宝……宝宝怎么连衣服都穿不好, 穿不好的话, 老公来帮忙怎么样?】
【楼上老公粉又在做梦了……宝宝宝宝,离这些人远一点,让妈妈来帮你换衣服吧~】
【宝宝……怎么连衣服都不会穿, 要是自己一个人生活,岂不是要光着身体……很危险的哦。】
这衣服赛桃是穿不懂了,弹幕……他也不是很看得懂。
只能感觉到,大家好像在笑话他!
可是……要是叫仆人进来帮忙, 岂不是就让人知道,他连衣服都穿不好。
说不定会被人背后嘲笑,没有仆人,连衣服都穿不上,只能光着身子被人豢养,一点遮蔽都没有。
赛桃張不开这个嘴,
光是被弹幕嘲笑,已经让他很臉红了。
要是被仆人议论……他会害臊死的。
赛桃捂着臉。
突然,一條弹幕吸引了他的注意。
【宝宝宝宝,你门没有关好哦……门缝那里,好像有一双眼睛!】
赛桃被吓到了,捂着胸口一脚便踹开了门,果不其然,看到个人捂着被撞得通红的额角,跪在地上。
赛桃气急,忧心自己的狼狈全给人看见了,命令对方马上抬头,报上名号来。
可是这人听了他的话,
反而把脑袋埋进胸口里,就是不抬头。
赛桃气急,又不能松开手,否则胸前的狼狈全叫人看干净了。
他便起了想法,一抬腿,用鞋尖逼着对方抬头。
他真是坏極了,
赛桃想。
竟是方才的看守!
赛桃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坏極的炮灰,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叫这些人欺负?
偏偏这看守貌似是一点也不怕他的样子,都跪在地上了,还伸出手去捡帕子,赛桃生气,鞋底狠狠地踩在了对方的脑袋上,逼着这人磕头。
而另一條腿,踩在了地上那方帕子上。
这动作确实是侮辱性极强,
只是……赛桃忘记自己没穿小裤了。
身下是一片式的长裙,赛桃探出一条腿来,底下什么该看的不该看的,全叫人盡收眼底了。
原来真的有人……那处是粉的。
好白、好嫩,隐隐还有一点水色,湿成这样,不穿小裤真的可以吗?
两瓣雪粉可爱的肉,这么一动,相互挤压间,发了汗,传出一点点的热香。
香得要命,勾得人恨不得伸出舌头去帮小神官止水……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冷冷的男声传来。
赛桃立刻便松了腿,那点香气,自然也转瞬即逝。
是约拿,
他神色冷冷,鹰一般的双眼看了过来。
约拿身后还有几名侍从,赛桃不敢不答。
“没有什么的……”赛桃心虚,“是他……是他偷偷摸摸的!我被吓到了才……”
“带下去。”
约拿示意身后的人动手。
这看守一下便被几个人架走,地上的那張帕子,自然没有被拿走。
赛桃狼狈的样子被人看见,羞得背过身去。
自然没有看见,约拿鬼使神差地,捡起了地上印着他鞋底的帕子。
约拿打开帕子,
里面是一条小裤。
赛桃的尺寸。
他什么也没说,靜靜地包好,放进了自己前胸的内衬里。
“你衣服没穿好,”约拿语气淡淡,“我来帮你吧。”
紧接着,房门被关上。
赛桃根本来不及拒绝。
自那天之后,神庙中又多了流言。
有人说,
赛桃神官和大祭司见面的时候,露大半个胸膛。
定然是祭司大人以权压人,逼得小神官将香软如云的那处,盡数袒露。
真是可恨。
*
这些天里,赛桃日日排练,美伦普塔也来过两次,只是他时间珍贵,虽然是主角,却不能频繁练习。
赛桃只能对着神官们练习。
只是……每天陪着他联系的,都是不同的人。
赛桃叹气,
果然,他真的很不讨人喜歡,根本没人愿意陪他,最多一天,便把任务推给别人了。
却不知道,背地里,多少人为了和他一起排练,大打出手,不顾风度。
数着日子,花车游行的那天,终于到了。
整座底比斯,再次陷入诗一样的狂歡。
城市的街道被人的汪洋淹没,欢呼声与歌唱声齐飞,几乎要把地面震得抖三抖。
大型的花车饰以彩带、鲜花与涂料,埃及人很早就开始使用轮子了,花车底部排了八排车轮,最前端是战士骑着马拉车,后端是成群的奴隶在推动,气势浩荡。
而美伦普塔就坐在最上端的王座之上,手执双杖,接受着子民的顶礼膜拜。
整座大型的花车缓缓游行一路,清晨驶发,直到午后,才到达卢克索神庙。
美伦普塔缓缓步下,花车停止在神庙大门外,九柱神座下,即使是人间的王,也要用双脚步行,车马不得入内。
神庙内搭设了巨大的露天戏台,可以容纳上千人,而美伦普塔在众人的欢呼与歌颂中,进入了后台。
他的妻子在等他。
赛桃猛地回头,看见了进来的美伦普塔。
他扮演的是英雄的妻子,今天头上顶着及腰假发,细细密密地用金线编成辫子,臉上打了薄薄一层粉,用孔雀石研磨成的粉末化了宽宽的眼线,长到了鬓角,唇间与脸颊上,皆用红赭石上了一点点红色,白皙的脸颊上透出来一点红晕,美得让人陶醉。
而維奇就坐在不远处,今天他的角色是狼妖,身披大片的深灰色的狼皮。
为了更加逼真,甚至拔下狼毛黏在脸上,深棕色的肌肤上兽毛重重,即使面容英俊,样子也难看可怖,他鼻梁上的伤疤平添几分凶气,仿佛狼皮长在了身上,整个人浑然就是一只可怕的妖怪。
这狼皮是新鲜活剥的,几天前才清洗完毕、开始缝制,即使抹了过量的棕榈油,皮和皮之间还残存着淡淡的血腥味,让人不适。
維奇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赛桃,
披上狼皮,他就好像真的成了故事中垂涎夫人美色的狼妖,谋图将勇士的夫人据为己有,让对方用贫瘠的胸/脯和薄薄的小腹,为自己诞下一窝湿濡濡的小狼。
“維奇,你进入角色还蛮快的嘛。”
美伦普塔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笑着走过去,用力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并肩远征八年,两人也曾在箭雨中臂膀相依,維奇是美伦普塔最好的兄弟亲朋,他曾有十三个异母的手足,可这十三人加在一起,在他心中都不抵维奇一人的重量。
某种程度来说,美伦普塔是很放心维奇与赛桃独处的。
上次偏殿的事,如果不是维奇,是其他人,他必然不会轻轻放过。
美伦普塔刚刚才接受过亲爱子民们的顶礼膜拜,现在,最好的兄弟就在左手边,挚爱的妻子就在右手边,真不知道人生要怎么样才能更圆满了。
美伦普塔笑着和维奇攀谈,这并不和规矩,但此处没有其他人。
奇怪的是,
维奇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并不怎么说话。
他粗糙、宽大的手掌捏着一小方手帕,时不时用布满老茧的指腹去揉搓,似是有些不安。
“你怎么这么宝贝这个东西?”美伦普塔疑惑,这方帕子洁白、素净,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一模一样的东西,他可以拉来一车,“都揉皱了。”
赛桃听了这话,也紧张得看过来。
美伦普塔自认为很了解自己这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拍了拍胸脯,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
“你今天的词,是不是就织在这帕子上,你一紧张就翻来覆去地看是不是?”
“你总是这样……”美伦普塔无奈地笑笑,“做什么事都这么认真。”
维奇并没有说话,
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他性格一向内敛,美伦普塔并不意外兄弟的沉默,转而去和自己的小妻子谈天说地了。
尊贵的法老甫一转身,他的好兄弟就打开了帕子。
里面平躺着一条湿濡、温热的小裤。
是不久前才从小神官身上脱下来的。
维奇静静地端详着,然后捧起洇湿的那一小片布料,用鼻尖去嗅。
这是他应得的。
小神官刚刚慌慌张张地钻进他的怀里,掏出那只众所周知的金甲虫,说是身上的衣裙不方便挂上,求他代为保存。
还说,
这东西,要是他喜欢就拿去好了。
很拙劣的借口。
但维奇没有拒绝这个不合时宜的请求,
但是,他要到了属于自己的报酬。
维奇沉默地将脸埋进那寸薄薄的布料上。
里头尽是小神官的甜香。
怎么可以这么喜欢他呢……连挂饰,都要他来保存。
好像没有他就活不下去一样。
现在又心甘情愿把这种东西都交给他……
太乖了。
不答应他的告白的话……会不会活不下去?
维奇没有忘记,偏殿的那一天,赛桃是如何对自己吐露心声,表明自己心悦于他的。
没有办法了,
只能答应了。
连自己的挂饰都不知道要怎么保存,这样笨,做神官或许有些吃力,给他做妻子是刚刚好的。
维奇用力地嗅闻那片小小的布料。
而美伦普塔正背对着他。
毫寸之距,
法老最忠实的兄弟,在嗅闻他妻子的小裤。
第65章 上下埃及的劣等神妻28 ……
剧目开始前, 天气晴转多云。
云层重重叠叠,似有压顶之势,空气潮湿, 山雨欲来。
这本是不该发生的事。
节前, 天文官便已日观天象,结合了尼罗河历、亚历山大历和月亮历, 千算萬算才得出了舍穆季的这个吉利日子。
按照风向与推演, 今天明明应该是个大晴天才对。
这是不祥之兆。
可是法老心情正佳,谁也不敢上报这个不祥的征兆。
祥与不祥, 并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只要陛下开心,黑的也是白的、不祥的也是祥的。
天文官叹气。
一滴雨,从天上落了下来。
赛桃伸出手, 这滴雨不偏不倚地落入了他的掌心。
“站在这做什么?”
身后传来美倫普塔的声音。
赛桃来不及逃,便进了一个温热的懷抱。
“雨水脏,这东西少碰。”说着,美倫普塔不由分说地捧起赛桃的小手,揉去了那滴雨水,“一会儿我就叫人端一盆驴奶上来给你洗手。”
“哦……”
赛桃声音闷闷的。
美倫普塔今天穿着一身紫色的戲服,紫色染料难寻, 他身上的布是与波斯人交易而得, 萬金不敌一匹,华贵异常。
领口镶嵌了满满一圈青金石,古埃及人以蓝色为尊, 这是贵族中的昂贵宝石,有着天空一般的颜色。与此同时,美倫普塔的左肩编着鹰头神荷鲁斯右眼的图样,他是法老的守护神;右肩则是蜣螂, 它是太阳的化身与灵魂的代表,象征着复活与永生,暗含法老王位万世而继的寓意,很受历代统治者的喜欢。
无独有偶,赛桃的戲服也是一身紫色。
只是他长得美,两人站在一起,美伦普塔全然沦为了陪衬。
美丽的妻子与高大的丈夫,站在那里就是一道紫色的风景。
讓人忍不住插入其中,将多余的丈夫挤走,取而代之。
赛桃还在担心自己的任务。
他已经将金甲虫给了維奇,接下来,只要讓对方在舞台上出糗,掉出那只金甲虫,便万无一失了。
想到自己为了任务的付出,赛桃咬緊了牙关。
……那、那可是他最后一件完整的小裤了,
怎么就这样落入别人手中,被人当成手帕用。
果然,他是不讨人喜欢的炮灰……
只不过是拜托将军男配帮自己做一件小事,就要被这样侮辱。
这里的重要角色,有一个算一个,比上个世界还要坏!
赛桃闷闷不乐,但是很快,戏剧就要开場了。
他没有时间为自己逝去的小裤感伤了。
天色越来越沉,黑云压顶,空气湿重得讓人喘不过气。
但好戏还要照常上演。
乐声与歌声齐奏,游吟诗人唱诵着旁白。
美伦普塔从舞台上的假山后缓缓走出,他牵着赛桃的手,二人一同亮相。
唱词是古典埃及语,赛桃并不太听得懂,只是依葫芦画瓢,笨拙地背着台词。
第一幕的最后,赛桃屈膝半蹲,美伦普塔在他额上重重一吻,在众人的目光中,第一幕戏落下帷幕。
赛桃脸颊发燙,疑心有人在看他的笑话。
他稍稍转动眼珠,往台下看,果不其然,好几双熟悉的眼睛整死死地盯着他看。
约拿、阿赫那兹,还有維奇那个很难缠的弟弟萨里,这几人眼神如炬,几乎要把赛桃身上燙出一个洞来。
赛桃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
这些高高在上的重要角色,往日被他欺辱至深,现在见他与法老同台,嫉妒得眼红。
啧啧,
真没想到,他一个炮灰角色,居然还有被男主男配嫉妒的一天。
赛桃越想越得意,反正他离完蛋也不远了,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狠狠在这些人面前趾高气昂一番呢?
在帷幕完全落下前的最后一秒,
赛桃突然猫似的钻进了美伦普塔的胸膛之中。
果不其然,
他看见男主咬緊牙关、红了眼眶;高高在上的祭司大人面色阴沉、一语不发;萨里急得上蹿下跳、猴子似的。
赛桃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第二幕很快开場。
上一幕介绍了勇士的生平、展示了夫妻的恩爱;这一幕,便是要上演勇士出门打猎,夫人被狼妖夺走了。
而第三幕,便是勇士打死狼妖、英雄救美了。
这是一场很俗套的三幕式戏剧。
赛桃最先出场,安安静静坐在一张椅子上,像一只秀气的洋娃娃。
他已经计划好了,预备在下一幕,三人同台之时,用点小手段,让維奇身上的金甲虫掉出来。
众目睽睽下,人赃并获,抵赖不了。
赛桃正计划着。
轟隆——
天上兀地电闪雷鸣,狂风袭来,似乎马上就要下起大雨。
怎么回事……
难道是他坏得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吗?
赛桃担惊受怕,生怕计划出现一点差错。
哐啷!
但剧目不等人,等他反应过来时,維奇已然披着狼皮登场,一脚踢翻了椅子,将赛桃打横扛在肩上,带走了。
轟隆——
又是一声雷,
情况非常不妙,天上已经下起了下雨。
下头的观众席位有棚子遮挡,舞台却是露天的。
赛桃的睫毛湿重,视线已然模糊。
他被维奇扛着,一双手在对方宽大的背上摸索,终于探到了金甲虫的踪迹。
原来,维奇把这东西系在腰间,恰在两张狼皮的拼接处。
只要赛桃手一掏,这东西就能掉出来了。
轰隆——
天上的雷越打越频繁,隆隆的雷声吵得赛桃心烦。
第二幕,快要落幕了。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只要等到第三幕开始,他伸手一扒拉,让那只金甲虫掉出来,任务就完成了。
赛桃仍被维奇扛着,他伸出手去,按在了维奇腰间那只金甲虫上。
……真是奇了怪了,为什么他一动,维奇便僵直身体。
身上也莫名其妙地发烫。
算了,
来不及思考那么多,赛桃伸手按着那只金甲虫,随时准备动手。
——只等美伦普塔从幕布后面走出来,他就下手。
轰隆!
变故横生,一道闪电直直地劈向舞台!
舞台一角轰然倒塌,赛桃只听见哐啷一声响,脚边砸开一个大坑,他与维奇齐齐摔下去——
砰——
雷声与肉/体撞击木板的声音同时响起,赛桃感受到失重,却没感觉到疼。
砰、砰砰、
这是什么声音?
迎着雨,赛桃挣扎着抬起头。
原来是维奇的心跳声。
温热的液体顺着赛桃的额头往下滑,散发着淡淡的铁锈味,与潮湿的雨天融为一体。
赛桃用手肘支撑起上半身,勉强坐了起来,这才看清自己身下是维奇。
不远处,那枚小巧的金甲虫
原来是维奇死死地抱住了赛桃,这才让人没有受伤。
身下的人真成了一张大大的肉垫子,哪怕颅骨受到重创,意识昏迷不醒,一条胳膊依舊死死地抱着赛桃,不让他离开自己的懷抱。
这里太冷了,
赛桃会被打湿的。
维奇想,只有他的怀抱,能给赛桃温暖。
不可以离开他,
他已经收下了赛桃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昏迷前的最后一秒,那枚不慎从他怀中掉落的金甲虫就在指尖可探之处。
维奇拼命地想要伸出手去捡拾那枚金甲虫,但他失败了。
如果醒得来的话,
他要对赛桃说一声对不起。
维奇想,
这是他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舍穆季的第一场雨,来势汹汹,从法老到乞丐,没有人能逃过大自然激情澎湃的馈赠。
美伦普塔就站在舞台坑洞的上方。
“陛下!陛下——闪电一会儿还会再来的!您必须马上离开——”
“陛下——这里很危险……”
身后是三两仆从与下臣冒着雨去拉扯他的袖角,美伦普塔置若罔闻,只是定定地看着坑中抱在一起的两人。
轰隆——
雷声一阵高过一阵。
阴雨中,美伦普塔金色的眼瞳却比往日更加闪耀,里面燃烧的愤怒与嫉恨,并不比从天而降的闪电更暗淡。
他的眼神落在了坑中的那只金甲虫上,
他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从他最好的兄弟——维奇身上掉下来的。
他的妻子,将他们的定情信物转赠给别的男人。
而这个男人,是他最信任的兄弟。
世事就像天气一样无常。
“派人,把他们救上来。”美伦普塔只留下了一句话,“我要在这里,看着他们脱险。”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美伦普塔不相信,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会在背地里同时背叛他。
埃及的阴霾的上空被一记闪电劈开,惨白的光贯穿了广袤的赤地,一时间,阴沉的天亮如白昼。
*
赛桃醒来的时候,大脑昏昏沉沉的。
他似乎躺在一张温暖的毯子里。
任务依舊悬在眼前,没有完成。
赛桃心急,努力撑起身子,一抬头便看见了维奇担忧的神情。
对方头上包扎着布条,看起来状况比他严重多了。
看见男配还活着,赛桃就放心了。
紧接着,他想起了更重要的东西。
他的金甲虫!
要是丢了的话,任务就彻底完不成了……
赛桃急得伸手在维奇身上摸索:
“我给你的那只金甲虫呢……去哪里了……?”
下一秒,他细嫩的掌心被人塞进一只冰凉的硬物,正是那只金甲虫。
还没来得及开心,赛桃便被人俯下身,铺天盖地地吻住了。
未说出口的诧异,被眼前人尽数吞下。
暴雨让维奇不久前起了高烧,虽然已经退烧,但身体依旧是滚烫的。
赛桃睁开眼,第一句话就是问他们的定情信物在哪里。
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赛桃好,他要回应赛桃的爱意。
维奇把人死死地抱在怀里,赛桃只能任由眼前人丁页开自己的唇舌,口腔内香甜的涎水被人吃尽了,他却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门外,
一双金色的眼睛注视着他们。
那对金色的瞳孔中,燃烧着熊熊的妒火,恨不得将奸夫杀之以除后快。
男人间的情谊啊,有时就是如此脆弱。
第66章 上下埃及的劣等神妻29 赛桃还在……
赛桃还在被人吻着。
他……他真是想不明白了。維奇是牛变的吗?这么能啃, 他都要被折腾断气了,这人还是不松手,一个劲地吃……他的嘴巴好酸, 感覺又要肿了。
炮灰也要被正派角色吃嘴巴吗?
好用力, 里面好酸。
要是……要是……他的嘴巴被人親壞了,合也合不上, 怎么办……
上一次, 他的嘴巴就肿了好几天,睡覺的时候很容易流出来一串透明的涎水, 湿黏黏的,很难受。
赛桃不敢让别人知道,每天都偷偷端个小木盆, 親手去洗自己的枕巾。
这也太丢人了。
系统会管他吗?
嘴巴壞掉了,算是工伤吗?
赛桃越想越委屈,但情况却更糟了。
哐啷!
门,被人打开了。
他、他被人吃嘴巴的样子,被第三个人看见了!
赛桃吓得用力一咬,唇齿间立刻弥漫出淡淡的铁锈味。
他好像……把男配的嘴巴咬破了。
維奇吃痛,总算是松开了赛桃。
赛桃一脚踢到对方身上, 狠狠拉开了距离。
“怎么, ”第三人说话了,“我打扰你们了?”
赛桃连忙转头看去,
是美倫普塔。
该死,
反派的脸怎么这么黑?!
噢!他知道了……
一定是因为剛剛的戏剧表演失败了。
可恶,
反派的脾气真的特别坏……这又不是他的错,有本事去对老天爷发火啊!
“怎么不说话?”美倫普塔气一沉,缓缓走近, 硬生生插入两人之间,“是在回味剛刚的感覺吗?”
赛桃的下巴被人捏着抬起来。
反派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之前……之前不是这样子的……
而且……
他才不想被人吃嘴巴,都是男配自己扑上来的。
赛桃刚要张开嘴巴为自己辩解,便被美倫普塔的拇指按着下唇,抵住了舌头,
“算了,”
“这张嘴巴只会说谎话……我才不想听。”
美倫普塔低下头,他背着光,优越的眉骨投下阴影,完全笼罩住了那对金色的眼瞳。
他就这么死死地看着赛桃,目光渗人。
“和他亲很舒服吧?你们背着我亲过多少次了?一次、三次还是十次?”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两个就是这么消遣的?”
压在唇上的手指越来越用力了。
“是谁都可以吗?”
美伦普塔突然问。
“都被人弄肿了……还一个劲地往外面流/水,”美伦普塔俯下身,高大阴影完全笼罩住了赛桃,好像一张人形的网,将无力的雀罗住,越束越紧,“需要我帮你擦幹净吗?”
言毕,美伦普塔拇指一歪,便擦去了那点甜水。
是热的。
“陛下,”是維奇的声音,“您不该这么捏着他。”
“赛桃会难受的。”
維奇的一只手搭在了美伦普塔的肩膀上,神情认真。
“好笑,”美伦普塔正眼也不看维奇,用力甩开了对方的手,“你装什么装,现在知道他会难受了?”
“我刚刚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他都要呼吸不过来了,你还是跟条狗一样地在吃,怎么,现在吃得幹干净净了,理智又占领高地了?”
美伦普塔嗤笑。
“陛下,”维奇一雙比红海还要深邃的眼睛泛着水光,似是真情流动,“我和小神官是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
“维奇,亏我把你当成最好的兄弟!”
“你和我未来的妻子亲得难舍难分,现在又来说你们才是两情相悦,那我是什么?啊?我是什么?!破坏你们的第三者?还是欺占你心上人的恶霸!”
美伦普塔似是忍无可忍了,松开手,一拳打在维奇颧骨上。
维奇一动不动,一线鲜血,就这么从他的嘴角流下。
直到今天之前,他们都是最好的兄弟,八年远征,臂膀相倚,他们取得的胜利随着游吟诗人的歌声传遍四方,哪怕是敌人也敬畏这对少年,上下埃及更是无人不为法老与将军的情谊所动容。
原来男人的情谊不是钢,而是铁;冷的时候坚硬无比,一推到熔炉里,顷刻便化为一滩水,不成形状了。
友谊,原来是如此灵活的情感。
“你知道吗?”美伦普塔气一沉,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我曾经想过……我的婚礼,一定要让你坐在上位。”
“我最希望得到的就是你的祝福,”美伦普塔声音很冷,尾音几乎是微不可闻地颤抖着,“至少今天以前是这样。”
最痛彻的背叛,总是来自最信任的人。
维奇一声不吭,只是垂着腦袋,缓缓道:
“陛下,”
“我们是两情相悦。”
“好啊,好一个两情相悦!”
美伦普塔怒极反笑。
“赛桃,当真是这样吗?”
美伦普塔冷冷地看向赛桃。
如果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那他就把人带回宫里去,赛桃不必做神官了,先从说话学起,说他想听的话。
如果只能见到他一个人,还是学不会怎么说话的话。
就*到他懂事好了。
*到赛桃连话都说不清楚,两条腿一个劲地痉挛,眼睛向上翻,整个人变成坏掉的娃娃。然后,他一个字一个字地教赛桃,怎么说出正确的话。
“他将您的赏赐赠与我,”维奇的泪溢满了眼眶,看来,与挚友的决裂并不是没有伤到他分毫,“我也将我的那柄匕首送给了他,您记得的,我母亲的匕首。”
“我们交换了定情信物,就像是交换了彼此的心脏,再也不能分开。将来我们魂归故里,阿努比斯要一同称重我们的心脏——我们绝不会分开。”
维奇咬字很重,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是吗?”美伦普塔嗤笑,“让我们来问问小神官的意见吧。”
美伦普塔很清楚,自己在威胁赛桃。
“赛桃,”美伦普塔死死地抓住赛桃的手腕,那雙金色的眼瞳盯着赛桃的眼睛,“你和他,是两情相悦吗?”
当然不是!
赛桃这才想起来……之前偷维奇身上那把黄铜匕首的时候,好像是胡言乱语过喜欢他之类的话……
可他万万没想到,维奇竟然当真了!
剧情肯定是走偏了,
他必须修正。
赛桃闭上眼睛,不敢去看维奇深邃湿润的双眼,用力地搖了搖头。
美伦普塔低低地笑,
他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那这只金甲虫呢?赛桃,是你送给他的吗?”
美伦普塔又问。
【334:好机会,】
【334:你污蔑维奇偷东西的任務,不是还没完成吗?这是个好机会啊。】
有道理,
可是……怎么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
原书里,反派根本就没有相信他的话。
毕竟,在原书的剧情里,反派和男配情谊深重,不是他这么一个小炮灰可以撼动的。
可是……
赛桃总觉得,好像只要他敢说,美伦普塔就敢信。
反派好像真的想把男配弄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总觉得,反派和男配的友情,似乎并不像原书中那么坚不可摧。
“赛桃,是不是没有听清我的话?”美伦普塔笑容僵硬,擒住了赛桃的手腕,死死扣着,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我问你,这只金甲虫,是你送给维奇的吗?”
任務在即,赛桃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就像此前的无数次那样,赛桃再一次放弃了思考。
果然,重要角色的腦回路,不是他这种炮灰能够理解的。
赛桃再次摇头,说:
“不是的……”
“我也觉得很奇怪,陛下给我的东西,我明明一只好好地收着,怎么会出现在将军大人身上?”
“难道是……难道是……”赛桃眼神闪躲,“莫不成,是将军大人包藏祸心,图谋王位……这才没有忍住,偷偷拿走了陛下赏赐给我的东西?”
【任务8】【完成】
【积分+100】
维奇唇色煞白,不可置信地看向赛桃。
他好像听到了万箭刺穿自己胸膛的声音。
为什么呢……他们明明两情相悦,是赛桃先在他怀里,对他诉诸爱语的。
是厌弃他了吗?
不可以的,
既然许下了诺言,就要一生一世去践行。
小神官不可以擅自毁约的。
维奇的眼睛完全暗了下来。
欺骗,是要付出代价的。
小神官还太年轻,不明白这个道理。
没关系,
他可以教赛桃。
“既然是偷东西,”美伦普塔静静地走到维奇面前,“即使是我的宠臣,也必须受到惩罚。”
他拍了两下手掌。
不多时,
两名下臣进来,从左右两边架起了维奇。
“大人,得罪了。”
其中一人低头,轻声道。
紧接着,维奇被两人用麻绳五花大绑,要架出去。
绳子粗糙,维奇才脱了兽皮,上半身赤膊,粗质的纤维在身上勒出血痕,渗出血来。
维奇却好像失去知觉了似的,全然不在意身上的伤,只是死死地盯着赛桃,好像要把漂亮纤细又心毒的小神官刻进自己的脑子里,死也不忘记。
赛桃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夺过一张毯子,蒙在脑袋上,那双深邃的眼睛消失在视线里,这才感觉到些许安心。
不远处是维奇被拖走的声音,
赛桃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仿佛不去看也不去听,眼前的事便不存在。
天知道为什么反派真的信了他的鬼话?!
大将军,你要恨就恨反派吧!反正美伦普塔也不是什么好人,千万别把事都记到他的头上。
赛桃崩溃地想。
良久,
那声音终于消失。
只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停在赛桃面前。
“怎么,”
“蒙住脑袋这么久……是心上人被拖走,不敢直视?”
是美伦普塔的声音。
更糟糕的是,
赛桃发现,自己被反派按到了床上。
两只大掌死死地锁着赛桃的肩膀,让人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动作。
就算是美伦普塔要*赛桃的小*,小神官也只能一个劲地掉眼泪。
第67章 上下埃及的劣等神妻30 明明、明……
明明、明明已经按照反派的意思说话了……为什么还要按着他?
反派怎么这么不讲理?!
赛桃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打濕毯子,洇出来两圈水渍。
透过深深浅浅的水渍,好像能看见小神官泪眼汪汪的臉蛋。
落到美倫普塔眼里,
便是真情实感地在为心上人难过了。
“很难受?见不得心上人被我这么折辱, 是不是?”美倫普塔一下子掀开了赛桃蒙在头上的毯子,声音冷冷的, “他是你的心上人……我算什么?”
【《妻子有了心上人怎么办?》】
【《我的妻子好像早恋了, 要管吗家人们》】
【《三个人的家庭是否过于拥挤?》】
【破如防】
【算无能的丈夫()】
【算小三啦。】
【算空气……】
赛桃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美倫普塔的问题,
他看了看弹幕, 没有一个人在帮他出谋划策……全是倒油的,没一个灭火的!
赛桃眼睛一眨,又掉下来两滴泪。
他就是这么没用, 遇到不会回答的问题,只知道哭,什么也不会。
有本事弄死他好了,
赛桃又掉下来两滴泪,睫毛濕重,几乎要睁不开眼睛。
“不说?”美倫普塔臉色沉了下来,“小神官, 那我就只能自己来找答案了。”
自、自己来找是什么意思……?
去哪里找啊?
赛桃听不懂美伦普塔的话, 只觉得眼前人陰沉着臉,可怕极了,本能地发抖。
一条胳膊探了进来。
赛桃被救下来后, 换下了戏服,只简单在外面披了件长袍。
里头空空如也,連小裤都没有穿。
长袍下,那点可爱的肉弧被人一手所掌。
那里的肉太过细嫩, 以至于从指缝中稍稍溢出,吃尽了苦头。
反派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赛桃的泪越来越多了。
“赛桃,”美伦普塔笑着问,“维奇他碰过你这里吗?他的手掌那么粗糙,会把这里弄坏吧?”
“哦,我忘记了,他是你的心上人,”美伦普塔按着小晕,用了点力,“恐怕他把这里弄红弄肿,弄到最中间合都合不上,你也是喜欢的,对吧?”
混账!
怎、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被这么对待?
反派真的好欺负人……难怪最后被男主一剑穿心,曝尸荒野。
赛桃害怕得发抖,
那里也盈盈地抖。
一颤一颤的,好像温着的羊奶糕,适合被人一口咬下。
大滴大滴的泪掉下来,洇湿了长袍。
赛桃低着头,几乎要把脑袋埋进胸口里。
“为什么不说话?”美伦普塔仍不放过他,另一只手去捧赛桃的脸,逼着胆子小小的神官和自己对视,“是了,因为我不是你的心上人,怎么弄你也不会喜欢,是不是?”
胡搅蛮缠!
赛桃哭得嗓子发哑,連先是一个劲地搖头,然后又是一个劲地点头,像一颗被风吹得東倒西歪的蒲公英。
“赛桃,”美伦普塔凑得更近了,温热的鼻息扑在赛桃的脸颊上,痒痒的,“他平时怎么弄你的,教教我好不好?”
“毕竟,”美伦普塔笑着说,“我不是你的心上人,得向维奇学习,你说对不对?”
美伦普塔语气温和,
指腹却越发用力了。
那里一定是肿了。
赛桃连哭都哭不出来,全身痉挛着,像某种死到临头的小动物,命门被捕食者掌控,生死不由自己。
美伦普塔冷冷地掰过赛桃的脸。
他不该再对赛桃心软的,
没有一个君王可以容忍伴侣的不忠。
他的右手伸向腰侧的口袋,
那里装着两枚小小的藥丸。
只要让赛桃服下,他的小妻子就会昏睡过去,然后被他带入宫中,世界上不会再有赛桃这样一位小小神官,只会有他失去名字和身份的妻子。
他早就不该心软的。
美伦普塔捏起藥丸。
然后,
一个又热、又软的東西,贴上了他的胸膛。
“夫君……”赛桃泪眼汪汪,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陛下,您是我的夫君呀……”
软玉温香在懷,美伦普塔僵直了身体。
那張馥郁芳香的小嘴張张合合,唇齿间热气氤氲,香得要命。
“将军大人和您比起来,什么也不是的,”赛桃抽抽噎噎地说,“您是我的夫君。”
美伦普塔楞住了,手指一松,那枚小小的药丸掉到地上,骨碌碌滚走,消失不见了。
赛桃用双手去抱美伦普塔的腰,软嫩的腮肉压在对方紧实的胸膛上,略微变形。
“夫君……”赛桃眨巴眨巴眼睛,一滴泪,落在了美伦普塔胸膛上,“可以对我好一点吗?”
“那里肿了……”
小花招,
美伦普塔看着怀里的人。
他的手指探向了第二枚药丸。
不忠是很过分的事,
不是小神官可以蒙混过关的。
然后,
赛桃轻而细的声音传来:
“夫君……”
“您是全世界最最重要的人了。”
美伦普塔手指用力,
反应过来的时候,仅剩的一枚药丸,被他捏得粉碎。
“这是最后一次了,赛桃。”美伦普塔双手捧起赛桃的脸颊,咬牙切齿地说,“如果再让我抓到你和其他男人不清不楚……”
“我就把你*到失/禁。”
美伦普塔死死盯着赛桃的眼睛。
在那双乌黑的眼瞳中,只有他的倒影。
算了,他并不是心软了,
美伦普塔想,
他只是觉得,能原谅伴侣的谎言,才算是真正的男人。
*
“雨这么大,大人,您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要是生病了就不好了!”
侧殿外,有人站在雨中,死死地望着殿内的方向。
透过窗户,可以隐约看见交织的两个身影。
阿赫那茲就这样站在雨中,死死地看着那两个人影。
身侧是他的下官,正苦苦求他回去。
“大人……您一直站在这里,要是陛下出来看到了……一定会不悦的。”
下官左顾右盼,低声道。
“无所谓,”阿赫那茲终于开口了,“他恨不得除掉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差这一件两件事。”
“大人!”下官急了,“您方才也看见了,大将军突然被人五花大绑地架出来,今天奈芙努特女神不悦,陛下心情也很糟,您还是不要执意在今天冒犯好了。”
今天晴转暴雨,埃及人相信多变的天气表征着神明的心情,而奈芙努特是潮湿、露水与雨水之神,今天的暴雨让埃及人感受到了女神的陰霾。
只不过,
心情阴霾的,并不只有奈芙努特女神。
阿赫那茲浑身都被淋透了。
下官头上顶着一片巨大的芭蕉叶遮雨,而阿赫那茲柱子一般地杵在雨中,一动不动。
直到侧殿正门处,走出来两个人。
是美伦普塔和赛桃。
赛桃被人打横死死地抱在懷里,只露出半张瓷白的侧脸,在昏暗的雨天里,发出淡淡莹白的光。好像一轮小月亮,被人徒手摘下,揽入懷中。
下官急了,也不顾上下级关系,重重地用手掌去压阿赫那兹的肩膀,两人狼狈跪下。
他们两人是没有资格直视法老的。
阿赫那兹的膝盖没有缓冲,哐啷一声着地,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仰着脑袋,直勾勾地盯着美伦普塔怀里的人。
那样瘦、那样小一只,却已经滚过不同男人的怀里,不知道成了多少人的小妻子。
多可恨。
美伦普塔还是注意到了阿赫那兹的目光。
他停下脚步,身旁撑着直杆伞的仆从不敢怠慢,连忙停下。
那伞缘,恰好停在阿赫那兹头顶上方。
雨流如注,从伞缘滑落,淅淅沥沥地浇在阿赫那兹头上。
这让他看起来更像一条落水犬了。
美伦普塔正眼也不看他,只是对着怀里的人小声说:
“赛桃,”
“我的勤务官似乎和你有话要讲,”
“想和他聊聊吗?”
暗处的手掌,压在了柔软细嫩的肉上。
一用力,便溢出透亮湿濡的水来,面上不显,但怀里的小神官已然受尽了折磨,一身软绵的肤肉发颤,小口无意识的张开,舌头探了出去,怎么也收不回来。
这个样子,
怎么能和别人说话呢?
只怕是一开口,男主就知道他被人弄得坏掉了。
不行不行,
太丢人了。
赛桃一味地哭和搖头,把自己的脸埋进美伦普塔的胸膛里,双手攥拳,不停地捶打着美伦普塔的胸膛。
像给某种小动物顺毛似的,美伦普塔伸出一只手,顺着赛桃的脊背一下一下地抚摸,声音不觉柔了下来:
“怎么这么爱哭?”
“刚刚哭得还不够多吗……真怀疑你是尼罗河的水捏出来的。”
“爱卿,”美伦普塔无奈地笑了笑,“真遗憾,我的妻子似乎不想和你说话。”
言毕,美伦普塔转身离去。
鞋子踩在满地的雨水上,远去的脚步声是那么刺耳。
阿赫那兹死死地看着两人淡去的背影,哐啷一声,瘫坐在地上。
“大人——大人呀!地上的水不干净,这样下去肯定会生病的!”
仆从大叫。
阿赫那兹却置若罔闻。
他想,
为什么呢?
为什么除了他之外……美伦普塔、约拿、维奇,谁都可以。
为什么独独拒绝他?
是因为他家门第衰落,身后空空如也么?
阿赫那兹咬紧牙关,
是了,自古英雄配美人,他一无所有,自然是要被一脚踢开的。
雨夜里,有人十指成拳,下定了某种决心。
总有一天,
他会把赛桃*到哭也哭不出来,连床榻都下不了,除了他之外谁也见不了。
那些野男人,不过是他与赛桃情路上的尘土,风一吹便散了。
他和赛桃情比金坚,没有人能阻止他们永远在一起。
【滴】【恭喜宿主】
【隐藏任务——男主的决心】【完成】
第68章 上下埃及的劣等神妻31 赛桃是被……
赛桃是被美伦普塔抱着送回寝室的。
雨声不绝的夜, 法老身披长袍,亲自送小神官回居所。
暗处太多眼睛落在了小神官一掌可握的腰上。
流言四起。
有人说,这场雨不简单。
小神官原是神妻, 法老又是阿蒙神的半身, 两人天作之合,不可废弃。
照理来说, 二人同台演出, 拉神心悦,理当艳阳高照。
这中途暴雨, 蹊跷。
便有人言之鑿鑿地说了,
肯定是不耻之徒被漂亮的小神官迷得神魂颠倒,伺机引诱, 小神官年龄小、见识浅,就这样被人哄骗着做了不好的事!
边上的人纷纷附和,
迷恋上小神官,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他们谁还没有高价买过小神官的画卷和贴身小衣呢?
只是……勾引哄骗,着实下作!
这时便有人问了,是谁这般胆大,连神妻都敢引诱。
剛剛推理的人讳莫如深。
有人心领神会地接茬:
“是大将军?”
那人点了点头。
他说,
表演那天, 他因缘际会,坐在最前排,看得清清楚楚。
闪电劈断舞台的时候, 将军第一时间将小神官护在怀中,大掌死死地箍着那截薄薄的腰,臀被擠压变形,紧紧贴着将军宽厚的掌。
两人一同掉下, 将军心甘情愿做小神官的人肉垫子,一根头发都不曾让人伤到。
有人提出疑问,
那要是神官信仰虔诚,不惜以身相护,也说得通。
那人狠狠呸了一口。
虔诚?恐怕最不敬的就是将军大人了!
此话怎讲?
有人诧异。
那人细细说来,
他坐得近,看见小神官和将军一起掉下,六神无主、心急如焚,便大着胆子爬到舞台边角去看,谁知道……瞧见将军身上掉出了陛下赠与小神官的金甲虫!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又是一人说,
好近官,你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可愿意对着奥西里斯发誓,你的话,没有一句作假。
如有不实,死后便要重蹈奥西里斯的不幸,灵魂消散、身体被至亲分成十六塊,随尼罗河的水消逝远方,不得再入轮回。
奥西里斯是正义之神,相传他曾饮下亲弟弟赛特的毒酒,被对方分尸多塊,最后在妻子兼姐妹的伊西斯与妹妹奈芙蒂斯的帮助下复生。
因为灵魂曾在冥界徘徊,奥西里斯复生后皮肤通体律所,执掌冥界。
上下埃及,没有人不知道他的悲剧。
用奥西里斯来发誓,
可以说是狠毒至极了。
方才说话的人却没有一点犹豫,竖起三根手指,立刻叩首发誓,言之凿凿、没有一点畏惧。
他说,
他看得清清楚楚,将军不知道是使了什么下作手段,骗来了小神官的金甲虫,还招摇地挂在身上,也不怕遭报应。
紧接着,发誓那人又酸溜溜地说,
将军看着光明伟岸、正直温良,竟不知道私底下是这样的人!也不知道是用了多不要臉的手段,骗得小神官傻傻地送出法老赏赐的宝物,说不准……
说不准,小神官已经叫这人里里外外地吃透了!
小神官看起来那么小,才成年没有几年,什么也不知道,或許被人懵懵懂懂地哄着张开了月退,还以为只是件小事,却被人硬生生弄得湿淋淋、香软软的。
就算又踢又打,也无济于事,只能抽搐着翻白眼,那点香甜,被人吃得干干净净,一点都不剩。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的惨剧。
小神官漂亮圣洁,将军长得又粗又大,因着鼻梁上的伤疤,面容也只能算是勉强英俊,两人站在一起,全然不匹配。
简直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围着的人频频歎气,扼腕歎息。
只是,这叹息多少是出自正义感,又有多少是酸气四溢,便不得而知了。
嘴上谴责将军没有廉耻,私底下却忍不住幻想如果是自己与小神官私定终身的人,并不在少数。
總之,
针对大将军的风言风语就这样在神庙内传播开来,故事的主角,却浑然不知。
赛桃打了个喷嚏,
五月的天,热得发燥,赛桃疑心是近来天气太干,惹得鼻腔难受。
最近的生活很平静。
除了……總是能感觉到有人傻傻地盯着他看,然后小声说着什么、看起来义愤填膺,可真对上他,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外,一切都很正常。
“肯定是我污蔑男配的小人行径暴露了,遭人背地里咒骂,”下了早课,迎着清晨柔和的微光,赛桃对334感慨道,“没想到这个世界的任务还蛮轻松的。”
【334:我怎么觉得,好像有点不对。】
【334:那些人一见你就臉红,还收藏你的画卷和私人物品……都是因为讨厌吗?】
赛桃有点得意:
“这你就不懂了吧?”
“他们正是恨极了我,臉红是羞愤难当、收藏画像是要对着我的脸诅咒,自然是在讨厌我。
【334:……好吧。】
真的有人对着赛桃的脸能骂得出毒咒吗?
334有点怀疑,但赛桃刚刚努力思考了那么久,他不忍心打击宿主的积极性。
赛桃下了早课,便被約拿带走了。
这件事,说来羞耻。
也許是因为作恶多端、树敌无数,赛桃的小褲实在是太容易丢了,但总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赛桃便红着脸找到了約拿,小声求着对方在早课时……帮自己保管小褲。
这个要求实在无理。
那种脏东西,怎么会有人愿意保管呢?
更别说是高高在上的大祭司了,这种要求,简直就是在折辱对方。
赛桃以为自己会被狠狠拒绝。
这样也好,要是日后小褲丢了,赛桃便也有借口找对方批款,去买新的。
赛桃小算盘打得很响。
可没想到,約拿竟然冷着脸同意了。
啧啧,
男配肯定是见他成了法老宠臣,忍辱负重,这才勉强应下。
感觉到自己正在成为一名合格的炮灰,赛桃有些得意。
今天,
又到了去約拿那里取小褲的时候了。
两人钻了偏殿的隔间,挨挨擠挤的,门一关上,便只能勉强容下两人。
这个地方,小得连转身都困难。
赛桃便只能挤在约拿面前换小裤了。
所幸,约拿对他的身体并不感兴趣。
每次换衣服时,对方都会主动转过身去,换好衣服后,也总是让赛桃先离开。
也许是不愿让人看到他与自己一起进出,每次赛桃离开后,约拿都会在隔间中待很久才出来。
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赛桃接过小裤,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大人……”赛桃去抓约拿的衣角,“我的小裤……为什么绷线了?”
赛桃摊开掌心,皱巴巴的小裤线头崩开,失去弹性,根本没辦法挂在身上。
这种东西,即使是赛桃这种臀部丰盈的小男生穿,也会走两步就掉下来。
要是被人当面捡到,为了弄清楚是什么,被人一脸疑惑地翻来覆去,小神官大概会臊得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赛桃凶巴巴地盯着约拿,要对方给自己一个解释。
他如今是法老宠臣,今非昔比,脾气也大了起来。
约拿不说话,只是平静地接过,将这片残存着小男生体温的布放在掌心揉搓,半晌,才开口道:
“也许是上面的线老化了,”
“我出去,叫人为你拿一条新的吧。”
事已至此,只能这么办了。
赛桃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约拿轻巧地将这块小布对折,然后放入随身的口袋里,接着打开门走了出去。
赛桃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小裤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崩线呢……?”
赛桃想不明白。
【334:别多想啦,男配不是说了么,是线头老化了。】
赛桃却摇了摇头:
“可是……那条小裤是我新买来的,不该出现这种问题。”
“而且、而且,为什么要把我坏掉的小裤拿走?真的好奇怪啊……”
【334:也许是缝小裤的人缺斤少两呢?至于拿走小裤……你忘了吗?在原书中,男配是正派人物,估计是顺带走帮你丢掉吧。】
“真的吗?”
赛桃问。
【334:那还能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要带回去收藏起来吧?那多变态……正派人士怎么可能干出来这样的事。】
想想也是,
赛桃放下了心。
就在这时,
外头响起了敲门声。
应该是约拿回来了,
赛桃想。
门被打开,
赛桃伸手去抓面前人的衣角,小声道:
“大人,可以把我的小裤给我了吗?”
“下面空空的,有点难受……”
“小裤?”那人转身,却不是约拿。
竟是阿赫那兹!
男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赛桃楞住了,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两颊发烫。
太、太丢人了……
下一秒,他的手腕叫人高高擒住,按在了墙上。
狭小的空间内一下子挤进来两个人,连空气都变得闷热。
赛桃完全动不了了,
男主越靠越近,脸上的表情森然可怖。
“神官大人,”阿赫那兹的声音很冷,“你不是已经有丈夫了吗?”
“那么……他知道自己的妻子不穿小裤、挤在这种地方,和其他男人见面吗?”
第69章 上下埃及的劣等神妻32 赛桃这样……
赛桃这样的恶毒炮灰, 最怕撞上正派角色了。
还是男主角这样身负大义、爱憎分明的正派角色。
一时间嚇慌了,白皙的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双手握拳, 无力地捶在阿赫那茲的胸前, 声音细得像猫叫: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滾开啦!我要换衣服,你不准待在这里!”
阿赫那茲却发握住小神官的手腕, 声音越发地凉:
“怎么, 你不是要做陛下的小妻子吗?
“怎么现在又装起傻来了。”
经他提醒,赛桃才想起来自己不久前是如何被美伦普塔逼着应下了妻子身份, 更是又羞又燥。
男主一定是在羞辱他……
“关你什么事!?”赛桃一跺脚,恶狠狠地瞪人,“我、我就是有八个丈夫也不关你的事……”
一只猫撞上猛虎, 哆哆嗦嗦地使出了拿耗子的伎俩。
阿赫那茲緊緊抓着他的手,却只是低低地笑,深黑的双眸中没有一点笑意:
“所以,”
“你这是在背着丈夫偷人,”
“你的丈夫可是法老,都管不住你吗?”
“滥情。”
男主到底在说什么?!
怎、怎么这么难听……
他只是和几个重要角色吃过嘴巴,又没有干坏事, 凭什么说他是偷人的小妻子?!
男主真的好不讲道理……
赛桃咬着自己的嘴巴。
“里面什么都没穿, 就和不是丈夫的男人钻了小隔间,”阿赫那茲冷笑,用另一只手拂去了赛桃额上的汗, “你们要做什么?”
赛桃有点听不懂男主的话。
“才诵完经,上完早课,便这么迫不及待给他送?”阿赫那兹一手擒着赛桃的手腕,一手捏着赛桃的下巴, “你知道他会怎么弄你吗?”
“你们每天都做这种事吗?”
赛桃说不出话,被男主嚇出了泪,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阿赫那兹越凑越近,身躯又热得要命,好像人形的囚笼,锁住娇小的雀,
“这里这么窄……他只能抱着你吧?”
“用胳膊托着,你想躲也躲不掉,一直一直地弄,身上发了汗,变得湿淋淋、热腾腾的,吃不下去了还要吃,小腹变得很胀,压一下都要反胃,偏偏被人桎梏着,就算弄得想吐了也不能拒绝,只能一直吃。”
“弄完了之后,是不是连路都走不了,要人抱着才能离开?”
“如果祭司大人突发急事,要暂时抛下你……”
“那你就只能张着腿,瘫坐在地上了。”
“这隔间虽然不起眼,但殿内人多眼杂,要是有人不慎进来……见了大人走都走不动道,硬是要您施恩,讨要圣水怎么辦?”
“要怎么辦啊,大人。”
阿赫那兹简直是一派胡言!
除了他……谁还会闯这种偏僻的地方?
再说了,他、他只是在这里换衣服,并没有要做什么很不好的事,为什么男主说得这样可怕?!
定是在吓他、羞辱他!
他们炮灰的命就是这样苦……
赛桃的泪更多了,大颗大颗地滾落,一张白皙柔软的脸变得雾蒙蒙的,像滚进溪流的一枚果子,快要被自己的泪淹死了。
阿赫那兹的鼻息扑在他脸颊上,很热,
“怎么,”
“敢做却不敢听……胆子这么小,也要学人家偷人?”
污蔑,这绝对是污蔑!
赛桃哭得快要斷气了,却又怕真像男主说的,引起外面人的注意,干脆自暴自弃般的将脑袋砸在男主胸膛上,抽抽噎噎、斷断续续地说:
“没有、没有偷人……”
“我是特别特别好的妻子,才不会干出这样子的事情……”
“是吗?”
阿赫那兹的大掌扣在赛桃的后脑勺上,像爱抚自己的心脏一般輕輕地抚摸着赛桃的头发。
两个人凑得那么近,看起来亲密无比。
——如果忽視赛桃满脸满身的泪,倒真像对缠/绵的爱侣。
只是,
这一点泪中的静谧,也像流星一样短暂。
“赛桃,”
“开门。”
门外面传来約拿的声音!
霎时间,
赛桃的大脑一片空白。
耳边,是阿赫那兹的低语:
“好神官、好大人,”
“您说,自己是很好的妻子。”
“夫人,您也不想被人撞见和丈夫的下属钻小房间吧?”
“来,”
“把无关紧要的人赶走吧。”
阿赫那兹的手掌仍然扣在赛桃的后脑勺上。
外面,约拿似乎已经起疑了。
“赛桃,开门。”
“……不要总让我重复这么多次。”
赛桃在阿赫那兹的怀中仰起头,咬着唇,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掉下。
“大人……我突然不想穿了……”
“你把那个拿走吧。”
赛桃的声音细若蚊声。
外面的人陡然严肃了起来,隔着门板,声音闷闷的:
“不可以,”
“……赛桃,小裤是不能不穿的。”
“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门外头断断续续地传进来約拿的声音。
门内,阿赫那兹的眼神冷冷地暗了下来,森白的牙齿摩擦,发出可怕的声音。
压在赛桃手腕上的手,更用力了。
内外受困,小神官好像一朵被挤压变形的棉花糖。
赛桃压不住自己的泣声,抽抽噎噎的,泪与汗俱下:
“我、我就是不想穿……”
“你走开啊、快点走开!我才不要穿你给的东西!”
阿赫那兹愉悦地扣住了怀里人的腰。
门外,
約拿却发现了不对劲。
他用指节輕叩门板,回声很闷。
里面,
一定不只有赛桃一个人。
“赛桃,”約拿的声音彻底凉了下来,“里面抱着你的人,是谁?”
赛桃彻底慌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他好像,同时把男主和男配给得罪狠了。
炮灰任務,
好像做过头了。
门外,不断响起约拿的敲门声;门内,阿赫那兹的手死死扣在赛桃的腰上。
完蛋了,
炮灰任務,好像真的要完蛋了……
赛桃心一慌,伸出手去胡乱摸索,只想逃离男主的怀抱才好。阿赫那兹自然不悦,下意识去抓赛桃的手,两个人推推搡搡,发出不小的动静。
被门外人听到,彻底确定了里头不止赛桃一人。
气急,用力地拧起把手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赛桃被吓到,手肘猛地一撞!
——门开了。
赛桃失去倚靠,竟直直跌进了门外人的怀抱中。
赛桃的泪大滴大滴地洇在约拿衣袍上,脏兮兮、湿黏黏的,一向爱洁的祭司大人,竟全然不嫌弃,只死死地抱着他。
慌乱间,赛桃想要站起来,却被人狠狠扣住了肩头,他越是要跑,门外人抱得便越紧。
本就站不稳,身后又伸来一只手,要抓赛桃细细韧韧的胳膊。
“勤务官,”约拿眉头紧锁,“你好大的胆子!”
阿赫那兹却也不甘示弱,声音沉了下来:
“大人才是让我打开眼界,”
“好端端的……小神官的贴身之物,怎么会出现在大人手上?”
“真是细思极恐。”
阿赫那兹冷笑,眼睛里毫无对神职人员的敬意。
“侍神之人,要保持身心的洁净,”约拿淡淡道,“在下只是履行圣职。”
“勤务官,”约拿抱着怀里的人,直視对方的双眼,“你又是在里面做什么?”
“亵/渎神职人员是重罪,事态严重,要受虫噬之刑,你应该知道。”
虫噬之刑,是埃及中王朝以来人盡皆知的重刑。
要将犯人用绷带缠绕成全身,与木乃伊同状,随后放入棺材,紧接着倒入满满一罐被埃及人视为圣物的黑甲虫,最后用石蜡密封棺材,直至棺中人血肉不存、被油光水亮的甲虫蚕食干净,刑罚才算结束。
《亡灵书》中说,埃及人相信,最虔诚的赎罪方式就是尸骨无存、血肉啖盡,亡灵的哀嚎就像圣歌一样动听,罪恶的肉/体被消灭殆尽,灵魂才能剔透轻盈。
约拿的话很重,
两人之间争锋相对,互不相让。
阿赫那兹闻言,却只是低低地笑,
“我?”
“我自然……也是在帮助小神官了。”
赛桃感觉到男主的视线,瑟瑟抖着。
“方才在下途经此地,忽然听见隔板处传来很低很低的哭泣声,便循声叩门,原来是小神官丢了小裤,躲进隔间,又不小心踩到地上的水,脚一滑,摔在地上,一时站不起来,委屈得哭鼻子了。”
“保护妇孺、帮助弱小是勤务官的职责,大人,我不能失职。”
阿赫那兹用指甲轻轻地摩挲着小神官细嫩的掌心,淡淡地笑着。
根本就是一派胡言!
他、他怎么会这么笨,明明就是男主莫名其妙地要欺辱他……
赛桃水色盈盈的眼睛横了一眼阿赫那兹。
对方似乎并不害怕,
只是轻轻地用短秃的指甲在赛桃掌心里写了两个字。
【陛下】
在334的提醒下,赛桃才明白对方的意思。
原来是在威胁他,
要是不顺着男主说,就要将他与约拿的事情全部告诉美伦普塔!
反派有多可怕,赛桃是领教过的。
所以,哪怕是恨毒了男主,赛桃也只能把脑袋埋进约拿的胸膛里,哆哆嗦嗦地说:
“大人……勤务官说得对,”
“是、是我求他帮我的,没有欺辱、没有亵/渎,都是我自愿的……”
赛桃的声音细得像猫叫,约拿听来却无比刺耳。
漂亮的小神官,明明被人弄得站都站不稳,地上一滩濡濡水渍,没有骨头一样卧在他的怀里,小嘴却在为第三人说话。
他气得发抖,一抬头,便对上阿赫那兹那张令人厌烦的脸。
阿赫那兹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他还未像原书中那样成为人民的英雄,便先做了第三者中的先锋,果然,优秀的人不论在什么领域都能大放异彩。
第70章 上下埃及的劣等神妻33 “赛桃,……
“赛桃, ”約拿咬紧了后槽牙,“我再问你一遍,他说的是真的吗?”
赛桃咽下一滴淚, 点了点头。
“你是自愿的?”
約拿又问。
阿赫那兹不说话, 只是扣紧了赛桃的手。
可怜的小神官,身不由己, 只能点点头。
約拿看着怀中人秀气丰盈的臉颊, 眼睛里尽是赛桃读不懂的情感,半晌, 突然冷笑出声,似乎是在自嘲:
“为什么选这种人?”
“……什么?”
赛桃疑惑。
約拿去抓赛桃的下巴,要与怀里的人对视, 他的眼睛里好像有很多悲痛、又好像乌云压顶,山雨欲来,排江倒海一般袭来,
“你其实很討厌我,对不对?”
不然呢?
他可是炮灰诶……没有喜欢正派角色的理由吧。
赛桃听不懂约拿的话,垂下脑袋,开始装傻。
“我天天管你, 管你穿衣服、吃饭、读书、写字, 你其实烦透我了,是不是?”
约拿的眼睛竟然紅了,他这样冷淡的人, 竟然也有淚腺,把赛桃嚇了一跳。
约拿抱得更紧了,明明是腿软的小神官要他搀扶才能站稳,可他太过用力, 却好像是他要倚靠着小神官香软如云的肩,才能直立一样。
他继续说,嗓音沙哑:
“我早就知道了,”
“你一直都很怕我,待在我身边,总想着去其他地方,我说话你也从来都不认真听,我送的东西,你是不是也卖掉了?”
有这回事吗……?
赛桃记不清了,
“我一走,你便急着找其他人。”
“……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待在一起吗?”
约拿抬眸,眼眶通紅,长长的睫毛沾了淚,乌云一样压下来,眼睛又深又黑。
完蛋,
这个问题,好像不可以用点头和摇头来回答了……
【334:……我怎么觉得男配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对劲。】
【334:你少说两句,别敷衍他了,说多错多。】
如果不可以敷衍的话,他就无话可说了。
赛桃开始扮演聋子和哑巴,这一招,他还没有失手过呢。
他的沉默,似乎被约拿视作了默认。
这一刻,情绪像汛期的尼罗河水奔流而来,约拿从不知道,原来沉默也像利刃。一刀就可以划开他的心脏。
他想要告诉赛桃,不好好穿衣服会被蚊虫叮咬、吃饭挑事会体弱多病、读书写字更是做人必备的技能……千言万语涌到嘴边,约拿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最想说的还是——
“不要討厌我,可以吗?”
约拿的泪打湿了两人的衣袍,眼眶通紅,两人的衣襟湿黏在一起,分不清你我。
他紧紧抱着人,却扭过头,不愿透过朦胧的泪眼与赛桃对视。
原来骄傲的人,
就连落泪也比一般人安静。
大概是约拿的自尊不允许他听到否定的回答,赛桃还未开口,他便放开了怀中的人,头也不回地離开了。
一座年久失修的浮雕,不偏不倚地掉下来,砸在了赛桃脚边。
所幸阿赫那兹眼疾手快,迅速把人拉到一边,这才没伤到小神官半分。
赛桃心有余悸,抬眼去看,发现碎在地上的浮雕里,探出来一枝嫩芽。
原来是前段时间演出时那场暴雨,雨水卷进来藤蔓的絮,飘进浮雕的裂隙里,就这样生根发芽,最终顶开浮雕腐朽陈旧的外壳,碎在了地上。
果然,坚硬无比的东西,常常不是由外部打碎的,而是从内部粉碎的。
赛桃举目四望,殿内金碧辉煌,除却门边,照不进来一缕阳光,满目的金色,尽是死气沉沉的。
他突然被人抱住。
阿赫那兹把下巴嗑在赛桃肩上,
“为什么一直看他,”
“约拿那张臉,比我的好看?”
【334:都没有我家宿主好看,有什么可看的……】
赛桃的声音很低:
“我没有在看他……”
阿赫那兹的手指擦过赛桃的臉颊,接住了一滴泪,
“你是不是又哭了……”
“难道你真的是水做的?”
“看看我好不好……不许为了那个死人臉哭。”
阿赫那兹眼神暗沉了下来。
男主真讨人厌,
赛桃闭上眼睛,不说话。
*
那天之后,赛桃过了一段平稳的生活。
男主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神庙里,有时来找他,有时却只是静静地站在远处望着他。
约拿自那天之后便不太出现在赛桃面前了,但派了人看着赛桃,依旧影响着赛桃的生活。
美伦普塔似乎在忙什么大事,仍旧是那样,见面时自说自话地把赛桃当成自己的妻子看待。
而维奇这段时间完全没有露面,宫中没有一点消息传来。
四个人之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这样轻松闲适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赛桃便接到了新的任務。
【任務9:好景不长,你的恶事最终还是被正义之士捅破,也许是感觉到自己时日无多,你加倍地张扬跋扈,欺辱正派角色,最终数罪并罰、身首异处。】
【积分:100】
这大概是他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个任務了,赛桃想。
【334:别大意,】
【334:这个任务看着简单,要求却不少。你必须要讓自己做过的恶事被曝光,还要在这段时间内加倍地欺辱正派角色,不论是少了哪一点,都会影响任务結算,甚至阻碍你脱離世界。】
赛桃点了点头,
他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脱离上世界的惨状。
“334,”赛桃心有余悸,“这个世界的脱离……应该不会像上个世界那么恐怖吧?”
【334:这个……应该不会。】
【334:上个世界是abo世界,生理基础就有别于正常的世界……可怕得很,这个世界,一定不会重现上世界的惨状的。】
听到334的保证,赛桃这才放下心来。
他走在一条僻静的小路上,要去上早课,步履匆匆,却迎面被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撞上,这人身量不大,个头与赛桃齐平,死死地抱着人不讓走。
赛桃被嚇到了,定睛一看,竟是维奇那个很讨人烦的弟弟萨里。
他还没忘记萨里说要讨自己做妻子的胡话,对这孩子印象并不好。
“你干什么啊……”赛桃心烦意乱,“我要去上早课了,可以不要抱着我吗……?”
萨里脸上显出一阵红晕,慌慌张张地说:
“大人,我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
“嗯?”
赛桃疑惑。
“今天……今天出大事了!”萨里似乎是跑着来的,脸红透了,气喘吁吁地撑着自己的膝盖,阳光把他脸颊上的汗珠照得闪闪发光,像一条亮晶晶的小猎犬,“大人,有人写了莎草纸卷,上面污蔑你做了好多的坏事!已经送到宫中了,现在消息传了回来,早课的正殿里挤满了人,全是讨论如何处置你的!”
没想到剧情来得这么快,赛桃怔了怔。
“大人,我信你肯定没有做过那些恶事……”小猎犬一般的少年伸出爪子,去捧赛桃的手,“那些人拜高踩低,可恶得很,你先别去了好不好?平白叫人侮辱,多气人!”
赛桃虽然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但还是下意识地揉了揉眼前少年的脑袋,问:
“他们都说了什么?”
提前了解一下任务背景,总没有坏处。
萨里恨恨道:
“这些人……平常一个个看着道貌岸然,这会倒是露出禽兽面目了,一个个人面兽心!”
“他们还说什么……你是神妻,做出这样的恶事,是要向九柱神赎罪的。”
“又说什么,你的薪水和财产全是神庙发的,便是拉神的馈赠,罰这些根本无足轻重,要罰、要罚就罚……”
不知怎的,萨里说着说着舌头就开始打結,脸蛋似乎更烫了。
大概是被他要受的刑罚吓到了吧,
也对,小孩子胆子小,被吓到了结巴也是正常的。
只不过……脸为什么这么红,今天很热吗?
赛桃并不意外,只是好奇地问:
“他们说要怎么处置我?”
萨里还是第一次被赛桃这样直直地看着,少年人心性薄,好像真的变成了精神的小猎犬,见了美人,张嘴只会狗叫,吐不出来一点人言。
“他、他们说……”缓了好久,萨里才从炫目的美貌中恢复神智,“我其实听不大懂,只听见他们说,要把你拘在一处,罚你用、用那里吃蜜,然后……日夜不停地产出圣水,哺育信徒,以肉/身赎罪。”
“还说什么,就算是水流尽了也不能停,如果只吃蜜不产水,就、就要用鞭子……”
萨里的脸红得要爆炸。
是要被鞭挞吗?
赛桃有点害怕,转念一想,只要能在被鞭挞前找机会下线,应该就不用吃这种苦了。
334警觉。
【334:我怎么觉得,他说的鞭子和你理解的,好像有点不一样……】
赛桃嗯了一声,不太理解334的话。
他被萨里蹭得有些热,推开人,板起脸来说:
“好了,我都知道了,你是不是逃学来找我的?快点回去上课吧,我还有事情要做。”
萨里难缠得很,死活抱着赛桃不让人走,幸亏不远处跑来个仆从模样的人,眼疾手快地逮住了这小少爷,赛桃才得以脱身。
被带走的时候,萨里脸上写满了依依不舍,三步一回头地看,好像真的被猎犬上身,见着漂亮的小神官就情不自禁地摇尾巴。
赛桃并没有注意到少年炙热的眼神,神色如常地去上早课。
被当众判刑欺辱什么的……是炮灰不得不做的一环,没关系的,大不了被欺负到一半他倒在地上装死好了,正所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赛桃深以为自己其实是这本小说里隐藏的天下第一。
看来消息已经传开了,真的好多人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赛桃走进殿中,这么想着。
真好,看来身败名裂这个任务,应该能很轻松地完成。
殿内气势磅礴,金铜色的镜面雕饰对称而立,映照群官千面,墙上涂彩的众神不怒自威,侧身冷视,一座殿、千双眼,人间百色,不过尔尔。
赛桃一进来,殿内霎时鸦雀无声。
小神官向前看去,在雕金嵌玉的主座上,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阿赫那兹!
怎么会是他?!
剧情又偏离了……
赛桃有种不祥的预感。
男主一身官服,俊美异常,应该是升官了,手持雕刻着平衡女神玛特的单杖,这是权力的象征,他不必开口,手上的杖便宣告了他不凡的身份。
他注意到赛桃的视线,勾起唇,朝小神官的方向笑了笑,深邃的笑眼里,是晦暗不明的神色。
完了,这完全就是挑衅。
他这样的炮灰,要是落到男主手上,一定会被狠狠折磨的!
赛桃瑟瑟发抖,不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