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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


    【就爱吃寡妇(998)】


    【赤壁势在必行:怎么有人退了?】


    【他就是女的怎么了:完了。】


    【番茄我是你爹:工作人员吧, 关系比较好的那种……或者是哥哥?】


    【天晴了我擎了:嗯。】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可以相信就好了。】


    【你想我怎么办:凭什么啊,无法接受……】


    【人生几多丈夫:到底在接受不接受什么,本来看直播很高兴, 就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同居emo起来了,到底是喜欢阿雀还是喜欢拿我雀当皮套挑男人, 只关心他本人不好吗?】


    【雀雀乐:老公……】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没必要把话说那么难听吧,大家不也是因为关心才这样吗?】


    【一月薪资三千五:感觉大家私下里说说也就算了,一刷首页全是在猜另一个人是谁分析起来了就很不对劲啊, 直播切片都没看到多少, 还是希望别太关注这个把宝宝的直播内容向外推一推……】


    【赤壁势在必行:嗯呢,其实什么关系都没差, 本来不就是因为喜欢宝宝随便嗑的吗, 不要让属性凌驾在对宝宝的关注之上吧】


    【天晴了我擎了:OK,我把转发都删了, 以后只关注阿雀一个人。】


    【每天一杯奶茶:本来就是长期招老公, 但不招长期老公啦^-^】


    【番茄我是你爹:今天真的很可爱,说专业领域的时候嘴巴咻咻咻的一点不带停, 唯一老公是贝斯才对[可怜]】


    【他就是女的怎么了:我无名分, 我不多嗔~我与你难生恨~】


    【不想谈心:关注多搅混水的人也多,大家不要被带节奏啦, 只知道阿雀做得很好[庆祝],无论什么都不影响喜欢小鸟。】


    【番茄我是你爹:[愤怒]谁知道是不是狗公司搞的营销手段, 从现在起绝不给宝宝身边任何一个男的眼神[撇嘴]】


    【老公还是埋了好[禁止外传聊天记录](37)】


    【雀雀乐:好险。】


    【不想谈心:好险。】


    【每天一杯奶茶:好险。】


    【雀雀乐:@人生几多丈夫你才是宝宝三观最正的老公。】


    【一月薪资三千:那我是最窝囊废的老公T.T】


    【不想谈心:我是最支持宝宝事业的老公[贱笑]】


    【每天一杯奶茶:我是永不养胃的老公[贱笑][贱笑]】


    【天晴了我擎了:到底都在争什么啊!】-


    纪羽看着贺思钧从房间内走出, 诧异道:“弄好了吗, 那么快。”


    贺思钧伸手将他从沙发托抱起来向餐厅去:“没有,你手机关机了。”


    “那待会弄吧,我把他们ID都截下来了, 要是没法退,你就让曲坚联系他们转账退款吧。”纪羽说。


    “我知道。”


    纪羽驱使着全自动代步人工把他放下:“你要不还是说回‘嗯’吧,我知道我知道的好像更像机器人了。”


    “以后这些都不说了。”


    “你有点自己的主见。”纪羽说,“别总被人牵着鼻子走。”


    贺思钧也不反驳:“只让你牵着。”


    “咦!”纪羽皱鼻子。


    担心纪羽受直播影响的心渐渐落下,贺思钧提起嘴角。


    第二天纪羽要到学校和指导老师见面确定选题,资料准备得很充分,纪羽早早地躺下养精蓄锐。


    但太早了,他睡不着。


    贺思钧还在书房忙着,纪羽不清楚他是怎么赚钱的,前两天,贺思钧问他想不想搬家,他没同意,贺思钧就让他选了一辆新车。


    过段时间得把驾照考了。


    前两年也不是没尝试过,但纪羽每回就卡在交通安全警示这块,各种车祸视频循环播放,纪羽看了睡不好,坐上车脑袋发晕,想到纪律这个典型案例,肩膀好像也被什么东西贯穿了似的透风。


    说明白点就是怕。


    但现在好像没那么怕了,所以一鼓作气地解决掉。


    还有什么要做的?纪羽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脑袋却是高速运转。


    没注意时间过了多久,卧室房门锁舌缩回又弹出,贺思钧走路没什么声音,坐到床沿才有了轻微的动静。


    时间不早了,怕吵醒纪羽,他在客浴洗了澡。


    从宁海回来,纪羽原本是打算和他分房睡的,贺思钧把床单往卧室地上一铺,睡了一个礼拜,纪羽才同意了贺思钧上床睡觉。


    纪羽从小睡觉就喜欢抱点什么东西,以前是抓着谁的手臂,怕自己还没睡着人就走了,后来上了初中,才改了习惯。


    和贺思钧躺在一块儿睡了几天,旧态复萌,有时醒来才发现怀里抱了什么。


    纪羽的呼吸很浅,并不能从呼吸节奏上判断他的睡眠状态,但睡得舒服的时候,就会把脸向枕头里埋,抱着手臂时,会向人颈窝钻。


    贺思钧的手臂碰到了他的肩膀。


    按往常来说,没一会儿,纪羽就会自觉翻身朝着热源拱。


    “贺思钧。”


    漆黑的环境中响起纪羽清醒的声音,贺思钧顿住。


    纪羽翻身过来面对他,触到他硬邦邦的手臂,疑惑道:“你睡前还健身了吗?”


    贺思钧放松肌肉,轻声:“很晚了,还没睡着,哪里不舒服?”


    纪羽摇头,但想到那么黑贺思钧看不清,说:“没有,我在想事情。”


    想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显得很有趣,贺思钧躺下来,他夜视能力很好,可以看到纪羽的发丝垂落在枕面,眼睛睁开一眨一眨的。


    “想什么?”


    大概是因为夜晚是安睡的时间,所以两人的说话声都放得很轻,浅淡的温馨蔓延。


    连谈话内容都显得不那么残酷,纪羽说:“我不会公开和你谈恋爱,你接受吗?”


    贺思钧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才答道:“好。”


    为了安慰他,纪羽向前蹭了蹭:“虽然也有很多人出柜,但是我还是不想把我的事都告诉给所有人。”


    随着社会进步,大众对同性情侣的接受度在逐步提高,但也不代表公众不会谈论。


    就算是异性恋的名人也时刻被审判着,新交的对象是什么样的人,婚姻是否美满,和婆家关系如何,双方身份地位是不是匹配?


    只要出现在大众视野中,审视探究的目光就不会停止。或许有人拿私生活当卖点,但纪羽不喜欢被指指点点。


    隐瞒是为了保护贺思钧?倒也不是。他不过是想对外表现得更纯粹,想要别人提起阿雀首先想到的是他是个贝斯手,贝斯弹得不错,承风的歌很好听,很值得听现场。而不是这个人恋爱谈得不错。


    贺思钧会怀疑他的喜欢不够,当他只是随便玩玩吗?可纪羽想有私心,就算是两个人的感情不平等,他也不想交付自己的一切和人牢牢地绑定在一起。


    他坦诚地说了,他给不了贺思钧可能需要的认可,他对于贺思钧的回应是出于本心,想要“逃避”也是出于本心。


    贺思钧说没关系。


    纪羽坐起来,翻到贺思钧的身上,靠得很近,努力睁大眼观察贺思钧的神色:“真的没关系?你说了就不能反悔了哦,以后也不可以把这件事翻出来吵架。”


    在贺思钧印象里,他和纪羽从来没有吵过架,更何况他已经如愿以偿,怎么还会让这份关系有一丝裂缝的可能?


    “不会,我尊重你的想法,能和你在一起已经够了。”纪羽明明可以不谈论这件事,却还是来询问他的意见,贺思钧不能再高兴了。


    旁人说这句话七八成是在投机取巧地说情话,抱着打动人的目的去,但贺思钧说这话就代表他是真的这么想的。


    纪羽有点感动,俯下身亲了亲他的嘴巴:“谢谢你哦。”


    好乖。


    纪羽不喜欢别人夸他乖,但贺思钧找不到其他形容词,纪羽就是他见过最讨人喜欢的,最叫人心软的人,喜欢到恨不得吞进肚子里,谁也不能发觉纪羽的存在。


    但有些想法,注定不适于说出口,贺思钧收敛心神,仰头咬住了纪羽嘴角的软肉。


    “痛!”每次摇完尾巴就上嘴,纪羽两只手压住贺思钧的嘴巴,说,“我前几年还有个大黑粉呢,也就是你幸运晚了几年和我搞上,不然你也被她骂吧。”


    “现在这人呢?”


    “不知道,好像是平台整治了,本来想如果她太过分就再告她一次的。”


    贺思钧卡住纪羽的腰,将纪羽放倒在身侧:“我知道是谁了。”


    纪羽自觉抱上手臂:“你知道?”


    “她在我的账号后台发私信问我是不是舔狗,我问什么意思,她让我自己去搜,我搜了,说应该是,她骂我癞蛤蟆,然后把我拉黑了。”


    纪羽忍着笑:“是你那个剪辑账号吗?”


    贺思钧:“是。”


    “那好可惜她的账号都没了,不然你就可以告诉她,你其实是青蛙王子了。”


    贺思钧想了想:“可以换一个吗?”


    纪羽疑惑:“怎么了?”


    “我不想你亲一只青蛙。”


    纪羽抽出脑袋下的枕头砸他:“我又不是真的公主,只是玩笑!”


    话虽如此,贺思钧还是亲亲他的嘴巴:“谢谢你让我成为王子。”——


    作者有话说:小心老实人


    第122章


    世上比钱更难得到的东西说多不多, 说少不少,渠道是其中之一。


    贺思钧和社会断档三年,不说合作伙伴, 连朋友也少有,但唯独有一项东西足以令他在起步后畅通无阻。


    四年前, 贺思钧曾经只身前往首都,那时火车摇晃,路途遥远, 而四年后, 这段路程不断缩短再缩短。


    精神矍铄的老人与他握手:“听说你在…表现不错,三四年了吧?没想到我们还有正式合作的机会。”


    贺思钧微微颔首, 背脊挺直:“是, 我很期待。”


    酒足饭饱,驱车返回酒店的路上, 贺思钧拨通电话。


    几道嘟声后, 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


    “喂,贺思钧, 你结束了?”


    贺思钧听见纪羽打了个哈欠, 问:“还没回家吗?”


    “没有,刚把服装定下来, 现在准备回去了,背景还要改, 过几天再说。”纪羽说着哇地张大嘴巴又打了哈欠, “贺思钧, 你那边有没有下雪了,今晚说不定有初雪!”


    12月寒冬,气温一降再降, 冻得人骨头缝里疼,风从贺思钧打开的车窗灌进来,被灯光染得浅紫的天空嵌着浓厚的粉云。


    “没有,我在的区域还没下,凌晨降雪概率偏大点。”贺思钧在手机上操作两下,“家里的恒温系统我已经打开了,以后出门不用关。新禹记的鱼片粥在路上,还有三十分钟到,回去洗澡不要太久,衣服就丢到篮子里,我后天就回去了。”


    “哦——”纪羽经常在贺思钧说长篇的关心时发出这种声音,贺思钧问过他是不是不喜欢他这么说,纪羽说没有,只是他习惯作对了,这样回答感觉心情很好。


    “华姐今天出院了。”电话那边传来鸣笛声,纪羽应该是走到了街上打车。


    他夏天的时候就说要自己开车,但没什么时间去学,到了冬天就犯懒了,嫌累,就算有时间纪羽也不想从被窝里爬起来,练车计划一直搁置到了如今年底。


    “这是好事。”贺思钧说。


    “嗯。但是我都没去接他们,其实去了也不一定方便,但是当时都说好了……华姐办了出院才告诉我的,我前两天就该说我在南华。”


    “她怕你来回不方便。”贺思钧安慰,“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着。”


    纪羽也没多伤心,毕竟华姐能顺利出院是喜事,很快回道:“贺思钧,你好像开窍了,我还以为你会说‘别伤心’呢!”


    “那我以前在你眼里是不是很笨?”


    纪羽笑:“那当……然,我一直都比你聪明。”


    “小羽,怎么了?”贺思钧注意到纪羽话语的中间有奇怪的卡顿。


    “没什么,刚刚差点撞到人了。”纪羽简单带过,“现在九点半,你回去做一张英语真题卷睡觉刚刚好。”


    从亲昵的温柔乡到严厉冷酷的指导不过扭个头的功夫。


    贺思钧并不反抗,答道:“好,我再做两套政治选择。”


    “可以。”鸣笛声很响,几乎盖过了纪羽的声音,“我打的车到了,待会发消息吧。”


    电话挂断。


    纪羽放下手机,抬头与面前男人对视。


    男人有一张让纪羽这辈子都很难忘却的脸,也是一张让人手痒的脸,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上次听到有关他的消息,是7月纪律提到。


    ——“莫满出狱了。”


    男人像是看出他的顾虑,向他出示友好的微笑:“我是梁子尧,不是莫满。”


    他指了指路边停靠的车:“要不要找个地方谈谈,不然我可能要被贴罚单了。”


    灯火通明的快餐店内。


    纪羽要了一份薯条,沾着番茄酱一根一根啃。


    男人面前什么也没有,见纪羽吃得认真,他很怀疑纪羽只是想找个借口来吃垃圾食品,而他则是那个很烂的借口。


    “我来是想告诉你,莫满不会再回来了,下个月,你不用再申请禁止令了。”


    纪羽抬眼扫了他一眼,咬着的薯条消失速度极快,转眼就清空了一半。


    薯条有点咸,他吃得口渴,很克制地要了一杯热红茶,不好喝,囫囵咽下。


    “莫满,别装了。”


    男人的表情丝毫未变:“纪羽,我没说谎。”


    纪羽盯着他看了看,收回目光:“诈你一下。”


    梁子尧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笑了下:“现在不好认了吗?”说完,他自己也反应过来,“也是,四年不见了。”


    “你没有其他要说的我要回家了。”


    纪羽起身要走。


    “等等!”梁子尧攥住纪羽的手臂,手心陷进一片绵软,顿了顿,“你穿好多,很冷吗?”


    纪羽本来就怕冷,别人穿一件羊绒就够暖和,他得把自己裹一层再裹一层,偏偏他瘦,不上手摸根本看不出来他穿了多少。


    今天到会议室脱衣服时,辽光还笑他:“有只小鸟掉毛裸奔了!”


    “……”纪羽唰地抽回手,用力拍袖子,“关你什么事,我的手有保险的,你再瞎碰就让你赔钱了!”


    莫名其妙!就他身体壮,大冬天穿大衣耍帅,脑子有问题!


    威胁起效了,梁子尧撤回前倾的动作:“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其他座位上的顾客闻声看了过来,纪羽不太自在地上拉围巾,遮住脸向外走去。


    前段时间不知怎么了乐迷对他的反馈比以前更热烈了,他一出现就在评论里夸他有才能有实力,一定要在音乐领域深耕下去,还在后台私信里发了很多对新单曲的分析感悟,搞得纪羽躺在床上都有点罪恶感,日常工作效率又上一个台阶。


    要是刚才那里有人认识他,拍到他和梁子尧在一块儿,那就麻烦了。指不定又闹出什么风波,影响承风的事业运呢!


    纪羽快步向前走,梁子尧就在身后跟着,呼呼的风吹得脸疼,梁子尧还在说话。


    “他想来找过你,但被我拦住了。”


    所以他是来替莫满说情的?


    “他已经被送出国,再也不可能回来,你可以放心。”


    可他早就不在意莫满了。提心吊胆,辗转反侧,是不是这一对兄弟以为他听到莫满出狱的消息会有的表现?


    一个永远不可能承认自己错误的人被数十万双眼睛看着宣判有罪,还不足以让他失去所有的自信吗,那这种精神实在是罕见。


    “我…咳,我想说,”迎着风,梁子尧呛了满肚子凉气,声音涩然,“我也要走了。”


    纪羽停下步子,回过头,脸被围巾捂了大半,一双眼睛清透。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铺垫了那么久,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我应该也不会回来了。”梁子尧的一颗心在纪羽疑惑的眼神里缓缓沉下去,“我申请了德国的研究生,不出意外,我会在那里定居。”


    “……你想要我说恭喜吗。”


    脸冷到麻木,梁子尧做不到支撑起自己的任何表情,嘶哑说道:“我喜欢过你。”


    风钻过两人间的空隙,带走了呼吸间的白雾。


    梁子尧没听到纪羽的任何回应,意料之内。他依旧说下去:“我以为只是一时兴起,我那时候只想着什么有趣,我没想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如果那时候我能再成熟一点,站在你的角度想一想,可能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他不敢看纪羽的眼睛,纪羽的影子投在地上,路灯黯淡,很模糊的灰影。


    “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可能没什么用了,但我还是想和你道个歉。”他苦笑了一下,“本来是之前就想和你说的,但是我不敢再打电话、去找你,怕你以为我还是在骚扰你。”


    这几年里,他一直隐藏在人群中,承风的每一场演出他都在,没有一次被发现。“有时候你向我这边看,我还以为我被发现了。”


    退场时他想纪羽会不会就在出口等着他,质问他的意图,他该怎么解释,拿出所有的票根来验证自己的行为纯粹吗,好像会适得其反,如果他诚恳地道歉,是不是会避免争吵,获得谅解呢。


    事实上,这也不过是他过于美好的幻想,纪羽再也没有在他身上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哦,他好像被忘记了,彻底被抛之脑后!


    契机,他要一个再度和纪羽搭上话的契机,告诉他他确实做错了,他其实没那么坏,纪羽都是知道的。


    纪羽都知道的,他见不得人又卑劣的寻求宽恕的目的。


    纪羽一定知道的。


    纪羽会知道的。


    纪羽知道吗?


    他不是想要伤害他,他只是不懂怎么去表达他的喜欢,他被带偏了方向,他已经在改了,他有在阻止莫满。


    “我是喜欢你的,我没想你受伤,没有莫满,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的。从高中入学开始,我对你就有印象,班里很多人都会说起你,说你很好看,得过书法的奖项,家庭条件不错,他们有人还说一定要把你拿下。”


    那时候他嗤之以鼻。


    他和许多人维持着良好的关系,偏偏避开纪羽,他们从没有交谈,擦肩而过时梁子尧会抬高手臂招呼朋友大步跑开。


    “对不起,纪羽。我们没认识过就好了。”


    ……


    ……


    梁子尧意识到什么,猛然抬眼,风毫无阻碍地扑上面颊。


    眼前只有一棵在寒风中摇曳的小树。


    纪羽早就走了——


    作者有话说:注意:溺爱只对这个有良心的宝宝有效。


    第123章


    汇总、审查、回顾、展望……各种琐事汇集到一起使得一年的末尾漫长而煎熬。


    新的一年到来前夕, 承风坐上飞机跨越大洋,在地球的另一头,另一片大陆上完成了演出。


    返程后辽光在机场就开始骂骂咧咧:“给多少钱老子都不去了, 一句鸟语也听不懂,憋死我了。”


    曲坚推着行李箱, 走在最前:“自作自受啊。”


    老麦:“看报价应得最快的人没资格说说这些。”


    辽光震怒:“你们的意思还是我贪财了?这不是刚好阿雀爸妈在那吗,我不是想让人早点团聚?”


    贝旬淡然越过:“伟大。”


    辽光:“……”


    摁下电梯按键,曲坚回头问道:“还是每个人抽三成, 对吧?”


    贝旬:“把辽光那份都拿走他不介意。”


    辽光:“介意!”


    声音大过了头, 辽光顾及着颜面清了清嗓子:“也没那么介意,就是吧, 多多少少还是留点, 过年还得包红包呢。”


    承风有个惯例,每年各自的收入抽出三成来汇总到一起储存起来, 曲坚也包括在内。


    不过这项活动向来是瞒着纪羽进行, 到了第二年,这笔钱才会以活动经费名义拿出交给纪羽安排。


    “今年还这么说, 就不能说是给他单独发的奖金?”辽光看着不远处夹在父母中间走来的纪羽, “指不定又把钱花到我们自己身上了。”


    老麦让人先进电梯,在门外等着:“都一样。”


    “啧。”


    这边纪羽见电梯快关上了, 拖着徐梁纪泽兰就是一顿催:“快点快点,大家在等我们。”


    电梯挤入七人, 成功关上, 开始下行。


    “阿雀, 你直接回去吧,贝斯我拿到排练室去。”角落里冒出贝旬的声音。


    纪羽伸起手比个OK,下电梯后说了声再见, 众人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出站的路上,纪泽兰发现纪羽一直没说话。


    纪羽搓了两下耳朵:“……有点冷。”


    “今年是冷!”徐梁加快步子走到前边,给妻儿挡风,回过头来问,“接下来的活动在室内还是室外啊,那么冷的天,不搭棚子受不了!”


    “基本上都在室内。”


    纪泽兰拢了拢他的衣领,嗔怪道:“长大了也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你哥说前几个月你不舒服,让我们回来注意点。之前怎么没告诉我们?”


    纪羽眼睛向外瞄一眼,又瞄一眼:“你们忙呀,而且我没什么事,已经好了,他都三十了还打小报告……”


    “我还得说他呢,到现在才说,小病就是这么拖成大病,一点都不会照顾人,难怪到现在都找不到姑娘愿意跟他。”


    “要他谈恋爱祸害人干嘛呀。”


    纪泽兰捏了捏他的耳垂:“好了,不说这个。小宝,打个电话问问司机到哪儿了,怎么还没见人?”


    “嗯。”纪羽搓了一把脸,纪泽兰和徐梁在身侧看着他拨通电话,纪羽的声音有点轻微的抖。


    “……你出来吧……我们到了。”


    纪泽兰察觉到不对,看向儿子的眼神中带上了疑惑,却见纪羽的目光望向某一处。


    转角的廊柱里走出一道身影,一个高大的男人。


    男人走到他们面前,有一张很熟悉的脸。


    “阿姨,叔叔。”


    纪羽握着她的手收紧,也喊:“妈妈。”


    纪泽兰收敛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思钧,你回来了。”


    徐梁这才客气地拍了拍贺思钧的肩膀:“小贺,又长高了。”


    贺思钧恭谨地低下头,答道:“还好,没长多少。”


    “回去再说吧。”纪泽兰开口,将纪羽发凉的指尖向怀里带,“走吧。”


    车辆穿行在立交桥间,向繁华的市中心驶去。


    下车,纪泽兰探了探纪羽的脸:“脸怎么那么红?”


    纪羽咬着牙:“有点热……”


    不知道他爸怎么想的,副驾不坐非坐后排来,纪泽兰和他一左一右挤着,贺思钧还把空调温度调高了,热得他后背出汗。


    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我先上去换个衣服。”纪羽两手空空往楼上去,不忘回头叮嘱,“我马上下来!”


    贺思钧将行李提进门,换了鞋跟着徐梁到客厅。


    “坐吧。”


    沉默一阵。


    “我还以为小宝还想再瞒一阵。”


    贺思钧说:“您早就知道了。”


    “也不是都知道。”徐梁摆摆手,“小宝的阿姨一直都是我们在请,这半年她们去得少了,我和他妈妈都猜到他是恋爱了。”


    贺思钧听得很明白:“只是没想到会是我。”


    “小宝…”徐梁沉吟一会儿,“他从小就是这个性格,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也不奇怪。”


    听到徐梁似乎是误解了什么,贺思钧解释道:“是我一直追着他,想和他在一起。”


    “他不喜欢的,就算逼着他做,他还是不会接受。”徐梁手撑头,皱紧了眉,啧了下舌,有几分年轻时的匪气,“怎么就喜欢了呢。”


    贺思钧:“是我的问题。”


    徐梁睨他一眼,叹气,自顾自嘀咕道:“像老大就好了……”


    不恋爱也行啊,纪羽才多大呢。


    纪羽一下楼,就见客厅内他爸、他妈,还有贺思钧三足鼎立似的分立三角。


    纪羽目光来回扫过,走到了纪泽兰身边坐下,手里眨眼就多了杯温开水。


    这是叫他不要开口的意思。


    纪羽捧起杯子,反光的杯壁中倒映众人神色。


    哇,妈妈看上去心情很不好。


    纪羽小心地向她靠了靠,纪泽兰眼神松动,说话了:“说说你走之后发生的事吧。”


    这一次回答要比纪羽听到的更详细一点,也更抽象,贺思钧说到了他在任务期间主要接触的对象,还提到了他所到观察到的未来发展的前景。


    纪泽兰是生意人,她的眼界更宽广,很不客气地评价道:“要达到这个预期,至少还需要五年,这几年你打算怎么办?”


    贺思钧说:“如果可行,这个日期会提前,我有信心能推动它更进一步,这期间我保证,小羽不会为我做任何投入。而我有的,都会属于他。”


    纪泽兰有必要警醒他:“小宝不止是我的孩子,他只是暂时决定和你在一起。”


    “这是我的一项保证,无论我们的关系怎么样都不会改变,这是我提前拟定的协议书,具体条款可以再修改。”


    贺思钧从怀中掏出折叠的草拟协议,上边签了名,只要纪羽愿意,签上名,这份承诺就会起效。


    男人的态度随意地像是把工资卡上交,纪羽接过纸张,看到上面一条条的赠予条款,立刻抬眼瞪去。


    贺思钧和他短暂对视,平静而迅速地移开了目光。


    “这不是下聘礼吧?”徐梁走过来,冷不丁来一句,收到了母子两人的怒视,立刻撤回,“我瞎说的,我瞎说的。”


    “这算是我的私心。”


    贺思钧垂眼,视野中纪羽和纪泽兰的手臂紧密亲昵地贴在一起。


    “无论以后我和纪羽是什么关系,他都是我这一辈子里最重要的人,以后哪怕我们会分手,我也希望我们还有合约上的这份关联。”


    白纸黑字,期限超越生命,将他们坚定地绑定在一起。


    从头到尾,纪羽什么也没说,贺思钧为他们留出了空间,纪泽兰只是看了他很久,然后说:“只要你想,妈妈不会反对。”


    纪羽并不意外,他早就知道了结果,只不过做出接受选择和承担情绪的人不是他,所以仍然忐忑。


    他抱住纪泽兰,说:“我喜欢他的,谢谢妈妈。”


    “那爸爸呢?徐梁在外侧展开双臂,试图加入,“爸爸呢?”


    纪泽兰把他拨开:“走吧你,没啥用。”


    好在纪羽给了他一个拥抱,抚慰一个中老年男人受伤的心灵,避免了年夜饭的餐桌上少一份大餐。


    除夕夜的厨房里多了一个人忙碌,又少了一个人的身影。


    “老大说没假走不开,不回来了。”


    “申上博士是忙些,过两天我带点菜去给他。”


    “十几个小时飞机能不坏?还不如到那边买了。”


    “到时候再说,到时候再说。”


    徐梁从厨房里出来歇口气,对剥豆子的纪羽道:“你妈最近激素不稳定,可千万得顺着她,待会你拦着别让她喝酒。”


    纪羽挑起眉毛:“那你也别喝了。”


    徐梁搓搓手:“哎呀,这大好的日子,我就喝一点。”


    “你上次和贺思钧把整瓶白的都喝了,医生不是让你少喝吗。”


    “谁知道这小子喝不倒!”


    纪羽哼哼:“明明是你酒量太差,他酒量还不如我呢。”


    上次他和贺思钧一起在外面喝酒,他喝了一杯都没事,还能站起来走直线,贺思钧才喝半杯酒就不行了,把酒瓶都推倒了,他还没喝过瘾呢。


    纪羽心痒痒:“我喝吧,爸你看着我喝解馋。”


    “不不不,”徐梁赶忙拒绝,“咱们都别喝了,上次那个柳承来不是带了点梨膏吗,咱们就喝梨膏水,喝饮料!”


    纪羽撇撇嘴:“这是小孩喝的。”


    “喝酒不好,伤身体。”徐梁苦口婆心。


    纪羽不太高兴,但有所动摇:“真不喝?我和你一起喝嘛。”


    徐梁连连摆手:“不喝,真不喝,喝了酒头痛,不喝了。”


    “哦,那你是肯定不喝了。”


    “是,爸爸以身作则。”


    纪羽登时多云转晴,笑吟吟地:“这可是你说的,别反悔!”


    徐梁如遭雷击,颓然道:“还有这一手呢。”


    纪羽得意洋洋。


    “好了好了,都听你的,去洗把手吧,让小贺给你切点水果吃,剩下的爸来剥。”


    纪羽轻快地起身离开。他背过身的瞬间,徐梁与贺思钧隔着玻璃对上眼神,交换了一个坚定的神情。


    “妈吗,吃水果。”——


    作者有话说:到底谁给谁下套。


    快完结啦,大概还有两三章?


    第124章


    “李长乐、王天琦、袁潇潇、蒋鑫来了吗, 下一批答辩准备。”


    “来了!”


    6月,毕业季。


    “别紧张,说完道歉就行了, 最多二辩,不可能真让我们延毕, 你说对吧。”


    “应该吧。”


    “我还是好紧张。”


    “我不想毕业了,明天还要上班。”


    教室门推开,答辩助理招呼:“走吧, 你们就是最后一批了吧?到隔壁教室等, 已经结束的同学把资料交齐等会由老师统一签名。”


    推门,讲台上还有人, 席下五位导师翻阅论文。


    “视角很新颖, 准备也很充分,你是打算留在我们学校继续念的是吧?”


    “谢谢老师, 是的。”


    “那好, 我们以后还有很多交流的机会,这篇不错, 没什么问题, 按修改意见再调整一下。”


    “好的。”


    “下一个上来吧。”


    教室末尾,几人压低声音交谈。


    “这就过了, 那还挺容易的?是不是越到最后越松,那稳了。”


    “你真敢想, 那是纪羽容易, 他什么成绩, 你什么成绩。”


    “好爽啊,我也想长成这样又聪明,还是大明星, 我就没见过胡仁对哪个学生那么客气过,刘泽的论文直接被甩回去说重写了。”


    “那是他活该,哪有一个字儿自己写的……他好像过来了!”


    三人登时缩在一块,睁大眼睛看着青年一步步向她们靠近。


    “同学,我有急事要提前走,能不能麻烦你们帮我把资料给我的室友,待会结束后他会来找你们,我已经签过名了。”


    虽然是浓烈而张扬的长相,但无论如何也让人生不起对抗欲来,尤其那双眼睛,清亮亮地看着人,声音里的少年气快漫出来,近距离交谈带来的冲击一时让人迷瞪。


    见无人回应,他又说:“拜托。”


    女生醒过神来,连忙应道:“可以可以可以,没问题,小事。”


    “谢谢你们,”纪羽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那我先走了,毕业典礼请你们喝奶茶,再见。”


    “再见……”


    门被再度关上,像一阵风来去无痕。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的粉丝要叫他宝宝了。”


    “这是我的宝宝了……”


    在两月前考取驾照的神童按导航建议车速,以每小时四十公里的时速狂飙十六公里赶到考场!


    今天正是高考的最后一天。


    不出意料,考试已经结束,大批考生已然离开,只剩寥寥几人立在门外等待。


    贺思钧不在其中,纪羽抱着脑袋发出无声的尖叫,从车上跳下,四处寻找贺思钧的身影。


    嘟——嘟——


    “接电话呀,不会自己走了吧……”纪羽抽抽鼻子,心里堵得慌,下一秒电话就被接起。“小羽,你结束了?顺利吗?”


    “你在哪呢,是不是已经走了。”


    “你在考场门口了?我马上到。”


    纪羽举着电话,眼睛向四周扫,嘴上却说:“你要是走了就不要赶回来了……是我晚到了。”


    “没晚。”贺思钧的声音与电话音频重叠,纪羽扭头,贺思钧提起嘴角,“时间刚刚好。”


    回去的路上由贺思钧开车。


    “你刚刚去买东西了?”纪羽手扶着脑袋拉伸脖子。


    贺思钧:“买了一点吃的。”


    纪羽:“你饿了?那我们在外面吃吧,自己做好累。”


    “不累,不是想喝四果汤吗,待会回去做好不好?”


    “好。”纪羽心情好转,又把话匣子打开,“我以为今天还是开题答辩的顺序呢,没想到我在倒数第二组,早知道就直接二辩了。”


    红灯,贺思钧停下车,偏头问道:“那现在通过了吗?”


    听纪羽说他们学院的答辩很严格,一辩的通过率只有四成,他为这场答辩准备了两个礼拜。二辩虽然相差没几天,但马上就到演唱会,时间越临近纪羽就越是抽不开身,思来想去,在今天解决是最好的方案。


    “通过啦,要是没过就太亏了。”纪羽靠在椅背上,点点方向盘上贺思钧的手指,“对不起啊,我迟到了,本来应该等你出来的。”


    贺思钧不在意纪羽是不是在门外等着,这不过是他人生中最平常的几天,但纪羽的关切令一切都变得与众不同。


    连简单的触碰好像也变得格外令人在意。


    晚上两人谢绝了一切聚会邀约,在家里简单地吃了顿饭,纪羽如愿喝到了糖水,看着贺思钧将碗筷放进洗碗机,纪羽从沙发上爬起来,从后扑上贺思钧的肩头。


    “贺思钧,今天你是主角,有没有愿望要提?”


    贺思钧擦干手,反过手臂将他托住,青年腿根的软肉从指缝溢出,怎么都抓不稳似的。


    天旋地转,纪羽就从背后被抱到了身前,他两腿挂在贺思钧的腰间,比贺思钧要高一截。


    贺思钧许久没有下一步动作,纪羽环着他脖子的手臂收紧,小臂内侧细嫩的肌理摩擦着他颈侧跳动的血管。


    “要亲吗?”纪羽低下头。


    贺思钧像被蛊惑般向前探,距离饱满的唇肉不到半公分时又停下。


    纪羽被这一出搅得不上不下,扯着贺思钧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啪叽地亲了一口:“磨蹭死了!”


    稍显昏暗的灯光中,男人的瞳孔微微放大,纪羽浑然不察,动弹着小腿要下去。


    纪羽全身上下都长得好,贺思钧两只手就能把他屁股完全盖住,但形状倒是半点不含糊,像刚蒸出来的馒头。


    圆润。


    屁股被坚硬的手臂箍着都变了形,还是没挣开,贺思钧就这个姿势带他走进了卧室。


    咔哒,关上了门。


    纪羽敏锐地察觉到些许不对:“已经亲过了,放我下去,刚刚是你自己不亲,现在我不想亲了。”


    “不亲嘴巴。”贺思钧将他放下。


    房子是贺思钧去年新买的,纪羽亲自挑了床,两米二,有事没事他就在床上滚两圈。


    这回后背一沾到床,纪羽就像被蜘蛛网黏住了似的,动也不动。


    “就今天吗?”


    “要改吗,都没关系,我听小羽的好不好。”


    灼热的呼吸喷在颈间,纪羽胸膛上下起伏。他和贺思钧都还年轻,有想法很正常,贺思钧经常帮他解决,纪羽伸出援手的时候就少一点,大多时候贺思钧亲一亲他就好了。


    很偶尔的,贺思钧会蹭他,很热,到最后好像却只有他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做这种事高兴和累各占一半,纪羽不抵触,但也没有迫切地需要。


    “那就今天吧,反正明天也没什么事,我可以在家睡觉,上次我腿好酸,我不想侧着弄了。”过几天应该是没空了,贺思钧想贴着他都没机会。


    对于纪羽的慷慨大方,贺思钧毫不吝啬谢意:“好,谢谢宝宝。”


    “干嘛叫我宝宝……唔!”


    纪羽睁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贺思钧俯身吻在他脸颊。


    “我爱你。”


    ……


    ……


    ……


    “不是这样的啊,上次不是这样的!”纪羽自觉受到了欺骗,眼泪滴滴嗒嗒地落在枕头上。


    贺思钧拿着事先准备好的纸巾擦他被眼泪糊得睁不开的眼睛,“现在这样不喜欢吗,很难受?”


    “不喜欢……”纪羽摇着头说不喜欢,但手臂交缠得分不开,像要勒断男人的脖颈。贺思钧脱不开身,怕一用力会伤到纪羽,只能不断地用亲吻安抚他。


    纪羽一会儿说不要你亲了再也不要亲了,一会儿又说我给你亲就亲亲好不好,后来说舒服,过几分钟又反悔说要快点结束。


    结束不了,无论纪羽怎么说怎么凑上嘴巴主动卖好,贺思钧也不说马上就好,好像这一刻要持续到海枯石烂似的。


    月上中天时,纪羽终于知道贺思钧去买了什么吃的,捂到温热的葡萄糖液倒入嘴里,甜得发腻,他左右摇头躲也躲不开,贺思钧的手变得好大,轻轻松松就能把他固定住。


    好像纪羽是一只用手掌心就能裹住的小鸟,再怎么扑腾翅膀也飞不起来。


    一遍遍的,落在贺思钧的臂弯、肩头、腿面。


    有时候闭着眼睛像飞得很高,可睁眼又是浓郁的黑。


    但贺思钧没有关灯啊,纪羽挣扎起来,光从狭窄的缝隙中挤进来——


    贺思钧用手捂住他的眼睛。


    纪羽把它扯下来,咬在了嘴间,咸腥。


    止住的眼泪又向外冒,贺思钧隐没在暗色中的脸向他靠近,逐渐清晰。


    纪羽眨一下眼,因为姿势的变化,泪珠从鼻梁滑过,没在嘴角。


    贺思钧牢牢地注视着纪羽,仿佛一刻也不能松开视线的束缚,捕捉着纪羽面上所有的神情。当纪羽不再啜泣,他也变得平静,眼神复杂难辨。


    纪羽把他拉下,贺思钧尝到他嘴角的眼泪,无法控制地加深了这个吻。


    这算不算是作茧自缚,纪羽扭过脸,抽噎着:“你有那么喜欢我吗,为什么那么激动。”


    贺思钧的表情平静,声音很低:“有吗?”


    纪羽努力伸长手臂勾住被子盖在身上,用力闭上眼睛,强作镇定道:“好了,我要睡觉了,谁也不许动,不能说话。”


    他闭上眼睛,强行忽略异样,好像真的睡着了。贺思钧久久没有动作,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躺下。


    声响全然消失,寂静得引人多思。


    纪羽磨磨蹭蹭地翻过身,抱住了他:“我没说不喜欢……”


    话音刚落,灼热的气息再次贴上。


    纪羽用最后的力气喊:“贺思钧,你怎么能又骗我?!”


    “小羽,这次原谅我吧……”——


    作者有话说:完结章零点放出,大家可以醒来再看~